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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六章-戊、夢的像徵——更多的典型夢例-2

夢的解析 弗洛伊德 18863 2018-03-18
分析—— 在發生此夢同一天的黃昏時候,夢者曾經在一間書店裡,等待店員招呼的時候,望見一些展列在那裡的圖畫,這和他在夢中看到的相似,他且去靠近一小張他很喜歡的圖畫,想看看作者是誰——不過他根本不認得這作者。 後來(同一個黃昏),當他和幾位朋友在一起的時候,他聽到一個關於某放蕩女傭人誇稱她的私生子是在“樓梯上造出來”的故事。夢者詢問了有關這不尋常事件的細節,知道這女傭人帶著她的傾慕者回到家裡。在那裡根本沒有機會性交,而那男人在興奮當中就和她在樓梯上面行起周公之禮。夢者當時還用一個描述假酒的刻薄話做一個開玩笑的類比,並說這小孩事實上由“地窖階梯的葡萄園”生產的。 夢和那天傍晚發生的事有密切的聯繫,而夢者能夠很容易地把它們說出來。但他卻不容易把夢中屬於幼儿期回憶的那部分挖出來。這樓梯是在他消磨大部分童年時光的屋子內,特別是他在這裡第一次意識地接觸到性的問題。他常在這樓梯遊戲,除了別的事情以外,他還兩腳跨騎在樓梯的扶手由上面滑下來——這給他性的感覺,在夢中他也是很快的衝下樓梯——是那麼的快,由他的話看來,他並沒有把腳放在梯級上,而是像一般人所說的“飛”過它們。如果考慮幼時的經驗,那麼夢的開始部分則表現出性興奮的因素。 ——夢者曾和鄰居的小孩在此樓梯以及其他的建築物內嬉玩著有關性的遊戲,並曾像夢中一樣的滿足他的願望。

如果我們記得弗洛伊德對性像徵的研究——樓梯以及攀爬樓梯,幾乎沒有例外的表示著性交行為——那麼這夢就很清楚了。其動機,由其結果的遺精來看,只純粹的屬於性慾的。 夢者在睡覺當中激發起性慾——這在夢中是以沖下樓梯來代表。此性興奮的虐待元素(基於孩童時期的嬉戲)在追趕以及控製女孩上顯示出來。性慾衝動愈來愈增加並指向性行為——在夢中以捉獲小孩,把她放在梯級的中段來代表。直到這裡,夢仍然是像徵式的具有性意味,而對沒有經驗的夢的解釋者來說是不可了解的。但對性慾興奮的力量來看,此種像徵式的滿足並不能讓病人安睡,而這興奮終於導致性慾高潮。因此整個樓梯的像徵事實上代表著性交——此夢很清楚地證實了弗洛伊德的觀點,即以上樓梯來像徵性的一個理由是,二者都具有韻動性的特徵:因為夢者在夢中很清楚很確定地表達的事是那韻律的性行為和它的上下動作。

至於那兩幅圖畫,除了它們的真實意義外,我還要補充一句,它們仍然具有“Weibsbilder”〔75〕的像徵意義。很明顯的有一幅較大一幅較小的圖畫,就像夢中有一個大女人和一個小女孩出現。而那“還有更便宜的畫”則代表了有關娼妓的情意綜;而夢者的名字呈現在較小的那幅畫,以及那是生日禮物的觀念則暗示著對雙親的情意綜(在樓梯上出生=由性交而生下)。 而最後那個不明顯的情況,夢者看見自己睡在床上,同時有一種潮濕的感覺,似乎指向幼兒自慰期更前的時期,其原型是尿床的相似的快感。 我的一個男病人,具有嚴重的心理症而自我絕禁性的慾念,而他的幻想(潛意識的)則固著於她媽媽身上,常常反复地做著和她一起上樓的夢。我有一次向他提道,某些程度的自慰也許會比這強迫性的自製對他較少害處,然後他就做了以下這個夢:

他的鋼琴老師責罵他不專心練琴,罵他沒有好好地練習Mocheles的“Etudes”及Clementi的“GradusadParnassum”。 在評論的時候,他指出“Gradus”也是階級的意思,而琴鍵本身就是梯階,因為它分有音階(scales)〔即階梯〕。 我們也許可以合理的說沒有任何意念不可以用來代表“性”的事實和願望。 L真實的感覺以及對重複的表現一位三十五歲的男人報告了一個他記得很清楚的夢,並說是他在四歲時做的。那位負責管理他爸爸遺囑的律師——他三歲時父親就逝世了——買了兩隻大梨,給他一個,另一個則放在客廳的窗台上,他醒來的時候認為他夢到的是真事,並一直固執地要媽媽到窗台上把第二個梨子拿給他,他媽媽因而笑他。

分析——這位律師是一位快活的老紳士,夢者似乎記得他真的曾經買來一些梨子。窗台就像他在夢裡見到的一樣。這兩件事一點關聯都沒有——只是他媽媽在稍前的時候告訴他一個夢,說有兩中鳥停在她頭上、她曾自問它們什麼時候會飛走;但他們並沒有飛走,其中一隻還飛到她嘴上吮吸著。 因為病人不能聯想,所以給我們以嘗試用像徵式來解釋。那兩個梨子——“pommesoupoires”——是那給他滋養的母親的乳房;而窗台則是她乳房的投影,就像是夢中房子的陽台一般。他醒過來的真實感是有道理的,因為他媽媽真的在餵他奶,並且事實上比通常的時間還長,那時他能吃到她媽媽的奶〔76〕。這夢必須如此翻譯:“媽媽再給我(或讓我看)那從前我吮吸著的乳房吧。”“過去”是以他吃了一隻梨子來代表;“再”則代表他渴望另一隻。在夢中,對一行為的暫時性重複恆常以一物像的數目上的重複來表現。

值得注意的是,在四歲小孩的夢中,像徵已經扮演著部分角色,這是常規而非例外。可以很安全地這麼說,夢者最開始的時候就利用像徵。 下面這由一位二十七歲的女士提供的不受外來因素影響的夢例顯示她在早年的時候,在夢生活以外或以內亦應用到像徵。她年齡在三歲與四歲間。保姆帶她,和小她十一個月大的弟弟,以及年齡在二人之間的表妹上廁所,然後才一起外出散步,因為是老大,所以她坐在抽水馬桶,而另外兩個在便桶上。她問表妹:“你是否也有一個錢袋呢?華特(她弟弟)則有個小香腸,我有個錢袋。”她表妹回答:“是的,我也有個錢袋。”保姆很開心地聽她們講話,並回去向孩子們的媽媽報告,而她的反應是激烈的申斥。 這裡,我將加入一個夢(羅比錫在一九一二年在一篇論文中記錄著),其中那些天衣無縫的美妙像徵使我們不必得到夢者太多的協助就能解釋得了夢。

