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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詩歌軼事

佛祖在一號線 李海鹏 1026 2018-03-18
到我這個博客上留言的人當中,趙麗華老師可能是最有名的。有人留言就該謝謝,這裡面自然也包括她,儘管我也覺得“梨花體”挺逗的。 2006年我惟一能記住的詩,就是“我堅決不能容忍/那些/在公共場所/的衛生間/大便後/不沖刷/便池/的人”。看了這個我才知道,原來女廁所也不是世外桃源。浪打郎在MSN的簽名上剽竊了這個句式,改成了“我堅決不能容忍/那些/說好了/三點鐘打/麻將/卻遲遲/不來/的人”。 我挺理解浪打郎的,打不上麻將多難受啊,他是真的不能容忍。 詩本身的問題就不談了。從15歲到21歲,我寫過6年詩,可還是說不明白這東西。 21歲那年一想,蘭波到這個年紀早跑非洲犯罪去了,就不寫了。有時候開玩笑,我也對人說,“你丫是詩人吧?”其實我可沒把寫詩經歷當成劣跡,上帝的歸上帝,愷撒的歸愷撒,我的看法始終是詩是昨日世界的微光曾經照亮過你我幽暗的心靈,至於反詩主義的豬玀們怎麼認為——誰尿他們呀?

八9年6月,我的一個高中同學寫了首挺長的詩,寄給我。那時候全國性的詩歌病已經退燒,可是年輕人情緒激動,第一反應還是寫首詩。那一年3月,海子死了。對文學青年們來說這是個挺重大的事件。浪漫主義臥軌了,死球了,破產了。 2000年我上網,吃的第一大驚,就是怎麼還有這麼些人寫詩呢?特意外,好像我好不容易進化成了一頭鴨嘴獸,卻發現某個寂寞的山谷裡侏羅紀還有春天。我看了看,新恐龍們寫得真夠差的。我覺得文學是天才幹的事兒,散發出的一股小城鎮的霉味兒的傢伙應該靠邊兒站。 後來就到了現在,普羅大眾們賴皮賴臉地爬上了網絡的歷史舞台,威權時代,別的圖不著,也就圖一互相作踐的歡樂。群眾的小聰明是無窮的,有時候確實能產生很滑稽的戲劇性效果。

我既想起索爾.貝婁一句話:“膽怯的智慧還在猶豫的時候,勇敢的無知已經行動了。”又覺得群氓的嗡鳴是時代民主化的必然結果。央視播放《大國的崛起》,南方都市報有篇評論不錯,說重要的不是大國崛起,而是大國民崛起。我倒覺得,更重要的是小國民的崛起。雞八毛大國,你讓我這樣的小國民崛起了,中國自然就好了。同理也適用於網上烏合之眾。我對中國的未來充滿信心,相信破而立也好,不破而立也好,MZ時代終將來臨,因此早已做好了跟這幫無恥之徒共度一生的打算。 當然了,說回到詩,趙麗華老師也確實授人以柄。詩寫得太有童趣了。 其實我是亂說,看不大明白什麼。 1992年,一位師兄瞧了瞧我寫的詩,苦於無法禮貌周全地加以評論,就說:“年紀一大,就看不懂詩啦。”歲月荏苒,如今ME TOO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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