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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十二章二次革命(3)

從乞丐到元首 约翰·托兰 6612 2018-03-16
希特勒顫抖地爬上三引擎的“容克52”。這是一架臨時換上來的飛機,因為原機發生了引擎故障。此時是凌晨2時左右。他一起股坐在位子上,雙眼直視漆黑一起的前方。他的新聞主任奧托·狄迪里希“對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後來,有個副官讓大家把槍上的保險打開,他才略有所悟。 確知內情的盧澤心中想著羅姆。他暗自吟道: 紅霞呀,紅霞, 您照耀我們早亡, 昨日昂首騎駿馬, 今朝子彈穿胸膛。 當晚,陰雨連綿。拂曉,飛機在灰暗中在上維申弗爾德機場濕漉漉的跑道上降落。這是個空軍機場,12年前希特勒就是在這裡與警察和軍隊發生磨擦遭受羞辱的。機場場長很傷心,因為參謀總長曾有過指示,元首的座機D—2600快到時,馬上通知衝鋒隊的領導。由於在最後一分鐘改變座機,到機場歡迎的只找到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黨內的要員和數位軍官——“這是我,生氣最不愉快的一天”,他對他們說,“我要親身到巴特維塞去,接受最嚴厲的處分。”

希特勒乘小車來到巴伐利亞內務部,下了車,巴伐利亞的地方長官兼內政部長瓦格納緊跟在他身後。元首進樓時,腳步之急促,手皮衣的衣尾都飛了起來。他大步上樓,直奔瓦格納的辦公室。當他步入客廳時,上巴伐利亞衝鋒隊的頭子唰地站了起來,向他敬禮,但希特勒卻朝他衝去,喊道:“將他關起來!”他破口大罵叛徒賣國賊,尤其是衝鋒隊的領導人——他們的手下曾被小冊子誘上街道。 “你”,他喊道,“被捕了。槍斃你!” 清晨6時,元首“依舊激動得怕人”,便從大樓裡出來。原定帶武裝增援部隊前來的第二架飛機尚未抵達,但元首已迫不及待。他爬進凱姆卡的小車,與通常一樣坐在司機身旁,令他直奔巴特維塞。他們上路了,後邊跟著施列克的車子。他們一共才八九個男人,外加元首的女祕書施洛德小姐。坐在後邊的戈培爾不停地談論衝鋒隊的陰謀,希特勒卻一言不發,兩眼直視前方。此時,太陽正從東方天際的雲層裡鑽出來。看來,今天是“希特勒天氣”。

不到一小時,他們便抵達了特根塞——它龜縮在阿爾卑斯山的門廊裡,在晨霧中淌著清澈的流水。 “到漢塞爾包爾公寓去”,他對凱姆卡說,“眼前有樁骯髒的勾當”,所以要使漢塞爾包爾公寓裡的人來個措手不及。此時已將近7時,教堂的鐘聲已敲響,召喚善男信女前去做早晨彌撒。凱姆卡緩緩地、小心翼翼地將車子停在旅館前。他注意到,有些窗戶關著,其它已經打開,門口沒有衛哨。希特勒第一個走了進去。首層不見人影,餐廳裡也空空如也——準備中午舉行宴會。房東太太出來了。一見面前出現的是元首,她大吃一驚,連忙說著元首駕臨,不勝榮幸之類的恭維話,但他卻叫她立刻領他去見羅姆。 一行人分別把守著各扇房門。一個便衣在羅姆的房門上敲了敲。希特勒提著手槍走了進去。站在元首身後的凱姆卡發現,睡眼朦朧的羅姆,又驚慌失措又摸不著頭腦,只在不住地眨眼。床上只有他一人。

“恩斯特”,希特勒說,“你被捕了。”希特勒用的是暱稱“你”而不是尊稱“您”。說話時,希特勒在內政部裡的那一肚子怒氣全然沒有了。他“有點兒緊張,但不十分激動。”他言簡意賅地指控羅姆是個賣國賊,並叫他快穿衣裳。羅姆一邊強烈抗議,一邊穿上便衣,但希特勒已走了出去。羅姆的這一番話全浪費在留下來的便衣身上了。 元首已在敲對面房間的房門。門開了,一個名叫海因納斯的大隊長睡眼朦朧地向外張望。他身後站著的是他的同床人,一個瀟灑的小伙子——是他的司機。 “此情景令我生厭,幾乎令我作嘔”,戈培爾寫道。 希特勒立刻前往隔壁房間,留下盧澤去搜查武器。 “盧澤,我啥也沒有乾!”海因納斯喊道,“你不能幫幫忙嗎?”

