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戰爭軍事 老兵口述抗戰2:石牌、常德、衡陽、桂林四大保衛戰

第8章 第七章胡璉祭天盟誓

1943年5月27日,這一天永遠定格在了石牌村村民馮學佑的記憶中,記憶中的這天霞光滿天,風和日麗。 這天早晨,已經預感到大戰即將爆發的第十一師師長胡璉起得很早,走出軍營,面向東方,在晨曦中一連寫了五封訣別信,連同遺物一起,託人轉交給遠在幾千里之外的家屬。 現在,我們只能看到兩封信件,一封是給父親的,一封是給妻子的。 他寫給父親的信是這樣的: “父親大人:兒今奉令擔任石牌要塞防守,孤軍奮鬥,前途莫測,然成功成仁之外,當無他途。而成仁之公算較多,有子能死國,大人情亦足慰。唯兒於役國事已十幾年,菽水之歡,久虧此職,今茲殊戚戚也。懇大人依時加衣強飯,即所以超拔頑兒靈魂也。敬叩金安。” 胡璉在石牌的獵獵江風中寫這封信,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成功或者成仁,再沒有別的選擇。他只能孤軍奮戰,已無別人可以依靠。在他之前,各支部隊已經竭盡全力,仍然沒有阻擋住日軍瘋狂而殘暴的腳步,而他,則是最後一關。日軍要佔領石牌,進逼重慶,除非從他的屍骨上踏過去。

成功成仁之間,戰死成仁的機率更大,十一師,八千子弟兵,面對日軍最後的嗜血瘋狂,胡璉將軍能做的,就是以死相拼。為了安慰父親,他說,有兒子能夠為國盡忠,父親大人您一定感到欣慰。 胡璉是一個孝子,只有至純至孝的人,才是至善至忠的人,只有孝子,才能成為忠臣。他在書信的最後,懇求父親按時吃飯,天冷加衣,他即將與兇殘的日軍同歸於盡,卻連這樣的細節都替父親想到了。 他寫給妻子的信是這樣的: “我今奉命擔任石牌要塞守備,原屬本分,故我毫無牽掛。僅親老家貧,妻少子幼,鄉關萬里,孤寡無依,稍感戚戚,然亦無可奈何,只好付之命運。……諸子長大成人,仍以當軍人為父報仇,為國盡忠為宜。……戰爭勝利後,留贛抑回陝自擇之。家中能節儉,當可溫飽,窮而樂古有明訓,你當能體念及之。十餘年戎馬生涯,負你之處良多,今當訣別,感念至深。茲留金表一隻,自來水筆一支,日記本一冊,聊作紀念。接讀此信,亦悲亦勿痛,人生百年,終有一死,死得其所,正宜歡樂。匆匆謹祝珍重。”

儘管擔任師長,然胡璉秉公為國,家境貧寒,身無長物,能夠留給妻子的遺物,只有一塊手錶、一支鋼筆和一本日記,可謂清苦至極。 胡璉託付給妻子的後事只有一件,就是讓兒子長大後當兵,為父報仇。此一役,胡璉根本沒有想到會活著回來,我生國亡,我死國存。 寫給父親的信中,多少還能看到一點勝利的希望,那是為了安慰年邁的父親,而寫給妻子的書信,則是安排後事,這分明就是一封臨死前的遺書了。 60多年過去了,每次讀到這兩封書信,我都熱淚盈眶。 抗戰時期,曾有記者採訪戰場上的中國軍人,問:“那抗戰勝利後,你打算做什麼?”那名軍人回答道:“那時侯,我已經死了。在這場戰爭中,軍人大概都是要死的。” 1938年武漢“四二九空戰”中,中國軍人飛行員陳懷民的戰機在擊落一架敵機後受到5架敵機圍攻,他的飛機油箱著火。當時他本可跳傘求生,但他沒有,而是撞向敵機,與日軍“紅武士”高橋憲同歸於盡。陳懷民說過:“每次飛機起飛的時候,我都當作是最後的飛行。與日本人作戰,我從來沒想著回來!”

