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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七章

古代的夜晚 诺曼·梅勒 6667 2018-03-18
貓咪摔到牆上的聲音很響,我聽得清清楚楚,現在我才意識到其實我也在曾祖父回憶的現場。普塔-內穆-霍特普肯定也聽見了,因為他的身體為之一震。母親的反應最為強烈,我的身體都感覺到了她的反應,好像她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為了掩飾自己的反應,她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話。 “我不知道,”她說,“還有什麼比拉美-娜芙如對米亞蒙的感情更不可信了。他們的感情就像割草的鐮刀,隨時會壞掉,但我更不相信奈菲爾塔利對邁內黑特假惺惺的感情。王后永遠不能背叛法老,為什麼呢?因為這會削弱埃及的實力。”她極力地點著頭,然後又繼續說道:“我們應該祭拜米亞蒙。” “你對我的祖先很忠誠,我很高興,”普塔-內穆-霍特普說,“但這還用不著你來費心。”

她很坦誠地說:“不,在埃及,沒有其他女人比我博學了,所以這件事我得管。”說完後,兩人都大笑起來。邁內黑特看著他們,我很想知道他在想什麼,因為他的想法我一個都不知道。 “你在聽嗎?”普塔-內穆-霍特普問。 邁內黑特用指尖摸了摸前額,像和法老共事的近臣維齊爾一樣給普塔-內穆-霍特普鞠了個小躬,“我今晚說了很多,”他說,“現在想听一聽了。” “這是一個歡慶之夜。”母親說。此話說得正是時候,因為曾祖父的一些想法跳了出來。他自言自語道:“她還說自己會成為一個好妻子。” 母親把拉美西斯九世的胳膊摟在懷裡,對他說道:“跟我們說說和萬節之節有關的故事吧!我很想听。”母親很聰明,在這樣的夜晚要表達對拉美西斯九世的愛戴,沒有比聆聽他祖先拉美西斯二世的故事更合適的了。在月光的照射下,我的父親拉美西斯九世的臉上洋溢著愉悅的表情,他的聲音像臉色一樣沉著鎮靜,富有磁性。他可以用同樣的聲音談論自己的祖先。每說一件事他都表達出自己的期待:二十三年後的今天,在他統治的第三十個年頭,他也可以有自己的節日,讓國民為之舉國歡慶。父親講述得很形象,他的聲音好像能變出很多禮物來。我看到畫家給盒子塗上顏色,看到動物的皮毛和鳥兒的羽毛,還有貴族們佩戴的珠寶,民眾在底比斯的皇家道路上游行,米亞蒙離開王宮時會經過這條路。

父親不愧是孟斐斯神廟裡的學徒,沒白白在工匠們的祖師爺卜塔的靈魂裡待過,他出口成章,憑藉強大的文字駕馭能力,把各個事件描述得活靈活現。他還知道老百姓比我們強大的原因,不僅因為他們可以克服內心的恐懼,還因為他們在這樣的節日里能夠把每一分每一秒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在這個神聖的節日里,父親把我們的思維弄得很混亂。他給我們講了什麼故事呢?他開始講了,但恐怕在一些細節上睿智的曾祖父會挑他的錯—— “經過五天的精心準備,為期五天的萬節之節開始了,我看到了它第一天開始時的盛況。一隊努比亞人胸前纏著紅色的腰帶,一隊敘利亞人身著繡有白花的藍色長袍,法老踏著清晨的陽光,從他們中間走過。一個渾身塗成藍色的宦官走上前來,他的頭巾上插著長長的羽毛,大概和他的身體差不多長,只戴著一條項鍊,穿著紅黃相間的短裙。後面還跟著一個宦官,和前面的那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只是他的身體塗成了白色。兩個宦官領著法老走過努比亞人和敘利亞人列成的通道,通道的另一端是王妃和她們的孩子,法老走近時,她們向他撒花,孩子們在偷笑。米亞蒙從烏納斯聖殿走出來,殿門周圍的民眾頓時歡呼起來,緊接著,集市那邊的民眾也跟著歡呼起來。聲音在整個城市裡迴響,穿過小巷、大路、河堤一直傳到皇家的宮殿,響亮的迴聲一陣接一陣,彷彿電閃雷鳴一般。

