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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第二十八章陸軍的爆炸計劃(4)

從乞丐到元首 约翰·托兰 3475 2018-03-16
“若論如何才使陰謀不敗露,首先應使之完全和有成功之可能。如此之企圖需多人行事,需許多時間,也需有利之條件。而所有這些又增加了被發覺之可能性,所以,你可看到,搞陰謀是何等危險!” 那些用白蘭地酒瓶盛炸藥,企圖炸毀希特勒的座機(未遂)的人們,那些在大衣裡藏炸彈,企圖將他炸死的人們,並未因失敗而灰心喪氣。在1943年9月至1944年2月11日之間,他們又作過4次嘗試。第一次是,一個名叫赫莫特·施蒂夫的將軍,試圖在“狼穴”里安裝定時炸彈,讓它在午間開會時爆炸,但在最後時刻這個將軍喪了膽。 1個月後,一個名叫布舍的陸軍上尉,同意在展覽一件新軍大衣時,將自己與希特勒一起炸死。但是,以敵機投擲炸彈的形式出現的命運進行了乾預。在展覽之前一天,柏林遇到空襲,展覽的大衣樣品被毀。布舍只好返回前線。

1943年聖誕節次日,另一個從前線歸來的軍官,提著內裝定時炸彈的手提箱,走進了午間開會的會議室。因某種緣故。這次午間會議在最後一刻被取消了。幾星期後,他們又搞了一次“大衣”計劃。這一次,自願承擔這一任務的是埃瓦德·海茵里希·馮·克萊施特,他是陰謀發起人之一的兒子。英國皇家空軍再次救了希特勒一命。展覽即將開始時,因英機空襲,展覽被迫取消。 最後一次失敗後兩星期,抵抗運動遭到了一次慘重的打擊。希特勒下令將諜報局與黨衛軍保安處合併。這意味著陰謀的心臟部分已實際上被毀滅。奧斯特將軍因涉嫌已被解職。他雖然仍行動自由,但因已被嚴密監視,用處也就不大了。看來,命運似乎真的在保護希特勒;在密謀者的營壘中充斥著絕望感。反對希特勒的秘密戰爭可能就此結束——若不是來了個新領導者的話。此人是個參謀,軍銜為中校,名叫克勞斯·菲利普·沈克·馮·施道芬堡,還是個伯爵。施道芬堡是反對拿破崙的解放戰爭中的英雄格奈斯瑙的曾孫。他放棄了當建築師的計劃,於1926年步入軍界。與眾多的其他軍官一樣,他為希特勒的徵兵製而鼓掌,贊成德奧合併和占領捷克斯洛伐克,為在荷蘭和法國取得的勝利而歡呼。是巴巴羅沙使他丟掉幻想的。他全心全意地支持羅森堡在蘇聯將非俄國人解放的政策;後來這項政策被壓迫和謀殺代替了。他對一個軍官說,解決德國問題的辦法現在只有一人,那就是把希特勒殺掉。一個偶然的機會,使他結識了抵抗運動的領導人,與他們一拍即合。然而,他的作用似乎是短命的;他的車子輾上了地雷,使他失去了一隻眼睛,失去了右手和左手的兩個指頭。若換一個人,他肯定會退伍的,但施道芬堡卻堅信,只有他才能將希特勒殺掉。於是,在1943年底,他重新歸隊。聖誕節次日他提著裝有炸彈的公事包進入元首的會議室。他失敗了,但失敗本身卻促使他去搞更野心勃勃的計劃,雖然與前者相似。這一次,他精心作好籌謀:暗殺一成功,便同時在柏林、巴黎和維也納實行軍事接管。

施道芬堡到柏林後,擔任國內駐防軍總司令的參謀長。這個新職務使他得以將受到削弱的陰謀集團重建起來。他從年邁的領導人手中接過領導權,靠了堅強個性的活力,從陸軍一個強大集團那裡得到肯定的保證:他自己的上司,陸軍後勤將軍,最高統帥部信號長,暗殺後其部隊將逮捕柏林的將軍,以及其他主要的中級軍官。 然而,時至今日,尚無哪位陸軍元帥全心全意支持這項計劃。克魯格態度曖昧;曼施坦因又不願過早地承擔義務,因為他覺得“此類政變必導致東線的崩潰”。最有希望的候選人是隆美爾,但即使是他,也有嚴重保留意見。 “我相信,拯救德國是我的責任”,他說——但他反對暗殺一舉。那隻會將希特勒變為一個受人尊敬的烈士。陸軍應將元首逮捕,將他交給德國法庭,讓他為自己所犯罪行負責。

1944年春,由於來了個新參謀長漢斯·斯派達爾中將,隆美爾在這項陰謀中越陷越深。斯派達爾既是軍人又是哲學家,曾以最優秀成績獲圖賓根大學哲學博士學位。他說服了隆美爾,讓他與法國軍事總督卡爾·施圖爾納格爾將軍在巴黎附近的鄉間秘密會見。在他們的參謀長的積極幫助下,兩人在這裡制訂了一項用簽訂停戰協定的辦法結束西線戰爭的計劃。全部德軍將撤回德國本土,盟軍則停止對德國的轟炸。希特勒將被逮捕,德國由抵抗運動的軍隊暫時接管。與此同時,東線的戰爭仍將繼續,估計英美兩國的軍隊將加入反對布爾什維主義的十字軍。隆美爾很熱心,竟要把倫斯德也拉進來。倫斯德雖然同意這一計劃,卻不願直接涉及此事。 “你年輕”,倫斯德說。 “你了解人民,熱愛人民。你幹吧。”

