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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罪惡

血腥的罪惡

西村寿行

  • 外國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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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970-01-01發表
  • 119536

    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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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遊船迷夜

血腥的罪惡 西村寿行 12020 2018-03-18
秋天的橫濱港,暮色沉沉。白天看上去污濁不堪的海面,現在倒映著無數燈光,使柔和的波浪看上去像寶石一般在熠熠發光。 山下碼頭,停靠著日本汽車輪渡公司的“木槿”號。船上的汽車甲板艙的後艙門敞開著。 這艘汽車輪渡的排水量近萬噸,可以同時容納大型卡車60台、小型客車百台左右,定期來往於橫濱市與九州宮崎市之間。 不過,今天晚上,汽車甲板艙起碼空著一半以上的艙位。這也難怪,這艘定期渡輪航海一次需要26個小時,因此不像近距離的內海渡輪那樣總是滿載。 離開航時間七點鐘還有五、六分鐘的時候,一輛小汽車發著尖嘯的排氣音開到了碼頭上。這是輛柯爾特佳藍GTO·MR型跑車,車身顏色是綠的。當跑車開到輪渡前時,輪渡公司的職員上前將它攔住。

車內,一個男子手握著方向盤。他頭戴軟禮帽,帽沿壓得很低,臉色嚴峻,嘴上叼著一支雪茄。也許因為這樣的緣故,使人覺得他有點像暴力團的人。他穿著一身黑色仿麂皮西服,裡面穿著銀色的花襯衣,繫著一條銀色的領帶。 這人姓西城名叫秀夫。他打開車窗,向職員出示了預訂卡。 運送佳藍這種車身全長在四至五米之間的車型的費用為:包括一個司機在內的單程是一萬八千日元。不過,這種時候,司機就得住在普通旅客艙裡。西式房間每間住四人,日本式房間每間住六人。如果想住上等房間的話,就必須另外支付差額。 西城在特等艙預訂了兩個舖位。因為即使是特等艙,西式房間的定員也是兩人,如果只訂一個舖位的話,就得和別人同睡一個房間。當然啦,如果對方是個美貌女子,那還沒有什麼,但如果是個混小子的話,簡直就叫人無法忍受。

職員看見預訂卡後,馬上變得殷勤起來。 他鞠了一躬說:“馬上就要開航了,請上船吧,請多加小心……” “謝謝!” 西城嘴上叼著雪茄,用心懷不滿的聲音說道。然後掛檔起步,將車開進了船肚子裡的汽車甲板。 西城在船上職員的引導下將車停放好後,左手提著旅行皮箱,右臂上搭著一件風衣下了車。他看了看車輪、甲板上安有防滑裝置,所以就沒有必要再往車輪下墊防滑木塊了。 西城來到樓梯旁時,一個上身穿著船員制服,頭戴製帽,下身穿著超短裙的女服務員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西城上了樓梯,通過普通艙的C層艙,來到B層艙內,這一層有個像賓館一樣的大廳。 西城走到總服務台前,遞上預訂卡,在乘船登記簿上填寫完畢後,接過了房間鑰匙。大廳四周是餐廳、酒吧兼休息室。裡面有許多新婚夫婦模樣的人。

西城的房間在最上層的A層艙十二號。他進房間後,看了看窗外,窗外無高大遮擋物,視野很開闊,看完後他將窗簾拉上。 房間裡有兩張單人床,床與床之間擺著一套沙發和茶几,房裡還有電視機,以及和陸地上通話的電話,另帶一間浴室。 西城給服務員小費將他打發走了,然後,從旅行皮箱的底部取出一支帶套的手槍。這是支美洲虎牌的貝萊塔自動裝填式手槍,槍套上還帶著個小包,裡面插著消音器。 西城從褲袋裡掏出一把帶有十種特殊工具的開關刀,扳起其中的一把改刀將電視機連同底下的大型立體聲收音機從窗戶旁挪開,然後用改刀將收音機的後蓋卸了下來。 西城將帶套的手槍和裝有預備彈倉的彈藥包塞進機殼,關閉後蓋,然後將收音機搬回原處。

西城在熱水池用熱水洗了臉和手後,離開了房間。這時,開航的廣播響起,渡輪緩緩地啟航了。 西城走下樓梯,來到B層艙的休息室,在酒吧櫃檯的角落裡找了一張高腳圓凳坐了下來,出示了房間的鑰匙,要了一杯杜松子雞尾酒。 從船窗向外看,可以清楚地看到港口的夜景。渡輪緩緩地向港外駛去,從一些笨重但馬力大的拖船、輕巧靈活的汽艇以及下著錨的外國貨輪之間穿過,然後加快了速度。 西城吩咐調酒師再調製一杯杜松子雞尾酒,然後點上一支煙抽了起來。他心裡很不平靜。一想到在九州等待著自己的將是極其危險的任務時,便感到胃部一陣難受,快被剛才喝下去的酒精緩解的胃部的硬塊又緊緊地縮成了一團。休息室裡,那些成雙成對的年輕戀人,新婚夫婦個個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光彩。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歡聲笑語不絕於耳。看到這些,西城除了感到有點嫉妒外,更多的是憎恨,他那高級流氓氣十足的臉顯得更加陰沉起來。

