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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八章希特勒的秘密著作(6)

從乞丐到元首 约翰·托兰 3770 2018-03-16
到了1927年年底,從表現看,希特勒在處理人的問題上,不但能個別處理,也能集體處理;在重新建黨問題上,很明顯,他的興趣在於長遠目標。進而言之,有些東西他已看到,而他的顧問們卻沒有:在發動大規模運動以擴大黨的基礎前,他必須抓住某件公眾急於解決的事件,在這基礎上再動員工人和市民給予支持。同樣重要的是,他也需要某種明確的世界觀作指引。這,他在一年後便得到了;但,他所需要的事件都在2年後才產生,且產生在紐約市的華爾街。 新春到了,柏林的黨禁也已解除,接著,戈培爾的政治能量爆發,企圖在行將到來的國會大選中大顯身手,取得大勝。雖然他的主要興趣在於工人,但他也號召國家主義者和社會主義者埋葬他們的分岐。 “國家主義與社會主義是互為補充的,而不是互相矛盾的。互相反對則亡;團結一致則能革命,能進步。”

5月20日的全國大選,對戈培爾個人說來,是個勝利,因他被派往國會:但對於元首,卻是個失敗,因為黨只選出另外11名代表。在過去2年中,納粹喪失了10萬張選票和兩個席位。這個損失既不是希特勒的責任,也不能怪罪組織不善,而是由於經濟狀況良好和缺乏一個關鍵事件使然。只提“凡爾賽條約”和“11月罪人”再也贏得不了選民了。政客們常常是在最後才能看出某種新趨勢的;當晚集合在慕尼黑黨總部裡準備慶祝政治大突破的納粹精英,被慘敗的數字搞得垂頭喪氣——數字是由通訊員騎自行車送來的。 希特勒於深夜前後才到達。他置沮喪的氣氛於不顧,向他的追隨者發表了一起富於哲理的、幾乎是超然的演說,使大家好生驚奇。老政客們原以為,他們將聽到的不外乎是個失敗的領袖的評論。但希特勒卻大談其他兩個工人階級的政黨——社會民主黨和共產黨——所取得的健康的成就。他既不貶低他們的勝利,也不把它看作是納粹黨的失敗,相反,他對這兩個“敵”黨擊敗了德國溫和的中間派和右派政黨一事,好像很高興,雖然高興得有點奇特。與他的同志們不同,元首覺得,政治前途甚為光明。

大選結束後,希特勒回到了他的靈感源泉地貝希特斯加登。他終於有了自己的地盤——“瓦申費爾德寓所”,在奧伯薩爾茨貝格。這是一所簡樸的鄉舍,具有上巴伐利亞山區的風格:屋子四周為一木走廊;屋頂上用大石壓住木瓦,以免大風掀起。首次看到這個別墅時,他“被完全迷住了。”幸運的是,房主(某工業家的遺*?)是個黨員,月租才收他100馬克。 “我立刻給在維也納的姐姐掛了個電話,把這件事告訴了她,並懇求她前來當屋子的女主人。”安吉拉帶著兩個女兒(費萊德爾和安吉拉·瑪麗亞)前來。安吉拉·瑪麗亞,又名吉莉,是個生性活潑、滿頭淺棕髮的姑娘,年方20歲。 “她並不是真的那樣漂亮”,不久前已與赫斯結婚的伊爾塞·普洛爾回憶道:“她倒是有維也納姑娘那種著名的魅力。”幾個評頭論足者(包括漢夫施坦格爾在內)說,她“是個頭腦空虛的小蕩婦,既沒有頭腦也沒有性格,有的是一位女僕般的粗俗的青春”,但是,大多數人,包括赫崙納·漢夫施坦格爾,都喜歡吉莉。赫崙納認為,她“是個相當嚴肅認真的好姑娘”,絕不是個喜歡打情罵俏的女人。照相師霍夫曼說她“是個逗人喜愛的姑娘,她那副天真爛漫,無憂無愁的神態,令所有人傾倒。”另一方面,他女兒亨利埃特又覺得她“粗俗,好搬弄是非,還有點愛吵嘴”,但,與此同時,他又深信,“嬌媚得極誘人”的吉莉,是元首的唯一解語花。 “若吉莉要去游泳……對希特勒,這比重要的會議還重要。帶著盛得滿滿的野餐籃,我們便開車到湖邊去。”連吉莉也無法讓元首下水。他說,沒有一個政治家願意在游泳池裡被人照相。

他們的年齡相差19歲,與元首先前的情婦米茨·萊特的年齡差距不多。據米茨自己說,出於一時嫉妒,前一年夏天她曾試圖自殺。她自殺的方法是頗奇特的:她將曬衣繩一頭系在門上,另一頭繞著脖子,企圖將自己勒死。在她失去知覺後,她姐夫救了她。 在與吉莉謹慎小心地發生的桃色事件中(很可能從未有過性行為),吃醋的倒是希特勒。一天,赫斯太太回憶說,吉莉將下一次“法興”狂歡會上她想穿的衣裳畫了出來讓他看。 “穿這種衣裳,你還不如光著身子去好了”,他一邊怒氣沖沖地說,一邊把合適的衣裳畫出來。那時,她更生氣,比他還生氣。她拾起那幅畫,跑出門外,呯的一聲關上門。希特勒很是懊喪,不到半小時便又找她去了。 新書的出版,倒也彌補了愛情生活的失意。這本書體現了他的人生哲學,他的政治信念與個人信念的統一。表面上看,這本書沒有什麼系統,但他的直覺力卻是極勻稱的;從過去4年來他的講演和談話看,為了尋找這種思想,他在自己心靈的莽林中有條不紊地砍殺出一條通路。

