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外國小說 第一次犯案

第13章 第十三章

湯米·里德仔細研讀一份電腦印刷輸出的失踪人口報告,想忘掉早上大發脾氣的事。去見索耶醫師顯然是個錯誤。上級一聽到那件事,里德就會被叫去訓話,也許還會被停職作為處分。 該死!他說,一拳敲在桌上,覺得自己還跟幾個小時前一樣生氣。他為什麼讓索耶醫師這種自以為是的混蛋惹火自己出手打人呢?當然,那醫師是有意向安揮出一拳並侮辱她,但他們大可走開就好。但是不然,他罵自己,他卻像個血氣方剛的菜鳥一樣向那個男人動粗。 突然間他心裡跳出一個正確的字眼:內疚。他感到內疚,為了自己沒有保護安不被射傷而內疚,為了自己向她保證不讓索耶靠近她家然後她卻再次被人襲擊而內疚。 “怎麼樣了?”諾亞·亞伯拉罕說,大步走進刑警辦公室,只穿著襯衫,炫耀著他那條印著漂亮藍色五七年雪佛蘭的領帶。

“噢!”里德說,抬頭看著他,然後盯著他的領帶說:“你領帶上面那個是車子嗎?” “是的。”亞伯拉罕說,“很漂亮吧?”他靠在里德的肩膀上說,“這些是失踪人口報告嗎?裡面有什麼線索嗎?” 里德慢慢地搖搖頭說:“我現在得到的只是一大堆姓名和日期。凡翠拉沒有什麼夠新鮮的事。” “什麼意思?”諾亞說,檢查一下自己的文書籃,然後砰的一聲坐在里德旁邊的椅子上,長腿擱在他的面前。 “如果安真的在韓德森路的房子裡看見了手指,你不認為謀殺應該是發生在她看見這些手指的前幾天嗎?而不是六個月或一年前?” “不知道。”諾亞說。他注意到里德的黑眼圈和蒼白虛弱的臉色。這案子真的整死他了,諾亞想。 “化驗室說,只有醃漬液和普通的醃黃瓜。他們沒有找到甲醛或是任何防腐劑。我想你的看法也許是對的。”

“不過還有一件事你要注意,”里德說,指著亞伯拉罕,“那不是藏有手指的瓶子。安把那個瓶子掉到地上摔破了。我們怎麼能確定手指有沒有被加上防腐劑醃起來呢?” 亞伯拉罕搖搖頭,不再往這方面傷腦筋。他並沒有把手指當作他調查工作中最重要的破案依據;他們現在必須集中精力的是在索耶再次攻擊安之前找到他的下落。 “聽好,巡官,我想我們得忘記手指的事,集中精力在販毒上,這是我們能證明且拿來把他繩之以法的東西。到底有沒有手指存在,我們自己都還沒有把握,為什麼要在這上頭浪費時間?等到真的有個沒有手指的屍體被發現時,你再來擔心還來得及。是不是?總之,這是我的看法。” “對,我們什麼事都不做,只要把手指忘記就行了;等到安的手指竟然被人醃在瓶子裡時來傷腦筋還來得及。”里德諷刺地說,站起來抓起他椅背上的夾克。

“我要去化驗室看看他們找到了什麼。” 亞伯拉罕被他的話刺得很不舒服,但他知道反駁是沒用的。里德會一直痛罵他,直到這件案子結束。 “餵,你去還是不去?” “我去。”亞伯拉罕說,不情願地站起來,跟著這個刑警走上走廊。他們走到停車場後,里德突然在路上停了下來。亞伯拉罕繼續走著,然後回頭看他,不知道他哪裡不對勁了。 “你來不來?” 里德張口慾言,又閉上,雙手在口袋裡找到他的製酸劑。他沒找到,只好拿出一根牙籤,用牙齒緊緊咬住。 “我今天早上把事情搞砸了。”他說,把牙籤很快移到另一邊的嘴角。 “怎麼搞砸的?” “打了索耶醫師。” “你在說笑吧?”亞伯拉罕說,眼睛亮了起來。

