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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五章

古代的夜晚 诺曼·梅勒 7351 2018-03-18
“那天晚些時候,和海奎特聊完天之後我去見了奈菲爾塔利。根據我對她侍衛的了解,我成功地溜進了她的寢宮,還想偷偷爬到她床上去,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她還醒著,態度很不友好,'你身上有赫梯人的臭味。'她說。 “她的冷淡還是讓我很高興,可能她因為失去了我在慪氣吧! “我沒待很久,她對我沒太大興趣,我也不想再繼續待在那裡。我的興致很高,但她並沒有任何愛撫的表示,於是我再一次裝作對她不關心,只說了海奎特告訴我的事,她聽了以後皺起眉頭來。 “'我想听跟拉美-娜芙如有關的事,'她說,'她是個沒有內涵的女人。以後你可以一直侍奉她,不用再給我帶來任何跟她有關的消息了。'然後她捏了一下我的臉,好像我是個老態龍鍾的僕人,再無其他。

“我的話里肯定還有一些自己沒有意識到的力量,她的態度溫和起來。'親愛的,'她說,'我現在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萬節之節快來了,人們在這樣的節日里不會惦記著自己的丈夫或情人,而是整天想著要穿什麼。告訴海奎特讓她的朋友不要擔心蜜球的事,而是多想一下我。'她大笑著。 “我的感覺麻木起來,然後轉身離開。走到聖池岸邊的時候,我不斷地回憶往事,奈菲爾塔利這些日子裡一直在為萬節之節做準備,都無暇顧及自己的地位問題了,這是讓她最痛苦的事。我這有史以來最不開心的情人無奈地嘆了聲氣,頓時輕鬆了很多,我必須要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奈菲爾塔利在這些日子裡只一心想著米亞蒙了。我一定要耐心地等待,心也開始硬起來了,因為奈菲爾塔利極力克制自己的情感,把我從自己的內心驅逐。

“早上的時候,我開始迷惑起來,想到自己可能會在這個宮殿裡待上幾年而不是幾個星期,我也變得焦躁不安,因為我放棄了和奈菲爾塔利生活在一起,但我發誓一定會重新得到她,不管花費多長時間。於是我的呼吸變得輕鬆了,享受著跟海奎特聊天的情趣,卻在宮殿的許多角落裡感覺到了拉美-娜芙如的存在。我開始慢慢理解她的習慣,如果一天甚至幾天都見不到她,我就會感覺和她沒那麼親近,我漸漸對她產生了興趣。宮殿裡每個識字的僕人每天都至少能收到一條她手寫的信息,給赫梯族僕人的是用赫梯語寫的,給埃及僕人的是用埃及語寫的,這些信息大概都是這樣的:'請給佩特-拉餵食黃色的草藥,預防疝氣,草藥長在我花園裡的東南角'、'請檢查所有的女僕,預防身上的蝨子。'或者'請在我窗戶外面唱歌,我喜歡你的聲音。'我的園丁收到了最後一條信息,心中很是驚喜。還有一些信息類似於:'我很快會需要你幫我做事的。'我每天都會收到這個信息,她每天都會看我們寫給她的信息,這也讓我很感動。她會從中選取最好的信息,然後用蠟把字印在紙莎草紙上。

“我很快意識到,她的字條也是赫梯文化的一部分,海奎特跟我說拉美-娜芙如收藏了很多這樣的字條,它們都刻在圓柱形石頭上,還沒有人的手指粗,但通過紙莎草紙上的蠟字可以看出這些字都刻得很漂亮。真不知道工匠是如何把這些字刻到青金石、蛇紋石、碧玉、瑪瑙或者玉髓上的。我不禁想起那種情景:金發的公主坐在房間裡在紙莎草紙上寫字,然後選擇合適的封裝起來。每一次我打開蠟查看她的信息時,就感覺赫梯人的神像小蟲一樣聚集在我的周圍。 “有一天她的信息告訴我:請在今早來見我。我去了,在她的花園裡我們聊了一小時,第二天聊得更久。在我的印像中她是一個纖弱的女人,但其實她很現實,喜歡議論別人。一開始我以為他是覬覦我,因為我曾是另一位王后的貼身侍從,現在才發現她並不感興趣。她從沒談起過奈菲爾塔利,她希望我告訴她和法老的王宮有關的一些事,尤其是關於王宮里米亞蒙的孩子的,以及哪個王妃是他的最愛。其實海奎特跟她說過這些,但她想從我這裡再聽一遍,我說:'您已經聽過了。'她笑了,她用自己固有的滑稽口音回答:'我們赫梯人有句名言:用雙眼學習,用雙眼觀察。'

