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戰爭軍事 決戰昌都:解放戰爭檔案

第4章 第04章和談中畫蛇添足,藏軍比武掉鍊子

阿里的一切事務,均由噶廈政府委派的阿里總管裁決。總管由一名四品俗官擔任。到藏歷第十四繞迥的木羊年,即公元1835年,又形成給予兩名五品俗官以“外台吉”職位,令其分別擔任東西“噶本”的製度。阿里在西藏的邊境地區,為不使境外可疑人員從西、北、南等地偷偷進入西藏,各宗本、頭人有阻截任務。如果遇到無法決斷的事,則須向總管報告。有關邊務的重大問題,則須向噶廈政府請示。此外,噶本要負責收稅、執法,管理各處金礦、鹽池、集市。 聽說有解放軍到了阿里,阿里噶本派出代表才旦朋傑、扎西才讓於10月7日到達巴空,與先遣連在一個帳篷裡進行談判。 幾個從噶大克來的藏兵,背著叉子槍,緊張地踱來踱去。身穿清式官服的才旦朋傑、扎西才讓,也各在懷裡揣了一把頂了子彈的白朗寧手槍。而李狄三隻扎了武裝帶,沒有佩槍。他的翻譯扎西平措、通信員喬巴克也沒帶任何武器。

時間一秒秒地過去了。 雙方經過一番舌戰,最後基本達成協議:阿里噶本同意先遣連進駐距巴空二十多公里的居民點扎麻芒保,彼此和平相處。先遣連保證尊重藏族的風俗習慣,不干涉噶本行政,不要藏民一粒糧食。而噶本則保證以兄弟態度對待先遣連,並協助開展群眾工作。 協議達成了,但狡猾的才旦朋傑想摸一下解放軍的虛實,就提出要與解放軍比武。 第一項比的是賽馬。藏兵的騎藝嫻熟,博得當地牧民的叫好。先遣連是騎兵部隊,他們在快速奔馳中表演的馬背倒立、轉體、空翻、繞體等特技,讓人目瞪口呆。 接著比槍法。 帳篷外是一片開闊地。有人在百步開外擺了一排牛羊骨作為靶子。周圍看熱鬧的牧民越來越多。穿著破爛藏裝的藏兵先出場。叉子槍吐出一道道火舌,牛羊骨紋絲不動。一陣陣哄笑從周圍傳來,扎西才讓臉上熱辣辣地,恨不得找個地老鼠洞鑽進去。他暗罵藏兵笨蛋,又恨這些平日見了自己彎腰吐舌的屬民,竟敢伸直腰板,嘲笑藏兵。有一種恐懼在他心中隱隱作疼:過去的天難道真要塌了。他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抖動著。先遣連第一個站出來的是彭清雲。他是全軍聞名的神槍手。只見他飛身上馬,向更遠處跑去,接著猛一轉身,抽出短槍,連射了三發子彈,牛羊骨頭不是應聲倒下就是被炸得粉碎。

一排長架起重機槍,點射,五發五中。嚇得藏兵直吐舌頭。 才旦朋傑冷笑著,想出一個餿主意:和解放軍比射箭,他們準輸。他找來一個箭法極準的頭人,非要和解放軍比箭法不可。先遣連連長曹海林想拒絕這一要求。李狄三靈機一動,想起了一個叫巴利祥子的蒙古族戰士來。巴利祥子是新疆和靜縣人,25歲,出身獵戶之家,虎背熊腰,臂力過人;一雙鷹眼凜然有光,何不讓他一試。 頭人先射。他閉目運氣,似乎眼睛都要鼓出來了,果然是箭箭中的。 巴利祥子接弓在手,又讓人把靶子往後移了五十多步。只見他一個“騎馬蹲襠”,左手托弓,右手搭箭引弦,兩臂一張,“咔嚓”一聲,箭桿還沒出手,弓背卻斷成兩截。這需要多大神力啊!草原上誰都知道,射箭首先要有臂力,沒有臂力就張不開弓。