常常用來駁斥精神分析的理由之一是,認為夢的像徵也許是神經質思想的產物但卻不會發生在正常人身上——最近這意思還被艾里斯所強調,而精神分析發現正常與神經質生活之間並沒有基本而只有量的差距。的確,在夢的分析中——潛抑的情意綜在健康或者病人身上都是同樣的運作——顯示出二者的機轉與像徵都是完全相同的。正常人純真的夢事實上比神經質的人含有一些更簡單、更聰明的及更特殊的像徵,因為在後者中,由於審查制度更嚴謹的態度因而產生更厲害的夢的改裝,使像徵變得更含糊以及不易解釋。下面的這個夢即說明了此事實,這是一個並非神經質,不過卻是相當正規與保守的女孩子所做的夢,在和她的交談中,我發現她已訂婚,不過有些阻礙使她的結婚必須予以延遲。她自己告訴我下面這個夢。

“由於慶祝生日,我在桌子的中間安排著花朵。”在回答問題的時候她告訴我,在夢裡她似乎是在家裡(她目前並不住在那兒),因而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由於常用的像徵使我不需幫助即可翻譯此夢。這是她渴望當新娘的願望:桌子以及當中的花朵代表著她以及她的性器官;她以完成來表現出對將來的願望,因為她已經想到要生孩子了;所以結婚已經過去了好久。 我向她指出“桌子的中間”並不是個常見的表達方式(她承認了),但我當然不能直接的對這點多加詢問,我小心地不去暗示她有關這像徵的意義,只是問她對於夢中的分開部分,她腦海中有什麼聯想沒有。在分析的過程中,她的保守態度因為對分析的興趣而消失了,並因為會談的嚴肅性而得以有一種開放性的態度。

當我問那是什麼花,她第一個回答是,“高貴的花,要為它付出代價的,”然後說它們是“山谷中的百合,紫色及粉紅色,或者是康乃馨”。我假設在夢中呈現的百合花通常的是像徵貞潔的意義,她證實了這個假設,因為她對百合花的聯想是純潔。山谷通常是女性的像徵,因此夢的像征利用此兩個花的英文名詞的偶然配合強調出她貞操的可貴——“高貴的花,要為它付出代價的”——並且表達出她期待丈夫能夠重視其價值,我們將看到“高貴的花”等片語在三個不同的花的像徵中都有不同的意義。 “紫色”表面看來是沒有什麼性的意義的;但據我看來,它似乎是很大膽的,因此也許可以追溯到它和法國字“viol (強姦)”的潛意識連接。使我驚奇的是,夢者聯想到英文字中的“暴力”。此夢利用了(“violet”和“violate”)之間偶然的相似——它們只是在最後字母的發音上有不同——來以“花的語言”表達出夢者對於姦污的想法(另外一個利用花的像徵),以及顯露出她性格上可能存在的被虐待的特徵,這是個很漂亮的利用“文字橋樑”(請看注〔36〕)來連接著到達潛意識之途徑,“要為它付出代價的”則指要成為妻子或媽媽必須以付出其生命做為代價的。

連接在“粉紅色”後面是康乃馨,所以我想這字可能和“肉體的(carnal)”有關。但夢者的聯想是“顏色”。她並說,康乃馨是她未婚夫最常給她以及給她最多的花。說完以後,她突然自己承認所說非實:她所聯想的不是顏色而是肉體化——我所期望的字。恰好“顏色”也不是太離題的聯想,但卻受決於康乃馨的意義(肉色)——因此也是由同樣的情意綜來決定。這種缺乏坦率的情況表示在這點的阻抗是最大。相對的事實是,此點的像徵性最清楚,而原慾和潛抑對於此陽具論題之間的鬥爭最是強烈。夢者敘述其未婚夫常常給她那種花朵不但暗示著“康乃馨”的雙重意義,並且指出它們在夢中的陽具有意義。花的禮物——這如在生活中使她激奮的因素——表達一種性禮物的交換:她把貞操當著是一種禮物,並且期待著被回報以感情的與性的生活。在這裡,“高貴的花,要為它付出代價的”無疑的一定也有著經濟的意義。 ——因此夢的花的像徵包括了處女貞操,男性以及暗示著姦污的暴力。值得指出的是以花像徵著性是很平常的事(以花——植物的性器官像徵著人的性器官),也許情人之間贈送花朵是具有此種潛意識意義的。

她在夢中準備的生日,無疑的是指嬰孩的誕生,她仿同其未婚夫,因此代表著他來為她準備生產——即是,和她性交。潛匿著的思潮也許是這樣的:“如果我是他,我不會再等下去——我會不管安全期而和她性交——我會用暴力的。”這由暴力這字顯示出,因此原欲的虐待因素得以表露。 在夢的更深層,這句話:“我安排……”毫無疑問地具有自我享樂的味道,即是有著幼儿期的意義。 夢者並且洩露了她對自己肉體缺陷的注意。而這只能在夢中才變為可能:她把自己看成像是一張桌子。沒有突出,並且強調著“中央”的可貴——在另一個場合裡她用了這些字“中間的一朵花”——即是指她的處女貞操,桌子的水平狀態一定也和像徵有關。 我們應當注意此夢的濃縮:沒有多餘的,每個字都是一個像徵。 後來,夢者替這個夢加了補白:“我用綠色皺紙來裝飾花朵。”她又說這是用來蓋在普通花盆外面的“花紙”。她接著說:“來隱藏著不整齊的東西——那些會為人所見,並且是不好看的東西;有一個間隙,那是群花之間的空間。這些紙看來像是地毯或是苔蘚。”對“裝飾”,她的聯想是“端莊”,和我期待的一樣,她說綠色佔大部分,而她的聯想是“希望”——另外一個和懷孕的聯繫——在這個部分的夢,主要的因素並沒有和男人仿同;羞恥之意念和自我啟示先來,她為了他把自己裝扮得漂亮,並且承認自己肉體上的缺陷——感到羞恥,並且想要嘗試改正。她的地毯以及苔蘚的聯想很清楚地指示著陰毛。 這夢表達了一些她在清醒時所沒有覺察的思想——雖然是有關肉慾的愛以及性器官,她被“安排了一個生日”(譯者按,生日指生產的日子)——即是說,她被性交。它亦表露了被姦污的恐懼,也許還有愉快的受苦思想。她承認自己肉體上的缺陷,而對自己是處女予以過分的價值來過分補償。她以羞恥心做為肉慾的訊號,以及其目的在於生產一個嬰孩的藉口。物質的考慮(不在情人考慮之內的)也找到了表達的途徑。連接在這簡單的夢的感情——一種幸福的感覺——表示那強有力的感情情意綜感到滿意。 