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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6篇綠水為弦譜新曲——追尋梅縣治水源頭和歸宿

中國治水史詩 何建明 13118 2018-03-16
序曲:治水呼喚植被,治水的源頭在植被。消滅荒山不易,“全國綠化模範縣”的榮譽來之不易。培育綠、創造綠,是梅縣民眾和上下官員的共同追求 因編輯和寫作,水,成了五、六十位最活躍和最有影響力的中國作家2009年的共同話題。 因編輯部設在梅州,治水和水文化,亦成了2009年梅州見報率很高的一條新聞。這條新聞的產生有其歷史的必然。從此,梅州文化中,應該添進梅江治水以及梅州文化人與有責任心的企業家,對中國治水和水文化作出過貢獻的一筆。 2009年,冬日。我來往穿梭於廣州——梅州,巡視於梅江和她的許多血脈支流的兩岸,察看過一條條壯觀的堤圍,徜徉在一座座綠波泛泛的水庫大壩前,還參觀過那水輪機歡唱的大小水電站……追尋半個多世紀以來,梅州兒女治水的足跡,企求為家鄉父老譜寫一曲治水壯歌!

我在粵東北梅州行走半月,記錄和思考500萬客家兒女和水的親緣關係。江河水給他們帶來喜怒哀樂,也帶來苦澀甘甜。我把父老們60年與水的搏鬥,概括為“壯歌”!自覺感人,震撼心魄。那堅固的花崗岩石築起的江堤,那蓄積了甘霖和農民憧憬豐收希望的水庫,那將古老山村與現代生活牽手相連的電站輸電線,還有為此而辛勞奮鬥終生的父兄們,他們攔水,鬥水,管水……慟天地,泣鬼神。真可謂,壯則壯矣!然停下打稿鍵盤,總覺得仍缺少了點什麼? 我們今天講水和諧,水文化,水文章——這也許就是人類與水交往漸趨成熟的思維的科學發展。人類祖先的祖先,本來就是從水中來的。億萬年前,大宇宙中的微生物,因水而變化而向高級物種進化。水之於人類,就像母親孕育期的羊水之於嬰兒那般重要呵。

新年以來,塞外飄雪,京城低溫,五嶺內外寒風陣陣。然而,車過陰雨中的粵東北梅縣,冬如春日,處處綠韻。 “十里森林圍城”、“創建宜居之地”、“堅持綠色崛起發展經濟”等紅色標語,掛在縣城街頭、省道國道周邊。呵呵,營造綠色環境綠的氛圍,是梅縣人的習慣、梅縣人的追求。 種綠,追求綠,創造綠,成了梅縣上下民眾的共識和一屆一屆幹部肩上的責任。在這以丘陵為主的30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歷史上洪災旱患頻仍,60多萬梅縣兒女在長期與山水打交道中,對森林、綠樹以及一草一木都有深刻的認識和深厚的感情。在梅縣,綠,不僅僅是營造了環境,而且是融入了他們的骨髓和心靈。楊欽歡先生提出關注植被,將植被放在治水的篇首,並不是偶然的心血來潮。這是他長期關注水、思考水、同水打交道的必然,是他思維的結晶。他從天旱、水患、修堤、管水,溯源而上,看到治水的源頭在植被,實在是抓到了問題的要害。梅縣林業局局長李源才評價說,楊總提出重視植被是相當內行的,是高瞻遠矚的。早在2000年之前,楊總為支持封山育林,提高森林蓄積,就在各個鎮與山民和農戶簽約,由公司出資,以20元/畝的補貼,租下幾十萬畝山地,每年為此多投入數百萬元。

在梅縣,縣委、縣政府對植樹造林長抓不懈。現任縣委書記李遠青說,梅縣的林木在1958年大躍進時代和文化大革命中,被破壞嚴重,傷了原氣。森林蓄積大大減少。感謝省委、省政府領導的關懷,大抓植樹造林,特別是林若書記“十年綠化廣東”的部署,是一個偉大的戰略轉折。梅縣歷屆領導,都將治山治水作為工作的重中之重。 幾十年來,梅縣將植樹造林消滅荒山作為提高植被改善植被的重點,從文革後到90年代初,飛〔機〕播造林即達200多萬畝,使森林覆蓋率逐年提高。 “十年綠化廣東”中,梅縣只用了5年,即全部種上了樹。縣林業局給筆者兩組對照數據: 1985年,梅縣總土地面積410萬畝; 山地面積共312萬畝; 有林面積為177萬畝;

