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世界首富沃倫·巴菲特傳

第6章 4創業

一系列的市場決策,不管你是否相信,都在疊加成對一個人品性的刻劃。 ——亞當。史密斯《金錢遊戲》隨著合夥人企業的建立並開始運作,巴菲特被一種看似古怪的憂慮所困擾著。正如他寫信給“大男孩”(傑里。奧蘭斯)所說,他害怕到最後自己的企業變得過於龐大,從而金錢會將他的孩子們腐蝕。他甚至找不出“一種符合邏輯的方法來處理這些金錢”。 目前這還沒有成為一個問題,但是樂觀地來看,它是會發生的,我想了半天也沒有什麼結果。我敢肯定自己的確不想留給孩子們大堆的金錢,除非等我再老點,等我有時間看看這些孩子是否已經成材後再這樣做。然而,留給他們多少錢,剩下的錢怎麼辦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讓我大傷腦筋。 此時巴菲特有26歲,他有著中等的積蓄和並不穩定的收入。要是其他人對自己尚未掙到的百萬財富如此憂心的話,他一定會招到別人的暗暗譏笑。

但對於巴菲特而言,這可不是在虛張聲勢。他知道正如別人所做到的一樣,他一定也會很富有——這並不僅僅是一種顯示成功的富有,而是富有得讓人不知如何處理才好。他所擔心的是如何花費他的“金錢”。確實,以前他曾經也有過如此憂慮——而並不是如何掙到它們。 在他的業績還只處於中等水平的時候,巴菲特這種令人敬畏的自信心正是激勵他的動力。在1957年的時候,巴菲特還僅只是為幾個親戚朋友掌管著區區30萬的數目。如果他不甘心只作一個奧馬哈的平凡股票經紀人的話,他就需要有資本,有大量的資本。而如果巴菲特要籌集資本,除了他那令人驚愕的自信以外,有什麼能使吸引投資者信任他呢? 巴菲特沒有作為獨立操作者的輝煌業績,他沒有任何明文表達的東西可以說明他值得大家信任。而且他不僅僅要求能自由運用客戶的資金,他還想絕對地控制它。他不希望任何人過問他在股票上所做的決策——沒有像巴菲特—福爾克里的那種小心謹慎的客戶,沒有像格雷厄姆—紐曼裡的那種疑慮重重的上司。

到目前為止,巴菲特對所有現有的股票和債券都瞭如指掌。一行一行地,他把每一份財務報告和穆迪的書都牢記在心;一天一天地,他在心目中建立起了對“華爾街”的整個詳細輪廓,就好像他能辨別出地平線上的每一塊石頭。他相信沒有任何人的分析能比自己的更好。 在寫給奧蘭斯的信中,他會評價那些業績非凡的共同基金,會對國庫券作出一些建議,還會在一大段令人窒息的語句中抨擊關於為資本或收入而投資的傳統箴言。當他把所有的才識都聚焦於一個單一的、始終執著的目標,當奧蘭斯寫信就共同基金向他討教一番時,巴菲特和顏悅色地回答他:你在信中提及的那些目標沒有任何意義,這都是負責人們侃出的一派胡言。每個人都有著相同的目標——那就是承擔最小的風險來獲得遠遠多於投入的金錢產出。

假使連巴菲特內心的自信和清醒的規劃都得不到公眾的信任,那麼還有什麼能博得信任呢?如果不是因為他性格中具有那些鮮明的方面,他又為什 麼要嘗試進行他的事業呢? 1957年的夏天,巴菲特接到了一個叫埃德溫。戴維斯的奧馬哈著名的泌尿科醫生打來的電話。他們從未見過面,但是戴維斯的一個病人,一個叫阿瑟。威森伯格的紐約投資顧問,在紐約時認識了巴菲特。威森伯格聽說巴菲特正在努力籌集資金,於是他建議戴維斯打電話給他。儘管戴維斯對投資於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新手頗感疑慮,但他還是同意見巴菲特一面。在約好的那個星期天,他召集全家人一起對這個年輕人作一番評價。在他的第一眼印像中,巴菲特的確令人大吃一驚。 門鈴響了,走進來一個小伙子。天哪!他看上去只有18歲。他梳著非常短的頭髮,顯得過於男孩氣了。他的領口敞開著,外套顯得十分肥大,每個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外衣,他講話語速非常快。

這對巴菲特而言是相當重要的一個時刻。戴維斯醫生能夠給他資金,而更重要的是一種肯定。如果他能和戴維斯簽約,那他就絕不僅僅是為他的父親和艾麗斯姑媽進行投資了,他將從此跨入職業投資者的行列。 但是巴菲特並沒有營造出一種別人所希望的氣氛。的確,他的某些語句是想故意引起戴維斯的注意。他對他們說他不會披露他們資金的投資去向。 他會給他們一個年度成果總結,其他的便什麼都沒有了。 同時,巴菲特每年只有一天“對外辦公”。在12月31日那天,戴維斯可以增加或抽回資金。其他情況下,資金都將由巴菲特單獨處置(巴菲特向他們保證,他一定會遵循格雷厄姆的原則來做的)。他平靜地陳述著,不帶任何修飾,但是內容非常清晰。雖然巴菲特對戴維斯資金的需求如此迫切,他只想以他的條件來得到對方的資金。