費連奇說的很對,像徵的意義和夢的意義在那些不會來找精神分析的人之夢中最容易找出來。 在這裡我要插入一個同一時代的歷史性人物所做的夢。這樣做是由於在任何夢例中都像徵著男性性器官的對像在這裡有著更深的意義,很清楚地表現了陽具的像徵。馬鞭無止境地伸長除了表示勃起外,就不能再代表什麼了。此外,這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可以說明一些嚴肅的思想(除了性以外)也能由幼儿期的性資料來表現。 在他那篇男人與政治家內,俾斯麥引用了他在一八八一年十二月十八日寫給皇帝威廉一世的信,裡面有這一段:“閣下的來信使我有勇氣向閣下報告一個一八六三年春天做的夢,那是發生在戰爭最激烈的時候,任憑是誰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麼。我夢見(我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太太以及其他的證人敘述此事)自己在狹窄的阿爾卑斯山小徑上騎著馬,右邊是懸崖,左邊是岩石。小徑愈來愈窄,因此馬兒拒絕再前進。因為太狹窄的關係,所以要迴轉過來走或下馬都不可能。然後我以左手拿著馬鞭,拍擊著光滑的岩石,要求上帝的援助。馬鞭無止限地延長,岩石壁像舞台上背景一樣地跌下去(不見了),開展了一條寬敞大道,能夠看到小山與森林的景色,像是波希米亞的;那裡有普魯士軍隊的旗幟。雖然是在夢中,我腦海中仍然立刻浮現著向你報告的念頭。此夢很完滿,而我醒過來的時候,全身充滿著喜悅與力量……” 這夢分為前後兩半,在前半部裡,病人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不過卻奇蹟式地在第二部分中被救出來了。馬兒和騎士的困境,很容易知道是此政治家危機境況的夢的圖像。對此危機他也許具有一種特殊的苦楚,因為他在發生前對此問題思慮了好久。在上面引用的文字中,俾斯麥用同樣的比喻(那裡不可能有“出路”)來形容他當時的形勢。因此,他必定很清楚此夢的圖像的意義。這同時是塞拍拉“官能的現像”的一個好例子,夢者腦海裡運行的各種程序——每一個他所能想到的解決方案都依次地受到不可克服的障礙,但是他卻不能把自己由這執著撕開——很恰當地由騎士進退不得的情況描述出來。他的驕傲——使他不能考慮到投降或辭職的問題——在夢中是這樣顯示的,“迴轉過來或下馬都不可能。”在他那種衝創性的人生(不停為別人利益而辛勞工作)中,俾斯麥一定很容易把自己想像成一匹馬;事實上他好幾次這樣表示過,譬如在他著名的言論:“好馬是死在工作中的”。由此看來“馬兒拒絕前進”不過表示這過分勞累的政治家想要避開對於現況的處理,換句話說,他用睡覺與做夢來解除“現實原則”對他的束縛,及第二部明顯顯露的願望的達成,其實在此文字中(阿爾卑斯山的小徑)就暗示出來。無疑的,俾斯麥已經知道他將在阿爾卑斯山的Gastein度過下一個假期;因此這夢把他帶到那裡,讓他一下子脫離所有政務的糾纏。 在夢的第二部分,夢者的願望之達成以兩種方法來表現;一方面是明顯的不經過偽裝,一方面是像徵性。其像徵性的達成是以阻礙前進岩石的消逝,然後展示出寬敞大道來表現的——他夢寐以求的“出路”,且是最方便的。而不經過偽裝的則是那前進的普魯士軍隊的圖像。為了解釋這預言式的夢想,並不需要創造一些神秘的假設:弗洛伊德願望達成的理論就夠了。在此夢裡,俾斯麥已經決定為了要避開普魯士的內在衝突最好是贏取對奧地利的戰爭。因此,這夢表現出願望的達成(就像弗氏所假設的)——當夢者看見普魯士軍隊以及他們的旗幟出現在波希米亞(即敵人的境內)的時候。此夢例的特殊點是,夢者不只是以夢中的願望達成就滿足了,他知道如何在現實中達成。任何熟悉精神分析的人所不會忽略的一個特點是那無止限伸長的馬鞭。我們很熟悉,馬鞭、棍子、槍矛以及相似的東西都是陽具的像徵;而當馬鞭伸長的時候,則無疑地暗示著陽具最大的特徵——延展性。而此現像的誇張,即它無止限地伸長,似乎暗示著源自幼儿期的過度投注(hypercathexis〔77〕)。而病人手握馬鞭的事實則是清楚地暗示著自慰,雖然這並非指夢者現時的情況,而是許久以前的孩童慾念。史德喀爾醫師發現在夢中左手是代表著錯,抑禁的,以及罪惡的事,在這裡是很適合的,因為這可以適用於孩童時受到抑禁的自慰。在這最深的幼儿期層面,以及和此政治家目前的計劃有關的表面,我們很容易找到一個和二者有關的中間層。由馬鞭擊著岩石,同時向上帝求救,然後得到奇蹟式的解放,和聖經中摩西由岩石擊出水來救助以色列口渴的小孩非常相似。我們可以毫不猶豫地假定俾斯麥對聖經這一段記載非常熟悉,因為他是來自一個熱愛聖經的新教家庭的。很可能在這段衝突的期間內,俾斯麥把自己比喻成摩西——不過這解放人民的領袖,得到的回報卻是反叛、仇恨與忘恩。在這裡我們應當和夢者當時的意願相連著。不過,此段聖經記載亦含有自慰性幻想的內容,摩西在神下命令的時候,手握著杖子,而上帝因為他這違法而處罰他,說他在未進入良善邦國(譯者按:指有希望之良善邦國或境況)之前必會死去。那被抑禁的握杖子的舉動(在夢中無疑的具有陽具的意思),因為它的鞭擊而導致水源,和死的威脅——這一切中我們都能找到幼儿期自慰各種主要因素的連合,我們很有興趣地觀察到:此校定的過程如何把這兩個不同來源的圖像焊接在一起(一個源自天才政治家的心靈,另一個則來自孩童心靈的原始衝動),並因此成功地消除了所有引起困擾的因素,握著杖子(或鞭)是個禁忌以及反叛舉動的事實,只是像徵地以“左手”表示而已。另一方面,在夢顯意中,呼喚上帝是要公開否定任何的抑禁以及秘密的。至於上帝對摩西的兩個預言——他會看到良善的邦國,但是不能進入之——第一個是很清楚的滿足的表現(“看到小山與森林的景色”)而第二個令人苦惱的則根本提都不提。水也許是因再度校正而刪除了,這成功地使此景色和前一個連成一單元,即以岩石的消逝替代了水的流出。 