活立木蓄積共174萬立方米; 森林覆蓋率為41.4%。 到2009年,有林面積達299萬畝; 活立木蓄積達760萬立方米; 森林覆蓋率達72.8%; 綠化率達98%以上。 這些數字,為我們提供和描畫出怎樣的圖景呢?它告訴我們,20多年,梅縣的有林面積提高了70%。林地面積多了,封山了,樹長高長粗了,活立木蓄積增加了將近5倍。更難得的是,全縣已從1985年的100多萬畝荒山,到完全消滅了荒山。 1993年,梅縣被評為“廣東省綠化達標縣”,1995年被評為“全國飛播林示範縣”,1996年開始,在國務院副總理姜春雲主持召開的中央農村工作領導小組第18次會議上,梅縣被確定為首批10個“全國山區綜合開發示範縣”之一,2006年實現了“廣東省林業生態縣”,2007年被評為“全國綠化模範縣”、“全國綠色小康縣”。

這些榮譽,來之不易。內中浸滿了全縣父老的辛勞和汗水。 從梅城出發,沿著通往汕頭的高速公路,沿著碧水盈盈的梅江,越野車向南,再向西。 一路上,梅縣水務局劉煌粦局長向筆者介紹梅縣的地理地質構成,以及“崩崗”的嚴重情況。 梅縣地處粵東北丘陵山地,區內雨量充沛。億萬年來,在南方溫濕氣候條件下,頻繁暴雨反复沖刷花崗岩地層,岩體風化劇烈,變得結構疏鬆,風化砂壤土和礫岩風化類堆積土石,發生嚴重水土流失。砂礫崩塌,那情景讓人想起電視鏡頭上出現的泥石流。然而,它崩塌的坭砂中,主要是花崗岩風化成的砂礫。植被無法駐紮且年年破壞加重。這種現象,當地人和水利工作者叫“崩崗”,即山岡風化崩塌呵。水土流失,砂石俱下,樹草不能紮根,再加上上世紀50年代至80年代初,國人對大自然的瘋狂索取,大規模毀林開荒,順坡直耕,亂砍濫伐,使全縣水土流失面積由建國初期的234平方公里,發展到1983年的306平方公里。縣域自然生態不斷惡化,社會經濟生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全縣范圍內有227公頃良田淤成砂礫灘。常受黃泥水侵浸的農田將近2000公頃。內澇,旱災,肥份流失,土質變壞,農作物減產; ——全縣被淤塞抬高的大小溪河床有80條,淤積塘庫100多宗。庫容減少,蓄水能力下降; ——水土流失惡性循環,山光、地瘦、人窮。生態失衡,物種消失,威脅人的生存。 這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我們前往考察的荷泗水小流域。 荷泗水是梅江上游的一條支流。這裡,以前水土流失嚴重,不到100平方公里的小流域,溝狀流失,面狀流失,面積就達30多平方公里。大大小小的“崩崗”有1500多處。連綿的山體,到處皮開肉綻,袒胸露臂。常常是大雨中黃水滔滔,全鎮範圍內近百平方公里良田變成沙壩。當地群眾稱它“晴天張牙舞爪,雨天血流成河”。同行的縣水務局水保股股長、工程師巫南祥告訴筆者,1985年,國家水利部專家來調研,看荷泗水一帶水土流失那麼嚴重,向省裡反映。當時,省人大主任羅天帶了一個調研組,駐進荷泗,尋求治理辦法。此後,在縣委、縣政府領導下,水務部門帶領群眾,奮戰了10年,不斷總結經驗,認真整治,終於取得了成效,改變了面貌。

越野車馳過扶大,進入當年的荷泗鎮大和墟。穿過村道,一幅“全國水土保持生態修復試點工程項目區”的藍色標誌牌,醒目地豎立在大路邊。車行山道,進入一條長長的狹谷。望不到邊的柚園。濃蔭如傘的柚樹下,群雞在泥土中覓食。幾個年輕的園工,正將一袋袋花生麩和雞屎肥埋進樹下。筆者和巫工程師下車同他們攀談,問他們在這裡做工幾年?可知道昔日這裡的面貌?此山溝過去的地名?他們連連搖頭。不是過來人,誰會去留意當年的情景呢? 是的,要不是巫工程師從包裡拿出一本手冊《荷泗水小流域水土保持精品工程簡介》,誰會相信昔日這裡是一片沙漬地,周圍是連綿的開膛破肚的崩崗?這裡叫曾九塘。小冊子上兩張對比照片:治理前紅岩砂礫,亂石遍地。治理後果林秀美,田園風光。照片旁的文字說明寫著,“曾九塘山地面積7870平方米,其中面狀流失4330平方米,崩崗流失1530平方米,有崩口86處。十幾年來建石穀坊86座,攔沙壩3條,水平溝6千米,砌石溢洪道30宗,完成土方7.87萬立方米,種草種樹3100多平方米,種果900多平方米。該區去年總收入近20萬元。”

