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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十三章意志的凱旋(5)

從乞丐到元首 约翰·托兰 3887 2018-03-16
希特勒實在有幸。由於本尼托·墨索里尼的蠢舉,世界的注意力一下子便從希特勒新近對猶太人的攻擊及其非法擴軍上移了開去。 10月3日,意大利入侵埃塞俄比亞。全球群情激憤。一個文明國家,怎麼能迫使原始部落騎在馬背上與戰鬥機和坦克作戰?對自己之平息計劃健忘的英美兩國罵得特別起勁。英國則在國聯牽頭對意大利實行有限制的經濟制裁。儘管德國國內呼聲四起,反對意大利而同情埃塞俄比亞者甚眾,希特勒仍公開拒絕聲援海爾·塞拉西皇帝,暗中則給予軍援。與此同時,希特勒又給墨索里尼運送原料,企圖拖累意大利(和英國),使德國得到更多的行動自由。他對墨索里尼的援助也是想試試英國會對德國藐視國聯之舉作何反應。情況很快便表明,英國將不採取報復行動。這肯定加強了希特勒的信念,即英國人準備與他達成協議。

為了重新控制局勢和自己,希特勒深居簡出。在秋季的最後4個星期,他沒有公開露面。羅森堡認為元首病了,但有可能是聖誕前之低落情緒又來臨。更有甚者,他也面臨著一個關鍵而令人不快的決策,而這決策又與納粹黨的前途和國家社會主義的航向有關。希特勒已到了差不多要破斧沉舟的境地了。他與他的黨雖然控制了德國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褐色革命”卻停步不前。他以外交政策為代價,對國內的一切均放任自流。他不是在開創,而是在反動。因此,公眾對黨的興趣極低。申請入黨的人少了,黨員對黨的活動也不如從前積極。 1936年1月3日,希特勒召開地方長官和帝國長官會議,期望他們能安於已發生的情況。在講話中,他全盤透露了重新武裝德國的計劃,並暗示了他心目中的德國之美好前程。然後,他以讓人憶起前幾年黨面臨分裂時的情景的絕望神情,請求他的聽眾明白,除非黨的領導階層“組成一個統一體,並忠誠於他”,否則,要取得這些是不可能的。懇求剛完,他又動用感情,要求絕對忠誠。這些他成功了,所用之方法——如同在1932年那時一樣——是以自殺相威脅。聽眾被嚇得目瞪口呆。大會主席赫斯連忙向他保證,他走到那裡,室內的每一個人都將以無可懷疑的忠誠跟他走到那裡。

元首的精神立刻復活了。 2月中旬,他作好了採取下一步的準備——佔領萊茵蘭非軍事區。這個地區包括了萊茵河以西的德國領土以及萊茵河東岸長達30英里的較長地帶,其中包括科隆、杜塞爾多夫和波恩三城。 1月20日晚,英國國王喬治五世逝世。這位君主之死,更令他野心勃勃。喬治死後,由威爾士親王愛德華八世繼位。此人是個有個性者,善獨立自主,對德國之眾多要求均表同情。在繼位國王的首篇廣播演說中,他明確宣布不予改變。次日,來自華盛頓城的消息證實了這點。漢斯·路德致電威廉大街說,美國國務院西歐事務處處長在與新任國王的一次“極坦率的”交談中得悉,國王“不同意法國復活友善關係和將英國拴在法國大車上所作的努力……”他更反對法國擬將德國強置於其膝下的企圖,並宣布,他對德國之困難處境深表同情。在愛德華登基後的第一個月內,科堡公爵與他交談三次,親耳聽到了愛德華國王的保證。 “我提出一個問題:如鮑爾溫(首相)與阿道夫·希特勒進行會談,這是否對未來之德英關係有所稗益?”公爵報告說,“對此,國王的回答是:'這裡誰當國王?是鮑爾溫還是我?我自己就想與希特勒會談,在這兒談或在德國談。請將此話轉告他。'”

