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外國小說 火戀·女人愛上男人時

第2章 1、我與瓊斯太太

瓊斯太太的輕浮放蕩素有盛名。她利用自己的丈夫在軍中服役,一年未必回來一次的空擋,弄出來許多風流韻事。 夥伴之間這句“你與瓊斯太太搞過嗎?”是一句暗語。回答“yes”的人可以在幾天之內,穩穩地坐上一群人當中的英雄寶座。英雄們鉅細無遺地描述著她的身體與氣息,聽的人在腦中想像著從來沒有見過的香艷場面,不由得讒言欲滴。 事實上,我們正處在怪不得會想女人的年齡。也是在放學後,雖然聚集在小巷裡,打開啤酒蓋,點根煙,作出種種大人的舉止,但卻覺得珍米娜婆婆塗滿蜂蜜的糕餅比這一切更美好的念高中的年齡。人人都有故意逞能的時期,而我們正處於這個時期的當中大飲啤酒。我剛滿十七歲。 杰弗瑞提起昨夜他與瓊斯太太的幽會,一下子成為本週的英雄。他用手轉動著一個籃球興奮地描述著幽會的情景。就在兩個月前,表現出這種態度的是大衛。自從他生日那天接受了他哥哥的老爺車之後,就一股勁地搭載學校裡的可愛姑娘出去兜風、散步,在不知不覺中脫離了我們這一夥。

杰弗瑞事先聲明瓊斯太太並非他的第一個女人後,開始談論她的肉體。 接著,杰弗瑞具體的說明她的身體,害得我的腦袋彷彿出現了從未見過的瓊斯太太的裸體一般,開始發脹。 同時,我在暗地裡瞧不起只會用那麼下流的言語談論瓊斯太太的杰弗瑞。哥兒們談論女人時,我總是默默地坐在一角聽他們說話。他們描述的是我所不了解的世界,但肉慾快樂是一種需要實際體會的感覺,我看穿了他們的誇耀只是對女人肉體形狀的描述。 我至少了解自己和女孩子之間的戀愛,也略為知道一點那種輕飄飄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快樂,以及破裂時的痛苦。但我想像不出快樂這玩意和戀愛聯結時是什麼情景。在電影中看到那種過程時,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在我的腦海裡,戀愛和快樂常常是分離的。

戀愛然後做愛。在電影中看到那種過程時,我覺得很不可思議。愛情為什麼會演變成性交呢?我裝出知道的樣子和朋友談起這些事,他們也沒有說明理由。我想問,但問不出口。為什麼呢?因為朋友們如果知道大夥兒當中只有我不曾嚐過女人的肉體,就必定會譏笑我,而我認為那是恥辱。因此,我裝出聽得懂的樣子。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我就一個人幻想著女人的身體,而那位女人便被限定為瓊斯太太。 灌進我耳中的瓊斯太太的面影,在我獨自躺在床上時,如同條件反射般明確的浮現出來。了解女人的時期應該來臨了吧?我深深地感到漠然、感到憂鬱。 放學後,我每周有兩三天在商店做零工,將算完帳放在手推車中的物品,送到顧客的車旁,並替他們搬上車。這是高中生普遍在做的無聊的零工,待遇並不好。但顧客所給的小費到下班時,也算一筆小錢,這些錢在一夥人逛街時相當管用,因此我忍住呵欠繼續做下去。

有一天,我的心臟怦怦地跳個不停,彷彿預示著即將發生什麼事似的。 當我把堆在櫃檯旁邊的商品搬進推車時,說出“麻煩你了”這句話的正是瓊斯太太。 我心慌意亂,終於擠出OK兩個字。瓊斯太太邊在皮包裡找鑰匙,邊走出商店,根本不會注意我的存在。我在她背後將購物車推出去,但一雙腿正與心臟的跳動成反比,軟綿綿的難以邁步。在我的前面,裝滿罐頭和包裝蔬菜的推車不了解我的心情,使我感到煩躁。 從背後望去,瓊斯太太的氣質與其說是家庭主婦,不如說像一名秘書。絲襪裡閃閃發光的金鍊子系在腿脖子上。脫掉絲襪洗澡時,那條金鍊子大概也不會卸下來。想著,我將東西搬進車後的行李箱。在那段時間,我俯著臉,望著她那戳在停車場的泊油路面的纖細鞋跟。一股慾望驅使我這樣一直看下去,但貨物完全裝完後,便不可能再看下去。