對照著小冊子,我們進入了叫“餓哥塘”的山谷。當地傳說,很久以前,這裡因長年山崩土失,哥哥餓死,弟弟遠走他鄉。如今,經十年治理,早已是柚樹成林,果木泛綠。周圍當年張牙舞爪的崩崗,被馴服了。一座座當`年崩塌的山體,早被樹草固化。山前的攔沙壩、排水溝、攔洪牆,仍留下一點昔日戰鬥者的影子。不再崩塌的半壁山體上,草青翠,樹婆娑。風中的蒼松露出十多米長的根鬚,深扎在陡峭的風化岩壁上,彷彿在訴說著當年治崩崗人的崛強! 小冊子中記錄的這種經過治理後徹底改變面貌的崩崗山谷精品工程,在荷泗水小流域,還有十多條。柏塘坑、東坑塘、陶塘坑、橫坑塘、石塘、羅塘坑,等等。它們外貌相似,性格相似,晴天火焰山般露著赤紅雙眼,張牙舞爪,雨天洪流夾帶大量泥沙,血流成河。到今日,這大自然的瘋婆,經過調教治理,都變成秀美可人、人見人愛的村姑了。

治理荷泗水小流域,是一場經歷了同抗戰時間一樣長的偉大的戰役。它的意義在於,不但疏通和療治好了梅江上游的“微血管”小溪河,使之減輕了對梅江淤積的壓力;而且,它用活生生的實證昭示人們,客家人可以用自己的雙手,治理好自己的家園——不管環境多麼險惡,都不能阻擋他們的腳步。昔日傷心的荷泗水,成了梅縣幹群和水務工作者今日的驕傲。 為此,筆者剛到梅縣,程賢章就專門打電話,請來一位當年參與治理的領導者和見證人——時任梅縣市委副書記余玉德,到治水史編輯部介紹情況。上世紀80年代初,餘書記帶領縣林業局、水利局技術人員和縣委辦公室幹部,組成工作組,蹲進荷泗水,在鎮上的禮堂裡住了一年多。他們淌泥漿,戡亂石,先調查了解情況,再擬訂治理規劃方案。一是堵,堵崩崗瀉下來的泥砂石;二是治,治山谷河道,清石改土;三是種,種樹種草,育林造林。將前方的情況匯集給縣里,到江西買來松樹種籽,組織機關幹部用營養杯,育樹苗。週六、日,幾百名幹部齊出動、同上陣,像蝙蝠那樣扒在陡峭的崩崗上,將營養杯樹苗栽下去。 “這樣不間斷地治理了七、八年,崩崗堵住了,水流變清了,附近的農戶爭著投標進去種果了。”老書記回憶當年情景,仍雙眸明亮,豪氣凜然。 “鋨哥塘進去還有一處叫豆子窩,面積更大,更有氣勢更雄偉,崩崗都變成果園了。”呵呵,那年月,治水改土,植樹造林,幹部下鄉蹲點,“三同”,都是動真格的。 “現在市裡的溫華光、何正拔等老領導,當年都曾為治理崩崗留下過腳印,灑下過汗水。”程賢章說。

像荷泗水這樣的小流域治理,還有許多。比如,松源鎮的烏泥河小流域,在水土流失綜合治理上也取得顯著成果,成為國家示範工程。它們都為整治水土流失提供了科學的對策寶貴的經驗—— 第一,小流域為單元,實行山、水、田、林、路綜合治理。山上種果〔光沙田柚即達三、四十萬畝〕;山下挖塘蓄水養魚;田裡種稻;生態林、商品林、果林等因地制宜。建立工程防護體系,種樹種草,擴大植被,改善生態,發展農林牧副漁。集約農場和股份制林場出現,莊園式農戶已有一萬多戶。 第二,採取工程措施,因害設防,根據需要巧設攔沙壩、截水溝、穀坊、平整水平梯田等;工程措施與林草措施結合,相輔相成,相得益彰。 第三,治理水土流失與開發水土資源結合。引導群眾上山安營扎寨,在治理的基礎上種果,以治理保開發,開發促治理。 第四,小流域治理同大面積封山育林相結合,處理好生產、生活和生態之間的關係。 第五,開展科學研究,尋求水土保持先進技術。如引種耐旱、耐貧瘠的糖蜜草,以喬、灌、草結合的方法,實現地表快速覆蓋,等等。 如今,作為植被建設最頭痛的瓶頸和硬骨頭的水土流失問題,在梅縣已經找到了全面的解決辦法。重災水土流失治理區,出現了“山林茂、水變清、糧豐產、果飄香、人漸富”的新景象。 上世紀末至本世紀初,聯合國糧農組織林業專家特·米卡爾森,和美國中國熱帶土地研究院博士鮑漢華,幾次專程來考察荷泗水小流域,對梅縣水土保持生態建設所取得的成果,給予充分的肯定和讚賞。 2000年,國家水利部、財政部將梅縣命名為“全國水土保持生態環境建設示範縣”,將荷泗水和鳥泥河小流域命名為“全國水土保持生態環境建設示范小流域”。 2001年春,中央電視台對荷泗水治理作了專題報導。 2002年2月,梅縣水務局得到國家水利部表彰,被授予“全國水土保持先進集體”稱號。 兩年後的2004年2月21日,國家水利部副部長鄂竟平帶領一群專家來梅縣考察。