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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六章

守望幸福的女人 廖富香 25383 2018-03-18
小月和何亮的婚姻在苦苦支撐了幾年以後,還是破裂了。原因是小月經常和她的一些牌友打麻將打到深夜,生意她不管孩子也不管,何亮忍無可忍,他去找小月,卻找到了小月和一個男人在床上的場面。有了這樣的事,他們離婚的事很快就斷了下來。小月是有過錯的一方,家裡的一切財產她不給何亮,但在經濟上何亮卻得到了一點補償。兒子小月是想要的,何亮就列出了她以前從來不管孩子,還和別人通奸的事實,孩子也不願意跟她,因此她就放棄了孩子的監護權。離婚以後,何亮很快帶著孩子和一萬塊錢離開了小月她們家。小月也把家裡的錢帶了很多,和那個跟她上床的男人去了南方闖天下。原先熱熱鬧鬧的一家人突然之間就變得空空如也;小月的父母很想孫子,孫子是他們老倆口的精神支柱。女兒一走連個信也沒有,孤獨傷心的老人病倒了。小月母親的病尤為嚴重,程一民的母親得知自己的妹妹遇上了這樣的打擊,心裡也很難過,她只能把兒子叫回來送妹妹去縣城的醫院治病。每天下了班,程一民就騎著自行車去醫院裡照顧姨媽,姨媽家裡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自己不幫她還有誰能幫她?小時候姨媽就對他很好,他覺得自己也應該對她盡一點孝心。

開始幾天,林小芳對於程一民到醫院裡去照顧他的姨媽,還沒有表現出十分不高興,可是過了十天以後,當程一民給她要錢時,她那壓抑在心中的怒火就爆發了。自從林小芳也被安排進了程一民所在的工廠上班,程一民就沒有領過工資,都是林小芳給他一起領了的。程一民不吃煙不喝酒不打牌,每個月花很少的零用錢。父親有退休工資,家裡也不用他交錢回去。偶爾回一次家就是買點禮物,這些事情都是林小芳去操辦的。這一次,姨媽住進了醫院,程一民要去照顧她,經常要給她買東西少不了就要花錢。 “姨媽畢竟是我的長輩,從小她對我就很好,她現在病成這樣我不能不去管她……”程一民好言好語的說。 “那是個無底洞啊!人家的親生女兒都丟下她不管,你還天天都去給她當孝子,你不累我還嫌累。我們的錢是一分一厘掙起來的,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林小芳的氣不打一處來。

“你別那麼世俗好不好?我姨媽病成那樣你還說這樣的話。小月又找不著人,我不能丟下她不管啊!你的錢我不會花你一分的,我的工資你總該給我一部分讓我支配吧!”程一民氣得直跺腳。 “你的工資?我們是一家人了還分你我?我管著錢也沒有亂花一分,那是為我們將來作想,以後我們急需用錢的時候,哪個會幫你?”林小芳說得振振有詞。 程一民真的沒有想到妻子是這樣一個蠻橫不講理的女人,和這樣的女人是無法溝通的,即使口水說乾了她也不會拿錢給自己的,為自己娶了這樣的女人當老婆而感到深深的後悔和悲哀。他什麼話也不再和林小芳說了,直接去了工廠財務科,借了一千塊錢,並打了招呼,以後他每個月的工資沒有他自己的親筆簽字,任何人沒有權利領走。

領不到程一民工資的林曉芳,在家裡又哭又鬧。程一民一氣之下,搬進了工廠的集體宿舍,和那些小青年同吃同住起來。 在醫院住了半年之後,周素琴的病情沒有一點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記時,她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吃飯要別人餵,屙屎屙尿需要人幫忙。程一民的姨父年紀也大了,他白天照顧了病人,晚上就支持不住了,任務就只好落到了程一民的身上。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就這樣冷落了自己,天天晚上去陪一個快要死的人,林曉芳恨得要命。那一次,她打聽到了程一民又去了醫院,她也就打的去了醫院。正好看見程一民在背他姨媽去上廁所,林小芳走過去就是一頓破口大罵:“程一民,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放著家不回,錢不給你老婆花,卻天天來陪這個老女人,究竟是安的啥子心?”

“林小芳,你再這樣無理取鬧下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希望你懂得自重,請你馬上離開這裡。”程一民很是平靜。 “程一民,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們是合法夫妻,你的錢為啥子不拿回家?你為啥子晚上不回家住?今天來就是要你給我一個說法,你不說我是不會走的,看你能把咋個樣?”林小芳怒氣沖天。 “我再說一句,你是這裡不受歡迎的人,我拒絕給你這樣的潑婦說話。你再鬧我們只有在法庭上見。” 林小芳走過去拉住了程一民:“你以為我不曉得你在外面有了女人就想和我離婚?你做夢吧!” “我有沒有女人是我的事!反正我不想和你這樣的女人生活在一起。”程一民推開了林小芳。 林小芳又氣又恨,她走過去狠狠的推了周素琴一把:“都是你這個老女人害的,害得我們夫妻不和,一民要是和我離了婚,我首先不放過的就是你……”

周素琴痛苦的倒在地上,程一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抓起林小芳就是幾巴掌:“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馬上給我滾開,滾得越遠越好,我不想再看你一眼。” 林小芳搬起病房裡的椅子就向程一民砸去,兩個打成了一團。聞訊趕來的醫生和護士才把他們兩個拉開。 周素琴的心裡很過意不去,她拉住了程一民的手:“一民,都是姨媽連累了你,你回去吧,以後再也不要來了,你對姨媽好,姨媽心裡明白。姨媽這一生不求別的,只求你過得幸福就好了。你對姨媽的付出,姨媽心裡有數,就是親生兒子也不過如此……” “姨媽,你別說了,你沒連累我。我以前對她這個潑婦般的女人不夠了解,根本不知道她是這樣的女人。我們離婚是遲早的事,你用不著為我擔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的。”程一民不斷地安慰著姨媽。

周素琴使勁抓扯著自己的頭髮,淚流滿面地說道:“我不是人,我豬狗不如……” 程一民莫名其妙。 一個期星以後,周素琴離開了這個世界。在醫院給她最後一次下了病危通知書的時候,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守在了她的身邊。她把所有的人都支走,一定要程一民守在她的身邊。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但也沒有辦法。她用氣若游絲的聲音對程一民說:“一民,我不是人,其實我早就想把心裡的秘密對你說,可是我開不了口,我怕你恨我一輩子。一民,在這個世界上我惟一對不起的就是你,到了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還是你來為我養老送終。我很快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我不想把這個秘密帶走,不給你說出來我在陰間做鬼也得不到安寧……” “姨媽,我從來就沒有恨過你,小時候你對我多好啊!我知道和小月分手傷害了你,以後用得著我幫忙的地方我還是會幫助小月的,只是現在我也找不到她。有什麼事,你就儘管吩咐吧!我一定幫你去完成。”程一民看著即將離開人世的姨媽,心裡很不是滋味。

