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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兇猛

南朝兇猛

轩辕鸿鸣

  • 中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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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970-01-01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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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淚奔的青春

南朝兇猛 轩辕鸿鸣 6611 2018-03-16
公元363年4月16日,那天沒有戰爭,沒有名人死去,有一個孩子鑽出子宮,面向世界大聲啼哭。沒有人知道他的一生將會怎樣,但傳說中,他是天上的戰神。 (注:採用公元紀年,是因為那是個皇帝批發兼零售的年代,當時神州大地上光提得上號的國家就有五個(東晉、前燕、前秦、前涼、代),年號有七個(隆和二年、興寧元年、建熙四年、甘露五年、太始九年、太清元年、建國二十六年),在同一年有的皇帝死了,有的皇帝繼位,因此年號多了。) 說劉裕是裸奮哥,也不完全準確,因為他有個很牛的祖宗,楚元王劉交,劉交有個更牛的大哥——漢高祖劉邦(《宋書·武帝紀》),這是按照地球任意兩個人都可以通過六個人產生關聯所進行的推理,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不過劉裕似乎並不太感冒他那位斬蛇起義的祖宗。以至於年號也不會照搬。 和所有偉大的帝王一樣,後來的史書上都會有一些極端天氣記載。比如刮風啊,下暴雨啊,冒香氣啊,天上星星閃啊,到處放白光啊,反正就是要告訴你,這個人和別人不一樣。劉裕先生也不例外,據說,這夜的產房通宵被神光所罩,滿堂紅亮,還有甘露降在了劉家祖墳的樹上,即“神光照室盡明,是夕甘露降於墓樹”(《南史·宋本紀》)。 但他的父親京口(今江蘇鎮江)丹徒功曹(縣長秘書,科級幹部,在當時=剛剛能解決溫飽問題)劉翹卻很不爽,因為兒子剛來,就把老伴克死了。 沒了女人,不是問題,問題是沒奶。家裡窮,更買不起牛奶、羊奶,劉翹越想越鬱悶,再加上兒子克死老母,大大的不吉,生活的壓力和封建迷信的毒害,讓情緒無處發洩的劉翹舉起孩子就要做出一些極端不和諧的動作……

這時候,一個英雄母親出現了,劉裕的姨媽,把自己剛一歲的兒子劉懷敬的奶給斷了,用自己甘甜的乳汁哺育了這位未來的英雄,並且把他帶回趙家撫養。 也許通往成功的道路總是鋪滿荊棘,我們可愛的裸奮哥同志(本義,拒絕引申)一出生便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這也讓他的內心產生了一種因子:誰愛我,我就愛誰。當然,這句話還有另外一個意思,誰恨我,我就恨誰。 付出總會有回報的,劉裕後來變成成功人士,進入上流社會,對當年沒奶吃的兄弟十分照顧,先讓他當了會稽太守之職(就是紹興市長),之後又升任尚書(國務院某部委的部長)。 可他這位兄弟腦子有點問題(估計是沒奶吃把腦子餓壞了),能力低下,民主選舉通不過,但是真名士自風流。劉裕毫不避諱自己的任人唯親,是姨媽辛苦拉扯我長大,做人要知恩圖報,不能忘本,提拔個智力低下的親戚怎麼了,誰要是再反對,我就讓死去的姨媽把他帶走(見《南史·列傳七》)。當年的姨媽要是能聽見這句話,在另外一個世界,也會很欣慰了吧。

那個時代,小名特別喜歡用個“奴”字,排行最末的,就取名小奴(王薈);希望強壯的,就取名豹奴(桓嗣);出生齊地的,就取名齊奴(石崇);崇道信佛的,就取名僧奴(孫騰);個性強勢的,就取名棘奴(冉閔);推崇華夏的,就取名黃奴(陳叔寶),等等。 而劉裕因為寄養在姨娘家,所以取了個名字叫“寄奴”,就是這個“寄奴”,讓人想起了親情缺失,讓人體味到生活的艱辛磨難。 但劉裕用他自己的行動告訴別人,雖然命運負責洗牌,但玩牌的始終是自己,無論你抓著怎樣一副爛牌,只要秉承“鋼七連”的宗旨“不拋棄,不放棄”,最終也能讓一個悲催的名字響徹華夏五千年的天空。 來吧,劉寄奴,既然每個人的起點和終點都是一樣的,就讓這個過程無限精彩吧!

