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宮本武藏·劍與禪

第110章 第20章徵夷

宮本武藏·劍與禪 吉川英治 6093 2018-03-16
野地裡有一群女子被土匪像串念珠般地綁在一起,她們被迫骨肉分離,失去孩子,有人的丈夫已被殘殺,在號啕大哭中被土匪強行押走。 “吵死了。” “走不動嗎?” 土匪揚鞭抽打。 女人尖叫一聲,仆倒在地。串綁在一起的其他女人也隨著倒在一起。 土匪提繩把她們拉起來。 “真是不知好歹。你們吃粗茶淡飯,還要下田做苦工,與其跟那種瘦得皮包骨的老公,不如跟著我們,包你們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哪!” “真麻煩,將繩子綁在馬上讓馬來拉吧!” 馬背上堆滿掠奪來的財物和穀類。土匪把繩子綁在一匹馬上,然後用力鞭打馬屁股。 女人們在不斷的慘叫聲中被狂奔的馬拖著跑。有個女人跌倒,頭髮拖在地上。 “我的手要斷了,我的手要斷了。”

她大叫。 “哇哈哈,哈哈哈!” 土匪們見狀大笑,群集在後面跟著前進。 “嘿,這次跑得太快了。慢一點吧!” 有人說著,馬匹和女人都停了下來。可是剛才負責鞭馬的土匪,根本沒吭聲。 “你看!這馬可停下來等你們了。” 後面的土匪嘿嘿嘿地笑著走過來。他們的嗅覺特別發達,一聞到血腥味,立刻提高警覺。 “誰?誰啊?” “……” “誰在那裡?” “……” 一個人影從草地上漫步走來,手握大刀,白刃上沾染一片霧般的血跡。 “……哎、哎呀!” 前面的人不覺往後退,踩到後面人的腳尖。 武藏目測出大約有十二三名土匪,他盯上其中一名看似武功高強的男子。 土匪們立刻拔出山刀。有一個拿著斧頭的土匪冷不防從旁攻擊,獵豬矛自斜前方朝武藏腹部刺去。

“你不要命了。” 有一名土匪大叫。 “你到底是哪裡來的流浪漢,竟然想搶我們的東西。” 話還沒說完。 “哇!” 在右邊手拿斧頭的男子彷彿咬掉舌頭似的發出一聲,在武藏面前踉蹌幾步後,倒了下來。 “你們不知道嗎?” 武藏在血泊中高舉著大刀。 “我是保護良民的守護神派來的。” “放屁!” 武藏將奪來的獵豬矛丟在地上,揮動大刀,攻向手持山刀的土匪群中。 雖然土匪過於自信自己的力量,但是武藏採取各個擊破的手法,也必須一番奮戰。 土匪眼見自己的同伴一個個倒下,也開始亂了陣腳。 ——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看我的。 雖然土匪奮力抵抗,仍一個接一個地倒在血泊中。

武藏採用各個擊破的方式殺入敵陣,不一會兒土匪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種攻擊方式不在敵人的數量,而是要瓦解他們的團結力量。以少擊眾的劍法,雖然不是他的得意手法。卻只有在生死之際才能真正體驗這種戰法,使得武藏更加興趣高昂。因為與眾敵對決時可以學到單打獨鬥時無法習得的劍法。 在這種情況下,一開始,他在離此不遠的地方,先殺死拉著成串女人的土匪。當時他所使用的是敵人的山刀,完全不使用自己佩戴的大刀、小刀。 這並非因為殺這些鼠輩,會玷污自己的愛刀。事實上是基於愛護自己的武器的想法。對方有各式各樣的武器,如果用自己的刀與對方搏鬥,可能會傷及刀刃,說不定還會折斷。他曾經有過幾次經驗,在關鍵的時刻因身上沒有武器而險些送命。