“通過努比亞人和敘利亞人列成的通道後,米亞蒙彎腰看著王妃們,祝福孩子們,然後獨自走開,經過一片樹林,走到聖者之殿門口。那個宮殿很大,長寬各有一千步,他的一批隨員在宮殿裡等待著。宮殿的那頭矗立著伊希斯的聖像,在準備聖節的那五天時間裡,每天早晨都有成千上萬不孕不育的婦女來這裡禱告、祈福,她們在聖節開始的那五天也會過來,所有人要么膝蓋跪地,要么四肢伏地。在這些女人和隨員之間有城牆、花道和噴泉廣場,在每個涼亭和拐角處,都矗立著諸神的雕像,人們為了慶祝這五天的節日,把它們從尼羅河的上游或下游運過來。到處都是用蘆葦稈做成的小教堂,蘆葦上糊著白色的黏土,這是為了模仿古代的教堂,裡面擺著美尼斯和胡夫統治時期第一代神的雕像,那時天和地、水和火才剛剛形成。據祭司說,第一代聖像是用蘆葦稈紮成的。

“'親如己足'是為這個節日專門設立的官職,只有高官才有資格當選。'親如己足'從隨員的列隊裡走出來,先為法老洗了一下腿,再為他穿上涼鞋。最後法老就坐到他的轎子裡,加入遊城的隊伍。緊接著,其他的官員也加入了遊城的隊伍,隊伍裡面的官員都從上埃及和下埃及地區來,有四十二個省的省長,他們紛紛親吻自己法老面前的土地。 “接下來走過來的是法老的兒子們,這三個兒子是奈菲爾塔利生的,本來她生了四個兒子,但是阿蒙-赫普-蘇-夫沒有來。拉美-娜芙如的兒子佩特-拉由奶媽帶領著,他長著赫梯人標誌性的黑色捲髮,身旁還站著一個二十來歲的護衛。拉著是第二任長相一般的妻子伊索尼瑞特生的七個孩子,後面還有王妃們生的上百個孩子,這些王妃住在位於塔尼斯、法尤姆、霍特尼墨和耶布的行宮裡,這裡面最小的孩子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住的地方,他們來到這里以後感覺不知所措,稍微大一點的雖然還未成年,但已經能夠意識到這個節日的重要性了。三位王后為法老生的兒子雖然不常和父親在一起,但他們以後可以成為監工、各省的財務大臣、大祭司、先知、大法官、祭司、聖書的編輯、省長甚至將軍。可是王妃生的孩子和他們日後的配偶只能去當隨員,而且不是全部都能當選。隨員只能擠進遊城的隊伍裡,他們跟隨隊伍離開聖者之殿,路過其他宮殿,從法老的視野邊緣經過,走進了城裡。這個隊伍有上千步長,十二位皇家御者護送者專門為這個節日打造了大金碗,這個任務很艱鉅,但也給了他們至高的榮耀:只要拉著戰車的馬在前進,作為士兵,就要全程護送。轎子後面跟著替補的士兵,每次中途停下時,他們都會上來代替現在的士兵。列隊在轎子兩邊行進的是法老的護衛,離開聖殿以後,努比亞人和敘利亞人隊伍也跟在兩邊。再後面有支更長的隊伍,隊伍裡有隨員,還有他的官員、王子和公主,都坐在金色的馬車裡,他的女官、王妃和寢宮的侍官都坐在轎子裡,扛旗的、撐扇的、扶權杖的和四十二省長的槍騎兵都站在戰車上。馬兒們背上馱著很多羽毛飾品,馬鞍是耗時幾個月才打造出來的,很精緻,皮革上綴著用金線穿起來的銀葉子。