人們驚呆了,張開嘴巴半天合不攏。 李狄三趁勢命令進行砲擊表演。炮聲隆隆,被假定為目標的石堆被炸得亂石橫飛。別說牧民,就連藏兵也不知這種被稱為“炮”的東西有如此神威。 這一陣砲擊也轟得才旦朋杰和扎西才讓頑石般的腦袋開了竅,和這樣的軍隊對抗,非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不可。看樣子,共產黨和解放軍是真心真意為西藏人民謀利益的。經過商量,他們以兩個人的名義給毛澤東發去致敬電,表示接受和平解放,接受共產黨的領導。 10月10日,他們通過先遣連請王震轉交了給毛澤東的致電,提出五條請求:一、西藏人民要做中央人民政府的老百姓,西藏高級官員和阿里地區官員請求和談;二、對西藏達賴喇嘛大官員不要加罪,對西藏的宗教風俗習慣予以保障;三、阿里地區官員希望不發生戰爭,使老百姓享受平安;四、西藏地方很小,容納不了很多軍隊,所以請求別讓大軍入藏;五、有什麼事,事先通知一下,以免老百姓疑惑和害怕。

這是從西藏發出的第一個表示擁護中央的致敬電。它的意義遠遠超出了阿里本身。 因先遣連的電台出現故障,這份致敬電12月底才傳到毛澤東案頭。毛澤東親自給才旦朋杰和扎西才讓回了信: 才旦朋傑、扎西才讓兩位先生: 你們的來信,已經收到了。我很高興知道你們同到達你們那裡的人民解放軍結成了朋友。人民解放軍開入西藏的目的,是為了幫助西藏人民解脫外國帝國主義和蔣介石反動派的壓迫,所以一切開入西藏的人民解放軍,到處都同西藏人民結成了朋友。中央人民政府和人民解放軍對待西藏各界人民的辦法,已經在西南軍政委員會和西南軍區司令部的聯合佈告內說得很詳細,現在已命令前線部隊將這個佈告抄給你們,希望你們用各種方法把它散佈開去,並多多地寄到拉薩方面去。你們對這個佈告如有什麼意見,請告訴我。你們所提到的五條請求,其中第二條已在佈告裡說明白了。其中第一條,第三條,你們兩個邦保要同當地解放軍軍官進行和談,我完全同意。至於西藏高級官員如要進行和談,也可以把和談的意思經過當地解放軍軍官轉達給我。其第四條,人民解放軍入藏部隊都由中央人民政府供給,決不侵擾老百姓。如果西藏官員都像你們一樣同解放軍合作,那麼開進的部隊就可以少一些。其第五條,人民解放軍官兵的行動,只要不妨礙軍事秘密,可以預先通知你們,這件事由當地軍官同你們商量辦理。

我感謝你們的來信,並問侯你們和兩個邦保的人民。 毛澤東 十二月三十日 毛澤東的文風是簡潔明快,言簡意賅。很多國家大事,他都是在報告上批上三言兩語;而寫給才旦朋杰和扎西才讓的信,卻足足有四五百字。在這封信中,才旦朋杰和扎西才讓彷彿就坐在毛澤東跟前,聽他細細地娓娓道來。毛澤東非常客氣,非常仔細,對他倆提出的5條請求一一做答复。可見關於西藏的每一件事在毛澤東心中佔有多大位置。 這封信寫於1950年12月30日,這一年的最後時刻。不知是否巧合,前面我們說過,1950年第一天夜裡,毛澤東在莫斯科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做解放西藏的部署。 就在與藏兵比武后不久,先遣連進駐了扎麻芒保。此後在大風雪中如野人般生存了200多天。現在的紮麻芒保只是一片荒涼的曠野,但在這裡,卻永遠地保存下一座無形的紀念堂,李狄三和先遣連的故事一一珍藏在人們心中,閃耀著一種“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英雄主義光彩,這是“老西藏精神”重要的構成元素。

