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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四節

喋血香島 西村寿行 3035 2018-03-18
九月二十五日,孤北丸進入久別的氣仙沼港。 氣仙沼是孤北丸的母港。 上次出港是七月中旬,這次回來已九月。過去了兩個多月了。 包木一膳領著母親、梓、少年廣行,還有波奇,回到了自己的家。 廣子正在家裡作清掃,正等侯著他們。 包木在電話中,告訴了廣子尋回母親和梓的原委。廣子聽後十分高興。但話音中,包木明顯地體會出一種擔憂,包木問其原因,廣子答道:回來後再說。 回到家裡,包木發現廣子神色有些憔悴,但廣子仍然滿面笑意,熱情地接待了母親、梓和廣行。 包木從義父那裡繼承下來的房屋並不太寬敞。不過,母親和梓一進到屋裡,都為包木有這樣一間房子而驚訝。 恢復了往昔的活力的梓上上下下打量著屋子。她現在已經不緊緊跟著包木了。自從她乘上弧北丸離開青森港後,膽怯、恐懼就漸漸淡薄。包木將她介紹給廣子後,她立即熱情地叫了聲姐。接著,幫廣子做起家務來了。

母親和梓準備在包木家暫時住下,一租借了適當的房屋後就搬過去,她倆打定在氣仙沼定居下來。 包木坐在對著大約二十坪的庭院的套廊上,開始飲啤酒。 母親也加入了作飯菜的廣子和梓中。 三個女人愉快地談笑,準備著今天的小型宴會。包木一邊看著波奇在庭院中用腳刨洞,一邊繼續喝著啤酒。 母親現在依舊用“包木君”來稱呼自己的兒子,加上“君”有些彆扭。三十四年了,這中間的鴻溝不可能一下子就跨越過去,也許母子間的這種隔閡可能將會永遠地這樣存在下去吧。 ” 包木悲哀地想。 “我也留在這裡嗎?” 廣行來到旁邊。 “是的,現在你必須上學了。” “那麼,不能乘船啦?” “是這樣。” 包木點點頭。

包木將視線從廣行略有些悲傷的面部移開。三十四年前,自己與此時的廣行表情一樣,疑惑地問義父:“那麼,不能乘船啦!”和自己一樣,廣行的神色中總混雜有膽顫的神色。被母京拋棄,抱著仔犬佇立在暴雨中的街角落,當時的恐懼心理也許再也脫不了身。四歲的自己被小縣廣太拾起,也與此時的少年一樣,始終有一股消除不了的對被遺棄的恐懼感,並帶著這樣的恐懼感成長起來。 怎樣收養廣行把他培養成人呢?廣行有自己的母親,而且,廣行也知道母親存在,在成長的過程中,如果想見見母親,也完全能夠辦到。 對包木由己來說。他只依稀地記得母像不太嘮期的缸船,自己不熟悉母親比廣行熟悉母親更好些。 包木真想到遠處作一次旅行。 包木和廣子在街上走著。

這是剛用完晚餐的時候。街上夜幕己漸漸降臨。 “我想听聽,到底怎麼了?” 包木首先打破沉默。 廣子仍然沉默不語,若有所思地思考,默然地往前走。 “我,還是想與島田分手。” 廣子終於低聲開了口。 “是嗎?……” 包木簡短地說。 包木很知道廣子與她丈夫島田恆夫相處的情形,也曾多次聽廣子說想分手。包木問其原因,廣子總是簡單地說是性格不和。其實,包木自己也很清楚,除了性格不和這個理由,還因為有他包木生活在中間。 包木一年中回家幾次,廣子一年中就期待著這幾次。每次回來,住在一起的那個夜裡,倆人都會將作愛推到高峰,相互貪婪著對方,難以分割。 島田並不知道這些,他認為廣子與包木是兄妹。而兄妹之間不應有什麼值得懷疑的。他們的確是兄妹。廣子生下時,包木已十一歲,包木照看妹妹,對不知親生父母的包木來說,妹妹特別可愛,是自己在世上僅有的幾個親人之一。

即使廣子漸淅長大成人,包木也一直這樣護著她。小學,中學時代,廣子也受盡了包木的寵愛和驕慣。 但在上高中後,廣子開始變了,好像意識到包木是異性。 包木那時也與廣子一樣有了異樣的感覺。 廣子一天一天漂亮,艷麗起來。包木越來越多地感到一種不安。 終於有一天,廣子作為耀眼的光環,寶石,從包木面前消失了。 包木想:這樣也好,包木照看廣子,小時連她的尿布也洗過,她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兄妹關係是不會有任何變化的。 然而,現在兄妹倆已陷入燃燒起來的性愛之中了。 島田起疑心了吧。 廣子將想分手的原因歸結於她與島田性格不合,是為了不讓包木介入,讓罪惡的意識不侵入包木。 包木無言地走著。 包木在博多與廣行的母親見面後就曾下決心,回來就將廣子從島田那兒奪過來,撫養廣行,沒有女人照料是不行的。廣子也下決心與島田分手,與哥哥在一起。