“裝完了”說著,我抬起頭,生平第一次正面望著瓊斯太太的臉,我無法動彈。瓊斯太太就在距離我一尺遠的位置笑著。那一瞬間,我墮入了情網。 我的瓊斯太太!不知什麼緣故,當時我在心中那樣呼喚。 她微笑著道謝,同時想在皮包中拿出一元的鈔票以便作為我的小費。但那裡面只有幾張百元大鈔和幾個銅板,她露出窘迫的表情。 “對不起,我去換零錢。”她想跑回商店。 “沒關係!”我突然叫起來。 “不必付小費了,你還不如邀我喝杯茶。” 我因自己那麼自然地作出戀愛中男人的表現而吃驚。這種事大概不需要別人教導自己便能學會的吧?當然,這是我第一次向女人提出請求。 瓊斯太太愣了一下,有那麼瞬間露出少女般的神色,但又很快地變成成年女人的聰明狡黠。

“莫非你是傑夫的朋友?” 被一語言中的我張皇失措,我討厭自己一下子就被她看穿的愚蠢。小毛頭畢竟無法誘惑成熟的女人,我局促地低下頭。瓊斯太太的鞋跟再次映入眼簾。若能被那鞋跟狠狠踢死,該是多麼快樂啊!我這樣想著。但她溫柔地說起話來,並伸手抬起我的下顎。 “上車吧,我會付其餘的工資。” 我慌慌張張,不得不向老闆說明自己有急事必須早退。為了不讓他識破所謂“急事”是陪女人睡覺,我也不得不拼命地裝出笑。 我從那天開始成為瓊斯太太的情夫,每天都到她家。但我不想成為朋友當中的吹牛英雄,那是不宜被旁人只曉得的天沒秘密,是我非常快樂。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漸漸了解朋友們的幼稚笨拙的表現,是如何的使她難受。

她喜歡喝茶和吃甜點,我的零用錢全化作送到她家的巧克力了。她打開包裝,對著切成兩半的甜點,總是讚不絕口。 “威力,人生多美好啊!” 她總是嚼滿一嘴甜點發出感嘆,我則露出含蓄的微笑。老實說,我不認為甜甜的蛋糕之類能使人生變得美好。回到家裡,母親總是嘮嘮叨叨地問我有沒有做功課,而妹妹們正瘋狂地迷著影迷歌星,整天吵個不停。至於爸爸,則以高中畢業有何打算之類的問題來煩我。 使人生變得美好的是瓊斯太太這個人。 “叫我瑪莎。” 她經常這樣糾正我。這句話如同一個信號,一經道出,她和我便彼此相抱了。 她的嘴唇留著甜點心的氣息,永遠是甜的。她使我學會不打招呼便接吻。 她的身材絕對不瘦,但被我推到時就像軟軟的羽毛枕頭般的柔若無骨。我躺在那舒服的枕頭上,品嚐著她。那方法在最初一次,我就完全體會了。缺乏才能的男人要不得,威力,你有才能。這些話使我高興無比,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咀嚼。

以前在雜誌上看過,女人在做愛的興奮中,會抓男人的背。但她從來不會使我的背留下傷痕。她那修剪得非常漂亮的指甲輕輕的撫著我的背脊,並發出叫聲。那一瞬間,全身毛孔一度堵塞的快感向我襲來。 她喜在床頭談話,甚至當我為了使她喜悅而在她的胴體上動作時,她也以沙啞的聲音稱讚我。隨著那聲音的逐漸消失,她的額頭浮出汗水。她嘆著氣,急促的呼吸中讒雜著我的名字。她睫毛低垂。從窗簾的隙縫中透入的陽光,照射在她那半啟的朱唇中,露出的濕潤的牙齒,喚起我對那嘴唇的慾望。我情不自禁地吻著她的唇,唇間飄浮著溫暖的牙齒氣味,令我回想起親自己妹妹的臉頰時聞到的,像太陽曬暖後的香味。 啊,瑪莎!我是以何等苦悶的心情,凝視她脖子上開始浮現的淡淡皺紋!一股行動迫使我想要喝光皺紋之間,如小河班淌出的汗水。