然後他又提出了條件,戴維斯作為有限責任合夥人,可以得到巴菲特賺得利潤中不高於4%的所有部分。餘下的利潤由兩人分成——75%歸戴維斯,25%歸巴菲特。這樣巴菲特就不是讓戴維斯孤身賭博了,巴菲特的資金也在其中。如果他業績平平或更糟,巴菲特就會什麼都得不到——沒有工資,沒有代理費,什麼都沒有。據醫生的女婿李。爾曼說:“這件事情很快就定妥了,我們喜歡這樣。你知道你和他所處的位置。” 巴菲特告辭後,戴維斯從各個角度又考慮了一番。從客觀的角度來說,他們沒有任何根據可做判斷。但醫生的妻子,多夢西表示“我喜歡這個年輕人的各個方面”。埃德溫投入了10萬美金。 到了年末的時候,巴菲特已經營著5家小型合夥人企業,總資本有50萬美元。就是這一年,巴菲特的第一年,他的投資組合贏利達10%,輕輕鬆①鬆地超過了道。瓊斯工業指數,後者則經歷8%的下跌.由於蘇茜要生第三個孩子了,同時沃倫的事業看起來也漸入正軌,巴菲特家在法拉姆大街買了一套寬敞的五居室房子。沃倫協助他的女兒,招標出價,告別了舊房子。以前,4歲的“小蘇茜”患了一種可怕的臆想症。她認為屋裡有一個戴著眼鏡的闖入者,並把它稱為“眼鏡人”。每天晚上,在她睡覺之際,小蘇茜執意要求他父親從陽台到她的房間都檢查一遍,以防“眼鏡人”藏在那兒,如今,他們就要驅車搬走了,沃倫讓他的女兒進屋最後看

① 巴菲特向合夥人匯報中的道。瓊斯指數額都經過調整,包括了紅利在內。 一眼。他俯下身說:“'眼鏡人'就留在這裡了,和他說再見吧!” 巴菲特的新家是一幢20年代建成的有著褐色裝飾的灰泥建築,是一幅郊外中上等階層的風景圖。它臨著一條繁華的街道,但又掩映在樹叢之中。在給傑里。奧蘭斯的信中寫道,巴菲特覺得房子不值一提,“這兒沒什麼新鮮的。我提到過我買了幢房子。”真正吸引他注意力的是所花的費用。 “巴菲特的愚蠢的建築,”他說,“有許多房間,在房子里和院子裡都有。”但他沒有“亂花錢”——這對於奧蘭斯是多餘的安慰,房子花了31500美元。 巴菲特在臥室的起居處工作室中,那房間已由他的妻子用綠色的牆紙裝飾了一番。那年他們的第三個孩子彼得出世了,但沃倫沒有放下手中的工作,他的精力全都被股票和債券包圍了。他說當他呱呱落地之前,他就在思忖著賺錢之道了。

巴菲特一家搬過來不久,巴菲特在格雷厄姆—紐曼的同事,湯姆。克納普就飛到奧馬哈來了。他和巴菲特一起開車去威斯康星的伯格依特,去聽格雷厄姆的演講。在路上,克納普偶然提到美國郵政正在將它的4分面值的總集印花退出流通。巴菲特靈機一動——這可是賺錢的好機會!他和克納普在開車回家的路上在每個郵局門前都停下來,“投資”於很快將變得珍稀的蘭鷹印花。最後,他們買了價值12000元的印花——我的所有印花,唉!都注定要存在克納普的郵室裡了。 巴菲特在股票上做得很出色。他的合夥企業在1958年贏利上升到達41%,比升出39%的道。瓊斯指數略高出一些。到巴菲特第三年之末,合夥人企業的原始資金已被翻了一番。 他還在招集新的投資者。他和朋友們簽約,比如來自哥倫比亞的弗雷德。斯坦貝克、唐。丹利,還有傑里。奧蘭斯。他找到鄰居和從前的學生,他還和利蘭。奧爾森,那個曾聽過巴菲特課的產科醫生簽了約。當奧爾森希望能和他母親簽約時,巴菲特開著他那輛蘭色的小型大眾甲殼蟲車穿過一陣伸手不見五指的暴風雪,然後衣冠整齊地到達了,彷彿他剛從一個大眾汽車的宣傳廣告中走下來一樣。但是巴菲特不願意屈尊或改變他的信條來接受新的投資者。

正當巴菲特處在積聚能量的階段時,傑里。林沃爾特,擁有奧馬哈的一家保險公司,同時也是巴菲特的艾麗絲姑媽的一個朋友,給從未謀面的巴菲特掛了個電話,答應提供給他1萬美元“隨他玩玩”。 巴菲特回答說他指望著像林特沃爾這樣的大腕能給他提供5萬美元。這回答讓林特沃爾感覺很不愉快,但他還是重申了一遍1萬美元。 巴菲特謝絕了。 滿城人都對巴菲特的神速起步及他那不同尋常的進取心流露出驚訝的神情。正如巴菲特的一個投資者回憶道,在奧馬哈的一個大飯店——黑石飯店——舉行了一次午宴。每個人都在談論著沃倫。巴菲特,當時鮑勃也在現場,他可是奧馬哈的大腕之一。他說:“這年輕人將來會破產,這還是一個新見解,你會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賠光所有的錢。”

