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十二計順手牽羊

微隙在所必乘；微利在所必得，少陰，少陽。 出現微小的漏洞，也必須及時利用：發現微小的利益也要力爭獲得，變敵方小的疏忽為我方小的勝利。 伺隙搗虛，善於創造和捕捉戰機，是扭轉戰爭態勢的積極手段。古人說：“善戰者，見利不失，遇時不穎。”“牆壞於其隙，木毀於其節。”善於“察其天地，伺其空隙”才能掌握主動。 順手牽羊，是一個“伺隙搗虛”、創造和捕捉戰機的謀略。其實質在於乘敵之隙，向對方薄弱部位出擊，從一般意義上講，這一計謀含有在完成主要任務過程中，瞅准對方空子，順勢“撈”一把的意思。不是預先考慮到的，運用這一計謀還須具有來去順路，取之順手，贏之順時，應手得利的特點。至於“微隙”是否“必乘”、“微利”是否“必得”則要從全局考慮不能因小失大。

19世紀初，一個晴朗的夏日，一支強大的英國艦隊突然出現在西班牙的加的斯港。這支艦隊的作戰企圖是為了奪取這個港口。控制地中海的入口處。 指揮這支艦隊的是大英帝國國五威廉三世派遣的奧德蒙公爵和喬治·魯克爵士，這支龐大的艦隊臨近港口時，由於敵情不明，兩個指揮官未敢貿然發動進攻，事實上，當地守軍並沒有太堅固的防禦，如果英國艦隊發動突然進攻，一舉拿下港口，奪取制高點，就可輕而易舉獲勝，但是，艦隊的兩個指揮官都是貴族出身，平時吃喝玩樂在行，打仗卻沒有多少計謀。 喬治爵士倒還有些主見，說：“國王這次命你我遠征，我們應該盡快解決戰鬥，突然佔領港口，這樣才有立足之地，不然，艦隊的水和食品用完了怎麼辦？”他主張立即進攻。

奧德蒙公爵說：“我看還是穩點為好，我們遠道而來，是為了佔領這個港口，不是打一仗就走。如果貿然行動，導致全軍覆沒，國王一定會怪罪你我，割去爵位事小，丟了性命可就不值了。” 喬治爵士聽這麼一說，也覺得負不起責任，問：“你說該怎麼辦？” “命令水手乘小船分批登陸，搶占灘頭陣地，奪取要塞，逐步佔領港口！”奧德蒙公爵主意十分堅定。 一聲令下，士兵們乘小船分批登陸，向灘頭髮起衝擊，開始十分順利，基本沒有遇到抵抗，英這以為當地守軍被嚇破了膽，不敢抗擊了。 實際上英軍的作戰企圖一開始就被西班牙人發現，它們火速調集兵力，調整部署，但由於當地兵力不足，暫時沒有進行大規模的抵抗。 英軍進攻順利，得意忘形，一路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連教堂也不放在眼時縱火就燒，這種燒殺搶掠，褻瀆神明的行為很快激起了當地民眾的強烈反抗，老百姓紛紛起來用自製的武器對付英軍，英軍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

奧德蒙公爵和喬治爵士作戰指揮不力，缺乏統一計劃，使得英軍一遭到抵抗就亂了陣勢，西班牙守軍藉機從容地加強了防衛。 戰鬥近一個月，英軍發動多次進攻都沒拿下港口，眼看食品和淡水快用完了，奧德蒙公爵和喬治爵士非常沮喪。 “再打下去我們可支撐不住了，不如收兵回國吧！保存一點兵力也好向國王交代。”喬治爵士建議。 “只有這樣了，讓各艦清點人員和食品，淡水儲備量，計劃好每天的消耗，立即返航！”奧德蒙公爵最後下了決心。 艦隊正準備掉頭返航，兩位指揮官突然接到一份報告：“一批西班牙運寶船，剛停在離加的斯港不遠的比戈灣。” 一聽有運寶船，奧德蒙公爵和喬治公爵頓時來了精神，公爵說：“感謝萬能的上帝，我們的發財機會來了，遠洋出征這麼長時間一無所獲，如果能搶了這批寶物，大家發財不說，回去在國王面前也好說話了。”

