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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一章藝術人生從頭細說人生路

李連杰傳 廖小东 5648 2018-03-16
做客《藝術人生》,暢談自己從一個幼稚男孩到一個成熟男人的過程,以及武術、電影和情感給自己帶來的人生感悟。在李連杰心中,生命、愛、朋友和家人,才是最酷的東西。 1998年正式成為佛教徒的他一直致力於慈善事業,他拍電影,他設立基金,目的只有一個,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弘揚佛家的“博愛”精神。 2005年11月26日下午,帶著對武術和生命意義的深刻領悟,國際影星李連杰做客央視《藝術人生》,為觀眾朋友們暢談自己人生感悟。李連杰的家人、師傅和朋友也來到現場,回憶兒時的李連杰和早期拍戲時的趣事。 一想起李連杰,不得不想起與他成長歷程息息相關的武術,他靠武術成名,靠武術使自己的電影事業如日中天,便人們不曾知道,李連杰成功的背後,是付出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艱辛和努力。

在19歲時,李連杰就憑藉一部《少林寺》一炮而紅,一夜之間便成為全國的公眾人物,可此時浮現在李連杰腦海中的並不是自己的未來,而是終於達成了他兒時的誓言----承擔家中負擔,李連杰說:“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只有媽媽一個人很不容易的養活著我們這個家,所以我從小就立誓要為媽媽減輕負擔,其實這也是有背後的一件事才讓我理解到了這一點,我記得當時有很多小朋友都在騎腳踏車,所以我也特別想有一輛,然後我就跑回家,我當時知道,如果直接跟媽媽說,肯定不給買的,然後我就到我爸爸照片前,哭著要腳踏車,媽媽看到了以後,二話沒說就去借了10元錢給我買了車,後來姐姐跟我講,我們一家一個月才41元錢,這時我才明白自己不能這樣任性了,我就又在爸爸的照片前發誓,一生都不要媽媽一分錢了。”這句童言並不是兒戲,李連杰從6歲時就已經開始不花家中的錢,並且每個月還能給家裡拿回自己在武校掙來的5元錢。

說起與武術的結緣,對於小時候在體校那種近似“非人”般的訓練方式,今年已經42歲的李連杰仍然會用“噩夢”來形容那段艱苦的歲月,他甚至曾經借助自己的小聰明做過“逃兵”,“我那時候都開始拍電影了,還經常做噩夢,夢到自己又回到武校了,當時就特別害怕,因為真的很苦,回憶起來還是有一種發抖的感覺。” 不過,教練的一句“孩子,你做什麼都會成功,但是記住做人要做英雄別做狗熊”,讓要強的李連杰重新回到了武術的戰場,並且一打就是幾十年。節目中,李連杰的師傅——北京武術隊的總“教頭”吳彬也親自來到了節目的錄製現場,師徒二人共憶過去,為觀眾帶來一段段精彩的“江湖”往事。吳彬回憶起當時的李連杰,他表示自己從一開始就覺得他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做什麼都會成功,對於李連杰後來的成功,師傅更是坦然給自己推廣武術帶來了很多便利。

作為眾人眼中的智者,其實真實的李連杰也曾有過常人所有過的迷茫與困惑。 聰明刻苦的李連杰迅速成為了武術界的佼佼者,七十年代中後期,年紀輕輕的他幾乎囊括了國內外所有比賽的獎牌,並多次代表中國出訪世界各地。這樣的成績和經歷讓李連杰的少年時代更多了別人所沒有的成熟和開闊,他開始學會獨立思考問題,如此的獨立和思考讓他擁有了與眾不同的視野和作為。 1974年,11歲的李連杰從美國回到香港,看到了他有生以來的第一部武俠電影——李小龍的《精武門》,六年後,他的處女作《少林寺》紅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巨大的成功是李連杰不曾料想到的,它使這位“武術神童”的不凡走向了一個極點。 然而,極點的背後總有一段虛無縹緲的迷茫,在人生不得志的幾年中,李連杰嘗試過突破,也經歷過放棄,甚至還觸碰過死亡。 24歲時的他,似乎已經領教過了所有常人都望塵莫及的成功與苦痛。迷失,成了他那段時間最難以步出的陰影。但是,冥冥之中,智慧和追求仍然傾慕了這位少年,並最終引領他屠殺了困頓和不解。

