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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三節

污染的海峽 西村寿行 6545 2018-03-18
“整個來看,反對出賣捕魚權的意見漸漸佔了上風。雖然四國公司已經收買了山林、田地以及到大坂幹活的那些人的住宅地皮,但是因為最重要的是港口,所以那攻勢確實猛烈。好像最初他們所考慮的補償額只有三千萬,後來又說即使增加一倍也在所不惜。但是市民聯合會也看準了同樣目標,他們施加壓力反對出賣捕魚權,想要掌握住關鍵。這下子我們可真是進退兩難。” 雖然都是島上的居民,但也有一部分人沒有加人漁業合作社。他們看到大海無法維持生活,只好種著二、三畝薄田,同時到四國本土去幹活,這些人更加猛烈反對。表面說是反對公害企業,實際上他們看到只有會員得到補償而感到無法忍受。因為大海是祖先一輩輩傳下來的公平的財產。政府的態度也與此相似。

合作社也只好放棄出賣捕魚權。 “但是後來還是賣了吧?” “賣了。可是那情況卻很奇怪。有一天,有個人來到這充滿糾紛的島上拜訪了安高恭二。” 那個人年紀大約剛過三十,面孔白皙,身上穿著合身的西裝,很有氣派。他到合作社來找到安高,兩人一起到海灘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安高回來了。那個人是誰,為什麼來找安高,對於這些,安高都守口如瓶。 幾天以後,召開會員總會的前一天晚上,安高來找快良。他說希望在總會上結束出賣捕魚權問題,因此要求投票表決。但快良堅持認為表決不會順利,如果僅僅依靠表決來決定是否出賣捕魚權,那一開始就表決了。但安高態度強硬。他說他已經和其他的理事們都打過招呼了。 “可是如果把捕魚權出賣給四國石油公司,那咱們對大海的污染可就再也無權說話了!”

聽起來那聲音似乎是在咒罵:叛徒! “可拿到了幾億、幾十億的其他地方的漁民又怎麼樣呢?就連他們也還不是照樣出賣了捕魚權!” “不過,島上會留下仇恨的火種,肯定會引起骨肉相殘。” 快良擔心這種事態。 “理事長,為了活下去,就是魔鬼,我也決心要把靈魂交給他。咱們跑到縣里要求補償的時候,又有誰理睬咱們?村里的人也都不理咱。至於市民聯合會,卻說咱們窮瘋了。我不喜歡這幫傢伙那副嘴臉。一面反對在自己地區周圍建立原子發電廠、火力發電廠、石油工廠、垃圾焚燒廠,然而一旦停電又要求賠償。沒有汽油、煤油時又吵嚷是國家的責任。火車、汽車晚點又是要求賠償。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難道不是早把靈魂出賣給魔鬼了嗎?——再說,理事長,大海不會再回來了。”

安高的眼睛閃現出黯淡的光芒。 “……” 當安高說到大海不會復還這絕望的話時,快良看到安高的眼睛裡閃現出陰暗的目光。事實的確如此。由於口PCB事件,魚價暴跌,這是瀨戶內海受到的致命打擊。從今以後,即使捕到魚也賣不出去,更何況大概根本捕不到魚。但是在安高的臉上看到的表情卻與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漁民的苦惱大不相同,似乎有某種其他的東西潛藏在那面龐的深處。至於這到底是什麼,那時快良並不清楚。但是快良明白,瀨戶內海的漁民最終都將走上這條路。 總會召開以後,馬上就進入出賣捕魚權問題的表決。快良宣布:“反對者起立!” 良吉發了火,站起來喊道: “哪有這麼不講理的作法,根本不經審議,一上來就表決!”