我們可以期望在幼儿期自慰性幻想的末了時(這包括抑禁的因素),孩子一定希望他環境中的權威人士不知道任何發生過的事情。在此夢中剛好相反——想要立刻將所發生的事情報告國王,但這反而很奇妙地和表層夢思的勝利幻想以及夢顯意一部分天衣無縫地配合著。 這種勝利與征服的夢,常常掩蓋著情慾戰勝的意願;夢中的某些特徵,譬如說,夢者的前進受到阻礙,但當他運用他那可伸展的鞭子時就展開了一條寬敞大道,可能即指向這點,但是卻沒有足夠的基礎可以推論說此種確定的思想與意願呈現在整個夢中。這是個成功的夢的改裝的例子。任何令人不快的事都被表面的保護層所掩蓋著,因而可以避免任何焦慮的產生,此夢是個成功的意願達成,絲毫不違背審查制度;所以我們可以相信這是在來的時候是“充滿著喜悅與力量”。 這是一個年輕男人的夢,他致力於放棄自慰的習慣,因為較喜受與女人的性關係。 序—— 在夢的前一天,他指導學生做Grignard氏反應,即經由碘的觸媒作用將鎂溶解在絕對純粹的乙醚中。兩天前,當同樣的反應在進行時發生了爆炸,把其中一位工作者的手燒傷了。 夢——① 他似乎是要合成苯——鎂——溴的化合物。他很清晰地看到了實驗器具,但卻把自己替代了鎂。現在,他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很不安定的狀態。他不斷地對自己說:“這樣對了,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我的雙腳已經開始溶解,膝蓋也變軟了。”然後他用手撫觸著腳。這時(他不能說出是如何做的)他把雙腳抬出容器之外,對自己說:“這不會是對的。 雖然,應當是這樣的。 ”在這當兒,他已經部分醒來了,不過為了要向我報告,他就重溫一下此夢。他對夢中的解決感到非常害怕,在這半睡狀態中,他很激動並重複著“苯,苯。 ” ②他和家人正在——ing,十二點半的時候他要到SchottenBter〔78〕去會見一位特別的女士。但他卻在十一點半才醒來,和自己說道:“已經太晚了。你不能在十二時半到達那裡。”然後,他就看見全家人圍坐在桌子旁;他的母親是特別的清晰,而女傭人正提著湯盆。所以他這麼想:“既然已經開始晚餐了,那麼要出去也是太晚了。” 分析——他自己也認為無疑的,即使是第一部分的夢也和要會面的女士有關(這夢發生在他約會的前一天晚上)。他認為他指導的那個學生是特別令人討厭的,他會和他說:“這是不對的。”因為沒有任何跡像顯示出鎂曾受到影響。而那學生以一種漠不關心的語調回答:“不,也不是這樣的。”那學生一定是替代了他自己(病人),因為他對這分析也和那學生對合成一樣漠不關心。而那夢中的“他”則是替代了我。對他不關心分析結果,我一定是很不高興的呀! 另外,他(病人)是那被用來分析(或合成)的材料。問題是成功的效果如何。夢中關於他腳的事提醒了在前一天傍晚發生的事。他在練習完舞蹈後遇到一位他想追求的女士,他把她抱得那麼緊以致於她有一次叫了起來。當他鬆懈對她腳的壓力時,他能感覺到她強力對應的壓力正頂迫他大腿的下部直到膝蓋的部位——這和他夢中提到的部位相同。由這看來,這女人正是瓶裡的鎂——事情終於進行著。對我的關係來看,他是女性的,就像是對應於那女人來說,他是男性的。如果和那女人的關係進行很好,那麼他的治療也能順利達成。他本身的感覺以及膝蓋的感受都指向自慰,而和他前一天的疲倦有關——他和那女人約會事實上是在十一時半,而他想以睡過頭來迴避,而和他的性對像留在家裡(即是自慰)則對應著他的阻抗。 在他重複著“Phenyl”的關聯上,他告訴我他很喜歡這些末尾是“—yl”的字,因為它們很好用:如benzyl,acetyl等,這解釋不了什麼。但當我向他暗示著“Schlemihl”也是這系列的另一個時〔79〕,他很開心地笑起來,並說,在這個夏天的時候,他讀了一本由皮和斯寫的書,裡面有一章是“LesExc LusdeLamour”,裡頭事實上包括對LesSchlemilies的批評。當他念此書的時候,他向自己說:“這就和我一樣——如果他錯過了這個約會,那麼他就是另一個'Schlemihlness'的例子。” 夢中的性像徵似乎已經在實驗上予以證實了,在一九一二年史羅德醫師〔利用史渥柏達所提出的條例〕,使受到深度催眠的人產生夢,結果發現其內容大半受決於暗示。如果暗示他應夢見正常或不正常的性交,那麼這受決於暗示的夢,就會利用那些為精神分析所熟悉的像徵來取代性的材料。譬如說,如果暗示一位女士,說她應該夢見和一位朋友做同性戀的性交,那麼這朋友在夢中背著一個毛茸茸的手提袋,上面有個標籤註明“只限女士”。這位做夢的女士以前一點不知道夢的像徵與解釋,不過在我們要對這些有趣的試驗下個判斷時卻遇到了困難,因為史羅德在做完這實驗不久後就自殺了。唯一留下的記錄只是刊載在ZentralbattfurPsychoanalyse 的原始的通訊。 同樣的結果亦由羅芬斯坦在一九二三年報告,而彼韓和哈曼所做的一些實驗是特別有趣的。因為他們沒有利用催眠術,他們講了一些大略和性有關的故事給患Korsakoff氏精神病病患聽〔80〕,把他們攪糊塗,然後要他們把這些故事再說出來以觀察其歪曲的情形。他們發現在解釋夢所熟悉的像徵在這裡卻出現了(譬如,上樓、插入與槍聲像徵著性交,而刀、煙像徵著陰莖)。他們且對樓梯像徵的出現認為特別重要,因為他們正確的觀察到“沒有任何意義的改造慾望能夠做成此種像徵”。 只有當我們對夢中像徵的重要性做個合適的評價後才能夠繼續研究前面第五章提到的典型的夢。我想應該把這些夢大略地分為兩類:①那些永遠具有同樣意義的,以及②那些雖具有同樣的夢內容卻有著各種不同的解釋的。關於第一類的典型的夢,我在考試的夢中已經相當詳細地說明過了(請見第五章)。 關於漏搭火車的夢應當和考試的夢放在一起,因為它們具有同樣的感情,而由其解釋使我們覺得這樣做是對的。