有了英國這樣的鼓勵,加上國聯對意大利之侵略行徑所採取的措施既半心半意又有氣無力,這便加強了元首佔領萊茵蘭的決心。既然英國不通力阻止墨索里尼,那末,如他效法墨索里尼併步其後塵,英國充氣量不過作作公開抗議罷了。 2月12日,他召見駐巴黎代辦,商討法國對重新將萊茵蘭變為軍事區會作何反應一事。同日下午,他對馮·弗立契將軍談到了軍事行動問題。陸軍參謀長對此一點兒也不熱心。為何不舉行談判?希特勒爭辯說,談判要花上幾個星期。又說,他只想搞個像徵性行動。將9個步兵營及一些砲隊開進萊茵蘭需多少時間?弗立契說,兩天;但警告說,若有一星半點的戰爭危險,就不該行動。 希特勒原則上同意了,但把駐意大利大使馬爾里希·赫塞召回國內,並說,他目前“正在考慮一個具有深遠意義的問題”。德國是否應以巴黎批准法蘇條約為由譴責羅加諾公約,並在萊茵蘭駐軍?此時,據赫塞的正式備忘錄說,元首透露,他早認為1937年春是佔領萊茵蘭的恰當時刻。但政治的發展又使他懷疑心理上的時刻是否已經到來。 “他在問自己,是否應找墨索里尼,建議他以羅加諾公約受到違反為藉口,譴責羅加諾公約,接著他便予以效仿。”

不管是何種情況,希特勒此時正在下決心採取行動,但又向法國人保證他是有和平意圖的。 “兩國保持友好,此非明顯地有利於兩國嗎?”2月21日,他對記者貝特蘭·德·尤弗納爾說,“我希望與法國緩和緊張局勢……你仍認為德國有可能侵略,這太離奇了。”聽了這番話後便安靜下來的法國人,本應注意元首後來對尤弗納爾批評一書時的回答:“你要我修改此書,好像我是個作家準備重版自己的作品似的。我不是個作家。我是個政治家……我將在歷史這部偉大的著作中加以修改!” 直到次日,赫塞大使才將希特勒對可能批准法蘇條約的嚴重關切轉告墨索里尼。墨索里尼回答說,他是不同意這份條約的,但它與意大利無直接關係。這至少表明,如德國譴責羅加諾公約,墨索里尼將會袖手旁觀。於是,元首便下令開始“冬季訓練行動”。 3月2日,勃洛姆堡向三軍司令下達預備令,於“Z—日”將部隊開進萊茵蘭非軍事區。 3日後,勃洛姆堡將“Z—日”定在3月7日,星期六。舞台已佈置好了,但因某種緣故希特勒喪失了膽量,問他的軍事副官弗雷德里希·霍斯巴赫上校,行動日期是否仍可推遲。回答是可以。希特勒接著說的話更有意思:找到能取消“冬季訓練行動”的最近日期是哪天。

那天下午,英國外相艾登回到倫敦。當晚,他便向內閣匯報說,法國人擬求助於他們對萊茵蘭的權力。 “對英國人民來說,這是個值得懷疑的事業,”他在回憶錄裡評論說,“那時,為反對德國占領萊茵蘭而主張與法國一道採取實際行動的人,在英國千里挑一也難。” 的確不錯,對元首表示關切的是法國而不是英國,而元首當晚也“徹夜難眠”。 “我反復問自己”,他後來向霍夫曼私下透露,“同一個問題:法國會做些什麼?會反對我幾營小兵力的前進嗎?如果我是法國人,我知道該怎麼幹:我會痛擊之,不讓一個德國兵越過萊茵河。” 星期五,即“Z—日”前一天,有關人士宣布,國會將於次日中午舉行會議。柏林外交界猜測,眼下必然有事。當晚,德國主要報紙的文字記者和攝影記者都被請到宣傳部開會。

