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林徽因

第36章 詩情溢香山

林徽因 张清平 1193 2018-03-16
徐志摩奔波於京滬之間。 1931年上半年,他往返於北京至上海8次。他十分苦惱,這哪裡有他理想生活的影子。上海福煦路(今延安中路)的一座石庫門洋房是他和陸小曼的家。陸小曼的父母也住在這裡。他們家裡有五六個僕役,有汽車、有司機。每當志摩回到上海,家裡等著他的總是這樣的情形:沉溺於夜生活的陸小曼常常是天快亮時上床,直睡到下午兩三點鐘才起床。等吃過飯,梳洗打扮停當,天就又快黑了。 徐志摩說,這是一種銷筋蝕骨的生活,他之所以要離開上海,寄居北京,就是要脫離這種生活。他多次勸告,甚至懇求陸小曼到北京來,過一種健康的、有所作為的生活,陸小曼只是不聽。對此,徐志摩不知如何是好。他反省自己:“這幾年生活不僅是極平凡,簡直到了枯窘的深處。跟著,詩的產量也盡向瘦小里耗……”

徐志摩上香山,不僅是為了看望徽因。在與徽因的交談中,在空明澄淨的山色中,他心中的煩悶鬱積也得到了宣洩和蕩滌。所以他對徽因說:“我只有到這裡來了。” 在林徽因面前,徐志摩徹底敞開了自己的心靈。他訴說著對婚後生活的失望,對陸小曼的失望。 “看來,我這一生不再會有幸福了!”他對徽因說著,聲音裡有委屈,有不甘,還有一種聽天由命的無奈。 林徽因滿懷溫柔的同情傾聽徐志摩訴說苦惱,她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志摩才好。她在想,志摩的精神、志摩至純至真的性情更多的屬於藝術、屬於詩,而生活中卻有著那麼多的內容和雜質。她理解志摩,因為她自己在某些方面和志摩有相似之處:生命的衝動和熱情不是源於對生活的認識和體察,而是源於性靈、源於靈魂。

她安慰著自己的朋友:愛的夢想和這世界一樣古老而永恆,無論夢想是否能實現,擁有夢想就應該感到幸福。更何況,生命的意義只存在於生命的過程,無論是痛苦還是憂傷,總是比死氣沉沉、麻木不仁地活著更符合自己的性情。當然,她也建議志摩還是力勸陸小曼早日北遷,在北平把生活安定下來。 在和徽因的長談中,志摩的情緒好了起來,心靈彷彿水洗過一般寧靜。此時志摩眼裡的徽因,早已不是當年寓居倫敦的那個梳著兩條辮子的小姑娘,她更像一個善解人意的小姐姐。 在香山養病的日子裡,林徽因開始了寫詩、寫小說。林徽因寫詩常常在晚上。清幽的山中生活、寧靜的心緒,讓她詩興勃發。據林徽因的堂弟林宣回憶,當年徽因寫詩時,“要點上一炷清香,擺一瓶插花,穿一襲白綢睡袍,面對庭中一池荷葉,在清風飄飄中,吟哦釀製佳作。”

當朋友們上山來看她時,她偶爾會拿出自己寫的詩給他們看,她的詩得到了朋友們的肯定。徐志摩把她的詩拿走,有的發表在剛剛創刊的《詩刊》上,有的發表在《新月》上。從此,新月詩人繽紛的詩叢中,一個清麗、幽雅的聲音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和認同。 在短短的時間裡,她寫了《誰愛這不息的變幻》、《那一晚》、《笑》等詩作。林徽因寫詩好像沒有通常所謂的“成長期”、“成熟期”。也許得益於自幼家庭的熏陶和積澱,也許是性情使然,她的詩雖不能說是字字珠璣,但可以說每一首都達到了相當的水準。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