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中國歷史 濺血的武士刀·日軍屠殺錄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南縣廠窖大慘案(1943.5.8-11)

位於湖南洞庭湖北岸,南縣西南邊境的廠窖鄉,係由28個小垸並成的湖洲大垸(原名漢太大垸,又名廠窖大垸。原屬漢壽縣,1955年劃屬南縣)。全垸方圓50平方公里,共有耕地4.1萬多畝。它三面環水,形如半島,垸東北及西南,瀕臨藕他中、西支合流河段與淞浬洪道,西南與安鄉蘆林鋪、漢壽西港和沅江赤山隔河相望。歷來土地肥沃,物產富饒。 就在這塊土地上,廠窖人民曾經受到巨大的民族災難。 1943年5月8日至12日,日本侵略者在這裡製造了震驚中外的大屠殺。這是日寇在八年侵華罪惡史中所泡製的一起重大慘案——即“廠窖慘案”。據史料記載,當時日寇15000餘眾竄犯合圍廠窖地區,僅四天四晚,便殘酷屠殺我同胞3萬人以上。據1972年益陽地區、南縣、廠窖鄉聯合調查組實地調查(以下簡稱“據調查”)統計,僅廠窖鄉一地,無辜群眾被子者即有19000多人(其中廠窖本地7000多人,約佔當地全垸人口總數的一半左右:全家被殺絕的近200戶;外地逃難群眾被殺者12000多人)。另國民黨第73軍等部官兵被殺者5000多人;廠窖附近地區(武聖宮、三岔河、下柴市,遊港及安鄉邊境等地)被殺者達6000多人。此外,在這次大慘案中,被日寇摧殘致傷者3000多人,被強奸的婦女2000多人,燒毀房屋3000多間,焚毀船隻2500多艘。

“廠窖慘案”發生在鄂西、湘北戰役的第二階段。 “第一階段,自1943年3月22日開始,至3月底止……;第二階段,自5月5日開始,至6月12日結束”。 “敵寇之企圖乃在掠奪華容,南縣濱湖一帶之物資”,“想西取常德”,“給長沙以致命傷”,其時,日寇全部兵力約三、四萬人,其中包括日第11軍第3師團(師團長山本三男),獨立混成第17旅團(旅團長高品彪)及小柴支隊、戶口支隊、針谷支隊,實際投入兵力共11個大隊,由日寇駐中國派遣軍總司令兼華中派遣軍司令畑俊六到武漢親自指揮,從湖北荊江各個渡口大舉南犯。與此同時,又從武漢、當陽出動飛機,騷擾我洞庭湖北岸。 3月9日,日寇侵占華容,5月初,繼陷南縣、安鄉等地。至此,整個洞庭湖北岸地區均先後淪於敵手。而這時,擁有10萬之眾的國民黨濱湖駐防部隊第73軍等,卻如同驚弓之鳥,一觸即潰,紛紛奪路往西逃竄。在短短的時間裡,大批逃難的國民黨縣、鄉公務人員和學生。城鄉居民及水上船民,也緊隨西竄的國民黨軍,紛紛聚集在廠窖大垸及其沿河水域,以圖越河兩渡,再轉移至常德等安全地區。

日寇進犯廠窖,主要是配合它的迫戰誘和策略,以圖對國民黨政權施加軍事壓力,從而造成民心恐怖,取得軍事、心理戰的雙重效果。 5月8日,敵首先出動兵力3000餘眾,汽艇60多艘和部分飛機,從陸地和水上幾面夾擊,對我廠窖地區實行軍事大合圍。其陸路兩股,分別由南縣、安鄉出發,直接進抵廠窖東、北各堤。水路亦分兩股,分乘多艘汽艇,由岳陽港湖北太平口啟航,沿岳(岳陽)茅(茅草街)、太(太平口)、茅(茅草街)二航線,猖狂進逼廠窖垸外東、西側上下水域,以全部封鎖水上交通和沿江各個渡口。這一來,國民黨第73軍殘部和大批逃難群眾的西撤退路,便被通通截斷了。敵飛機則從武漢、當陽等地起飛,頻頻竄至廠窖上空,實行輪番轟炸掃射,與陸上、水上入侵的日寇緊密配合,以造成對我同胞實行殘酷大屠殺的態勢。當時,西逃的國民黨殘部和大批逃難群眾,除少數乘船逃出外,絕大部分(主要是難民和當地群眾)則被台圍在此包圍圈內。人們遇此絕境,無不呼天叫地,覓生無路,“亂雜雜象熱鍋上的螞蟻”整個廠窖地區剎時間籠罩著愁雲慘霧!