周素琴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我給你說了以後,你千萬要挺住啊!” “你說吧!不管什麼事我都能接受。”程一民扶住了姨媽。 “一民,你的這一切不幸婚姻都是我給你造成的。當年那個四川姑娘阿雯來找過你,我見過她,那真是一個美麗善良的姑娘。當時,就是我的一念之差鑄成了今天的大錯。為了你能和小月結婚,我就把她……”周素琴說不下去了。 程一民馬上就覺得有一顆定時炸彈在他的身上爆炸,他搖著姨媽的肩膀:“你告訴我啊!姨媽,你把阿雯怎麼樣了?” “我……我們……想辦法……把她賣到了江蘇……”周素琴話還沒有說完就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程一民當時就癱軟在地上。 處理完姨媽的喪事,程一民無心去單位上班,他跪在姨夫的面前:“姨媽已經走了,她給我說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當年阿雯來找我的時候,她見著阿雯,最後想辦法把她賣到江蘇去了。姨夫,你能告訴嗎?阿雯被賣到了江甦的什麼地方?姨媽還沒有說完就走了,你們是夫妻,我想你應該知道。無論如何,我要找到阿雯。”

姨夫嘆了口氣:“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姨媽也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這些事情,要是當初告訴了我,我一定會阻攔她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程一民又找到母親:“你當年也反對我和阿雯交朋友,姨媽做那些事你難道不知道?你們可是親姐妹啊!” 母親搖了搖頭:“你姨媽做這些事的時候也從來沒有給我說過,要是說了我也會反對的,再不同意你和四川那個姑娘結婚,我也不會去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民,現在惟一知道那件事真相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表妹小月。” “可我去哪裡找小月啊?以她那性格即使找到了她,她也未必給我說真話。”程一民萬念俱灰。 母親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你姨夫他們有一個遠房的堂妹早年嫁到了江蘇,去找你姨夫再打聽打聽。”

自從送走女兒以後,俞蘭的心情就沒有一天平靜過。她也幾次偷偷的去看過女兒,但她都沒有勇氣和女兒見面。她怕女兒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她想女兒愛女兒,但她卻沒有能力把女兒留在自己身邊。自己沒有能力來撫養她,她也不願放棄和張超一起過安逸富裕的生活。為了自己的幸福,她就只得捨去女兒。自從出了這件事情以後,雖然張超再沒有和她提離婚的事,但她也感覺自己在這個家裡已經沒有了地位,大家都不理她。她小心翼翼的在家裡做事,努力去討好張超和他父母,可人家對她還是愛理不理的,這讓俞蘭心裡很傷心難過,但也沒有辦法。 終於有一天,她發現自己懷孕了,悄悄托熟人去醫院打了B超,確定了是個男孩子以後,她的心裡激動不已:“老公,我們馬上就會有兒子了,爸爸媽媽不是一直喜歡有孫子嗎?他們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了。我已經去了醫院,醫生都給我確定了百分之百是個男孩子……”

“我又不是沒有見過孩子,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要生就生下來吧!”張超毫無表情。 俞蘭的心涼了半截,她知道女兒的事給丈夫造成了太大的傷害,自己還能說什麼呢?只想平平安安生下兒子來給丈夫謝罪。 張超每天都很忙,早晨出門要到很晚才回來。俞蘭就留在家裡,為了給丈夫做他愛吃的飯菜,她挺著個大肚子在菜市場來回奔波,在家裡把飯菜做好了等著丈夫回來。一看見丈夫回來,她心裡就很高興,又是給他倒水又是給他盛飯,丈夫一句話就使她的心涼了半截:我早在外面吃過了,以後你也用不著煮我的飯…… 俞蘭還能說什麼呢?自己在丈夫心裡已經沒有什麼位置了,他什麼也不需要自己給他做了。只有肚子裡的孩子還是他的,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有了孩子以後,也許丈夫會和從前一樣的愛自己喜歡自己。 好不容易等到了預產期,一家人把俞蘭送到了醫院,俞蘭沒有感覺到有多痛苦就很順利的生下了一個八斤重的男孩。公爹公婆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張超也抱著孩子親了一下。俞蘭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兒子的降生給家人帶來了歡樂也給作母親帶來了自豪,丈夫一家人終於可以完完全全的接納自己了。 一個星期以後,俞蘭出院回了家,公婆也跟著來到她們家,當她很愛憐的為孫子洗澡,抱著孫子逗的時候,她漸漸發現孫子的頭始終不曉得活動,她趕忙叫來了兒子。張超一看也覺得不對勁,他們馬上把孩子送到了醫院去檢查,檢查結果一出來,全家人都驚呆了,孩子是個先天性腦癱患者,按目前我國的醫療水平還沒有辦法醫治這種病。 公婆把孩子丟給俞蘭就什麼也不說的走了,張超和俞蘭分臥室居住。俞蘭看著腦癱孩子欲哭無淚,這一切能怪誰,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什麼倒霉的事情都落到了自己的頭上。自己狠心的拋棄了可愛的女兒,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下場。張超現在已經很少回家,即使回了家也不和她說一句話。俞蘭對他的一切也不敢過問,家裡實在沒有錢了,俞蘭就只有厚著臉皮給他要,張超給她丟下幾百塊錢在家就走。俞蘭也多次帶著孩子去醫院看,醫生也無可奈何的告訴她,這種先天性的腦癱病是無法醫治的,這個孩子能活多久誰也沒有把握。俞蘭的心碎了,孩子是治不好的,他又能活到多久?對於一個毫無任何希望的病孩子,自己帶著還有什麼意思?他已經把自己的一切給毀了,帶著他自己的苦日子何時是盡頭?有幾次,俞蘭下了很大的決心想把孩子扔在路邊,看有沒有好心人把他撿走,讓他多活幾天,自己再也經不起他的拖累了,可是她在旁邊等了好久也沒有人抱走她的兒子,路人們走近看了看孩子都搖了搖頭走開了。是啊!一個殘廢孩子,連她的親生母親都不想要他,誰還想去撿他呢?也許孩子知道了他的親生母親要把他拋棄不管,他拼命的哭泣,那一聲聲的哭泣撕碎了母親的心,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俞蘭哭著又把孩子抱了家。 天天面對腦癱兒子,俞蘭心裡空蕩蕩的,她想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兒。