“無能為力”,盧澤不是義正詞嚴地,而是難堪地將前話重複了一遍。可能是出於憤怒,或是震驚過度,海因納斯拒不穿衣。希特勒返身回來告訴他,他若拒捕就當場槍斃,海因納斯這才穿上衣服。他與羅姆及其同事們一起被關進洗衣房。與他們一起被關閉的有十來個衝鋒隊的哨兵(元首衝進來時他們仍在睡覺),海因納斯的司機以及幾個當場被捕的面目清秀的青年。 希特勒一面討論下一步的步驟,一面令凱姆卡前往鄰近的一座公寓把羅姆的表弟兼司機梅克斯·沃格爾抓來。沃格爾正與一個姑娘睡在床上——那天早晨這種事只有這一樁。沃格爾是凱姆卡的好友,但他無奈,只得抱歉地宣布,他被捕了。當他們前往車房時,沃格爾提出了一個奇怪的要求:他能否再開一次羅姆的車?凱姆卡表示諒解。於是,凱姆卡便站在踏腳板上,讓沃格爾在馬路上轉了幾圈。

正當凱姆卡和他的犯人來到漢塞爾包爾公寓前時,一輛坐有40名左右衝鋒隊的卡車開了過來。這群全身武裝的衝鋒隊來自慕尼黑,是羅姆“司令部的衛兵”。他們的司令仍被關在洗衣房內,對此,他們悻悻不快。威廉·布魯克納,希特勒的一位副官,高聲令他們立即返回慕尼黑。他們不聽,只憤怒地望著那位副官。看來,一場戰斗在所難免了。 希特勒走上前來。 “布魯克納的話你們聽見了沒有?”他口氣雖然軟,這卻是一道命令。他令這夥衛兵立刻返回慕尼黑。 “路上,你們會碰到黨衛軍,由他們解除你們的武裝。”解除他們的鬥志的是他的態度,而不是他的話。卡車開走了。 犯人被裝上兩輛大轎車。在武裝人員押運下,車隊開始出發。領頭開路的是希特勒的”麥塞蒂斯”。那些前往赴宴的衝鋒隊都被希特勒阻止,並被一一盤問。凡在戈培爾匆匆開列的名單上有名的人物均被繳械,並被令插入車隊。

車隊不斷增大。待車隊駛抵“褐色大廈”時,已是上午9時左右了。在此之前,軍隊已在該大廈布下了防線。希特勒對軍隊前來援助表示感謝,並一再表示,他從不想利用他們去反對沖鋒隊。一進入大廈,希特勒便令戈培爾用電話將暗語傳給戈林。清洗開始了。 “我下令向這次叛亂的頭目開槍,並繼而下令,將在我們家庭生活中往井內下毒的毒手,並在外邊下毒的毒手全部殺光,一個不留。”這番話勾起了他對母親死於毒瘤的回憶,而布洛克醫生也透露了希特勒感情上的動亂是何等深刻。 黨衛軍抓來的衝鋒隊領導人,已塞滿了施塔德爾海姆監獄。仍留在“褐色大廈”的領導人,例如羅姆,要求面見希特勒,遭拒後,又求見戈培爾。戈培爾正忙著與戈林通話,通話未完,最後一個犯人已被押上裝甲車,前往施塔德海姆。羅姆被關進單人牢房,與啤酒館起義失敗後他坐的牢房相距不遠。