老娘死了,生活還得照舊,於是老爸劉翹按捺不住空房的寂寞,又娶了個過氣縣令的女兒蕭文壽,縣令之所以肯把女兒下嫁,原因很簡單,門當戶對,都是窮人,再加上女兒實在老大不小了(22歲,在當時屬於資深剩女)。 客觀地說,小劉裕的女人緣還是不錯的,不管是姨媽還是後媽,都對他不錯,很不錯,後媽很快便鼓搗老公把劉裕接回來。一家人其樂融融,並且還恩賜給了劉寄奴兩個弟弟,老二劉道憐(凡人)、老三劉道規(猛人),補充一句。劉裕原名劉道成,改名原因不詳,可能這個裕字有發達順利的意思,考慮到當時改名手續異常簡單,可能和現在選車牌喜歡用“8”一樣,冥冥中寄託著一種期望或心理暗示吧。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基層公務員劉翹同志在娶了兩個老婆生了三個兒子,經歷了生得起、養不起的尷尬之後,終於在生活的重壓下撒手人間。因為貧窮,買不起棺材,只能找個山上土堆埋了了事,“貧約過甚,葬禮多闕”。 後來劉裕當了皇帝,便有馬屁精們來到埋葬劉翹同志的丹徒縣候山,精闢地讚歎到:這真是個有天子之氣的風水寶地啊! 由結果推原因,淺薄!由屁股推祖宗,無恥! 這是一個平凡到平庸的人,他對歷史最大的貢獻大概就是沒有摔死那個未來氣吞萬里的皇帝吧。 老爸死了,長兄為父,年幼的劉裕早早地體味到了生存的艱辛,就像一個作家所說:生活不是一個可以討論的問題,而是上帝交給你的事實。 為了有口飯吃,為了生存,為了孝順後媽,照顧兩個年幼的弟弟,劉裕的童年做過多種職業,種過地,砍過柴,打過魚,賣過鞋,還兼職為祖國的醫學事業做出了開創性的貢獻。

一次山中砍柴,劉裕無意中發現了一種能夠醫治刀傷的草藥(估計砍柴不留神把自己砍了,就像吃飯不小心咬了舌頭,屬於誤傷),後來行軍打仗還經常用這種草藥救治受傷的戰士,戰士們因此親切地把這種草藥叫做“劉寄奴草”,這種草藥還被大醫學家李時珍收錄在《本草綱目·草部》中,以皇帝小名命名中草藥,也算蝎子——獨一份了。 可不管做什麼,都是孔夫子搬家——盡是輸(書),累沒少受,錢沒賺著,在人來人往的集市中吆喝著那些破爛草鞋,叫賣一天也不知能否賺回一頓夠一家四口的晚飯。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賣的是草鞋,還是寂寞。 看著身邊那些紈絝子弟整天無所事事,喝酒唱戲逛窯子,劉裕的內心是不平衡的,但他把這些不平衡深深藏在心裡,也正是這種隱忍,讓他冷靜地觀察著這個世界。這個冷酷的世界,使他從小就和別的小孩不同,沒有童真和幻想,只有一團火焰,只要時機到了,便可燎原。

我曾經問過一個朋友,為什麼喜歡玩偷菜那麼弱智的遊戲?他的答案很簡單:因為能升級,無限地升級。 我聽完後感慨非常,現實中也有官二代富二代,一出場就應有盡有——但這樣也好,我們這些草根將會體驗到有更多升級的快感,也許是一種自我解嘲的精神鴉片,但有希望人才不至於太淪落。生活也是這樣,生下來,就必須活下去。 劉裕也很快體驗到了升級的快感,他成家了。 劉裕的童年雖然營養不良,但並沒有阻礙他的發育,他身高七尺六寸(相當於現在的1.83米),這在普遍缺衣少吃五短身材的古代,絕對是個鶴立雞群的大個子。至於風骨奇特(宋書語),恕我直言,沒看出來,倒是只見一個健壯的農家大叔(參見劉裕畫像,顧愷之版)。