抗戰時期,有多少中國軍人就像他們這樣,為了中華民族能夠生存,萬死不辭。每每想到這些,我就淚如泉湧,再沒有什麼比從容蹈入死地更令人感動和震撼的了。 這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勇士。中華民族之所以能夠屹立千年而不倒,穿越千年而不滅,就是因為每逢民族危難之際,就有這樣忠肝義膽的勇士挺身而出,以死報國。中華民族,英魂永存,代代相傳,綿延不絕。 那天中午,遺書發出去後,胡璉將軍依照古例,沐浴更衣,祭拜山神,對天盟誓。他換上嶄新的軍服,帶著師部全體人員,一步一步地登上了鳳凰山。這一幕,永遠定格在了馮學佑的記憶中。 中午12時,烈日當頭,將軍帶著所有人員跪倒在山巔,跪倒在蒼天之下,跪拜在列祖列宗的靈位之前。

將軍朗聲祭天盟誓: “陸軍第十一師師長胡璉,謹以至誠昭告山川神靈: “我今率堂堂之師,保衛我祖宗艱苦經營遺留吾人之土地,名正言順,鬼伏神飲,決心至堅,誓死不渝。 “漢賊不兩立,古有明訓,華夷須嚴辨,春秋存義,生為軍人,死為軍魂。後人視今,亦猶今人之視昔,吾何惴焉! “今賊來犯,決予痛殲,力盡,以身殉之。然吾堅信蒼蒼者天,必佑忠誠,吾人於血戰之際,勝利即在握。 “此誓, “——大中華民國三十二年五月二十七日正午。” 這一幕,我相信也會定格在讀到這段文字的每一個中國人的記憶中。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乃祖宗披荊斬棘歷盡艱辛而留給我們的,任何人也不能從我們的手中奪走,我們捍衛自己的土地,天經地義,名正言順,列祖列宗的神靈會保佑我們痛殲頑敵,保衛家園。

祭天完畢後,胡璉走下鳳凰山,來到了距離前線咫尺之遙的一個叫蟲客螞包的地方,坐鎮指揮。 8000子弟兵堅壁清野,扼守山徑,挖掘戰壕,憑險據守,等待日軍來犯。 大戰即將爆發。 暮雲低垂,樹叢巋然,群山不語,大戰前的夜晚竟是如此寂靜,空氣中充滿了愈來愈濃的硝煙氣味。 戰斗在黎明打響。 十一師的敵人是日軍第三師團。第三師團是日本最早組建的六個甲種師團之一,是一支為了侵略而準備的部隊,人員滿額,裝備精良,自組建之日起,第三師團就參與了日軍所有重大軍事行動,包括甲午戰爭、日俄戰爭、淞滬會戰、徐州會戰、武漢會戰等等,從無敗績,凶悍無比,異常驕橫。這支部隊中每個人的雙手都沾滿了中國數代人的鮮血,在石牌,十一師要向他們討還血債。

十一師自組建之日起,也從來沒有打過敗仗。 在石牌,中日雙方的王牌要決死廝殺。 戰爭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 第三師團首先進攻的是十一師的前沿陣地南林坡,守衛南林坡的,是十一師三十一團三營。 姜明生說,石牌保衛戰開始前,居住在南林坡一帶的村民都奉命後撤,或者疏散到了親戚家,或者躲藏在山中。戰爭剛開始,就听到炮聲震天,不分晝夜,砲彈爆炸的亮光遮沒了星光和月光,連地面也在抖動,就像地震一樣。那些天裡,人們夜晚都沒有睡覺,站在山頂上望著遠處的火光,心驚膽顫,擔心日本人會打過來。 那些天的夜晚,馮雪秀也沒有睡覺,隆隆的砲聲和天上不時飛過的飛機引擎聲,讓她無法入睡,她擔心,日本人如果真的打過來,她該逃往哪裡。去宜昌吧,那裡已經被日本人佔領了;去重慶吧,只能走一條水路,而農民們連船隻也沒有。日本如果占領了石牌,他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他們已經陷入絕境。