“我不能確定,但我很快意識到她喜歡談論流言蜚語其實是有他的目的的,她想知道哪個孩子會成為王位的繼承人。我們的關係很快親密起來,她和別人聊天的時候永遠都沒有王后的架子,更像是個公主,確切地說,是位被寵壞的公主。這跟我和海奎特之間的聊天不一樣,我逗她說:'其實你只是想知道佩特-拉會不會成為法老。'她兩眼放光。 “'你無法進入外邦人的意識裡,'她說,'所以你永遠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說的是真話。' “'是的,我進不去。'我回答,確實是這樣的。她漂亮的臉蛋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想法表露出來。 “'我很討厭這假髮,'她說,'你介不介意我把它拿掉?'

“我鞠了個躬,她取下自己的假髮,除了剩下幾根像嬰兒的細毛一樣的金發,她的頭頂上光光的。我知道她為什麼要把假髮取掉,因為不佩戴假髮的她更美麗,真是纖弱的女神啊!她是想讓我傳話給奈菲爾塔利說米亞蒙現在覺得她比以前更迷人了嗎?與所有愛討論別人的人一樣,她也從來不談論自己。 “'在埃及,王后也是女神嗎?'她問我。 “'法老是神,'我回答,'她的妻子自然就是女神。'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父親赫塔沙只是一個國王,不是神。恩利爾也從沒像神一樣跟他說話,只是告訴他該做什麼,然後父親就會照做。我也不是女神,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你覺得呢?'

“'噢,我真不知道,'我回答,'應該問一下米亞蒙。' “'他不願意談論這樣的話題,他和我在一起時只想著做愛,'她小聲笑起來,'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跟他說“不,我不想做愛”的女人。好玩不?'她說話的時候將頭轉向一邊,彷彿要將一隻溫順的鱷魚給自己的丈夫,卻不知該如何處理它。 “我在想她是一個女人還是一位女神,她的一生中肯定發生了許多大事。我記起她是被赫塔沙當作禮物送給埃及的,米亞蒙很粗魯,把她安排到法尤姆的偏房裡,那裡的王妃都很想有朝一日能成為王后,但不久後拉美-娜芙如作為米亞蒙的第三個王后來到了底比斯,所有人都認為她肯定對米亞蒙的身體施了法,其他女人都發現不了。

“但她肯定沒那麼做,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都不覺得自己是個男人,也不覺得她是個女人。我們是朋友,一起說別人的流言蜚語。'我到法尤姆以後,'她說,'沒跟他有過任何的親密接觸。我對他說:“請不要碰我的手,父親是把我送給你當王后的,我不會讓你在這種骯髒不堪的地方碰我的。 ”' “'那他怎麼說?' “'他說他會把我丟到火坑里的,我說:“那你丟吧!你不尊重我和我的父親,那我最好死掉吧! ”'她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其實我希望他能把我送回卡疊什去,但他卻把我帶到了這裡,誰能料到結果會是這樣?' “'是啊!'我說,'但這不對,海奎特跟我說你愛他。'

“'這就留給你去發現了。'她說。 “'我不行,進不去你的思想。'我說。 “'總有一天你可以的。' “米亞蒙一般是在黃昏時分過來,她一般都是在臥室裡接見他,她身著淺紫色的絲綢,和紫色的牆比較搭配。我想起了自己和卡疊什國王的秘密娼妓在私下偷情的情景,我們睡在紫色的床單上。至今我也不知道米亞蒙想從她身上找到什麼樂趣,以及她要多久才能到他的寢宮一趟。今早他把鍍金酒杯給我時,我在他的寢宮裡看到了她,懷疑她和他在一起的夜晚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多。他通常都在黃昏時分到她宮裡來,經常讓我和海奎特跟他們坐在一起,但是他倆聊天時就好像我們不存在一樣。

“我知道我們偉大的法老內心有多空虛,因為我可以看到他的十四個卡,而且能在他周圍走動,他就像個雕塑,而我看到了另一張臉,聰明的拉美-娜芙如把他逗得很開心,他希望自己的神可以聽到他們的話語,還希望我和海奎特為他們做見證。他很喜歡她裝出來的單純和天真,甚至她罵人的方式。他就像一匹種馬,在騎者熟練地操縱韁繩時變得異常開心。 “'你應該修繕一下皇家圖書館。'有一天她對法老說,但法老回答道:'沒有一家圖書館能有這樣的規模,用不著修繕的。'她說:'真的很有必要修繕一下。'他又大笑道:'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傢伙。'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戴假髮,因為沒有必要,他一看到她的臉便神采奕奕。'你這只不長翅膀的小鳥,你打算怎麼修繕我的圖書館啊?'