在“褐色大廈”內,馮·埃普將軍要求對羅姆交付軍事法庭審判。這使希特勒大為不安,只好一大早便大發雷霆。他喊道,羅姆是個賣國賊,證據確鑿,罪不容誅。他這一通火,使埃普將軍大吃一驚,但一時又無話可說。當他步出大廈時,他喃喃地對副官說:“發了瘋!” 片刻後,11時30分,在寬敞的會議室內召開的衝鋒隊領導人的會議開始了。此時,希特勒尚未恢復平靜,對惶惶不安的聽眾發表的講話不外乎是對沖鋒隊的抱怨,但前言不搭後語。在長達一小時的長篇大論中,希特勒的聽眾都不安地站立著。希特勒唾沫橫飛,令其中一個聽眾著了迷。 “因感情故,他常常哽咽。”他指責羅姆企圖將他殺害,以便拱手將德國奉送給她的敵人。他說,羅姆及其同謀將被槍斃。

槍殺尚未開始,原因是希特勒仍在等待塞普·狄迪里希(衛隊司令)前來執行。過了不久,他來了,忙向怒容滿面的希特勒解釋說,遲到的原因之一是,卡車輪胎是舊的,道路泥濘,行駛不快。儘管希特勒因其遲到而惱怒,當天卻未發布任何命令。他讓狄迪里希安心待命,說他還得與顧問們磋商,才能決定被告們的命運。 3小時過去了,命令還沒有下來。 儘管希特勒仍在猶豫,他的柏林的同事卻已開始處決犯人。希姆萊—海德里希—戈林三人集團所需要的就是那句暗語(“蜂雀”),等暗語一到,他們便立刻將策劃已久的陰謀付諸實施。當巴本前往戈林的辦公室報到時,對該地“到處是帶著機槍的黨衛軍步哨”深表厭煩。接著,他又驚奇地得悉,希特勒已授權戈林去處置首都的起義者。巴本連聲抗議,理由是,他是副總理,總理不在時,此權理應屬他。他堅持讓興登堡發布緊急狀態,把國防軍調來維護法律與秩序。戈林拒絕。他與希姆萊的黨衛軍完全能控制局勢。巴本一再抗議,但話卻不斷被戈林打斷。戈林令副總理立即回家,為自己的安全著想。巴本還未到家,柏林街頭便車聲四起。到處逮捕新政權的敵人。一支部隊包圍了巴本的辦公室,槍殺了他的新聞首席官,逮捕了其他工作人員。副總理原本也可能會罹難的;因為,他一進家門,家里便成了監獄。巴本發現,家裡的電話線已被切斷,客廳裡坐著個警官,警官還令他不得與外界聯繫。

那天是星期六,天氣炎熱。很少柏林人知道首都已發生了異乎尋常的事件。對許多在提埃加登和平提樹下閒逛的人說來,他們最操心是,隨著太陽的升起,天氣會越來越熱。然而,記者德爾默卻愁腸百結,放棄了上午的採訪,匆匆趕回辦公室。 “還寫什麼'希特勒獨裁政權的險境'的報導,這真是把腦袋伸了出去”,他不斷對自己說。如沒發生什麼事,那又怎麼辦?但是,一當他的車子被警察封鎖線攔住去路時,他的擔心全消失了。 “某件事確實發生了。”頭戴鋼盜、手提衝鋒槍的警察正在包圍羅姆的豪華寓所——位於提埃加登大街的一個角落裡。 在郊區,馮·施萊徹爾將軍的廚子領著兩個蓋世太保來到了這位前總理的書房。其中一個不速之客問他是否是施萊徹爾時,前總理抬頭回答說:“是”。話音未落兩人便開了槍。在角落裡聽收音機的施萊徹爾夫人連忙朝中彈的丈夫奔去,中途中彈倒地。施萊徹爾當場被擊斃,夫人則被送進醫院後死亡。

