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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愛哭的少年

最亮的十米 田亮 1480 2018-03-16
我的小時候就喜歡哭,主要是受不得委屈,接受訓練之後我變得更愛哭了--距離目標總是遙遙無期。可每次擦乾眼淚後,我都會堅持練下去。 在當時那種特定環境下,我並未意識到那張薄薄的紙片對我意味著什麼。在“紙條”後的第二天,我依然繼續著正常的軌跡,看遊戲、上學、放學後回家吃飯。只不過飯後,媽媽領著我去重慶業餘體校報到。從家裡出發走10-15分鐘就可以到車站,然後坐電車到兩路口終 點站下,那裡離大田灣體育場不遠。 我緊抓住媽媽的手,向未知的世界行進。未來會怎麼樣,我的人生會發生怎樣的改變,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要找跳水隊?我是體操隊的,我帶你去!”一進體校大門,一個穿格子裙、扎辮子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過來和我們打招呼。顯然,她很熱情,對於像無頭蒼蠅四處亂撞的我們來說,她的出現不亞於“及時雨”。

交談後得知,由於跳水班和體操班比鄰而居,恰好,那幾天跳水隊開始招生,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跳水隊的學生。看著我由家長領著,拿著紙條東張西望,就知道是跳水班新生。她本來是訓練中途去廁所的,正好把我們領到了準確地點。 一個偶然,她竟成了我跳水事業上的“引路人”。我至今也不知道這位熱心腸的姑娘叫什麼?要是沒有你,我們母子真不知道要在那迷宮似的體校裡徘徊多久。 不管怎樣,1986年,也就是我7歲那年,成為徐貴祿教練麾下的一名弟子,開始了每週三次的業餘跳水訓練。 爸爸媽媽對我從事跳水事業是有條件的。他們說,要跳可以,但必須跳水先試幾個月,而且一定要保證學習。如果不行,還可以做普通學生。 開始階段總是很苦。每天放學後,大約四點左右,我一個人直奔重慶體校(在帶我去業餘體校幾天后,媽媽就讓我自己獨自乘車去訓練),訓練的時間往往是一兩個小時。每天晚上回家時已是八九點,而我還沒有吃晚飯!等我完成作業、爬上床時通常是晚上11點,周圍大半鄰居家的燈火都已經熄滅。

由於中晚餐間隔時間過長,加上中間有劇烈運動和長途奔波,每次我回家的時候,都會餓得兩眼冒金星。挨餓的滋味可不好受,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練就出了“橡皮胃”,一頓中飯,恨不能往肚子裡塞上半斤。晚飯再猛補。 不過,通過幾個月在小學和體校之間的奔波,我發現自己迷上了這項運動,或者是這種生活,而爸媽也兌現了自己的諾言:讓我繼續邊學習、邊去體校訓練。這意味著:我十八年的漫長跳水生涯從那個時刻開始拉開了序幕。儘管在當時,我根本就沒沾過水,更別提去感受從空中跳入水中的滋味了。 由於當時重慶市沒有一個室內游泳館,只有一個露天游泳池和一個水泥跳台。我們重慶體校跳水“黃埔一期”學員共十來人,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竟不知道游泳為何物,更不知道跳水的滋味。剛開始時,我們只是在陸地上做一些簡單的壓關節等陸上動作。

1987年3、4月份,老天保佑,魚兒終於遇到水了——我們全隊被拉到重慶市著名的南溫泉,封閉訓練一星期,學習游泳。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離開家。但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在度過了短暫的不適應後,我很快就適應了和小伙伴們一起生活,也學會了游泳。那時,班上一個隊員,比我小一歲,是我們這群旱鴨子中唯一會游泳的人,我特別羨慕他。後來才知道,他父親是就是體校的游泳教練。 那年夏天,我們終於可以跳水了,地點在重慶市第三鋼鐵廠。這是全市唯一擁有跳台的跳水池,三鋼也成為所有重慶跳水孩子心中的聖地。 三鋼離家不算遠,坐5路電車,過一個大橋,就到了。而5路車的始發站就在我家不遠。 不過,真正訓練起來,絕對不像我們在陸上訓練那麼簡單。可以說,我們開始領略到了訓練的艱苦。首先是變幻無常的天氣。三鋼泳池是露天的,水溫隨天氣變化,冷的時候渾身雞皮疙瘩,熱的時候上岸連站在地上都要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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