九州煤礦很多,從來就是暴力團活動猖獗的地方。他們通過從事煤礦勞工糾紛的斡旋和勞務管理來榨取油水。有的甚至在一手掌握了煤炭運輸業之後,連煤礦也攫為己有。 當中東的廉價石油大量湧進日本後,煤炭業便蕭條起來。九州的各個暴力團見煤礦沒有油水可榨取了,便把黑手伸向以博多為首的城市和以別府為首的溫泉區,為爭奪地盤和利益而自相殘殺。 昭和三十九年,在警察廳首次對暴力團進行打擊之前,九州的暴力團有七百多個組織,成員近二萬名,處在鼎盛時期。 這些組織中有:以神戶為根據地企圖稱霸全國的巨人暴力組織山野組及其下級組織石田組;還有以企圖遏制山野組擴張勢力的烏合之眾,即以大山組為首的地方暴力團聯軍。 昭和四十年起,警察對暴力團進行了強有力的打擊。大部分的暴力團似乎被打垮了,除了山野組以外,幾乎所有的暴力團都發表了解散聲明。

然而,自從1970年日美安全條約修改後,暴力組織便完全重新恢復了活動。 當初警方在勸暴力團的頭目和乾部們進監獄時說:“請你們忍耐到70年安全條約續簽,革命運動高漲時便馬上釋放你們,讓你們組成一道反共的防坡堤……”果然,這些人在1970年以後全被釋放出獄,他們重振旗鼓,在榨取當地居民油水的同時為爭奪地盤進行著血腥的械鬥。 九州也不例外,復活了的各暴力團除了從事以往的賭博、賣淫、恐怖,毒品販賣、運輸搬運、風化營業及商人的保鏢費的催收,支票的抵押及擔保、債權催收、土建承包等外,他們又開闢了一些新的生財之道,諸如同大企業緊密勾結,為其提供勞動力,從勞務費中提成,或受大企業重金委託專破壞當地居民的反對公害運動等等。

開航了一個多小時後,廣播響了。播音員報告說:“渡輪航速為二十節,已經駛出了浦賀航道。”航線指示圖上的指示燈亮了,指出了現在的所在位置。 岸邊城島上奔駛的車輛看上去宛如螢火蟲一般,燈塔在眨著眼睛。 西城觸景生情,想起了一些往事。他是個航海愛好者,經常出海航行,當年為避風暴時常在深更半夜途經這一海域的回油壺港。這一海域是美國第七艦隊進出橫須賀港的咽喉要道,自己就曾多次遇上在燈火管制下開向港口的美國灰色戰艦和核動力航空母艦,差點被撞翻。想起自己用手電筒照著帆拼命逃竄的情景,西城不由得苦笑了。 西城喝乾第三杯酒,將空玻璃杯放在櫃檯上,在帳單上簽了字。這時,他覺察到在櫃檯另一頭的角落裡,有個年輕女郎在看著自己。

那女郎看上去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容貌嬌美,但那雙飽含秋水的眸子卻顯得有點憂鬱。一件藤色的連衣裙束裹著她豐腴的肉體,胸圍、臀圍同腰圍相比,對照鮮明,頭髮又濃又密,染成了粟色,成波浪狀地披撒在肩頭。 當她的視線與西城的視線相遇時,臉上露出了期待的微笑,但馬上便轉過頭去。她身邊似乎沒有伴侶。 西城立刻向她走去。 “對不起,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同您共進晚餐……獨自一人吃飯太沒意思了。”西城面帶野性的微笑說。 “很樂意,我也是一個人。”那女郎望著西城的眼睛說。 於是,西城殷勤地挽著那女郎的手臂向餐廳走去。在餐廳的角落找了個座,以免干擾太多。二人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西城先向侍者要了香檳酒,然後說出了執行這次任務使用的化名:“我叫田代……田代建二。”