但凡是遇到過巴菲特的人都有著完全相反的印象,與其說是因為他的成果,倒不如說是因為他鎮定自若的自信。有一次他參加了鄰居們的一次會議,大家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採取什麼措施來對付市政府做出的要重新規劃法內姆大街交通的提議。巴菲特站起身來以平靜的口吻建議大家把這事兒忘了。 ①就這樣,人們都意識到他是對的,於是紛紛回家去了.巴菲特在他的投資者那裡得到同樣的反應,他們認為他能看穿簡單的事實,而自己卻往往將它忽略了。 巴菲特執意不肯透露自己的股票,因為他擔心別人會模仿他,如果他要更多地買進,他就得花更大的費用。他不和任何人提及此事,他甚至害怕說夢話,因為他的妻兒可能聽到。 但在他的森嚴戒備之後,他生活在一種格雷厄姆—紐曼的幻想之中,一個又一個地選出廉價的小股票。他的才智並沒有反映在他的經營範圍上,那隻局限於投資業,而是蘊藏在他精神之中,他的整個精神都凝聚在一個絕妙的發洩中。就如同他在孩提時代分發報紙一樣。他一個公司接著一個公司地分析著,然後記在腦中。一旦某個公司變得便宜了,他便猛然出擊。

美國國民火災保險公司是人們所見過的最不起眼的公司,它是一個設在奧馬哈的保險公司,由銀行業巨頭霍華德。 F.阿曼森和他的兄弟海登控制著。 它的股票是20年代末被分銷給了內布拉斯加農場主們的,此後便被公眾遺忘了。現在阿曼森兄弟出價以50美元一股買回股票。他們的出價很低,但是由於這種股票沒有公開市場存在,股票持有者們逐漸開始脫手了。 在州保險卷宗裡苦苦挖掘了一番以後,巴菲特意識到它實在太廉價了,但是他找不到股票可供他買進。他和他的律師好友唐。莫內恩跑去參加股東年會,但是海登。阿曼森很不禮貌地拒絕讓他們看股東名單。於是就像請一位朋友花一下午時間去尋找高爾夫球一樣,巴菲特建議莫內恩開著車滿州找一遍股票。莫內恩經不住巴菲特的慫恿,駕著一輛紅白相間的雪弗萊車向內布拉斯加最遠的角落出發了。不論是在鄉村法院、銀行或是類似的地方,他每看到一個人就向他提出以100美元/股收購。事後莫內恩說:“這事聽上去像是老生常談,反映出他會為自己的想法而奔波。沃淪。巴菲特是我見過的離'完美先生'(完美的譯音)最近的人。”“完美先生”和他的合夥人得到10%的股票,賺的錢超過了10萬美元——這是巴菲特首次擊出的一記重拳。 桑伯恩地圖公司是另一例子,說明巴菲特從本。格雷厄姆那裡學了不少東西。桑伯恩曾一度利潤豐厚的地圖生意日趨沒落,但是公司還擁有一個在生意紅火時建立起來的投資組織,約值65美元/股,而該股票僅以45美元的價格交易著,這反映出公司地圖生意的逐漸衰敗。如同北部管道公司股票的翻版——北部管道公司的鐵路債券被格雷厄姆選中。與他的導師如出一轍,巴菲特在整個1958年和1959年間買進桑伯恩股票,他對格雷厄姆的陳述深信不疑,“股票遲早會上升回歸到自己的價值。” 但是它並沒有回升。公司的總裁們只擁有400股股份(另外有105000股流通在外),於是安於現狀,任憑股價逐漸衰落。事實上,他們坐吃山空,在8年裡曾五次削減紅利。然而,巴菲特注意到,委員會的成員卻從來沒有因此而減少自己的薪金。 按照格雷厄姆的方法,巴菲特一步步地成為了一名董事。他遊說管理層去發掘投資組合裡隱藏著的秘密價值,然而遭到了管理層的拒絕。 同時,儘管巴菲特披露說他的投資者們把35%的資產投入到單一的股票中去了,但他沒有對自己的投資者提到桑伯恩,但是他和其他持不同意見的 ① 會議的組織者喬治。佩恩立即打電話給巴菲特,然後報名加入了合夥人企業。 股東們開始煽風點火。在1960年,桑伯恩妥協了,他同意用自己的組合將股東們持有的股票全部買回。巴菲特從中賺了約50%的利潤。他在泄秘給合夥人的信中說:“這確實說明有必要對運作情況進行保密,而且在短時間內衡量我們的業績純粹是徒勞。” 並不是每個人都很信服。在桑伯恩的插曲中間,一個叫約翰的紐約金融商抱著希望加盟的念頭來與巴菲特會面,當約翰知道巴菲特不願揭示他的持有的股票時,他決定不投資了。 巴菲特也曾找過一位叫唐納德。基奧的人,他家的孩子經常和巴菲特家的孩子一起玩耍。 “唐,你有一群可愛的孩子。”