他們把革命英雄主義推向極致和高潮。 一切場景都在渲染著一股悲壯的氛圍。背後的崑崙山脈似乎已被冰雪壘到了天上,也割掉了先遣連和外界的一切聯繫。時間驟然停止,他們彷彿生活在這個星球之外。相伴的只有大雪。在各路進藏大軍中,雪都是一種背景,蘊含了無數隱喻和意義。就在先遣連進駐紮麻芒保的那天夜裡,一場大雪驟然而至,覆蓋了山山嶺嶺。雪,成為侵擾先遣連的一隻白色猛獸。 扎麻芒保是一個居民點,當時約有牧民的20頂帳篷。藏語稱之為“江索郭”,即索草多的地方。索是小毛刺,拔起來紮手。草既尖又硬,騾馬不愛吃。這里地勢險要,便於防守。只是吃水極為不便,要到五里以外去背冰塊。 為防止意外,李狄三把先遣連分佈在三個地方:扎麻芒保、兩水泉和多孟。連部、一排、二排和四排的重機槍班,“八二”砲班駐紮麻芒保;其餘部隊駐多孟和兩水泉,充當二、三梯隊,並守護儲藏在那兒的糧食和其他軍需物資。在多孟和兩水泉,戰士們修了一個“三角碉”防禦工事。在扎麻芒保,按李狄三的意思,部隊挖出四十多個掩體,挖出一條二百多米的蛇形交通壕,修築了能容五六十人的碉堡。

軍事上的準備足以抵禦敵人,然而,如何戰勝忽然暴虐起來的大自然? 在20世紀50年代,中國人民解放軍戰士對原始社會的生活進行了一次“翻版”。 先遣連所有的帳篷都已殘破,冷風如刀,從無數個方向刺進來。李狄三自己設計了一種“地窩子”,不知是否從原始洞穴中得到的靈感?其基本辦法是掘地為屋。走下土台階,有一條通道,兩旁是並排的“房間”,大的用帳篷蓋頂,可住十多個人;小的用毛刺蓋頂,能住兩三個人。他們還在地窩子的牆上挖上一些洞,做為放東西的“壁櫥”。在地上留出土墩,就成為學習的“課桌”。此時,氣溫已下降到攝氏零下30多度,大地已凍結了一米多深,他們以火烤地,邊烤邊挖:工具不夠,他們甚至動用了野羊角挖地。戰士們最後全部住上了這種“新房”。

住的問題解決了。 因大雪封山,先遣連的糧食全困在300公里外的兩水泉,開始,每個戰士每天只能吃兩個饅頭或四兩炒麵,再用清水煮一點獸肉。最後,糧斷了,獵物也越來越少。沒有鹽味的獸肉,像藥一樣難以嚥下。 有一天,李狄三親自帶著巴利祥子等人到一條河邊狩獵。根據獵手的經驗,野獸每天早晚必到河邊喝水。等了半天,天漸漸黑下來,太陽從西邊的地平線上沉下去,在天邊濺起一片火紅的殘霞。天和地越靠越近,似乎要縫合在一起。殘霞也一點點褪去,遠山變得灰濛蒙一片。李狄三望得眼睛發酸,河邊仍無一絲動靜。 猛然間,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如戰鼓般擂著草原,越來越清晰。對面山里冲起一股塵煙。只見一百多匹野馬,四蹄騰空,夢幻一般飄來,快似利箭。透過青灰的天光,可以看到揚起的馬鬃和野馬氣勢洶洶的眼睛。顯然,警惕的野馬已發現了獵手。巴利祥子覺得野馬是在眨眼之間衝到跟前的,濃烈的塵煙嗆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疾速舉槍射向野馬,連中兩匹。野馬擠成一鍋粥。獵手們相繼開槍,野馬群又像風一樣飄忽而去。

這是一次收穫頗豐的狩獵,他們打倒了五匹野馬,光肉就足足有一千多斤。 巴利祥子帶著狩獵組共打到一百一十多隻野羊、一百二十多匹野馬、一百一十多頭野犛牛。 而他,連可口的麵條也沒吃上一口,就被高原病奪去了年輕而強壯的生命。 一種奇怪的高原病開始在先遣連蔓延:起初像感冒,後來又像瘧疾。最初是感到飢腸轆轆,一直吃個不停也不覺得飽;然後是脹飽,幾天不吃東西也不餓。最後,從身體的某個部位,手或腳突然腫脹起來,直到全身腫得發亮、發硬!皮膚脹破流黃水的時候,人就不行了。使用上所有的藥物,也不會見效果。巴利祥子犧牲的時候,身子比生前粗了一倍多,頭髮大量脫落,手指甲明顯塌陷下去。據專家事後分析,先遣連的犧牲者死亡前大多周身水腫,飢餓、暴食。這是由於部隊因長期勞累、嚴重缺氧而發生了高原心髒病,當時沒人知道這種病更談不上治療。另外,當時缺乏糧食、食鹽和蔬菜,造成人員營養不良、維生素缺乏,引起水腫。沒有食鹽和調味品,人不想吃東西,一旦餓急了就猛吃。