所以他不輕易使用自己的大刀。無論任何情況,都先奪下敵人的武器殺敵。不知不覺中,這種技巧已經發揮到神乎其技了。 “哼!你等著瞧。” 丟下這句話後,土匪紛紛逃跑。 十幾名土匪當中,現在只剩五六人,大家都往原來的方向逃。 想必村子裡一定還有很多他們的殘黨,正在欺凌剝削村民。這些人一定是逃回村子糾結其他土匪,準備捲土重來對付武藏。 武藏這下子得以喘息片刻。 他先替被綁成串的女子們鬆綁,並叫比較有力氣的攙扶站不起來的人。 這些女子嚇得連道謝都忘了說,只是跪在地上仰望武藏,不斷地哭泣。 “你們可以放心了。” 武藏說著。 “想必你們的親人、丈夫和小孩都還留在村子裡。” “是的。”

她們點點頭。 “我必須趕去救他們。就算你們獲救,若是老人和小孩遇難,你們還是無法活下去吧!” “沒錯。” “你們應該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但是因為你們不懂得如何團結一致、抵抗敵人,才會被盜賊蹂躪,現在我會幫助你們,你們各自拿著刀劍吧!” 說著,武藏揀起土匪掉在地上的武器交到每個女子手中。 “你們只要跟在我後面就行,照我的話做,我們去救陷在火海和土匪手中的村民,去救你們的親人吧!你們的頭頂上有守護神庇佑,不必害怕。” 武藏說完越過土橋,往村子跑去。 土匪放火燒村。幸好民家散落各處,火勢並未蔓延開來。 路上映著通紅的火光,地上竄動著火焰的影子,武藏帶著這群女子回到村子附近。

“餵!” “我們回來了。” “你們在哪裡啊?” 這時,躲在隱密處的村民們聽到她們的呼叫聲,都陸續聚集過來,一下子出來了幾十名村民。 女人一見到自己的親人、兄弟、孩子,立刻相擁而泣。 然後,她們指著武藏。 “是他救了我們。” 她們描述獲救經過,濃厚的鄉音中掩不住喜悅。 當村民看到武藏,大都露出異樣的眼光。因為自己平日經常嘲笑他是法典草原的瘋子。 武藏將剛才教導這些女子的方式也教導這些男人。 “大家遇上事情時——任何東西都可當武器,棒子或是竹子都行。” 武藏命令他們。 沒有一個人違抗。 “掠奪村子的土匪總共有多少人?” “大約五十名。” 有人回答武藏。

“村子裡有幾戶人家?” 他們告知有七十戶左右。由於這裡的村民仍保存大家族的遺風,因此每個家族至少有十戶人家。看起來應該有七八百個村民,扣掉老弱婦孺,健壯的男女大約五百名以上,可是整個村子卻被土匪搶去全年的收穫,並且年輕女子和家畜等都受到蹂躪。 “我們毫無辦法。” 村民束手無策,武藏簡直難以相信這個理由。 雖然與執政者欠缺完善的政策有關,最主要還是村民欠缺自治和自衛能力。 無自衛能力者只有懼怕武力。如果了解武力,便可明白武力並非可怕的東西,甚至可以說是為了和平而存在的。 一個村子如果沒有維護和平的自衛武力,那災難必然永無根絕之日。武藏的目的並非只為討伐今夜的土匪,而是在於建立這種自衛的力量。

“法典草原的浪人先生,剛才逃回的盜賊正呼朋引伴,朝這兒攻過來了。” 有一名村民急忙飛奔通知武藏和村民。雖然村民手上已經拿著武器,但是先入為主的觀念使他們認為土匪是可怕的。立刻引起一陣騷動,開始浮躁起來。 “是嗎?” 武藏為了讓他們放心,吩咐他們—— “快點埋伏到道路兩側。” 村民立即躲藏在樹陰或田溝裡。 只留下武藏一個人。 “有我獨自迎戰這些土匪,然後我會先逃跑。” 武藏環顧埋伏在四周的村民,像自言自語般說道。 “但是,你們還不必出來,過一會兒,追我的盜賊一定又會逃回來,那時你們可以眾聲高喊,趁其不備偷襲他們。然後再躲起來,再偷襲,如此反復交替,殺得盜賊片甲不留。”