“反對者一人,贊成多數。由此出賣捕魚權得到總會承認。” 快良不失時機地宣布了表決結果。他早已料到,良吉會站出來大發雷霆。 “你算計人!快良,你小子!” 良吉伸出手指著快良,那樣子就像是挺鋼槍一樣。這一切都是安高一手炮製的。確實有幾個人依據道理表示反對。但是不給這些人表達意見的機會——這是安高和那幾個反對者之間訂立的密約。他們假裝茫然不知所措,只有快良成了壞蛋,結束了這一幕。 “那是一場雙簧戲。但這問題並不因此就算解決。你看,有些別的合作社,就連漁民的老婆們都坐在筏子上靜坐進行鬥爭。可我們這塊海面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即使阻止了四國石油公司,也不會有任何好結果。知名人士們說,要是錢在作怪,漁民們肯定要失敗。其實無所謂勝敗。根本沒有一個漁民純粹是因為擔心大海污染才進行鬥爭。再說我們並不像種植作物的農民熱愛土地那樣,我們對大海並不留戀。因為我們既不需耕作,也無需管理,更無需保護,僅僅是出海捕魚而已。總之能捕多少就捕多少,至於說到是否對大海有感情,可真是個疑問……”

快良這樣說道,臉色十分難看。 “您不知道來找安高的那個人是誰嗎?” “不知道呀!就只找過那一次。不過,出賣捕魚權的問題解決以後,安高一下子放棄了打魚,到四國石油公司的運輸船去幹活了。聽說工資實際收人高達二十五萬元。——這也是風聞。從這件事看,好像這個人跟四國石油公司有些關係。” “您知道運輸船都運些什麼東西嗎?” “大家傳說那是條排放廢液的船。安高說把靈魂出賣給魔鬼,看來這話是真的。還不到一年工夫,他就遭到了報應……” “您指的是他臉上那塊傷疤?” “是啊。我想,要是沒有那塊傷疤,他還不至於和秋宗鬧糾紛,也不至於被人暗算。” 安高因為見到了那個人,所以才決定把靈魂出賣給魔鬼。安高斷言大海不會復回時面孔深處所潛藏的那種陰暗的表情,不僅僅是出賣大海引起的不安,還包括他要向大海裡傾倒廢液加速海洋死亡這種處境產生的苦惱,這一點後來才搞清楚。安高原來竭力主張從別處要求賠償,但突然搖身一變站在相反的立場上。儘管他對大海沒有多少感情,這件事也一定曾經使他感到恐懼。

安高到四國石油公司的海船去工作以後,大約每隔三天就回到島上一次。實際收入二十五萬元,這數目使其他人都感到垂涎。快良回想起來,安高雖然從不講到工作內容,但他帶著糕點來到合作社時的臉色卻並不陰暗。背叛這件事已經事過境遷,安高又重新振作起來。 另一方面,獲得據點的四國石油公司紮紮實實地不斷擴大收買土地的戰果。將來的事情暫且無法預料,但是眼下這事件確實使島上居民的手頭變得寬裕,以至後來他們曾經從出賣捕魚權的款項中撥出一千萬捐給政府。事情逐漸平穩下來,並沒有造成原來所擔心的那麼嚴重的後遺症。加之又聽說政府提出一個計劃,一、二年之後要把收買的土地進行平整,開始進行大規模的土建工程,這部分錢也將進人島上居民的腰包,而且將來建成某種設施後還將僱用島上的人,因此更加平安無事。無論是誰都沒有看到企業隱藏在袖口裡的利爪。

聽說安高住院,那是去年九月間的事情。十月中旬安高出院了。他臉上肌肉扭成一團,面目全非。從右頰到下顎,臉上留下了一條極其醜陋的紅色疤痕。快良看到他那淒慘的面孔,倒吸了一口涼氣。快良想,他說要把靈魂出賣給魔鬼,原來是真的呀!那傷痕看去似乎是某種東西咬破了皮膚鑽進安高的身體裡去了。大概是由於他的面孔的緣故,安高的眼睛特別陰鬱。 “落下疤痕是九月底嗎?” 由於聽到九月底這幾個字,中岡覺得像是聯想到什麼事,但始終沒有想起來是什麼事情。 “對,是九月底。那之後就發生了捕鯔的事件,就是報紙上宣傳的奇蹟火焰的魚群。對了,大概那是將近十一月底。” “老人的頑強精神把鯔魚感動了吧?” 中岡想像著良吉的風貌。從人們稱他是瘋子以後,他十幾年來一直堅持等待著鯔魚。

