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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第三十章“這一次,我們切不可在午夜前五分鐘投降” (5)

從乞丐到元首 约翰·托兰 4254 2018-03-16
儘管前線處處崩潰,希特勒仍竭力向人們灌輸最後一分鐘會出現奇蹟的希望。他指出,他的敵人在雅爾塔為“勇敢的新歐洲”奠下的基礎已經出現裂縫。這不是主觀臆測。在草擬這個計劃時“三巨頭”是比較和諧的,但在執行時,他們已捲入紛爭。為了建立波蘭新政府,他們的代表在莫斯科舉行會議,已陷入僵局。一方面,莫洛托夫宣布,盧布林政府真正代表了波蘭人民;另一方面,阿弗列爾·哈里曼和英國大使則爭辯說,必須建立一個更有代表性的政府,以便把逃亡的波蘭人也包括進去。 這個衝突不外乎是更深刻的分裂的前奏罷了。數月來,卡爾·沃爾夫將軍——原希姆萊的私人副官,現任黨衛軍駐意大利首腦——就一直通過美國戰略情報處瑞士代表艾倫·杜勒斯的一名代理人,與美國人進行談判。元首曾含混地答應讓他去探討此事,但是,沃爾夫卻自作主張,建議讓駐意大利的德軍投降。接著,他便在瑞士的阿斯科納秘密地會見了兩名盟國的將軍,討論如何瞞著希特勒去將此事辦完。

從一開始,盟國便把“日出戰役”通知了斯大林;從一開始,他便強烈要求派一名代表積極參加談判。盟國據理解釋說,在這種情況下,沃爾夫是永遠不會前來談判的,但這卻增加了斯大林的疑心。當他得悉在阿斯科納會晤的消息時,他作出了強烈的反應。他指責盟國“瞞著在對德戰爭中首當其衝的蘇聯”,與德國私通,並將此事稱為“不是一個誤解,而是更糟的什麼”。 3月底,斯大林指責說,由於阿斯科納會晤之故,德國人覺得將3個師從意大利調至東線也無妨。他進一步抱怨說,在雅爾塔達成的從東西南三方同時進攻希特勒的協議,盟國在意大利就未遵守。對此,羅斯福作了解釋,但結果卻惹出斯大林一封忿忿不平的電報,公開指責盟國玩弄欺騙的把戲。這便激怒了羅斯福總統。 4月5日,他向斯大林發出了一封最咄咄逼人、最憤怒的電報:“坦率地說,對您之情報提供人,不管他們是誰,本人均不能不覺得憤恨,因為他們如此惡毒地曲解了我本人和我忠實的部下的行為。”斯大林匆匆復電說,他對羅斯福的正直和可靠從未懷疑過。但這是強硬的道歉;他補充說,阿斯科納會議本應有蘇聯人參加的。他將自己的看法說成是“唯一正確的觀點”。

盟國營壘中不和的詳情,希特勒是不清楚的,只知道有這回事,且是他預見到的。它又抱著會奇蹟出現的一線希望。當戈培爾將卡利勒對“七年戰爭”的年月的描寫讀給他聽時,他聽得津津有味:在普魯士,由於眼看著要失敗,腓特烈大帝悶悶不樂。他宣布,若在2月15日前改變不了戰局,他就服毒自殺。 “勇敢的國王呀”,卡利勒寫道,“再待呆一會兒吧,你受苦受難的日子即將過去。你的好運的太陽已經站在雲彩的後頭,很快就會升起,照臨在你的身上。”2月12日,沙皇之妻去世。形勢急轉直下,發生了令人不能置信的變化。 “聽了這動人的故事後”,戈培爾後來對施維林·馮·克羅西格說,“元首眼中出現了淚花。”它也勾起了他對自己的星宿的興趣,派人把希姆萊的研究部門裡那兩名占星學家找來。兩人都預言,1941年前是勝利,然後是一系列失敗,高峰是大災難——時間是1945年4月中上旬。但是到4月下半月,將會出現暫時的勝利,接著是個間歇,8月取得和平。德國在1948年前將忍受困苦,1948年後將東山再起。