他們興致勃勃地登上荷泗水的最高峰,察看小流域治理情況。眼前綠野茫茫,滿目青翠滿園果,老部長反復對比當年山光地瘦、砂礫滾滾的照片,嘴角發出會心的微笑。本來,老部長中午還要趕去鄰縣視察。此時已過了12點,也過了吃飯時間,他仍然久久地站在山頭上,凝望著綠濤滾滾的山巒…… 一到梅縣,筆者聽說,這兩年縣水務局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抓農村飲水安全工程。 筆者從小在梅縣農村長大,知道農民世世代代都是到河邊挑水或挖井打水。讀中學後,記得每天早晨,天剛濛濛亮,筆者就起床來到村頭井邊,幫母親打水,直至挑滿院子裡的兩個水缸,才背起書包上學去。 離鄉三、四十年,如今,故鄉農村真的都喝上自來水了?如果真的有這等新鮮事,我將建議:要把客家農村最常見的井桶井繩,陳列進梅州的中國客家博物館。到時,我願為它寫一則說明。我會說,自來水,故鄉農民的夢想與天堂,今日終於變成了現實。呵呵,井桶井繩退休了,進博物館了,這應該是中國農村改革開放30年來,農村變革的一個偉大的事件。 劉煌粦局長聽見我的話,笑了。他說,解決農村的飲水安全,讓農民盡快喝上自來水,這是我們水務局近兩年工作的重點。這樣吧,明天陪你去走走、看看。 第二天上午,劉局長帶上辦公室的胡添華和負責農村水改的曾均和一行,陪我來到畬江鎮陳山村。 筆者查過資料,早在2004年,國家水利部、財政部和衛生部,根據我國農村的特點以及水資源情況,提出了要關心農民用水、解決農村飲水不安全的問題。國務院在2007年5月30日,專門發出文件,將解決農村飲水安全列入“十一五規劃”中。長期以來,許多農村飲用水,一是水質衛生標準不達標。如常見的渾濁度和水常規不達標,比如含大腸桿菌和重金屬超標等。二是用水方便程度不達標。如取水距離往返時間超過10分鐘等。三是水源保證率即平均出水量不達標,達不到人均日用水量60L等。另外,有的村鎮飲用水還有氟超標,等等。劉局長說,梅縣61萬總人口,在50多萬農村人口中,有16.33萬農民長期處於飲水不安全狀態。高氟、苦鹹、受污染的水,嚴重威脅著農民群眾的身體健康,制約農村社會經濟發展。 陳山村,就是全縣農村飲水工程建設的一個試點。 越野車沿著水泥村道,越過田疇,穿過果園,翻過山坡,停在村後的一座高崗上。四周山巒連綿,不遠處村屋在望。眼前一個巨大的銀色儲水罐,在陽光下熠熠耀眼。這就是陳山村新建的小水廠。旁邊,一排新建的小屋,是電房、加壓房和水廠工作人員的化驗室。一直在陳山村抓水改的小曾告訴筆者,為了尋找水廠的水源,水務局和鎮村領導的確花了不少心思。要水質好無污染,還要流量足。眼下在農村,你說政府來幫你辦自來水,人人都會歡迎都會叫好。但具體到水源選在哪裡?管徑如何走向?常常就會諸多意見難於統一了。比如,有的村講宗族親房關係,自己的水源不想給別的村用。有的人家不讓公共管線從自家門前或自家自留地邊經過,等等。這都要做許多的說服、協調工作。小曾說,陳山村的水廠辦得還算順利。它的水源取自12公里外的長灘頭,鋪設了160厘米直徑20公里長的大水管,經過水廠的淨水器過濾淨化,再消毒,檢測合格後出廠,通過大小140公里長的管網,供應周圍陳山、蓮崗等10多個村10000多人口飲用。 劉局長接了一個電話,去檢查協調附近的一個灌渠工程去了。小曾帶我進村拜訪村長、黨支部書記葉紹南家。這是一間獨建的三層樓房。身體結實的葉村長,看上去40來歲,熱情又健談。他說,陳山村1500多人中,在外地打工的佔了700多人。以前,全村只有一口吃水井,從春到秋,從早到晚,井台邊終年都圍滿了人;到了冬日天旱,井水枯竭,有的村民半夜就來這裡排隊等水。他說,“如今裝上了自來水,村民都笑得見牙不見眼了。” 筆者問他:“家裡幾口人?上月水費多少?” 葉村長回答:“兒子在廣州做工,家裡還有3口人。水費每立方1.2元,全家上月是7元多。家家都裝了獨立水錶。” 筆者問:“用了煤氣熱水器嗎?水圧夠不夠?” 村長站起身,幾步跨到天井前,擰開水龍頭,水花飛濺。村長又招呼筆者走進沖涼房,他抬手按下熱水器開關,隨著藍色火焰“呼”地竄起,熱水己汩汩流淌。 