接著他又煞有其事地介紹起自己的職業來:“我在伊豆和箱根經營著旅館,這次打算在九州也開一家,所以想先去考察一番,順便也觀觀光。” “您的身份真令人羨慕啊。我嘛,叫清岡晶子,在長崎開著一家時裝店。”那女郎說道。她的口音的確帶著點長崎腔。 “到了宮崎您自己開車嗎?您丈夫呢?” “我是個沒有人要的剩餘物資啊。”晶子說著,輕輕地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二人吃著鮑魚、龍蝦、還有牛排,喝著香檳、葡萄酒,在輕鬆愉快的氣氛中共進晚餐。不知不覺,兩個半小時過去了。晶子說喝酒喝得渾身發熱,想上甲板吹吹風,於是,二人便登上A層艙頂上的甲板。 渡輪平穩地航行著,幾乎感覺不到船體在搖晃。二人憑倚著右舷的欄杆,向遠處眺望著。遠方,可以看到富士山白雪皚皚的山頂。

晶子的長發被風吹拂著,帶著迷人的芳香,不時地在西城的臉上掃過,西城禁不住心動神搖,一聲不吭的伸出左手輕輕將晶子的長發收攏,右手順勢將晶子的腰部摟住。 晶子吃驚地抬頭望著西城,嬌豔紅潤的嘴唇微微張著,露出珍珠般的牙齒。西城毫不猶豫地將她的嘴唇吻住,右手更緊地摟住了她的細腰。 晶子呻吟著,將雙手摟住西城的脖子。二人熱烈地接起吻來。 過了一會兒,晶子掙脫開來,氣喘吁籲地說:“去房間……” 西城輕輕地將晶子抱起,一邊吻著晶子的嘴唇,一邊向樓梯走去。晶子則雙目緊閉,眼瞼在微微地顫動著。 走進A層艙時,一個中年的男服務員擋住了去路。 “您……”他瞪著西城。 “我老婆喝醉了,請你幫忙開開門。”西城抬起頭來苦笑著說。 服務員打開門後,西城抱著晶子進了自己的房間,將晶子輕輕放在一張床上,然後拉上床前的簾子。 “辛苦了。你也不是小孩了吧?”西城往服務員手裡塞進一張五千元鈔票。 “您如果來個電話,早飯我給您送到房間裡來。”服務員說完便識相地走了。 西城三下五除二地將身上衣服脫光,拉開床前的簾子一看,晶子正雙手蒙著緋紅的臉龐。 …… 第二天晚上九點左右,渡輪抵達了宮崎市的日向港。在此之前,晶子和西城一直難捨難分地泡在房間裡。 “若是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的吧。”西城同晶子告別。 送走晶子後,他回到房間,從立體聲收音機的機殼內取出手槍和彈藥包。槍套穿在褲子皮帶上系在后腰,彈藥包則綁在左腿上。 去總服務台結完帳,西城便到停車的甲板艙。這時,大部分汽車已經由前側的門上岸了。西城的佳藍GTO型跑車是最後上船的,離船時也是最後一個。 西城將車開上了岸,停靠在溫暖的岩壁旁。他記得晶子說過她的車是輛小太陽牌轎車,可找了一陣也沒找著,看樣子她已經走了。 西城驅車上了十號國道,向別府駛去。他感到有點疲倦。十號國道很窄,同九州的大部分國家公路一樣,上下行車道線只各有一條。 正因為如此,才很適合西城的佳藍GTO型跑車。這種車體積小,超車的加速度優良,全速時離合器的操作也很輕巧。 車駛過郊外的一條彎道,進入了一條更寬的公路。公路右邊看得見日向灘。西城掛上五檔,將車速保持在平均120公里的時速。車內收音機的廣播說,今天僅北九州一地就發生12起兇殺案。真是一個野蠻的地方。 操近路穿過工業城市延岡,進入了山區。西城將平均車速降至80公里,駕駛著車在彎彎曲曲的山區公路上行駛。每拐過一個急彎,輪胎便冒出藍煙並發出尖利的聲音,油溫表的指針指著超出了一百度的地方。 穿過大分市後,公路的右側是別府灣。從渡輪下來花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到達了霓虹燈氾濫的別府市內。西城在市政府附近將車停下。 他決定今晚只逛逛大街,於是他順著流川大道朝連結站前大道和市府前大道的銀座街走去。路兩邊,酒吧、夜總會一家挨著一家;家家顧客盈門,熱鬧非凡,成群結隊的遊客在街上走著,想尋找消魂之處以度良宵,皮條客則緊跟在他們身後招攬生意。 