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在7:42的時候載著安德魯·斯迪曼衝進醫院。那個早晨的路況比往常要好一些。
醫院方面已經接到消息,醫生和護士在病床邊嚴陣以待。
“三十九歲的男性,半小時前腰背部中刀。病人失血過多,心臟三次停跳,經過電擊恢復心跳,但脈搏微弱,體溫已降低到35度。現在我們就把他交給你們了。”救護員說著將病人的病歷交給了急救病房的實習醫生。
安德魯再次睜開眼睛,隨著他被推進手術室,屋頂的日光燈在他眼中形成一條斷斷續續的線。
他試圖說一些什麼,但是醫生告誡他要保持體力。他被推進了手術室。
“對不起……瓦萊麗……告訴她……”他含混地輕輕說道。
然後他失去了意識。
一輛警車呼嘯而來。一個女人從車上下來,急忙衝進了醫院。她跑著穿過大廳,抓住護士們詢問安德魯被送去哪裡了。
一個護士用身體攔住了她。
“我是他的妻子,”她大喊道,“我求求你了,請告訴我他還活著!”
“夫人,請你讓我們過去為他動手術,時間非常寶貴。手術一結束我們就通知你。”
瓦萊麗看著安德魯消失在手術室的大門後。
她一動不動地站著,神情呆滯。
一名護士明白她的心情,領她去候診室等待。
“今天早晨當班的外科手術醫生都是最好的醫生,他一定會接受最好的治療的。”她安慰瓦萊麗道。
西蒙是在幾分鐘之後趕到的,他沖向前台詢問,然後找到正在候診室裡哭泣的瓦萊麗。她看到西蒙後站起身,哭倒在他的懷中。
“一定會好起來的,看著吧。”西蒙的眼中也滿是淚水。
“告訴我他一定會脫離危險的,西蒙。”
“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只是虛驚一場,我知道的,他是個頑強的人,我愛他就像愛自己的兄弟一般。而你知道的,他也很愛你,他昨天還和我說過這樣的話。他不停地和我重複自己有多愛你,他真的很後悔。到底是誰做的?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是警方通知我來這裡的,”瓦萊麗抽泣著說道,“他們說沒有人看到是怎麼回事。”
“安德魯,他,也許是看到了什麼……”
西蒙和瓦萊麗就這樣肩並肩地坐著,久久地呆望著走廊盡頭手術室緊閉著的大門。
傍晚時分,一位外科手術醫生趕來候診室找瓦萊麗和西蒙。
他們聽著醫生介紹傷者的情況,屏息凝神。
安德魯被刺中後過了半小時才送到醫院,就在送醫途中,他的心臟出現好幾次停止跳動的情況;之後他的性命雖然保住了,但意識卻還沒有恢復。
手術比所有醫生預計的都更加順利。但凶器造成的傷口又深又厲害,因此安德魯失血過多,甚至可以說是失血太多。現在還無法預料病人是否能夠活下來,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是關鍵時刻。
除此之外,醫生也無法告訴他們更多的情況。
他衝瓦萊麗和西蒙揮了揮手,又補充了一句不要放棄……因為在生活中一切都有可能。
7月10日,週二,安德魯·斯迪曼的報導如期刊登在《紐約時報》的頭版上。
瓦萊麗在病床旁為他朗讀了全文,而安德魯還是一直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