張超難得回家一次,她就有機會帶著兒子去尋找女兒。當初接收女兒的那家人已經將女兒送給了另外一家人,她又去找到了另外一家人,人家也告訴她,你女兒自己不聽話,早就偷跑了,我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那一刻俞蘭真的感到十分絕望,想一死了之,可是她又放心不下兒子,她也知道自己一死兒子就只有活活死,自己已經錯過一回了,不可能再丟下這個可憐的兒子。 程一民去了一趟江蘇找到了姨夫的堂妹家,那個女人得了一場病之後成了一個癡呆的女人,她什麼也不知道了。他又去了陸學軍的家,此時的陸學軍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對於當年阿雯和別人的男人私奔一事,他一直耿耿於懷。那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可憐自己花了那麼錢卻連碰也沒有碰過那個女人。突然來了一個男人要找阿雯,想起當年自己的恥辱,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那個婊子跑了以後,就被汽車撞死了。” 程一民不相信他說的話:“你咋個知道的?” “公安局在縣城邊發現了一具女屍,通過調查確定她就是從我們家逃跑的阿雯。他們早就來我們家調查過,以為是我們害的阿雯,結果是她自己被車撞死了,別人把她丟在下水道裡,與我們無關。”陸學軍很惡毒地回答。 程一民懷著絕望的心情回到了家,繼續和林小芳展開冷戰。他想阿雯,沒有想到阿雯卻是被自己的親姨媽賣給了他人為妻,阿雯的死都是自己人造成的,她肯定是發現自己被賣了以後,想方設法的想逃出來尋找自己,可偏偏又遭遇了車禍。精明的林小芳知道程一民刻骨銘心的戀人遭遇不幸以後,她的心裡突然就有了一種輕鬆感。以前程一民給她講過他和阿雯的事,一講到傷心處他就想流淚,能讓一個男人在事隔多年以後都還在不斷牽掛的女人,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女人。雖然林小芳從來沒有見過阿雯,但從程一民給她的描述中,那個女人在她的腦子裡越來越清晰了。她羨慕那個叫阿雯的女人,也嫉妒她。自己從來就沒有被哪個男人那樣刻骨銘心的愛過。和程一民結婚,她也知道程一民並不愛她;當初只是自己一心想嫁個城里人,眼前出現了程一民這種思想單純的男人,自己就想盡一切辦法來追他,最後終如願已償,得到了他,可自己得到的只是一個人,並沒有得到他的心。他的內心深處永遠愛著的是那個阿雯。一個女人能被這樣一個痴心的男人愛著也算是很值得了。上次為程一民姨媽的事自己在醫院里大吵大鬧,她現在想起來還是感到有些後悔。像程一民這種品質好的男人已經不多了,她怕真的把他逼急了他和自己離婚,說實話,她不想離婚,自己既無多少文化又不漂亮,要是再找也不一定趕得上程一民。 看到程一民成天悶悶不樂,她一改往日對他漠不關心的態度,主動向他檢討自己以前對他的不是,並對他關懷備至:“我也知道我那樣對姨媽不對,但我從第一眼見到你的姨媽起,我就覺得她有點不對勁,所以我對她就沒有多少好感!” “我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平時把我當親生兒子對待的姨媽竟會做出那樣傷天害理的事。她的心真是太黑了,阿雯被她害了,我這一生都無法安寧,她都是為了我……”程一民無法從痛苦中解脫出來。 “人死了不能複生,阿雯在天有靈的話知道你是這樣的愛她,她也會高興的。以前是我對你不好,以後我一定改,我們好好的過日子吧!”林小芳含情脈脈。 “我想去一趟四川見見阿雯的家人,當年我都去了她們的家鄉,可就是聽了別人的片面之詞就放棄了去她們家,如果我去了她們家也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了。到現在我也沒有搞懂,當初我遇到的那公社書記為什麼要那樣誹謗阿雯?如果再找到他,我一定要把事情弄明白,還死去的阿雯一個清白……”程一民無法割捨對阿雯的感情,更多的是對她的懺悔。 林小芳突然抱住了程一民:“既然你對阿雯有那麼深的感情,你就去吧!看看她的家人,給她們一個安慰,畢竟她是為了你才死的,你在她的墳上多燒幾燭香嘛!” 程一民很為妻子的大度感動:“阿雯已經死了,我去四川只是想了我的一個心願,沒有別的意思,以後我會好好的待你,平平安安的和你過日子。” “等過兩天領了工資再走吧,多帶點錢在身上方便。”林小芳溫柔地對程一民說。 程一民點了點,他想都沒有想到妻子會對他這樣關照。其實林小芳一點也不喜歡他去四川,她怕他的又一次四川之行會給自己帶來新的麻煩,萬一阿雯的家裡有什麼事,他又會不顧一切的幫他們,到時候他哪裡還會顧及到自己。但程一民既然提出來了,她又不得答應。很快她就背著程一民給他的姐姐和母親打了電話,她知道程一民是個孝子,很聽她們的話,只有讓她們來阻止他的四川之行。 當母親和姐姐同時來到自己家裡時,程一民感到有些突然,姐姐說媽媽的病又發了,要在縣城來治病住一段時間。程一民嚇得不得了,趕忙要把母親往醫院里送。母親一把拉住了他:“你是不是還要去四川?” 程一民心裡一驚,但他馬上就平靜下來:“我只是想去看看,阿雯為了我死得很慘,我心裡苦啊!” “一民,媽求你不要再去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阿雯的家人可能已經忘記了那些痛苦的事情,況且她的死也不是你造成你的,要怪就只能怪你的姨媽,可她現在也已經死了。阿雯的死對於她們家來說肯定是個很沉重的打擊,她的家人又不知道真相,都會以為是你害的,你現在去她們的家,她們家的人是不會放過你的!”母親拉住程一民。 “媽,我不去心裡憋得慌。阿雯真的是個好女人,她這一死我在心裡是一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一切都因我而起。我一定要去她的家鄉看看她,不管她們的家人如何對待我,我都能接受。”程一民想哭。 母親馬上就給程一民跪下:“就算我這個當媽的跪著給你求情好不好?你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不要再這樣瞎折騰下去,好好的和小芳過日子,到時候給我生個孫子孫女我都喜歡。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不希望你再去惹是生非……” 程一民趕快去扶著了母親:“媽,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母親傷心地推開了程一民:“你要是不答應我這件事,我這個當媽的就一直這樣給你跪下去,反正我們老了,說的話你也聽不進去了。” “一民,你就听媽媽一句話吧!千萬別再去四川折騰了,媽媽身體又不好,你把她氣壞了咋辦?”姐姐首先哭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做什麼事情你們都來反對。我真的不是有意來氣媽媽,姐,連你也不理解我?”程一民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理解不理解的意思,你也是成了家的人,應該對家庭負責,你再這樣鬧下去有什麼好事?就算當姐姐的也求你了行不行?你看和你一起長大的同伴,人家的兒子女兒早都上小學了,你有什麼?還像小孩子似的到處亂竄。”