當時的日本侵略軍如同洪水猛獸,百般凶狠,合圍廠窖的戰術完成後,他們便竭力實行“三光”政策,濫殺狂燒,搶掠姦淫,其暴行之記錄,確屬空前絕後。據調查:5月8日下午,日寇便開始在廠窖北堤一線實行燒子。 9日上午至12日,日軍就在整個廠窖地區展開了有計劃的全面大屠殺。日寇大屠殺的地域,包括現漢壽西港以東,沅江草尾以北,南縣肖公廟以西,以廠窖大烷為中心,方圓約百十里的地區。其中以現廠窖鄉及其鄰近地區受害最嚴重。根據統計,長25華里的大白洲至龔家港沿河一帶,被殺群眾達6800多人;長7華里的瓦連堤(包括現華中村和全成村一部分地區)一帶,被殺群眾3000多人;甸安河(現德福等村)一帶,彼殺群眾3000多人(其中多數力國民黨漬兵);永固堤一帶,被殺群眾1500多人(其中有部分國民黨潰兵);連山垸一帶(現肖家灣、連福等村)被殺群眾千人以上;里中湖周圍,被殺群眾800多人,致於垸內其他地區,被殺群眾亦為數不少。另廠窖對河的三岔河鄉永定、唯一兩個村,被殺群眾約2000人以上;下柴市鄉被殺者約1500餘人,遊港鄉被殺者1000餘人,武聖宮鄉被子者500餘人(現學稼、唐家兩村);靠近廠窖的安鄉邊境,被殺者1000餘人。

日寇入侵我廠窖地區後,最主要的暴行是對我無辜同胞(包括放下了武器的國民黨潰兵)實行殘酷的大屠殺。首當其衝者是現廠窖鄉的永固垸、瓦連堤和甸安河(啞河)等地。當初,國民黨第73軍殘部在西撤過程中,只先後在此對日寇的進犯作過零星抵抗,等到合圍完成後,日軍即首先在此殘酷地殺戮我無辜人民。 9日上午,日軍一股竄入永固垸,先以搜捕國民黨殘軍為名,槍殺了我大批的男女同胞,緊接著便強迫群眾下到各個湖塘撈取槍支(系國民黨部隊丟棄的),從中又慘殺了不少。現該地的新春村,當時被殺群眾(包括不少外地難民)即達千人以上,更為殘酷者,是日寇統統實行集體大屠殺,或將我男女同胞成串地綁至各個屋場,集體槍殺或刀捅;或將我無辜人民繩捆索綁,而後推入水塘,活活淹死。僅戴吉祿一處禾場,先後被殺者達三批之多,共殺無辜同胞120多人,該垸肖明生一家,前後兩次被日寇殺戮致死者共25人,其中18人是被逼淹死的。當時,雖有少數人虎口逃生,但幾乎都是從死屍堆裡僥倖逃出來的,並且大都帶有殘傷。從戴吉祿禾場死人堆裡逃出的馬湘庭,全身被殺四刀,連肚子也被日寇用刺刀桶穿了。緊接著是瓦連提被血洗。當時,成千上萬的廠窖居民和大批外地難民,驚悉日軍在永固烷屠殺之慘,便紛紛逃往溝港、樹叢、莊稼地裡去藏身,日寇來此掃蕩後見家家關門閉戶,即留小股沿堤搜索,大股則排成長隊,沿大堤兩側作梳蓖式的來回踩青“掃蕩”,前後共達五次之多。據調查,當時這一帶每華里被殺群眾竟達430多人,據瓦連村摸底統計,本地有據可查的,即被子死267人,殺絕37戶,另被殺傷140多人,僅楊鳳山屋場巷口一處被日寇殺死、淹死的達60多人,甚至連嬰孩也未倖免。解放後,曾任瓦連村黨支部書記的白石展,他親眼目睹一嬰孩被日寇殺死後,一日兵還用刺刀頂著作樂。