“在節日的第一個早晨,每一個十字路口上,每一個城門口,前一夜尚未燒盡的火堆還在燃著。有時經過這些火堆,法老會停下來,打開轎子門,站在御者的肩膀上,比周圍的人都高得多,他用雙手各朝一邊揮動,然後十指交叉在頭頂圍成拱形。民眾看到遊街的隊伍會高興地叫喊起來,法老周圍的人都戴著金質的寬領,陽光經過這些領子反射到法老身上。打扇官把蘆葦和羽毛製成的扇子撐在法老頭上,法老經過時,民眾搖動著花束表示歡迎,孩子們還跟著轎子奔跑,想讓法老多看幾眼他們的花束。侍從不斷往街上撒精油,這麼做的目的是不讓偉大的神聞到晦氣的味道。努比亞和敘利亞人用棍棒推開周圍的群眾,並大聲嚷道:'為神讓道,退後,退後,神來了!'他們必須大聲地喊叫,周圍的老百姓嘲笑他們的口音,除非被推開,否則他們不會自動退後的。敘利亞人大喊道:'大夥注意了,請讓開,不然我就用棍子打了。'慢慢地,他們都開始讓路,因為有些人的頭皮被敲破了,血一滴一滴地滴到了地上。有些人的鼻子被打破了,卻對著遊街隊伍高興地揮著手,因為在未來的許多年,他們都可以很自豪地說他們曾因為和法老近距離接觸過,所以才受了傷。

“他們每經過一座神廟,廟裡的祭司都會出來燒香,鼓手和豎琴師也會出來為法老彈奏,然後跟著隊伍後面參加遊街,市民跟著隊伍一直走到集市才停。集市裡的百姓都出來迎接法老。過了大半天隨員才從集市裡走出來。 “米亞蒙經過很多店鋪,比如:木工店、工匠店、櫥櫃加工店、木板加工店、冶金一條街(街上有很多冶金店,冶煉銅、鉛、錫等金屬,還有為軍械庫專門冶煉的青銅),在冶金街上,他向所有的冶金師傅以及他們的家人招手。他還向製作靴子的工人、紡織工人和製陶工人點頭致意,向他們的數百學徒問候。工人們織出的布匹、紡出的線、捻出的燈芯都讓他甚為滿意,並大加讚賞。受到表揚的還有珠寶工人,他們可以加工紅色或黃色的碧玉、瑪瑙、孔雀石、雪花石,還能用青金石雕刻聖甲蟲、小獅子和小貓。他還看望了馬車、車輪、家具和象牙的製造工人。他們經過雕刻家所在的大街,店門口擺放了很多為宮殿和墳墓設計的浮雕,上面已經刻好了字。製作扇子和製革的工人在又陰又冷的街道上,街上充斥著死屍般的惡臭,真是個低等的職業,即使在這樣的節日里,他們已經不工作了,但路過行人的香水味仍蓋不住街上的臭味,這味道和棺材街上工人鋸下的木屑味一樣濃重,比製作紙莎草紙店旁排水溝裡的臭味還難聞。然後他們經過屠夫店、啤酒釀造店、烘焙店,他們正在向行人賣自己的東西,很多人都在大聲歡呼。接下來他們經過製作籃子的工人和油漆匠居住的街。最後他們走到了運河旁邊,運河在廣場旁邊,長長的堤岸上建有許多水庫和碼頭,河流離這裡不遠。這裡他們可以看到卜塔的聖船,未來十天,這些聖船會停泊在這裡。”

父親拉美西斯九世講到這裡就停了,好像自己可以預知未來。母親的嘆氣聲裡透露出崇拜的語氣,她說普塔-內穆-霍特普講的這些事多年以後也會發生,他可以預知未來之事,真的很了不起,他講得很生動。 我能感覺到他受到表揚後內心的欣喜,但他只是說:“我曾認真研究過每一本記錄拉美西斯二世聖節的書,這是我給你們講的第三個節日,也是規模最宏大的一個,發生在他在位的第三十五年。我講的肯定跟歷史最接近,因為我看過那麼多精確的記錄。我很抱歉自己無法說出參加這次節日的每個官員和侍從的名字,因為米亞蒙採用了一種聰明的方法:他授予了官員們歷代二十位法老都沒使用過的頭銜。你可以計算一下,二十位法老,大概有一千多年的歷史,要從胡夫和美尼斯時期算起。我父親在位第三十年也曾舉辦過聖節,他那時也使用過這種方法。這其實很難,因為有些官銜沒有記錄,皇家圖書館裡有些書是從底比斯的地下室倉促地搬到孟斐斯的,搬運過程中已經受損。還有些官銜因為不常用,所以被拼錯了,但是作為首席抄寫員,我用詞用句都很講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對卜塔很忠誠,所以才會非常尊敬他,他是最出色的木工。於是我想了解他們那時的底比斯城的概況,期間我學到很多和孟斐斯的商舖有關的知識。”