低沉的情緒最容易在此時滋生。它對高原病有一種推波助瀾的作用。在正常情況下,人是需要不斷接受各種刺激的,一旦進入沒有刺激的非正常狀態,身體機能就會急劇下降。 這時候,人才能理解活在世上,最令人難以忍受的是寂寞,是沒有事幹。比起寂寞,槍林彈雨何其暢酣淋漓! 在扎麻芒保,李狄三和先遣連經歷著人類生命的極端經歷。在這裡,生活中一切熟悉的目標全被剝奪,剩下的只是“人的最後一件自己”:在既定的惡劣環境中採取個人態度的能力。這實際就是人超越其不可抗拒的外在命運的精神力量:存一個念想,為生命找一個持久的意義出來,貧窮、飢餓、屈辱、恐懼以及生命絕境就可以忍受和克服。 在白雪茫茫的紮麻芒保,李狄三像一團熊熊燃燒著的烈焰,似乎永遠不會熄滅。戰士們都聽說過,李狄三參加革命十多年,從來都是樸樸實實,見了誰都是一團和氣。他一年到頭背著千個小包,總泡在基層。他到哪裡,哪裡的戰士情緒就異常旺盛。再難的事他也能笑嘻嘻地解決。他在粗腫的腿上勒緊繃帶,走進一個個地窩子,去分班教授帶來的《中國革命讀本》,組織大家自學藏語,自演文藝節目。李狄三還常常用自己帶著的一支小竹笛,給大家吹奏自編的歌曲。衣服破了,他就教戰士們用野牛角做針,用駱駝毛捻成線,一針一線地縫衣服,自己用野羊皮縫製“皮窩子”。沒煙抽,他們找來野草葉、毛刺花,或是乾牛羊糞,裝在用羊角刻成的煙斗裡抽。 不知生活在今天的人置身那種絕境能生存多少天? 李狄三和戰士們整整堅持了七個多月。 一日天晴。李狄三提議,把全連集合起來,玩一種叫“瞎子抓拐子”的遊戲。 “瞎子”被手帕蒙上眼睛,轉圈轉得暈頭脹腦之後,就循著喊聲和擊掌聲去捉“拐子”:被抓住的“拐子”要充當下一位“瞎子”。 “瞎子”滑稽的表情引來陣陣笑聲。大家好久沒這麼開心地笑過了。李狄三覺得全身一陣輕鬆,他站起身來,自告奮勇地當起“瞎子”。剛一邁步,卻一頭栽在地上。 大家一擁而上,只見綁腿已深深勒進李狄三肉裡。他已開始全身浮腫。 遠處,新隆起的墳墓不斷增多。 眾人七手八腳把李狄三架回地窩子,並通過一條決議:禁止李狄三到室外活動,強迫他休息。有人送來一個布包,熱乎乎的,裡麵包著炒熱的食鹽,摻雜著揉爛的牛羊糞。據說用它進行熱敷能大大緩解疼痛。 一個多月了,李狄三一直站不起來。他坐在潮冷的地窩子裡,把羊毛搓成粗繩索,讓通信員拴在各個地窩子之間。爬不動時,他就躺在地窩子裡,整理日記、譜寫歌曲。身體稍好,他就拽著羊毛繩,連滾帶爬地去各個地窩子,去給重傷員用野羊肝切成細絲,做麵條,去動員能夠走的同志打柴禾,晾獸肉,用馱糧食的口袋和麻袋把軍裝補好,等待大部隊到來。 1951年5月24日,新疆軍區獨立騎兵師二團副團長安志明,率後續部隊穿過茫茫風雪,來到扎麻芒保。 李狄三此刻已進入彌留狀態。 已經有很多個夜晚,大家都估計他撐不到天亮了。早上一看,他仍睜開了期待的眼睛。彷彿有一根難以割捨的纖弱的細絲牽扯著,讓他不能背棄這個世界而去,他得活著。活在一種噩夢裡,在這個夢中,總有一片大面積的暗色。 這黑暗帶有重量和質感,密不透風,讓人窒息,但每當如巨浪壓頂般的黑暗要將他淹沒時,他都會看到一團亮光,五角星的亮光。一股無形的力量讓他從冥冥之中重返光明。他想家,想部隊,想得厲害,像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想娘那般想。 躺在一張野牛皮上,李狄三聽到了後續部隊的槍聲。他想爬起來,但所有力氣好像都從腳心被抽走了。只能靜靜地躺,聽自己心跳如鼓。他想笑,但止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飛流而下。