在銀座後街至銀座的巷子裡,有三個流氓正靠著牆在聊天,看見西城走過來,他們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三人擋住了西城的去路。在他們的衣領上,鎳制徽章在閃著光。 “餵,老兄,你在這兒看什麼?再這樣像警察似地探頭探腦,當心挨揍!”中間的流氓說道。 他臉上留著許多粉刺的痕跡,坑坑洼窪的,宛如月球的表面。 “到底誰挨揍?” 西城伸出左臂抓住那人的領口,將他提了起來。警視廳刑事局負責摧毀暴力團的這位秘密搜查官,可以輕而易舉地單臂將兩個這樣的傢伙水平舉起。 被西城抓住衣領口吊起來的這個石田組流氓的麻臉很快便脹得發紫。他用手指甲抓著西城的左手,並想用膝頭踢西城的腿襠來解脫痛苦。 西城身體一偏躲過那人的膝頭,空著的右手猛然劈了兩下,將那流氓的左右手腕的骨頭擊碎。 那流氓左右兩邊的人目瞪口呆地站了一會兒,才突然醒悟過來。他們慌慌張張脫下衣領上別著徽章的西服,扔在地上。他們腰間圍著一條色彩鮮豔的寬腰帶,腰帶裡插著把白鞘的匕首。他們想拔出匕首。 西城嘴角上掛著譏諷的微笑,將手上吊著的流氓像水車似地使勁一掄,那兩人剛拔出刀子便被掃倒在地,匕首也從手裡飛落。二人在地上翻滾著。 西城丟開手裡的流氓,在倒地的二人頭上各踢了一腳,將他們踢昏。 被丟下的流氓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弄得喉嚨直響,伸出的舌頭也腫脹成了紫色。 這時,有個行人剛想走進巷子,見此情景馬上便裝著若無其事地掉頭走了,大概是怕惹麻煩吧。 西城從地上拾起一把匕首。匕首磨得很鋒利,散發著丁香油的氣味。 西城把匕首按在正喘著氣的流氓脖子上,嘲笑說:“果然挨揍的還是你們吧?” “你敢跟山野組底下的石田組作對,就別想活著離開別府市!”流氓雖然哆嗦著,但嘴上還是很硬。 “我是獨狼一匹。石田組是不是山野組的敢死隊我不知道,不過,我根本就不害怕。”西城說。 “你……你小子是哪個組雇來搶地盤的?是大山組嗎?” “閉嘴!”西城將流氓喉嚨的皮膚輕輕地割開了一個口子。 流氓翻著白眼昏了過去。西城搜了他的衣袋,摸出了駕駛執照,知道他叫清水四郎。 西城用腳將匕首踩斷,隨手扔掉後,穿過小巷到了銀座街。街上酒吧、夜總會、舞廳鱗次櫛比。有好幾個妓女在拉客,周圍到處有流氓在監視。 別府市人口僅有15萬,但每年卻要接待1000萬遊客,僅去年,警察便逮捕了五百個同賣淫有關的人和200個製作銷售淫穢錄像、裸體照片的人。然而,這只不過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西城慢慢地走著,幾個拉皮條的,兜售黃色照片的人上來搭訕,都叫西城給打發走了。 “回頭我感興趣了會來找你的。”西城對那些人說完,便向站前大道走去。 站前大道的情況也差不多。西城朝車站方向走了一段,向左拐進銀天街時,看見一夥胸前別著石田組徽章的流氓正殺氣騰騰地奔跑著,其中有些人風衣底下揣著短刀。 準是為剛才石田組三個流氓挨揍的事,整個石田組都動員起來了。西城低著頭趕緊鑽進一家打著“春宮”招牌的酒吧。 店內光線昏暗,但相當寬敞。為了便於情人幽會,沙發的靠背都很高,坐著露不出頭部,也看不見別的座位裡的情形。 男招待將西城引導到一個空座上。這時,有兩個身穿透明短衫和超級超短裙的“性感女郎”走來,一左一右在西城身旁坐下。她們戴著足有兩公分長的假睫毛。 “請我們喝杯雞尾酒吧。”女郎嬌滴滴地央求說。 “好啊,兩杯雞尾酒,我嘛,來一杯啤酒吧。”西城笑嘻嘻地對拿來手巾的男招待說。 男招待走了之後,兩位女招待自報了姓名。左邊的頭髮染成金色的是咪咪,右側的是愛瑪,兩人超短裙下什麼也沒穿。 “這個店太叫人滿意了。”西城摟著二人說道。 這時,男招待送來了飲料。大塊頭的咪咪解開衣扣,露出了胸脯,然後抱住西城的頭往自己的胸脯上按。 “哎,給點零花錢嘛。”咪咪嬌聲說道。 “我也要。”愛瑪甜甜地說道。 “知道,我知道。”西城放開二人,用手巾擦了擦手,然後從厚厚的錢包裡拿出三粒藥片放進嘴裡,用啤酒送進胃裡。 