曾祖父點點頭說:“你說得都很公正。”他評判時聲音裡充滿崇敬,我是通過父親的耳朵聽出來的,於是他對講故事的興趣大增,快速地說道:“是的,很公正。” 邁內黑特又點點頭。 “拉美-娜芙如的隨員怎麼樣?” 曾祖父說:“在聖節的第一天,這三位王后奈菲爾塔利、伊索尼瑞特、拉美-娜芙如都沒有帶侍衛。我在拉美-娜芙如的赫梯人隊伍前面走著,幾個士兵從我身旁走過,我渾身不舒服,他們在阿蒙-赫普-蘇-夫帶領的皇家護衛隊裡任職。阿蒙-赫普-蘇-夫現在還在城裡,沒趕到底比斯,但皇家護衛隊的士兵在這裡,而且他們知道他對我的看法。我奉勸自己這五天晚上不要在他們慶祝時到酒館裡去喝酒,因為他們有可能就在那個酒館裡,而且可能會把我打個半死。”

“我很想听聽這些事,書記員平時都接觸不到這些話題,也不會用文字表達。”普塔-內穆-霍特普高興地說。 “那我就滿足您的心願。”曾祖父說,眼睛還盯著坐在椅塌上的我們。 “關於遊街,我描述的都沒有錯嗎?” “比我記得還要清晰,我只看到了那天自己身邊發生的事,但你看到了全部。”邁內黑特說。 “你肯定覺得我對自己不能講的事記得很清楚。” “這只是個巧合,”邁內黑特說,“很有趣,因為遊街的隊伍真的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樣,但是在造船廠最後一條街的旁邊有一條'煙花街'(妓女所在的地方),這幾天煙花街的生意比平時好很多,這些女人發齣戲弄的笑聲。王妃們經過的時候,她們坐在窗戶旁觀看。如果不是因為她們和自己的孩子坐在一起,而且周圍沒有男人,這些煙花女可能永遠認不出她們,因為她們打扮得和公主一樣,又坐在金色的馬車裡,而且妓女和王妃們一樣妖嬈。超過一半的底比斯男人都對她們投來渴望的目光,她們不太習慣這樣的場合,所以臉紅了起來。”