蕭文壽真是一個很不錯的賢惠母親,不僅為了三個孩子沒有改嫁,還親自操持劉裕的婚姻大事,讓他娶到了自己第一個糟糠之妻——臧愛親。 臧愛親,劉裕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一個樸實而又偉大的女人。她視劉裕為自己生命的全部,贍養老人,照顧弟弟,操持家務,開心著丈夫的開心,悲哀著丈夫的悲哀。即便生活艱苦,但她毫無怨言,任勞任怨,親友鄰里譏笑劉家的落寞,她卻總是溫柔陪伴在丈夫的身邊,給他安慰和鼓勵,用她的柔情和胸懷,撫慰著劉裕孤獨的豪情和放縱的野性。 二十多歲是男人一生最暗淡的時光,要什麼沒什麼,而二十多歲卻是女人一生最好的時光。珍惜身邊的女人吧,她們是用最美好的時光陪伴你度過最苦悶的日子。 這句話劉裕不一定聽過,但一定很懂。都說女人的柔情是天底下最堅不可摧的武器,劉裕早已被這份深深的夫妻之情所感化,一輩子都對髮妻念念不忘。

等他稱帝登上成功之巔後,更是不立皇后,而把皇后的桂冠永遠地留給了早逝的妻子臧愛親。 一個男人,有個有奔頭的工作,有個疼他的愛人,一生就足夠了。有工作,早晨八點到晚上六點都是充實的;有愛人,晚上六點到早晨八點都是開心的。這就是成家立業。 成家了,該立業了,煩惱也就來了。 公元383年,東晉政府很開心,因為打贏了著名的淝水之戰,前秦的百萬大軍(這是實數)在謝安老爺子的運籌帷幄下,在劉牢之、謝玄等一批虎將的橫衝直撞下轉眼灰飛煙滅,但有一個人很不開心。 劉裕很不開心,因為他二十了,又升級了,當爸爸了。 劉裕的女兒叫劉興弟,從名字上看就應該知道劉裕畢竟沒接受過高等教育,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還是很重的,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這個女兒很好,非常好。

