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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八章希特勒的秘密著作(4)

從乞丐到元首 约翰·托兰 4568 2018-03-16
1926年春,希特勒提出了一條原則,那就是,運動的樞紐中心是慕尼黑的地方黨組織,它應領導全國。這樣,他便完全控制了納粹黨。這條原則在5月22日貝格勃勞全體黨員大會上得以通過。在這裡,作為至高無上的元首希特勒,被賦予這樣一種權力,那就是,他有權挑選或罷免任何一個地方長官或下級領導人。這就意味著民主程序的全部終結和對元首原則的完全盲從。為以防萬一,希特勒堅持宣布,原來黨綱中的25點是不可修改的。他如願以償了——現在,黨的意識形態由他一人統管。 在內心深處,戈培爾已完全傾向希特勒一邊,但在表面上,仍忠誠於斯特拉塞爾——此人對元首仍抱有懷疑。 6月10日,戈培爾在日記中寫道,如他仍能保持“絕對獨立”,作為希特勒的代表,他只願前往柏林。然而,只過了兩天,他便願意接受任何邀請了。 “那時,我就不會虛擲光陰了。現在,一切以他的決定為準。他要我嗎?”待他們再次會晤時,戈培爾已使自身處於欣喜若狂的對英雄崇拜的心境中了。

希特勒仍是一個親愛的同志。他是一條漢子,你無法不喜歡他。此外,還有他那至高無上的思想。在他那顆執拗的腦袋中,你常常可發現某些新東西。作為一個演說家,他絕妙地將手勢、動作和語言和諧地融於一體。天生的鼓動家!與他共事,你能征服世界。只要讓他自由行事,他就能動搖腐敗的共和國的根基。昨天他最妙的警句是:“為我們的鬥爭,上帝夠保佑我們的了。他的最美的禮物就是對我們的敵人的仇恨——我們也全心全意地仇恨他們。” 7月份,在魏瑪舉行的黨代會上,他幾乎使所有的敵對派別和解了。會址之所以選在這裡,是因為圖林根是希特勒被允許公開演講的少數幾個州之一。他的主要演講是在代表大會的最後一天(7月4日)作的,而且更富於感情而不是政治。 “深奧而神秘”,戈培爾寫道。 “幾乎像福音。與他一起,我們膽戰心驚地從生活的深淵邊沿走過。講的無所不包。謝謝上蒼給了我這樣一條好漢!”希特勒走下台時,掌聲雷動,歡呼聲持續了好幾分鐘。然後,希特勒身穿不合身的軍衣,打著綁腿,站在敞篷小車的後部,檢閱了3500名(殷勤的戈培爾將這個數字擴至1.5萬)衝鋒隊員。衝鋒隊員們右手行著舉臂禮,列隊走過——步伐有點不整。

儘管怨聲未絕,而納粹黨黨員人數尚不足4萬,這次值得紀念的代表大會這樣結束,也是夠威武雄壯了。此時此刻,數字並不使希特勒發愁。在德國,此時的納粹黨是最小的政黨之一,但它是鐵拳,他的鐵拳。此後,他便回到貝希特斯加登,一方面為完成的第二部,另一方面也是為完成建黨的最後任務再振旗鼓:將他在魏瑪拋出的咒符變成對全國各地黨的組織的武斷地控制。 在這一努力中,有一個人他是想聘用的:約瑟夫·戈培爾。希特勒退居深山後,戈培爾曾進山探訪,更深地為希特勒所迷。 “他像個孩子:和平、善良、仁慈;像一隻貓:多謀、聰明、靈巧;像一頭獅子:咆哮、雄偉、高大。一個夥伴,一條漢子。”7月25日,即他在貝希特斯加登的最後一天,最終的轉變來到了。 “再見吧,我的奧貝薩爾茨貝格!”當晚,戈培爾寫道:“這些日子是我道路上的里程碑!一顆明亮的星星救我出了苦海!我永遠是他的。我最後一絲疑雲消失了。德國將生存下去。希特勒萬歲!”

希特勒讓他焦急地苦等了兩個月。後來,當他證實自己要去柏林時,戈培爾興奮得揮筆寫道:“定局了!柏林!萬歲!” 就阿道夫·希特勒而言,這多少是個勝利。表面看來,在將斯特拉塞爾接納進黨的高層組織後,希特勒已與他握手言和,然而,斯特拉塞爾的才幹與能量依然是對元首原則潛在的威脅。斯特拉塞爾在柏林是設有總部的;把戈培爾派往柏林,希特勒實際上是把斯特拉塞爾的前貼身秘書變成了他的對手。 11月7日,戈培爾起程前往柏林,朝通向權力的走廊前進。無論對於他個人還是在政治上,他都是朝新生活前進——他撕毀了與一名叫埃爾塞的姑娘的婚約;與她的戀情曾如疾風暴雨。在國社黨星座中徐徐升起的一顆新星,怎麼能與一半是猶太血統的姑娘結髮,或同床共枕?