接著,給了每人一張5000日元的鈔票。女郎們忙喊男招待換手巾,然後,愛瑪坐在西城的腿上,咪咪則吻起西城的脖子來。 西城此時根本無心同這兩個女招待鬼混,他想起了石田組的事。 原先統治著別府夜生活的是當地控制著市議會的井口組。但是,在別府航線上隨意來往的阪神地區的流氓們很不甘心讓井口組獨吞油水。 戰後,在黑社會弱肉強食傾向日益明顯時,神戶的小林組率先打進了別府。 井口組拼死抵抗,其結果是小林組將井口組頭子打成重傷,而小林也因此受到警方的追究,不得不撤回神戶。 昭和30年,因打傷井口組頭子而進監獄的前小林組敢死隊長石田出了監獄,再次向井口組發起了挑戰。 石田在別府建立石田組,將井口組的地盤一塊一塊地奪走,井口組被逼得走投無路,便開槍打了石田。 兩田身中兩槍,僥倖沒死,氣得他命令手下要將井口組斬盡殺絕。 井口組的主要頭目終於被石田組幹掉,從而被其徹底打垮。隨後石田組又毫不留情地殲滅了以大分市為據點的小張組。 昭和33年,石田組奪取大分市後,拜在全國最有勢力的山野組第三代頭目門下,成為該組的直屬成員。 石田組及其後台山野組在征服了東九州和南九州之後,下一步進攻的目標,理所當然的是九州的最大消費城市博多。 針對石田——山野組的陰謀,築豐的各暴力團便以大山組為中心一致團結起來,成立了二葉會。最後,連北九州市的各暴力團也參加了這個築豐防衛聯軍。 昭和37年,石田——山野組與築豐聯軍雙方各自在博多城內集結了幾百名手執武器的戰鬥隊員。 正當他們準備大打出手的時候,福崗縣的近千名武裝警察將他們包圍起來。 很顯然,在這種情況下,雙方還要開戰的話,雙方都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他們表面上迅速和解,山野聯軍為了保存實力從博豐撤出。 然而,妄圖稱霸全國的山野邦並沒有放棄他們征服築豐的野心。 昭和38年,山野組以石田組打頭陣繼南九州之後又將野崎和博多弄到手,並在昭和40年警方掀起打擊黑組織運動前夕,在北九州和博多一帶向僅次於山野邦的、同神戶木田會結盟的二葉會展開了猛攻…… 在曾經名義上解散了的各暴力團陸續復活的今天,山野組的活動範圍多達33個府縣,擁有450個團體和一萬名成員。 其中,在第一次打擊運動中名義上解散了的山野組直屬的石田組復活後,活動範圍幾乎遍及九州各地。 不過,儘管如此,他們卻還沒有完全控制住一些地區的局面,築豐聯軍仍在頑強地抵抗著石田組。 然而,財源豐裡的石田組仍是一個不可輕視的組織。例如,幾個月前,以殘忍著稱的代理組長竹井從前橋監獄出來時,山野組的大小頭目共二百餘人從全國各地開著高級轎車趕到監獄門口迎接,之後又用包租的噴氣客機將竹井從羽田送到伊丹機場,再從機場用小轎車將他送往山野組的根據地神戶,租下一家飯店,召開了盛大的歡迎會。會上,以治安人員的名義,但實際上是為了炫耀山野組和石田組的實力而集結了三千名山野邦系的打手。 一夥人在第三天又分乘五架包來的螺旋槳運輸機飛往別府,在那裡也舉行了盛大的歡迎會。目睹到山野組實力的二葉會似乎嚇破了膽…… 這時,有兩名男人走進店來,他們的衣領上別著表示小頭目的青銅徽章。 那二人逐個抓住各座位上的男人的頭髮,使他們抬起臉來,仔細地察看著,以期從中找到西城。 西城這時還不想使用腰後別著的美州虎牌貝萊塔手槍。他將嘴唇印在咪咪唇上,使她閉上眼睛,然後從上衣內口袋裡掏出特殊開關刀藏在了腿下。 那兩人來到西城身邊,這時,騎在西城腿上的愛瑪已經精疲力盡了。 西城故意將臉埋在咪咪的胸脯上。那二人粗暴地抓住西城的頭髮一拉。 “痛死我啦!”西城臉貼著咪咪的胸脯說道。 “讓我們看看你的臉。”其中一人惡狠狠地說。 西城右手伸進右腿下,握住了特殊開關刀,拇指按住打開錐刀的按鈕。 在抬起頭的同時,右手從腿下拔出刀,一按錐刀開關,又細又薄的兩刃錐刀飛出。 錐刀刺進了正彎著腰的那二人的心臟。 