生性多疑的戈培爾是不會反對抓稻草的。這個歷史先例給了他深刻的印象,所以,在4月12日到奧得河附近的布賽將軍的司令部視察時,他又講了這個故事。有個軍官刻薄地問:“嗯,這次沙皇之妻什麼時候死?”“我不知道,但命運掌握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戈培爾答道。說完,他便趁慢慢黑下來的天色返回柏林去了。 在大西洋彼岸,在佐治亞的溫泉,富蘭克林·羅斯福在喃喃地說:“我頭痛得。”說完他便失去了知覺。 2小時20分鐘後,他便與世長辭。戈培爾一回到辦公室便得悉了這個消息。 “這就是轉折點!”他喊了一聲。接著,他便不相信地問:“這確是真的嗎?”他給元首打電話時,10多個人彎腰曲背地將他團團圍住。 “我的元首”,他說,“我祝賀你!羅斯福死了。星星上寫著4月下半月是我們的轉折點。”這是奇蹟!他聽了聽希特勒說話,然後說,杜魯門可能會比羅斯福溫和些。現在,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戈培爾把電話掛了,眼中放射出光芒,即時發表了慷慨激昂的講話,好像戰爭就快完了似的。

里賓特洛甫可沒有他那份熱情!次日上午,4月13日,他與希特勒一起外出短暫視察回來,情緒很壞。 “元首已上了七重天了!”他對他的工作人員說。戈培爾那個流氓已令元首相信,羅斯福之死是扭轉乾坤的轉折點。 “多麼胡說八道,多麼罪惡!羅斯福之死怎麼能產生有利於我們的變化?” 關於杜魯門,戈培爾要報界客觀地、含糊地發表評論;不說會惹怒新總統的話;要掩藏羅斯福之死帶來的喜悅。但是,到了下午,這位宣傳部長的興奮便開始減弱了。當布賽將軍來電詢問羅斯福之死是否就是他日前暗示的情形時,戈培爾半心半意地回答說:“啊,我們不知道。我們還要看看。”前線發回來的報告表明,美國總統之更迭絲毫未影響敵人的軍事行動。當日晚些時候,戈培爾向工作人員承認,“也許命運再次對我們太殘酷並愚弄我們。也許我們是未孵化好的雞。”

希特勒給人的印象卻恰恰相反。他召開了一次特別會議,並透露了一個拯救柏林的古怪戰略:由向柏林退卻的德軍組成堅強的防衛核心,把俄國軍隊引來。這便能減輕其它部隊的壓力,使他們能從外圍攻打布爾什維克。決戰之役將在柏林贏得——他對一群半信半疑的聽眾說。為了鼓舞將士,他也將留在城內。有幾個人勸他去貝希特斯加登,但他對此不予考慮。作為德國武裝部隊的總司令和德國人民的領袖,他有義務留在首都。他草擬了一份長達8頁的通告——這是他最後給部隊起草的文件——交給了戈培爾。連宣傳部長都覺得它之激烈言辭太荒謬可笑。他用綠色鉛筆著手修改,但改不下去,只好將它扔進廢紙簍。過一會兒,他又將它拾起來,改了幾句。 15日,戈培爾連最後的清稿都未過目便在前線散發。它說,東線的士兵若人人盡責,亞洲的最後攻擊便會失敗。因為命運已將羅斯福這個歷史上最大的戰犯剷除,戰爭肯定會有決定性的轉機。

令人不能置信的是,許多士兵都受到了希特勒的鼓舞,被他的話打動。連大多數公民都仍信任他,儘管西方仍在狂轟濫炸以及帝國的地盤在日見縮小。在普通德國人看來,元首不止是個人,他是個超自然現象。他們相信他是不可戰勝的;許多人都相信這個廣為流傳的神話:牆上掛有他的畫像的屋子是能經受任何炸彈的。 7月20日他之死裡逃生,恰恰證明他是堅不可摧的;它比“希特勒就是勝利”之類的口號更能打起他們的精神,更能提高他們的希望。 在私下里,這條口號的創作者已喪失了信心。戈培爾很淒涼,正在為結局作好準備:焚毀文件和私人的紀念品。在焚毀他的愛人麗達·巴阿洛娃的一幅大照片——有她的親筆簽名——時,他猶豫不決。 “呀,多漂亮的女人啊!”他說。在久久地看過這幅照片後,他將它撕成碎片,扔進了火堆。

