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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下南洋 俞智先 7205 2018-03-18
洗致富挖空心思要陷害簡肇興了。 只是他現在是有身份的人了,要用文明的方法。 他叫來老賈和刀疤臉一五一十地做了安排。 “你在銀行外面接應,只要裡面老賈鬧起了,你就去報警。” “報警?” “對,我要讓簡肇興進大獄,英國人講法律。只要判他有罪,讓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這樣,廣惠就會名譽掃地,簡肇慶也就再無翻身之日。殺死他們容易,可這比殺了他們的效果強百倍,明白嗎?”冼致富陰險地說。 老賈和刀疤臉點點頭。 冼致富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包裹,輕輕地擺放在桌子上打開,狻猊呈現在他們眼前。 “狻猊!”刀疤臉不解,“用它?” “對,就用它!我要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冼致富如此這般地一說,老賈和刀疤臉相互看了看,點了點頭。

銀行一開門,刀疤臉就來了,他站在銀行對面,觀察著周邊的情況。然後衝著後面一招手,老賈一副華商打扮大搖大擺地提著一隻皮箱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個打手,三個人進了廣惠銀行的大門。 簡肇興被一個職員請到了老賈面前:“這是我們總經理簡肇興先生。總經理,這位先生找您!” “先生貴姓?”簡肇興客氣地上前問道。 “免貴姓賈。” “噢,賈老闆!不知來本銀行要辦理什麼業務?” 老賈把皮箱擺在桌上:“貴行是否有保險櫃業務,代客儲存貴重物品。”老賈拍拍桌上的皮箱。 簡肇興打量著箱子:“這箱子裡是什麼東西?” “當然是稀世珍寶,古玩。”老賈把箱子打開,“自己看吧。” 簡肇興打開箱子的一個布包一看,吃了一驚。

“沒見過吧,這是我家祖傳的漢代浴血狻猊,價值連城啊。”老賈又指了指箱子底下的幾封信,“這兒還有幾封推介信。都是國內外的名家鑑定,都首肯是真品。” 簡肇興抽出信紙來看:“這東西估過價嗎?” “前一段搞過一次拍賣,不過流拍了。名家內行們估價二十萬英鎊。” 簡肇興放下信說:“那就去辦理儲存手續吧,按照二十萬英鎊的底價儲存,也要按照這個底價來收取相應的儲存費用。要簽個合約,如果本行丟失和損壞,會按照底價賠償。” “好啊,那就簽約交錢。”老賈一喜。 簡肇興沒想到自己已經落入了陷阱。 老賈辦完手續,職員要來提箱子。老賈急忙阻攔:“這玩意兒貴重得很,你們可得小心。” 簡肇興笑道:“放心!我們一定小心保存。還是我來提吧。”簡肇興將皮箱拎起,剛邁出步子,皮箱的底層突然脫落,狻猊從箱子中滑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頓時摔成了兩半。簡肇興大吃一驚。

銀行里頓時一片騷亂,老賈抓著簡肇興不依不饒。 等在門外的刀疤臉給早已安排好的警察使個眼色,兩名警察衝進銀行,不由分說,抓住簡肇興就走。 簡阿七本來是叫肇興來的,一早上肇慶就接到了家裡的電報,說是端文被綁架,要他們出贖金,肇慶急得讓簡阿七叫阿哥過來商量,沒想竟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簡阿七焦急地跟出銀行大門,又急忙轉身折了進去。 “董事長,不好了!” “又怎麼了?” “肇興少爺被警察帶走了。” 簡肇慶站了起來:“為什麼抓人!” “說他砸壞了客戶的古玩,客戶報了警,要銀行賠償。肇興說他們是栽贓。” “什麼古玩?” “說是什麼狻猊!” 簡肇慶一怔:“狻猊?” 簡肇慶一聽狻猊就明白了,這是冼致富設的圈套,肇興不明不白就鑽了進去。

“那就任他們為所欲為嗎?這關乎廣惠的信譽和我阿哥的名譽。他們是想搞垮廣惠。”簡肇慶激動地說。事發以後,他馬上約朱瑾來到潮汕茶餐廳商議。 林夕有些擔心地說:“他們有在場的很多目擊證人,又拿得出物證,此外還有狻猊的鑑定推介。顯然他們是精心策劃,種種證據都對肇興不利啊。冼致富這招也太陰險了。” 朱瑾讓林夕先回警署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利於肇興的證據。簡肇慶對林夕說:“等等,我也去看看我阿哥。”接著轉向朱瑾,“借一步說話。” 朱瑾跟著簡肇慶來到一旁,簡肇慶低聲向朱瑾說了兒子被綁架的事:“我本想明天就動身回國,可阿哥又身陷大獄,我……” “肇慶,你還是先回國救端文吧,肇興這邊有我們呢。”朱瑾安慰著。