同遭日寇大屠殺慘禍的還有廠窖垸甸安河一帶(又名黑洲子)。此啞河長僅5華里,寬約200餘米(沿岸有現德福、漢新兩個村)。日寇先以飛機、騎兵、步兵重重壓境,而後反复搜索燒殺。 10日那天,此地被殺致死者即達三、四千人(其中國民黨潰兵佔多數)。按當時老住戶周雅清回憶:日寇進逼後和他一道泅水逃命的100多難民(內有部分化裝為民的國民黨潰兵)中,僅有他和另一名難民得以僥倖生還,餘皆慘遭日軍槍殺。真是血水成河,其腥臭之味,半月後還難以入鼻。 更其殘酷的是幾千船民的悲慘處境。日寇合圍廠窖地區時,被堵截在兩岸沿河水域的大小民船,多達2500多艘,連日里,敵艇於河中游弋,逼我沿河民船通通向廠窖堤岸靠攏,而後水陸配合,逐段燒殺,遇有脫逃船隻則派武裝汽艇死命追殺,直至其船毀入亡方休。大量的則是將所有船民,一串串地捆上河岸,用機槍掃射或用刺刀集體桶殺。 “事後統計,這一次遇難的船民及逃難同胞達6800餘人”。又據調查,現廠窖大垸玉成堤河段某柳樹坪,敵人一次即捅殺我船民難民60多人,其中僅5人逃脫,及至船民全家被子絕者,更不知多少。南縣船民吳詩忙,一家4口,當時除吳本人外出未遇難外,其他3口,全被日寇殺死。

在廠窖範圍內的其他地區,日本侵略軍對我同胞同樣實行了殘酷屠殺。僅兩百多畝面積的連山垸,受害者屍體競達五、六百具。當時的作新鄉二保五甲,死難群眾120多人,其中全家被殺絕者8戶。另一處地方,“有一個敵兵,獨手殺了我們50多個男女同胞。有3個敵兵,共同殺了我們100多個男女同胞。他們的刺刀戳彎了,用斧頭劈……”“在廠窖(指廠窖小集鎮)敵人用9把刀殺74人,僅一人逃生……在汀浹洲用4把刀殺30餘人,無一倖免。”據於家垸(小垸子)劫後餘生者回憶:全垸“十幾家只剩了俺3個人”,里中湖、龔家港、同成垸等地,亦如出一轍,死者無可數計。 大屠手中,日寇對我同胞採取了諸多殘酷手段。在玉成垸一處河洲上,敵人為了“鍛煉”刺殺本領,竟用東洋大刀砍死我男女同胞30多人。更慘者,鬼子將我群眾三、五十人為一串,用纖索捆綁,拴至汽艇後面,然後開足馬力,拖在河里活活淹死,或用纖繩織成活套結,將我船民、難民的頸項成串鎖住,然後逼入河中使其死去。被害者入水後,愈掙扎,頸項繩結愈緊。敵兵見此情景,還猙獰狂笑不已。同成垸汪宏奎,當時已60歲,耳有點聾。鬼子見其問話不答或答非所問,即舉刀將其舌頭與下顎一併割掉,不幾天即慘痛死去。瓦連堤彭連山身患肺病,被敵兵抓穫後因見其行動遲慢,便用東洋刀凶狠地將他砍成數塊,而後將碎屍拋入藕塘中。有一次,鬼子從一個難民身上搜出一張“難民身份證”,即一刀從其頭上劈柴般地砍下去,然後用刺刀挑開肚皮。弄來一些鹹菜,塞入死者肚裡。又據肖家灣群眾反映,日寇大屠殺時,有一次敵兵竟圍刀將兩個難民的膽囊挖出,然後用手擠出膽汁,裝入隨身攜帶的瓶內予以“珍藏”。除此之外,敵人還用焚身、敲腦漿、燙身、剖腹、挖眼、割耳、灌涼水等酷刑,隨意慘殺我受難同胞。真是千般極刑,無所不用其極!