“有什麼風流韻事嗎?”普塔-內穆-霍特普問。 “沒有,遊街的群眾發出一陣惡罵,搖鼓聲震天響,很快就蓋過了她們戲弄的笑聲。我們迅速離開,和你描述的一樣,順著皇家碼頭走到了卜塔的聖艇旁。” “你得跟我說說我不知道的事,因為我一直希望自己能經歷一下這樣的節日,還想和米亞蒙見面。” “我理解,”曾祖父說,他又用強有力的冷酷眼神往我們三個這邊看了一眼,“我會的。” “像維齊爾一樣說話吧。”普塔-內穆-霍特普說。 曾祖父用指尖觸了觸額頭,重複道:“我會的。” 現在,父親開始講述聖節第一天米亞蒙做的事。他和前面的隊伍到達河岸邊時,群眾的歡呼聲驚天動地,在底比斯,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的歡呼聲了。已經到達的百姓在等待未到達的百姓,他們熱烈地歡呼著,兩個月之前,當尖塔從大瀑布旁的採石場運來時,他們也大聲歡呼過,但現在的歡呼聲比那時響得多。在為聖節準備的五天時間裡,法老、大祭司和維齊爾曾一起出來迎接諸神的到來,那時群眾也熱烈地歡呼著。那五天時間,很多老百姓一次又一次聚集在岸邊看熱鬧,大臣們把神像從聖艇上請下來,搬到岸邊,運到聖者之殿裡。祭司們費力地抬著轎子前進,轎子不僅放著神像,還放著它們的神龕,這些神龕通常都造成小船的形象。這種小船通常是用金子、銀子或鍍金的銅製成,所以很重。每個神的習慣不同,有些是和殿裡的人見面的,有些則不是,他們的聖像和神龕都被鎖了起來。這些神在底比斯可能很出名,也可能很少有人聽過,經常會有大汗淋漓的寒酸祭司扛著這種神像:它們從很遠的省份過來,只能算是二流的神。祭司後面時常跟著一群小孩和乞丐。在最近兩個月裡,有一大群人經常在城裡出現,他們是運方塔的工人,他們把方塔放在滾筒裡,從斜坡上把滾筒從碼頭運到聖殿裡,整個過程並不快,但很多人都想看一看,這些工人很聰明,花崗岩滾筒密閉而且不會進入任何氣味。 卜塔的聖艇來了,場面十分氣派,沒有任何神能比得過他。遠處就可以看到他的船和阿蒙的一樣長,大概有七十步長吧。 為了等待法老到來,卜塔的聖艇夜間一直在底比斯港漂著,直到今天早晨才拋錨停在岸邊。有個侍從負責在聖艇和岸上的隊伍之間跑腿,從早晨開始,他就在跑個不停。現在,法老走到碼頭上,卜塔的聖艇繞了最後一圈,在水面上閃閃發光,好像卜塔就站在自己的桅杆上。它的桅杆、船舵和槳都是鍍金的,點綴著金色的葉子,河岸上的群眾演奏著音樂,很多人都高興地大叫起來。可以近距離觀看的人告訴那些看不到的人雪松木和鑲嵌著寶石的鍍金聖艇是多麼瑰麗。早上米亞蒙選擇從擁擠的木工街道上走,沒走可以通到河邊的那條大道,他想通過這種方式向卜塔帶去底比斯城的敬意。 米亞蒙站在碼頭上,聖艇靠近時,他抓住繫船的繩索。遠處的群眾歡呼著,馬車裡的大臣和王后都下來鼓掌。大祭司在轎子旁邊站著,手持卜塔的銀像,唱著聖歌,然後撕下封條,擰下螺栓,打開箱子的門,舉著卜塔的聖像,使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瞻仰。 聖像和玩具娃娃差不多大,但他的四肢會動,他的臉是金色的,黑色的嘴巴可以張張合合。一位大臣端來一個半圓的盤子,裡面裝著美酒、水果、烤肉和烤鵝。米亞蒙跪下說:“供奉阿蒙廟的我們,為偉大的卜塔神供奉美酒和美食。”卜塔回頭看看米亞蒙和食物,眨了眨金色的眼睛表示同意。和所有神一樣,他也需要吃東西,而且一下子就吃完了那些東西,就像神只需叫名字就可以創造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樣,他也只需看著食物就能把它們吃下去。 卜塔藉著大祭司之口向在場的所有人說話,聲音很洪亮。大祭司好像靈魂出竅了一樣,眼睛和四肢一動不動,但是卜塔金色的眼睛張開了,說話的時候手臂也在活動。 “我看到你時,”卜塔對米亞蒙說,“內心歡喜,我用金質的臂膀擁抱你,讓永恆、穩定和滿意包圍著你,賜予你財富和快樂,保佑你永遠開心幸福。” 大祭司上前站到米亞蒙的旁邊,懷裡抱著一個形狀怪異的大花瓶。看到大花瓶長長的瓶頸插進心臟形狀的瓶身時,人們開始哭了起來。花瓶跟底比斯的百姓講述著愛可以創造奇蹟。花瓶裡的水灑到了大祭司的腳上,人們喜極而泣。 “啊——啊——”百姓們為兩大王國的聯合高聲呼喊。 看到這一幕,卜塔再次祝福道:“我賜予你們快樂,直到永遠。”百姓們發出空前絕後的歡呼聲。兩大王國交好運的最好徵兆就是卜塔和阿蒙的會合,百姓們為此瘋狂地歡呼著,連荷魯斯都能感覺到這種美妙的感覺。所有拿著荷花花束的群眾都呼喊著他的名字,偉大的法老現在就站在他們面前,向他們展示他的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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