不久,連杰離開了武術隊,再去香港之前一個人來到了深圳闖天下。李連杰到深圳的最初想法是開一個服務與武術運動員的公司,包括醫療,保險,以及拍片途徑方面,因為連杰深深知道曾經他受到的剝削和壓榨,但是來自於體育局,衛生局,稅務局,以及這部門那部門的關照,最終的結果就是連杰放棄了大陸開創自己事業的想法。 1987年,24歲的李連杰隻身來到美國,重新開始了他事業的第二個創作高峰期。當然,去了美國的連杰獲得了絕對的自由身,作為一位有著絕對的市場開發潛力的人,其一舉一動都收到香港方面片商的關注,連杰前腳邁進美國,後腳跟來的就是香港的製作組。 香港大導演羅維潛下了連杰的和約,拍攝了一部並不是很好的作品《龍在天涯》,現場的連杰用這樣的話語描述了這部電影“兩個都很矛盾,很掙扎的演員碰到了一起,加上同樣很痛苦的羅維(早期香港的知名導演,後期其風格不被市場所認可),一起弄出了不很矛盾的作品”。告別《龍在天涯》後,連杰的事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到底該留在哪裡,成為困擾連杰的首要問題。

掙扎是痛苦的,痛苦到極至也就以為轉機的到來。李連杰人生的轉機是遇到了徐克與嘉禾。 當時,嘉禾電影公司接觸了李連杰:“條件隨你開,答應來我這裡拍電影。”這是嘉禾老闆給他的話。 “兩個條件,我就答應你,一、導演徐克。二、四部電影。”之前,徐克導演屬於新藝城電影公司,和嘉禾是競爭對手的關係。但嘉禾不想錯過李連杰這個人才,便經過努力,終於說服了當時香港電影界的領軍人物徐克來到其麾下。 第一部合作的電影《龍行天下》是徐克西行的第一部作品,對時裝篇的把握和寫實風格的探索,這部電影沒有得到預期的結果,徐克和李連杰決定回香港重新開始。 “徐導演,才華橫溢。”李連杰這樣評價徐克。 “他從來不會告訴我該怎麼表演,他帶著我去動物園看動物的搏鬥,看到動物的捕獵,看野獸的廝殺,讓我領會動物搏鬥前的精、氣、神。”

回香港之後的幾年,徐克和連杰的合作無疑是可以載入史冊的。 《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黃飛鴻系列》的空前成功成就了徐克和李連杰的輝煌。兩位寂寞高手的才華橫溢,讓90年代的香港電影在世界的一角掀起了不小的一波。獲得空前成功的李連杰成了香港電影界的炙手可熱的人物,為了獲得更大的發展空間,李連杰毅然離開嘉禾,創立自己的製作公司,在幾年間一口氣拍攝了《中南海保鏢》、《精武英雄》、《方世玉系列》、《太極張三豐》、《鼠膽龍危》、《冒險王》、《黑俠》、《給爸爸的信》、《洪熙官》等賣座的動作電影。 這就是李連杰在香港的黃金時代。此時的連杰還不到三十。 節目中,徐克導演現場連線《藝術人生》,與李連杰一同回憶他們合作中的種種往事。

為了進一步尋求事業的突破,李連杰毅然踏進好萊塢。李連杰踏入好萊塢的第一部電影是《轟天炮4》,其中他飾演一位來自香港的殺手,僅有的幾句台詞和簡單實用的動作,李連杰匆匆的完成了好萊塢的第一部作品。李連杰說,第一次製片方致電給他,告訴他飾演一位反面角色,片酬100萬美金。李連杰考慮後,致電給片方,表示可以接受的時候,片方告訴他,現在的片酬是75萬美金簽約。妻子利智看到丈夫如此的境遇,堅決要求回香港,但是李連杰告訴妻子,哪怕這次沒有片酬,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於是當李連杰再次致電片方是,片方已經把片酬壓低到了50萬,最後李連杰簽約了《致命武器4》劇組。 之後,李連杰陸續拍攝了《致命羅密歐》《The One》和《龍之吻》,而《龍之吻》完全超越了前面三部電影,當年在美國獨立日的上映檔期也使得李連杰第一次獲得好萊塢的尊敬。