慘遭敵人血洗過的廠窖地區,上上下下,垸內垸外,無不室斷炊煙,道少行人,屍橫遍野,江河變赤,一片悲慘景象。如永固垸一地,當時收埋我同胞的無名屍體,數達千具以上,至今人稱“千人坑”。據當時有關報導稱,此次大屠殺,“堪比'揚洲十日'”。 “這是敵人在洞庭湖用淋漓的鮮血寫成的一頁痛史。事隔四年,(記者於此慘案發生後的第四年進行採訪)河岸還有冤死者的白骨,河中還有燒餘下來的船板。……聽一個身殺7刀尚能倖存的再生者指畫著當年悲劇的演出,覺蘆岸淺汀之間,猶森森有鬼氣!”日軍“破壞重於掠奪”這也是當時侵略軍的險惡陰謀。在廠窖大屠殺期間,敵兵總是一邊殺人,一邊縱火燒屋,大搞焦土政策,對我橫加破壞。他們的魔爪所向,無不煙騰霧繞,傾牆倒壁,令人慘不忍睹。 5月7日,日寇鐵蹄蹂躪南縣,當晚即縱火焚毀了南縣縣城。 “除縣政府及縣立學校留一點房屋外,……已全部燒光。”“街上現著一灘一灘的血痕,飢餓的白黃狗四處扒開瓦片找死屍吃”。隨後,敵人又縱火焚毀了三仙湖鎮,“除南華公口舊址及四五家民房外,……均被敵人燒光”,“共殺了四五百人”。敵佔廠窖後,更是橫行無忌,他們騷擾到哪裡,即焚毀到哪裡,就連廠窖附近的茅草街、狗頭洲等小墟鎮,亦很快“付之一炬”。武聖宮還被焚燒二次,“一直燒得片瓦無存,敵人才發出猙獰的笑容退去”。

白天,他們縱火、殺人和搶掠,夜晚則縱火為其作聯絡和行動的信號。 “至災禍所及,共十三保,燒毀的房屋有1062棟,財產損失,至少有2.94億元(指當時的貨幣)”。另據調查,僅現今的廠窖鄉,除被日寇燒毀民房3000多間、船隻2500多艘以外,其他因縱火焚毀而造成的損失有:豬4000頭,牛200頭,家禽近萬隻,糧食50萬斤,外加衣服、被蓋等5萬餘件,農家具萬餘件。折合金額(幣)不下幾千萬元。據在全成村一、二組(即原作新鄉五保四甲)統計:當時47戶人家,大小房屋113間。日寇侵占的幾天裡,房屋被焚44戶、大小104間,損失豬50頭(燒死39頭,鬼子殺掉9頭,“維持會”拉去兩頭);雞鴨229只(燒死134只,鬼子捉去53只,跑掉42只);糧食14000多斤(燒掉13000多斤,搶走8000斤)。與此同時,被堵截在廠窖沿河兩側的幾千船隻,更是焚毀無存,除太白洲一處因鬼子架設電話線,及打撈幾個被打死的鬼子屍體,需留下幾條木船外,其他船隻一概被鬼子燒毀,可說是蕩然無存。

更有甚者,日寇還借縱火燒屋之機,把我同胞成群結隊地往火裡趕,使之同歸於盡。僅瓦連村當時便有20多名婦女被大火燒死。日寇除縱火燒屋外,還有意破壞我防洪大堤和農田生產。據當時國民黨政府的報紙報導:“垸堤被掘了數十處,青翠的禾苗十分之五六淹在水里”。 縱尚有未被大水淹掉的禾苗,那時也無人耕作。擄搶則是敵軍佔領後的又一種破壞手段。他們一般是白天殺人,傍晚出外“打鬧”(即搶掠)。所有我群眾的財物,特別是金銀首飾、上好衣料、糧食、糖、油及家禽、牲畜等,均不放過。 10日那天,原永固垸有兩個農民被鬼子一個班擄去當伕,隨他們挑著兩副大筐跟著到里中湖、汀浹洲一帶去“打鬧”。這兩個人事後回憶,僅只十一、二個鬼子,在一天之內(不到9小時),竟然犯下瞭如下的罪行:用刺刀、亂槍殺死我同胞140多人,強姦婦女20多人,縱火燒毀了民房5棟,砍死耕牛2頭,殺死牲豬10多頭,此外還搶走了我群眾的大量財物。兩人隨鬼子“打鬧”一天,前後倒換籮筐5次,如此留好丟次,最後剩下的全是金銀玉器、毛料綢絞等貴重物品,重達300多斤。他們魔爪所向,無一不是獸性大發,見家具什物,總要盡數搗毀;見牲畜家禽總是任意宰殺;拿到蚊帳被蓋,也總要撕爛作捆綁我同胞之用,或劫去墊敵軍馬房。遇穀米及菜食,或隨意吃掉,或倒入糞坑;即是吃剩的,也總要撒上屎尿,使劫後的群眾返家之後,既無處安身,又無吃用度日。