武藏話剛說完,遠處一群魔鬼軍團般的土匪已經撲殺過來了。 土匪們的打扮和陣式,簡直就像原始時代的軍隊。在他們的眼中無德川、亦無豐臣的世代。山川是他們的天地,而鄉里便是滿足他們飢餓之處。 “啊!等等。” 帶頭的人停住腳步,制止後面的土匪。 大約有二十多人,有的拿著稀有的大斧頭,有的扛著生鏽的長矛,背對著紅色火光,黑鴉鴉的一群人停住腳步。 “在哪裡?” “是不是那一個?” 其中一人指著武藏。 “喔!就是他。” 武藏在離他們約六十尺遠的地方擋住去路。 這群土匪看到武藏一副視若無人地站在路中央,這群猛獸不禁懷疑自己的威勢。 “哎喲,這小子是誰啊?” 他們對武藏的神態開始起疑,不由得停下腳步。

但這只是短暫的一瞬間。接著兩三名土匪走向前。 “就是你這小子嗎?” 武藏目光炯炯,逼視靠近的土匪。土匪似乎被武藏的眼神吸住,也直盯著武藏。 “來找我們麻煩的,就是你這小子嗎?” 武藏只回一句。 “沒錯。” 話聲甫落,武藏的劍已經砍到土匪身上。 哇——的一聲,土匪群中立刻引來一陣騷動,跟著一場混鬥。幾乎無法辨視敵我,這些土匪有如一群被吹動的螞蟻,圍成一個小漩渦開始亂打。 可是,道路的兩旁,一邊是水田另一邊是街道路的堤防。地形對土匪非常不利,卻有利於武藏,再加上土匪雖然兇猛,並無統一的武器也未受訓練,是一群烏合之眾。如果拿上次在一乘寺下松決戰來相比較的話——武藏並未如上次那般陷於生死決鬥的困境,所以他想到以退為進的策略。當他與吉岡門下一大群人決鬥的時候,根本未曾有後退一步的念頭。現在和上次相反,因為他根本不想與這群土匪纏鬥,他引用兵法上的策略,誘敵入甕。 “啊!那傢伙。” “他逃走了!” “別讓他逃走啊!” 土匪緊追逃走的武藏。武藏最後將他們引到野地的另一端。 依地形來看,比起剛才狹窄的場地,此處空曠的原野看起來對武藏相當不利。但是武藏在這空曠的原野跑東跑西,分散土匪們的武力,然後突然轉守為攻。 “喝!” 一擊。 又一擊! 武藏的身影從一個血柱跳往另一個血柱。 用“快刀斬亂麻”來形容武藏的砍殺,最恰當不過。被殺的人狼狽不堪,幾近半死。而砍殺者幾乎進入無我之境,這群土匪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哇——的一聲,回頭鼠竄。 “來了!” “他們來了!” 埋伏在路旁的村民聽到土匪逃過來的腳步聲。 “衝呀——” 大家蜂擁而出。 “可惡的土匪!” “衣冠禽獸!” 村民們揮動竹矛、棒棍等各種隨手取得的武器,向土匪衝過去,把他們打得半死。 “再躲起來!” 他們又趴低身子,遠遠看到零星逃來的土匪,大夥兒又群起攻之。 “混蛋!” “可惡!” 這群村民集合力量,將盜賊一個個打死。 “這些盜賊也不怎麼樣嘛!” 村民突然信心大增。看看躺在地上的土匪屍體,原先還以為自己毫無反抗的力量,現在重新發現自己竟然擁有自衛能力。 “又來了喔!” “只有一個。” “一定要把他幹掉。” 村民們嚴陣以待。 跑過來的是武藏。 “喔!不對,這位是法典草原的浪人先生。” 他們有如迎接大將軍的兵卒一般,分站道路兩旁,望著武藏那沾滿血蹟的身子和手上的血刀。 