好萊塢的闖蕩讓李連杰再一次陷入了“寂寞”高手的境地。對於他的全新表現,有的人接受,有的人鄙夷,但執著的他對於如此褒貶不一的輿論仍舊保持了高手的冷靜與果敢。他希望通過自己的表現傳承武術的精義,讓更多的人認識武術,了解武術。他也希望多年以後當人們再次與外國朋友接觸時,他們不只是知道中國功夫的炫目與美輪美奐,更能品味出些許孕育其中的中國文化和內旨。 此時的李連杰已經不需要擔心片酬和片約,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他開始思考一個問題:什麼才是武術的根本。 的思想被李連杰所認可的,但是無奈張藝謀把它變成了一部號稱是視覺盛宴的作品,但是創紀錄的票房並沒有給李連杰帶來任何突破。 之後的那部《致命搖籃》仍然重複這《致命羅密歐》套路,票房上的成功和媒體炮轟讓李連杰左右不定。

當然,這也給了李連杰一個思考的契機,重新思考他所醉心的武術的真正內涵,功夫片是一種形式,通過這這種形式,需要表達一種思想,而不是單純的重複著武術的動作。 同時經歷了東南亞海嘯和地震的李連杰也開始重新思考生命的定義,用他自己的話說,當海水即將研磨自己的一瞬間,讓他明白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甚至你自己都不可能控制你生命的走向。曾經令自己煩勞的問題,在此刻顯得如此的蒼白和卑微。在被捆在酒店的晚上,李連杰作出了他生命中的第二次改變。 這時,李連杰接拍了第一部他的轉型之作《狼犬丹尼》監製盧貝松。 片中所要表達的觀點正是李連杰所思考的“厲害的功夫可以讓你的武力變得更強大,通過殺戮可以消滅你的敵人,可以給你帶來金錢,但最終感化丹尼的確是愛和教化”雖然這部電影在票房上並沒有太大的突破,而且也沒有得到西方媒體的一致認可,但是它卻給李連杰開創了另外一片天地,也就是為此,李連杰決定拍攝平生最後一部武術的電影《霍元甲》,通過霍元甲這樣一個民族英雄來的角色演繹自己這麼多年對武術的理解和對人生的感悟。雖然之後李連杰肯定的回答將來他還會接拍動作電影,但是《霍元甲》就此作為他個人講述武術電影的一個終結。