日寇搶掠之後,照例要擄去大量民伕做苦役,以後杳無音訊者,僅廠窖一地即達200多人。 日寇蹂躪廠窖期間,對我婦女同胞更是百般侮辱,千般殘害。小至十來歲的幼女,大至六、七十歲的老婦人,凡躲避不及者,幾乎都不能倖免。人們至今都在痛罵他們是“人面畜牲”、“兩腳野豬”。當時還是一小墟鎮的茅草街,“敵人僅在這地方盤踞一日夜,但被姦淫的婦女,卻有三、四十人之多,其中有小女之初,年僅10歲,慘被敵兵2名輪姦,其母痛恨,與女投河而死”。在廠窖垸內,日軍則更是大洩其獸慾。不僅是一般婦女難免被強姦,“連修道的童貞女也強奸了”。甚至幾十歲的老太婆、孕婦、產婦、經期女人等,也難於逃脫被侮辱的災禍。德福村當時有個年已60幾的老婦人,見日寇槍殺她兩個兒子,想跑出屋外救護,日寇發覺後,四個獸兵即強行輪姦,事後還拍手獰笑。因姦致死者,幾乎到處可見。瓦連堤有一懷孕婦女,慘遭敵兵7人輪姦,後又被鬼子踢傷腹部,八、九日後悲慘死去。還有的是強姦孕婦後,再用刺刀從肚裡挑出胎兒,使母子倆同歸於盡。某烏蓬船一名僅12歲的女孩,被一群鬼子輪姦致死,屍體被丟入河中。肖家灣某婦女因拒絕日寇侮辱,竟被日兵割去雙奶。尤為殘暴的是,鬼子對我女同胞實行姦後慘殺,用刺刀捅刺被害者的陰戶,或用刀切割肉體,或用其他異物塞入陰戶,血流滿地,活活死去,慘不忍睹。於家垸一戶人家,4個婦女,就是這樣被殘害而死的。猖狂入侵我廠窖地區的日寇真可謂之燒、殺、淫、掠,四毒俱全。即連日酋板垣的陸軍總部也承認:“如果將參加過我戰爭的人一一加以調查,大概全是殺人、搶劫、強奸的犯人”。 廠窖人民不可侮。日寇竄犯我廠窖期間,當時儘管限於歷史條件,缺乏實行有組織的抵抗。但我廠窖人民和全中國人民一樣,總是以不屈不撓的精神,以多種形式與日本侵略軍作過頑強的抗暴鬥爭。 易其華智殺鬼子兵,就是其中突出的一例。敵寇騷擾廠窖時,百萬湖中的蒿草叢中,藏匿著許許多多的難民。當時,易也在此避難。黃昏時分,一陣槍響之後,突然傳來女人的慘叫聲。原來是鬼子抓著一名婦女,正在找船渡湖西去。易見其情景,頓時滿腔怒火,他急中生智,決心打救這名女同胞,他從蒿草叢中劃出一條漁船,裝出一副“迎接太君”的笑臉,請鬼子與婦女同時上船。鬼子見易如此“殷勤”,以為船伕是個“良民”,便放鬆了戒備。船駛到湖中,易抓住戰機,在那女同胞的默契配合下,經過船上的一番搏鬥,終於拔掉了鬼子身上的佩刀,並結果了他的狗命。原玉民大隊余澤庭,更是一位敢鬥敢拼的民族勇士。餘當年40多歲,遇4個鬼子追殺他。他持長斧回頭殺敵,單人與鬼子展開搏鬥,並用斧頭打壞了鬼子一枝槍。後寡不敵人,餘的肚子破鬼子刺傷,腸子流出,但他還是手按傷門繼續戰鬥,拿一根牛欄門槓,打翻一個敵人,殺開血路安全逃出。從南縣逃難來永固垸的原湖西中學學生曾定滿(當時18歲),抗敵事蹟更是可歌可泣。鬼子殺害他時,他據理抗爭,臨死前還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中華民族萬歲!”等壯烈口號,充分顯示了我中華兒女的愛國主義精神! 還有不少同胞寧願犧牲自己,也不肯損害民族利益。瓦連鄉譚友庭,被敵寇捉住逼下小塘撈槍(國民黨散兵丟棄的),他深知槍彈如落敵手,無異替鬼子虎上添翼,便總是以敷衍態度搪塞日寇。撈槍一天,他明明探出有三挺機槍、一支步槍,卻全部踩入泥裡。又據記載,日寇大屠殺時,廠窖婦女同胞中國拒不受辱而壯烈死難者有名有姓者,即達50多人。其中一肖姓婦女,被日寇獸兵逼姦三次,三次均予掙脫。後敵兵緊追她至河邊,她情急智生,竟一手抱住獸兵共滾河中,敵我雙雙溺死。 罕見的“廠窖大慘案”,是日軍侵華暴行的有力鐵證。 