“吉米的爸爸?他跟你說了什麼?他告訴你那孩子在哪裡了嗎?” 里德看著亞伯拉罕的頭頂說:“我想我打斷了他的手。” 很好,亞伯拉罕想,那會加速他們案子的進度。他們找不到索耶,所以里德就去打他父親。 “那麼,繼續說下去,他告訴了你些什麼?” “沒有。”里德喃喃地說。 “沒有?”亞伯拉罕重複他的話,看著地上,然後回頭看里德的臉。 “你無緣無故打斷他的手指,里德?那有什麼用?也許那男人會回心轉意,告訴我們吉米藏在哪個地方。” 里德把牙籤吐掉,瞇著眼睛看亞伯拉罕。 “他當時正在侮辱安;他還把拳頭揮向她。我想若是你就會任憑他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啊?就站在那裡聽他罵她蕩婦吧?”

亞伯拉罕的脾氣終於爆發了:“我很生氣,里德。別再那樣說了,好嗎?你表現得好像我對這案子一點都不在乎一樣,好像我不在乎安的安危一樣。”他停下來在空中空捶一記。 “自己去化驗室吧!我要出去找那該死的嫌犯了。”說罷他走過停車場,然後轉頭對里德喊道:“我看你才是搞不清楚事情先後順序的人,巡官。”打開警車的車門,亞伯拉罕爬了進去,摔上門後疾駛出停車場。 “抱歉!她不能見你。”亞力士說。 湯米·里德在停車場上碰到菲爾·威塔克,叫他載他到犯罪化驗室去,現在正面對化驗室外的亞力士。米蘭妮·鵲斯就在那扇門內工作。 “嗨,米兒,”亞力士到門口來攔住他時他大喊:“我要跟你談談。” 那個金髮菜鳥堅持自己的立場,不肯讓步。兩個刑警於是互相使個眼色。

“我只好這麼做了。”里德說道,站到亞力士的一邊,威塔克站到另一邊。 “數到三。”里德說,大聲數著。他們毫不費力地把那瘦子從腋下抬起,抬離門口數英尺。 “這樣不太好。”亞力士生氣地說。 兩個男人快步踏進化驗室。在一邊牆上是一排裝在玻璃後面咻咻運轉的電腦終端機。房間其它的地方分隔成許多工作隔間,櫃檯的抗熱隔板上設置著各種複雜儀器和顯微鏡。米蘭妮·鵲斯穿著白色實驗室大衣,坐在一張高凳子上,整理一些幻燈片。 “你找到了什麼東西,里德?”她說,沒有抬頭,“最好是好東西。” 里德攤開手說:“我?” “你?”她說,從頭到腳打量這位刑警。然後眨眼笑道:“某一天我也許會利用你的說詞當證據把你捉起來,老兄,你最好小心點。”

里德哈哈大笑,指著米蘭妮的一圈捲髮,“好可愛!”他說:“有點像雪莉·譚坡。”不過下一秒鐘他就回到公事上,“你有什麼能告訴我們的嗎,米兒?我們走投無路了。至少告訴我們一點韓德森路房子的概況吧?” “噢!”她說,翻尋她桌上的紙張,“我正要去口述報告,在這裡。” 里德想從她手上搶走,但米蘭妮把它搶回來。 “這只是手寫的草稿,傻瓜。”她匆匆看了一下那份報告,“有了。那屋子裡發生過一些可疑的事。我不太確定是什麼,但是一定有問題。” 里德和威塔克拉來兩張高凳子,看著米蘭妮。如果有誰能帶給他們好消息,只有她了。 她繼續說:“我們到處都找到乙烷苯基胺氯化物。那是商業清潔劑的化學藥品。我不知道你記得多少,但這裡有些房子內部的照片。”她停下來把一堆八乘十的照片拿給這兩個男人。