爵士接過話來：“登陸作戰我們沒有經驗，在海上攻擊不一定不行，況且，對於是運寶物的商船，沒有什麼防衛，這真是上帝賜給我們報仇機會，”打敗的時候他們埋怨上帝，這個時候又都開始讚美了。 “目標比戈灣，全速前進，擊沉寶船，人人有份！”這回奧德蒙公爵的命令充滿自信。 水兵們在黃金寶物的刺激下，對比戈灣運定船隊進行了瘋狂地襲擊，將所有的船隻盡數擊沉，燒毀、俘獲，同時劫得100萬英鎊。 回一國內，奧德蒙公爵和喬治爵士添油加醋地向威廉三世報告一番順手牽羊的“戰況”。同時交出了部分搶到的英磅，威廉高興不已，不僅不有對兩人治罪，還大大地表揚了一番。 1904年，日俄戰爭爆發，雙方在中國遼寧進行了一場極為激烈的遼陽會戰。

激戰數日，雙方僵持不下，互有傷亡，日軍看到參戰的俄軍第3軍團側翼露出較大的破綻，於是派第1軍的一近衛師突然襲擊俄軍左翼，準備從中間分割俄軍，打亂其陣營。 日軍近衛師迅速接近了俄軍的左翼，發動了突然進攻，俄軍猝不及防，被日軍攔腰斬斷，分割包抄，形勢極為嚴峻，一邊匆忙調整部署，組織反擊，一邊向上報告，請求支援。 俄軍統帥部立即命令預備隊火速前往增援，馬爾丁諾夫上校指揮一個團的兵力也參加了支援部隊，這個團按照統帥部規定的行軍路線，馬不停蹄地向前開進，在開赴途中，馬爾丁諾上校偶然行行一個情報：日軍近衛師已逼近俄第3軍，開始對第3軍一部進行分割包圍，但該師全部都參加了戰鬥，側翼非常空虛，馬爾丁諾上校一面指揮部隊行進，一面考慮如何增援，他想：如果按照統帥部命令正面攻擊日軍近衛師，全部兵力必然暴露在日軍的火力之下，不僅傷亡過大，而且難以有效地解第3軍之圍，乘虎攻擊其左翼，打他個措手不及，日軍必然首尾難顧，兩面夾擊，最能奏效，於是擅自改變了行軍路線，繞到日軍側翼行進，他們穿過大片高粱地隱蔽接近日軍，突然如神兵天降出現在日軍左翼向日軍發起了猛烈攻擊，日軍一看側翼也出現了俄軍的部隊而且是來勢兇猛，急忙向右翼方向撤退，又被第3軍攔截一部，其餘不敢戀戰，匆忙撤出了陣地。

這正是：乘虛搗敵自亦虛，螳螂捕蟬黃雀後。 在中國革命戰爭史上，順手牽羊，乘隙搗敵的例子數不勝數，下面摘取兩朵花絮，以饗讀者。 人民解放軍解放石家莊戰役中，有一個9個人俘虜350個敵人的故事。 我軍攻城部隊發起總攻後，第3、第4縱隊分別從東北、西南對角進攻，匯合點是石家莊敵司令部大石橋。 黃昏時分，第3縱隊的一個班9人打到了大石橋墩東面的鐵路公寓。 這座公寓有四五層高，作為防禦工事，下面的窗戶早已被國民黨守軍全部用磚頭堵死了，修了一排排馬蜂窩似的射擊孔。 班長第惠鳳帶領9個人藉著黃昏的掩護，悄悄潛到了公寓的牆根下。 “哎，伙計們，你們說，咱們敢不敢捅這個馬蜂窩？”張惠鳳說著仰頭望瞭望樓頂。

大家看看班長，都沒有吱聲，看得出，大家對能打下這麼個大傢伙心裡沒底。 這種顧慮是道理的，不能說戰士們懼戰，因為解放石家莊是我軍第一次攻打防禦堅固的大城市，沒有巷戰經驗，總攻石家莊開始後，戰士們在外圍作戰中也只是解決過一些地堡、平房和幾棟小樓。現在面對這樣高大而神秘三亞的大樓，戰士們確實不知怎麼打好。 更不利的是他們只有9個人，一挺繳獲敵人的歪把子機搶，剛才一路衝鋒過來，手榴彈也剩下幾顆了，樓上有多少敵人，誰也不知道，光看到伸出射擊孔外面的值班機槍就有好幾挺。 張惠風看出了大家的心思，“咱們人手是少了點，但以少勝多的例子古來就有，況且，敵人並沒有發現我們，不摸我們的虛實。我的意見，不用等後續部隊了，咱們先乘黑偷襲一傢伙，順手牽羊摸他一把，成了，為後續部隊打開了口子，不成也不要緊，起碼可以摸摸情況。”聽班長這麼一分析，大家覺得有道理，有的說：“不干白不干，等後續部隊上來，我們就撈著肥肉吃了。”