這夥法西斯獸兵的雙手,沾滿了我廠窖人民的鮮血。而其罪惡元兇,則是其上層統治集團,制定政策的人,軍國主義首惡分子。 “廠窖大慘案”和日軍在我國其他地區所製造的大屠子一樣:“暴行的規模既十分巨大……所以這也只能有一個結論……。即這樣的暴行如果不是由日本政府或個別官吏及部隊指揮官吏所密令實行的,就是為他們所故意容許的。”“……這些大屠殺的大部分,都是由軍官所命令的,有些則是由高級將領所命令的;許多時候,軍官實際上在執行時還監督、指揮和進行了實際的殺害。……有下列命令包括在內:'當殺人時,應盡可能將其聚集在一塊地方,節省子彈和勞力。……無論什麼時候,須以不令一兵漏網,全部殲滅,不留痕跡力主旨。'這種屠殺的命令,除其他情形外並包括對一切企圖脫逃可能成為敵方作戰力量的人,即應加以執行”。但是,他們以損人開始,到頭來還是以害己告終。 “廠窖大慘案”的直接指揮者、敵駐華中派遣軍總司令畑俊六,也終於受到了歷史的審判。抗日戰爭結束後,即被當時的國際法庭判處了無期徒刑。 廠窖發生的這場民族大災難,也是國民黨蔣介石政權“假抗日,真反共”的有力罪證。 “廠窖大慘案”發生前,駐守濱湖一帶的國民黨駐軍,“有第73軍和第44軍一部,加上地方雜牌部隊,共約10萬人。南縣、華容、安鄉三縣駐有73軍3個師(暫編第5師駐華容,15師駐安鄉,77師駐南縣),另在沅江赤山(當時為漢壽所屬)一帶,還駐有44軍一個砲兵團”。當時的國民黨軍,已是十倍於敵寇入侵之兵力,如再加上地勢、民情等諸多有利條件,是完全可以擊退日軍對此一地區的侵犯的。但其結果卻恰恰相反,10萬蔣軍一觸即潰,不到兩個月時間,半壁洞庭即拱手讓敵。那時,第73軍駐華容靠長江邊的一個團,鬼子過江後,該團肖團長還在團部聚賭。敵人化裝為便衣,闖人團部並佯稱該團部屬,向肖團長報告,“團長,敵人的便衣來了!”“來了?打呀!”團長說。 “打?好!我們就打!”就這樣,一團人全部潰敗。同年,“三八”婦女節那天,華客人民歡送暫5師師長曹典漠出征殺敵,井預祝他統兵勝利回營,而那位曹師長竟厚顏無恥地作答:“打了勝仗,當然來叨擾;打了敗仗,還不是到'那邊'去了嘛!”果然到第二天,曹師長真的到那邊(投降敵寇)去了。華容縣也就這樣失陷了。暫5師降敵後,駐防南縣的第77師、駐安鄉的第15師,共約萬餘官兵,不待日軍逼境,即奪路而逃。故日軍一路之上,如入無人之境,長驅直入。據調查,這股國民黨部隊,在日寇合圍廠窖前,只在安鄉、麻河口等地作過短暫阻擊。日寇合圍廠窖後,很快即全部潰散。其中一部從肖家灣等渡口過河逃走,估計5000人左右;另一部則丟盔棄甲,變成甕中之鱉。而與此同時,駐防廠害對河赤山高地的第44軍砲兵團,卻一炮不發,坐視不救,眼睜睜地望著敵人在其垸內肆意橫行,讓其兄弟部隊,和我男女同胞,活活葬身於火海血泊之中。尤為可悲的是,指揮南華安駐軍的第73軍軍長彭位仁,早在事發之前,即已溜之大吉,隻身藏匿到下游港某農民家裡去了,置其三師部屬於不顧。身負湖南守土重任的省主席兼第九戰區司令長官薛岳,則更是荒唐之極,竟憑收聽敵寇電台,了解其前線動態及其部屬潰逃去向。 “廠窖大慘案”已是過去的一段歷史了,而歷史是很能教育人的。我們回顧歷史,是為了不忘過去。更重要的是,要從過去的歷史中吸取教訓,從而更加振奮民族精神,為建設和保衛我們偉大的祖國,進行堅持不懈的鬥爭,勝利是屬於我們的,歷史悲劇決不許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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