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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六章啤酒館起義(3)

從乞丐到元首 约翰·托兰 7152 2018-03-16
到此時,在總理馮·尼林監管下的巴伐利亞政府已由三個“馮”政治巨頭治理:卡爾、洛索夫和漢斯·里特·馮·賽塞爾上校。賽塞爾是巴伐利亞州警察局長,他周圍聚集了一批幹練而年輕的參謀。這些人年輕,不用擔心自己的職位。從古羅馬看守人意義上說,這三位政治巨頭倒像個專制政府。 雖然三人代表了各式各樣的超保守主義人物和右派激進人物,但他們卻一致認為,希特勒的革命策略並不是為了大眾的利益,需加以適當引導或繩之以法。 10月30日,分裂爆發。那天,希特勒在濟爾卡斯·克羅納向狂熱的聽眾明確宣布,他準備向柏林進軍。 “就我而言,只有在柏林宮上空氣揚著黑白紅三色的卍字旗幟時,德國問題才算解決!”他喊道,“我們全都覺得,這個時刻已經到來。像戰場上的軍人一樣,我們決不會推卸作為德國人的責任。我們將聽從命令,以整齊的步伐,向前邁進!”

為了在三位政治巨頭中製造分裂,希特勒要求會見馮·賽塞爾上校。 11月1日,他們在一個獸醫家裡見了面。這個獸醫是個名叫“奧伯蘭聯盟”的仿軍事的民族主義組織的領導人。希特勒試圖讓賽塞爾相信,卡爾不外乎是巴伐利亞政府的走卒而已。他接著建議,如同他在一周前建議過的那樣,賽塞爾和洛索夫與他自己和魯登道夫聯合起來。但是,賽塞爾再次宣布,他不願與世界大戰的崇拜者發生任何關係,陸軍的高級軍官也不會這樣做的。希特勒承認,將軍們固然反對魯登道夫,但少校軍階以下的軍官都會不顧上司的眼色而支持他的。採取行動,“現在正是時機”,希特勒警告說,“我們的人民承受著巨大的經濟壓力,我們必須採取行動,否則,他們就會倒向共產黨人一邊。”

雖然賽塞爾與卡爾二人都認為納粹不外乎是“廢物一堆”,但二人都採取了行動。 11月6日,三位政治巨頭與各民族主義組織的代表開會磋商。卡爾說,最緊迫的任務是建立一個新的全國政府。他們一致同意推翻魏瑪政府,但必須大家同心協力將之推翻,不能像某些組織那樣,自行其是。他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大家心裡明白他指的是希特勒。卡爾說,用正常的辦法是否能把斯特萊斯曼趕下台,這還是值得懷疑的。 “必須準備一種特殊的方法。準備工作已經做了。不過,如果採取一種特殊的方法,大家就得合作。大家必須按照考慮周到、準備充分的計劃去執行,且需同心協力。” 接著發言的是洛索夫。他支持卡爾及聘用武力鎮壓任何起義的決心。 “如果有可能成功,本人準備支持右派專政”,這位將軍說。若成功的希望有51%,他就參加。 “不過,如果只從騷擾變成起義,不到五六天便會以失敗而告終,那我就不合作。”結論是,他與馮·賽塞爾上校將著重要求“戰鬥同盟”合作——或乾點別的。

當晚,希特勒在施勃納·里希特家裡會見了他的幾個顧問,以便草擬自己的行動計劃。大家一致同意於下星期天,11月11日,舉行全國起義。選擇這天作為起事日是有兩個原因的:歷史的與現實的。那天是德國投降5週年;又是個假日,各辦公室全部關門,軍警也少,市內交通相對而言不太繁忙,衝鋒隊可不受阻礙地前進。 次日上午,密謀者們再次會面,參加會面的有“戰鬥同盟”年邁的領袖。魯登道夫或許也出席了會見,但後來他矢口否認。肯定地說,希特勒、戈林和施勃納·里希特是在場的。他們為起義作了最後的安排:佔領巴伐利亞各主要城市的火車站、郵電局、電話局、廣播電台及公共設施、市政廳和警署;逮捕共產主義和社會主義的領導人、工會頭目和商店管事。在慕尼黑,希特勒佔優勢:4000名武裝起義人員對2600名軍警。