姐姐也在一邊數落程一民的不是。 “算了、算了,我哪裡也不去行了嗎?你們也不要在這裡威脅我了。”程一民氣沖衝的離開了家。 崔小芸自從生下了兒子可可,就讓陳小東的媽媽給她帶孩子。原來婆媳沒有長期處在一起也沒有什麼矛盾。現在突然處在了一起,由於生活習慣和各人的性格不同,矛盾也就出來了。沒過多久,陳小東的母親就有些受不了崔小芸的冷言冷語,她一氣之下回到了城裡。陳小東很為難,自己和崔小芸都要上班,兒子沒人帶咋辦? “小東,你當初咋個會看上這個沒教養的女人?我是受不了她那個火暴脾氣,你哥哥嫂子哪個敢拿氣給我受?我又沒有要她供我,是自己帶著錢來給她帶孩子,她竟那樣指責我。”陳小東的母親在臨走的時候十分不滿的對陳小東說。 “媽,你就多擔待她點嘛!她就是那個脾氣,其實心眼不壞。”陳小東真的希望母親能留下來。 “你什麼也不用說了,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你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陳小東的母親還是不顧兒子的苦苦挽留走了。 沒有人給她帶孩子,崔小芸心裡很惱火,她把自己的母親叫來給自己帶孩子,還沒有過上幾天,哥嫂就找來了,他們要上地里幹活,娃兒要母親帶,家務事要母親做。 “實在不行,我們就去請個保姆吧!”陳小東覺得只能這樣做。 “請保姆?那要花好多錢?我們這樣的家庭請得起嘛?兩個人掙錢要供幾個人。”崔小芸現在的脾氣越來越壞。 “我們可以省著點花嘛,等可可大點上幼兒園就好了。”陳小東想說服妻子。 “孩子大了花錢更多。我已經想過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曉北還給阿雯或是送到孤兒院去,我們已經養了她那麼多年,也算是對得起她了。現在我們的家庭也不富裕……”崔小芸彷彿是早就想好了的。 陳小東連連人擺手:“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想當初也是你同意把曉北要到我們家來的,她和我們生活了幾年,也有了感情,無論如何我捨不得把她送走。” “事情都是會變的嘛!當初我們沒有孩子,心裡悶得慌,現在我們有了自己親生的兒子……”崔小芸毫無表情地說。 “崔小芸,你怎麼會變得這麼自私和庸俗?你苦悶的時候就要孩子來給你解悶,當你有了自己的兒子後,心裡感到高興就要把別人弄走。”陳小東很生氣。 “是啊!我就是這樣的人,你現在才發現是不是有點太晚了?給你說句心裡話,自從曉北來到我們家以後,我就沒有一天真正高興過。她對你很親,而對我從來就沒有親熱過,她對我的尊重,我感覺得出那都是裝出來的。這個孩子越來越像阿雯,我懷疑她就是阿雯以前生的女兒。”崔小芸一字一句的說道。 “崔小芸,你背後說你好朋友的壞話,也不覺得羞恥?”陳小東越來越覺得妻子很陌生。 “是啊!我們曾經是好朋友,可她這個人太陰險,我什麼話都給她說,而她的什麼秘密也沒有告訴我。你一直愛著她對不對?你母親也喜歡她,上次她來我們家,你母親和她一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可你母親一見著我就這樣也不順眼那樣也不舒服。丟下她的親孫子不帶衝回了城裡,要是阿雯和你生的孩子,你母親不天天守在她的身邊……”崔小芸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陳小東氣得臉色鐵青,他用力推了一下妻子:“崔小芸,阿雯到底哪裡得罪了你?你為什麼要這樣來誹謗她?” “說到你的心上人了是不是?陳小東,我懷疑曉北就是你和阿雯生的女兒,以前把她丟給了別人養,現在找了個藉口把她帶回來了。我那天去曉北的房間裡找筆,看見了你們在一起的照片,好親熱啊!這就是你們一家在一起的全家福吧?是不是還等著有一天,把我們大家都拋開,你們一家人來個大團圓。”崔小芸怒氣沖衝的盯著自己的丈夫。 陳小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伸手就給了崔小芸一巴掌:“你簡直就是個瘋子,一個人民教師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你還是不是個人?” 崔小芸捂著火辣辣的臉,邊哭邊吼了起來:“是,我就是個瘋子。但也是被你們逼瘋的,你有本事敢不敢把曉北和你還有阿雯拿去做個親子鑑定。如果曉北不是你和阿雯所生的,我願意給你們賠禮道歉,那怕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你簡直是無可救藥了。我也給你明說了,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去做什麼親子鑑定,那是對我對阿雯的一種致命的傷害。因為根本就沒有的事,你要是再這樣鬧下去,我非得跟你分手不可。”陳小東狠下心來。 “你什麼事都替阿雯想,怕傷害她,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對曉北阿雯太好,我受不了,我是你的妻子啊!你們一天不去做親子鑑定,我的心裡就一天也不得安寧。”崔小芸哭得更兇了。 “那是你自找的。”陳小東丟下崔小芸就走了。 伍田宇是個很努力也很有上進心的人,在企業裡沒幹上兩年,他深厚的文化功底和組織表達能力,很快就脫穎而出,企業局很快就把他要走了,成天鞍前馬後的跟在當官的屁股後面。他也知道自己如果還想往上爬,必須還得從各方面加倍的努力,自己是一個外地人,在這裡沒有任何的後台,光靠自己的實力還遠遠不夠,人事關係處理得不好也不行啊!以前從不和別人喝酒賭博的他,現在也沒有辦法,上司要玩下屬也不得不跟著玩,真有點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的感覺。其實他也不想這樣,但沒有辦法,以前自己是做學問的,現在也不得不跟在官場上的那些人混。有很多次他都喝得爛醉如泥,別人把他扶回家,他把家裡吐了一地。阿雯是又氣又恨:“你再這樣喝下去總有一天會出事的,不為別人想,你也得為自己的身體作想啊!” “我什麼辦法?你以為我想這樣?上下級關係要處好,有些事情肯定得違背自己的意願去做。我還年輕,不想在原地踏步,做這些事也是為自己和領導建立好關係,為以後的發展打好基礎。我事業有成了,你和思宇也有好日子過。”伍田宇說得振振有詞。 阿雯嘆了口氣,她不知道該怎樣來說服自己的丈夫:“真的不願意你這樣去拼命,我希望過平靜的日子,並不想去和別人攀比,更沒有想你去升官發財讓我們過富裕的生活,只要一家人開開心心的過日子,窮一點也沒什麼?” “你不懂,我也懶得和你說。”伍田宇不想和阿雯論理,他覺得阿雯根本不理解他。 崔小芸和陳小東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可可要人帶,崔小芸又不准去請保姆,她和陳小東兩個人又都要上班,沒有辦法,她又只好去鄉下把自己的母親叫來。哥嫂給母親發了話,要去可以,但你必須把你的親孫子小虎也一起帶走。外孫你都要帶,未必然家孫你不該帶。 母親要帶兩個孩子,也把她老人累得夠嗆的。每天下班以後,陳小東和崔小芸兩人也累得不行,洗衣煮飯買菜拖地,小虎只有五歲,成天調皮得要命,他在鄉下野慣了,把一個家到處搞得亂七八糟的,每天打掃幾次都打掃不干淨。 那一天,陳小東因為學校裡有一些事情必須處理,因此就沒有按時回家。