在慕尼黑,對羅姆及其同事們最後應如何判決,希特勒仍拿不定主意。在會議室,討論之聲之大,連站在外屋的塞普·狄迪里希隔著雙重門都聽到了。下午5時左右,會議室的門開了。赫斯的助手馬丁·鮑曼從裡邊出來。他把狄迪里希領到希特勒跟前。 “回兵營去”,元首指示說。他還下達一道狄迪里希覺得是從他身上擠出來的命令:“挑一名軍官和六名士兵出來,將衝鋒隊的領導人以叛國罪處決。” 狄迪里希檢查了一下鮑曼交給他的一份名單。被抓進施嗒德爾海姆的全部榜上有名,但希特勒只挑出了其中十二人,包括海因納斯和上巴伐利亞衝鋒隊的頭子在內——卻沒有恩斯特·羅姆。希特勒仍不敢作出那種決定。 當巴伐利亞司法部長漢斯·弗蘭克得悉,許多衝鋒隊的領導人被關進施塔德爾海姆時,他決定親身前往該處,把案子接過來。抵達後,他下令將衝鋒隊犯人交給該州的警察大隊看押,然後親身前往羅姆的牢房。 “這是什麼意思?”羅姆問,“發生了什麼事?” 弗蘭克知之不多,也不能給多少保證,他只希望一切能按法律手續進行。羅姆回答說,他已作好了最壞的打算。 “我已將生死置於度外,請您關照我的親屬。她們全都是女人,完全靠我。”弗蘭克將牢門打開時,羅姆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所有的革命”,他說“都吞噬自己的兒女。” 弗蘭克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塞普·狄迪里希便與一個同事前來宣布,他負命前來槍決一批衝鋒隊領導人。他拿出一份希特勒曾親自過目的名單。弗蘭克目瞪口呆,說,在任何情況下這些人都不能處決。狄迪里希說,命令是元首親口下的。弗蘭克說服了他,由他再打電話向“褐色大廈”請示。他首先與赫斯通話。片刻後,狄迪里希把話筒遞給了弗蘭克。 “希特勒有話跟你說”。 希特勒一開始便大聲疾呼:“你拒絕執行我的命令嗎?你是不是同情這些犯罪渣滓?我要把這些傢伙連根拔掉!” 弗蘭克反駁說,連個書面命令也沒有,只有6個名字。 “名字上的記號是我親手做的”,希特勒的話溫和了些,“這些先生們是反對帝國的罪人。我是帝國總理。這是有關帝國的問題,從來都用不著你管。” 在施塔德爾海姆,首批6名受害者被領至院內,每人由兩名警察押送,“元首和帝國總理判處你們死刑”,一個黨衛軍首領喊道,“現在開始執行。”當上巴伐利亞衝鋒隊首領奧古斯特·施奈德胡伯醒悟到監斬官原來是狄迪里希時,他衝口喊道:“塞普,我的朋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完全是無辜的呀!”狄迪里希板著臉孔,唰地立正說道:“元首判處你死刑!希特勒萬歲!” 第一個人被解至行刑隊前。他拒絕將眼睛蒙上。槍聲在院內迴響。此後兩人均對蒙上眼睛表示蔑視。狄迪里希監斬了幾人。當輪到施奈德胡伯時,他只好走開。 “我已受夠了!” 當希特勒的座車開往機場時,天已黑了。 “我已赦免了羅姆”,他對前來送行的馮·埃普將軍保證,“念在他做出的服務份上。”希特勒坐在“容克52”的前部。波爾駕著飛機朝柏林飛去。一路上,希特勒悶頭坐著,一聲不吭。 對一般的柏林人來說,從表面上他們看不出有什麼可表明,國家正處在動盪中。不錯,城內流言四起;沙洛登伯格·紹塞大街由於布上了警察局的路障和來來往往的軍車,也出現過交通堵塞現象。人們也知道房子裡在抓人,但暴行卻是在暗中進行的。很少人知道馮·施萊徹爾將軍和夫人已被殺害。也很少人知道格里戈爾·斯特拉賽爾在午餐桌旁被抓,並被關進蓋世太保的監獄中的第16號牢房。在那裡,躲在暗中的殺手們從窗外朝里邊射擊,斯特拉賽爾則像籠子裡的老鼠一樣來回躲避,終於被擊中受傷。一個殺手走進牢房結果了他。這樣,戈培爾和戈林的敵人便被消滅了,而他們臨死時還對元首忠心耿耿。 