秋菊聽了也急了:“就是,你快回國吧,救孩子要緊。” 簡肇慶慢慢地坐了下來。他想冼致富要對付的是自己和整個廣惠銀行。如果他這個時候離開,不知還會出什麼情況,他已決意留下來:“端文那邊有阿爸和舒燕呢,我已經把贖金電匯了回去,希望能換回孩子,保他平安。” 鄺秋菊走到簡肇慶身邊,輕輕地叫了聲:“肇慶!你……” “我阿哥還不知道此事,不要告訴他。”簡肇慶轉身囑咐林夕。 朱瑾站了起來:“我這就去通知廣州國民政府,讓他們派人設法救出端文!” 簡肇慶在林夕的安排下見到了肇興。簡肇興已經肯定那個皮箱有鬼。不過當時人員嘈雜,皮箱趁亂被調包了,他們一口咬定是肇興沒有把皮箱鎖緊所造成的。 現在只有從那個摔壞的狻猊上找證據了。

“可所有的推介鑑定書都是真的。我懷疑這次針對你們廣惠的行動,我們警署也有人做內應,事情很棘手啊!”林夕已經在暗中調查了。 “阿哥,你放心!這件事不管發展到什麼地步,我都要設法洗脫你的罪名,這關乎整個廣惠的名譽啊!” 簡肇興嘆了口氣:“冼致富可真下了血本啊,為了整垮我們廣惠,竟不惜毀掉國寶。” 簡肇慶猛然醒悟,冼致富可是個視財如命的人,怎麼會拿狻猊做文章?肯定是狻猊本身有問題!摔壞的狻猊說不定是假的! “現在應該在這件文物上下功夫查一下。”他已經有了主意。 簡肇慶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朱瑾,朱瑾也想到了這點,正好國內文物鑑定大家邱老先生要來南洋講學,將於次日到達。而林夕在警署查了證物,推介裡有一封是出自邱老先生的親筆鑑定。

簡肇慶高興起來,只要能請到邱老去重新鑑定一下證物,真相自然會大白於天下。 “此事不宜聲張,冼致富什麼事都乾得出來。為了邱老的安全和能夠順利地讓他做出鑑定,你還是親自去請邱老,悄悄地帶他到警署。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朱瑾囑咐林夕。 林夕認為肇慶不宜參與此事,由警署出面正式邀請邱老鑑定證物就行了。 結果很快出來了,林夕請邱老去鑑定了那件狻猊和推介。推介的確是邱老親筆所寫,可那件摔壞的狻猊是件贗品。 “邱老說了,那件真狻貌也是三年前他來新加坡,一個神秘的華商找他鑑定的。但此狻猊非彼狻猊,這件是仿造的,雖然從玉料到雕工都很相像。不過,他也說了那件真狻猊的主人他也沒見到,那位神秘華商只是委派了手下拿來鑑定的。邱老還說此物乃國寶,僅此一件。可惜已流失海外,但願將來能回到中國。”

“國內軍閥混戰,大量珍稀國寶文物被列強掠奪,流失海外,我們心痛之餘,一定要號召廣大僑胞搶救這些國寶,把祖先給我們留下的文化財富歸還回去啊!”朱瑾感嘆。 “此物是我二弟黃裕達祖輩留下的遺物,我們一定不能讓它落到冼致富這幫畜生手裡。”簡肇慶想,寶物終有見天日的時候,冼致富也不會讓這寶貝安安靜靜地躺在櫃子裡的。 簡肇慶已經做好了開庭前的準備。 他不知道唐山老家那邊,阿爸為了救端文,已經竭盡全力了。 簡陽春和簡阿三拿了一箱子錢去了郭培武府邸。 郭培武看著滿滿一箱子的錢,眼睛都瞪大了。 “參謀長,錢我只湊夠了五萬,請你與綁匪聯繫,說我簡陽春目前只能拿出這麼多了。” “可這,這不夠啊?”郭培武裝作很為難的樣子,“聽說你兒子在南洋不是在開銀行嗎,你去信可以讓他想想辦法啊!”