在我認識她以前,為什麼會認為愛情和快樂是兩回事呢?我的全身里里外外都需要她。我渴求著她時,心在流淚。我深信自己愛上了她。為什麼呢?因為做愛之後,我還想要她。 床上的事結束後,她便坐在藤椅上抽煙。由於做愛之後難以想像的寂寞,我把頭擱在她的膝蓋上喃喃低語:“告訴我,瑪莎,我的愛法不好嗎?”她一言不發的微笑,將餐桌上本是我那一份的甜點送進口中。然後,她恢復了往常那種少女般悠閒的樣子。 愛情使我變得癡呆。大夥兒總調侃我的失魂落魄,而我毫不介意。我的心對這些芝麻綠豆大的事,形成了無動於衷的化石。 在學校我總是有氣無力,我體內的電池已經阻絕了,唯有瑪莎的雙臂纏住我時,我的心臟才會充電。 當我在她身邊時,她必定也一直想著我吧?

我和糕餅店的老闆娘變得很熟絡,她對每天必買蛋糕巧克力之類甜點的我說:“是你妹妹吃的嗎?咦,男孩子怎麼會每天買這些甜點呢?” “為了使人生更美好嘛!” 老闆娘一定望著從她手上搶奪似地拿走糕餅而跑開的我,啞然失笑吧? 那一天,我敲瑪莎的房門,卻得不到回音。門沒有鎖,一推之下門便老老實實地敞開來誘我進去。瑪莎俯臥在床上哭泣。電話被移到床底下,顯然她是因為與某人通話而哭的。 “瑪莎。” 聽到我的聲音,她抬起頭。我撫著她那眼淚濡濕的臉頰。那是沒有濃度的潔淨液體,我乾燥的手指開始變濕,但那絕對不是手指自行沾上的。 “瑪莎?”我再度呼喚。 她以啜泣聲回答我,我覺得她想哭。我還不知道面對女人哭泣時應該怎麼辦,只好伸手摸她的腳。或許該摸她的背才對,但她那顫抖的背部令我不忍撫摸。如果那股震顫傳到我的手上,我也許會哭出來。因為,她的顫抖不是為了我。