面對這一切,筆者覺得,再問什麼都已顯得多餘。眼前,還有冰箱、洗衣機,要不是廳裡堆著大堆的稻穀,筆者真以為自己是置身在城市居民的家庭。 臨離村前,葉村長還講了兩件同水有關的趣事。一件是,通水那天,村里一位70多歲的老伯,激動得到處對人講,千百年來,挑水做飯,天經地義。那有誰敢想那……水自來,流到家?村長說,不知是老伯太激動,還是對這“城里人才有的玩意”太陌生,他把“自來水”說成“水自來”了,哈哈…… 另一件是,一位在廣州住了幾十年的官員,清明回鄉掃墓,怕家鄉沒乾淨水喝,車尾箱裡裝了幾大罐怡寶水。回來見到全村父老喝的都是山泉自來水,他嚐了一口,連連說,這水比廣州的水還清甜。明年不必帶了,不必帶了。 路上,小曾還告訴筆者,離陳山不遠的新化火車站領導,也想將這裡的自來水引進車站去用。為此,他專門將這裡的自來水裝了兩瓶,送去深圳化驗了一百多項指標,據說結果十分滿意。 呵呵,“自來水”,這個外來的這麼新鮮的詞彙,今天在粵東北梅縣的農村,也成了時髦新詞,大行其道了。千百年來,一直到十年八年前,我們都會說,水,是農業的命脈。那是對生產而言。那時,政府帶領人民大規模興修水利,引水灌田,防洪減災。歷史發展到今天,水和農村農民的關係發生了更大更深刻的變化,黨和政府水務部門,要讓佔人口最大比例的農民,分享治水的成果,從治水中得到更大更多的實惠。說得再具體點:自來水不只是城里人獨有隻有城里人才能享用。用劉局長的話來說就是,農民也應該喝上自來水、放心水,民生水。這是黨和政府的職責,是我們治水的目的和歸宿。 為了實現這個理想,國家和省、市、縣投入了很大的財力,作了很多的補貼,加上農民自籌一點,同心協力推進這項惠民工程。我手頭上有一份《梅縣農村飲水安全工程建設情況表》,內中詳細列舉了畬江、鬆口、梅南、南口、雁洋、白渡、隆文、梅西、石坑、西陽、程江等鎮的工程情況,包括項目名稱、新建水廠地點、飲水不安全人數、受益人數、受益行政村、建設規模、水源地、資金籌措情況、何時完工,等等。從列表可看出,水務部門的工作量大而繁瑣。經過幾年的努力,截至2009年底,全縣已投入資金5333萬元,完成了已下達的29宗農村飲水工程,共解決了70多個行政村的飲水安全問題。像陳山村這樣的受益人口,已將近10萬人。再加上2010年總投資2800萬元,繼續解決6.67萬人的飲水安全問題。即是說,到今年年底,全縣16萬多農民飲水安全問題將全部解決。 這是一項奇蹟,偉大的奇蹟!創造這個奇蹟的是我們的黨和政府,還有在一線辛勞的水務工作者,還有基層的鎮村幹部。他們的成績值得我們祝賀。 2009年7月28日,“全省農村飲水安全工程建設與管理現場會”在梅縣召開。縣委書記李遠青專門在會上介紹了梅縣的經驗—— 一、加強領導,實行目標責任管理機制。強調領導到位,責任到位,協調配合到位。 二、認真發動,動員受益群眾積極參與。這樣,才能動員更多力量,加快進度,保證工程無障礙施工。 三、精心組織,強化工程施工進度和質量管理。選好施工單位,細化工程目標任務,加強技術指導。做到“三個統一”:即統一招投標,統一工程監理,統一質量標準;“`四個把關”:把材料設備採購關,把施工隊伍准入關,把工程質量監督關和資金撥付關。 四、多元投入,為工程提供資金保證。將財政投入、社會資金投入和受益農戶自願投入,三者結合起來。 五、加強督查,跟踪管理,確保工程順利推進。 除了以上5條,他們介紹的經驗中,還有工程完成以後,包括安全運營、管理、水質檢測和收費辦法等方面的做法和經驗。 仔細研究這些經驗,可以發現,他們誠心誠意、無比用心去打造這項前人沒有做過的工程,為的是讓社會底層的農民和百姓,分享到經濟社會發展的成果。他們說,農村飲水安全工程是農民兄弟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民生問題。 “建設宜居家園,打造客都明珠”,是他們的理想;“當好綠色崛起排頭兵”,是他們的誓言。最終要使“全縣的百姓都能飲上安全水、放心水”,是他們奏響的最強音。 應該再提一筆的是,這次“全省農村飲水安全工桯建設與管理現場會”開會的地點,是在雁洋鎮離葉劍英故居不到一公里的雁洋自來水廠,即華僑水庫大壩現場。