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日晚上,仁科草介回到了東京。
他從新宿給峰島治一家掛了個電話,雖然心裡很難受,但不能不對峰島的妻子表示哀悼。
峰島的妻子來接電話時,仁科告訴她:“我是峰島的老朋友,因為其他原因,不能告訴你姓名……”
“是仁科草介先生吧?”
峰島的妻子聲音雖然很低,語氣卻出乎意料的鎮定。
“是的。”不能隱瞞了,曾經見過她一、兩次,“不過……”
“用不著擔心竊聽,我也是報社記者。”
“是嗎?”仁科放心了。
不過,也有可能被竊聽,現在可不能被警察抓住了。
“峰島在被害的前一天告訴我,如果他不在家時,你來拜訪,就把筆記本給你。請等一下,我給你念念。”
她好像是取筆記本去了。仁科的眼前浮現出峰島之妻的溫柔的目光和長長的臉蛋,這個女人,無論怎麼看都充滿著嬌媚。單就她這令人可愛的樣子,峰島之死就叫人非常痛心。
峰島的妻子來了,用低沉而清晰的聲音讀完了筆記。
仁科將筆記一字一句地刻記在腦海裡。
“清楚了嗎?”
“清楚了。請你把這個筆記本燒掉!”
“知道。我還有一事想拜託仁科先生……”
“可以。”
“我聽峰島說,你是無罪的。無論對警察還是對報社,我決不會說出事件真相。峰島的仇就只有請你給報了,這就是要拜託你的事情。”
“我也這樣想。托峰君的福,我看清了事件真相。請你放心,峰君不會白死的。”
“謝謝。我等待著和你早日相見。請多加小心!”
“謝謝!”仁科掛上電話,向六本木高層公寓走去。
到了漢斯準備的普通高層公寓內,他拉響門鈴,但沒人應答。仁科用配給他的鑰匙打開門進了屋,裡面仍舊是他離開時的樣子。
仁科取出威士忌,敲了塊冰放進去,開始喝起來。
峰島的筆記象鉛字一樣印在他腦海裡。
……戰敗後的翌年四月至八月,美海軍陸戰隊在九洲至北海道的山區,進行空降訓練達五個月久。
……四年前,坂本英夫陸將就任自衛隊第一空挺團團長後,進行了同樣的訓練,目的是尋找飛機殘骸。最近又秘密地選拔了數名隊員,給以特殊任務。
轟炸機失踪了……峰島留下這句遺言後死去。
仁科沉思著,一動不動。
他新漸看出了自己被捲入的不可理解之謎的輪廓。
仁科緊握著玻璃杯,眼裡浮現出三十年前鄂霍茨克海邊伊都的小屋。
電話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