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社會心理 達爾文告訴你,為什麼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第28章 抽象?對我們的大腦來說太難了

70比50大嗎?當然了,這個問題可不用多想,因為7在5的右邊,所以一切以7開頭的數字都比以5開頭的數字靠右。這種想法深植於我們的大腦裡。又比如,-7在-5的左邊,所以比-5小。讀到這兒,您可能不會想再讀下去了,尤其當您是一位數學家的話,因為這也太扯了。數字哪有位置、哪有左右呢?這其實是一種表明大小的方法、一種抽象的表達方式,而這篇文章的主題就和抽像有關。 對我們的大腦而言,數字實在太抽象了,會引發一定的問題。我們在學校裡學會了數數。數數時,先數到5,再數到7。所以7比較大。其實,這跟背一首詩沒什麼區別,數字並沒有什麼具體含義,而且,我們的大腦覺得數字很難處理。大腦想要看到的是具體的東西,可那些抽象的、抓不住捏不著的數字是看不到的。寫在紙上的那些符號,比如7和5,確實可見,不過就這樣,7和5之間的大小關係還是看不出來。所以,大腦對這些數字施加了想像,把它們在一個虛擬的世界裡排成一排。結果有趣的事情發生了,每個人都把那些數字按照從左到右的順序排列了起來。您可能會說:“沒錯,在我的腦袋裡,5也在7的左邊!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是這麼想的呢!”不是的,這也正是探索人類行為和大腦的趣事之一,即世間存在著無數普遍性。如果您的順序碰巧相反,是從右向左的,也別動氣,因為少數的特例總是存在的,這便是生物的特性。

這麼看來,一種與數字有關的想像植入了我們的大腦,從左到右排成一排。我用的是“植入”,也就是說,不一定是遺傳的。我們並不了解人們可以把這種想像學習到什麼程度,以及與我們寫字時從左到右的順序又有什麼關係。我想知道的是,從右往左寫字的人,比如阿拉伯人,想像數列的順序是否相反。況且,這種空間上的想像因人而異,對此還得通過研究來探索。就我個人而言,當看到一串從0到10的數字時,再往後這個數列的長度就相對化了,10和100之間的距離並不比0和10之間的大。 1000嘛,還要再往右一些,不過離得也不遠。可能您對我的個人情況並不感興趣,不過其他人的情況我就不得而知了。可我還要補充一點,當數字超過百萬時,我腦海裡的數列竟然變成了從右到左的順序!而且它們會形成一個新的隊列,在那個虛擬世界裡一直排下去。但我猜您的想像應該有所不同。鑑於還沒有人對此進行過研究,所以我才很想了解您的虛擬世界和數列究竟是怎樣的。大大小小的數字在您的腦袋裡是怎樣排列的呢?不過,我們現在要談的不是這個,重要的是,人們是通過製造一個有序的空間來掌控抽象事物的。相對抽象概念而言,我們的精神世界更善於處理卡片之類的具體事物,就算是想像出來的也行。

先說另一個故事吧。上世紀70年代,有人做了個實驗,參加實驗的人要從桌上排成一排的四條連襪褲中選一條。其實那四條連襪褲一模一樣,可參加實驗的人並不知道。結果他們都傾向於最右邊的那條。其實,在我們的大腦裡有很多這樣的左右順序,比我們預計的可多多了。 雖然我們為自己的理性思考能力感到驕傲,認為可以藉此以抽象事物為基礎,構思出最複雜的結構,比如語言、數學、藝術等。可是大量的例子說明,我們的大腦對於處理抽象概念還是有困難,範例之一與發覺他人的謊言有關。在最新的進化心理學研究中,研究人員們越來越關心謊言在人類行為進化過程中的重要性。就社交網絡而言,再沒有別的物種比人類更複雜的了。從我們的祖先起,就有了群居式的生活,合作是其核心,至今仍然如此。群體中的每個成員都或多或少地做著貢獻,使整個集體的利益得以上升,這比所有人各忙各的可有效多了。之後,每個人又都能從集體利益中獲益。不過這期間肯定有人不去參加勞動,而是通過說謊來摘取集體勞動的果實。所以我們的祖先便擁有了一個越來越精細的系統,用來識別他人的謊言。群體中說謊的人越少,合作帶來的利益就越大。這種系統在最新的研究中就成了科學家們的研究對象,其中還包括我要舉的人類大腦對於處理抽象概念有困難的第二個例子。