隆美爾參與此項陰謀,施道芬堡及其集團並不十分高興,因為他們認為他是個因戰爭失敗了才背叛希特勒的納粹分子。他們也不同意繼續攻打俄國的計劃,覺得單獨與西方媾和是不現實的。再者,施道芬堡等人一心想暗殺希特勒而不是將他逮捕。時至1944年6月1日,他們覺得,必須在盟軍入侵前了卻此事;敵軍一旦打進本土,任何一種體面的和平都是不可能的了。現在,他們已有了一個政變的詳細計劃。這計劃,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它是以元首批准的一項措施為基礎的。官方的行動叫“女神”,是希特勒用以鎮壓戰時士兵和德國境內的外國苦役工人騷亂的一項計劃。為了鎮壓任何一種叛亂或起義,計劃要求可以宣布緊急狀態和立即動員足夠力量。施道芬堡的計謀是,利用“女神”作為在全國和在每一條戰線上發動政變的信號。希特勒曾明確說過,“女神”的警戒令將由後備軍司令弗雷德里希·弗洛姆將軍發布——而弗洛姆對抵抗運動卻又半心半意。

D—日在密謀者中引起了驚慌。年長些的說,即使政變成功,德國也難以免遭佔領。最佳辦法莫過於依靠西方,希望他們能公正地對待德國,阻止俄國蹂躪本土。但是,施道芬堡卻決心作最後一次暗殺的嘗試——機會也幾乎立刻出來幫忙。他被提升為上校,任弗洛姆的參謀長。現在,政變一事並不用靠這個半心半意的將軍了。施道芬堡本人便有權向後備軍發布命令,從而奪取柏林。這個新的職務也使他能常常接近元首。 7月上旬,他便定下了行動計劃:在天天舉行的會議上向元首匯報,在那裡放置一顆定時炸彈,將元首、戈林和希姆萊一齊炸死,得手後,他便飛回柏林,親自指揮首都的軍事按管。 組織這樣一個複雜的計劃,他卻進行得井井有條,使總參謀部的幾個同謀倍受鼓舞。一名叫烏班·提埃希的青年中尉回憶說:“你看他打電話那股勁頭,真叫人高興!他的命令既簡短又明確。對重要人物,他彬彬有禮,而又自然得體。他總能把握局勢。”

施道芬堡的時機終於來了。 7月11日,希特勒召見他,要他匯報補充兵員的情況。他帶著公事包,裡邊裝著許多文件和一枚英制炸彈來到貝格霍夫。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希姆萊不在會議室內。他找了個藉口,給座落在本德勒大街的總參大樓(在柏林動物園附近)掛了個電話。 “我們是不是乾?” 他問陸軍總辦公室主任奧爾布里希特將軍道。這顆炸彈仍能炸死希特勒和戈林。奧爾布里希特告訴他,待能同時炸死三人時再說。 4天后,機會又來了。施道芬堡再次奉命去見希特勒——他已將司令部遷至“狼穴”。他帶著炸彈去了“狼穴”。這一次,密謀者們志在必勝;奧爾布里希特將軍於上午11時,即會議前兩小時,下令執行“女神行動”計劃。這便可給會議後備軍和鄰近的機械化軍校的坦克以時間,能夠於下午早早將部隊開進首都。

會議準時於下午1時開始。施道芬堡簡短地向希特勒作了匯報後,便出去給本德勒大街打電話告訴他們,希特勒在會議室內,他立即回去安裝炸彈。待他回會議室後,他發現希特勒因故離去,不再回來。 15分鐘後,施道芬堡才再次找到藉口,將消息告訴柏林。此時是下午1時30分,部隊已直逼柏林。奧爾布里希特匆忙下令取消“女神”,部隊只好悄悄返回營地。 新近的失敗使一些密謀者銳氣大減,產生了動搖。施道芬堡卻不然。他約較年輕的同事們在他家中(位於萬湖)議事。施道芬堡的表弟(與在法國的隆美爾——斯派達爾集團聯繫的聯絡官)報告了一條讓大家振奮的消息。他說,盟軍即將突破(德軍陣線),隆美爾已下定決心,不管接替倫斯德職務的馮·克魯格元帥如何動作,他都支持他們的計劃。然而,命運再次出面乾預。就在次日,盟軍的飛機炸中了隆美爾的小汽車,他身受重傷。

返回“狼穴”的軍官們再也認不出這個地方了。原來又矮又小的地堡,已經不翼而飛,代之而起的是高大的鋼筋水泥建築物,屋頂上還有移植的草木掩蔽。由於天氣炎熱,希特勒常呆在新地堡裡,因為地堡比木頭建的兵營涼爽。 “他的情緒很壞”,特勞德爾·容格回憶道,“常說睡不著,頭痛。” 副官們為了使他開心,常讓他與客人們玩。比先前喝酒喝得更兇的霍夫曼已令他生厭,但建築師吉斯勒教授卻常用製作巧妙的模型使他笑逐顏開。在這炎熱的日子裡,希特勒的脾氣可能不好,卻表現出樂觀情緒。他對戈培爾(又抽上了煙,靠安眠藥睡覺)說,歷史的鐘擺很快要擺回來了——對德國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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