十一師也已經陷入絕境。 十一師也已經無路可退。 那時候,中國軍隊的艦船沉沒殆盡,坐著木船逃離石牌,只會被溯流而上的日軍艦艇和呼嘯而來的日軍飛機全部追殺;攀爬懸崖峭壁,沿著川鹽古道逃離石牌,也會被迅速趕上來的日軍全部剿滅。 一個人陷入絕境,身體內所有的能量都會爆發。 一支軍隊陷入絕境,將會萬眾一心,眾志成城。 三營有三個連:七連、八連、九連。日軍一來到南林坡陣地,就進行炮火覆蓋,炮聲轟鳴,地動山搖,然後,第三師團的先鋒部隊在硝煙瀰漫中,端著上了刺刀的槍支,大聲吶喊著衝上來。中國軍隊的長短武器一齊射擊,沖在前面的日軍像被割倒的麥子一樣一排排倒下。然而,日軍太多了,他們依然像潮水一樣源源不斷地湧上來,槍彈已經無法阻擋他們的攻擊,中國軍人也端著刺刀,躍出戰壕,像巨浪奔騰一樣撲上去,終於,日軍被壓了下去。

那天,三營打退了日軍十餘次沖鋒。短兵相接,山谷中的死屍鋪了厚厚的一層,血液像小溪一樣沿著谷底流淌。 黃昏時分,第三師團後續部隊來到,又向三營陣地發起瘋狂攻擊。八連、九連陣地相繼失守,連長戰死,戰士傷亡殆盡。而七連也傷亡過半,卻仍大呼酣斗,死戰不退。 七連裝備有一個迫擊砲排,一個機槍排,是全營裝備最好的。 七連堅守的南林坡成為一顆釘子,阻擋了日軍進入石牌,進入重慶的車輪。 第二天,日軍出動了五架飛機,又調來了五門重砲,對著傷兵滿營的七連陣地狂轟濫炸,山頭已經被削平了,山頂上能夠燃燒的東西全在燃燒,連石頭也是滾燙滾燙的,七連修築的陣地全部被炸毀,整個山頭都被砲彈掀翻了,又鋪了一層新土。姜明生說,戰爭結束後,他看到山上有一棵一摟抱粗的樹上有23個槍眼和彈孔。

日軍停止了轟炸,士兵端著刺刀衝上來,他們以為七連已經全部被炸死了,沒想到七連的傷兵們從土層裡鑽出來,抖落抖落身上的塵土,舉槍就打,日軍又倒下了一層。 這是鄂西會戰自開戰以來,最為激烈悲壯的一場戰鬥。 第三日夜晚,日軍第十三師團和第三十九師團紛紛趕到石牌前線,第七連為了保存有生力量,趁著夜色,放棄了南林坡陣地,悄然撤離。當時,第七連僅餘三十餘傷兵,相互摻扶著走下山坡,月光照耀在他們的臉上,人人臉上都塗著一層血污,身上的衣服,已被火燒得襤褸殘缺。迫擊砲排傷亡殆盡,機槍排僅剩一人,而七連撤離時,所有機槍都帶在身邊,沒有給鬼子留下一挺。 天亮後,日軍越過南林坡,進攻一座叫做閔家村的村莊。這座村莊扼守著通往石牌的小道,要進攻石牌,必須經過此村。姜明生說,村莊的老百姓早就遷移了,只留下了一座空村,中國軍隊在村莊里挖掘地道,縱橫交錯,四通八達。這座村莊,數千人反复爭奪,數次易手,房屋牆壁全部被炸毀,村莊所有樹木被炸斷。後來,日軍付出了慘重代價,依靠優勢兵力才終於佔領了村莊,剛坐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埋伏在地道裡的中國軍人突然一齊衝出,又將日軍趕了出去。

