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吉唱起了歌。
乾澀的聲音從深夜的養魚灣傳出來。良吉曾說要為瀨戶舉行歡送宴會。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話今天格外多。一隻小狗在船裡鑽來鑽去,討大家的喜歡。小狗長的胖乎乎的。良吉撫摸著它的頭,慢慢地喝著酒。看到這些,中岡想像著瀨戶離去之後的良吉。大概良吉就是為了忘記瀨戶才討來了這隻小狗。
“我打算結婚啦!”
松前巳經有幾分醉意。這句話他剛才就跟瀨戶說過好幾次。
“我可還沒這種打算。”瀨戶的舌頭也有些不大聽使喚,“不過,你要是能跟我一起流浪,你就跟我來吧!”
“中岡,”松前又把矛頭轉向中岡,“你連喝酒時也不露個笑臉,這是你的拿手戲吧?”
“不。”
“那你唱支歌吧!瀨戶就要出發了……是吧?德田先生。”
他又向滿臉微笑地喝著酒的德田說。
“是的。”
德田只是一心一意地啃著章魚。
“這酒喝得沒意思。”
中岡苦笑了一下。
“她說過什麼嗎?”
“沒有,什麼也沒說。”
“她說她還要到別處去尋找火焰般的生物。不過,這次她要尋找永不滅亡的生物……”
松前說過之後,開始唱起歌來。他的聲音簡直像是噪音。唱著唱著,他忽然停住了。
“我寫份報告,這案子就算結束了。你呢,只要明天把青江押回去也就算結束了,對吧?”
“還剩下要對青江進行審訊。不過,大體也就是那麼回事了。”
“對咱們來說,開始和結束是不是有點太多?”
“你既然這麼說……”
“不,肯定是這樣。總覺得這麼忙忙叨叨。”
松前忽然做了個鬼臉看了看中岡。
“瀨戶心裡的火焰可是沒完全熄滅呀……”
松前故意拿腔做調地說道。
“你說怎麼樣?中岡。”
德田用手擦了檫泛起油汗的臉,看了看中岡。不知為什麼,中岡表情顯得十分冷漠。中岡一句話也不說。德田猜不透他是因為失去獵物而感到寂寞呢,還是和松前一樣,因為瀨戶離去而產生了某種想法,臉上只有一種十分沉靜的表情。
“什麼怎麼樣不怎麼樣。”
“怎麼說呢,我喜歡在這種荒涼的地方喝兩盅。你看,艙外只有一片大海。”
德田把短粗的脖子扭向深夜的海面,那里傳來了一陣海獸咆哮般的警笛聲。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