“你說對了。良吉老頭可不是一般的頑固人。而魚群也是這樣,十幾年沒露過頭,可是有一天,突然有一條使者來了。” “……” 瀨戶內海潛藏的瘋狂——它使安高恭二發瘋、失明,它又使秋宗修精神失常。解釋這些謎的關鍵,僅僅是來到岩根磯的一條鯔魚的使者…… “安高給良吉老頭兒和秋宗修出了難題。” “難題?” “良吉老頭兒和秋宗修平捕鯔魚的權利中標已經是十幾年前。由於規定權利共有兩次,所以還剩有一次捕魚的權利。無論是誰,大家都這樣認識。所以雖然大家都管良吉老頭兒叫瘋子,他還是從未間斷過監視。不管良吉老頭兒怎麼想吧,我們一直認為捕鯔權這種玩藝兒早就不存在了。但是有一天,安高跑來了,說是根據漁業法,共同捕魚權延續時間規定為十年。”

快良也是頭一次聽說這件事。於是找來六法全書查了漁業法,確實是這樣規定的。捕鯔魚相當於漁業法中所說的第三種共同漁業,書上寫明這種權利的延續時間不超過十年。 “對吧,是這麼規定吧!”安高歪扭著臉上的傷疤笑了。 “法律雖是這樣寫……” “除了法律,還需要什麼呢?” “那你打算怎麼辦?” 這時,快良感到安高好像被一種什麼力量壓迫著似的。自從臉上落下疤痕以後,安高從未笑過。在快良看來,他已經失去了過去的性格。 “良老頭兒這瘋子沒有權利再捕鯔魚,沒收。” “但是……” 快良慌張起來。良吉的權利確實已經自行消失,但如果引用法律條文的話,那麼合作社方面也有過錯。它從來沒把權利消失這事告訴良吉。幾年來,一直對這問題置之不理,這不意味著合作社早已放棄了這項權利了嗎?