當晚早些時候,希特勒召開第二次會議。參加者還有兩人:前警察署署長波納及希特勒前助手威廉·弗里克——他仍在警察局,暗中保護希特勒及其追隨者。密謀者們討論了一項新的事態的發展,這要求必須急劇地改變原計劃。原來,卡爾委員突然宣佈於次日晚在貝格勃勞酒館舉行群眾“愛國示威”大會。其目的表面上是要闡明其政權的主要目標。但很有可能的是,他企圖未雨稠繆,阻止國社黨人在政府要員中,軍方將領中,以及德高望重的公民中搞聯合行動。希特勒被邀請參加這一大會,但很明顯,這一邀請可能是個陷阱。也許,三政治巨頭準備宣布巴伐利亞脫離柏林,恢復維特爾斯巴赫王朝。 希特勒爭辯說,這是天賜良機。三政治巨頭,馮·尼林總理,以及其他政府要員都將同集於一主席團。為什麼不能將他們引入一室,說服他們就範,參與政變,或者若他們冥頑不靈,將他們監禁?毫無疑問,希特勒談論的是效果。他心裡非常明白,倘若沒有三政治巨頭的全力支持,他是不能成功地進行起義的。他並無意奪取巴伐利亞政權,只是企圖以猛烈的行動去喚起巴伐利亞人,以便卓有成效地與柏林抗衡。實際上,他並沒有長篇綱領,只想碰運氣,聽天由命。

他的同謀者卻不願聽天由命。這樣,爭論持續了幾個小時。希特勒巋然不動。這樣,11月8日凌晨3時,大家勉強接受了希特勒的建議:是晚在貝格勃勞酒館舉行起義。當客人們走進寒冷的晨風中後,施勃納立刻交給僕人一大疊寫給重要的出版商的信件——辦公室一開門就交給他們。 次日,天氣寒冷透骨,又兼刮風。那年,巴伐利亞冷得早,在市南山區已飄起了雪花。在希特勒生活中最重要的一天,他卻頭痛起來,牙也痛得鑽心。他的同事曾勸他去醫院看牙,但他回答說,他“沒有時間,一切全盤改觀的革命在即”。他必須聽天由命。漢夫施坦格爾問他,如果他的病加重,他們的事業會怎樣?希特勒回答說:“如果真是這樣,或者我病死了,這只說明,我的星辰已終其天年,我的任務也已完成。”

時近中午,給衝鋒隊的命令發布了——或用電話,或用書信,或派人前往,叫衝鋒隊員人人作好行動準備。沒有詳情,也沒有解釋。另外,就連希特勒的眾多親信對計劃已作改變一事仍蒙在鼓裡。中午時,羅森堡(身穿紫色襯衣,打一條紅領帶)正在他的粉刷一新的小辦公室裡與漢夫施坦格爾討論當天的《人民觀察家報》。該報頭版刊登了率普魯士大軍倒向俄國一邊與拿破崙在托洛根對壘的將軍的照片。照片說明稱:“在緊急時刻,吾人是否能找到另一位約克將軍?”兩人雖互相鄙視,卻在一起討論這幅照片可能產生的後果。此時,他們聽見有人在外邊跺腳,並用沙啞的聲音問:“戈林上尉在哪裡?”門被推開了。希特勒身穿軍大衣,扎著皮帶,手中拿著鞭子出現在門口。他衝了進來,“激動得臉色鐵青”。

“你們發誓不將此事向任何人提起”,希特勒緊迫地說,“時間到了。我們今晚行動!”他請這兩個人當他的私人陪同,要他們帶上手槍,於7時在啤酒館外會面。漢夫施坦格爾匆匆返家,叫妻子將兒子埃貢帶至剛在鄉間興建的別墅。之後,他通知許多外國記者,包括尼卡博卡在內,說“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當晚的大會。 下午,希特勒已控制住了自己的興奮,坐在赫克咖啡館,與他的老友攝影師海因里希·霍夫曼閒聊,好像這不過又是平凡的一天罷了。突然,他建議去看看身患黃膽病的埃塞。當霍夫曼在外邊等待時,希特勒向埃塞透露,他當晚要宣布進行全國革命。他需要幫助。晚9時整,埃塞要打著一面旗幟,衝上羅文布勞酒館的講台——那裡將舉行民族主義會議——宣布國社黨要進行全國革命。

希特勒出來後,對霍夫曼說,埃塞已感覺好多了。於是,兩人便漫無目的地在施林大街散步。片刻後,戈林走上前來。希特勒將他拉到一邊,兩人談了一陣。回來後,他說,他牙痛得很厲害,必須馬上走。此時,霍夫曼如墜五里霧中。他問,那晚希特勒究竟要搞什麼名堂?他鬼鬼祟祟地回答道,他“很忙很忙,是忙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說完,他便返回國社黨總部去了。 此時,衝鋒隊員們正在脫去工作服,穿上沖鋒隊的製服——腰間和袖口裝有鬆緊帶的灰皮茄克,卍字袖章,灰色的滑雪帽,以及掛手槍的皮帶。他們即將奔赴集合地點。二連的卡爾·凱斯勒需按指示前往阿茲伯格酒館報到;鞋匠約瑟夫·里希特則被派往霍夫布勞。 “奧貝蘭聯盟”的成員也在出動。他們戴的不是卍字袖章,而是薄雪罩,頭上還戴著鋼盔。關鍵的部隊,即元首的百人衛隊,則在托布勞集合。他們的領隊,一個好抽菸葉的頭頭,正在大聲訓話:“誰不是全心全意的,現在就走。”他說,不管當晚在貝格勃勞酒館會發生什麼情況,他們的任務是首當其衝。 “我們要將政府趕下台!”

