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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第二十八章陸軍的爆炸計劃(2)

從乞丐到元首 约翰·托兰 3081 2018-03-16
在戰爭初期德國人用得心應手的運動戰,現在卻反過來於他們不利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長時間的相持使德國的宣傳機器得以成功地一直爭辯到最後,說戰爭是可以打贏的。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在目前的軍事現實中,這種說法便行不通了。德軍再無可能發動另一次夏季攻勢。去年在庫爾斯克吃的敗仗,使一切希望都化為烏有:現在的問題僅僅是,在勢如潮湧的紅軍面前,德軍還能支撐多久?在過去三年中,俄國的人力損失雖然慘重,參戰的部隊仍有300個師500多萬人,與之匹敵的德軍只有200個編制不足的師計200萬人。最令德國吃驚和痛苦的倒不是紅軍後備兵力驚人的充足,而是它的頑強的戰鬥精神。在斯大林格勒被圍期間,希特勒曾吹毛求疵地解釋說,保羅斯元帥之所以未能攻克該城,是因為俄國人打起仗來像“沼澤里的野獸”一樣。不管叫什麼名堂,這些東方“非人”所表現出來的精力和勇敢精神,是條頓民族所望塵莫及的。希特勒的東方政治的根基如何,這自不必說了。 1944年,他連象徵性的勝利都未想過。事實上,他關心的是西方的入侵。 “它不但決定本年的勝負,而且還決定整個戰爭。”6月初,他對軍事顧問們說——說話時他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 “如果能將西方的入侵打退,那末,這種行動便不能也不會在短期內再次發生。也說是說,我們便可將後備力量調至意大利和東方使用。”到那時,東方戰場便至少可以得到穩定。但是,如果不能擊退西方入侵者,這便意味著最後失敗。 “在西方不能採取對峙戰的另一個原因是,我們若後退一步,都意味著在法國境內將戰線拉寬。由於沒有戰略後備兵力,要沿這條戰線部署足夠的兵力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得出結論說,“敵軍一開始入侵便必須將他們打敗。”但他並未將他私下里對豪辛格將軍講的話也說出來:“如入侵成功,我就必須用政治辦法結束戰爭。”

希特勒把打敗西方的任務交給了隆美爾。由於北非的丟失(不是因為他的過錯所致),隆美爾已蒙受過一次災難,他認為,阻止入侵的最好地段莫過於海灘,因為這是敵之最薄弱者。 “這些軍隊未站穩腳跟,甚至有可能暈船,”他辯解說。 “他們不熟悉地形,能啟用的重武器也不夠。這是打敗他們最好的時刻。”他的年邁的上司、西線的總司令格德·馮·倫斯德將軍,看法卻剛好相反。決戰必須在遠離海岸的後方打。所以,所有的裝甲部隊和戰術後備兵力必須放在法國,以便包圍進犯之敵並將他他消滅。希特勒用妥協的辦法解決了爭論,但雙方對此都不高興。他把隆美爾的裝甲部隊全部調來,但部署的地方卻比倫斯德要求的離海岸近得多。 6月4日上午,隆美爾乘小車前往德國。他此行表面上是為慶祝夫人的生日(6月6日),主要目的卻是前往貝希特斯加登,以說服希特勒再調兩個裝甲師和一個砲兵旅至諾曼底。 “最迫切的問題”,他在日記中寫道,“是用交談的辦法把元首爭取過來。”作一短暫的休假,此其時也由於巴黎的空軍氣象站剛預報有暴風雨,預計兩星期內不會發生入侵。

在英吉利海峽的另一邊,盟軍總司令德懷特·艾林豪威爾將軍,也面臨進退兩難的境地。以“霸王戰役”為代號的入侵原定於次日舉行,由於天氣不好,他又有意將這次偉大的冒險至少推遲24小時。那天大部分時間,他都呆在拖車房裡——位於朴茨茅斯附近的一座林子旁——反复衡量得失:在惡劣的氣候條件下冒險進攻呢,還是等到7月? 20多萬士兵業已聽過了關於此次戰役的命令,若待至7月,秘密肯定會洩露出去。當晚,新的天氣預報傳來了:天氣較好,6日則惡化。艾林豪威爾徵求各位司令官的意見。空軍元帥阿瑟·特德爵士認為,雲層可能會阻礙其計劃的實現;蒙哥馬利的回答是:“我說,行。”艾林豪威爾作了裁決:6月6日,盟軍進攻諾曼底海灘。