決攻前，連里傳達了縱隊首長的批示，“誰先拿下大石橋，誰扛'金牌'。”誰不想當金牌戰士，大家躍躍欲試。 “好，咱們9個人分三組，繞樓牆根看看，從哪兒進去能下手，就下手，下不了手，不要亂撞，要見機行事。”張惠風向大家簡單佈置了任務。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寒風瑟瑟，9個人順著牆根繞了半個樓竟然沒有發現門在什麼地方。原來，這幢樓並不像他們想像的是四方形的，而是這凹進一塊，那兒凸出一塊，拐彎曲溜的挺彆扭。 又轉了一段，走在最後面的戰士輕輕朝張惠風喊：“班長，你看，這兒好像原來的門。” 張惠風回頭一看，果然有一處牆壁像是新壘起來的。 “來，大家一起推推看”，一個組上來，有肩膀頂了幾下，牆有些晃動，另一個組又擁了幾下，牆上裂開了個縫，他們順著縫用刺刀先撬下一塊磚，然後一塊一塊把磚摳下來，不大工夫摳開了一洞，9個人依次鑽了進去。

樓底層的玻璃都被磚堵住了，黑森森的。張惠風環著牆壁看了一下，不遠處有一個樓梯，樓梯口有個游動哨兵走來走去。張惠風一揮手，全班乘哨兵走開當口，躡手躡腳上了樓梯。 二樓有個房間亮著燈，嘈嘈雜雜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張惠風使了個眼色，戰士們迅速閃在門口兩邊，一個小組在走廊機伶側警戒。張惠風飛起一腳踢開了門，高舉手榴彈衝進屋子，大吼一聲：“繳槍不殺！” 屋裡的人坐得滿滿噹噹，看樣子正在聚會，一聽張惠風突如其來的喊聲，嚇得一個個都發呆了。 一個軍官反應過來，舉槍向張惠風射擊，“叭”的一聲，擦著張惠風耳根飛過，打在牆上，又反彈到地下。 “哎喲！”一聲慘叫，未等敵軍斷再開第二槍，後面的戰士已經飛彈出膛，正中他的胸腔。

張惠風舉著手榴彈，跳上中間一張桌子，大聲說道：“弟兄們，你們的師部已經被解決了，你們的司令官劉英也快完蛋了！你們立即放下武器，可以保證你們四條：第一，保證生命安全；第二，不沒收私人財產；第三，不打不罵；第四，願意回家的還發給路費。”張惠風一口氣說下來，鏗鏘激昂，一點不拖泥帶水。 屋子裡靜得連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哐啷！”第一支槍扔在地下。 “嘁哩哐啷……”不一會兒地下的槍堆成了一座小山。 “排好隊，一個一個走出去，在樓下集中！”張惠風命令。 俘虜們一個跟著一個，排成了一串，幾乎站了半個院子，一清點，竟有350人之多，後續部隊很快攻了過來，把俘虜押送回後方。 無獨有偶，在舉世聞名的淮海戰役中，中原野戰軍3縱圍攻殲宿縣守敵，攻入城內後，佔領了一座麵粉倉庫，而此處正好又是敵人的指揮部，蔣介石的南京大本營絲毫不知宿縣已經失守，還一個勁詢問敵指揮部的電台：情況怎麼樣，有什麼困難，我指揮員靈機一動，叫已被俘的敵指揮官向南京報告：陣地仍在手中，急需大批空投物資，於是蔣介石派飛機向宿縣空投了整整一個上午的軍需物資，我軍不費一槍一彈，得到了蔣介石這個“運輸大隊長”送來的大批槍支、彈藥和食品。 這真是：順手牽羊妙計用，以少勝多俘敵從；假作真來真又假，蔣公上當送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