“看看這些箱子和那些鬼東西;注意看看那邊的那個箱子。你們看見了什麼?” 湯米仔細看那張照片,“只有一堆盤子上面有點東西。” “正確地說,是一堆骯髒的盤子。那是一些上面有食物殘渣的盤子。他們要打包起來之前,甚至不先洗洗。”米蘭妮沒有給他們推論的時間就繼續說道:“當然,他們在匆忙行動,但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是些臟鬼。不過,如果他們沒有東西要隱藏,為什麼要用這種強烈的清潔劑用力擦洗這個房子的每一個表面?” “為了拿回押房租的押金。”威塔克提出意見。 米蘭妮搖搖頭說:“這些小鬼永遠看不到他們的押金的。房東還可能會告他們損壞房屋呢!門的鉸鏈全被弄掉了,牆上被鑽滿了洞,到處都是釘子孔。他們還燒掉了半個廚房的地板,可能是在他們提煉毒品的時候。他們幹嗎還要浪費時間去用力擦洗屋裡每個堅固牢靠的表面?”

“你認為他們把屍體放在裡面嗎?”里德問。 “這個——”她說,揉著眼睛,“我沒辦法明確地指出是屍體,但他們一定有什麼不欲人知的東西放在那裡。” “實驗室?” “有可能。但他們有必要用力擦洗臥室的牆壁嗎?我不太相信。不過,如果那裡面有血跡或是任何分泌物的話,你就有可能會看見像目前這種清洗得一塵不染的情形了。” 里德想到那些手指,“闖進安的家裡那個案子呢?” “那個嘛,”米蘭妮說,肚子裡冒出火來,“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她討厭聽到別的警官被襲擊,尤其是她當作朋友的安·卡萊爾。 “首先,我需要安的槍來做彈道比對。我挖出一個有可能是別的射擊者發射的子彈,但沒有安的槍我無法確定,而那天晚上她不肯把她的槍交給我。”