參加現場會的300多人中,包括省政府領導、李容根副省長、各市主管副市長和財政、水利專家等。他們都對雁洋水廠的水質、設施和管理運作,表示讚賞。這個水廠已改制為雁洋自來水公司,是十多年前由楊欽歡老總投資建設,1998年即開始從添溪水庫引水,讓雁洋鎮東片和東南片許多農戶喝上了自來水。為了解決更多農戶的飲水問題,不久前,他們挖了2公里長的暗渠,引添溪水到華僑水庫,投入230萬元,建起一體化淨水設備和清水池、化驗室,供水範圍從雁上、雁中、雁下、松坪、添溪,擴大到樟樹窿、象形村、白沙坑等村,受益農戶達1300多戶。 筆者不才,在省委機關報幹新聞近40年,也算見多識廣了。但看完這個水廠後,仍頗為吃驚並生出一番感慨:十多年前,楊欽歡老總就以做公益的善心,為家鄉建飲水安全工程,為各村父老引來水庫水並改造為自來水。這體現出他的責任心他的智慧。這也正應了同他沒見過面的東北著名作家張笑天的一句評價:“大智慧,大贏家”。我覺得,從為故鄉農村建飲水工程一項就可以看出,他的智慧是超前的;至於他的“贏”,不是贏在金錢,而是贏在回報社會以後收穫的快樂。 這種快樂,儲溢在心間,會發酵為滿足感。它比金錢更寶貴。因為它並不為所有的有錢人都能擁有,都能理解! 非常難得,這次重回梅縣考察治水,像是解剖了一隻“麻雀”,實地觀察和形像地看到國家政權中,縣一級建制一項事業的運作過程,接觸到父母官們和那些難忘的水務工作者,感受到了他們默默的勞作。 縣委、縣政府是全縣治水的總指揮和首腦。縣水務局的同志說,治水,首先靠縣委、縣政府的重視和領導。縣領導胸中有全縣3000平方公里的山水,我們幹治水的具體部門就會信心百倍,筆者在梅縣,常常聽到這樣眾口一詞的稱讚:治水,早已成為歷屆縣領導的傳統。這是家鄉父老的福分。整治江堤、鄉鎮農田灌區改造、實施農村飲水安全工程等等,縣委、縣政府都排在重要議事日程,經常重點研究。縣長張文廣親自掛帥,親任組長,真抓實幹,一步一個腳印。 縣委書記李遠青對筆者說,梅縣是山區,地形複雜,溪河眾多。治崩崗是大事,小流域整治是大事,修堤是大事,農村飲水安全是大事,種樹造林也是大事。總之,凡與治水相關的都是大事,作為領導一刻都不能放鬆。縣委常委、宣傳部長郭碧玲是筆者這次在梅縣見到的一個女領導,縣委書記和縣長委託她帶著辦公室領導和新聞秘書,為筆者採訪做協調工作。她在廣州讀完大學財經專業後,回家鄉大埔做過審計,在瓷鄉高陂鎮從團委副書記幹起,當過鎮領導、梅縣副縣長,是經過長期基層鍛煉成長的干部。她有客家知識女性的矝持和大氣,話不多而富有親和力。 《梅縣水利志》、《水土保持調研報告》,以及各項專題總結、匯報、報表,只要需要,她都會認真協調提供,應有盡有。 筆者此行接觸最多的,是具體掌管全縣治水的業務部門梅縣水務局,及其公務員們。改革開放以來,由於水管體制的發展變化,原來的水利電力局改為水利局,至2001年再改為水務局。名稱幾經改變,職責卻更為繁重,統管了與水有關的治水管水用水的更大範圍的工作。前面說的治崩崗和農村飲水安全工程,只是他們工作中的兩項而已。筆者在他們的年終總結中,看到他們還完成了許多重要的大項目—— 例如,城鄉防災減災建設工程。組織投入近2.4億元按50年一遇標準完成了縣城防洪堤〔程江堤〕I6.3公里的除險加固工程;另投入數億元完成了鄉鎮的丙雁堤、松源堤、畬江堤、西陽堤等建設加固工程;還完成了3000宗山塘水庫除險加固工程。 例如,興建和改建了一批電站和機電排灌項目,使裝機容量大幅度提高。在中央財政支持下,投入1億多元,整治加固巴莊水庫萬畝灌區;興建西陽、水車、石坑等高效節水灌溉示範工程,等等。 例如,抓好小水電的建設管理;水資源水質的保護;水行政執法;完成水利信息化工作等等。 以上這些內容,隨便解剖哪一項,都是浩繁艱鉅的大工程,非投入巨大的精力財力物力,方能取得成效。筆者曾就幾位副局長和幾位技術業務骨幹分管的工作,分頭作過採訪。從中感到,不論是負責水土保持水法規管理的熊坤生副局長,負責防災減災和堤圍工程的古英桓副局長,負責排灌工程的梁強華副局長,還有負責小水電建設管理的楊海濤主任和水土保持的巫工程師,他們每個人對於自己分管的工作,都情況熟悉,瞭如指掌。