“管它輸贏呢!反正漁業法有規定,咱合作社就得執行,你說對不對?理事長,我已經跟其他的理事們商量過,決定要照章辦事。” 他的傷疤像是具有生命似的蠕動著。 快良後悔沒有把安高從合作社除名。如果安高把其他理事都籠絡過去,即使爭論也還是沒有用處。安高那種置勝負于不顧的想法深處充滿著貪婪的慾望和嫉妒。對這一點,快良感到束手無策。 出賣捕魚權那時節,PCB事件使瀨戶內海的漁民們陷入了不安的深淵。但事過境遷,如今巳很快地淡漠了,被人們所忘記。那時暴跌的魚價不但早已恢復到原來的行情,甚至超過物價浮動,開始露出奇貨高價的兆頭。本來瀨戶內海的魚的市場價格就特別高,尤其是這一帶的魚一直被視作珍品,價格就更不待說了。儘管捕魚量和全盛時期相比還不足原來的三成,鉭由於市場價格的原因,總算還能勉強糊口。如果良吉能把集結在岩根磯的幾十萬條鯔魚一網打盡,他將會發一筆大財。 安高遭受到自己拋棄的大海的報復。幾天以後,快良和安高到養魚灣來找良吉。這之前已經召開過理事會,安高的意見被釆納了。大家知道捕魚權已經自行消失,都要伸手。雖然也有人發表意見同情良吉,但最後通過了折衷案,得出結論:要良吉重新投標,不然的話就要他把捕魚量的一半交納給合作社。對此,安高還是堅持強硬論調,最後才不得不勉強同意。 在養魚灣後面的小板房前,良吉攤開魚網正在修補。在暗淡的初冬的陽光照射下,養魚灣呈現出一片蔚藍,沉靜安詳。幾十個養魚槽象鑲嵌螺鈿一樣漂浮在蕩漾的水面上,一艘大型摩托艇攬在灣口的岸邊,可以看到幾個人影。 “你好哇!良吉大伯。”快良爽朗地打招呼。 良吉厭煩地看了看他們倆,一句話沒說,只是繼續補魚網。 “聽說鯔魚來了。” “哎,”良吉的回答很冷淡。 “恭喜恭喜。良大伯,為這事要跟你商量商量。” 良吉感到非常不快。不管怎麼說,如果沒有理由,固執的良吉是不發火的。 “快良,這是什麼話!” 聽了快良說明來意,良吉的臉色果然變得非常可怕。 “無恥!你和安高勾結起來把大海出賣了,還打算跟我的鯔魚找茬嗎?快良,你聽著!不管法律怎麼說,反正鯔魚是我的,誰也別想碰它一個指頭!你們以為用你們那種混帳道理可以把我搬倒嗎?” 皺紋在顏抖。過去許多漁民都害怕他這固執的吵鬧聲,可如今他早已是風燭殘年了。 “這可是法律呀!你就是再喊叫也沒什麼用處呀!”安高冷冷地說。 “這也是你小子出頭的地方嗎?叛徒!” 正當良吉緊握拳頭逼向安高的時候,秋宗修跑來了,大概是他覺察到發生了什麼事。 “您來了,快良,安高。” 秋宗打著招呼,臉上浮現出微笑,他身上還帶著城里人那種嬌嫩勁兒。 “為捕鯔權的事。”安高把粗野的視線轉向他。 “捕鯔權?” “你們沒有捕鯔權。” 安高單刀直人提出了他的看法。 “不過,這僅僅是單方面的解釋呀!” 秋宗的臉頰有些哆嗦,抗議道。 “什麼叫單方面的?” “良大伯這些年的辛苦又該怎麼說呢?而且,我記得也就是同一個漁業法,大概是第二十三條,這條說是將捕漁權看作民法規定的物品,適用其中有關土地的規定。要是按法律打官司,肯定會麻煩。” 看來,這就是老老實實的秋宗使出全副氣力所進行的抗議。 “你這都是強詞奪理。” 安高無言以對,聲音變得粗暴起來。 快良想,要說強詞奪理,大概是安高這一方面。秋宗是大學畢業。他早就料想到會有這麼一天,預先查過了。安高不佔優勢。由於安高不佔優勢,處於劣勢,他歪扭了皺摺的面頰。看到這情景,快良感到可怕。秋宗用這種辦法逼迫除了打魚一無所知的安高,這很糟糕。在安高看來,一定會感到秋宗是犯上,所以肯定要賭氣。如果發展成這種局面,那就不單是蚌鷸相爭,簡直是大家都不會得到任何益處。 這時有三個人從岸邊走了過來。 “聽說您是合作社的社長……” 一個身穿軍用雨衣、滿面春風的青年問道。 “我就是……” “我是讚岐日報報社的,姓平田。這位姓田岡,是西海電視台的。還有他是水產試驗場的技官植村。” 平田用快活的聲音進行介紹。 “我們已經聽說幻影般的鯔魚的消息。時隔十幾年,瀕於死亡邊緣的大海又出現了魚汛,這是不是可以說是大海的奇蹟呢!這可真是轟動人心的消息。而且我們還聽說在岩根磯捕鯔魚是採用一種異乎尋常的神奇的捕魚法。