在這個例子中,桌子上擺著四張牌。牌的一面寫著數字,另一面寫著字母。實驗規定每個字母都有個與其相匹配的數字。擺在桌上的牌上寫著a和b,還有2和3。那麼至少要翻哪些牌才能知道有沒有牌不符合以上規則呢?您過一會兒可以去好好玩玩這個小遊戲。不過現在我就可以告訴您,大多數人給出的答案都是錯誤的,而這其實是個非常簡單的問題,只要我們把它放到社交背景的上下文中就清楚了。情況是這樣的:按規定,酒吧里只有成年人才能喝酒。這時有四個人坐在吧台上,第一個喝的是水,第二個喝的是啤酒,第三個顯然還未成年,第四個是老人。如果你是檢查人員,要檢查酒吧是否遵守了條例,就坐在吧台上的那些人而言,至少要檢查哪幾個呢?方法很簡單,您只需要核實喝啤酒的那個人的年齡,水嘛,是誰都可以喝的;還有那個未成年人杯子裡的液體,至於那位老人,就沒什麼問題了。其實,這跟那個實驗是個一模一樣的謎題,不過解決起來就比抽象的紙牌信息簡單多了。由此我們得到的結論是:人們能夠解決社交方面的難題,而面對抽象的形式,就不那麼在行了。

我再舉最後一個例子。我們的大腦中有許多特殊的區域來負責完成特殊的任務。有的區域用來指揮運動,有的能將人們看到和聽到的信息分別進行處理。另外還有個區域是詞句和語言的來源,即韋尼克區。當我們說出一個詞,比如“蘋果”,韋尼克區就會事先製造出這個詞。而當我們要念出紙上的一個詞,也就是通過抽象的符號來運用語言時,大腦便遇到了困難。這時,大腦會把紙上的那個符號,也就是“蘋果”這兩個字,先傳送到一個區域,在那裡對“蘋果”這個詞進行視覺分析,然後再將其傳輸至負責聽力的區域。換句話說,大腦是要先聽到“蘋果”這個詞的發音,然後再把相應的詞語輸送到語言中心形成語言。幾十萬年間,人類通過聽力發明出語言,然而紙上的那些符號,也就是符號性的語言,才出現了幾千年而已。對大腦來說,這麼短的時間還不夠為此開闢出一個單獨的區域。所以,在我們對具體內容有所了解之前,總要先聽到相對應的詞才行。

我究竟是要說明什麼呢?這些例子清楚地表明,人類的大腦在幾十萬年的進化過程中以不同的速度得到了發展。一方面,我們的祖先依靠越來越多的智慧去製造工具,並專業地進行使用,由此,製造業也隨之發展起來。大腦變得越來越複雜,至少其運作方式是這樣的,創造出來的成績也越來越多,使現代人的文化、禮儀和科學都達到了頂峰,而這些都只有通過使用抽象概念,也就是眼睛看不到、耳朵聽不見、手也抓不住的東西才能達到。對抽象概念的使用,是人類進化中一次非常重要的撐竿跳。可是,那些抽象概念還未在人腦中獲得一席之地,沒有自己的運作機制。在我們的神經元中不存在,或者說,極少有程序能給予數字一個位置。表面看來,我們的大腦能夠招架得住抽象事物,可還是需要一些存在了幾十萬年的古老機制來幫忙。進化的速度有快有慢,人類精神的發展也是這樣。

不管談不談進化、有沒有虛擬數列,70就是比50大,我們不必再糾結於此了。多少個世紀以來,人們利用那串數列來建造樓房、發射火箭、解密基因。不過,再說一次,這是人腦中一枚有趣的化石,出賣了奇特的進化過程。有意思吧?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