英國雙重夏令時間(比格林威治時間早2小時——譯註)6月6日的0點6分,空降開始,一個18歲名叫慕菲的傘兵跳進了聖梅爾埃格利斯一所女子中學校長的花園裡。這就是D—日的開始。 1小時後,含混不清而又相互矛盾的報告便如潮水般湧進德國第七軍的各指揮部。德國時間凌晨3時,倫斯德通知最高統帥部(其時設在上薩爾茨堡)說,敵傘兵和滑翔機在諾曼底大規模著陸。 3小時後,倫斯德的參謀長通知瓦爾利蒙說,這極可能便是入侵的開始。他敦促將最高統帥部保留的4個後備裝甲師立即開赴登陸地區附近。 然而,約德爾卻肯定,這不過是個聲東擊西的牽制戰罷了。在此之前,他曾上過盟軍伏號為“警衛員”的秘密戰役的當:一個偽戰爭計劃,巧妙地洩露給了最高統帥部。該計劃表明,登陸地點選在更北的地方,在加萊附近,即海峽的最狹窄處。因此,約德爾便拒不叫希特勒起身議事。

此舉令倫斯德的指揮部愕然。據作戰部長說,這個年邁的陸軍元帥“怒不可遏,滿面通紅,連說話人家都聽不懂了”。要是換一名司令官,可能會直接給希特勒撥電話,但倫斯德是個老貴族,公開稱元首為“那個波希米亞下士”。他是不會低三下四地去求他的。他把請求一事留給下級去做——他們纏住統帥部不放,企圖叫約德爾回心轉意,將元首叫醒。 直到上午9時,元首才終於被叫醒。這實際上已比平常叫早了些,因為他要接見提索、霍爾蒂和安東奈斯庫——即斯洛伐克、匈牙利和羅馬尼亞三國的獨裁者(接見地點在克萊斯海姆堡)。希特勒穿著睡衣從臥室出來,平靜地聽著有關最新消息的報告,然後便叫人把凱特爾和約德爾兩人找來。兩人來到後,希特勒卻不那麼鎮靜了。 “嗯,是,還是不是入侵?”

他喊了起來。喊完,他扭頭便走。過了一會兒,他的氣又突然消了。他親熱地拍拍人家的肩背,好像終於與西方交手一事給他帶來了活力。 “現在,我們可以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了!”他喊著,還拍了一下大腿。在乘車前往克萊斯海姆的1小時途中,他的情緒很高。 ”我可以擋住俄國人,要多久就多久”,他對同伴們說。接著他又吹噓,他將會把盎格魯——撒克遜人消滅在“大西洋牆”前。 發生在西線的事件成了午間形勢分析會議的全部話題(會議結束後,他便會見那三個獨裁者去了)。希特勒進入會議室時,他的軍事顧問們正焦急地圍著看地圖和各種圖表。見元首進來,他們連忙緊張而驚恐地轉過身去。使他們驚異的是,元首滿面春風,邁著信心百倍的步伐,走了進來。他帶著濃厚的奧地利口音說:“是呀,我們出發了!”說完,他便輕鬆地笑了起來。他對大家說,他一直夢寐以求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我與真正的敵人迎面相對了!”

在柏林,在一名下級官員的授命下,德意志通訊社宣布,入侵已經開始了。顯然,戈培爾對此事並不十分相信。根據新聞發布官威樂弗萊德·馮·歐文的日記,那天最重要的安排是參加一次聚會,戈培爾要在聚會上與一位伯爵夫人演奏鋼琴二重奏:“他坦率地發表了對文化的看法,然後與伯爵夫人一起到酒吧後邊彈鋼琴去了”。他記載說,“她唱了不少歌。 大家都喝醉了。 下午4時,希特勒回到了貝格霍夫,剛好趕上與愛娃以及一群黨的要員和他們的夫人一起用茶點。茶點的最精彩的場面是他對吃素的評論:“大像是身體最強健的動物;吃肉連它都受不了。”吃完後,與通常一樣,人們又前往茶館。元首喝的是萊姆花茶。然後,他小睡了1小時;於晚間11時召開了另一次軍事會議。他說,這是否真是入侵,他是懷疑的。這是一次佯攻,引他上當,將兵力分散到錯誤的地方去。肯定地,入侵主要將集中在加萊,因為跨過英吉利海峽的捷徑在於此地。通過“警衛員”如此煞費苦心散佈的謊言他是難於忘懷的——也許那條路正與他計劃入侵英格蘭時所選擇的路線相同,不過是方向相反罷了。

當天深夜,盟軍已在30英里長的戰線上攻進了希特勒的西部“堡壘”。德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海空兩軍無能為力,海岸防禦工事全被粉碎。敵人以折兵不到2500名的代價取得了一次偉大的勝利,但仍來得及將他們趕回英吉利海峽——假如立即作出正確的決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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