他們談治水,十分強調系統工程,強調綜合治理,強調不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他們說,治水從古至今,第一是上游蓄〔植樹造林,攔沙,蓄水〕;第二中游防〔防洪,治澇,疏淤〕;第三下游洩〔出水口江河口排得出去〕。梁副局長談農田水利和灌渠建設,區劃、地域、渠長、田畝,如數家珍。古副局長陪筆者勘察新建的程江左岸堤、丙雁堤,他說,“同堤防打交道二、三十年了,新修好一段江堤,會感到很親切很開心。” 這群水務工詐者,同山水堤防感情很深。他們有的出生於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有的甚至是七十年代,四十、五十歲年紀,治水崗位上滾打了十來二十年,驚濤駭浪,風裡雨裡,用青春灌溉了大地的綠和江河塘庫的平安。 談到這一點,全局上下許多人,都會豎起大拇指稱讚他們的帶頭人劉局長。 劉煌粦局長今年50歲,實幹、低調,辦事雷厲風行。他早年中專畢業後,在梅縣基層鄉鎮從一般幹部到副鎮長、副書記到書記,還進修讀完了在職研究生,2004年任水務局局長。從管一個鄉鎮到管整個縣數千平方公里山水,他深深感到肩上的責任重大。天旱了,他會眉頭打結睡不著;下暴雨,他的神經會蹦成弦。他知道,自己工作的對像是江河、水庫,水如同自己的血脈。 5年來,他的足跡踏遍了轄區內主要的江河堤防、水庫、電站和田疇灌區。抵禦大小洪水的江堤大壩,他要檢查關注;解決十多萬農民飲水不安全問題,要管;排澇站,小山塘,洩洪,清淤……哪項能丟?誰叫你的工作對象線長面廣、星羅棋布呵!那天,他陪筆者去看工程,越野車在泥濘的工地上艱難地爬行。司機小郭說,跑這種路是家常便飯;跟局長下鄉,常常一天要跑200公里,看好幾個點,協調解決難題。我們上午看完水廠,剛進陳山村,一下子又不見了局長的身影。中午進鎮上吃飯時,他說,“對不起,沒陪您。我順路到田裡看一下工程隊修灌渠了。渠要拉得直,不能滲漏,那工程馬虎不得。” 筆者問過局裡的一些幹部,局長有什麼業餘愛好?小郭司機說,劉局從沒休過星期六、星期天。有一年還用春節休息日上北京,向水利部有關部門匯報,爭取新一年的項目支持。 一位副局長說,局頭不休息,我們也習慣了周六、日下工地。不然他到了工地見不到人,馬上電話就找來了。 華南師大研究生畢業的局紀檢組長胡添華說,跟著局長做事,學到很多東西——最重要的是責任心和做人。他說,劉局長每天都寫“工作日記”,要做什麼,重點難點;做了什麼,有什麼體會,井井有條,一目了然。 當晚,費了好多口舌,才說服小胡從局長的辦公室書枱裡,“借”了一本日記出來。筆者預先說明,不看生活方面的記錄。並當著小胡的面,摘看了幾則有關工作內容: ——2008年11月12日上午,黨組會 1、研究近階段幾處堤防項目跟踪; 2、討論新河堤徵地方案; 3、確定河堤進埸動工時間; ——2008年11月17日,會議內容 1、研究畬江堤工地監管人員伙食補貼。建議底金80元,燒火工20元; 2、審畬江圩鎮堤設計方案變更; 記的雖然是工作計劃、會議綱目、討論要點,但也能從中看到一個水務領導者的身影。 熟悉劉煌粦的人都說,局長的工作精神難得,現在很少看到這樣的干部了。他辦事紮實、認真、負責,敬業、無私,充滿奉獻精神。 多年來,梅縣水務局以出色的業績,被縣委評為文明單位、綜合治理先進單位、黨風廉政建設先進單位、機關先進支部;得過水利部、財政部、省政府、省水利廳的許多榮譽稱號:全國農村水電初級電氣化縣,全國水土保持生態環境建設示範縣,全國綠色小康縣,等等。劉煌粦個人自2004年以來,年年都考核優秀,被縣委評為優秀黨員、精神文明個人;2006年,省委、省政府授予省抗洪救災模範個人稱號;另外,他還獲得水利部、省水利廳和縣政府許多專項榮譽稱號。 對於那麼多榮譽,劉局長最看重什麼?他這個人的最大特點又是什麼?筆者同水務局業務骨幹座談。幾位副局長都說,劉局最看重農民,最像農民的兒子。他熟悉農村,對農村感情深厚。他時時想的,都是為農民辦事,使百姓受益。 呵,像農民的兒子!這評價多高、多恰當,這回答多好!