到那年年末,黨員人數幾乎達到5萬。由赫斯任秘書,施霍茨任司庫、波勒任秘書長的黨的工作機關,效率頗高(這一時期的黨員數字是不可靠的。施霍茨故意將黨員按順序編號,使由於退黨或開除出黨所帶來的損失含混不清)。另外,地方長官和領導人也不斷呈交令人迷惑的報告,這樣便無需將全部黨費上繳給總部。黨的工作機關開始時只有3輛汽車和25名工作人員,現在呢,它正在迅速壯大。這是個國中之國。設有外交部、勞工部、工業部、農業部、經濟部,內務部、司法部、科技部和新聞部。黨的輔助組織也已建立或準備建立:希特勒青年團、婦女同盟、教師同盟、律師同盟,以及醫生同盟。 黨的最重要的肢體是衝鋒隊。在魏瑪代表大會期間又新建了8個支隊,藉以證明衝鋒隊是納粹黨不可分割的部分。與此同時,在元首的直接指揮下,地方和區域的衝鋒隊進行了協調。為了適應他的合法的新政策,希特勒挑選了“天生的組織家”和嚴於律己者弗朗茲·普弗費爾·馮·蘇羅門負責主持這一合法的非軍事性組織的工作。 “為了從一開始便使衝鋒隊不具任何秘密組織的性質”,希特勒寫信給普弗費爾說:“不應該將它隱藏起來,而應該在光天化日之下游弋,以粉碎它是個秘密組織的種種神話……這樣,我們今天反對政府的鬥爭就不致具有某個社團在採取復仇行動的性質;它是個世界範圍內的偉大運動,是反對馬克思主義及其結構和幕後操縱者的一場戰爭。我們並不需要一二百名忠心耿耿的密謀者;我們需要的是千千萬萬為我們的世界事業而戰鬥的狂熱的鬥士……我們必須向馬克思主義者表明,街道未來之主人是國家社會主義,就像國社黨某一天終將變成國家的主人一樣。”衝鋒隊的正式製服是褐衫褐領帶。採用這種顏色純屬偶然;這種制服原是為德國在東非的駐軍縫製的,因未被採用,所以可以大量買到。

1926年末,第二卷出版了。本卷的副標題是“國家社會主義運動”,是以黨向慕尼黑起義提交25點綱領那天以來的歷史為基礎寫成的。它有點像歷史,而不是自傳。自馬基維利(1469—1527,意大利政治家和著述家——譯註)以來,關於政治,很少出現過如此實用的論述。而希特勒關於宣傳和組織的觀點,對只具有街頭鬥爭水平的人們來說,是頗有實用價值的。他對群眾心理的分析表明,他是研讀過幾年前在德國出版的弗洛伊德的《集團心理及自我分析》一書的。 “集團極易輕信”,弗洛伊德寫道,“也易受影響。它缺乏批判能力,對它,未決是不存在的。集團之感覺總是極簡單和被誇大,所以,它不知何謂懷疑,何謂未決。”威廉·麥克杜戈爾和古斯塔夫·勒·邦也曾表述過類似的原則,但他們的著作尚未譯成德文。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希特勒竟要維也納的一位猶太人指教:演講者如欲左右群眾,他必須“誇張,將同樣的觀點反反复复地重複”。弗洛伊德也指出,群眾是“偏執的,但服從權威……它對其英雄提出的要求是力量甚至暴力。它要求受人統治和壓迫,要求懼怕它的主人”。希特勒從他的同胞那裡取其所需可說是典型的。他把弗洛伊德的理論與他的思想聯繫起來,鑄造出一種可怕的武器。

希特勒的這本書也表明,他已劇烈地改變了其對外政策。戰爭結束時他深信,法國是德國的主要仇敵,在1920年7月的一次講演中,他甚至曾說過,一旦猶太人被逐,就與蘇聯結盟。現在,過了6年後,在第二卷的倒數第二章中,他承認把法國當作主要敵人是錯的,完全反對重新再戰。國社黨的對外政策必須改變,他說,就是說(著重點是他加的)“要在這個地球上為德國人民取得有權得到的土地”。幾頁後,他把話說得更加露骨:“我們要繼續600年前未竟之業,停止德國人無止境的南遷西走,將目光朝上轉移,盯住東方的土地”所謂東方,主要指蘇俄。他攻擊說,蘇俄“在猶太人桎梏下”業已淪陷,命運已把德國挑選出來,征服這塊以猶太人為患的土地。

