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一個真實的戴安娜

第12章 一、生活不是童話

一個真實的戴安娜 苏菲 3655 2018-03-16
查爾斯和戴安娜在布羅德蘭度過了他們的新婚之夜。這是必然的選擇,正好適合王子對傳統、勳位和常規的喜愛。查爾斯的父母1947年曾在那裡度過蜜月。對於叔祖父蒙巴頓勳爵的故居,王子有很深的感情。在那裡他們度過了蜜月的頭3天,接著,在直布羅陀上了皇家遊艇“布列塔尼亞”號到地中海作悠閒自在的航行。 查爾斯帶了整套釣具和半打哲學書籍。這是他的生活方式。他設想著兩人一起釣魚,一起讀書,再一起討論書中的內容。婚姻生活無非是多了一個共同活動的伙伴。可惜戴安娜不那麼想。 戴安娜不久發現,要想婚姻和諧,她必須夫唱婦隨。查爾斯釣魚的時候,她願意的話,可以在一邊看著;不願意,盡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但別指望查爾斯拋下釣魚竿來陪她。

但是那段時間的確是戴安娜婚姻生活中最快樂的時光。那裡沒有新聞界無休止的追逐,王子和新娘得以充分享受這段在一起的甜蜜日子。為了不受外界的干擾,他們曾作出了很大的努力。除了皇家海軍的一名攝影師以外,全體船員都不准攜帶相機上船。船員們全都是男性。給戴安娜管理服裝的伊夫林·達格萊是船上除戴安娜以外惟一的一位女性。他們看上去皮膚格外黝黑卻健康。查爾斯顯然很喜歡他的妻子。他摟著她,並凝視著她。這一種動作他在公開場合從未做過。 但是這只是在蜜月中。 戴安娜感到從沒像現在這樣心情愉快,她把全部的時間都投入到查爾斯身上,一時一刻都不願離開,眼中充滿了柔情蜜意。史蒂芬說,“自此以後我就沒有再見過她這麼快樂過”。

戴安娜原想利用這段時間好好了解自己的丈夫。他們訂婚後,查爾斯公務纏身,沒什麼時間在她身邊。但是船上同行的21名軍官和256名士兵隨侍左右,時刻準備聽候吩咐。 他們少有時間單獨在一起。婚禮之前的緊張繁忙使這對王儲夫婦備感疲勞,睡覺佔據了他們大部分時間。戴安娜醒來之後,常常到廚房裡去,那裡是“斯旺皮”大師傅瑪什和其他廚師的領地。她吃起冰淇淋來沒有個完,還要他們在正餐之間為她加餐準備點心,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在蜜月裡,她的飢餓症已經很明顯了。她的姐姐薩拉也曾患有此病。這種病在她不如意的婚姻裡,一直折磨著她。 即便是在遠離倫敦的地中海,卡米拉的陰影仍伴隨著她。有一次他們正在比較各自日記裡記錄的約會,突然兩張卡米拉的照片從查爾斯的日記本里掉了出來。她一面淚流滿面怒斥他,一面乞求他老老實實地告訴她他怎麼看她與卡米拉的位置。但查爾斯以沉默拒絕。

而在另一次招待埃及總統發瓦爾·薩達特和夫人吉抗的晚宴上,查爾斯戴了一副新袖扣,釦子的形狀是兩個糾纏在一起的C,查爾斯直言不諱說是卡米拉送給他的,但只是簡單的友誼象徵。 戴安娜不懂查爾斯為什麼總是讓她記起卡米拉。於是,她吃得更多,也吐得更多,有時一天四五次。這一切在那時並不為外人所知。 在公開場合,戴安娜依然表現得活潑快樂。她和船員一起唱歌,娛樂。一個月色如水的夜晚,他們一行人來到伊薩卡附近的一個海灣,工作人員組織安排了豐盛的野餐。飯後,歡快的歌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航行的最後,軍官和士兵們演出了他們排練已久的告別音樂會,演出了14個節目,從喜劇到獨唱,豐富多彩。 隨後,查爾斯夫婦回到倫敦,飛往女王的巴爾莫勒爾宮。蜜月旅行結束了。回國後第9天,王儲夫婦開了一個非正式的記者招待會,以得到追踪多日但不得要害的新聞界的諒解。戴安娜在招待會上對記者說,他們的蜜月棒極了。

巴爾莫勒爾是查爾斯最喜愛的地方之一。在夏天的假日里,同家人在一起對查爾斯來說,是件很自然的事,他總是這樣做,看不出有理由改掉。他的家人也認為查爾斯和戴安娜去巴爾莫勒爾是一個好主意。這給戴安娜提供了一段與她的姻親一起生活的時間,以便了解更多的、她必須熟悉的皇家規矩。這樣,也能使這對夫妻在公開場合活動之前過上幾個星期的隱居生活。 戴安娜不太適應巴爾莫勒爾的氣氛,那裡與喧鬧的都市大不相同,像在另一個星球。王室成員包括查爾斯,都很適應這種生活,並不會因為戴安娜的到來而改變。 因此,戴安娜邀請了一兩個她的老朋友加入她新的生活方式的行列,但上街購物和去夜總會則嚴格地受到限制。 她惟一離開巴爾莫勒爾的機會是到倫敦作短暫的訪問,名義上去購物,實際上去讓女王的婦科大夫喬治·平克檢查她是否懷了孕。