劉局長和他帶領的水務工作者,天天同水打交道,築堤,洩洪,抗旱,治水;修灌渠澆灌綠,治崩崗保護綠,直至解決農戶的飲水安全,綠水流進農民心窩。他夢寐以求的,哪一項不是農民的利益呢! 對於那麼多的榮譽,劉煌粦說,這絕不是個人的功勞,而是水務局上下共同努力的結果。同時也說明黨和政府十分重視水務工作。 劉局長對筆者說,治水是時代的要求、環境的呼喚。治水的擔子很重。治水,還有許多人幹得比我們好,值得我們學習。比如梅雁水電集團和楊總,長期以來,為治水作了巨額投資和無償奉獻。 “談梅縣治水,絕對不能不談梅雁集團,也離不開梅雁集團。”劉煌粦說。 我說,十幾年前,我報導過梅州民營企業家、包括梅雁集團修建梅江大堤。上月,為寫梅江治水,也採訪過楊欽歡老總,但總是收穫甚微。談江堤,楊總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梅雁參與修了幾公里”,是“市委、市政府的領導”;談資金投入,他說“記不清了”,像是別人做的。 這次重返梅縣,筆者仍然找過楊欽歡老總採訪。一談到他公司的事比如治水的投入、比如問他修過哪條堤,仍然是輕描淡寫收效甚微。但同他談社會、談人生、談做人之本、經商之道,他卻辭峰犀利,見解獨特觀點頗有新意—— 他談如何去認識偉人與改革開放。他說,毛澤東是新中國的締造者,鄧小平是改革開放總設計師,而葉劍英是改革開放的奠基人。 他說大商之道,必須是:第一,有國家民族意識,有品牌;第二,有效益,能賺錢,能增加財富;第三,有能力了,會重視回報社會。 他用通俗的語言解釋什麼叫科學發展觀。他說,以最少的資源成本去發揮最大的效益,同時對環境對生態影響又最小,這種模式叫科學發展。長期以此觀念作指導,就叫科學發展觀。 他談傳統文化中“權衡”的出處和寓意。他說,傳統16兩秤桿上的星,叫“權”,秤砣叫“衡”。秤桿上的星,1至7是北斗七星;8至13代表東西南北和上下六個方位,掌秤人為中;14至16三顆星代表福、祿、壽。掌秤人居中間,要有方向有他人,才能健康長壽,才有福祿壽。 同楊總在一起吃一頓飯,隨時會聽見他冒出有意思的話題。新意迭出,妙語連珠。完全是一位思想型企業家的思維風格,辦事風格。 記者和作家都喜歡追根溯源。那麼,這位企業家楊總,為梅縣為梅州以至各地的治水,做過哪些貢獻辦過哪些事呢? 這次重返梅縣,筆者得到一個很大的收穫:劉局長給了一份權威的數字,列出了梅雁集團公司,多年來對治水的總體投入情況—— 投資4億元,完成了軒中水庫、添溪水庫等共15宗蓄水工程,庫容7100萬立方米; 投資6.33億元,完成了畬江河堤、梅南河堤、丙雁河堤、程江河堤和松源河堤等11宗總長88.63公里的堤圍工程; 投資23億元,興建蓬辣水電站、單竹窩水電站、壩頭水電站、龍上水電站和三龍水電站等共39宗工程,裝機191670千瓦; 投資5000多萬元,完成了雁洋東南片供水工程; 另外,還有一些應急搶修、水庫移民安置補貼、工程後續整治等項目投資。 這些驚人的數字、巨大的投入,揭示的是一位民營企業家與水的情感和事業的精神。幾十年來,他全情投入,用全部心血,從治水管水,到親水導水用水養水反哺水;水,成了他的朋友、他企業的主業、他的品牌;他與水攜手為經濟發展服務,去造福父老鄉親,體現的是大商之道中的品牌素質和回報社會的理念。當這種理念從物質創造力的層面延伸到精神文化層面的時候,當他主持的的策劃如一聲響雷,劃過華夏大地的時候,回頭再聯繫“梅雁效益,眾人得益”這宗旨,我才深刻領會到什麼叫“梅雁精神”! 親愛的讀者,你看看,楊總的性格,像不像水的性格?梅雁精神,像不像水的精神? 【李鍾聲: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曾任《南方日報》副總編輯兼《南方日報》出版社總編輯、廣東省文藝批評家協會副主席,現任廣東省文化學會副會長、《報告文學》雜誌顧問、河源市文化局戰略發展顧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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