擴張主義歷來是德國的夢想。 1906年,克勞斯·瓦格納寫道:“每個偉大的民族都需要新的領土。它必須向外國領土擴張。它必須用刀劍的威力驅逐外國人。”希特勒的貢獻在於他將此與反猶主義聯繫起來。他說,民族的疆界已不再由皇室決定。今天的情況是,”冷酷無情的猶太人正為統治各民族而鬥爭。除非使用刀劍,否則,沒有一個民族能將猶太人的黑手從其脖子上除開。”所以,靠了刀劍,他便能消除猶太人的威脅,消滅法國、俄國和馬克思主義,把德國和日耳曼人的理想推向前列。自從在帕斯瓦爾克醫院裡看見幻影以來,靠其特殊的、無系統的、幾乎具有靈感的方法,經過7年的探索,他終於得出了這個結論。 赫斯帶著這本書去見豪斯霍弗教授,問他是否可在他的刊物上評論一下?豪斯霍弗看了這本書後“頗不高興”,尤其是(因為他妻子是猶太人)對希特勒的種族主義的惡罵。他也看不出他的生存空間理論與希特勒的征服東方論有何联系。 “我那時覺得”,他後來回憶道,“它好像是專為盅惑人心而寫的、轉瞬即逝的許多書籍中的一種。非常明白,本書的來源與我無關。”

希特勒對全書作了深思熟慮後,向弗蘭克承認,他不是一個作家。 “寫作時,我常常想不起來。”他承認,僅是他為《人民觀察家報》寫的主要文章的集子。 “有一點是確信無疑的,如果在1924年我就知道將來會當總理的話,我是不會寫這本書的。” 在第二卷出版後幾天,希特勒將在霍夫布勞斯酒店舉行的納粹聖誕慶祝活動變成了對猶太人的惡毒攻擊。 “基督”,他說,“是早期反對世界敵人猶太人的鬥爭中最偉大的戰士。”(希特勒並未將耶穌看成是個猶太人,而是個不遵循猶太宗教,因而沒有猶太毒素的半猶太人,其荒謬的理由是,他有純潔的思想,只不過有猶太祖父母而已。)他不是和平的使者。他的生活目的和畢生的教導都是要為反對資本主義的權力而戰鬥,為此,他便被他的頭號敵人猶太人釘死在十字架上。 “基督之未竟事業,我阿道夫·希特勒將把它完成。”

幾個月後,自命為彌賽亞的希特勒之最強大的政治武器得到歸還。 1927年3月5日,不准在巴伐利亞公開演講的禁令被撤銷。 4天后,他在皇冠馬戲院向一大群興奮的聽眾發表了講話。晚8時3分,外邊響起了“希特勒萬歲!”的喊聲。 接著,樂隊奏起了激動人心的進行曲。希特勒穿著軍衣進來了,身後跟著一群隨從。在聽眾的歡呼聲中和頓足聲中,他迅速地沿夾道大步走去。希特勒一上講台,廳內頓時鴉雀無聲。 200名褐衫黨徒,在2名鼓手和一面旗幟引導下。步入會場。 “萬歲”聲頓時雷動,聽眾一律舉臂行法西斯禮。台上,希特勒臉色嚴峻,伸出右臂。在樂聲中,旗手們打著羅馬兵團式的閃閃晶晶的花圈老鷹卍字旗,走上主席台。衝鋒隊員們在台下就座,在台上的,則一動不動地立正站在演講人身後。

開始,希特勒講得很慢,不慌不忙。接著,他便滔滔不絕。據警方說,他激動得前後跳來跳去,不停地打著手勢,“令1000名聽眾著了迷。當他的講演被掌聲打斷時,他便向前伸出雙手,極富戲劇性。在講演的後半部分常出現的'不'字,也像演戲似的被敵意加重。”這是哈努森式的講演。在兩個半小時裡,希特勒大談德國的危機;他的結論是,在如此混亂的世上,只有猶太人才是勝利者。這是個激動人心的講演,引人注目的並不是他說了些什麼,而是他講演的方法。只有一點他是深信不疑的:這一次,他將合法地,並最大限度地使用品迷人的魅力,以達到其目標。 在類似的重要演講過程中,希特勒常常要喝20小瓶礦泉水,他的襯衣也常被汗水濕透。有時,特別是在夏季,他堅持要在講台上放置一塊冰,以供涼手。每次講演完畢,他便立即到附近的房間,(這是會議舉辦者提供的)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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