巴菲特說,“你有沒有想過怎樣讓孩子們念大學呢?” 基奧是一家咖啡批髮店的有望提升的經理助理。他挺喜歡巴菲特,但他覺得奇怪的是他的鄰居總是悶在家裡,穿著運動褲和T恤衫工作著,因此基奧謝絕了他。 那些憑著直覺和巴菲特簽約的人認為他那種像嘉寶一樣的孤僻性情正是他的吸引人之處。當巴菲特執意強調保密時,他不僅僅是想防止走漏消息,同時也是為了防止受到侵犯,以此來維護完全的獨立。他不想有洩露內情者或是胡亂猜測者。對於一種有投資價值的股票,巴菲特必須說服自己,而一旦他做到了,那麼別人的意見又有什麼意義呢?他從本質上對提供建議者和金融預言家持懷疑態度。如果股票是以公眾的意見為基礎的,而當意見變化時,又會怎樣呢?他堅信自己的分析的變化卻要少得多。 巴菲特從外界只需要一件東西——“資金”。 1960年,剛滿30歲的巴菲特,遇到一個更熱心的合夥人,一位叫威廉。安格爾的友善的心髒病學家。 “道。安格爾”為巴菲特做了一個火車模型放在閣樓上,而且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 “沃倫問我是否有興趣召集起十個醫生讓他們每人投資1萬,”安格爾回憶道,“於是我在道奇大街49號的一個飯店裡找來了一群克拉克森醫院的醫生。” 在公開場合,巴菲特不得不以資金管理者的身分拋頭露面,而在餐館裡——山巔小屋——他把在戴爾。卡內基學到手後又在夜課班上得到提高的說話技巧舉以示人。他的黑色輪廓被漸漸黑下來的夏天的天空所映襯著,他滔滔不絕地講著本傑明。格雷厄姆和莎士比亞的話語,不時地穿插幾個善意的自嘲,他講了近一個小時。 第二天克拉克森咖啡店裡的談話都是關於同一個話題。一個產科醫生說:“我們不該把錢給那個年輕人,他會跑到外國去的。”阿瑟。格林,他曾經聽過巴菲特的課,宣布他不准備投資,因為巴菲特曾經把AT&T諷刺成“一個老婦人的股票”,而他持有AT&T“真愚蠢”,這些是格林後來說的,但有十一個醫生決定碰碰運氣,在奧馬哈,至少巴菲特業績非凡。 第二年,巴菲特在一家公司身上下了100萬美元的賭注,這是他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投入,要是這幫醫生知道了一定會目瞪口呆的。登普斯特爾機械製造廠是在距奧馬哈南邊90英里的內布拉斯加的比阿特麗斯的一家有80年曆史的風車和農用工具的製造廠,風車製造生意無法效仿施樂公司,因此登普斯特爾在停滯的銷售和令人擔憂的利潤中苦苦掙扎。巴菲特曾經在幾年前就研究過這種股票——它是一種廉價的典型的格雷厄姆式的股票。 1961年他迫不急待地買下了達到控股的股份額,把他合夥人資產的1/15投了進去。 巴菲特任命自己為主席(對於投資者而言非同尋常),這一舉動表明他絕不 甘心只做一個投資者。 照他的性格,巴菲特把唐。莫內恩硬拉入了董事會。每個月,巴菲特和忠實的莫內恩都會驅車來到比阿特麗斯,平原上的一個骯髒小鎮,像是唐。吉訶德和他的桑科。潘薩。但是巴菲特不能完全控制登普斯特爾廠,它需要一次徹底的改變,但和這些瑣碎的細節打交道並不是他的特長。就像在巴菲特雜貨店擦水果箱一樣,巴菲特更喜歡以數字形式抽像出來的企業本身。每個月,巴菲特都請經理人員壓縮費用清點存貨,而他們總是口頭答應,然後等著他回到奧馬哈再說。巴菲特於是迅速地將公司標價出售了。 但是他對導致他購買的格雷厄姆式的前提並未提出質疑,實際上格雷厄姆的影響滲透了整個合夥關係。除了登普斯特爾以外,資金全被分散到四十種股票中去了——雪茄煙頭,套利,企業後期工作(比如清算)都來自於格雷厄姆—紐曼的經營手冊。巴菲特寫給合夥人的信裡毫不慚愧地模仿他的導師,他甚至還學格雷厄姆的缺點。和他的老師一樣,巴菲特把所有的高技術公司看作投機者而拒之門外。格雷厄姆就曾經拒絕過施樂公司,巴菲特曾在1美元/股的價位拒絕了數據控制公司,儘管他和計算機巨人的創造人威廉。諾里斯是親戚(通過一個叔叔的婚姻建立的親戚關係),而且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機會。 當巴菲特家到加州度假時,巴菲特在夏季到格雷厄姆家拜訪了許多次(巴菲特家住在一家非常便宜的簡易汽車旅館裡)。巴菲特會呆上幾個小時,他還和格雷厄姆的妻子埃斯特爾建立了友誼。 那時候,格雷厄姆把大多數時間都花在了他那有著橄欖色皮膚的法國情人瑪麗。路易絲。阿米洛斯開的一個普通公司上。埃斯特爾。格雷厄姆被此事給壓垮了。