後來,日軍調來飛機,對著閔家村狂轟濫炸,中國軍隊被迫撤離。而這座村莊,因為全部變成廢墟,戰後再也沒有恢復重建。 從南林坡到石牌村,日軍每行進一步,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橫山勇坐鎮宜昌,嚴令日軍即使全體玉碎,也要佔領石牌。後來,有關方面的資料顯示,與胡璉的十一師對陣的,是日軍第三、第十三、第三十九共三個師團各一部的三萬人,還有幾十架飛機,幾十門重砲,而十一師,只有憑險據守死戰不退的八千子弟兵。 日軍攻打朱家坪的時候,中國軍隊一個營在拼死堅守,營長游國禎被敵機炸成重傷,不能行動,可他仍然抱著一挺機槍阻擊敵人,後來,敵人被打退了,戰士們看到遊國禎歪倒在機槍邊,流盡了最後一滴血。十一師的弟兄們在每一道關隘,每一道峽谷,每一座山包,每一塊岩石後阻擊日軍,沒有一個投降敵人。 四房灣處於十一師防線的中段,日軍集結重兵,猛攻四房灣。如果四房灣被佔領,十一師就會被切為兩段。守軍苦戰竟日,傷亡過半,幾近彈盡糧絕,情況萬分危急。守軍向胡璉請求援兵,胡璉派傷病在身,尚未痊癒的三十二團副團長李樹蘭前去解圍,而前去解圍的部隊,只有一個班八個人,這一個班是留在胡璉身邊的僅有的預備部隊。胡璉對李樹蘭說:“全線激戰,我只能給你一個班。活著回來,回來後一起喝酒。”李樹蘭答應一聲,就帶著一個班的士兵衝出去了,黃昏時分,缺口被堵住。 第四日,守軍各個陣地都被突破,三個師團的所有日軍像潮水一樣湧向石牌,所有的火力也對準了石牌,橫山勇嚴令日軍不惜一切代價,從十一師手中奪取石牌。 戰爭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嚴酷。數万名日軍像螞蟻一樣漫山遍野衝上石牌,吶喊聲與槍砲聲響徹山谷。胡璉屹立在指揮部,凝望戰場,一動不動。陳誠的電話打來了,他牽掛著石牌的安危,詢問胡璉:“守住石牌有無把握?”胡璉斬釘截鐵回道:“成功雖無把握,成仁確有信心!”十一師八千子弟兵,上至師長,下至戰士,同仇敵愾,拼死一搏。他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戰至中午,一股日軍繞過石牌,竄入要塞後方的伏牛山谷,胡璉命士兵將一面軍旗插在山巔上,嚴令任何人也不能越過這面軍旗。日軍看到有隙可乘,像蝗蟲一樣從四面八方湧向山谷,中國軍人也趕去圍堵。石牌村的村民說,剛開始,還能聽到槍砲聲一陣緊似一陣,後來,槍砲聲稀落了,再後來,就徹底聽不到槍砲聲了。 中日雙方士兵展開了最原始,最殘酷,最血腥的白刃戰。 此時,槍砲已經顯得多餘,雙方糾結在一起,纏繞在一起,鮮血飛濺,你無法分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身邊不斷有人倒下,你無法分清是自己人還是敵人。雙方像兩股洪流,在激烈地碰撞著,都想將對方擠出山谷。無數雙腳踩踏著大地,塵土升騰,遮沒了天空。無數把刺刀揮舞著,刺向穿著不同顏色衣服的軀體,不管他是誰。 村民們說,槍砲聲靜寂了三個小時。 三小時後,佔據了優勢兵力的日軍居然被中國軍人擠出了山谷。中國軍人保家衛國的意志,戰勝了日軍的武士道。 黃昏時分,廝殺仍在繼續。中國軍人和日軍都使出了最後的力氣,都已精疲力竭。 5月31日午夜,石牌突然一片靜寂,靜寂得令人心悸。一輪圓月升起來,掛在鳳凰山巔,月華如練,靜靜地瀉在默默流淌的江面上。 馮學佑說,那一晚,他一夜未眠,不知道戰場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天亮後才知道,日軍退卻了,退卻得實在太突然了。 