天黑後,一輛小汽車在施勃納·里希特的門前停了下來。從車內出來的是魯登道夫。他與施勃納·里希特交談了幾分鐘便走了。片刻後,里希特與他的僕人也飛車而去。 “漢斯爾,”施勃納·里希特說,“今天進展若不順利,明天我們全會進監獄。”他們在黨的總部見到了希特勒和黨的其他領導人。經過一陣磋商,一群人便坐上兩輛小車,前往貝格勃勞酒館。那時是晚8時左右。那間啤酒館坐落在伊撒河彼岸,離慕尼黑市中心約半英里。這是個零亂不堪的大樓,左右兩邊各有一座花園,裡邊有眾多的餐廳和酒巴間。主廳是市內除“濟卡斯”、“克羅納”以外最大的,裡邊放置著許多結實的木圓台,可容3000人就座。官員們知道可能會有麻煩,早從市內調來125名警察,以控制人群。此外,在聽眾中還安插了一隊騎兵和不少軍官。一旦發生緊急情況,四分之一英里外的兵營裡還有一連身穿綠色制服的州警在那裡待命。

待希特勒的車隊過得伊撒河來,大廳的大門已經關閉,除要員外,誰也不准進去。因為全部座位被佔,漢夫施坦格爾竟無法將一小批外國記者帶進場去。 8時零幾分,希特勒的紅色轎車“麥塞蒂斯”以及跟在後邊的施勃納·里希特的車駛抵了啤酒館。人群在團團打轉,這使希特勒頗為擔心。他的卡車隊能從這人群中通過嗎?兩輛小車緩緩駛近前門。此門由一群警察把守。為使馬上就到的部隊通過,希特勒忙勸說警察離去。之後,他便率眾人走進啤酒館的大門——赫斯在把門。由於發生爭端,希特勒一進,門便被關閉,把領著一名美國女記者的漢夫施坦格爾關在門外。他警告警察說,如果把外國記者關在門外,那就會出亂子。但,實際上給開道的是叼著美國香煙——德國之罕物——的美國記者。在客廳旁,希特勒站在一根大柱附近,注視著講台附近的密集的人群。台上,卡爾正在講話,聲音單調。他遣責馬克思主義,號召為德國的複興而奮鬥。他的神態像個老學究,似乎不是在演講,而是在講課。聽眾客氣地聽著,不時以啤酒解乏。 漢夫施坦格爾暗想,希特勒也得喝啤酒才更能與環境吻合。於是,他便花了30億馬克在服務台買了三瓶啤酒。希特勒不耐煩地等待他的褐衣衛隊,不時呷上一口氣酒。滿載其他衝鋒隊員的卡車業已在外邊等待,作好了一切準備,只待八時半後動手。頭戴鋼盔的衛隊終於抵達了——這是行動的信號。卡車空了;武裝納粹將大樓團團圍住。數量上處於劣勢的警察,見此情景,一個個被弄得目瞪口呆。由於對政治戰毫無準備,他們一籌莫展。 戈林率領的衛隊,帶著連發手槍,湧進大樓。希特勒的保鏢烏布里希·格拉夫正在衣帽間裡等待衛隊前來。此時,他走近希特勒身旁。希特勒已脫去身上的軍大衣,只穿著巴伐利亞式的長尾黑晨衣。格拉夫在希特勒耳旁嘀咕了幾句。據一旁觀者說,就像顧客求大班給找張好桌子一樣。 20多名警察堵住了去路。衛隊隊長喝道:“別擋道——到那邊去!”警察乖乖地向後轉,像美國的警察老兄那樣,邁著整齊的步伐,從前門出去了。 希特勒把手中的啤酒撂在一邊,拔出他的勃朗寧手槍。在衝鋒隊的“希特勒萬歲”的喊聲中,希特勒率領曾當過屠夫的格拉夫,施勃納·里希特(他在煙霧瀰漫的室內斜著近視眼),他的忠實的奴僕、哈佛大學畢業生漢夫施坦格爾,前警察局奸細、現當上了商業經理的梅克斯·阿曼,以及地理政治系學生、積極的理想主義者魯道夫·赫斯,走進大廳。這群衣著混雜的好漢,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從人群中推開一條路,徑直朝講台走去。此時,褐衣黨徒已封鎖了太平門,另一群黨徒已架好了機槍,準備掃射聽眾。在混亂中許多桌子被打翻。一內閣成員鑽到桌子底下藏身。