她的小腿比我細得多。將她按倒在床上的熱情,使我至今不會觀察她身體的各個部分。只有這一次,她在我眼中顯得柔弱無依了。這不是那位能幹、輕浮,周身散發出無可抗拒的魅力的瓊斯太太。 女人在你面前哭泣時,男人究竟該怎麼辦?我願意為她做任何事。眼前,她宛如要求我保護的小女孩。 我也橫臥在床上,把瑪莎的臉板過來。她的眼淚流往別的方向。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而那絕對不是悲傷的眼神。要不是她臉上的淚水,我還會以為她有點高興。 “為什麼會哭呢?想要的東西我都有。” 說完,她再次開始哭泣。為了吸取她的眼淚,我將嘴唇湊到她的臉頰上。鹹澀的味道慢慢侵襲喉嚨的同時,我對她產生了強烈的慾望。可愛的瑪莎。自己說想要的東西自己都有,卻又哭泣的瑪莎。你想要的是這個嗎? 她開始發出喜悅的聲音。我溫柔地,猶如撫慰她的心靈般撫愛著她。我覺得她的肉體等於是她那裸露的、痛楚的心。為了使女人停止哭泣而使用自己的肉體。第一次,我不為自己,而為了她做愛。我不知道這樣做算不算成功,因為她的身體開始哭泣,哭得比心靈更厲害,知道那時候我才能夠伸手輕撫她的背部,因為直到那時我才能確信她的哭泣是為了我。我按捺不住心頭的喜悅,對她呼喚著:“我的愛人!” 窗戶是開著的,五月的風拂干我們身上的汗水。她已經不哭了。 “寶貝。”我用手梳理她的頭髮。不僅我是她的寶貝,她也已成了我的寶貝。 她微笑著,然後說:“我愛你,威力。” 我幸福得泛出淚花。當時我還不知道,那句話聽起來多麼舒服;然而卻又能那麼巧妙地反過來辜負一個人。 我將炎熱的季節耗在愛情上。我仍然在那間商店做零工,因為我需要錢。我把錢用來購買幾雙鞋子,以便穿到瑪莎家,另外還有讓她驚訝的領帶,手帕,以及給她的禮物,主要是甜點和糖果。母親埋怨我錢花的兇,而瑪莎勸我辭掉工作,她可以自行購買那些東西,但我不願意她花錢。我覺得為自己所愛的女人而花錢,是成熟男子的行為。由於有了她,我在很短的時間內成了大人。 我從來不向她問起他那當兵的丈夫。只要她不講,我就不會問起他。他在桌上的相片裡笑著;然而我不以為意,不但如此,我倒有些同情她。那時,我懷著情場胜利者的心理,無論他再怎麼微笑,在瑪莎身邊,被她全心全意愛著的是我。我不清楚軍隊是什麼樣的場所,但我八成不會進入一年只能與妻子見一次面的地方。只有能夠置身於心愛女人身邊的才是勝利者,她的身邊或許只有港口街頭的婊子挽住他的手臂,陶醉在勝利中。 她似乎並不掛念自己的丈夫,總是吃著我買給她的甜點。她的心裡彷彿只有。然而她絕對不胖,纏繞著我的永遠是那纖細的胴體。我們擔心旁人說些惡毒的閒話,便將時間消磨在房間裡。 她在商店裡買了外表像殺蟲劑的罐裝生奶油。只要搖—搖,按下按鈕便擠出發泡的奶油。當初她是買來為自己烘的蛋糕作裝飾的,突然之間她靈機一動,想出了一種愉快的遊戲。 我腰間圍著一條浴巾在房間裡走動的時候,她叫住我。我以為蛋糕已經裝飾好了而走過去,她突然剝掉我的浴巾,按動罐子的按鈕。涼冰冰地使我大吃一驚,而她笑不可遏地繼續往我身上噴射幾分鐘之後,我的全身裝飾得極其壯觀了。 “簡直像個白人”。瑪莎趴在床上笑著,我連忙走進浴室照鏡子。我的全身被生奶油蓋住了,看起來就像電影裡的蛋糕人。我被自己的樣子嚇了一跳;然而更叫人驚愕的隨後進來的瑪莎。她含笑看著我在鏡中的身影,然後伸出舌頭開始吮吸我身上的奶油。 浴室裡瀰漫著甜甜的氣息,而她只是無心地添著奶油,而她只是無心得舔著奶油,那模樣宛如往常她出神地吃糖果的時候。我在刺鼻的香草氣味中,漠然地覺得我在她心目中或許只是甜點。 我希望她盡情品嚐我,把我吃掉。我開始覺得學校的一切父母的一切、朋友的一切,除了她以外在我周圍的一切都令我厭煩。這個世界上有比愛一個女人更重要的事嗎?光是想到那個人,整個身體就溫暖得一直到骨髓。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甜美的是嗎?另外,就只是如何表現這份感。對我而言,表現的最高境界便是愛她的肉體。 其他的事物。我有點自暴自棄。除了做愛以外,我找不出證明自己感情的方法。我不願慢慢地等著長大,我希望她吸收我的一切。如果她也抱著與我相同的感情,現在就應這會想把我吃掉。 我很著急。