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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甜心爹地 莉莎·克莱佩 6970 2018-03-18
我離開翰迪的住處,打算回河橡園找橋祺對質。自從母親死後,我第一次這樣騷亂不安,但我的外表異常冷靜。這不可能是真的。我不要它是真的。 如果橋祺是嘉玲的父親……我想起我們的挨餓與咬牙苦撐,她問我她怎麼不像同學都有爸爸的時候。我那時只能把我父親的照片拿給她看,跟她說: “這是我們的爸爸,”以及他是多麼愛她,雖然他住在天堂。我想起她的生日、各個假期、她生病的時候,所有她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 如果橋祺是嘉玲的父親,他不欠我什麼。但他欠嘉玲的比天地更大。 我還沒有想清楚,卻已發現我竟駛入緬因街一八00號的停車場。警衛要求看我的駕照,我想著或許應該跟他說我走錯了。但我最後還是讓他看了,並開入住戶區停車。我想見蓋奇,雖然我不知道他是否在家。

我按電梯的十八樓時手在發抖,小部分是恐懼,但絕大部分是生氣。聽說墨西哥女人以脾氣火爆著稱,但我這輩子都很平和。我不喜歡生氣,也不喜歡隨憤怒衝來的那種苦澀的腎上腺素。但此刻,我即將爆發。我想扔東西。 我跨著大步邁向蓋奇的門前,敲門之用力,指關節都瘀青了。當裡面沒有反應,我乾脆掄起拳頭用力捶去,並差點在門往內開啟時跌了進去。 扒奇一如往常那樣鎮定與無所不能地站在那裡。 “莉珀……”他抬高最後一個音節以表達他的疑問,而後看著我脹得通紅的臉。他伸手把我拉進去,我甩掉他的手大步跨進門檻。 “怎麼回事,甜心?” 我受不了他聲音裡的溫柔,更受不了自己強烈的需要,即使到了這時候,我還想撲進他的懷裡。

“不必假裝你關心我,”我把皮包扔在地上。 “當我什麼都跟你坦承的時候,我無法相信你竟然還做出這種事!” 扒奇的表情很冷靜,聲音並無不快。 “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是什麼事?” “你完全知道我為何生氣,你僱人跟踪我。你一直在監視我,我不懂這是為什麼。我沒有做錯任何事,不應該受到這種待遇——” “你平靜下來好嗎?” 男人就是不懂,要一個正在氣頭上的女人平靜下來,根本是火上加油。 “我不要平靜,我要知道你幹麼這樣做!” “如果那你遵守諾言,”蓋奇指出,“你完全不必擔心有人留意著你。” “那麼你是承認找人跟踪我?噢,天哪,那真的是你,我能從你的臉上看出來。該死的你,我沒有跟他上床。你應該信任我的。”

“我向來相信一句老話:“信任但也求證。 ” “商場上或許很有效,”我用想要殺人的語氣說, “但在男女關係方面則不行。我要你立刻停止,我再也不要被人跟踪。叫他走開!” “好,好。” 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答應,我警覺地看著他。 扒奇看著我的表情很奇怪,我這才發現自己簌簌發抖。憤怒已經飛逝,但是讓我想吐的絕望感覺出充滿全身。我完全不懂自己怎會陷入兩個蠻橫男人的拔河賽之間……如今還加上橋祺的事。我好累,對一切都覺得好累,尤其還有一堆沒有答案的問題。我不知道我該何去何從,或該拿自己怎麼辦。 “莉珀,”他謹慎地開口,“我知道你沒有跟他上床,我真的信任你。天哪,我好抱歉。當我這麼想要一樣東西,不,想要一個人的時候,我真的沒有辦法光是袖手在旁等待,我不能沒有戰鬥就放走你。”

“這只是輸贏的問題嗎?這在你只是一場比賽嗎?” “不,這不是一場比賽。我想要你,我想要你現在可能還不准備聽的東西。但我現在最想要的是抱住你,讓你能不再發抖。”他的聲音因焦急而嘶啞。 “莉珀,讓我抱著你。” 我靜止著,猜測我能否信任他,祈禱我能把事情想清楚。而後我看著他,看見他眼中的焦慮,與需要。 “求求你,”他說。 我上前,他將我緊緊抱住,輕輕低語:“好女孩。”我把臉埋在他的肩上,深吸熟悉的味道。鬆懈的感覺泉湧而上,我拼命想更擠進,需要我手臂所能擁住的更多的他。 扒奇終於讓我躺到沙發上,一邊揉捏著我的背與臀。我們的腿纏在一起,我的頭枕著他的肩,如果沙發不要那麼硬,我會認為我們已經在天堂。