錐刀太鋒利了,那二人在一瞬間似乎沒存感覺到心臟被刺,就像被鋒利的刮臉刀割傷後,一時還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二人立刻站直。 “你在幹什麼?快把玩具收起來!”右邊的男子嘲笑說。 “讓你看看真傢伙吧。”左邊的男子從寬腰帶中拔出三十公分長的短刀。右邊的男子從肩套裡拔出38口徑的勃朗寧自動手槍。 咪咪嚇得剛要喊,便被西城用收回刀刃的開關刀擊中頸動脈昏了過去。 愛瑪也嚇傻了。 “小子!你敢殺老子……”右邊的男子喘著氣說,突然,身子一斜,單腿跪在了地上,接著倒在地上痙攣起來,被刺中心臟這時才發作疼痛起來。 左邊的男子剛想將短刀刺來,也突然倒下了。 西城推開愛瑪,從地上撿起勃朗寧手槍,放進上衣口袋,將開關刀放進褲子口袋,然後站起身,向收費處走去。 在背後,愛瑪突然驚叫起來,還有一些沒來得及提上褲子的顧客站起來大叫。 西城對惡狠狠地擋住去路的經理和男招待們說:“那兩個人好像是心肌梗塞,快去叫急救車吧。” “站住!你別想逃走。你對他們乾了什麼?”經理嚷著。 “喊什麼!”西城一腳踢中經理的腿襠。 經理的睾丸被踢碎,痛得他雙手摀著腿襠處仰面倒下,嘴裡冒著白沫痙攣起來。 西城踏著他的身體走過時,他的肋骨承受不住八十公斤的體重,發出了斷裂的聲音。男招待們慌忙左右散開。 衣帽間的姑娘哆嗦著將西城的風衣遞上。 “多謝啦!”西城招呼一聲便走出店去。 他快步走進巷子內,從勃朗寧手槍把的彈倉室裡抽出彈倉來,從彈倉的檢視孔可以看見其中裝填著六發三十八口徑(38/100英寸,約為9.65毫米)的子彈。輕輕拉開槍栓一看,槍膛內已頂上了一發。 西城將彈倉裝入彈倉室,察看了一下四周,只見巷子裡有個拉皮條的嚇得站立不穩,嘴巴則像缺氧的金魚一樣吧嗒著。 西城的風衣是在倫敦買的地道的“伯貝里”牌風衣。風衣口袋有兩層,一層是真口袋,另一層是空的假口袋,手伸進去可以直接摸到上衣和褲子口袋。 西城將握著勃朗寧手槍的右手插進假口袋內,向著自己座車停著的地方走去。 當西城快要走到流川大道時,背後響起了幾個人跑來的腳步聲。那些人邊跑邊嚷嚷。 “他在這兒!” “殺了他!” 西城跳向一旁。在一家快餐店,屋簷下站著一個兜售黃色照片的傢伙,西城在他背後用左臂勒住他脖子,將他的身子轉向追來的流氓們。 追來的是戴著石田組青銅徽章的小頭目二人,以及鎳制徽章的小流氓二人。 青銅徽章的二人端著手槍,鎳徽章的二人揮舞著短刀。 四人在距離西城還有30米時突然停下,並排站著。西城把黃色照片販子的身體當作盾牌,右手從風衣底下亮出在“春宮”酒吧從石田組小頭目手里奪來的38口徑的勃朗寧自動手槍。 一打開保險,他就憑著直覺放了一槍,因為還沒有試射過,與其使用準星和照門來瞄準,還不如靠右手的感覺來掌握手槍的平衡,這樣射擊效果反而命更好。 西城長期的射擊經驗發揮了作用。 四人中左起第二個握著託卡列夫手槍的小頭目將他的自動裝填式手槍丟開,雙手摀住心口倒下了。 兩個小流氓驚叫著胡亂揮舞著短刀轉身逃走。剩下另一個小頭目急得大喊:“站住!不准跑!當心扒你們的皮!” 他面帶恐怖的表情握著納甘轉輪手槍胡亂放了起來。 槍聲震憾著夜晚的街市,不過,那傢伙的槍法實在太糟糕了。 發射出來的7.62毫米子彈白白地被夜空吸去,這還不算,有些子彈甚至打在他自己的腳下,畢竟是沒有受過正規訓練的流氓,握槍的方法太蹩腳。 西城冷冷一笑,端起槍射出第二發子彈,彈殼筆直地跳了出來。 那人的喉嚨被38口徑的子彈擊中,像個陀螺似地旋轉著倒下。不僅從喉頭,而且從嘴裡也噴出鮮血來,被西城當盾牌使的黃色照片販子嚇得尿了一褲襠昏了過去。 西城將他放倒在路上。隔著衣服摸了摸,看他身上有無武器。然後向倒在地上的兩個小頭目走去,另外兩個小流氓早就逃之夭夭。附近的店鋪全部關上了燈或拉上了厚厚的窗簾。 被擊中心口的人自胃部以下全是血,似乎沒有力氣再撿起託卡列夫手槍還擊了。 看到西城走來,他就像快挨打的狗一樣看著西城。 “饒命!”他喘著氣說。 “剛才的威風跑哪裡去啦?” 