另外有一種安慰的夢,和那種夢中覺察到的焦慮相反——即對死的害怕。 “分離”是最常用也是最容易建立起來的死之像徵。因此這種安慰的夢是這樣的: “不要怕,你不會死(分離)。”就像考試的夢會這樣安慰地說:“不要怕,這次也不會有什麼發生。”這種夢的困難處是在它除了安慰的表達外,還會有焦慮的感覺。 那些由於“牙齒刺激”引起的夢,常在分析的病人出現,不過卻逃離我的了解之外好久,因為它們對分析總是具有太強烈的阻抗作用,但最後,有許多充實的理由,使我相信在男人中,這些夢的動機都是由青春期自慰的慾望而來。我將要分析兩個這樣的夢,其中一個也是“飛行的夢”。它們都是由同一個人夢見的——他是個年輕男人,具有強烈的同性戀傾向,但在真實生活中卻盡量抑禁。 他由劇院廳堂觀賞著費得里奧的演出;他坐在L君的旁邊,此人與他意氣相投,而他很想和他做朋友,突然間他由空中飛過劇院大廳,並把手放在嘴巴里拔出兩根牙來。 他說這像是被投擲在空中的感覺。因為上演的劇是費得里奧,所以下面這句子: WereinholdesWeiderrungen…… 這似乎是合適的,但即使是獲得最可愛的女人也不是夢者的願望。另外兩行是更適當的: WemdergrosseWurfgelungenEinesFreundesFreundzusein〔81〕…… 此夢因此包含此“歷害的拋擲”但卻不是意願的達成。它並隱現出夢者痛苦的經驗,他的友誼常常是不幸的,會被“摔出去”。它亦隱現著這個恐懼——他怕此厄運也在他和此朋友的關係上重現(而現在他在其旁邊欣賞費得里奧)。接著這個喜愛挑三揀四的夢者認為是很羞恥地作了下述的坦白:“有一次當被一位朋友拒絕後,他在肉慾的興奮下連作了兩次的自慰。” WemdergrosseWurfgelungen, EinesFreundesFreundzusein, Wereinholdesweibercungen…… 下面是第二個夢:他被兩位熟悉的大學教授治療,而不是我,其中一位對他的陰莖做某些處理:他害怕開刀。另外一個用鐵條壓住他的嘴,因而使他掉了一或二根牙齒。他被四條絲巾縛起來。 此夢具有性意義是沒有疑問的。那絲巾暗示著與對一位相熟的同性戀者的仿同。夢者從來沒有性交過,在真實生活中也從來沒有想要和男性性交;因而他想像的性交是源於他青春期常有的自慰而來。 由我看來,各種有牙齒刺激的典型夢的身體(如牙齒被某人拔掉等)都可以作同樣的解釋〔82〕。但我們感到困擾的是為何“牙齒刺激”會具有此種意義呢?對於此點,我想強調,對性的潛抑常常是利用身體上部來轉換身體下部〔83〕。因此歇斯底里症病患各種應該表現在性器官的情感與意願都在其他不被反對的身體部位表現出來(如果不表現在適當的性構造上)。我們有一個例子,在潛意識的像徵中,性器官是以面孔來像徵。在語言學上,屁股和麵頰是相似的(Hinterbacken字面的意思是後面的面頰),而陰唇和圍繞著口的嘴唇相似,把鼻子和陰唇相比是常見的,而類似由於二者留有長毛而更趨下完全。只有牙齒不能有任何可能的類比;但正因為是這種相似與不相似的組合使牙齒在受到性潛抑的壓力很適宜用來做表現的媒介。 但我不能假裝說具有牙齒刺激的夢都是自慰的夢這件事已經全部解決了〔84〕——雖然我對這種解釋沒有絲毫疑心。我已經盡我所知地加以解釋,剩下不能解決的也只好不提。但我仍要引述另一個語意學上相平行的用途。在我們這世界中,自慰的行為含糊地被形容為“sicheinenausreissen”或者是“sicheinenherunterreissen”〔字面的意思是“拉自己出來”,“把自己弄賤〔85〕”〕。我不知道這名詞的來源或其想像的基礎;但“牙齒”和第一句話很配。 根據一般人的相信,夢見牙齒掉下來或被拔掉是解釋著親戚的死亡,便由精神分析的觀點來看,這最多是在開玩笑下才能成立(前面已說過)。不過這裡;我卻想引用密克所提供的一個牙齒刺激的夢: “我一位同事,好久以來就對夢的解釋具有深厚的興趣,他寄給我這個源於牙齒刺激的夢。 不久前,我夢見自己在牙科診所內,醫師正在磨鑽我下巴的一根壞牙。他工作了好久,結果使牙齒變得無用。然後他捉起一把鋏子,毫不費力就把它拔出來——這使我嚇了一跳。 他叫我不必擔心,因為他真正治療的對像並不是牙齒本身。他把牙齒放在桌上,它立刻分離成幾層(對我來說,這似乎是上排的門牙)。我由牙科手術椅子上爬起來,好奇地靠近它,並問一個吸引我的醫學問題。牙醫師這時一面在把我出奇的牙齒各層分開,並用某種器具把它搗碎,一面回答說,這和青春期有關,因為只有在青春期以前,牙齒才這麼容易掉出來,如果是女性的話,則要在生下孩子後才是如此。 然後我就感覺到(我相信那時我是處在半睡狀態下)自己在遺精,但是卻不能很清楚地知道這和夢的那個部分有關,不過好像在牙齒拔出來以前就發生了。 我然後又夢見一些我不再記得的東西,不過其結尾是這樣:我把帽子和大衣遺留在某些地方(也許是在牙醫師的衣帽室內)希望有人會趕著拿來給我。而我那時只穿著外套,正要追上一輛已經開動的火車。我在最後一刻跳上了最末尾的車廂,當時已經有人站在那裡。雖然我無法擠入車廂裡,一直得忍受在此種不舒服的狀況下旅行,但最後終於成功逃脫了。我們的車子要進入隧道的時候,迎面開來兩架火車,看來它們就像是個隧道。由其中一個車廂的窗子望出去,我似乎覺得自己是在車子外面。 ” 而前一天的經驗與思潮提供了解釋此夢裡的資料。 (1)事實上我最近到牙科部門治療,而在做夢的那天,我下巴的牙齒繼續不停地痛著——恰好是夢中牙科醫生所磨鑽著的——而正好他對此牙齒處理又比我想像的要久。在做夢的那天早晨,我再度因為牙疼到牙科醫師那裡;他和我說也許還要拔掉下巴的另一個牙齒,因為痛也許是源於此處,那是智慧齒。那時我問了一個問題,關聯到他對此事的醫德問題。 (2)同一天下午,我因為牙疼引起的壞脾氣而向一位女士道歉;而她告訴我她害怕把她的一個牙根拔出(其牙冠已經完全報銷了)。