如果可能的話,我們希望轉播捕魚的場景,這是一條非常鼓舞人心的消息。這幻影般魚群的到來就好像等待著瀨戶內海環境保護法和海洋污染防止法的誕生。但是真的會有大批鯔魚出現嗎?我們希望專家對岩根磯的情況和鯔魚那奇妙的習性之間的相互關係提出看法,因此也請技官植村和我們一道來了。另外我們聽說良吉先生十餘年來一直等待著幻影般的鯔魚,堅持在岩根磯進行監視和瞭望。我們希望把您的這種頑強精神、戰勝孤獨的這種年邁漁民的氣魄寫成報導。本來我們也打算早晚要到合作社來進行拜訪。” 平田精力充沛地侃侃而談。 快良感到迷惘。他嘴裡嘀嘀咕咕說了幾句不甚明了的話,找藉口謝絕了同去現場觀察岩拫磯的要求,轉身走了。 他不自覺地深深嘆了一口氣。差一點兒事情就要鬧糟。良吉嘴嚴,大概不會說出去。但弄得不好,報紙、電視台就可能接踵而來,搞得你聲名狼藉。社會上的人們了解到他們曾到縣政府抗議,後來又出賣了捕魚權,肯定會咒罵他們是充滿貪欲的合作社。而且,如果再花里胡哨地寫上什麼老漁民的頑強精神感動了大海的奇蹟,那麼快良將無立足之地。 “這件事,不能再乾下去了。” 快良當機立斷,再三告誡安高。 “他媽的,秋宗這小子!” 安高厭惡地說。就連他也不打算與報紙、電視為對手堅持下去。但是安高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話,這句話在快良的心裡引起了沉重的不安。 “捕鯔魚,難道他能成功?——當時安高說了這麼一句話,他那眼睛里布滿血絲。” 快良結束了冗長的解釋。 “奇蹟的魚群——就是捕鯔魚最終失敗了,這是安高破壞的嗎?” “這可說不清楚。秋宗告了狀,安高受到審訊。但又聽說沒有證據。我要說的就只有這些,其餘的你去問良大伯吧!” 在他講述的過程中,中岡一直認真地傾聽著,但是中岡從未露出一絲笑容,這使快良感到有些疲勞。 “謝謝您。” 中岡鞠了一躬,表示謝意。 雖然這還僅僅是序幕,但中岡心中已經烙上了這敘事詩的一個部分——它使安高恭二陷入抑鬱性症狀,造成了他的失明。 安高對於漁場荒廢感到氣憤,看到其他漁業合作社要求高額賠償,認為大海是一衣帶水、不可分割的,於是他舉起義旗揭竿而起。由於生活日益貧困,這種悲憤確實理所當然,但是他卻成了恥笑的對象。這時,出賣捕魚權和到廢液船上工作的誘惑出現了。對大海感到失望的安高終於轉到相反的一面要扼殺大海,結果受到大海的報復,在面頰上留下了報復的烙印。不,大海的報復仍然繼續殘酷地折磨著安高。瀕於死亡邊緣的大海裡出現了幻象般的巨大鯔魚群,把岩根磯染成一片火焰般的緋紅。土生土長的打漁人安高不甘心於坐視大海的饗宴,他伸手了,並且他自已遭到了滅亡…… 中岡把重點放在安高所說的“要把靈魂交給魔鬼”這句話上,由於安高在收買土地一事中立了功,因此當他要求到陸地上工作時,青江忠則無可奈何地給他介紹了警衛的工作。偵察總部對於青江忠則這個人不過只是如此看待。但是假定安高說的魔鬼就是四國石油公司,而作為魔鬼的利爪狠狠攫住安高恭二的又是四國石油公司技術公害科長青江忠則,如果是這樣的話——,中岡想像著人們稱讚的青江忠則的清秀身材的情景。 石油企業,它們處理石油,即使在這世界性原油不足的狀態中仍然增殖著巨額利潤。這些怪物般的企業具有閃閃發光的儲油罐和油管組成的骨骼,散發著令人厭惡的臭氣的原油構成了它的血液。青江就是在它們控制能源的機理中自然產生出來的具有超人能力的特殊人員——這就是中岡所感受到的印象。 “他會在什麼地方冒出頭來呢?” 中岡想像著逐漸趨於嚴重的案件的未來。 “還有一個問題。有個叫瀨戶的自稱流浪者的小伙子現在還在嗎?” 中岡起身站起來,問道。 “哎呀,那是個姑娘呀!長得挺漂亮,現在跟良大伯住在一起。她聽說大海出現了奇蹟,不知從什麼地方跑到這裡來打魚,這姑娘好奇怪!” 快良搖了搖頭,意思是說:弄不清的事情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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