西城拾起卡托列夫,這是支7.62口徑的拉西安TT33型,跟那具屍體手裡握著的7.62口徑的納甘轉輪手槍一樣,都是蘇聯製造的。 西城從屍體手上扯下納甘手槍,又搜了一遍死屍的衣袋,搜出彈藥包打開一看,裡面裝著50來發7.62口徑的子彈。 西城看了一下彈殼底部的鋼印,知道這子彈是1965年製造的。納甘轉輪手槍是19世紀設計的槍,其子彈在戰前的日本曾有過不少。但60年代製造的子彈在日本出現確實很罕見,而且一般是從外國間諜手裡繳獲的子彈。 西城搜查了胃部被擊中的男子的衣袋。他的彈藥包裡的託卡列夫子彈也是60年代的產品。 “你們二位都拿著這麼稀罕的傢伙啊,是從什麼地方弄到的?”西城問。 從他衣袋裡搜出的石田組的身份證上得知,他叫林谷。 “是上頭髮的——你是誰?是大山組僱的打手嗎?”林谷呻吟著問。 “我是誰跟你無關。我問你,石田組從什麼地方弄來這種蘇製手槍和子彈的?” “我怎麼知道?——快殺了我,給我來個痛快的!我變鬼也不會放過你。”林谷喘著氣說道。 “是嗎?好,那我就成全你。”西城把38口徑的勃朗寧槍口對準林谷的眉心。 林谷白眼一翻便失去了知覺。 西城苦笑笑,將子彈快打光的勃朗寧手槍卸開扔掉。 就算縣警察署從上面查出指紋也不怕,他們就指紋照會警察廳時,廳裡會把事先準備好的西城的假經歷通知他們的。 西城在這次任務中使用的化名是田代建二,當然,駕駛執照上也是如此。柯爾特佳藍GTO型車的車檢證上記載的姓名也是田代。 西城從褲腰皮帶上拔出納甘手槍,由於此槍是單動式的,所以他用大拇指將擊鎚扳開。 這種手槍有個七連發,轉輪彈倉,靠獨特的氣體密封機體旋轉,轉到槍膛位置的彈室同機身後端結合得很緊密。 這種納甘式手槍屬於運動型,上面裝有可調式瞄準器,在射程距離50米時,不管是準星還是照門,每動一毫米,其平均彈著點約可移動33公分。 上下左右的移動分別由照門和準星來擔任。大約在25米遠的巷子口角落裡放著個藍色的塑料大垃圾桶,西城舉槍向那個垃圾桶瞄準射擊。 一聲槍響過後,只見垃圾桶上出現了一個槍眼,彈著點偏離右上方20公分左右,槍眼背後的垃圾飛濺起來。 第二發子彈幾乎打在同一個地方。於是,西城用十日元的硬幣轉動照門的轉輪使之升高一毫米,又撿起丟掉的勃朗寧手槍的槍身當錘子使用,把準星向右敲過一毫米左右。 然後進行第三發試射。這次命中了瞄準之處,垃圾桶被打得粉碎。 西城打開槍身右側的彈倉蓋,拔出彈夾,補充上子彈,接著便進行託卡列夫的試射。 這種槍準星和照門都是固定式的,通過試射,西城發現這把手槍的彈著點在25米時,偏下10公分,50米時偏下25公分。 這時,遠處傳來了警車的警笛聲。西城雙手各握著一支手槍插在風衣左右兩個口袋裡,繼續向自己的車走去。 剛走上流川大道,一些小流氓就慌慌張張鑽進巷子或橫街躲起來,被槍聲吸引而來的幾十個好奇的遊客伏臥在人行道上雙手抱著頭。 西城穿過流川大道,到了市政府旁邊,發現有個小流氓跟踪而來正躲在卡車後面,於是便從口袋裡掏出納甘手槍對準那人,嚇得他驚叫一聲,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西城坐進自己的佳藍GTO型跑車,將兩支手槍放在旁邊的助手座上,至於背後藏著的美州虎牌貝萊塔手槍,目前他還不想動用。 一打馬達,發動機便咆哮起來,因為沒有功夫加溫,所以西城立即開動了車子。 首先驅車駛向別府市南郊的朝見神社。油壓表的指針仍指著高的位置,油溫表的指針還沒上來,發動機內的潤滑油還沒有完全進入轉動部位,所以西城控制著車速。 當開到神社附近向右拐彎的時候,油壓和油溫已經正常,西城開著車在狹窄彎曲的道路上朝著快樂天地的纜車乘坐口猛跑。 經過纜車乘坐口後,道路稍稍寬敞了一些。來到溫泉水源豐富的鶴見地獄溫泉附近後,西城驅車駛上左邊西側的道路。 過了堀田溫泉汽車便駛上了橫貫九州的干道公路,這條道路也是蜿蜒曲折的山間公路,但這樣的公路對GTO這種小型的汽車來說是很卻有利的。 透過路左邊的杉樹間隙,可以看到別府的夜景。不知道後面有沒有車跟踪,不過,大概不會有車能追上西城的車。 