她是來自布魯克林的一個貧窮女孩,埃斯特爾自學成才而且迷戀上了洛杉磯的豪華生活。在洛杉磯,她和格雷厄姆在好萊塢共享過一個包廂,舉辦過奢華的晚會。居住在街對面的格雷厄姆的一個堂侄,羅達。薩耐特說:“本並不總是生活在茶和奶餅裡,並不因為你是天才,你就會成為世界上最體貼的人。” 巴菲特對埃斯特爾很友好,甚至在格雷厄姆不在時也喜歡呆在他那裡。 可笑的是,格雷厄姆的妻子竟成了巴菲特最熱情的信徒。儘管格雷厄姆介紹其他人向巴菲特投資,埃斯特爾卻直接和他投資。她對薩耐特感嘆道:“這個人的確已成熟了,他完全值得信賴,你應該加入他的行列。” 巴菲特自己十分沉默寡言。有一年他意識到,市場將會有一次惡變。他警告他的合夥人說:“我們注定要有幾年被道。瓊斯指數超過的。”要想每年都超過道。瓊斯確實是非常困難的,但在巴菲特短短的記錄中(包括尚未處理的登普斯特爾廠)顯得戰績赫赫。要知道在許多年份裡,絕大多數的資金管理者甚至達不到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的水平。在第一個5年中,巴菲特合夥企業就把道。瓊斯指數遠遠拋在後面了。 合夥人企業道。瓊斯 1957:+10.4%-8.4% 1958:+40.9%+38.5% 1959:+25.9%+19.9% 1960:+22.8%-6.3% 1961:+45.9%+22.2% 而五年的累計收益+251.0% +74.3% 這最後一對數字值得多看一眼,道。瓊斯增長了3/4,而巴菲特的證券組合則翻了兩倍半。 在奧馬哈,巴菲特成功的消息不脛而走。熟人們都會逛到羅斯牛排屋來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問他是否有什麼內部消息。巴菲特會非常友善地建議他們去拿根鉛筆,閉上眼睛,然後在股票圖上點出幾個來。他還會光顧奧馬哈鄉村俱樂部,穿著黃卡其布的褲子和哈希帕皮鞋,穿著高爾夫鞋和運動衫,比他年長的人就會像蜜蜂一樣朝他聚攏來,但他們採不到任何花蜜。 實際上鄉村里每一個其他做股票的人都在拿著一些二手的想法誇誇其談。吃午飯的時候,在高爾夫球課上,在電話上——每天一萬次——投資的人們吸進呼出著所喜愛的股票的名字,而且他們大多數的情報在幾天內就被遺忘到腦後,如果不是一會功夫就忘了的話,就是不久後被某種新的熱點股票所代替。巴菲特截然不同,他對股票有一種所有權感,就如同一個藝術家對於未畫完的油畫一樣。他津津有味地講著他在股市裡漂亮出擊的故事,但只在它們都已完成之後,而且也只限於他計劃安排了的那些股票。 人們都喜歡聽他講述,因為他能使商業聽起來很通俗易懂,而且他講得風趣幽默。 1960年,他對“數據文件公司”作了投資,這是由一名叫韋恩。埃文斯的一個朋友和約翰。克利裡(巴菲特父親的一位前任助手)建立起來的奧馬哈賬目卡片製造廠。埃文斯和克利裡很快就讓巴菲特當上了主席。於是巴菲特把同在本。格雷厄姆班上的同學比爾。瑞恩和弗雷德。斯坦貝克,以及一個芝加哥的朋友羅伯特。馬洛特招進了董事會。他們在董事會會議召開前一天的晚上飛抵奧馬哈,正如有人說,他們主要是想找個藉口“在羅斯店吃點牛排,然後和巴菲特聊上三四個小時”。 他有令人吃驚的一大圈朋友,許多人同時也是他的投資者,他對人和人的態度從來不會因人而異。他總是很迷人、謙遜、隨意,走到哪裡都像是個授業解惑的尊師。他從不在工作和其他事務間劃出一道界限,他到什麼環境中就會馬上投入進去。羅伯特。比利格,他的一位高爾夫球伴,說巴菲特“可以比任何人更好地處理各種建議”。當比利格告訴他如何瞄準時,巴菲特關閉起其他任何東西,將他超人的注意力集中到高爾夫球上。比利格驚嘆道:“他竟能經常做到這一點,這簡直太令人吃驚了。” 巴菲特工作之餘的愛好便是橋牌。他總是定期地打牌,牌局的成員可謂是美國人的樣本——有廣告部經理、別克車經銷商、法官、人壽保險員、抵押貸款員、鐵路律師以及美國汽車聯合會分會總裁等等。巴菲特會拿著一盒六罐裝的百事可樂出現在大家面前,還會講一些笑話和故事來供大家消遣。 他從不提到自己賺錢的事情,關鍵在於他根本不去提,他打得如此激烈,就彷佛他不是用股票和債券而是用將牌在工作。 巴菲特不願失敗,他不下太高的賭注,也就是說一點只計1美分,除非他認為他們這方有優勢,他像對待25美分一點的牌那樣認真地去打。 巴菲特與眾不同之處在於他打牌的方法,他會盯著一副牌,然後像一部機器那樣計算點數。 “他不帶任何感情,”詹姆斯。科列,一位律師和偶然的牌友說,“它對他來說是數學。” 在打出第一張牌之前,巴菲特會計劃好整個牌局,篩去可能出現的壞機會。凱。克特爾,一位人壽保險員回憶說:“沃倫總是坐在那兒想呀想,直到他想清楚整副牌中每張牌都在誰那兒為止。我帶我父親去玩過一次——他幾乎快瘋了。” 巴菲特卻一直是如此地嚴密分析——不同尋常地嚴密。表面上看起來他情感的擺鐘沒有別人擺得那樣遠,沒有什麼力量促使他表現出一種情感;如:憤怒、沮喪、莽撞,或是其他超出於他慣常的浸透著百事可樂的飽滿精神的情感。他總是很具邏輯性,而且脾氣溫和,總在同一條弧線劃定的界限之中。 巴菲特對蘇茜非常依賴,由她來付帳,照顧孩子,操持家務。凡是他範圍之外的東西,都是由蘇茜來處理的,特別是,蘇茜使沃倫避開了他的母親。 甚至在成年之後,每當他看到那老太婆,他都會戰栗或變得沉默,陷入一種令他束手無策的痛苦中。他極力避開她,在全家團聚的時候,他會在用餐完畢之後藉口說他要“小憩片刻”,然後退身而去。 有一次,當利拉要離開時,她和她的兒子經過一條大廳的通道。當她想和孩子吻別時,沃倫轉身走開了,剩下他媽媽滿眼淚水地留在那兒。但是除了這種很少機會的相遇外,蘇茜總是護著他,替他擋駕。蘇茜會去和利拉談話,這樣沃倫就不用去了。 沃倫對蘇茜的需要是可以察覺到的。一次,他們在華盛頓拜訪他姐姐多麗絲時,蘇茜在早上6點的時候被一陣鑽心的憩窒炎痛醒了。在去醫院的路上,儘管蘇茜是病得很重的人,她還在極力安慰沃倫。沃倫對醫院懷有一種極大的恐懼感,因而看上去顯得比她更無精打采一些。 即使在平平常常的一天,當蘇茜走進房間時,沃倫的臉都會為之一亮——是他情感的流露。她用手指梳理著他的頭髮,幫他係好領帶,坐在他腿上,緊緊抱著他。她是他的支柱,有可能是指蘇茜對他童年經歷的撫慰性的探尋。 沃倫有一次宣稱“蘇茜一根根地清除了荊棘”。而蘇茜提起沃倫的時候,彷彿他是一個脆弱的孩子需要她的保護。她會對孩子們暗示,他有些方面是他們所不知曉的——而只有蘇茜才對此了解。 他們倆非常互補,沃倫是專心於自己事業的人,而蘇茜則願意結識無窮無盡的密友和尋求安撫的人,比如正在鬧離婚的朋友,與親戚不和的鄰居等等。就彷佛奧馬哈任何遇到麻煩的人都坐過蘇茜的“長凳”。她不止一次地與侍者或侍女談得非常投入,於是她在離開餐館時留下了他和她的電話號碼。 蘇茜決心不讓巴菲特過著單調的生活。舉個小例子說,他們加入了一個“美食烹飪俱樂部”。在這兒,一幫夫婦們會一個月吃瑞典肉丸,下一個月吃法國油煎薄餅。但是,每次沃倫都會開心地請求主人給他做漢堡包吃。他喜歡固守熟悉的東西:同一座城市,同一種食物,同一種單一想法的追求,他固守著那條弧線。 在宴會上,巴菲特夫婦表現截然不同。蘇茜會去整理房間,她會靠著某個人,睜圓她的大眼睛問道:“每件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沃倫則自己縮在 角落裡,“看上去那樣年青,翹著一撮頭髮,逗人喜歡。”蘇姍的朋友尤妮斯。德內恩伯格說道。但是人們都會朝他湧去,不費太大功夫,他就會開始講述一個故事,精確地選擇用詞,把它用得恰到好處。 “你向四處環顧,突然人們就都到他那兒去了”,他在哪裡,學校就在哪裡。 巴菲特不僅僅是一個閒談者,他有目的地談話。理查德。霍蘭(一位奧馬哈廣告經理),觀察到,即使在社交場合,巴菲特也有一定的目的性。霍蘭在自己近60歲的時候遇到巴菲特,這時霍蘭正在為一位不動產的客戶作信貸委員的職務。巴菲特曾被推薦去經營管理清算,他那時穿著網球鞋和一件T卹。 “我想他也許已經準備好要破產了,”霍蘭說。他們變成了好朋友,而且霍蘭也投資於巴菲特。他發現巴菲特不是一個閒極無聊者。 “他想要談論某些東西”,但他在小型會談中顯得不在行,總是不時地發出神經質的輕笑聲。 傑里的妻子簡。奧蘭斯,認為巴菲特的思維以不同的方式“運轉”,他會在晚報上找出一個主題,然後問每個人對它的看法是什麼,就好像他正帶著做一個研討會。有一年,大約是1961年,當沃倫和蘇茜在紐約拜訪奧蘭斯的時候,巴菲特整個晚上都在談論人口,說人口過剩是世界上最嚴峻的問題。 這就是典型的巴菲特式風格:邏輯化和數字化。同時,這個問題觸及到了他對人類生存的極大恐懼。但巴菲特並不對它表示出敵對之意,這個問題的影響因此輕微了許多。引用簡。奧蘭斯的話: 他用幽默的方式談論起這件事。他顯得非常有說服力,非常有邏輯性,但並不是在做講座。