她想拔掉眼牙是特別疼與危險的事,雖然一位熟人告訴她要把上排的牙拔除是很簡單的(她的壞牙正好是在上排)。這位熟人又告訴她說有一次在局部麻醉之下他被拔錯了一根牙。這又增加了她對此必須的手術的害怕。然後她又問我眼牙是臼齒抑是犬齒,以及我對它們的認識。我向她指出這些意見是迷信的,雖然同時也強調了某些大家所接受的事實。然後她向我提起一個很古老而又流傳廣遠的傳說——如果孕婦具有牙疼的話,那麼她將會有一個男孩。 (3)這說法引起我的興趣來,因為這關聯到弗洛伊德在中所提到的“牙齒刺激的夢是自慰的替代”——此女士說在民間傳說中牙齒和男性性器官(或男孩)是相關的,當天晚上我就翻閱的有關部分。我發現下面這些論點和前述兩件事一樣對我的夢具有影響。弗洛伊德對“牙齒”刺激的夢的意見是:“在男人中,這些夢的動機都是由青春期自慰的慾望而來。”以及“各種有牙齒刺激的典型的夢的變體(如牙齒被某人拔掉等)都可以作同樣的解釋。但我們感到困擾的是為何'牙齒刺激'會具有此種意義呢?對於此點,我想強調對性的潛抑常常是利用身體上部來轉換身體下部(在這個夢中,卻由下巴轉到上頷)。因此歇斯底里症病患各種應該表現在性器官的情感與意願卻在其他不被反對的身體部位表現出來。”以及:“但我仍要引述另一個語意學上相平行的用途。在我們這個世界當中,自慰的行為含糊地被形容為'Sicheinenausreissen'或者是'sicheinenherunb terreissen'”。在年輕的時候,我就知道這種表達即代表著自慰,而有經驗的夢的解釋者將會很容易地找到此夢中潛隱的幼儿期資料。另外夢中的牙齒如此容易被拔出(後來變為上排的門牙),使我記起孩童時的一件事——我自己把鬆動的上排門牙拔掉,很簡單而且不疼痛。這件事(我仍然能很清楚記得它的細節)恰好發生在第一次有意識地對自慰的嘗試〔這是一個銀幕式的記憶〕。 弗洛伊德所引用楊格的話:“發生在婦女的牙齒刺激的夢具有'生產的夢'的意義” (見註〔82〕),和一般人所相信的孕婦牙疼的意義造成了此夢中有關(青春期)男女病例不同的決定因素。這又使我記起了前一次由牙科診所回來後所做的夢,那次我夢見剛嵌上的金牙冠掉出來;這使夢中的我大為憤怒,因為我已花了大筆的錢,而這筆錢還沒有彌補過來。現在我已經能了解這個夢的意義了(獲得了許多經驗以後)——這是對自慰在物質上勝過對像愛的體認:因為後者,由經濟的觀點來看,都是比不上前者的(即金牙冠goldCrown〔86〕);而我相信此女士關於懷孕婦女牙疼的意義又再喚起我的這些思想。 我想此同事的解釋是極富啟發性,也沒有可以反對的。我沒有什麼追加,除了對第二部分的夢所可能隱含的意義外。 這部分似乎表現出夢者自慰到正常性交的轉變——而很明顯的是經過極大困難(如火車進出的隧道)及後者的危險性(如懷孕以及外衣)。夢者在這裡利用了這文字橋樑: “Zahn—ui-hen(zug)”及“Zahn—reissen(reisen〔87〕)”。 另外,理論上此夢例使我感到興趣的有兩點:第一,它提供了贊同弗洛伊德理論的證據——夢中發生的遺精是伴隨著拔除牙齒的舉動的。不管此種遺精以何種形式呈現,我們都應該把它看成一種不需假手機械刺激的自慰式滿足。另外,此夢中伴隨著遺精的滿足並沒有任何對像——而通常這是有對像的,即使是幻想的——所以它完全是自我享樂的或者最多也是些微的同性戀(因為牙科醫師)。 第二點需要強調的是,也許有人會這樣子反駁說此夢例並不能證明洛伊德的理論,因為前一天發生的事就足夠使這夢讓人了解。夢者見牙科醫師,和某女士的談話及閱讀的夢的解釋都能清楚地解釋他為何會產生此夢,特別是他的睡眠遭受牙疼的困擾。如果需要,我們也可以這樣解釋,此夢是如何處置了那打擾他睡眠的牙齒——利用那減除牙疼的想法,以及將夢者所害怕的疼痛感沉溺於原欲內。但即使是很不嚴格,我們也不能很誠懇地相信,單單念了弗洛伊德的解釋,夢者就可以把拔牙齒和自慰連在一起,或者是能夠把那個關聯實行——除非這想法長久以來就存在的,而夢者自己也承認這點(在這句話“Sicheinenausareissen”中)。這關聯不但藉著與該女士的談話而復蘇,並且也和他下面所報告的事件有關,因為在讀夢的解析時,他很不願意相信(其理由是可以了解的)此種牙齒刺激的夢的意義,並且想要知道此意義是否能應用到所有的這種夢上,此夢證實了這點(至少對他來說),並說明了他為何會去懷疑此理論。由這觀點來看,此夢亦是種願望達成——即是,想要讓自己相信弗氏觀點的正確度和可適用的範圍。 第二類典型的夢包括那些夢者飛或浮空中,跌落,游泳等。這種夢又有什麼意義呢?要給予一般性的回答是不可能的,我們下面將看到,它們在每個夢例裡都是不相同的;只有它們那些未經處理的感覺材料才是由同一來源導衍的。 精神分析的材料使我斷定此種夢亦是重複這孩童時期的印像;它們和“動作”的遊戲有關——即是那些非常吸引孩童的遊戲(具有動作的)。沒有一位叔叔不會把孩子架在伸展的雙手上,而奔馳於室中(顯示如何飛),或者是讓孩子騎在他膝蓋上而突然伸直其腳,或者把他高舉著然後假裝讓他落下。孩子們非常喜愛此種經驗,不斷要求再來一遍,尤其是當這些動作會帶一些害怕與頭眩。好多年後,他們就會在夢中重複這些經驗;但是在夢中他們省略了支持的手,因此他們就像浮著或跌落,而沒有絲毫的支持。孩童喜愛此種遊戲是為人所盡知的(如盪鞦韆及翹翹板);而當他們看到馬戲班子裡的雜技表演時,此種記憶又復活了。男孩子歇斯底里的發作有時是此種玩耍的重演——具有繁雜的技巧。這種動作的遊戲雖然本身是清白的,但卻常常引起性的感覺。孩童的頑皮遊戲——如果讓我用一個字來形容這些行動——常常在飛行,跌落,眩暈等的夢中重現;而那些愉快的感覺則變形為焦慮感。這就像每個媽媽知道的一樣,此種頑皮的行動常常以拌嘴和哭泣結束。 因此,我有足夠的理由反對那種認為飛行或跌落的夢的由於睡覺中的觸覺感或者是肺臟伸縮感等而引起的理論,我認為這些感覺是由夢所牽連到的記憶之重複;即是說,它們是夢內容的一部分而並非其來源〔88〕。 