我覺得在我身上緩緩移動的舌頭不過癮。乾脆用牙齒咬下來吧!那麼我就知道她不想失去正在擴散的甜蜜快感,因而證明心情她的和我相同。 然而,她一味尋求著舒暢的快感,僅僅像吃糖果般品嚐著我。 我始終有不過癔的感覺。為了擺脫這份感覺,我加快了向瑪莎的步伐。那一天我跑去她家,盒子裡的巧克力撞邁擊著盒壁,發出抗議的聲音。 瑪莎像平時一樣躺在床上,看到我來便起身倒茶。這一切都和往常沒什麼差別,但我卻覺得房間的氣氛有點不尋常。往昔開門時散發著甜美氣味,今天卻聞不到了。 電話放在床底下。我注意她的面孔,唯恐她又哭了,可是頰上沒有淚痕。 我們坐在椅子上喝茶。今天的熱茶比往常更香。我知道夏天已經結束了。 瑪莎默默地啜著茶,似乎不想吃我買來的巧克力。究竟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我因不安而流出冷汗。 “威利,我希望你不要再來了。” 熱血沖向我的腦袋,我開始詢問理由。她解釋著,彷彿朗誦事先準備的台詞般告訴我,我還要上學、與有夫之婦談戀愛會使父母傷心、附近的人也會用異樣的眼光看……等等,都是些陳腔濫調。 我詫異得目瞪口呆。我們不是明知這些最簡單的事實,卻有不停地交往嗎?我突然問她,是不是丈夫回來了?而她加以否定。那麼究竟是什麼緣故!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來”。這句話令我勃然大怒,將帶來的巧克力往房門上猛地一摔,那東西四散飛濺。 瑪莎的表情沒有改變。她惋惜地收拾散落在地板上的巧克力。看到她翹起的屁股時,我的怒氣已超過極限,於是將她拉到床上。 她沒有抵抗。我脫下她的衣服,如同往常一樣的愛她。你討厭這個嗎?以前你不是很喜歡嗎?我一邊哭;一邊提醒她,這次輪到我讓她嚐嚐我的味道。 就在那時,電話鈴響了。我以為她聽不到鈴聲。她沉醉在自己的快樂中,忘懷了一切,忘懷了沸騰的鍋子、正在放水的浴缸,以及滾熱的油鍋。 但她徐徐地伸出手臂拿起聽筒,更驚人的是,她開始以平常的聲調講話。我似乎只是蓋在她身上的棉被。 我希望聽筒另一端的人知道我的存在。如果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那個人應該能發現她是在快感的最高潮。然而,處於快感最高潮的,僅僅是我一個人。當我吻她那雙沒有拿聽筒的手時,我聞到她在收拾散落地上的巧克力時,所沾上的香味。 我要讓她想起我;然而,我的作法僅僅喚醒我對她的回憶。我在回憶。回憶她吃甜點時的出神模樣,以及通電話時有如哭泣的孩子般的態度。在不可思議的那一刻所回想起的,居然不是作愛中的她。然而,我總是用性方面的感情作為愛她的方式。回憶一波接一波地湧來。 在同一個時刻,她也放下了聽筒,留下一聲“我愛你”。可憐的丈夫,可憐的我。我癱倒在床上。 “起來,威利。”瑪莎的聲音極其平靜,聽起來像在安慰我。她撫著我的背部,如同以往我對她所做的一樣。 “對男人的肉體需求,只在最初半年就夠了,此後要的是他們的心。” 為什麼我不行?我在心中反駁瑪莎的話。為什麼不追求我的心?我要的是兩樣,是她的肉體和心靈啊! “你以為我只要你的肉體嗎?你對於和我作愛感到厭惓了嗎?” 她搖頭,輕輕地說她很喜歡。她撫著我的背脊,同時思索著該向我說些什麼。 “肉體就像點心,而心靈是麵包,寶貝。” 還沒聽完那句話,我便開始哭泣。第一次愛上女人的我,如何能了解這種事?我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而她是個愛吃甜點的大人。 我不對她生氣,但也無法寬恕她,所以我哭。自從我避逅瑪莎以來,我首次覺得自己像個孩子。我確實仍然是糖果被搶走而後大哭大叫的小孩子。 哭過一陣之後,我在瑪莎的幫助下穿起衣服。她甚至替我擦眼淚。最後她給我的吻依然帶著甜味,迷惑著我。我拼命想呰離別的言語。再見,瓊斯太太。 開門的瞬間,我不小心踏到了一塊沒有收拾掉的巧克力。隨著悅耳的聲音,我的“美好人生”也整個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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