“她說:'在我們那裡,有一群遊走於世界各地的商人,他們帶著紙莎草紙或者寫字板,希望在漫漫旅途中學到一些東西。他們很虔誠,每晚都會仰視著天空禱告。在卡疊什,父親會讓這些商人把他們的旅行日誌留在皇家圖書館,等書記員抄好以後再還給他們。' “'我不想這麼做,'米亞蒙說,'抄陌生人的文章,這會打亂原有的規則,我還是喜歡聽自己曾聽過的故事。海奎特,對不對?' “'尊敬的法老,這是對的。'海奎特說。 “'邁內,你曾跟我說過一個醜女人的丈夫從不得病的故事,不知道你還記得不?' “'我記得。' “'你覺得海奎特可以對你那樣好嗎?' “'偉大的法老,我沒問過自己這樣的問題,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其實我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但這樣回答法老,難道是我的報復心在作祟嗎?我已經不了解米亞蒙了,他不會一下子殺死你的,可是會慢慢折磨你,看著你受苦。如果我和海奎特結婚了,他會多麼開心啊!我還是不懂他在想什麼,希望自己能夠重獲跟蜜球在一起時的智慧。 “他無聊極了,於是對拉美-娜芙如說:'用蘇美爾語跟我說話。'他為她會說這樣一門語言感到自豪,海奎特跟我說這種語言只有赫梯族的大家閨秀才能學。赫梯族想盡快趕上巴比倫人和亞述人,除了他們,沒人會說這門語言,他們認為掌握了這種古老的語言後會顯得個人很有教養。'你知道嗎?'他說,'她可以用蘇美爾語跟你聊很多事情。' “'我今天不想說。'她說。 “'跟我們說說宦官的事吧。'他堅持道。 “她在跟自己的小貓玩耍,那是一隻銀灰色的小貓,尾巴像棕櫚葉一樣堅挺著。她用大拇指和食指來回撥弄著小貓的尾巴,問它:'貓咪啊,你想听我用蘇美爾語講宦官的故事嗎?'小貓伸了伸懶腰,她笑著說:'它說是的,那我就跟你們說說吧!但如果貓咪說不想听了,我就不再講了。'拉美-娜芙如像小貓一樣伸了伸懶腰,開始說道:'在我還沒嫁到這里以前,我和自己的女伴們經常被蘇美爾語搞得頭痛。這種語言很難,我們經常因為學不會而大哭,但是有一天,我們在圖書館裡找到了一本寫滿了禁語的書,我和她們經常被裡面的表達逗得大笑。在蘇美爾語裡,對於“宦官”一詞有三種叫法,“庫格瑞”、“歌巴德瑞”和“桑格桑格”,其中,“庫格瑞”是指被割掉陰囊的人;“歌巴德瑞”是指被割掉陰莖的人,這種人其實還是男人;“桑格桑格”是指真正的宦官——陰莖和陰囊都被割掉的人。我們看到這些字眼時,通常會忍不住發笑,因為第一種人愛傳播流言蜚語,嘴巴很毒;第二種還有陰囊的人是無畏的勇士;第三種什麼都沒有的人是忠誠的宦官,像奶牛一樣溫順。' “'我喜歡這個故事,'他說,'再給我講一個吧!' “'不,你這個不知足的人,'她說,'你不是法老拉美西斯,而是國王薩爾貢。' “'跟我說說薩爾貢吧!' “她又徵求了貓咪的意見,說道:'薩爾貢是蘇美爾人的國王,在位五十六年,統治所有的土地,你就是我的薩爾貢。' “'五十六年?' “'你是我的薩爾貢和漢謨拉比。'她說。 “'我為什麼是你的漢謨拉比?' “'因為你嚴厲又公正。' “他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喜歡聽到漢謨拉比的名字,這是個充滿活力的名字。 “在海奎特的示意下,我起身離開,但我有一種預感:我們走不了多遠,法老便會下令讓我留下。我們不能看他們在做什麼,但可以聽。 “'漢謨拉比,為什麼埃及的女人會有那麼多丈夫呢?'他倆獨處的時候她問道。 “他笑了起來:'你理解錯了,她們只有一個丈夫,但有很多情人。' “'那我就不是埃及人,因為我只有一個丈夫,沒有情人。'她說。 “'你當然不是埃及人了。'他說,笑得很開心,我從沒聽他這樣笑過。 “'對啊,我在卡疊什的時候就听說了,所有的民族裡,只有埃及的女人會和其他的男人通姦。'她說。 “'他們總算知道自己在卡疊什該說什麼了。'他說。 “'他們還說是你把這些女人弄成這樣的。'她說。 “他狂笑,我從未見過他這樣笑過,'你吃醋了?'他問。 “'不,你喜歡我,我很開心,貓咪,過這邊來。'我聽到她在逗貓咪玩,'你就不怕挑起埃及女人這方面的慾望時會把埃及搞得大亂嗎?'她問。 “'噢!不,埃及女人就這樣。'他說。 “他給她講瞎眼法老向上帝祈求恢復視力的故事。神告訴他說這很簡單,當他在找到一位對自己忠誠的妻子時視力便會恢復。米亞蒙說:'這個法老找不到可以治愈自己的妻子,你會一直對我忠誠嗎?'我聽到他嘆了聲氣。 “'會的,'她說,'但不是因為我愛你,而是我覺得自己不是女神,埃及的女人認為她們是女神,所以她們肯定不會對一個男人從一而終,我也不會。' “我和海奎特並排著坐在另一個房間裡,她很坦然地和我坐在一起,而我卻感覺很不安。我聽著拉美-娜芙如房間裡小貓的嚎叫聲。這隻小貓毛皮光滑,很高貴,很鎮靜,大家都很喜歡它。但是現在它在大聲嚎叫著,好像它的女主人被人欺負了似的。而我聽到的則是拉美-娜芙如的坏笑聲和愛撫時的沙沙聲。 “我可以斷定他們在小聲地你儂我儂,只是我看不見。我想像出米亞蒙牽著她的手,好奇心很重,因為在我的意識裡自己是能夠看見他們的。於是我站了起來,往他們的房間裡偷瞄了幾眼。他們果然在做我猜測的事:並排坐著,他握著她的手。我不想看她緋紅的臉,只聽見他小聲說:'我是強壯的神牛,瑪特的摯愛,我是荷魯斯,真理之神和拉的器重者。' “她嘴裡發出甜美而奇怪的聲音,不是呻吟,也不是尖叫聲,而是肉體感到快樂時的抗議,就像鉸鏈轉動時的聲音,她說:'是的,繼續跟我說吧。'他低聲說道:'我是兩大王國的統治者,神力馳名各地,一聽到我的名號,神靈都會從山里出來。' “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身體,我可以從她局促的叫聲中知道她在挺身向前。她盛裝打扮,坐在他身旁,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他們倆親密的感情產生了一種把我推開的力量,於是我自覺地坐到海奎特旁邊。她的性慾也被喚起,好像只要我能坐在她旁邊,她什麼都願意做。 “蜜球曾以沼澤為例指導過我,最令人陶醉的愛撫就像死屍裡的精靈在醞釀。其實只有一小部分的愛情是確定的,但蜜球卻可以讓人們感受到肉體上的歡愉。海奎特不像沼澤里的野獸,因為她的眼睛不像,但很像蜥蜴或蛇。現在我知道為什麼米亞蒙每年都會寵幸她一次了,我坐在海奎特的身旁顫抖著,極力想控制內心被她勾引起的邪念,好像我差點兒就進入了婚姻的圍牆,這不是因為我的意志力不夠強大,而是她在運用米亞蒙的法力對付我,於是我站起身來,如果不離海奎特遠點,我可能就永遠地失去奈菲爾塔利了。我的腰為之一振,好像內臟被掏空了,剛才的種種慾望突然消失了,我想像著自己什麼都不是,只是一縷菸吧! “此時米亞蒙大聲叫了起來,不像噎到以後的喘息聲,而是很急促的聲音,還時不時傳來脖子上拴著繩子的公牛發出來的聲音。我再次透過門縫往裡看,他的頭夾在她兩腿之間,無論在什麼場合或是與多少王妃在一起,我從沒見過他這樣,很震驚,就像刺眼的光射到了自己的眼睛一樣。她長滿金毛的下體就像一片森林,而他則像一隻找到食物的野豬,狼吞虎咽地邊拱邊吃。他進入了她的身體,嘴裡嘟噥著赫梯人,但我聽不清,只看到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很快就完事了,她再次拉著他的手,誇讚他,希望兩人都不是很疲憊。 “我坐回原來的地方,感到一陣刺痛,海奎特站在房間的另一側,身體發燙。我一直都在聽著拉美-娜芙如清晰的話語,她希望他們倆的手牽在一起,她說了自己的想法,還補充道:'我喜歡你的手!'我正在想:法老用手進入了她的身體。我內心極度蔑視她,想起米亞蒙抓著我的手時的奇妙感覺以及他的喜悅。 “如果你不知道拉美-娜芙如是一個多麼現實的人,你就無法真正了解她。他們還沒有互相感嘆和愛撫一番,她就說出這樣的話來,讓我很不安。兩大王國之內沒人敢直接問法老這樣的問題,但是她直接就問了,彷彿她有銀鈴般的外表一樣。但真正擁有這樣外表的人是我,她讓我想起了:國王赫塔沙是在銀板上刻下了自己最關心的條約。 “她想知道自己強有力的丈夫是怎麼成為法老的,她問他是不是長子?她覺得長子繼承不是這裡的規矩,她認識的人也不知道。他說他不是長子,他能夠繼承王位,是因為娶了自己的表妹奈菲爾塔利,因為她母親是皇族位置最高的血脈之一。 “'你和她生了女兒嗎?' “'沒,但我和伊索尼瑞特生個了女兒,叫賓特-愛納斯,她也有繼承權,但是她很平庸,很愚蠢,經常和祭司們待在一起,永遠成不了女王。' “'但是奈菲爾塔利的兒子如果和賓特-愛納斯結了婚,就可以成為法老。' “'可能吧!但還遠著呢,別再說這事了。' “'但是我想有人保護佩特-拉,想讓你保護他。' “'你想讓他和賓特-愛納斯訂婚,她跟你差不多大。' “'我想讓你保護我們的兒子,是神讓他在我的子宮裡孕育的。' “'哪些神?'米亞蒙問。 “'哪些神?'她重複道。 “'你都叫不上來他們的名字,'他說,'你不了解埃及的神。' “'我的神也是你的神。'她口吃地說道。 “'那跟我說說。' “'我不想知道他們的秘密。' “'你連自己的神的秘密都不知道?' “我能理解他的思想,它們重重地壓在我的身上。米亞蒙對大事的恐懼又開始浮現,這恐懼像金子一樣重,卻也很宏偉。不知道是不是海奎特的原因,我聽到了他的下一個想法,很清晰,就像他親口說出來的一樣。'我和拉美-娜芙如在一起越久,就會越偏離自己的王國。' “她好像也聽到了,於是說道:'我不需要接近你的神,如果你在寺廟裡面睡覺,你的夢就會離他們很近,我父親就是這麼做的。' “米亞蒙哼哼著,就像野豬拱稀泥時發出的聲音。他的思想遊蕩得很遠,我對此一點也不奇怪,他想起了坍塌的古老的法老墓,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歐西里斯神廟破舊的城牆。他嘆氣道:'歐西里斯是唯一在各地都受人尊敬的神,沒有祭司會讓他的廟宇倒塌,這是因為他有一位了解諸神的妻子。伊希斯很聰明,她是一位稱職而賢淑的妻子。' “他好像很痛苦,因為他和奈菲爾塔利沒有愛情。我能體會他從拉美-娜芙如的床上下來時內心的痛苦,她根本就不了解他需要什麼。我聽到他自言自語道:'她不是女神,她自己也跟我這麼說了,確實是這樣。'然後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我本來認為他已經厭倦了拉美-娜芙如,但事情證明我錯了。他經過外面的隔間時,我看見了他的胳膊肘,我們在聖池周圍散步。他讓我教拉美-娜芙如,讓她多了解一下我們埃及的神。 “每次我想說自己不知道該教什麼的時候他都不聽,'你和我一樣了解諸神,'他說,'你能幫到我很多,這對她也有好處。我不想讓祭司教給她太多,從而讓她以為自己知道的比我知道的多。你可以的,以後我會送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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