他使你覺得會和他提出相同的結論,儘管很明顯地是他早已做過更深邃的思考。當他讓你覺得他控制了一個晚上的同時,你卻並不覺得過得不開心。 巴菲特也在紐約籌集了大量資金。巴菲特家春天來到這裡,既是為了看朋友也是為了沃倫做生意。他會在旅館——通常是廣場飯店——打電話給奧蘭斯,問道:“大男孩,你能帶一個6聽裝的百事可樂來嗎?你簡直想像不到這兒的服務收費有多高!”這個時候,巴菲特卻正在接受6位數的支票。 一定程度上他受益於格雷厄姆的關係網。他在紐校(NewSchool)的一次講座上遇到了馬歇爾。溫伯格(一位經紀商,同時也是格雷厄姆的校友)。 巴菲特和溫伯格交上了朋友,溫伯格和他的兄弟們投入了10萬資金。另一個經紀商朋友亨利。勃蘭特,也作了投資,並且還向自己的客戶推薦了巴菲特。 勞倫斯。蒂施,曾是被霍華德。紐曼(格雷厄姆—紐曼的前身)開除出來的一個人,也投入了10萬資金。 然後便是一個叫戴維。施特拉斯爾的紐約人,他的家族所做的生意主要是挽救陷入困境的企業。施特拉斯爾飛到奧馬哈想買下登普斯特那個風車公司,巴菲特到機場來接他。施特拉斯爾說道: 對下人我有一種典型的紐約人的態度。我曾去過哈佛,而且在MIT念過書。我剛做完一些生意,自我感覺好極了。我們開了一會兒車以後,他開始詢問一些主要由我們家族持有的公司的問題。有哈特佛的比林斯和斯賓塞公司,它做模具和金屬剪切機。它只有約2%被公眾持有。我至今仍不敢肯定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然後他又開始問我有關資產負債表的一些問題。他對此比我在行得多,這叫我整個地發涼。 施特拉斯爾,這個“典型”的紐約人,當即決定投資。 以105000美元起家的巴菲特合夥人公司,到1962年達到了720萬的資本,比格雷厄姆—紐曼在鼎盛時期還高。總共有100萬是屬於巴菲特個人的。 他儘管還是小人物,但已經受了檢驗。儘管他還尚未在整個公眾中名聲大噪,但他已不是無名小卒。最初的由7個核心組成的投資團發展成為擁有90人的投資組合,其成員從加州到佛蒙特,共濟一堂。 由於新的賬目迅速膨脹,巴菲特覺得他的起居室已經不夠用了。他把幾個合夥人企業合併成了一個:巴菲特合夥人有限公司。他把最小投資額擴大四倍達到10萬美元。而且他把辦公室移到了凱威特廣場,這是座位於法內姆大街14層樓的白綠相間的高樓。 凱威特廣場座落在奧馬哈商業區邊緣的一座小山尖上,周圍混雜分佈著簡陋的路邊商店,公寓和一座年久的鑄鋼廠。巴菲特的房子只求實用,顯得單調但是單調得讓人高興。正如巴菲特向他的合夥人保證的那樣,他說他不會太揮霍。從巴菲特的觀點來看,它確實像一座宮殿。他有一個秘書和一個助手可以使他從管理的瑣碎小事中解脫出來。於是,就有更多的時間花在穆迪上。他還有地方可以租給體病的父親。而且辦公室和他家就在同一條街道上——就好像一條兩英里的過道連接著他的臥室和書房。 巴菲特終日忙於閱讀年度報表和商業刊物以及在電話上交談。儘管有越來越多的報告要看,越來越多的股票要分析,他的心情十分樂觀,但是生活相當單調,他常常一個人吃午飯,訂一份奶酪堡和法國炸雞。他的小職員們對他選擇股票的情況知道得併不比他妻子更多。 巴菲特確實有一個辦公室外的顧問——他在幾里以外的地方。他在給合夥人的信中常提到一位“西海岸的哲學家”朋友,這個筆名足可以暗示出此人的影響力。查理。芒格,他比巴菲特高六級,也是在奧馬哈長大的。他的父親是律師,而祖父是一名法官。他是埃德溫和多蘿茜。戴維斯家的好朋友,同時也曾每週六在巴菲特雜貨店工作(受奴役)過。 在大學裡學了3年以後,加上戰時縮短學制,芒格在沒有學士學位的情況下進了哈佛的法學院,他的同學們都覺得他是個才華橫溢,同時又頑固地堅持著自己錯誤的人。當他毫無準備地被一個教授召見時,芒格頂了回去:“我還沒念過案例呢,但是如果你陳述給我事實,我就給你說出法律。” 從哈佛畢業以後,芒格在洛杉磯投入實際工作,但在1959年時他回到奧馬哈來關掉了父親的企業。埃德溫。戴維斯的兒子,巴菲特的投資者之一,對兩個人表現出來的想像大吃一驚,於是邀請他們倆人一同在一個頗有特色的奧馬哈俱樂部共進午餐。他們立即一見如故。 “沃倫,你都在忙著什麼呢?”芒格問道。 “噢,我們有個合夥公司。” “也許我能在洛杉磯處理它。” 巴菲特凝視著他,然後說:“是的,我認為你能。” 第二天晚上他們又在兩人一個共同的朋友迪克。霍蘭家碰頭,大談特談。 