“參謀長,從永定到南洋寄信可要很長時間,再說了,我們家端文可沒受過罪,如果為了籌這筆錢要花費那麼長時間,我怕孩子受不了啊。我是擔心孩子,所以我已經是傾囊而出了。”簡陽春解釋道。 “簡先生可以發電報啊。” “電報我已經發了,可等錢匯過來,也是需要時間的。綁匪他們能等,可孩子等不了,我這個當爺爺的也不安心啊。” 郭培武裝模作樣地想了想:“也是。這樣吧,錢先留下,我先派人和他們談談。讓他們將小少爺先放了,等錢湊齊了,我們再給他們送去。” 副官趕緊說:“參謀長,錢不夠數,人家綁匪可不會放人的。” “廢話,我來做擔保,他們能不相信嗎?” 副官急忙朝郭培武使眼色,郭培武似乎意識到有些不妥,急忙改口道:“我試試吧,畢竟小少爺在他們手裡,我們都是為了小少爺著想。你怕他受罪,我是想讓他平平安安儘早回來啊!”

“是啊,您費心了。”簡陽春拱手作謝,“郭參謀長,我們告辭了。等你的好消息,阿三,走吧。” 二人出門後,郭培武一拍自己的腦袋:“哎!他奶奶的,我是不是差點兒露餡了。這老傢伙不會起疑心吧?” 副官滿不在乎:“反正人還在我們手上,露餡就露餡。不行就來硬的。” “那豈不是我不講信用?” 副官笑道:“參謀長是講信用的,不講信用的是綁匪。看來,得給這老傢伙施點壓力了。他不會就這些家當,他是有錢不願意出,是想摸摸我們的虛實,所以我們得加碼。再加他十萬,看這老傢伙急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等。” 郭培武一拍腦袋:“對啊,我有的是時間!” “什麼?他們還要加十萬!”簡家所有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 前來的副官假裝生氣地說:“是啊!參謀長一听就火了,硬要派部隊去圍剿。我勸了他半天,還是小少爺的性命要緊,誰讓他們手裡攥著人質的性命呢!參謀長羞於見你,所以派下官前來禀告,望簡先生海涵。” 簡阿三氣憤地說:“這是搶劫!要是給了再不放人呢?” “他們本身就是土匪,幹的就是打家劫舍、綁架勒索的事兒。這些人雖然心狠手辣、貪得無厭,但在道上還算講些規矩。” “錢都給他們了,還不放人,這還叫講規矩?”簡阿三頂了一句,他早就看不下去了。 “參謀長足智多謀,也想到了這點,所以也提出讓土匪交出一個人質關押在我們那兒。只要拿著錢和這個人質一併去交換小少爺,肯定確保小少爺安然無恙地回來。”副官卻不生氣,“千真萬確,我以我們參謀長的人格擔保。”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簡陽春。 簡陽春沉默了片刻,慢慢地坐了下來。 “煩請回去轉告郭參謀長,此事讓他費心了。錢我會想辦法盡快籌到,希望他們不要再食言!” “我一定如實禀告,告辭了。” 圍屋裡一片寂靜。別人都悄悄離開了,只有陽春夫婦相對無言。 許久,陽春開口了:“此事肯定另有內情,從上次送錢我已經發現了一些破綻,我想綁架端文的不是別人,正是郭培武。郭培武仗著他兵權在手,他要是嚐到甜頭,定會再三加害於我們,他是個無底洞啊,我們必須盡快除掉這個禍害。肇慶發電報說,朱瑾女士已經聯繫了廣州政府的葉將軍,葉將軍已經派出一支精幹的部隊趕來,我派阿三前去接應了。” 雅蘭有些擔心:“可郭培武府上有重兵把守,抓他談何容易啊!” “只有把他引出來,我已經讓族人去邀他來此,就說我思念端文心切,一病不起。肇慶也從南洋彙來了所有的贖金,並追加三萬贈送他個人犒勞兄弟們,我想他定會上鉤的。只要抓住他,端文定會安全回來。” 雅蘭長出了一口氣:“但願如此。” 陶舒燕給二老端了茶,來到堂屋門口時聽到了簡陽春說的話,不由得停下腳步。 “不過我有一事不明。郭培武和我們簡家素無來往,他是怎麼認識和抓到端文的呢?” 陶舒燕心裡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突然醒悟過來,急忙轉身放下手中的茶碗,朝門口奔去。 玉雯也過來看二老,見舒燕出門喊了一聲。