從寫給梅克斯·阿曼的頭幾行文字看,(“政治是形成中的歷史”),很明顯,他已開始冒大險。在這本書中,希特勒的一條主要結論是,從達爾文那裡得來的信念也許是對的。這使他將自我保存與生存空間論緊緊地聯繫起來。 “生存空間的局限迫使人們進行生存鬥爭;然而,為生存空間而進行的畢生鬥爭卻又包含進化的基礎。”結果是,各民族之間永不停息地鬥爭,而鬥爭的勝利,只能歸於一個嚴格地、專心不二地獻身於種族、人民和血的價值的民族。標準一旦降低,純血若與劣血相混合,滅亡也就近在眼前了。 “到那時,猶太人便可用任何形式登記,這個國際放毒者和腐蝕者就會不遺餘力地將這種民族連根拔掉,腐蝕掉。”這是希特勒首次闡明其術語,也是首次將種族、人民和血緣的價值與對猶太人的仇恨交織在一起。

在中,他不過是攻擊猶太人是全世界的敵人,並有力地闡明東進以求得生存空間的原委而已。現在,他終於作好了把他的政治與個人信念的頭緒合併在一起,使之變成一個連貫的(雖是歪曲的和平執狂的)新思想的準備,但這是在新書的最後幾頁才完成的。 “本人的任務不是在此處討論猶太人的問題”,他試探著說。猶太人“本身有其特點,使其與地球上生存的其它民族分開”;它不是“一個疆界國家”裡有宗教信仰的民族;它是寄生性的,而不是生產性的。這些,他曾用激烈得多的語言重複過多少次,但是,此時,他突然想出了一個新的主意。 “每個民族都具有自保的狂熱,並以此為動力。這種狂熱是該民族在地球上的一切行動的基本趨勢。猶太人也正是如此。”

奇怪的是,希特勒竟繼續使用這種非論戰式的語言。他寫道,猶太人也正是在求生存的你死我活的鬥爭中,與所有人一樣,受這種動機驅使的;唯一不同之處是目的不同。此時,希特勒筆鋒一轉。 “猶太人的最終目標是非民族化,使其他民族變劣,降低高等民族的種族水平,以及通過剷除某一民族的知識階層並用品成員予以代替的辦法,統治混種的民族。”這種不同的目標(用較冷靜的語言表達)使猶太人成了人類的威脅。由於他們的最終目的是要征服全世界,那麼,希特勒的反猶鬥爭就不單是為了德國而且也是為了全世界的利益了。 到1928年夏,希特勒終於明白了,他的兩個最迫切的信念——來自猶太人的危險和德國對較大的生存空間的需要——原來是交織在一起的。若得不到至關重要的生存空間,帝國就會滅亡;若不剷除猶太威脅,就不可能有生存空間鬥爭,不會有文化,因而,民族就會腐爛。

很可能,希特勒的極限點就是以此為標誌的;這也是希特勒的世界觀之精髓。現在,他正面臨一項雙重任務:在東方征服新的生存空間和消滅猶太人。先前看來是分開的但不是平行的兩條路,現在是一條路了。這好像是幾個月來他在奧伯薩爾茨貝格的別墅裡看那雙峰一樣:兩個山峰都想攀登——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通向雙峰的路原來是一條!他已看到了光明。希特勒的前人馬丁·路德等反猶前輩,僅在口頭上談論消滅猶太人;現在手中拿著未來藍圖的希特勒,希望能夠實現他們的夢想——變成比哈曼更偉大的屠猶者! 這本希特勒自己也禁止出版的書,後來被稱為“希特勒的秘密著作”,在他死後32年才首次面世。或許,他覺得這本書太深奧,不適於其追隨者,對頭腦復雜些的人來說,它又太露骨了;也許,他並不想洩露藏在字裡行間的大規模屠猶計劃。在字裡行間還可找到品種族滅絕的動機的線索。滿篇都充滿了可洩漏其動機的說法:猶太人是“國際放毒和種族腐蝕的大師”,也是:“用罪惡的和平主義液體肥料去毒害敢於自保的人們的思想”的鼓吹者。他也說,俄國在培植“病毒”;他將德國擁擠的工人區(是生存空間不足的結果)稱為“國家軀體上的膿瘡”,“混血和使種族變劣、降低種族水平的滋生地。結果,在這些流膿的中心裡,國際猶太人的種族蛆在繁衍滋長,最終造成進一步的破壞。”

書中對猶太人放毒和腐蝕的恐懼。曾兩次以人身攻擊的形式出現。他錯誤地將簽署1918年停戰協定的可恨的埃爾茲伯格稱為“猶太老闆與一女僕的私生子”。他可能是在說他的父親。 “如果某人長了癌並註定要死亡,即使開刀也是毫無意義的,因為成功的可能性極小。”他這樣寫時,心里肯定想著他母親。 對父親或許有部分猶太血統的恐懼(這可能是他不要孩子的重要原因),母親痛苦地死於癌症給他帶來的身心痛苦、憤恨和罪惡感。以及對那位猶太醫生的複雜的感情——在他的同意下,醫生曾用碘酒激烈地為她施行治療——所有這些,都滲透於“希特勒的秘密著作”。在寫完此書後不久,希特勒曾主動找過一位精神病醫生;這也許不是偶合。他找了慕尼黑的一位黨員,阿爾弗萊德·施文寧格醫生,求他驅除“癌恐懼”。現在尚未找到治療的記錄;不過,這位精神病醫生失去了阻止希特勒實現其罪惡目標的黃金機會;施文寧格也未能驅除希特勒之癌恐懼。癌恐懼,以及消滅猶太人的思想,一直伴隨他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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