芒格整個晚上都抱著同一種飲料不放。他極度熱衷於閒談。當他舉起杯子,仰著頭要下嚥時,他會舉起另一隻手作一個停止的手勢,這樣別人就不會打斷他。 芒格的長相並不吸引人,他長著一張小妖精似的臉,皮膚蒼白,戴著一副鏡片厚厚的眼鏡。儘管他有點勢利,而且有高度的判斷力,但他對倫理學 很有見地。他的精明與一種丘吉爾式的自信和無憂無慮的心境配合得極好。 有一次當有人問他會不會彈奏鋼琴,芒格回答說:“我怎麼知道,我從來沒試過。”巴菲特覺得他擁有一種相似的智慧和徹底的獨立性。 當夏天巴菲特到加州去時,兩個人的友誼逐漸加深了。巴菲特在家時,他四肢伸展地躺在地板上握著電話和芒格不停地交談。據蘇茜說:“在巴菲特的吃飯時間常常聽到的一句話是'噢,爸爸還在和查理談話呢'。”她回憶道,“他們一談就是好幾個小時,他們互相都明白對方要說什麼。因此似乎他們無須說什麼總是'是的——噢呣——我明白你的意思——完全正確'。” 巴菲特說他和芒格的想法如此相似真是“見鬼了”,但是與巴菲特的許多朋友不同——而且這一點正是他吸引人之處——芒格對他從來沒敬畏感。 巴菲特對芒格如此著迷,於是他力勸芒格選擇他這一行業,他總對芒格說從事法律簡直是浪費他的天賦,而芒格也從不否認: 和沃倫一樣,我也有強烈的變得富有的慾望,並不是因為我想擁有法拉利——我想擁有的是獨立。我無比渴望得到它。我覺得不得不給別人發送貨單確實是一件很不體面的事。 我不知道自己這種概念都是從哪兒得來的,但是我就是這樣認為的,我已經節衣縮食地活了多年了,我為的是要攢些錢。 他開了一家法律公司:芒格,托爾斯&希爾斯,但他很少去那兒工作。 到了1962年,當巴菲特搬進凱威特廣場時,芒格正在經營著自己投資的合夥企業。 那年春天,巴菲特帶著一個問題找到了芒格:對登普斯特爾該怎麼辦? 芒格不是本的信徒,在他看來,陷入困境的公司,就易傾向於以格雷厄姆式折價出售的那種,要治理好並不容易。 但是芒格認識一個名叫哈里。博特的年輕人,他也許是能解決登普斯特爾問題的人。巴菲特在洛杉磯與博特進行了一次會面,六天以後博特就在比阿特麗斯任職工作了。他採取了一系列壓縮成本,關閉工廠,大幅削減存貨①的措施。巴菲特在給他的合夥人寫信談到博特時宣布: 毫無疑問,哈里正是所需要的人……他完成了一件又一件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博特做著——非常出色地做著——巴菲特所不能做的辛苦的工作。他從登普斯特爾那些業績不佳的工廠裡榨出現金來讓巴菲特投入到股票和債券中去。用哈里。博特提供的資源,巴菲特塑造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企業——它有著多元化而且穩步升值的證券組合。這就是那種巴菲特的煉金術。他對合夥人說: 在某種程度上,我們把一度衰落的製造行業的資產,轉化到了我們認為成功的企業——證券工業中。 勞工的重新調配成本巨大,100名工人被解雇了。而且巴菲特在比阿特 ① 巴菲特毫不掩飾地談到了一個曾經被他控制了大多數股份的公司。 麗斯遭到了嚴厲的抨擊。比爾。奧蒂斯,他的一位橋牌牌友,以一種玩笑的口吻問他:“你在解雇了這麼多人之後,怎麼還能安然入睡呢?” 對巴菲特這個對自身名譽看得極為重要的人而言,這句話可不只是一句玩笑話。 “如果我們把他們留下的話,公司就會倒閉的。”他說道,“我一直在關閉工廠,而大多數人卻過得比以前還好。” 儘管這聽起來很有道理,巴菲特還是對自己被稱為破產清算管理人感到深惡痛絕。於是他發誓他“再也不會”解僱人員了。 但是事情的結果並不糟糕。一年以後,登普斯特爾精簡了許多,但它也有了更豐厚的利潤,而且它還有了價值200萬美元的證券。 1963年巴菲特將它賣了,為合夥企業淨掙了230萬美元的利潤,而且將它的投資翻了近三番。 三件事情促成了這樣的業績:較低的交易價格,巴菲特堅持下來的耐性和博特採取的一系列新政策。對於巴菲特而言——就如同以前在本。格雷厄姆的陣營裡一樣熱情——第一點是最關鍵的。 這是我們投資哲學的一個里程碑:永遠不要只想賣一筆好價錢。有如此誘人的買入價,即便是中等的售價也能獲得豐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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