但他還是不開心,因為老婆在接生的過程出現了點問題,以後很可能都沒法要孩子了,也就意味著“興弟”只存在於幻想當中了。 這也不是太大問題,畢竟那個時代沒有一夫一妻的限制,只要你有本事,娶多少個只在乎你小宇宙燃燒的程度和荷爾蒙分泌的速度了。問題是現在一家人已經有一頓沒一頓了,富貴不能淫,那隻是幻覺。 蕭伯納說,人生有兩大痛苦,一是得不到,二是得到了。 沒有孩子拼著命在造小孩,而孩子真的來了,隨之而來的便是生存的壓力,那可比小孩的體重沉多了。 很明顯,劉裕不願意像自己的父親那樣在這份壓力面前低頭,他是個負責任的兒子、兄長、丈夫和父親,自己是窮二代沒關係,絕不能讓自己孩子變成窮三代。 事業是男人的春藥,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可以讓人發情好久。 劉裕很早就懂這個道理,現在他要把這個道理變成真理。 這個世界很墮落,老實說窮人比富人更容易墮落,因為窮人沒有拒絕墮落的籌碼。劉裕同志墮落了,不是他不想走正路,實在是正路太難走,比歪路難走多了,要不怎麼說人間正道是滄桑呢。 正路走過,當過農民,幹過個體,還給寡婦挑過水(他後媽就是寡婦),一雙勤勞的雙手不但不能致富,反而混得越來越無地自容。這真是現階段社會資源的巨大浪費。 而那些世家子弟們,整日喝酒嗑藥(寒食散)吹水找小姐,還起了個相當高雅的名字——清談,一群明明下流的人,怎麼湊在一起就變成上流社會了呢? 生活是一枚不可解剖的蛋。把殼打破,湯湯水水一塌糊塗。我從前有個壞習慣,喜歡站在路邊看過往行人,每走過一個衣著光鮮的人,我就會在心裡揣測,這光鮮的衣著之下,會不會有大面積的紅腫潰爛。現在我把這習慣改掉了,因為我已經知道那個答案了。 幾段唏噓幾世悲歡,可笑我命由天不由我! 說劉裕“勇健有大志”,所謂勇健的意思可能就是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的意思。身大力不虧,打架鍛煉了他強健的體魄,殺人估計他那會兒沒幹過,但在他拳腳下傷痕累累的應該不在少數。 而大志的意思應該就是愛吹牛吧,大話空話很多(經常把自己塑造成龍啊蛇啊之類的怪物),鍛煉了他的口才,但沒辦法,這個世界是平的,是看結果的,你吹得再牛再好,結果你還是個下三濫。就在這歲月蹉跎中,劉裕變成了個地地道道的社會青年,俗稱混混。 應該說劉裕找到了組織,他在混社會上真的很有天分,就是那種一下子頻道對了的感覺,自從吃了江湖飯,整個人都精神多了。 很快他就憑自己的拳頭和口才在京口一帶有了名氣。名氣大了,不管是正面還是負面,都很有用,因為很多人都認識他,起碼聽說過他,這對未來發生的事情很重要。 但光做老大也沒用,混江湖的,還混得那麼窮,實在是太沒面子,於是他瘋狂地迷戀上了一門手藝——賭博。 賭博這個東西來錢快,當然,去得更快。可劉裕賭博和別人還不太一樣,別的賭徒是為了賭而賭,而劉裕則是為了家人而賭。雖然目的不同,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於是可愛的劉裕同志經常早晨五點雞都沒叫就工作,晃悠了一天,混了點錢便拿去賭,凌晨一點雞都睡覺了他還要出來貢獻博彩娛樂業,從這時間上看,他就不愧是范仲淹的前輩,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人都有慾望,賭博無疑是激發人慾望的最上乘手段,賭博有句行話,小賭怡情,大賭發家;但賭博中又有另一句話,十賭九輸。 劉裕輸了,輸大發了,輸了整整三萬錢,還是當地一霸大地主刁逵的錢,至於一個大地主為什麼能和一個身無分文的草鞋個體戶賭這麼大,史書沒說,不過我們能推知一二。 第一,刁逵=黃世仁。 第二,劉裕想玩空手套白狼。 第三,刁逵出千,讓劉裕先贏後輸,連理智都輸光了。 歷史驚人的相似,一千多年後的明朝,又出現了個著名的賭徒,社會人渣——魏忠賢。應該說魏大妖人和劉裕並不具有可比性,一個是壞得冒泡的垃圾,計劃生育的敗筆;一個是人中龍鳳,古今豪傑。 但在賭博上兩人有極大相似處,都是一個純粹的賭徒。魏公公更純粹一些,賭輸後沒錢給,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依然無怨無悔,下次再來。 兩個人的目的也完全不同,為了快樂的混混生活,魏忠賢堅定地拋棄了家庭;而劉裕為了快樂的家庭生活,堅定地當了混混。 所以兩人賭輸了之後,表現完全不同。