他哭泣著,繼而大哭起來。 嘴唇喃喃蠕動著,李狄三想說話,沒說出來,只是臉上的肌肉動了幾下。當安志明告訴他西藏已和平解放後,李狄三嘴角一鬆,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 當慶賀會師的歡呼聲在地窩子外響起時,李狄三安詳地閉上了雙眼。安志明在李狄三日記本的最後一頁上,看到了他的遺囑。一個茶缸留給一個班長;皮大衣送給一個戰士;而他用了十多年的那支老牌“金星”鋼筆,是留給遠在河北故鄉的兒子的。這是他留給家人的惟一遺產。 而那支小竹笛,則安靜地依偎在李狄三懷裡,它要伴李狄三上路。 崑崙山北邊,王震兩次致電西北軍區,為先遣連請功,稱該連“歷解放軍長征以來最大之艱辛,最重之苦難”。西北軍區還在先遣連最困難的1951年1月30日決定,授予其“進藏先遣英雄連”稱號,給全連136名官兵各記大功一次。 為保證和平解放西藏辦法十七條協議的實現,中央軍委命令先遣連繼續偵察到阿里首府噶大克的道路。連長曹海林率52人留守扎麻芒保,其餘人員在指導員李子祥和副連長彭清雲帶領下,隨大部隊南下。 8月3日,安志明率領部隊進駐噶大克,阿里得以和平解放。後阿里騎兵支隊成立,先遣連被編為該部隊第三連。 扎麻芒保,不僅是多路向心進軍中的一個戰略要點,50年過去了,我們看到,它更是人類精神史上的一個亮點。 四川、新疆、青海的三路大軍從不同方向進軍西藏,雲南方面又如何動作? 在雲南,二野四兵團的陳賡、宋任窮將軍接到命令後,決定由十四軍42師擔任從南路進軍西藏的任務。並從雲南邊防部隊滇西北支隊抽調懂藏語的人員,組成一個35人的工作隊,何光斗任隊長,董繼武任副隊長,王德本任指導員,並配備了懂英語、印地語的人員,推進到滇藏交界處偵察地形、軍情、道路。 陳、宋根據偵察到的情況,制定了雲南方面入藏進軍的計劃。 1950年3月9日,十四軍把擬派四十二師的125、126團大部,及由3000匹騾馬組成的運輸團,組成進藏縱隊,由雲南麗江、德欽、科麥一線入藏的計劃報告了中央。中央批准了他們的進軍方案。 西南軍區根據藏東南和昌都西藏地方軍布防情況,以及著手昌都戰役的需要,於4月13日復電陳、宋,要求他們“由滇沿雅魯藏布江入藏以迂迴拉薩,是配合其他各路部隊向心合擊的要著,同時又可為十八軍左側之屏障,即在戰略上以分路進軍為宜。你們即命令一二六團及三個輜重團排除一切困難,仍沿以前指定的路線前進,不應稍事猶豫”。 7月12日,由126團一營、機砲連、團直部分人員組成的先遣部隊從雲南麗江出發,進至德欽。 8月向察隅地區進發。 昌都戰役發起後,126團從南路進軍,其主要任務是佔領扎那、門工和碧土一線,該團三營配合125團解放鹽井,阻擊西藏地方軍南逃。部隊在向碧土進軍途中,在克拉克要隘遇到當地以那恩為首的地方武裝的抵抗。民族工作隊隊長何光斗親自上門勸說,那恩拒不放下武器。 工作隊隊員何俊之等三人,親自給部隊帶路,攀過懸崖峭壁,斷敵後路,徹底消滅了這股敵人。 在進攻碧土的戰鬥中,工作隊的趙繼昌等四位同志給一連帶路,繞道碧土喇嘛寺後山,用兩面夾擊的戰術,殲敵三百餘人,解放碧土。 1950年10月7日到12日,雲南方面的部隊攻占門工、碧土、鹽井,從而堵住了西藏地方軍沿南線西撤之路,策應了昌都方向的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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