西城進入了距市政府十多公里的奧別府城島高原。由於在夜晚看不清楚,周圍是一片具有平緩斜坡的大草原。 西城驅車駛離了橫貫九州的干道公路,向左上了通往志高湖的公路。在湖邊有個城島湖濱飯店,西城已經在那裡訂好了房間。 西城將跑車開進飯店的五層大樓旁的停車場,左手提著皮箱向門內大廳走去。 一個男招待跑了過來,接過皮箱,因皮箱太重了,走起路來東搖西晃的,西城風衣的口袋裡放著從石田組繳來的兩支手槍。 在總服務台,西城自稱田代,“我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房間,請!”女招待遞上住宿卡。 男招待將西城帶到407室,從窗戶可以俯瞰湖面。西城將500日元鈔票塞進男招待手裡。 “謝謝……晚餐您吃點什麼?餐廳已經關門了,不過如果是日本菜的話,我們準備得有,我可以送到房間裡來。”男招待說。 “做吧,那就拜託了,還有,再要三筒酒。”西城回答。 “知道了。”男招待離去。 西城將門鎖上,從風衣口袋中掏出兩支手槍塞進枕頭底下,貝萊塔仍插在背後,他將皮箱放在行李架子上,關掉電燈,然後觀察了一下飯店的後院和湖邊一帶,好像沒有可疑的人在活動。 他將窗簾和百葉簾放下後,才又打開電燈。當他吸完一支煙時,有人敲門。 西城走到門邊,鑽進了門邊的浴室。 “是誰?”他問。 “我送晚餐來了。”剛才那個男招待在走廊上回答。 西城開了門,男招待推著小車進來。 很快,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晚餐。有裝在青竹筒內的青酒、魚子醬、松浦泡菜,青竹醋燒香魚、清蒸鰻魚,蕎麵,沙丁魚丸、城下咖哩河豚、尚未泡茶的大醬魚茶飯等。 男招待走後,西城將上衣脫了,從容不迫地品嚐著大分縣的地方風味,他覺得起碼享用美味佳餚時,應該忘掉自己的血淋淋的工作。 三筒酒下肚,他還想喝,但職業意識還是克服了這種慾望。 吃完晚餐,西城在襯衣上套上睡衣把男招待叫來。讓他收拾了桌子,然後將門鎖好,又把皮箱和沙發墊放在床上,擺出有人在睡覺的模樣,又從枕頭底下抽出兩支手槍,然後在沙發背後仰面躺下,關滅了電燈。 過了兩個小時,西城迷迷忽忽地打著盹,只有頭腦的一角還保持著清醒。 一陣輕輕地敲門聲使西城完全醒來。他在沙發背後坐起,等待著。 敲門聲繼續著,門外有個女人在悄悄地說道:“開開門,求求您……” 西城思索了片刻,將床頭的小檯燈打開,握著手槍走到門邊,一打開門便將兩手藏到背後。 進來的是一位美艷惊人的女郎,她很年輕,穿著睡衣,長長的黑頭髮波浪般地披下。 “怎麼啦?”西城邊問邊用背把門關上,手在背後鎖上門,盡量不讓那女人看見手槍。 年輕女郎眼裡含著淚水,“對不起……我是來新婚旅行的,可是我受不了丈夫的虐待,結婚前想也沒想到,他竟是個變態極嚴重的人。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房間。請你把我藏起來,現在他一定拼命在尋找我。”她喘著氣說道。 “哦,好吧,進裡面去慢慢談吧。” 西城用胸脯推著,叫她往床邊走。那女郎退到床邊,一看床上的偽裝,便說:“這,這是乾什麼?” “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吧?你叫什麼?” “我叫令子……我怕,你想把我怎麼樣?”那女郎眼角斜吊起。 “你用這麼一套鬼話就想鑽進我的房間來?快把衣服脫了!”西城拿出兩把手槍給令子看。然後把皮箱和沙發墊等丟到地板上。 “脫了衣服上床去!然後,發出跟我尋歡作樂的聲音,你要輕舉妄動,我就在你身上打出無數洞眼來。”西城命令說。 令子戰戰兢兢地脫光衣服,露出了成熟的身體,怎麼看也不像是處女。這一下西城心裡完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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