李連杰新拍攝的電影《霍元甲》將成為他的最後一部武術電影,這引起了廣大觀眾的注意力。在《藝術人生》中,李連杰再一次說明他拍此片的目的和意義。 李連杰的一切人生感悟並不是空穴來風,在近一年中李連杰就三次面對死亡,他發覺生命才是最可貴的,“從印度洋海嘯,到上一次我去西藏時患上強烈的高原反應,到這次南亞的地震,全部被我在一年中經歷到了,說實話,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我只想到讓家人安全最重要,這可能就是每個人愛的本能,但是在回到平靜後我會想,那些名、利、權都是帶不走的,對於每個人來說,只是起一個保管的作用,就像我在電影《霍元甲》中加入的那句對白'我沒有辦法選擇生命的開始,但是我有勇氣能走到生命的最後。'我希望能用我剩下的時間去做一些慈善事業,幫助貧困的人們和地區。” 《藝術人生》中,李連杰首次袒露了自己對生命中兩個女人的情感歷程,坦蕩的心胸足以向世人告解。 對於社會的愛,李連杰可謂是做到了極點,而對於自己另一半,李連杰更是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和太太利智至今仍舊非常恩愛,就像戀愛中的情侶一樣,“這是我們曾經的一個約定,如果十年之後我們仍然還有那份激情,我們就結婚生子。”這份約定也導致李連杰失去了當初拍攝《臥虎藏龍》的機會,但李連杰並不後悔,因為他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陪伴終身的好太太。 對於太太利智的這份愛,李連杰算的上是全面付出,但對於前妻的感情,李連杰卻被戴上了“背叛”的帽子,那麼這份一直沒有被揭開的感情到底是因何結束的呢? “因為太早出名了,很小的時候又不知道感情是什麼,就知道這個女孩漂亮,那個女孩對我好,就這麼簡單,第一個太太是在學校裡,她比我大兩歲,經常照顧我,也不清楚什麼是愛,就是互相的一種喜歡,這段感情也模模糊糊走到了我開始拍攝《少林寺》,我就開始出名了,也紅了,我就想如果當時我們倆分手了,是不是對不起人家呀,我也怕當時大家對我有這個誤會,所以又找了《少林寺》導演,拍了第二部,介紹她做了女主角,這樣我心裡就塌實了,因為我覺得我也對的起她了,我成功了,我也希望你成功呀!不是我紅了把你甩了,是你也成功了,在這之後,我們倆就經常在外面拍戲,她也知道我們要分手了,但她仍舊對我很好,很照顧,所以這段感情就一直這麼走著。”李連杰坦然前妻對自己的愛有80%到90%,但自己對她的愛只有20%,雖然這份感情並沒有那麼完美,可最終還是有了成果,1997年6月3日倆人結為了夫妻,這份姻緣也只維持了三年。 “其實在這之前,大家都彼此知道這種感覺,所以直到離婚的那天我們仍舊是很好的朋友,在分手的時候,她說自己沒有能力照顧那兩個孩子,而且希望把所有美國的財產給她,因為她沒有能力生活,其實這也是我所想講的,除了孩子我撫養,其他全給你,因為當時自己還是覺得有點愧疚,其實後來很多人說李連杰拋妻棄子,這真是冤枉,這兩個孩子一直是我和哥哥姐姐們照顧的,但對於那些傳聞,我也不想解釋,覺得真沒那必要。” 總結起這兩段感情,李連杰表示前者失敗在於對愛情的不成熟,“對於前一段感情,我沒有那種為愛付出的感覺,還不明白到底什麼是愛。而在遇到利智後,我發覺對她的愛,是可以讓我付出一切名利、地位,甚至生命,有一種豁出去的感覺,我想這才是真正的愛。” 李連杰在《藝術人生》長達近四個小時的暢談中,講述了他的人生歷程、心理歷程,講述了他不惑之年的人生境界,令觀眾也隨之感概萬分。 1998年,李連杰正式成為佛教徒,他的世界觀、人生觀發生了巨變,“愛”和“付出”成為他生命的主體,他開始致力於各種慈善事業。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已經出離了那個'小我',我認為,自己應該在今天這個位置上,把全世界給我的這種愛,慢慢地回饋給大家,回饋給整個世界,這就是我現在和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要做的事情。” 李連杰早就表示,《霍元甲》是他個人武術電影的收關之作,“到霍元甲為止,中國歷史上特別有名的武術家我基本都扮演過了,我放下了一個包袱”。他以後會拿出更多的精力放在公益慈善事業上。 回首過去,李連杰感到滿足,“人生每一個時期都有不同的追求,到我這個年齡,就應該隨遇而安,用自然而然的心態面對未來的生活和工作。”李連杰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清亮。闖蕩世界許多年,他還是那個傳統的東方男人,孝敬寡母至養老送終,尊重、關愛妻子,負擔4個哥哥姐姐的生活,負責任地對待與前妻生的兩個女兒和與現任妻子生的兩個女兒。 如果你看過《霍元甲》,你一定很久都不會忘記影片最後那組鏡頭:一片撒滿月光的草地上,霍元甲全神貫注地在打一套拳,剛柔相濟,既有力度更充滿美感,可謂翩若驚鴻,蛟若遊龍;瀟灑如行雲流水,頓挫若驟雨急風。夜晚的清風吹動他的白色衣衫,一切恍如夢境。 這正是李連杰的武術境界更是人生境界的外化以及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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