魏忠賢為了怕挨揍,把女兒賣了還賭債,而劉裕為了禍不及家人,讓刁逵綁在馬樁上一頓暴打。我堅信劉裕被打時是沒有皺一下眉的,因為你的軟弱,只會激起暴徒的施虐欲,在家人面前低頭沒有什麼,但在敵人面前絕不低頭,這才是強人的準則。 魏忠賢是個不守任何遊戲規則,沒有底線的人,劉裕也是個不守遊戲規則的人,但他是個有底線的人,底線就是家人和親情。 一個不受任何束縛的人,最終上帝讓他瘋狂,割了一刀,成了九千九百歲。 一個情有所屬的人,最終上帝讓他成功,沒割那一刀,成了萬歲萬萬歲。 是的,只有一百歲,但就像桓溫說的:一個遺臭萬年,一個流芳百世。 入魔和封神,就在那一刀一線而已。 就在劉裕被打得很抽象的時候,他的一位闊朋友——驃騎長史王謐幫他代還了賭債,救了他一命。 問題就在這兒,劉裕哪來的闊朋友?高乾子弟,愛好高雅,品行端正,怎麼看都和一個賣草鞋的二混子扯不上關係。想不通,我來告訴你,因為劉裕說謊了。 科學家實驗表明,一個正常人每天平均要撒六個謊,一年就是兩千多個,這個實驗還是美國科學家做的,亂世混飯吃的江湖人應該要多點,混江湖混出名的成功人士應該更多點,這是國際常識。 謊言一,劉裕愛吹牛,是個大忽悠,劉裕有一次在個小客棧喝酒,為了省下酒錢,吃頓霸王餐,就先是喝酒裝醉,倒頭就睡,然後安排個跑龍套的小弟立刻大喊:“劉裕變成了一條五彩斑斕的龍!”他這一喊,酒保是不敢收他酒錢了,被他一頓騙吃騙喝,但也恰巧被王謐的一個家奴聽見,王謐自然也就知道了這碼事。信不信,不好說,但劉裕這個人,他肯定是記住了。 (見《宋書·符瑞志》) 謊言二,劉裕更愛吹牛,是個超級大忽悠。劉裕有一次到京口竹林寺晃悠,累了便躺講堂廊下休息(故技重施),這時候他的一個小弟化裝成個和尚,又大喊看見龍了,搞得全寺院的和尚都不念經了,都來看他,劉裕這時候立刻裝起了A和C之間那個字母,故作謙虛地說:“低調、低調,眼誤、眼誤。”然後欲蓋彌彰地故意深沉,讓大家以訛傳訛,為自己製造緋聞。王謐作為一個地方大員,消息靈通,自然更加記住了這個叫作劉裕的年輕人。 好了,現在事情的真相清楚了,王謐作為一個地方官,當然不希望鄉里鄉親地在自己的地頭搞出人命,再加上劉裕這個年輕人早已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看他被打得很有種的樣子,又心疼又佩服,再加上三萬錢對他來說不過是幾頓飯錢,如此好人為何不做。 只是王謐卻沒有想到,他隨隨便便的一個救人動作就是一個冒險家在走鋼絲,掉到這邊就是成功人士,掉到那邊就是萬劫不復。 假設王謐沒有救劉裕,刁逵自然不會殺劉裕,畢竟是一條生命,留著活的還債不是更好。劉裕後來輝煌了,有了個優點,一般不記仇,有仇當場就報了,因此滅了刁逵滿族,那麼這個見死不救的王大人的腦袋估計也要換個位置了。 王謐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為自己和家人買了一張彩票,多年以後等到開獎的時候,他才發現,當年的三萬錢,已經升值了不知幾千幾萬倍。 所以人沒事還是要做點好事,即使不是好人,也不妨礙偶爾做點好事,只是捐錢要謹慎,救人要錄像。 這次挨打的經歷是深刻的,劉裕一個人爬到了埋葬父親的山岡上,腳下是萬家燈火,也許還有不少枯骨,望著青冥長夜,感慨萬千。 人永遠控制不了悲傷,就像生命控制不了死亡。當你需要的悲傷突然到達了你的心房,熱淚就像打碎了暖瓶,嘩的一下,全部洶湧而出,根本來不及躲藏,便哭得不成模樣。你說這眼淚是鱷魚的也好,是小白兔的也好,我相信劉裕都會認。 為什么生活有那麼多的路,但條條對自己來說都是死路?那個晚上,劉裕撫摸著滿身的傷口,嘴裡腥臭不堪,像咬破了自己的苦膽,也就在那個晚上,劉裕決定報復,向這個把自己逼得無處可走的社會報復,我相信,不用多久,我就會擁有讓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常態將是我的變態,變態將是我的常態。成群的崇拜者會匍匐在我的膝下,我會讓天下人都感受到什麼叫成功者的氣場。 人是猴子變異的,猴子是禽獸,所以人是變態的禽獸,我會成為馴服這群變態禽獸的人上人的! 正在劉裕指天盟誓,於空無一人處發表勵志演講的時候,一則預言,改變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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