“你是說那個歹徒還擊了?”威塔克問,困惑地。 “我以為他沒有帶武器。” 米蘭妮搖搖頭說:“從安的敘述,我不認為那個歹徒曾經接近臥室。” 她停下來拿出一張圖,拿著給那兩個刑警看。 “安在房間的北方,保險櫃那裡,就在打開的窗戶下,她在那裡試著開了一槍,打到門,偏向衣櫃——她被鏡子裡的倒影弄錯方向了。”米蘭妮停下來看看他們。 “那是第一發,她第二次開火是在馬路上。那是第二發,安只開槍兩次,先生們,而我們當然找不到那第二發子彈。”米蘭妮轉過身子,從紙盒子裡拿出兩個東西,用鉗子一一夾起來。 “但是我們這裡卻找到兩顆子彈。其中一顆子彈的彈道顯然是從開著的窗戶射進來,打到梳妝台的鏡子上,從那裡轉向,最後嵌入牆壁。” 里德跳起來,胃酸湧上喉頭。如果他對米蘭妮所說的了解得沒錯,那表示這件案子現在了極危險的轉變。 “那麼還有另一個嫌犯羅?在安向屋內那個人開槍時,有人從外面開槍射安?” “是的!”米蘭妮說,微笑著。 “現在,我有個血液樣本,是從破窗上的玻璃採來的。那是個很好的樣本。血型O。那對我們來說有什麼好處呢?我們現在只需要從嫌犯身上取得血液樣本來比對基因指紋就行了。把那東西弄來給我,我們就會一帆風順了。”她回頭看看筆記,看還有沒有遺漏其它東西。 “索耶現在在哪裡?你們還可以檢查他有沒有新的割傷或裂傷的傷口。” “祝你好運,米兒!”里德沙啞地說,“索耶付了保釋金出獄了。” 她搖搖頭。但她不是對事情不順遂耿耿於懷的人。 “盡快找檢察官去申請採取血液樣本。然後他們一逮到他,我們就去收集。基因指紋化驗需要一些時間;我們得把它送到外面的實驗室去。如果你們想要使審判達到某些結果……” 里德和威塔克立即向門口走去。 “謝啦,米兒!”里德說。 “別忘了把安的槍拿來給我。”她說,然後繼續低頭看她的顯微鏡,把另一張幻燈片放到適當的位置上。 安在桌前研讀一件新案子,那是件涉及多重罪狀的虐待兒童案。她在黃本子上記下一些筆記後,從檔案的封袋裡拿出一些照片。然後氣得喘不過氣來。一個五歲大的小男孩背向鏡頭,肩胛骨中間有清晰的鐵烙痕跡。下一張照片是那個案子的被告,那小孩的母親。原先來自越南,十九歲的她本身就像個小孩:嬌小、黝黑,有著安所見過最麻木的眼睛。她嘆了口氣,把照片擱到一邊。 這時電話響起。 “你好。這是緩刑局。” “安,”一個聲音說:“為什麼事情一定要變成這個樣子?” 安覺得全身每一條肌肉都繃緊在原處。那是漢克的聲音,她丈夫的聲音。 “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這次那個聲音更大聲且更沙啞。 那種聲音不管在什麼地方她都聽得出來。她張開嘴,然後又閉口。最後她終於設法開口說出來,“漢克……是你嗎?” “安。”那聲音回答。 她開始發抖,覺得過去四年都消失了,他已經回來了,她的丈夫還活著。她發現自己滿臉淚水,“你在哪裡?噢,老天,漢克……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安屏住呼吸聆聽,沒有回音。當她發現克勞黛正站在她桌旁時,電話中一片死寂。 “那是誰?”克勞黛焦急地問:“我聽見你喊漢克的名字。他們有什麼新消息嗎?” “那——那是漢克。”安抬頭看她,帶著戰栗的微笑。 別又來了,克勞黛想,相當擔心。漢克剛失踪的那段日子,安在每張臉上、每輛車子裡看到他,每通電話都以為是他打來的。 “那不可能是漢克。親愛的,你只是難以忘懷他罷了。你要多注意你自己的身體。”她低下頭端詳好友的臉色,“我想你最好回家去,安。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我敢說你打從發生這一切就沒有好好睡過覺。” “不!”安說,牢牢地瞪著克勞黛。 “那是漢克,我記得自己老公的聲音,我就知道他還活著。我一直告訴每個人他還活著,卻沒有人肯相信我。” 克勞黛雙臂交叉胸前說:“那他說了什麼?他在哪裡?他過去這四年都到哪兒去了?” “他……掛掉了。他只是說:'安,為什麼事情一定要變成這個樣子?'” “當然羅!”克勞黛說,她氣安為什麼這麼不理性。 “那男人走了五年,然後又打電話來說那種笨話。” “那是漢克!”安吼道,站起來把椅子推回原位。 克勞黛一手按在安的肩上,把她的椅子拉出來,把她推迴座位上。 “那隻是個惡作劇的電話,你難道不懂嗎?也許某個人在報紙上讀過有關漢克的一切新聞。當你被射傷後,他們就把整個故事又拿出來演一遍。