崔小芸的母親因為身體不舒服就跟女兒一起去了醫院。家裡就留下曉北照看可可。小虎看見大人們都走了,就一個勁的要帶可可,他覺得可可很好玩。平時他要去逗可可,奶奶一直擋著不讓他去挨近可可。這時他看沒有大人在家,就要去爭可可抱抱,曉北不讓他抱,他就發脾氣拿東西去砸電視,曉北走過去打了他一下,他大哭大鬧,曉北沒有去理他,繼續抱著可可玩。不一會兒,可可吃過牛奶之後就睡著了,曉北就拿出自己的家庭作業做了起來。 小虎哭夠了以後,他看見小姐姐在一邊做作業,而可可卻在另一間屋子裡睡覺,他悄悄的走進了可可睡的房間,搬來凳子爬上了床要去抱可可玩。可他抱不動,於是他就去拖可可的手,把可可拖下了床。曉北是聽見哭聲才跑進房間裡去的,可可摔在地上,頭上摔破了口子,鮮血直流,她當時就嚇傻了。 阿雯正在外地出差,就接到了曉北打來的電話,她還沒有說話就先哭了起來:“出了什麼事啊?曉北。有什麼話,你慢慢說啊……” “媽,你快點回來吧,我想你,想見到你……”曉北哭得很傷心。 “好、好、好!你在我們家裡等著我,我馬上就趕回來。”阿雯還是預感到出了事,她放下手中的工作趕回了家。 “曉北,究竟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啊!”面對不停哭泣的孩子,阿雯不知所措。 “爸爸走了,我到處找也沒有找到他,他給我留了一張紙條,叫我來找你,別在回家了。我擔心他出去會出事!”曉北邊哭邊說。 “為什麼?你們家裡究竟出了什麼事?”阿雯更是莫名其妙。 “都是因為我沒有看好可可,讓小虎把他拖到床下摔著了,而且摔得不輕。崔老師對我恨之入骨,她認為我是想報復她,有意要害死可可。可我是冤枉的啊!我真的沒有一點心去害可可,他那麼可愛,我也愛他啊!都是調皮的小虎惹的禍,我跪著給崔老師解釋,她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在家裡她大發雷庭,罵我是害人的小妖精,野種。爸爸實在聽不下去就勸她別在罵了,這件事不能怪我,要怪只怪他在學校忙事回家晚了,才讓可可摔傷了。崔老師哪裡聽得進去,她越罵越來勁,說爸爸是在袒護我,還說我是你和爸爸的私生子,叫我馬上滾開。爸爸氣得不行就和崔老師吵了起來,他們倆越吵越兇,最後他們打了起來,以後爸爸就離家出走了。”曉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阿雯心裡一酸,她摟住了曉北:“別哭了,曉北。你爸爸不會有事的,他可能是心情不好,離開家出去散散心。以後你就別回你爸爸那裡了,就跟著媽媽,哪是怕再苦再累媽媽也不會丟下你不管了,你永遠是媽媽的好女兒。” “那叔叔會接受我嗎?”曉北還是不放心。 阿雯為曉北擦去了眼淚,笑了笑:“這你就別管了,我會把事情處理好的。” 伍田宇這幾天心里特別的興奮,因為他已經從小道消息得知,自己很有可能提拔為企業局副局長的後選人。奮鬥了那麼多年,他總算要盼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回到家里以後,看到曉北在家裡,他的心裡一驚,曉北很懂事的就去為他泡茶,他心里馬上就有一種感動:“好久不見你了,曉北。越長越漂亮了,今天難得大家在一起高興,一會兒我請客,帶你們去外面好好吃一頓。” 思宇馬上就喊了起來:“我雙手贊成,好久我就想出去吃好吃的,你們都不帶我去。今天曉北姐姐來了,算是沾她的光,爸爸要帶我們出去了。” 伍田宇抓住了兒子,愛憐的在他的頭上打了一下:“你這樣損你老爸是不是太過分了?好像我一直對你不好似的。你要什麼我沒有滿足你?至於吃飯嘛那是你老爸沒有時間陪你去,今天一有了時間我不就說要帶你們去了嗎?” “爸爸,我是給你鬧著玩的!”思宇在父母面前撒嬌。 “我看還是別去了,外面吃飯太貴又不衛生,我去買點菜回來就在家裡做著吃。”阿雯勸道。 “不行。我就要出去吃。”思宇不依不饒。 “一切聽我兒子的。”伍田宇很是自豪:“去吧,老婆。以前你們想吃我還沒有這個能力來滿足你們。現在我有這個能力了。” 夜晚的城市景色相當的美麗迷人,伍田宇帶著一家人走進了一家很有些檔次的餐廳,阿雯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你瘋啦,帶我們來這樣的地方,那要花好多錢?” “你鬧什麼鬧?這裡是我們陪他們那些當官的經常來消費的地方,我身上還有幾張抵扣券,花不了好多錢的。跟了我那麼多年,還從來沒有帶你來過這些地方,今天帶你來開開眼界。”伍田宇得意地笑了笑。 酒足飯飽之後,阿雯就要準備回家。伍田宇一把拉住了她:“就在這裡多呆一會兒吧!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氣氛不是哪裡都有的,我喜歡在這裡坐著喝茶聊天。” “就是嘛!多玩一會兒吧,媽媽,我也喜歡這裡,真的好舒服哦!”思宇對這裡的一切都感到新鮮好奇。 伍田宇隨手就摸出了一百塊錢遞給了思宇:“你帶著姐姐去玩,想要什麼就買,不過不要跑得太遠了,我和你媽媽想在這裡好好談談心,你不要在這裡瞎搗亂。” “謝謝爸爸!我們出去玩一會兒還來這裡找你們。”思宇接過錢拉著曉北就往外跑。 伍田宇突然拉住了阿雯的手:“老婆,你對我們現在的生活滿意嗎?” “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樣的話?你喝醉了?”阿雯摸著丈夫了發燙的額頭:“我去拿濕毛巾來給你擦擦臉。” 伍田宇突然站起來抱住阿雯吻了起來:“我沒有醉,真有沒醉。” 阿雯努力去推開丈夫:“你幹什麼?大庭廣眾之下像什麼話?孩子都那麼大了,也不怕別人笑話!” “我怕什麼?你本來就是我的老婆嘛!老婆,我愛你,真的很愛你。”伍田宇還是要去吻阿雯。 阿雯心裡一熱,緊緊的拽著丈夫的手:“都老夫老妻了,你還說這些。今天你真的有些特別,是不是心裡有什麼事?” “我高興、激動。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和你的努力是分不開的。想當初我來到你們家,那個可憐的樣子,你父親一直要你跟各方麵條件都很好的陳小東結婚,陳小東也追著你不放。你父親的病也是陳小東找錢治好的,如果當時你跟了陳小東,我那時就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那時候我真的感到很絕望,什麼都沒有,而且連家也不敢回。你那天晚上要不是出來找到我,我真的決定自殺。”伍田宇回憶起了過去的事。 “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造成的,怨不得別人。好在那些艱難困苦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嘛!”阿雯的心裡也不好受。 “不。那些事情在我心里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生我都會感謝你,你是一個有良心不嫌貧愛富的女人。面對陳小東那麼好的條件你都放棄了,選擇了我。這一點讓我感動,我也在心裡發個誓,自己一定要努力奮鬥,讓你過上好日子,也對得起你當初對我的選擇。現在我覺得這一切都達到了,我伍田宇並不比他陳小東差,他陳小東現在有什麼?還呆在你們那個山區學校,聽說副校長也給撤了,還是當一般的老師,他有什麼前途可言……”伍田宇越說越激動。 “每個人的追求和生活方式不一樣嘛!