“你需要一些靠墊,”我的聲音悶悶的。 “我討厭雜亂。”他移動身體,俯視著我。 “你有其他的煩惱。說給我聽,我會替你解決。” “不可能。” “試試我的能耐。” 我渴望把橋祺與嘉玲的事對他傾訴,但我仍必須保密。我不想要蓋奇替我處理這件事,而如果我告訴他,他一定會那樣做。 這是我跟橋祺之間的事。 所以我只是搖搖頭,卻也忍不住包深深地鑽進他的懷裡。蓋奇撫著我的頭髮說:“今晚留在這裡。” 我覺得自己脆弱易碎,渾身都是傷口。我的脖子枕在他的手臂上,我渴望感覺他堅硬的肌肉,以及他溫暖的身體所帶來的保障。 “好吧,”我小聲地說。 扒奇專注地看著我,手掌以無限的溫柔捧著我的側臉。他輕吻我的鼻尖。 “我一大早就必須離開你。我必須去達拉斯開會,而後趕去“研究三角區””(譯註:位於北卡州,由杜克、北卡大與北卡州大三所大學延伸而出的研究園區,數百家高科技研究公司集中與此。)

“那是哪裡?” 他笑著用手指在我臉上懶洋洋地畫著。 “北卡羅來納州。我要去好幾天才能回來。”他看著我,好像問我什麼,最後還是沒有問。他一個流暢的動作拉著我站起來。 “來吧,你需要上床了。” 我隨他前去臥室,那裡很暗,只有一盞燈照著那幅海洋的畫。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脫去衣服,穿上蓋奇遞給我的白色T卹,充滿感激地鑽進細緻的高級床單裡。燈光熄滅,我感覺蓋奇的體重使床墊往下沉。我轉身鑽進他的懷裡,伸腿勾著他。 身體貼得那麼緊,我不免注意他的堅挺火熱地抵著我的腿。 “別管它,”蓋奇說。 雖然身心俱疲,我還是忍不住微笑。我的嘴唇偷偷拂過他的喉嚨,他身上暖暖熱熱的男人香,早就足以在煽情的一瞬間讓我的脈搏狂跳。我以腳趾輕輕刷過他覆蓋著腿毛而微微粗糙的皮膚表面。 “這麼浪費好像有點可惜。”

“你累壞了。” “速戰速決嘍。” “我從不速戰速決。” “我不介意。”我懷著熱切的決心爬到他身上,感受到他的身體正在延展的強大肌力讓我呼吸急促。 黑暗中傳來輕笑聲,蓋奇一個流暢的動作便把我壓在下面。 “別動,”他低語, “讓我照顧你。” 我很聽話,只在他拉住T卹下擺將它脫去時渾身一顫。他嘴裡溫柔的熱度罩住我挺起的乳尖,我發出哀求的聲音迎上前去。 他想隻大貓跨了上來,半張的嘴旅行過我的胸前,細細輕咬著翅膀般張開的鎖骨,尋找到我狂亂的頸動脈,並以舌頭將之安撫。而後它往下,來到我繃緊的上腹部:每一個慵懶探索的親吻延燒成火焰, 往下製造出許多難以啟齒的愉悅,讓我渾身扭動,在激情湧至並在我周邊粉碎時,他將我緊緊固定。

我裹在充滿性愛與皮膚味道的床單中單獨醒來。我更往床裡鑽去,看著曙光爬上窗戶。與蓋奇共度一夜,讓我穩了下來,使我更有力量應付擺在眼前的難題。我貼著他睡了一夜,不是躲避,而是接受庇護。我向來總能設法從自己的身上找到力量,如今我也能從旁人身上汲取力量,這對我其實是另一種啟發。 我下床,經過空蕩蕩的公寓進入廚房,拿起電話打回崔家大宅。 嘉玲在第二聲電話鈴響時拿起話筒。 “餵?” “寶貝,是我。我在蓋奇家過夜,對不起沒有先告訴你,因為我想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噢,沒關係,”我妹妹說。 “凱倩婆婆做了爆米花,而後她跟我和橋祺一起看了一部都是唱歌跳舞的老電影,好好笑。” “你準備好去學校了嗎?”