因此,這些由同樣的來源,相似的動作而導衍的材料可以用來表現各種可能有的夢思。 所以自由浮沉的夢(通常是具有歡愉的調子)具有各種解釋;對某些人來說,這些解釋是因人而異的,但對其他人來說,它們又可能是典型的。我的一位女病人常常夢見自己在街道某個高度上浮游著。她很矮,並且很害怕別人接觸所受到的污染。她這個飄浮的夢滿足了她兩個願望,即是把她的腳由地上升高,並且把她的頭抬舉到更高層的空中。在另一個女病人中,則發現她的飛行的夢表達了“像一隻鳥”的慾望;而別的夢者藉以變為天使,因為白天的時候他們並沒有被稱呼為天使,由飛行和鳥的密切關聯看來,男人的飛行的夢是具有肉慾的意義的(請看第七章註〔27〕),因此,當我們聽到有些夢對於此種飛行力量感到驕傲時是不必感到驚奇的。維也納的費登維也納的費登——後來到紐約了——曾經在維也納精神分析的集會上報告了這種非常吸引人的理論——即這種飛行的夢都是勃起的夢;因為這常常佔據人類幻想的奇特的勃起,給人的印像是反重力作用的(請和古代的配有飛翼的陽具相比)。 值得一提是像窩特那位真正反對任何一種夢解釋的道貌岸然的研究者亦支持飛行或飄浮的夢是具情慾的。他說這種情慾的因素是“飛行的夢最強有力的動機”,並且強調伴隨著的強烈震盪感,以及勃起和遺精的次數。 “跌落”的夢則常常具有焦慮的特徵。在婦人來說此種解釋是毫無困難的,因為她們幾乎一定以“跌落”來做為向情慾誘惑低頭的像徵。我們並沒有忽視跌落的幼儿期的來源,幾乎每個孩子都有跌倒然後被抱起來愛撫的經驗;如果晚上由床上摔下來,保姆會把他們抱到床上去的。 那些常常夢見游泳,並且在水中劃遊前進時感到極其愉快等等的人通常都是尿床的,他們在夢中重溫他們早就經由學習而放棄的樂趣。下面我們將由不止一個的例子中知道游泳的夢最容易代表的是什麼。 有關火的夢之解析證實了禁止孩子玩火的規定——因此他們不致於在晚上尿床,因為這些夢例中有許多關於孩童時期尿床的回憶。在我那本《一個歇斯底里病患的部分分析》(杜拉第一個夢)中,我利用夢者的病症敘述一個此種夢的完全分析與合成,並且也表現出此種幼儿期的材料如何被用來表現成人的行動。 如果我們把這名詞看成是呈現於不同夢者但卻具有相同內容之夢的顯意時,那麼我們就可以提出許許多多的“典型”的夢來。譬如說,我們可以敘述經過狹窄道路或者是在許多套房中踱來踱去的夢,或者是一些有關竊盜的夢——對這些,神經質的人在睡前會事先採取防範措施。還有人則夢見被野獸追趕(野牛或者馬匹),被人用刀子,匕首,或矛槍威脅著——後面這兩類夢是那些焦慮者的夢的顯意所特有的——等等。對這些資料的特別研究是值得的,不過在這裡我卻想提出兩個由觀察得到的現像〔89〕,雖然這並非完全只能用於典型的夢上。 我們愈是尋求夢的解答就愈發現成人大多數的夢都是和性的資料以及表達情慾願望有關。這只是適用於那些真正解析夢的人——即是說那些由夢的顯意中發掘出其隱意者——而不是那些單單記下夢的顯意就感到滿足的(譬如說,納克記錄的性的夢)。我現在要說這個事實一點都不令人驚奇,而且和我解釋夢的原則完全符合。因為從孩童時期開始,沒有一個本能有像性本能和其各種成分遭受那樣大的潛抑(請看拙著《性學三論》——由林克明先生譯);因此,也沒有其他的本能會留下那麼多以及那麼強烈的潛意識願望,能夠在睡眠狀態中產生出夢。在解釋夢的時候,我們不應該忘掉性情意綜的重要性,當然也不可以太過誇大,以致於把它認為是唯一重要的。 如果仔細解釋的話,我們可以斷定許多夢卻是雙性的,以一種過分解釋來表現夢者同性戀的衝動——即那些夢者的正常行為的相反沖動。所以我不准備支持史德喀爾以及阿德勒所認為的“所有的夢都是兩性的”論調,因為我認為這是不能舉例說明,以及不像是真的。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許多夢都能滿足不是情慾(廣義的)的需求;如飢渴的夢,方便的夢等,所以我亦認為那些“每個夢的後面都有死亡的陰影”(史德喀爾)或者是“每個夢都顯示出夢由女性傾向男性化的趨勢”(阿德勒)都是不適用於夢的解釋的。 至於“每一個夢都需要性的解釋”的話(批評家對此點不停地以及憤怒地加以抨擊)不能由我這本中找到。在前面八個版中沒有,在將來的版本中也不會有。 我已經在別的地方(請看本書第五章)指出一些看來是無邪的夢可能涵藏著情慾的願望。我能用許多的例子來證實這點。而許多表面是淡薄無奇,不為人注意的夢,在分析後卻是有關“性”,並且是出人意料之外的。譬如說,在未分析前,誰曾想到下面這個夢是具有性的意願呢?夢者這麼說:稍在兩個富麗堂皇宮後面一點有一個門戶閉鎖的小屋。太太帶我走過通往小路的途徑後把門打開;於是我很容易以及很快地溜入內部的庭院,那裡有個斜斜的上傾。任何一位具有少許翻譯夢的經驗者立刻就會想到穿入狹窄的空間,以及打開閉鎖的門戶都是最常見的性的像徵,因而知道此夢代表著肛門性交的意願(在女性的兩個堂皇的兩臀之間)。那個狹窄而導向斜斜上傾的,當然指的是陰道。夢者在夢中受太太協助的事實使我們這麼斷定,在現實裡,由於太太的顧慮使他不能實現此種意圖。而在做夢的當天,有位女士到夢者家裡來往,並且給予他此種感覺——即如果他要如此做時,她是不會有太大的反對的,兩個皇宮之間的小屋是巴拉格砲台的回憶,而這又更進一步關聯到此女士,因為她是由那裡來的。 當我向一位病人頻頻強調說伊底帕斯的夢常常會發生時(即夢者和其母親性交),他常常如此回答:“我沒有做過這種夢的回憶。”不過,在這發生後,病人會記起其他一些不顯著與平淡無奇但卻重複出現的夢。但分析後卻顯示這又是一個伊底帕斯的夢,我能夠很確定的說,和母親性交的夢大多數是經過偽裝而很少是直接呈現的〔90〕。 在許多關於風景及地方的夢中,夢者都這麼強調:“我以前到過這地方。”〔此種似曾見過在夢中具有特殊的意義〔91〕。 