並不一定每一個人都喜歡去爭名奪利的,只要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也很好啊!”阿雯不想讓伍田宇談起陳小東的事情,一談起他,阿雯心裡就很難受。 “你是說我在不擇手段的向上爬?”伍田宇馬上反應過來了。 “我哪裡是在說你啊!”阿雯馬上就改了口,她想趁熱打鐵把曉北的事說出來:“你是靠自己的真才實學創造自己前途的人。一般的人哪敢和你相比?對了,我想給你提一件事?” “什麼事?老婆說的事,我一定照辦!”伍田宇聽見阿雯吹捧他,心裡很高興。 “我想把曉北要回來撫養。這孩子挺可愛的,她學習成績又好,讓她在城裡上學條件好些。以前我們是沒有這個經濟能力來撫養她,現在條件好了嘛!再說了,以後她和思宇就是姐弟倆,我們老了他們也好有個照應。現在的獨生子女多孤單,哪像我們這一代人,兄弟姐妹好幾個,有什麼事大家團聚在一起多熱鬧。”阿雯說出這些話,心裡感到很輕鬆。 伍田沉默了一下,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陳小東的經濟條件不會落到這麼差吧?連一個孩子都養不起了。” “他們家生了個小孩子,崔小芸的母親帶著她哥哥的兒子來給他們帶孩子,孩子多了就照顧不過來。”阿雯只得給丈夫撒了個謊。 “我要是不答應接收曉北呢?”伍田宇不知道阿雯肚子賣的啥子藥。 “我沒有權利要求你來接受曉北,但我是不會放棄她不管的,我已經答應了她,是我把她撿回來的,她的命也夠苦的了,我想對她負責。”阿雯苦笑了一下。 “那你想咋個辦?”伍田宇很嚴肅。 “還能咋個辦?我們倆只能離婚。那樣誰也沒有權利來干涉別人的事……”阿雯覺得只有這條路可走。 伍田宇沒有想到阿雯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抓住了她:“你瘋啦!為了一個被人拋棄的孩子你就要離婚,我哪點對你不好?現在正是我事業順利發展的大好時機,希望你不要提離婚的事好不好?這樣對我很不利,人家還以為我有什麼不軌行為,前途會受到很大影響。” “那有什麼辦法?我已經說過我不會丟下曉北不管的。你也是乾部了,成天都跟在當官的屁股後面要去給別人獻愛心,守在你面前的就有一個孩子,你為什麼不拿出實際行動啊!不為別的,就算我們為曉北獻愛心好不好?她真的是很需要我們的幫助。”阿雯平靜地說。 “我們有兒子啊!可以為曉北重新找一個沒有孩子的人家收養她。”伍田宇說。 “曉北已經被送了好幾家人,我不想讓她被人推來丟去的。她和我們有感情,我要定了她,不想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阿雯便和丈夫針鋒相對。 “對曉北還有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伍田宇覺得自己此時是進退兩難。 “沒有。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阿雯十分肯定。 伍田宇嘆了口氣:“既然是這樣,我也不好再當惡人了,把曉北要過來吧!不過以後你不能再在外面給我惹這些麻煩事了。” “只要你能接受曉北,我心裡真的很感動。以後什麼事情我都會聽你的。”阿雯流下了眼淚。 俞蘭獨自一人帶著腦癱的兒子,沒有人來和她說一句話,也沒有人來關心她,她的精神倍感空虛和無聊,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囚進在那個家裡一樣。張超十天半月的也很難得回來一次家,即使回家來了也不和她說話,獨自看電視睡覺。每月的生活費他是按時給俞蘭放在家裡。 “張超,你不能這樣冷淡我,我真的受不了。生下病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俞蘭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的精神就會崩潰了。 “那你要我怎樣對你?我又沒有打你罵你,家裡的一切開銷我都給了你。”張超毫無表情地。 “我們這樣跟離了的夫妻又啥子區別?張超,我求你別這樣對我,我真的受不了。”俞蘭淚眼汪汪。 “你覺得我們之間還能有共同語言嗎?一切還能回到從前嗎?作為一個男人,我這樣對你也算是仁慈義盡了。你要是不提出來,我是永遠也不會和你離婚的。我有責任養活你和這個病孩子。”張超還是毫無表情。 “你這樣對我,比離婚還殘酷。”俞蘭的心裡覺得很惱火。 “那就離婚吧!”張超還是毫無表情。 “你休想!我過不好,你也別想得到安寧。”俞蘭從心底里吼了起來。 其實張超在外面早就有了自己相好的女人,他們已經共同生活了好幾年,至於和俞蘭離不離婚對他來說都不是很重要了。父母都勸了他幾次,趕快和俞蘭把婚離了,正兒八經的重新成個家,他們倆老想抱孫子。但張超卻不那麼想,想起那場叫自己蒙受恥辱的婚姻,他的心裡就感到恥辱,他還敢相信誰呢?俞蘭和他是青梅竹馬的戀人,自己愛護了幾年的女兒卻不是自己親生的,說心裡話,他還是很喜歡那個孩子,可她為什麼就不是自己的呢?俞蘭給他的解釋他並不相信,但他也不想去揭穿她,如果不是女兒事件的暴露,他覺得自己還要一直蒙在鼓裡。俞蘭還有多少事情瞞著他,他也不知道,那個曾經把少女最珍貴的東西獻給他的女人,為什麼要背著自己做出這樣羞恥的事情?儘管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女人,但張超並沒有放棄對俞蘭的義務,他暫時也沒有打算和外面的女人談婚論嫁,大家只是相互一起逢場作戲,找找樂趣。他放不下自己的初戀愛人俞蘭,但又無法接受她對自己的背叛和給自己帶來的恥辱,更不想面對自己的腦癱兒子,他的內心也是十分的痛苦和矛盾。 林小芳也有她的難言之隱,她整整比程一民小了近十歲。在兩性關係上一般都是她主動,程一民就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她想盡了一切辦法來刺激丈夫對她的性慾,可是一切都無濟於事,丈夫對她的身體根本不感興趣。每次和她做愛,丈夫都無法滿足她的需要,她感覺得出丈夫是在敷衍她,這讓她心裡很惱火,自己是個年輕生理髮育正常的女人,需要過正常女人的生活。她懷疑丈夫根本就不是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原先自己在陽城賓館裡認識他時,就是被他那正人君子的品質所吸引了,別人都去嫖女人,只有他不去。這個時候,林小芳才真正明白,丈夫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不去嫖女人,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男人。原先程一民在她眼中的可愛之處,現在變成了她最不能原諒的缺點。結婚兩年了,她想要個孩子,想當母親,但這一切丈夫都無法讓她實現。她悄悄的去醫院做了檢查,醫院說她沒有問題一切都是正常的;很顯然問題出在丈夫身上,她多次叫程一民去醫院檢查;可丈夫就是不去,這就讓她心裡是氣上加氣。 儘管從南疆回來了那麼多年,但那裡給程一民留下的煩惱讓他至今也無法解脫。當初他們在戰場上打仗,成天緊張的守在那陰暗潮濕的山洞裡,很久曬不著太陽,身上都發霉了了,衣服上都有了綠毛,在那種艱苦危險的條件下,程一民和戰友們無法講究個人衛生。時間一長,很多人就染上了爛襠的疾病。先是襠部癢得難受,繼而就是潰爛,有些皮膚細嫩的士兵全身都被感染了,到處流膿流黃水。 