次日,德國受到兩個重大打擊:一是來自西線——魯爾戰區的德軍全部投降;二是來自東線——朱可夫向柏林的全面進攻,在奧得河西岸突破了防線,打開了缺口,離元首的地堡只有45英里。希特勒雖仍在大談勝利,實際上卻在為最壞情形作出打算。他將兩項任務交給了一個來訪的黨的官員:一是將德國的黃金儲備轉移至圖林根的一個鹽礦裡;二是將鮑曼交給他的加封包裹轉移至安全處。這個包裹包的是希特勒作的口述材料,是他向德國和全世界立下的遺囑。 (*這個黨的官員把這份文件藏在巴特加施泰因的一家銀行的地下室裡。後來,這個官員因犯有戰爭罪被捕入獄。因怕遺囑會加重他的罪,他便叫他的一個律師朋友將它毀滅。這個律師將它影印後才銷毀。1959年,這份文件才公諸於世,因鮑曼被指定為這份遺囑執行人,所以這份文件題目叫《阿道夫·希特勒之政治遺言,希特勒——鮑曼文件》。)

在這個時刻超人該顯身手了——當日晚些時候,希特勒便讓一名超人指揮所有的噴氣式戰鬥機。此人叫漢斯·烏爾里希·魯德爾,早已是個傳奇人物。他用“斯圖卡”俯衝轟炸擊沉了一艘戰艦,炸毀500輛紅軍的坦克。數月前,他在一次墜機事故中喪失了一條腿,但現在已能行走,可以繼續進行更多的戰鬥了。戈林的參謀長對這一選擇大為震驚,因為魯德爾對噴氣機一竅不通,但希特勒就是不聽。 “魯德爾這人不錯”,他說。空軍裡的所有人都不外乎是演員和小丑罷了。 魯德爾本人對此也大加反對,原因是他自己還想駕機飛行。他開誠佈公地拒絕這一工作,找了不少藉口。他對希特勒說,俄國與盟國的會師只不過是個時間問題。這將會把德國分成兩個區域,用噴氣機作戰便成為不可能。你希特勒為何不與西方停戰,以便在東方取得勝利? “說來容易”,希特勒帶著困倦的微笑說。自1943年以來,他就曾試圖取得和平,但盟國一直堅持要無條件投降。所以,我們要想盡一切辦法克服這場危機,以使我們的決定性的武器為我們帶來勝利。 ”

魯德爾被打發走時,已過了午夜。當他一拐一跳地走進客廳時,廳裡已擠滿了祝賀元首56歲壽辰的人們。 在格哈特的療養院裡,希姆萊也在準備祝壽。但,這遠不是個喜慶之日。他滿面愁容、精神緊張,不住地在擺弄戒指。與希特勒一樣,他的身體也似乎到了崩潰的邊緣。這是有相當理由的。他的辦公室是人們出謀劃策的老窩。他手下的人們,在他勉強支持下,有些正在瑞典秘密進行談判;而黨衛軍的沃爾夫將軍呢,儘管希姆萊已明確下令停止一切活動,卻仍在瑞士與盟國談判。 這種行動希特勒知道多少,希姆萊心中無數,所以他惶惶不可終日。過去數天來,人們不斷敦促他採取重大的決策。 人人似乎都要他干點兒什麼。凱斯坦和舒倫堡二人要他發動政變,推翻希特勒。當天早些時候,施維林·馮·克洛希特伯爵請他勸希特勒讓教皇出面調停與盟國談判,實現和平。希姆萊卻只能說元首有不同的想法。 “但他不願透露他的想法是什麼。”

伯爵大怒:“那末,不管用何種方法,你都得將元首搞掉。” “一切都完了!只要元首活著,要恰當地結束戰爭是不可能的!”希姆萊一聽,嚇得左看右看,使伯爵懷疑他是否“即時發了瘋”。希姆萊歇斯底里大發作,反复說他連一件事也不答應做。為躲避,他逃往療養院,不料卻又碰到更多問題。凱斯坦剛在坦貝爾霍夫機場著陸,身邊還帶著一名“世界猶太人大會”的代表。他名叫諾爾伯特·馬蘇爾,是在最後一分鐘代替斯托茨的。這還不算。伯納多特還在柏林等他,要他速回去再次見面。希姆萊的所有問題似乎全擠在一起了。 希姆萊已完全喪失了勇氣,開始尋找藉口,但找的藉口又有氣無力。他怎麼能同時會見兩人?這兩個會見都不能延期嗎?末了,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他叫舒倫堡與馬蘇爾初步磋商。舒倫堡同意了。由於時間已過午夜,大家便用香檳酒向元首祝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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