那把血刀的刀刃已經裂得像把鋸子。武藏把它丟棄,並揀起一把土匪掉在地上的長矛。 “你們也快點揀大刀和長矛。” 武藏這麼一說,年輕的村民立刻俯身拾起武器。 “各位,現在正是時候。你們團結合作,把土匪趕出村子。去救你們的家人吧!” 武藏鼓勵他們,並跑在最前面領路。 村民中已無人有懼色。 就連老弱婦孺也都揀起武器,跟隨武藏身後。 他們一到村子,發現古老的大農家仍在燃燒著。在火光的映照下,村民和武藏以及道路和樹木,全都一片通紅。 燃燒屋舍的火焰似乎蔓延至竹林,不斷傳來青竹噼劈啪啪的爆裂聲。 不知從何處傳來嬰兒的哭啼聲。牛隻看到火而發出狂亂的叫聲,令人心驚。然而在這一片燃燒的灰燼中,連一個賊影子也沒有。 武藏突然問村民。 “酒味是從哪里傳來?” 村民們被燃燒的煙嗆到了,根本沒聞到酒味。經武藏這麼一問,大家才恍然大悟。 “只有村長家裡才存放很多酒。” 武藏告訴他們,土匪的大本營一定就駐紮在那裡。又告訴大家一個對策。 “跟在我後面。” 武藏又跑了出去。 這個時候,從各處回來的村民已經超過百名。本來躲在地板下和草叢中的人,也陸續爬出來,他們團結的力量越來越強大。 “村長的家在那裡。” 村民遙指。那房子四周圍著土牆,算是村子裡的大戶人家。大夥兒一靠近屋子,迎面飄來酒香,猶如酒泉自此流出一般。 村民尚未躲到附近暗處的時候,武藏已經越過土牆,單槍匹馬闖入土匪的大本營。 土匪頭子和幾個大頭目,正在房間裡飲酒作樂,捉弄年輕女孩。 “別慌。” 土匪頭子好像在生氣。 “對方才一個人,根本不必勞駕我出面,你們自行解決吧!” 首領說的似乎是這類的話,並且斥罵趕來禀報情勢的手下。 就在此刻,那首領突然聽到外面發出異樣的聲音。其他正在吃烤雞飲酒作樂的土匪也說著: “什麼聲音?” 他們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並抓住手邊的武器。 一瞬間,他們摸不清狀況,不知如何應對。全被發出聲音的大門口吸引了注意力。 武藏趁此時連忙跑向屋子側面,找到了主屋的窗口,並用長矛撐住身體跳入屋內,站在土匪頭子的背後。 “你就是土匪頭嗎?” 那頭子循聲回頭的瞬間,已經被武藏的長矛刺穿胸膛。 面目猙獰的頭目大叫一聲。 “哇……” 他的胸膛鮮血如注,仍抓住長矛,試圖起身。但武藏的手順勢一放,被刺穿胸膛的首領連帶長矛,摔倒在地。 接著,武藏又從攻過來的盜賊手上奪下大刀,連砍兩人之後,那群土匪蜂擁而出,衝到屋外。 武藏將刀擲向那群土匪,又從另一具屍體的胸前拔出長矛來。 “別動。” 武藏橫舉長矛的威勢凌人,猶如一座銅牆鐵壁,擋住土匪的去路。而土匪就像被竹竿拍打的水面,立刻分散開來。這裡是屋外,非常寬廣,可以自如使用長矛。武藏耍著黑木長柄,對著土匪揮、刺、掃、撲,毫不容情地攻擊。 土匪一看無法抵擋,便逃往土牆的大門。在那兒守株待兔的村人,將逃出來的土匪一個個打倒在地。 大部分的土匪都被村人打死。僥倖逃跑的人,可能都已經斷手斷腿了。男女老少的村民一齊發出有生以來首次的歡呼,為他們的勝利而瘋狂。過沒多久,他們找到自己的父母、妻子,更是欣喜若狂,大家相擁而泣。 