“準備好了,司機說他要開賓特利送我去。” 聽見她不以為意的口氣,我無奈地搖搖頭。 “你已經像個河橡園的女孩子了。” “我必須趕快去吃早餐了,我的榖片都泡軟了。” “好吧。嘉玲,你幫我跟橋祺說,我半個小時內就會回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談,可以嗎?” “為什麼?” “大人的事。我愛你。” “我也愛你,再見!” 橋祺在起居室的壁爐附近等我,如此熟悉,卻也如此陌生。他是我這一生認識很久、仰仗最深的男人,簡而言之,他是我生命中最接近父親形象的人。 我愛他。 他必須說出一些秘密,否則我會殺死他。 “早,”他的視線像探照瞪搜索著。 “早,你好嗎?” “還可以,你呢?”

“我不知道,”我誠實地說。 “有點緊張吧,也有點生氣,還有許多困惑。” 面對橋祺,你不必使用迂徊前進那一套。有話直說即可,他任何事情都可以應付。有此認知,使我很容易便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亮出我的問題。 “你認識我母親,”我說。 爐火發出狂風吹過的劈啪聲。 橋祺的回答有著驚人的自我控制。 “我愛你母親。”他給我一點時間,充分吸收這個訊息之後,才又決斷地點個頭。 “莉珀,扶我到沙發去坐,輪椅的座位很不舒服。” 從輪椅移到沙發,需要的是注意平衡,而不是蠻力,所以我可以做得很好,我們雙方也利用這空檔整理思緒。我抓住一張靠腳椅拉過來,抬起他裹著石膏的腿放上去,再用幾個小墊靠枕塞進身體與扶手之間。等他舒適地坐定,我在他身邊坐下,雙手抱住腰部。 橋祺從他的襯衫口袋拿出皮夾,找了一下之後交給我一張邊緣都已起毛的黑白照片。那是我母親非常年輕的時候,美得像個電影明星,後面有她寫的字: “給我親愛的橋。愛,黛娜。” “她父親,也就是你外公,是我公司的職員,”橋祺說,他把照片拿回去,好像它是宗教聖品輕輕握在掌心。 “在公司野餐會認識黛娜時,我的妻子已經過世,蓋奇還很小。他需要一個媽媽,我需要一個妻子。從一開始,她似乎就是錯誤的對象,太年輕、太漂亮,太熱情。但我對這些都不在意。”他搖著頭,因為憶起往事而有些失神,且聲音沙啞。 “天哪,我愛那個女人。” 我張大了眼睛看著他,無法相信橋祺正對我打開一扇窗戶,讓我去了解我的母親。那是她從來沒有提起過的。 “我發動我所擁有的一切,展開強烈的追求,”橋祺說。 “只要我認為能吸引她的,我都用上了。”我很快就告訴黛娜,我想跟她結婚。她立刻被眾多壓力包圍,尤其是她的家人。他們是中產階級,非常清楚只要黛娜嫁給我,周遭的人都將連帶得到許多好處。 ”他大言不慚地又說: “我也把這一點跟黛娜說得很清楚。 ” 我試著想像年輕的橋祺,不擇手段地追求一個女人。 “天哪,多可怕的一個馬戲團。” “我軟硬兼施,既用高壓手段、也用金錢賄賂,再用甜言蜜語誘哄她愛我,終於我好不容易讓她跟我訂了婚。”他嘿嘿一笑,聽來卻別有一番可愛的味道。 “只要給我時間,任何人都會被我影響。” “我媽媽是真的愛你,或只是演戲?”我不是要傷人,但我必須知道。 橋祺就是橋祺,他也不會誤解。 “有某些時刻,我相信她是愛我的。但,到最後,那些愛還是不夠。” “發生了什麼事? 是蓋奇嗎? 她不想這麼快就當母親?” “不,那些都無關。她似乎還是挺喜歡他,而且我也保證會僱傭保姆與管家,任何她需要的幫助都可以。” “不然是什麼?我無法想像她為什麼……啊!。” 我父親是那橫生的枝節。 我立刻開始同情橋祺,也對我幾乎不認識的父親感到無比的驕傲,他竟然有辦法從一個更為年長、也比他有錢有勢許多的人手中,把我母親搶走。 “沒錯,”橋祺似乎有能力看穿我的心思。 “你父親跟我完全相反,年輕、英俊,是我女兒海芬看到會說“被褫奪公民權”的人。” “還是個墨西哥人。” 橋祺點頭。 “這一點最讓你外公生氣。在那個年代,棕白聯姻還是很讓人不以為然的。” “你這是客氣的說法,”我知道那被歸位有辱門風。 “然而,憑我對母親的了解,或許正是這種羅密歐與朱麗葉式的禁忌最吸引她。” “她生性浪漫,”橋祺同意,把照片謹慎地收回皮夾裡。 “但她對你爸爸真的有很多熱情。你外公警告她,如果跟了他就不用回去了。她很清楚家人永遠也不會原諒她。” “只因為她愛上了窮人?”我憤慨地質問。 “她的家人的確不對,”橋祺承認。 “但是大家的環境都很艱苦。” “這不是藉口。” “黛娜私奔去結婚的那天晚上曾經來找我。你父親在車上等她,她來跟我道別,並把結婚戒指還給我。我不肯收,要她變賣后買個結婚禮物。而後我求她如有任何困難一定要來找我。” 我十分了解能說出這種話,需要多麼寬大的胸襟,尤其像他是這麼驕傲的人。 “等到我父親過世,”我說,“你已經跟艾華結婚了。” “沒錯。” 我靜下來,在回憶裡搜索。可憐的媽媽,在諸多困難中獨立掙扎。既不能投靠家人,也沒有任何人幫助她。但她偶爾會失踪一、兩天,而後冰箱裡會有事物,債主也暫時不再打電話來…… “她來找你,”我說。 “即使你已結婚。你給她錢,多年來一直在幫助她。” 橋祺不必說什麼,我在他眼中看見事實。 我挺起肩膀強迫自己問出最重要的問題。 “嘉玲是你的孩子嗎?” 他的臉立刻脹紅,憤慨地瞪我一眼。 “你竟認為我會那麼不負責任? 讓她在那可怕的拖車營地長大? 不,她絕對不是我的孩子。黛娜跟我不曾有那種關係。” “少來,橋祺,我也不是白痴。” “你母親從來未跟我上床,你認為我會對艾華做出那種事?” “抱歉,但我不相信。尤其她還拿了你的錢。” “蜜糖,我才不管你相信什麼,”他平靜地說。 “我不是不想,但我身體上沒有出軌,這是我對艾華至少應有的尊重。你要我去做DNA檢驗也沒有問題。” 這句話讓我相信他。 “好吧,對不起,我道歉。我只是……很難接受我母親這些年一直向你拿錢。她是那麼地強調不可以接受施捨,以及我長大後應該如何自立自強。結果她是最大的假道學。” “她只是希望她的孩子能給盡力做到最好,她也盡力了。我多麼想給她更多,但是她不肯。”橋祺嘆口氣,似乎突然身心俱疲。 “但是她死前的那一年,我都沒有見到她。” “她跟一個爛傢伙約會,一直糾纏不清。” “夏路易。” “她跟你說過?” 橋祺搖頭。 “我看過車禍的調查報告。” 我看著他、研究著他,想起他的愛搞排場。 “你坐在黑色的禮車從遠處看著葬禮,”我說,“我一直猜不出那是誰。還有黃色的玫瑰……這些年送去的花。” 他沒說話,而我逐漸把圖片拼湊起來。 “棺木的減價,”我慢慢說。 “那是你,你付了錢,但是讓葬儀社跟我那樣說。” “那是我能替黛娜做的最後一件事,”他說。 “另外就是,替她留意著女兒。” “怎麼留意?”我開始懷疑。 橋祺閉上嘴巴。但是,我太了解他了。我在此的工作項目之一,就是幫忙把來自各處的諮詢組織起來。他對商業、政治議題、各地人事都很注意,經常會有一些信封什麼都不寫的牛皮紙袋寄來。 “你不會也監視著我吧?”我問,一邊在想:天哪,崔家這些男人使我有了偏執妄想。 他微一聳肩。 “我不會用這種說法,我只是偶爾核對你的情況。” “我太了解你了,橋祺,你才不是偶爾核對,你會出手攪局。你……”我突然猛地吸氣。 “我從美容學校得到的獎學金……那是你動的手腳,對不對?” “我想幫你。” 我從沙發上跳起來。 “我不要任何幫助!我自己可以做得很好。可惡,橋祺! 