在巴爾莫勒爾,戴安娜認識到了作為威爾士王妃的全部意義。她曾經以為她的名望只是暫時的,婚禮一過,公眾和媒禮的熱情便會冷卻下來。 但恰恰相反。 在公眾場合,艷光照人的新王妃顯得無比幸福,公眾對這朵“美麗的英國玫瑰”的興趣猶勝從前。 她的笑靨出現在成千上萬本雜誌的封面。 全世界的雜誌編輯都發現了一個戴安娜現象,只要他們用戴安娜的相片做封面,雜誌銷量就噌噌地往上躥。世上所有的鏡頭都對準這個新鮮出爐的王室封面女郎,不管她內心深處如何緊張焦慮,那明媚的笑容和毫不矯揉造作的神態,永遠是攝影師的至愛。 公眾的熱情既然為媒體帶來了巨大的利益,從此戴安娜更成為了生活於金魚缸中的人物。一舉一動,都受到了媒眾的報導和公眾的評點賞鑑。

同時,她也意識到了另一個重要的改變。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往人家汽車上抹雞蛋和麵粉的戴安娜·斯賓塞,一個平凡的幼兒保育員,她成為威爾士王妃,英國未來的王后,一個被新聞界和公眾神聖化的童話公主,一種地位、一種象徵。 在與客人交往中,她尤其感受到這一點,人們是在和“威爾士太子妃殿下”交往,而不是她本人。她曾經向她的一位舊日朋友請求說:“叫我達奇,別叫我夫人。”但她的努力無濟於事,儘管對於她的新世界,她盡力表現出適應性;親切友好,笑容可掬,對丈夫和新的身份也似乎很滿意。在巴爾莫勒爾莊園的一次由《迪河上的橋》雜誌社所組織的著名攝影採訪中,戴安娜對聚集在那裡的新聞記者們說她“極力讚許”他們的婚姻生活。

在二人世界中,就不是那麼回事。戴安娜心神不定,查爾斯的每一個行動,她都懷疑有卡米拉在其中作祟。這樣的婚姻必定是不幸福的,對於戴安娜來說,尤其如此。 查爾斯愛好自然、愛靜、愛讀書,特殊的地位也使他習慣於以自我為中心、完全不慮及他人的習慣。而他的妻子戴安娜,年僅20歲,沒有多少文化和修養,也缺少愛好和信念。孤單的她恰如黑夜中迷路的孩子,需要的是關心、愛護和親暱。 對於這種需要,查爾斯根本不管不顧。戴安娜只好去跳舞,去閒談,都是為了排遣時間。和查爾斯在一起的時候,除了仰慕,戴安娜還有一種莫名的空虛和孤獨。在新婚夫婦之間有一層厚厚的隔膜,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每當查爾斯潛心於自己的愛好時,戴安娜無人陪伴,不安全感和飢餓症便油然產生了。她的王子把她帶進了城堡,卻僅僅把她當做一個觀賞品擱置於某個角落。不安全感的另一大原因是她會認為卡米拉在干擾她和查爾斯的生活,甚至在控制她和查爾斯的婚姻,她對她的一位朋友說:“一會兒我是威爾士王妃,另一會兒我什麼都不是。”她的一位好朋友曾說:“他們曾為卡米拉大吵大鬧,吵得不可開交,而我一點兒也不責怪戴安娜。”

她的感情極度矛盾,一方面是妒忌與痛恨,另一方面又是對查爾斯的愛戀與柔情。查爾斯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愛他的妻子。 他們常到俯瞰巴爾莫勒爾的山丘上去作長時間的散步。有時他們躺在曠野的草地上,查爾斯從書裡面摘一些章節念給妻子聽,諸如瑞士精神病學家榮格的書,或者勞倫斯·凡德·波斯特寫的書。查爾斯和戴安娜都很開心。他們給彼此寫的動人的情書,見證著他們的感情的增長。 作為妻子,戴安娜同樣在努力改造這個早已習慣單身生活的丈夫。查爾斯經常由工作人員侍奉他:為他做飯,早上叫醒他,給他送早餐,拿出替換的襯衣,甚至為他挑選一天所穿的衣服,給他擦鞋,給他安排洗澡,給他接電話,留意他的約會。而隨著戴安娜的到來,一切都將重新調整。

戴安娜為查爾斯購買了襯衣,以便改變他著裝的單調感,並讓他系上色彩艷麗的領帶。她甚至勸他不穿縛帶的鞋子,在公開場合就穿上他的那雙無帶的、扣的鞋子。然而,查爾斯依舊繼續他的著裝方式。只有聽搖滾音樂會時,他才會穿色彩亮麗活潑的襯衣和領帶,那種情況也是極少的。 對於公眾生活的憂慮,也使戴安娜非常緊張。她無法從王室成員那兒得到幫助,因為他們早已經理所當然地認為戴安娜自嫁入王室時就應當適應這一切。她的家人,父母和兩位姐姐十分同情她,但又都希望她能維持現狀。她的女朋友們,特別是以前和她住在一起的那些朋友,本來是可以聯合起來幫助她的,但她感到把這樣沉重的負擔強加於她們是不合適的。而且,她們與其他所有的人一樣,希望這個王室神話能夠圓滿地進行下去。她們相信神話,戴安娜又沒有勇氣把可怕的真相告訴她們。她只是孤立無援的孩子,為此,她曾想以自殺喚起人們對她困境的幫助。

查爾斯對此有所察覺後,把勞倫斯·凡·德·波斯特請到蘇格蘭,為戴安娜診病。但這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10月上旬,戴安娜乘飛機飛往倫敦接受治療。在白金漢宮,她見到了幾位醫生和心理學家。他們想使用鎮靜劑,使她恢復平靜。然而,戴安娜竭力反對。她心裡明白,她需要的不是藥物,而是休息,需要周圍的人的理解和安慰。還好,她發現自己懷孕了,這樣有理由拒絕接受各種藥物治療。 “我不想生一個畸形兒。”這理由非常管用。畢竟她懷的是英國王位的繼承人。 懷孕並沒有改善戴安娜的處境。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