記者們摸不著頭腦。戈培爾通知他們,由於他們次日就要秘密出發,只好將他們集中扣押,以待天明。元首又一晚不能成眠,在簡樸的小鐵床上輾轉反側,腦中不停地在考慮法國將作何種反應。英國並不使他發愁;他之所以選擇星期六這天,是因為這日沒有一個官員上班。 “他們要到星期一才上班”,他對魏德曼說,“到那時激動情緒已成過去!” 星期六一大早,一支特殊先遣隊便向坦貝爾霍夫機場進發。那裡已有一架“容克”運輸機在等候。飛機器飛後記者們仍不知他們飛向何方,連駕駛員也不知目的地在哪裡。駕駛員要在規定的時間才能打開錦囊,那時他才知目的地在哪裡。 上午10時,德國大使拜會了艾登。在討論了一陣另一個英德協定後,霍希突然說:“我要告訴您一件極重要的消息。消息的前一部分恐怕不適合您的口味,但後一部分卻比近年來提的重要得多的建議要好。”他宣讀了一份備忘錄,攻擊法蘇條約違反了羅加諾公約。因此,德國便決定收回萊茵蘭非軍事區。霍希繼續讀道,希特勒提出與東西方國家分別簽訂互不侵犯協議。他也願意重返國聯。

艾登對萊茵蘭行動深表遺憾,但又說,他將慎重考慮德國的建議。他說,德國對國聯的態度如何,這是最重要的。此時,霍希說,德國返回國聯是不帶任何附加條件的。然後,他又若無其事地說,“至於萊茵蘭,德國不過是派幾支小先遣隊到哪裡去罷了。霍希一走,艾登便召見法國大使,對德國的行動深表遺憾。艾登說,對羅加諾公約進行譴責,這是“可嘆的”,但這需要由英國內閣進行考慮。由於大部分閣僚都在鄉間別墅,此事需待星期一。 在與意大利和比利時的外交代表進行簡短的會見後,艾登便給首相鮑爾溫打了個電話,之後便立刻前往首相官邸向他匯報。 “他個人雖然對法友好”,艾登回憶說,“但他心中明白,如法國採取軍事行動,英國是不會予以支持的。我只能同意。我告訴他,關於羅加諾問題,,希特勒真誠地與我談過。我不能再相信他了。”“鮑爾溫也不再相信希特勒,但他同意等待,看法國人,將作何反應。”

上午11時30分許,載著先遣隊的“容克”在科隆著陸半小時後,記者們便與數以千計的德國愛國者站在橫跨在萊茵河上的霍亨佐崙大橋上。 18年前,被繳械的德軍從法國後撤,垂頭喪氣地打這裡走過。突然間,人群聽到了腳步聲,鐵輪的隆隆聲,以及馬蹄聲。當首批德軍上橋時,人群中爆發了一陣又一陣歡呼聲。在幾架飛機的掩護下,其它部隊也至少從5座橋上越過萊茵河。 “冬季訓練行動”共有19個營的兵力,但只有3個營越過萊茵河。即使如此,這一小部隊帶來的熱情(對德國人而言)和恐懼(對法國人而言)都是異常巨大的。 在克羅爾劇院內,希特勒正在對國會發表講話。他受到了熱烈的鼓掌歡迎(外交代表席除外)。他講話時,全場鴉雀無聲。合眾社記者、新近才從威廉斯學院畢業的學生理查德·赫爾姆斯,“像老鷹一樣”盯著希特勒。元首長篇大論地論述凡爾賽條約如何不平等後,講演的速度緩下來了。他神情緊張,在講台後把手巾在手中換來換去。他臉色蒼白,很不自然,好像吃不消似的。之後,他緩緩地,用壓抑的聲調說:“此時此刻,德軍正在前進。”

劇院頓時成了瘋人院。 事實上,那3個營德軍已跨過萊茵河——但有令在身,即,若遭法軍挑戰,便邊打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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