〕這些地方恒常指夢者母親的生殖器官;因為再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讓人有此種確定——認為他以前到過。 有一次我被一位強迫性心理症患者的夢弄糊塗了。他夢見去拜訪一間他見過兩次的房屋。但這位病人在相當久以前,曾經告訴過我,他在六歲時的一件事——有一次他和母親同床而睡,不過卻在她睡覺時把手指插入她生殖器內。 許多常常帶有焦慮的夢具有此種內容,即夢者穿過狹窄的路途,或者在“水”中,都是基於一種對子宮內生活,存在於子宮,和生產過程的幻想。下面即是一個男人的夢,表現出他在幻想中如何在子宮內觀察其父母的性交。 他處在一個深坑中,不過卻具有一個像Semmering隧道〔92〕中的窗門。起先,他由窗口望見空曠的風景,不過卻發現一個圖像填補了這空隙(它立即呈現,並堵住這間隙)。這圖畫表現一片經過深耕的土地;而新鮮的空氣,藍黑色的泥巴,以及此景像帶給人一種“勤苦奮發”感覺,激發出美麗動人的印像。然後他又看見一本關於教育的書在他面前展開…… 而他感到驚奇的是,裡面大部分提到(孩童的)對性的感覺;而這使他想到我。 下面又一個女病人漂亮的水的夢——這在她的治療中極富意義。 在那她假期常去的……湖中,她在一處冷月反映的部位投入鬱黑的水中。 這種就是出生的夢。它們的解釋剛好和夢的顯意相反:即不是“投入水中”而是“由水中出來”——即是出生,我們可以由法國俚語“lune”(即下部)連想到人出生的部位。冷月正好是孩童們想像他們出生的地方。而病人希望在她夏天度假場所出生,到底具有什麼意義呢?我這麼問她,而她毫不猶豫地說:“這治療不就使我覺得是再度出生嗎?”因此這夢即是邀請我在夏天度假的地方繼續對她治療——換句話說,在這裡治療她。也許這夢中亦有一個輕微的慾做母親的暗示〔93〕。 下面,我將由鍾士的著作中摘錄另一個出生的夢。 “她站在海灘上,望著一位很像是她本人的男孩在那兒涉水。他一直走進水里,直到她望見他的頭在水中或浮或沉為止。然後這景像就轉到一個充滿人潮的旅館大廳。她丈夫離開了她,而她和一陌生人“進入談話”。分析後發現第二部分的夢表現她欲背叛丈夫而和第三者發生關係……。第一部分則是個相當明顯的出生幻想,不管是在夢或神話中,孩子由羊水中生產經常是用孩子投入水中的改裝來表現;這些例子中較為人熟悉的是阿多尼,賀悉裡,摩西及巴克斯的出生。在水中浮沉的頭使病人想起她自己懷孕時所經驗到的胎動。男孩進入水中,導致一個相反的想法。即是把他由水中拉出來,抱入育嬰室,把他洗好,穿好,然後帶到家裡去。 因此,第二部分的夢即表現出屬於夢的隱意(私奔)的前半部;而第一部分的夢又和夢的隱意的後半部(出生的幻想)相對應。除了這秩序的顛倒外,在這兩部分的夢中還有更多的倒反。在夢的前半部中,男孩子涉入水中,然後是他頭在水中浮沉;不過在蘊含的夢思中卻是胎動,然後孩子破水(雙重倒反)。在夢的後半部中,丈夫離開她,而在夢思中則是她離開丈夫。 亞伯拉罕報告了另一個出生的夢——一位接近產期的年輕孕婦的夢。 “一個地下通道直接由她房間地板通到水源(生殖道——羊水)。她拉開地板的機關門,很快地冒出一隻全身長著褐色毛髮,很像海豹的動物,這動物突然變成夢者的弟弟——對他來說,她老是具有母親的像徵。” 巒克由許多夢例中指出出生的夢利用和具有小便刺激的夢一樣的像徵。在後者中,情慾刺激以小便刺激來表現;而這些夢的各種層次的意義和自孩童以來逐漸改變的各種像徵意義相對應。 說到這裡,我們應當再回述到前章中斷了的題目:那種打擾睡眠的肉體刺激對夢的形成的影響。受到此種影響的夢不但公開表示願望達成和為了方便的目的,並且常常是一個明晰的像徵;因為此刺激常常在像徵式的偽裝下,在夢中與它鬥爭失敗後把夢者弄醒了。這不但施用於遺精與激情的夢,並且適合於那些遺尿或遺糞的情況。 “遺精的夢的特殊性質不但使我們直接觀到一些被認為是典型,但無論如何卻受到激烈議論的性的像徵;並且使我們相信一些看來是純潔無邪的夢中情況不過是性景像的前奏曲罷了。通常,後者只有在較少見的遺精的夢中才不經過偽裝而直接呈現,其他時候,則變成焦慮的夢而使夢者驚醒”。 具有尿道刺激的夢的像徵意義在很早以前就被人知曉。希伯克拉底曾經認為夢見噴泉及泉水則表示膀胱有毛病(艾里斯錄)。歇爾奈爾研究尿道刺激的多重像徵後,斷定“任何具有相當程度的小便的刺激通常會轉成性區域的刺激,並且像徵性地表示出……具有小便刺激的夢常常岩現“性”的夢。 巒克在他那篇關於驚醒的夢的多重性像徵的討論中這麼斷定,許多具有小便刺激的夢,實際上是由一些性的刺激所引起,不過卻退化地想由幼童的尿道樂欲中取得滿足。特別是那些從小便刺激導致的清醒和排尿。不過夢卻不顧一切地繼續著,因而以不經過偽裝的方式表露出情慾幻想例子是更富於啟發性的〔94〕。 同樣的,腸子刺激的夢的像徵,亦具有相類似的對比;並且證實了社會人類學常提到的金子和糞便之間的關聯,“比如說,一位因為腸胃疾患受治療的婦人夢見一個人在一間看來像是鄉村戶外廁所的小木屋附近埋藏著寶藏。夢的第二部分則顯示她正在抹淨她那剛拉完大便的小女孩的臀部”。 ——巒克拯救的夢亦和出生的夢相關。在婦人的夢裡,被拯救,尤其是由水救出,和生產是具有同樣意義的,對男人來說,此種夢的意義則不同了〔95〕。 強盜,竊賊,和鬼怪——這是人們上床前所害怕的,並甚至會妨礙我們的睡眠——源於同樣的孩童回憶。他們是那些半夜三更吵醒孩子,以免他們尿床,或者是翻開他們的被單,以檢查孩子的手放在什麼地方的夜間訪問者(雙親)。在分析一些焦慮的夢時,我曾經使夢所回想起這些夜間訪問者: 強盜常常是夢者的父親,而鬼怪則是穿著白袍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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