陶舒燕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陶舒燕跌跌撞撞、發瘋似的朝陶家老宅跑去。 陶家圍屋大門緊鎖。 陶舒燕悄悄地走上前去,輕輕地趴在門上,透著門縫往裡張望。只見兩個身穿便服的人坐在桌子兩旁喝酒,桌子旁邊放著槍。陶舒燕急忙閃開,身子貼緊牆壁。 從屋里傳出說話的聲音:“我們兄弟都憋了幾天了,這參謀長什麼時候才能讓回去啊?”另一個聲音:“喝酒,喝酒。聽說只要拿到錢,放了那小孩兒,咱們兄弟就立了大功。放心!參謀長不會虧待我們的。” 陶舒燕聽到此話,急忙轉身朝屋後跑去。 陶舒燕來到她當初逃婚時溜下來的地方,向上張望,圍屋太高了,她根本上不去。正在她無助的時候,突然發現圍屋一角因年久失修,坍塌了一塊,陶舒燕急忙上前,爬了上去。 簡阿三已經領著一名軍官回來了,軍官向簡陽春敬了個禮:“簡先生,部隊已經在圍屋周邊埋伏好了,就等他們自投羅網了。” “你們辛苦了!阿三,趕緊帶著雅蘭、玉雯和舒燕他們先躲一躲,這邊我來應付。” 玉雯把舒燕出去的事告訴了阿爸:“舒燕不見了。我剛才看到舒燕急急忙忙出去了。” “什麼?快去找找,你們不能留在這兒,這很危險。阿三,快去,一定要找到她。”陽春急了。 陶舒燕吃力地爬了進來,她悄悄地走下樓梯,樓梯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她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鞋子脫下來,慢慢地一間一間屋子尋找。 這時,突然一間房屋的門被打開,一個人從屋裡走了出來。陶舒燕急忙躲了起來,屏住呼吸定睛一看,是宋雅亭。他一手拎著水壺,一手拿著碗,慢悠悠地下樓去了。 陶舒燕看到宋雅亭出來的房間正是自己以前的臥室,她慢慢地走上前,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陶舒燕溜進門,看到被綁在床腳上熟睡的端文,心如刀絞。上前一把將端文摟在懷裡。端文一下子驚醒,看到是自己母親,哭了出來。 陶舒燕急忙用手勢制止,輕輕將端文嘴上的布取下來:“別出聲,阿媽帶你走。” 端文一雙大眼睛看著阿媽點了點頭。 陶舒燕急忙將端文身上的繩子解開,領著他到門口,將門開了一條縫,觀察外面的動靜。陶舒燕剛要開門,突然想起什麼,回身走到床前撿起地上捆綁端文的繩子。這時,她突然看到床下一角有個木盒子,正是自己前些日子要尋找的東西,陶舒燕急忙抱起木盒子,領著端文悄悄出了房門。 郭培武以為自己的陰謀得逞,高興極了,他和副官出了門,準備先去陶家圍屋把孩子帶上。再打發宋雅亭倆錢,將來讓他看著簡家,再給他們通風報信。 兩人來到陶家圍屋,副官將一小袋子錢扔給宋雅亭,宋雅亭接過錢袋:“謝謝!謝謝參謀長賞錢!” “還有件事你要記住,從今天起,時刻給我注意簡家的動靜,稍有風吹草動及時禀報給我,我另有重賞!”郭培武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孩子呢?” “在樓上。” “去,把他帶下來。” 宋雅亭嘴裡應著,轉身上了樓。 宋雅亭推門進去,發現端文不見了,大吃一驚。他翻了翻床下,也無人影。宋雅亭慌忙出了門。 陶舒燕已將繩子捆在端文身上:“阿媽先把你放下去,下去後趕緊往家裡跑,拼命跑,知道嗎?” “知道了,阿媽我不讓你離開我。” 陶舒燕摟著端文:“不會的,阿媽永遠守著你!聽話,快!” 簡端文順著口子爬了出去,陶舒燕吃力地慢慢往下順著繩子。簡端文慢慢放了下去。由於太高,他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上面傳來陶舒燕的聲音:“別往下看!” 繩子一點點地往下,離地面越來越近。就在這時,宋雅亭突然走了過來,吃驚地看著陶舒燕:“舒燕!” 陶舒燕猛然一驚,急忙回頭,發現宋雅亭已經站在自己身後。陶舒燕手裡緊攥著繩子,死死地盯著宋雅亭。 宋雅亭不知所措,想上前,被陶舒燕喝住了:“你別過來,你這個畜生!” “舒燕,我沒有想傷害端文,是,是他們逼我做的。”宋雅亭解釋著。 “你竟能做出這種勾當,你這是助紂為虐!” “他們來了!就在樓下!我是怕……”宋雅亭無助地說。 圍屋外端文已經落地,他急忙解下繩子,朝上張望:“阿媽,下來!” 陶舒燕趴在洞口大喊:“快跑!” 端文遲疑了一下,馬上明白了母親的意思,轉身急忙朝簡家方向跑去…… 樓下的郭培武和副官聽到樓上的動靜,急忙拔出槍來,帶著士兵衝了上來。 “舒燕,他們上來了,你快跑吧!”宋雅亭急了。 “你別假慈悲了,我真是瞎了眼睛,還原諒你,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宋雅亭急忙將門頂上:“我是畜生,你怎麼罵我都行,你快走吧!我求求你了。” 房門被一腳踹開,郭培武帶人闖了進來:“小孩兒呢?” 宋雅亭哆嗦著:“跑了!” 郭培武一腳將宋雅亭端倒:“你壞了我的大事。給我追!” 陶舒燕發瘋似的舉起手中的木盒,撲向郭培武,向他頭上砸去。郭培武舉起手中的槍朝著陶舒燕連開幾槍。陶舒燕中槍倒下了,木盒在半空中散開,信灑落了一地,像雪片一樣灑落在陶舒燕的身上…… 陶舒燕靜靜地躺在地上,宋雅亭已經被嚇得目瞪口呆,他顫巍巍地爬起來,連滾帶爬地奪門而出。 簡端文拼命地往家跑著,簡阿三領著幾個士兵迎面過來,發現了奔跑的端文,簡阿三一把抱起簡端文:“你,你從哪兒跑出來的?” 端文用手指了指遠處陶家圍屋:“阿媽,阿媽還在那兒。” 簡阿三將端文交給身邊的人:“快,把他送回簡家,告訴我大哥,舒燕有危險,我們走!”簡阿三帶著人朝陶家圍屋撲去。 郭培武帶著人剛剛衝出陶家圍屋,迎面碰上阿三帶著部隊趕來,雙方展開了槍戰。 很快簡陽春也帶著部隊趕來,副官被一槍擊斃。郭培武見勢不好,倉皇而逃。簡陽春抬起槍,扣動了扳機,郭培武應聲倒下…… 宋雅亭爬出屋門,低著腦袋拼命往前爬著。 槍聲停止了,宋雅亭起身頭也不回就跑,錢袋子從衣服裡滑落,他忙回頭撿起錢袋子,正要轉身,發現幾支烏黑的槍口正對著自己。 宋雅亭舉起手,臉上一副委屈:“不是我,不是我幹的!” 簡陽春手中的槍響了。 窗外吹來了一縷清風,吹動著陶舒燕的髮絲飄動…… 一封信似乎也微微被風吹動著,飄到陶舒燕的手前…… 新加坡街道上,一群記者在街上飛快地追著一輛黑色的汽車,林夕在路上攔住了記者,又朝那輛車招招手。記者們失望地看看遠去的汽車,然後又不甘心地圍住了林夕。 “警官先生,能告訴我們是誰想搞垮廣惠?又是誰在與華商作對?幕後指使又是誰呢?”一個記者問。 “現在警署正在立案偵查,我想這個幕後的策劃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是受一些外國利益集團的指使,專門與華僑作對,關於案情的調查情況,你們還是等著看明天的官方報紙吧。”林夕不想多說。 記者們不滿了,將林夕圍住,非要問個究竟。 林夕在記者堆里大聲說:“我們已經扣留了參與誣陷簡先生的當事人,案情還在繼續審理中。” 這正是讓大家高興的事。 簡肇慶、朱瑾、林夕、鄺振家、鄺秋菊等人聚在潮汕茶餐廳,一起慶祝簡肇興出獄。 簡肇慶舉起杯子:“林警官,感謝的話全在這杯酒裡,來,我敬你!” 簡肇興也急忙起身:“對,多虧了林警官。冼致富的陰謀才沒有得逞,也挽回了我們廣惠的名譽。” “其實是肇慶真正了解冼致富的品行,才看出其中的破綻的,我也就加了把柴。”林夕笑著說。 朱瑾高興地說:“這把柴加得好,冼致富吃不了兜著走,他這是在引火燒身。” 鄺秋菊端了一盤菜過來:“來來來,上菜了。肇興哥,今天多吃點,把前些日子受的委屈都補回來。” “秋菊。有林警官在,我在警署能受委屈嗎?” 簡肇慶心裡惦記著兒子,又不敢說,一仰脖把酒喝了,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接著喝下。鄺秋菊急忙抓著肇慶的手:“肇慶!” 大家都慢慢放下手裡的杯子,看著簡肇慶。 惟有簡肇興不知原因:“肇慶,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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