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美麗與哀愁:一個真實的鄧麗君

第20章 一起走過的日子

接到鄧麗君哭訴分手的電話一周後,西田匆匆飛到倫敦,來到了鄧麗君的身邊。時間是1984年的夏天。 西田這次到倫敦,一是因為掛念鄧麗君,同時也是為錄音做準備的。 鄧麗君獨自到西田住的酒店來看他。她像往常一樣沉靜,不過話更少了,精神也不大好。見此情形,西田不知該說什麼好。 為方便上學,鄧麗君在倫敦一個寧靜的住宅區租了一間公寓獨居。她的住處離市中心只有約十分鐘的路程。西田很容易就找到了。 鄧麗君住的雖然是公寓,但房子頗為寬敞。公寓裡的客廳兼飯廳,容得下開一個小型會議。與此相連的是可以就地進食的廚房。步上幾級樓梯,便是“閣樓”、書房和臥室。鄧麗君在這裡雖然居住不到四個月,但它卻不像暫時的居所,而是頗有生活氣息。窄小的廚房裡,放著鍋、平底鍋、碗筷、調味品之類的東西。書房裡橫七豎八放著書籍、筆記本、字典和文具。客廳的窗前,插著橙和黃等暖色系列的花,花旁放了些橘子和檸檬。大約是她特別喜歡暖色的花朵和柑橘的果香,在她住的每一個家裡都有著同樣的陳設。這里和避暑山莊之類的酒店大不相同,這裡獨有一種暖暖的家的溫馨。

鄧麗君告訴西田,她每天早上在家裡吃過早餐才上學,放學便回家,生活非常簡樸。她個人對這種學生生活心滿意足。實際上,她的生活就是這麼簡單。白天離家上學,晚上在家預習、複習功課,星期天通常都是悠悠閒閒地待在家裡,生活頗為愜意。 鄧麗君身為歌手,職業上的自尊是很強的,但她幾乎沒有明星的傲氣。明星常有的傲慢和任性,西田和他的同事在她身上都未發現過。站在攝影機前和舞台上的鄧麗君,那種溫文爾雅和可愛可親的樣子,和生活中的她本人是那麼一致。 到了公寓後,西田隨即向鄧麗君打聽分手的事。她為西田泡上茶,他們邊品茗邊談心。 季節是九月初,窗外射進來的陽光,已沒有夏日驕陽的灼熱,室外的車聲和人語偶爾傳進來。

他們談起了關於他的種種情況,鄧麗君第一次沉靜地在朋友面前談起和他分手的事情。她表示,能成為他的妻子,成為孩子的母親,自己會很幸福的。但拋棄了歌唱事業,她便不能欣然領略這種幸福。 西田明白了,他即使能夠接受作為普通女人的鄧麗君,也不能接受她的歌唱生涯。 “我是到處奔波的,就像吉普賽人。”鄧麗君很有感觸地說。 在西田看來,鄧麗君和他分手,不過是一次戀情的結束,只要像安慰其他失戀的朋友那樣,說句“還有下次哩!”便可以了。但對鄧麗君來說,這不只是“戀愛結束”那麼簡單的事情。他不能接受她既是普通女性又是歌手的雙重身份的這個事實,讓鄧麗君感到深深悲哀和遺憾。這種中國傳統文化孕育出來的根深蒂固的思想,鄧麗君終其一生都在逃避著,從小時候的艱難選擇就開始了。然而,無論她付出多少,現實卻不因她個人的努力而改變。她終究擺脫不了千年的宿命,悲哀和無奈以及再次的躲避就時刻伴隨著她。當她終於明白,悲劇是無法避免的時候,她就開始了選擇自己:自己能夠把握的、自己喜歡的。

出生和成長的地方是那樣的可親,卻又是那樣的時時束縛著自己。鄧麗君或許為了擺脫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台灣因素”,才隻身來到倫敦。在新的環境中,一切都可以重來,她已經決定從新的起點乾一番事業。 鄧麗君是個美食家,她喜歡吃,喜歡到外面進餐,甚至有時讓人覺得她把吃放在了高於一切的位置上。但她在倫敦卻甘於過普通的生活,幾乎每天都自己做飯。 “我現在是學生。自己做飯,自己照顧自己,踏踏實實地過日子。我會做麵條、做菜,花樣可不少。我每天早上六點半起床,吃早飯,過的是普通學生的生活。”鄧麗君不無得意地說。這天中午,鄧麗君便為西田做了炒飯和台灣風味的麵條。他們坐在長桌的兩端共進午餐。餐具雖然並不齊全,但不由得使西田想起了他自己的學生時代。

鄧麗君的歌聲迷倒了包括西田在內的許多人,她的歌聲美得讓西田覺得,她生來就是為了讓人欣賞她唱歌的。他很希望她繼續唱下去,也只有鄧麗君,才唱得出那樣美的歌聲。但他也知道,鄧麗君如果不唱歌,她一定可以做個最出色的妻子、母親。鄧麗君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也正因為這,她才愈加煩惱。但她選擇了唱歌,便只好放棄一個普通女性的生活方式了。 短短的三個月後,唱片公司開始在倫敦安排錄音製作,鄧麗君的愜意的學生生活也就結束了。 鄧麗君在錄音時,很希望能用與“披頭四”有關的EMI公司的亞比諾錄音間。西田便到那裡預約。錄音間的工作人員笑容滿面地連聲說:“你真幸運,簡直非常幸運!'披頭四'用過的這個錄音間,因為重建關係,馬上便要關閉。你們是在這裡錄最後一次音的人。”他還補充道:“而且,我們知道鄧麗君。”

這次意外的收穫讓鄧麗君和西田喜不自勝。這個錄音間最後一次錄的音,竟是鄧麗君的歌。 “披頭四”的全盛時期,他們才十來歲。可是,他們都喜歡“披頭四”。這次錄音就是一次很好的紀念了。這次,鄧麗君錄的是《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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