程一民的身上沒有被感染,就是睾丸爛得厲害,他痛得受不了的時候就不停的用手去抓,越抓越難受,越難受他就去越抓,後來儘管部隊給他們配發了用於治療那種病的藥液,使他們的病暫時得到了緩解,但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程一民的那種病卻沒有得到根治。復員到了工廠,由於自己年輕精力好,他也沒有感到有哪些地方非要去醫院醫治的。只是一到了夏天,陰雨綿綿的時候,程一民就感到自己的命根子那裡異常的難受和疼痛。他不好意思去醫院看醫生,就去藥店裡買來些止痛消炎的藥外敷內用,有幾次實在難受得不行,他去那些小診所開了些藥回來用,醫生要看他的患病處,他就是不好意思給醫生看。到了後來他才知道,由於自己的一貫亂吃藥,造成了他正常的性慾低下,甚至對做愛有一種反感的態度。 近年來,由於單位的效益不好,廠裡開始動員提前退休的就退休,不能退休的就下崗或者輪崗。程一民不在這一些人員之中,他是從南疆戰場回來的功臣,在廠里工作也乾得很好,廠裡沒有理由讓他下崗。但是林小芳卻在下崗人員名單中,理由很簡單,林小芳以前就是照顧關係進的廠,她既無文憑也沒有技術,上班時間又經常到別處聊天,被科長逮住罰過款。這一次就沒有哪個科室願意要她,她回家就和程一民吵了起來:別人都欺負到你老婆頭上來了,你還不去找他們評理啊!憑什麼讓我下崗?不如我的人多得很,他們為什麼不下崗?你是從南疆戰場回來的功臣啊,他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這是哪跟哪的事!廠裡有困難大家都應該體諒。你還年輕,可以到外面再去找事情做啊!”程一民耐心的開導林小芳。 “廠裡有困難關我屁事啊!隨便他們咋個說我就是不下崗,看他們能把我怎樣?”林小芳是橫下了一條心。 程一民的戰友吳成海很早就下了海,通過幾年的拼博,他早已經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多次叫程一民和他一起去創業,程一民都沒有去。他覺得自己不是個做生意的料,還是呆在單位裡掙工資穩當些。前不久,吳成海又給程一民來了一個電話,說他最近又收購了一個小廠,生意實在是忙不過來,要程一民過去幫他管理,工資肯定是要比你在原單位高幾倍。程一民還是不想去,他對老戰友說我什麼都不懂,給你管什麼。老戰友說你不懂沒關係,我有懂技術的人才,你只是去給我管理人。別人我不放心,只有你我才放心,因為我們是一起在部隊裡吃了幾年不給錢的飯,又一同從生死場上活下來的人。 程一民還在十分的猶豫,林小芳天天找他吵,他就只好去找了廠領導,自己下崗算了,讓林小芳留在廠裡。廠領導也覺得林小芳天天鬧也不是個辦法,既然程一民這樣提出來了,領導也就同意了,並安排林小芳去做了庫房保管。 程一民走後,林小芳還是覺得心裡有些空蕩蕩的,程一民在家的時候,做飯、拖地都是他幹的活,林小芳很少去幹這樣的活。她惟一的愛好就是看電視或者錄相,現在她已經不喜歡這些愛好了。吳成海的公司離他們家有幾十路遠,程一民一般是一個星期回來一次。林小芳下班以後連飯也懶得做,一般的都是去食堂吃飯,吃過飯後她就和別人去打麻將,一般都要打到晚上十二點才收場。 張超自己成立了公司,這幾年生意做得不是很好,但也過得去。那一天,他派了兩輛大卡車往林小芳她們那個廠送貨,從早晨一早就出發,算好的下午下班之前趕到廠裡交貨,可惜由於路上車子壞了,等他們修好車再把貨送到目地時,已經是晚上了。哪裡還有什麼人給他收貨,正好那天又是星期五,要等人收貨就得等到下個星期一。兩車貨物價值二十多萬元,放在外面肯定是不保險的,他們拉回去也不是,放在那裡也不保險。張超去找了門衛問清楚哪個是庫房保管。門衛說保管員是叫林小芳,不過按廠裡規定了下班以後,她是不能擅自收貨的。 張超並不理會,他東找西問的還是找到了正在麻將桌上的林小芳。此時的林小芳身上帶的五十塊錢已經輸完,她打麻將一般的都是小打小鬧,從來不打大麻將,她怕輸錢,錢對於她來說就像她的命根子。以前長期打麻將她都輸贏在三二十塊錢左右,可是這一次,她還沒有打多久,身上的錢就已經輸光了。她不甘心,還想把失去的損失奪回來,但她還是在輸,贏家一直叫她給錢,她拿不出錢來很是尷尬。這個時候張超去找到了她,她很不耐煩:“去、去、去!現在是啥子時間了?哪個給你收貨。” “麻煩你給我們收一下嘛!我們來一趟也不容易……”張超在求林小芳。 “快點給錢啊,小芳。贏得起輸得起啊!牌桌子上講的是現錢,不許賒賬。你贏我們的時候,我們都從來沒有賒過賬。”一個牌友在不斷的崔林小芳給錢。 林小芳心裡雖然很生氣但也不好發火。張超摸出一百塊錢放在牌桌上:“她差你好多錢?” 牌友馬上喜笑顏開的把那一百塊錢抓在手裡:“不多,才三十塊錢,我找你七十塊錢。小芳,你還打不打?有這位老闆給你出錢你怕啥子嘛?” 林小芳抬頭望了一下張超,抓起桌子上的七十塊錢對牌友罵道:“我打你個頭啊,以後再也不想和你們打麻將了。”隨後她轉過身,表情十分複雜的對張超說:“貨在哪裡?我去給你辦理收貨手續。” 收完貨後,司機在外面隨便吃了一點飯後,便駕車返回公司。為了感謝林小芳的幫忙,張超便開著自己的小車去外面請林小芳吃飯,他知道縣官不如現管,這個女人雖說只是個小小的保管,但自己以後還是很用得著她的,只要她不找自己的麻煩,以後送貨來也就方便了。有了她在收貨單上簽字,自己的貨就算賣掉了,只等著以後來收錢。 在飯桌上,張超不停的給林小芳敬酒,不斷的恭維她。平時從來不喝酒的林小芳聽著一個男人對自己的這般奉承,心裡很是興奮,就不顧一切的喝了起來。直喝得嘴皮都發麻了她都還要喝。張超害怕再這樣喝下去會出事,他奪下林小芳的酒杯,強行開車把林小芳往家送。一路上,林小芳不停的往張超身上靠。 “這麼晚了送你回去,你老公會不會罵你?”看到已經爛醉如泥的林小芳,張超很是擔心。 林小芳不停的打著酒嗝:“他人都沒在家,咋個罵我?” “出差了。”張超又問了一句。 “出啥子差哦?是去給他的戰友管理公司。每個星期六回來一次。”林小芳又往張超身上倒。 很快張超就把林小芳送回了家,為了怕她再次摔倒,張超把她扶上了床,自己也準備回賓館睡覺,這時,林小芳一把抱住了張超:“你陪陪我好嘛!看得出你是一個好男人,我真的很孤獨很寂寞。我雖然結了婚那麼多年,但跟守活寡差不多,他不像一個真正的男人,我沒有感到做一個女人的快樂……” “不行啊!你是有丈夫的女人,要是叫別的人知道咋辦?”張超的頭腦還是有些清醒。 林小芳馬上就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就算你可憐可憐我吧!我真的很喜歡你這樣的男人。你讓我做一次快樂的女人行不行?我們家裡再沒有別人來,這些事不會有人知道的……” 面對一個脫得一絲不掛,可憐巴巴的年輕女人,張超無法阻擋誘惑。那一夜,張超沒有回賓館去住,而是留在了程一民家裡過的夜。林小芳激動得熱淚盈眶,張超滿足了她的性要求,讓她做了一回幸福的女人。 以後,只要是張超來送貨,林小芳都全部給他在收貨單上簽了字。有些被別的廠家退回來的不合格的產品,張超也送到了林小芳所在的廠裡,林小芳看也不看就往收貨單上簽字。張超也從來不虧待她,時不時的給她一些錢花。每次張超一來,只要程一民不在家,林小芳就像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一樣,把張超帶到家裡給他做可口的飯菜,晚上留他過夜,兩人共享魚水之歡。對於這一切,程一民一直蒙在鼓裡。 