有人說道: “土匪會來報復,很可怕的。” 這麼一說,村民的信心又開始動搖了。 “不可能再來這個村子了。” 武藏向他們保證,村民們才又放下心來。 “可是,你們也別太過於自信。畢竟你們的本分不是武器而是鋤頭,如果過於驕傲,炫耀自己不成熟的武力,恐怕會受到比土匪掠奪更嚴重的天譴。” “你們查看過了嗎?” 投宿在德願寺的長岡佐渡,徹夜等待家臣的回報。 從這裡可以看到村子裡的火焰出現在原野和沼澤的對岸,不過火勢似乎已被控制。 兩名家臣一起回答: “是的,我們去看過了。” “盜賊逃走了嗎?村民的受害情況如何?” “我們才跑過去沒多久,村民們便自己打死大部分的盜賊,把他們趕得四處逃竄。” “咦?這可就奇怪了。” 佐渡幾乎無法相信。果真是事實的話,佐渡就必須重新思考自己的主人細川家的領土和他治民的方式。 無論如何,今夜已經太晚了。 佐渡想著,便上床睡覺。可是想到明早必須動身回江戶,他又改變主意。 “我要去看一下出事的村子。” 說完騎馬往村里去。 德願寺的一名寺僧為他帶路。 佐渡一到村子,回頭問兩名隨從。 “你們昨夜看到什麼?剛才我仔細觀察了一下躺在地上的盜賊屍體,不像是老百姓的刀法。” 佐渡覺得奇怪。 村民連夜處理被燒的房舍和屍體,一看到佐渡騎馬過來,大家都躲到屋子裡。 “哎呀!大家好像誤會我了,你們去找一個知道實情的村民過來。” 德願寺的僧侶不知從何處帶來一名村民,由他口中佐渡得知真相。 “是嗎?” 他聽完點點頭。 “那浪人叫什麼名字?” 佐渡這麼一問,那村民側著頭答稱不知其名,佐渡堅持非知道不可,因此寺僧四處打聽,回來之後說: “聽說是叫宮本武藏。” “什麼?武藏?” 佐渡立刻想起昨夜的少年。 “那麼他就是那位小孩口中的師父了。” “平常那個浪人與小孩在法典草原開墾荒地,學農人耕種,是個奇怪的人。” 當代的主公細川三齋公,並沒有鎮守在江戶的藩邸,而居住在豐前小倉本地。江戶是由長子忠利駐守,加上輔佐的老臣,負責裁斷一切事情。忠利處事英明。年約二十有幾,非常年輕。與新將軍秀忠移駐到此新府城的天下梟雄豪傑、大將軍們為伍,一點也不失父親細川三齋的面子。甚至可以說他那種新進的銳氣以及對未來有先見之明的睿智,雖然在諸侯中屬於新人,但是比起戰國時代孕育出來那種只會誇耀的老將軍卻更為出色。 “真想見見這名男子。” 佐渡自言自語。又想起藩邸尚有要事待辦。 “好吧!下次再來。” 說完,驅馬回程。 他們走到村長家的大門口,突然有一樣東西吸引佐渡的目光。那是一張墨跡未乾的字條,看來是今天早上才貼上去的,上面寫著: “嗯……這告示是誰寫的?” 村長出來,跪著回答: “是武藏寫的。” “你們了解其意嗎?” “今早村民聚集在此,武藏為我們解說內容,我想大家都懂了。” “大師。” 佐渡回頭對寺僧說: “辛苦你了。你請先回吧!很遺憾我有要事在身。我會再來拜訪,後會有期。” 說完,策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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