你先是媽媽的甜心爹地,然後自告奮勇地把我納入旗下,只是我連選擇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你知道,這讓我覺得我是個多麼大的傻瓜嗎?” 他的眼睛微微瞇起來。 “你的一切成就,依然是你憑著雙手努力獲得的,跟我替你做的,關係很小。甚至幾乎沒有。” “你根本不該插手。橋祺,我發誓你必須把你花在我身上的每一分錢都收回去,不然我也不跟你說話。” “很公平,我會把獎學金從你的薪水扣回來。但是棺木的錢不行,那是我替黛娜做的,與你無關。坐下,我還有話跟你說。” “很好。”我坐下來,反正我的腦袋也正嗡嗡作響。 “蓋奇知道嗎?” 橋祺點點頭。 “有一次我開車去聖瑞吉飯店見你母親的時候,他跟踪我。” “你跟她在旅館見面,而你們竟然從未——”他不悅的表情讓我住口。 “好,好,我相信你。” “蓋奇看到我們共進午餐,”橋祺繼續說,“後來他跟我對質。即使我發誓從未對艾華不忠,他依然非常生氣。但因為不想使艾華傷心,他答應保密。” 我想起搬進來的那一天。 “蓋奇從我房間的照片認出了我母親,”我說。 “對,我們因此談了一下。” “我相信。”我注視著爐火。 “你怎會開始去壹沙龍?” “我想認識你。我對你決定留下嘉玲、不管多辛苦工作也要自己撫養她,感到非常驕傲。你們是黛娜的女兒,就已經足以讓我愛上你們,但認識你之後,我疼愛的是你本身。” 眼淚讓我看不清楚他。 “我也愛你,雖然你是個這麼愛多管閒事的壞老頭。” 橋祺伸出手臂,要我靠近一些。我靠入由胡後水、皮革與襯衫料組合而成的讓人安心的父親味道。 “我母親忘不了我爸,”我心不在焉地說, “而你忘不了她。”我往後坐,看著他。 “以前我總認為“找到”正確的人是重要的,其實重點在“選擇” ……懂得做出真的選擇,而後把你整個的心放上去。” “知易行難。” 我不覺得難,至少我已經豁然開朗。 “我需要去見蓋奇,”我說。 “他什麼時候不出差,竟然挑了這個最可怕的時間。” 橋祺皺起眉頭。 “孩子,蓋奇沒有跟你提起這趟臨時出差的原因?” 他的口氣讓我警覺起來。 “他說他必須去達拉斯和研究三角區,但是沒說原因。” “我若告訴你,他會生氣,”橋祺說。 “但我認為你應該要知道,麥地納煉油廠的協議在最後一分鐘出現問題。” “天哪,不會吧,”我知道這對蓋奇的公司有多重要,不禁關心地問。 “出了什麼時?” “談判過程出現安全漏洞。這件事的進行應該沒有外人知道,事實上,談判桌的人都簽了保密協定。但你的朋友康翰迪不知怎地知道了,他去找麥地納的上游供油廠勝利石油公司,現在他們對麥地納施加壓力,要麥地納退出整個計劃。” 肺裡的空氣在一瞬間被抽光。 “我的天,是我,”我渾身麻痺,“我對翰迪說起他們的協議,我不知道這是高度機密。我沒想到他會這樣裡用我。我必須找到蓋奇,告訴他是我的錯,我並不是故意——” “他已經猜到了,孩子。” “蓋奇知道我是洩漏機密的人?可是——”我因驚慌而渾身冰冷。他昨晚就知道了,而他竟然什麼也沒說。我開始反胃,舉起雙手蒙著臉,聲音從僵硬的手指之間傳出來。 “我該怎麼辦? 我能怎樣彌補?” “蓋奇正盡力進行善後工作,”橋祺說。 “他今天早上就是去麥地納滅火,而後要去研究三角區的公司,召集研發小組處理生質燃料的後續問題。不要擔心,孩子,事情都會解決。” “我必須有點行動,我……你願意幫我嗎?” “沒問題,”他立刻回答。 “你盡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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