這就是石牌保衛戰。最終,胡璉的十一師在長江西陵峽的石牌村,依靠難以想像的意志力,扭轉了整個鄂西會戰的戰局,讓日軍踏入陪都重慶的一隻腳,又不得不縮了回去。此後,日軍再也無力打通通往陪都的道路,直到抗戰勝利,重慶都安然無恙。 戰爭的成敗,決定於最後的五分鐘。誰堅持到了最後的五分鐘,誰就取得了勝利。 《陳誠回憶錄》對石牌保衛戰也有詳細的記錄: 5月29日,敵軍攻勢已達最高潮,石牌要塞前,敵軍攻勢甚烈。是晚江防軍吳總司令(奇偉)請求變換陣地於廟河南北之線,經我審慎考慮後,決心貫徹原定計劃,令江防軍竭力守備原陣地,不得變更。並為減輕江防軍正面壓力,同時命令各部提前反攻:九十四軍向都鎮灣,七十四軍向松滋、枝江,四十四軍向公安,並令三十三集團軍加緊攻擊當陽。其餘後續兵團如三十軍、一八五師、一四一師等各部,兼程向指定地點前進,及早加入作戰。 是時,攻擊石牌要塞之敵軍,死傷極重,但仍強攻不捨。我當與胡師長通電話,告以委員長命令,胡師長回答得好:“請放心,我誓與要塞共存亡,以保持十八軍榮譽。”這兩句話確實讓我放了很大的心。 至30日,敵軍攻勢已告頓挫,根據各方情報及我空軍偵察的結果,判斷敵軍有退卻模樣,當晚即下達追擊命令。 31日各部開始進擊,進展甚速。於長陽、聶家河、枝江、宜都、茶店子等地,先後遮斷敵人,幾經激戰,斬獲甚眾。至6月3日,江防軍已完全恢復會戰前之態勢。九日我軍克復枝江,十二日克復松滋,十四日克復公安。至6月中旬,除藕池口一地外,江南方面一律恢復原來態勢。鄂西會戰至此遂告勝利結束。 統計是役所獲戰果如下:一、斃傷敵三萬餘人;二、俘獲:人員35名、馬騾81匹、武器彈藥等無算。 石牌保衛戰,十一師到底殲滅多少日軍,有說是7000名,有說是5000名,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十一師擊退了日軍,守住了通往重慶的大門。 還有,此役,日本精銳第十三師團被打殘。原定於鄂西會戰結束後,第十三師團開赴太平洋戰場,而鄂西會戰結束後,十三師團傷亡過半,已不再適應太平洋戰場上的慘烈廝殺,只好駐紮江西。這支曾被岡村寧次視為中國戰場上最強悍的師團之一,參與了南京大屠殺的虎狼之師,直到抗戰結束,都鮮有戰績。 當時,世界各大新聞機構都在報導石牌保衛戰的勝利,中央社倫敦6月6日路透電,路透社遠東觀察家謂:日軍最近在華所遭受顯著而可恥之失敗,乃中國於第六年對日作戰期間一有意義之新頁之開始。華軍獲得空軍配合作戰,可謂以此為第一次。日軍十六萬人擬溯江而上,直趨重慶,但此項企圖,宣告粉碎,損失人員達三萬餘,並沿長江二百英里之全線潰退…… 7月1日,蔣介石來到恩施,表彰鄂西會戰中的英雄,他評價說:“鄂西大捷是中國抗戰以來一次決定性的勝利。” 十八軍十一師在石牌保衛戰中,一戰成名天下知,成為抗戰中一等一的中國部隊。 石牌保衛戰結束後,胡璉升為十八軍副軍長。胡璉是一員儒將,他說過,他一生有兩大愛好,一為讀書,一為打仗。如果不是戰爭,知識淵博的胡璉可能會是一名大學老師,或者一名作家。 1943年夏天,與胡璉同為黃埔四期的將星們都走上了歷史的前台,第八軍副軍長李彌駐守雲南,防範日軍,他在山岩上刻“還我河山”以激勵部下,報仇雪恥,不久,李彌就走在了滇西抗戰的最前沿;師長張靈甫隨同七十四軍激戰在湖南戰場,被稱為“抗戰救火隊”的七十四軍,每戰必重創日軍;師長彭士量正在開赴常德的路上,那裡,一場同樣慘烈的保衛戰即將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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