自從攆走了曉北,崔小芸長期壓在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那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她愛陳小東,想要百分之百的擁有他,她不願意別人佔有他。以前她並沒有覺得阿雯哪裡對自己有威脅,她們是從小到大的朋友,阿雯的美、阿雯的善良,那是同學中眾所周知的。她以前也隱隱約約感覺到陳小東愛過阿雯,但她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她覺得自己沒有哪樣比阿雯差,況且阿雯在還沒有認識陳小東之前就認識了程一民,那時他們愛得如痴如醉、生生死死。她知道阿雯是個很固執的人,認定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她有了程一民就不會再容納別的男人,既使陳小東有愛阿雯的心,阿雯也不會接受的。但是,自從程一民上了南疆戰場之後,阿雯就莫名其妙的離開了家鄉近一年,在這一年裡,她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別人無法知道,自己也不知道。阿雯從來都沒有給她說起,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去問。自己雖然和阿雯是從小耍到大的好朋友,但她覺得很多事情阿雯還是在瞞著她,沒有對她說真話。再以後,阿雯又去江蘇帶了伍田宇回來。程一民又去了哪裡?以前從來沒有聽阿雯說起有個伍田宇,為什麼突然就把他帶回了家?崔小芸就真的搞不懂阿雯葫蘆裡究竟賣的啥子藥。雖說現在伍田宇也混得很不錯,可是在當時那種條件下,伍田宇真的什麼也沒有,要是真喜歡陳小東的話,那時為什麼不嫁給他?以前她覺得阿雯是一個聰明豁達的姑娘,現在她才覺得阿雯真的就是一個很有心計、而又有些陰險的女人,吃到碗裡還看到鍋裡,讓別的男人都圍著她轉。她有些後悔自己太傻,什麼心裡話都給阿雯擺,結果中了阿雯的圈套。當初要接納曉北是因為自己還沒有孩子,心裡感到空虛,也是覺得阿雯說得有些無奈。但她沒有想到的是曉北進了家,對陳小東親熱得不得了,對自己卻不以為然。越想她就越覺得曉北長得像阿雯,自己稍對她不客氣,陳小東就發火。那一次她無意中看到了陳小東阿雯曉北在一起照的照片。她才突然明白過來,原來他們早就是一家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大傻瓜,早就被別人利用了。她恨阿雯恨曉北,也恨陳小東,可是她對陳小東又恨不起來,她愛他不能沒有他。惟一的辦法就是趕走曉北,讓她呆在家裡太危險了。 陳小東和崔小芸為曉北的身世問題吵了架,他就回到了城裡。母親一見他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就開始數落他:“咋個樣子,受了你老婆的氣?” 陳小東嘆了口氣:“主要是為曉北的事,我覺得她真是越來越不講道理了,她糟踏我和曉北不算,就連她的好朋友阿雯也不放過,非要說曉北是我跟阿雯生的私生女。你想啊,這些事情要是傳到阿雯耳裡,她如何受得了。” “我沒有說錯吧!你那個老婆能容納得下哪個?曉北那個小姑娘我覺得挺可愛的,她容不下她,你把曉北給我送到城裡來我養。小東啊!不是媽說你,你當初是咋個看上崔小芸這樣的女人?人家說種壞莊稼是一季的事,而娶錯老婆就是一輩子的事。你要是娶了阿雯那樣的女人該有多好啊!”母親也很生氣。 “媽,你也別說了,過去的事情也是一言難盡啊!曉北我已經叫她去找阿雯了,你也別再過問這件事。崔小芸要是知道了又會不依不饒,自己的親孫子你都不帶,卻要親自帶曉北,更會引起她的憤怒。”陳小東搖了搖頭。 “你怕她什麼?男人就要拿出個男人的樣子來。她再這樣胡鬧下去,你就和她離婚啊!這樣的女人早離早解脫。”母親越說越激動。 “算了吧!我們已經有了孩子,我不能讓孩子從小就沒有了爸爸媽媽……”陳小東無可奈何地說道。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處理,我管不了你也懶得管你的事。”母親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從城裡回到了學校,陳小東還是覺得自己的心裡空蕩蕩的。只有抱著天真可愛的兒子時,他的心裡才感到一絲的安慰。除了工作吃飯有時也逗逗孩子,其餘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崔小芸成天嘮叨過沒完,陳小東已經有些麻木了,他惟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阿雯的父親過七十歲生日,阿雯帶著曉北和思宇回到了鄉下。在街上下了車,曉北還是忍不住給陳小東打了個電話,一聽到陳小東的聲音,曉北就哭了起來:“爸爸,我和媽媽弟弟今天一起回來給外公過生日,現在就在街上,雖然離你很近,可我不敢來看你,我怕崔老師。爸爸,我真的很想你,我走了以後,崔老師還和你吵架嗎?” 陳小東聽不下去了,他放下電話就往門外走。崔小芸一把拉住了他:“星期天,你要去哪裡?” “一個學生出了點事,我去看看。”陳小東毫無表情地說道。 “你去解決得了問題嗎?叫他們去找校長啊!”崔小芸很有些不滿意。 “剛才就是校長打來的,他沒有在家,叫我去幫他看看。”陳小東丟下崔小芸就走。 阿雯和思宇一下了車就沒見曉北的影子,正在他們著急的時候曉北滿頭大汗的來到他們面前。阿雯有點生氣:“你去了哪裡?害得我和思宇到處找你。去你外公家還要走好久的路,我們得趕快走啊!” “我上廁所啊!到處都找不到。”曉北做了個鬼臉。 阿雯愛憐的拍了一下她的頭:“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女孩子!車站裡不是有廁所嗎?我們走吧!” 曉北拉住了阿雯,向她撒嬌:“媽,我們歇一會兒再走吧!我感到很累。” “媽,曉北姐說的對,我們歇會兒吧!我也口渴了想喝水。”思宇也在喊。 “好、好、好!休息十分鐘,你們每個人去買瓶礦泉水喝了就走。”阿雯笑了笑說道。 陳小東來到阿雯的面前,阿雯感到很意外:“你怎麼曉得我們回來了?” “是曉北打電話告訴我的,看來以前我沒有白疼她,心裡還記著我”陳小東有些感動。 “爸爸,你跟我們一起去外公家好不好?好久沒有見你了,我有好多好多的話要給你說!”曉北拉住了陳小東。 “曉北,你別這樣為難別人好不好?”阿雯朝曉北使眼色。 “阿雯,你是不是很討厭我?”陳小東盯著阿雯。 阿雯笑了笑:“看你說哪裡的話?你和崔小芸就是因為曉北的事才鬧得不愉快,要是她知道了又是曉北打的電話來約你,她又會生氣的。我不願意你們之間再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鬧得不愉快,好好的待崔小芸吧,其實她這個人心地還是很善良的……” “反正星期天我呆在家裡也悶得慌,不如跟你們一起去湊熱鬧,只要你不反對……”陳小東是真的想和阿雯在一起談談。 “我反對什麼啊?想當初我爸生病的時候,要不是你慷慨解囊,我爸早就去見馬克思了,他哪還活得到今天啊!走吧,我們一起去,人多熱鬧啊!”阿雯想起以前的事,心裡就真的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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