在柏林,這次清洗的總頭目是戈林。當天下午,戈林在宣傳部向外國記者作了簡單的情況介紹。 “戈林穿著整齊的製服前來”,一個蓋世太保官員寫道:“他不是走上台的,而是緩慢地碎步上台的。開始講話前,為加深印象,他故意作了長時間的停頓。他的身軀稍往前傾,一手托著下巴,雙眼在轉動,似乎害怕自己披露的情況。”當他提到施萊徹爾與羅姆——斯特拉賽爾的陰謀有關時,有人問,前總理現在的情況如何? “他太傻了,竟敢反抗”。戈林說話時,臉上泛起一種被一位記錄者稱之為狼的微笑,“他已經死了。” 當日晚些時候,德國國家新聞局發表了一封元首發給維克多·盧澤的電報,一方面為這次清洗開脫,另一方面則指派盧澤接替羅姆的職務。電報為衝鋒隊的新司令及其手下各級領導列舉了十多條“任務”。第一項任務是:“我要求衝鋒隊司令盲從和絕對遵守紀律。對每個衝鋒隊員也必須如此要求。”他也對“乘坐高級轎車或篷式汽車作官方旅行”的行為、大吃大喝、酗酒和公開鬧事進行嚴厲的譴責。 “本人有個特殊希望,希望每位母親都能將自己的兒子交給衝鋒隊,交給黨或交給'希特勒青年團'而不擔心自己的兒子在那裡會道德敗壞。”因此,衝鋒隊領導人若行為不軌,他們將被逐出衝鋒隊,並開除黨籍。 “我要求我的衝鋒隊領導人作人,而不是作荒唐可笑的猩猩。”出自此時此刻的這些話,遭到了大部分外國觀察家的訕笑。但一般的德國人卻津津樂道,為元首也與他們一樣厭惡衝鋒隊的無法無天行為而鬆了一口氣。 他更進一步號召,每個衝鋒隊領導人“必須對國防軍忠誠老實,毫無二心”,以“證明自己是真正的領袖、朋友和同志。”末了,在頌揚了衝鋒隊的老戰士一番後——“那些曾征服德國的人們,不是遲遲在1933年或爾後的年月才加入的聰明分子”——他首次提到了他私人的衛隊:“我希望,每個黨衛軍戰士身心都要受到教育,成為受過高度訓練的國家社會主義戰士。” 至傍晚,被殺害的人數已達到嚇人的程度。施萊徹爾的朋友馮·勃多夫將軍被射殺在他家的前門。勃列斯勞的代警察局長被人用短槍打得血肉橫飛;一個黨衛軍騎兵軍官在吸煙室內被暗殺。巴本新近有爭議的演講之講稿提筆人僵臥在蓋世太保監獄的地牢裡——該監獄位於阿爾布列希特王子大街。在黨衛軍的監督下,里希特弗爾德兵營也在處決犯人。在這裡被處決的有交通部長、“天主教行動”組織的主席,以及正在度蜜月卻被揪了回來的卡爾·恩斯特。恩斯特的最後一句話是:“希特勒萬歲!” 衝鋒隊處在混亂中。有些單位已作了警戒,發了手槍,還受命去找賣國賊——結果卻遭到黨衛軍的包圍,受到拘押。其他人則在街頭遭到希姆萊的手下的毒打,有些被當場槍殺。有些人榜上有名,或該捕,或該殺,但因有黨衛軍中友人為之說情而獲得了饒恕。對數以萬計覺得自己已為黨犧牲了一切的人們來說,這是個恐怖之夜,也是丟掉幻想之夜。 直到晚上10時,希特勒的座機才在坦貝爾霍夫機場著陸。在機場迎接他的人寥寥無幾——只有戈林、希姆萊、弗立普,數名蓋世太保官員,以及一名警察。第一個步出座機的是元首本人,他穿著一件褐襯衣,打著蝴蝶結領帶,外穿皮茄克,腳上穿一雙軍靴。 “他沒戴帽子,臉色白,沒刮臉,有點發黃,又有點發腫”,一個蓋世太保官員回憶說。與眾人握手後,希特勒把戈林和希姆萊拉到一邊,仔細地聽取了他們的匯報。希姆萊交給他一份名單。當元首的指頭緩緩往下移動時,希姆萊和戈林兩人在竊竊私語。 3人前往上車時(後邊遠遠地跟著一名警衛),希特勒透露出,羅姆本人不會被處決。他說,他曾向馮·埃普將軍作過保證。戈林和希姆萊感到難辦。如果叛亂頭子得到寬恕,那末,一天來的屠殺便被人恥笑了。車子上路了,3人還爭執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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