也許是某個你的緩刑犯看到這則新聞,因此決定報復你。” “那是漢克的聲音。”安說,雖然她已經沒有那麼確定了。如果克勞黛是對的呢?但如果她是對的,安想,怎麼有人在她丈夫已經死了四年後還能模仿他的聲音模仿得那麼好? “看著我,女孩。”克勞黛說,把安的椅子轉過來,半跪在她的前面說:“你現在方寸已經亂了。” “我不想听——”安說,想再站起來。 克勞黛打斷她的話,“我知道我在說什麼。事情發生以來,我已經看著你這麼久,我看著你一天天每況愈下。然後在那雜種闖進你家之後,你……” 安茫然地看著她。她在對自己施展心理戰術嗎? “我也許太緊張沒錯,但我並沒有失去理智。漢克甚至好像在生我的氣,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從他的聲音裡聽得出來。”她揚起眉毛,“沒有人能夠模仿得那麼像,克勞黛。”這女人站起來拉直她的外衣。 “你惟一該做的事就是合乎邏輯地思考。如果那是漢克打來的電話,為什麼他要掛斷?為什麼他不告訴你他在哪裡?” “我不知道,”安真的非常困惑。 “也許他沒有掛斷;也許只是電話斷線而已;也許是別人幫他掛斷的。”她伸手去拿電話,“我現在要打給公路巡邏隊。” “不要!”克勞黛說,眼神裡透出不高興。 “你只會使自己看起來像個傻瓜,而引起軒然大波。”她看著安,思索著她的話。 “讓它過去吧,安。如果那真的是漢克,他會再打來的。現在有這麼個索耶說了你那些話,你不懂若你再到處去跟人家說你那已經死去的丈夫打電話給你會顯得多糟糕嗎?他們會認為你精神真的不太正常……而使得索耶那個愚蠢的故事顯得更像是真的了。” “我不相信會這樣。”安強調地說。 “相信它!”克勞黛嚴厲地說,“來,跟我來,我們私底下談談。”她帶著安到一間訪談室去。一進去之後,克勞黛馬上把門關上。 “大家都在議論紛紛,安。索耶的故事已經傳遍整個法院。” 安的呼吸哽在喉嚨裡,“你說什麼?” “我試著要向你解釋生活的現實,女人。”克勞黛說,現在她的聲音幾乎有點發牢騷了。 “如果閒言閒語很生動,人們就會希望它是真的。那很好玩,讓他們喝咖啡時有話好聊。” 安的臉上現出驚訝——人們在她的背後議論她? “你以為以前沒有任何人曾經跟緩刑犯睡過覺嗎?”克勞黛繼續說,呼出的氣息噴到安的臉上。 “再想想吧,安!幾年前有一件大醜聞,關於彼得·漢得瑞克斯和那個年輕女孩的事情。你記得嗎?” “是的。”安無奈地說,“但那不一樣。” 克勞黛搖頭說:“不,安,並不因為你是女人就不一樣了。人們喜歡相信最糟的事,就如我剛剛所說的。有人認為索耶是個很帥的年輕人,他被放出拘留所那天,還有個打字員說他像個搖滾明星呢!她到處跟人家說,她願意犧牲任何代價去見他。你不懂我的話嗎?” 安慎重地看了她一下,“你相信他所說的事情嗎?” 克勞黛喘著氣,一手放在下巴上說:“我當然不信。不管怎麼說,回家休息一下。如果你願意,下個禮拜休假出城去玩玩或做什麼事情。把這些關於漢克以及索耶那個小鬼的事情都拋開。” “我沒有時間休假。”安強硬地說,“事實上,我現在必須到拘留所去見德韋修。他們打電話來說他堅持著要見我。也許他已經準備認罪了。” 克勞黛搖頭:自己枉費心機了。安就是不能放鬆。 “那個被狗咬到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安說。現在她急著要離開這個封閉的房間,離開她的主管。 “讓我走,克勞黛!我必須走。”這女人紋風不動,安推開她,走上走廊。 這一切到底怎麼了?她問自己。首先是她被射傷。然後某人闖進她的屋子幾乎強暴她。現在她又接到丈夫打來的電話,一個已經失踪了四年的人。 如果漢克還活著,為什麼要打電話來對她說那些話?從另一方面來說,那電話支持了她的懷疑:原來他就是車道上的那個人。難怪她無法扣下扳機。走到電梯口,安停下來一次又一次地猛戳那個按鍵,立刻弄斷了自己的指甲。 “我想你真的想下去。”一個男人說,走進電梯,然後注意到她流血的手指。 “老天!”他說,“你受傷了嗎?” “只是指甲。”她甜甜地說,“典型的女性,啊?斷了根指甲,你就會認為我們斷了條腿,猜想我們的生活恐怕過得不夠刺激。” 那個男人大笑。安瞪了他一眼,帶著可以毒死一條大象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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