然而,事到臨頭,倆人都優柔寡斷,難以作出決定。 這次航行,兩人都暗自下定決心,絕不再放過下一次機會。 但是,情況再次發生了變化。 母親和妹都說願意住在一起,希望讓她們來照看廣行。如果單純從撫養、照看廣行而言,奪不奪過廣子,就不再是一件重要的事了。 包木很不安。即使將廣子奪回來,包木也不會在陸上居主。一年中,只能回家幾次,呆上很短幾天。當然,廣子可以到停泊地點看望自己,但是,這樣的生活不可能長久。 包木害怕廣子心中萌發出不滿的念頭,或者,由於不滿而損害了他倆心中生長起來的愛的嫩芽。 “哥,……” 廣子剛一開口,就閉上了嘴。 “怎麼啦?” “我已經想好了。哥即使不需要我,我也要與島田分手。”

“懂啦。” 包木停下腳步,已到了港口,能望見突堤上的孤北丸。 “好吧。我們在一起。” 包木擁住了廣子的瘦削肩頭。 “我再也不回到那人那裡了。再也不了,從現在起。” 廣子將臉埋入包木胸前。 “用不著回去了。一切都由我來解決。” “哥!” 廣子偎在包木身上。 包木強有力的雙手緊緊拖住廣子,使她感到異常的安全和溫暖。 島田在大約一年前,性格就發生了變化。本來他在市役所工作得很好,卻在三月前辭去了這份工作。 他拿來生活費。經營起父親去世後留下的倉庫。倉庫共有三棟。島田早在一年以前就開始經營起來,僅僅是小打小鬧,作些借貸而已。海運也很蕭條,倉庫也處於更不最氣的狀況。

可是最近,島田忙了起來,還為此辭了工作。 據島田說,他抓住了大主顧。 他開始大量飲酒,隔兩天就喝酒,一喝就必定酩酊大醉,而且還開始玩女人。 包木每次回家,廣子就會在外住宿一夜,這是得到了島田許可的。當初島田什麼也沒有察覺,但最近島田起了疑心,儘管廣子對他說絕對沒有那樣的事,島田臉色仍很陰沉,一付不相信的樣子。 島田性格懦弱,就連婚姻這樣的事也不會自己做主,也不會與外人吵架,對待廣子,就是舉手也沒有過一次。疑心廣子與包木後,他對廣子說:“你哥回來了,你去吧,就是和你哥睡覺也不在乎。”廣子回家後,仍然沒有特別嫉妒舉動。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廣子不能探透他的內心。 他現在開始大肆飲酒,玩耍女人,在外面住宿。行為不檢點,這讓廣子更加相信他是個缺乏主心骨的男人,彷彿象棲在海灘上的海參。

最近,他的行踪比較詭秘,什麼時候離家,又在什麼時候回來,做些什麼,都閉口不說。以前他的話顯然也不太多,可是現在話更少,每次回家,都是一幅醉態。有時一言不語,就將廣子推倒,跨在身上。他不斷地運動,半小時過去了,仍然硬度不夠,使人感到有些討厭。這與性格懦弱缺乏主心骨的島田一模一樣,就是到最後也還是不能射精。 自島田經營倉庫後,經常都有使用暴力團語言的男子給家裡打來電話。 有一次,電話裡的男人還問廣子要不要注射興奮劑。 廣子忍無可忍數次提出希望分手。 這時,島田便忽然變得非常的堅定。 “不,絕對不能分手,我太喜歡你了。我有你這樣的美人,感到非常滿意、自豪,對你與你哥睡覺,我也不在乎,只要你不要再提分手這類的事。”

最後,島田還淒慘地央求廣子: “不要瞧不起我,我不再是個沒有用的男人了,我已有了組織。” 廣子感到束手無策。與哥哥有了那種關係,而島田又執意不願分手,廣子深感犯了罪。廣子覺得,現在島田的性格在很大程度上有了改變,變得有些威武逼人,島田交際在擴大,島田好像在扮演年輕人。 然而,與暴力團往來,給人注射興奮荊,不可能有前途。 不過,無論島田前途怎樣,對於廣子已無關緊要。廣子執意要離開島田,廣子被島田碰著,就感到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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