在王小嵩的房間裡,宮本仍興趣盎然地談著小高;王小嵩心不在焉地聽著。宮本將一些照片攤在床上,請王小嵩欣賞。 其中一張照片上,宮本手搭在小高肩上;王小嵩拿起了那一張照片。 宮本說:“要漸漸獲得一個女孩子的好感,其實並非什麼難事。” “對你而言,我完全相信這一點。”王小嵩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達夫,我,有一件為難的事,想求你……” 宮本笑著站起來:“求我,你還這麼客氣?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王小嵩緩緩地說:“我離開日本時,並沒帶多少錢。如果你帶的錢充足,我……想向你借三千美元……” 宮本說:“人民幣不是更方便麼?我也帶了些人民幣……” 王小崧說:“我需要的是美元,當然日元也行。你知道我十年沒和家人團聚了,想為他們添置些家用電器,比如彩電錄像機什麼的,我在日本的存摺上有一筆錢,回到日本我就還你。怎麼樣?” 宮本爽快地說:“沒問題。不過,只能藉給你一半美元,一半日元。” 宮本收拾起照片,也收拾起剛才嘻嘻哈哈的輕鬆的笑容,鄭重其事地說:“今天我跟家父通了一次長途,家父一再叮囑我,也可以說是命令我,要我尊重你、服從你,並按你的想法協助你、配合你,完成我們此項使命。家父交代了,必要之時,應不惜重金對吳個人施展好處手段。一切拜託了!你知道,此項合作成敗與否,對我們的公司也是舉足輕重的啊!” 王小嵩默默拍拍他的肩膀,什麼都沒說,轉身從小冰箱取出一聽飲料,啪一下啟開,一飲而盡,然後,將飲料罐捏扁,投進紙簍裡,心理壓力很沉重地落座於沙發。 宮本始終望著他,又說:“我也理解,你的角色實在不好扮演。” 王小嵩搖搖頭:“不是好不好扮演的問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成功。試想,我們的公司,企圖不出任何資金,只許諾給'興北'一個合資的虛名,而又要從它將來的利益之中,每年提取百分之三十,除非吳振慶想通了一點……” 宮本:“哪一點?” “拿他公司的利益和我們做他個人的交易。” 宮本道:“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中國目前像'興北'這樣的公司多如牛毛。這類公司有一個特點,就是產權不明確。既非國家,亦非個人,名曰集體,實際上是眾多人像徵意義上的擁有。當老闆的,哪一天被查出什麼問題,則必自身難保,落得個一無所有的下場。如果個人能得到巨大的好處,他們何樂而不為呢?” 王小嵩充滿疑慮地問道:“達夫,你認為,與'興北'簽訂了合作意向之後,公司在日本的股票,肯定會升值么?” 宮本也毫無把握:“這很難說,但願如此吧!” 王小嵩繼續問:“如果股票升值,公司可不可以對'興北'作出這樣的許諾——將股票的升值部分,投入到'條形碼'收款機的合作項目中呢?” 宮本搖頭:“我看不會的。” 王小嵩長長呼出一口氣,往後一仰,說:“那,就讓我們希望,吳振慶是你所想像的那一種人吧。”電話響了,王小嵩剛欲伸手去抓電話,又作罷了,對宮本示意:“你來接。如果不是我家裡的人,便說我不在。” 宮本抓起了電話:“餵,對,可是他不在啊。好,我一定轉告他。” 宮本放下電話,對王小崧說:“是一個叫韓德寶的男人打來的,他說他想來看你。” 王小嵩失聲叫道:“糟糕,這是我應該親自接的電話……” 宮本不解地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