有些內閣成員被嚇得目瞪口呆,連忙朝太平門湧去,但被警告回去。反抗的,遭到鞭打或挨了踢。 希特勒一夥被擋住了去路。在混亂中,他爬上一張椅子,一邊揮舞手槍,一邊喊道:“安靜!”但秩序仍然大亂。他朝天花板打了一梭子彈。人們嚇得不敢作聲。希特勒說:“國社黨革命爆發了!大廳已被包圍!誰都不准離開大廳”。在他蒼白的臉上,汗如雨下。在某些人看來,他已瘋了或喝醉了酒;另外一些人卻覺得好笑——這個揮舞手槍的革命者穿的是這樣不合身的晨衣。雖然看來可笑,但希特勒卻異常嚴肅。他命令三政治巨頭跟他到一鄰屋去,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三人卻一動不動。當希特勒越過一張桌子朝講台前去時,卡爾倒退了一步。賽塞爾的副官,一位少校,走上前來。他一手插進口袋,似乎要掏手槍。希特勒將手槍對准他的腦門,說:“把手拿出來!” 希特勒向三政治巨頭和聽眾保證,所有事情均可在10分鐘內解決。這時,三政治巨頭,外加兩名副官,跟著希特勒進屋。 “裝裝樣子”,洛索夫小聲對同僚說。一到室內,希特勒更加激動了。 “請原諒我們這種做法”,他說,“但本人沒有別的法子。”賽塞爾指責他食言,因他曾保證不搞起義。希特勒向他表示歉意,說:這是為了德國的利益。他告訴他們,前警察局長波納將出任巴伐利亞總理;以右派激進組織“戰鬥同盟”為基礎的新國民軍將由魯登道夫指揮,而魯登道夫將率軍向柏林挺進。希特勒保證,在起義軍取得政權後,三政治巨頭將會行使更大的權力:卡爾將為巴伐利亞攝政;洛索夫為帝國陸軍部長;賽塞爾為帝國警察部長。 三人不答應,希特勒便拔出手槍(後來他作證說,這全是開玩笑)。 “裡邊有五梭子彈”,他粗聲粗氣地說,“四梭給賣國賊吃,一梭供我自己吃——假如我失敗的話。”他把手槍遞給格拉夫——他已有一枝機關手槍。在這種情況下,生死已毫無意義,卡爾冷冷地回答說。使他感興趣的倒是魯登道夫將軍在此事中所扮演的角色。希特勒無計可施。他急忙喝了幾口氣酒,連聲向卡爾道歉,然後便大步流星走出房子。外邊,聽眾已秩序大亂,眼看無法控制。有人喊了一聲:“演戲!” 另一人喊道,這是墨西哥式的革命。大廳裡響起了刺耳的口哨聲和譏笑聲,直到戈林仿效其主子的做法,朝天花板放了一槍,大廳才安靜下來。他呼喊道,他們的這次行動的矛頭並不是對準卡爾、帝國國防軍或警方。辯解失敗後,他搬出了幽默:“你們不是有啤酒嗎?”他喊道,“還愁什麼?” 大廳裡的混亂並未使希特勒洩氣。儘管人們在高聲怪叫和怒罵,希特勒推開人群,朝講台走去。廳內仍嘈雜不堪。他怒氣沖沖地喊道:“如果再不靜下來,我就命令閣樓上的機槍開火!”突然間,他已不再是被人們取笑的對象。 “緊接著”,保守的歷史學家馮·米勒教授回憶說,“希特勒發表了一起傑出的演講,這篇演講令任何一位演員妒忌。他平靜地開講,沒有一點兒怨天尤人。”他的講演似乎勝利在即似的。他向聽眾保證,他充分信任卡爾,將讓他出任巴伐利亞的攝政王。他也保證,軍隊將交由魯登道夫指揮;洛索夫出任陸軍部長;賽塞爾出任警察部長。 “德國臨時國民政府的任務是要領導向罪惡的巴別——柏林——進軍,拯救德國人民!”(*巴別,《聖經·創世紀》中的城名。——譯註) 漢夫施坦格爾回憶說,從講第一句話開始,這個穿著可笑的小人物,這個活像陳列在巴伐利亞鄉間照相館滿是灰塵的櫥窗裡的“省城新郎”的希特勒,便成了一個超人。 “這活像是斯特拉迪瓦利小提琴放在盒中,它不過是幾塊木板,幾根腸線;若讓名師演奏,它便產生美妙的樂聲。”在他整整一生中,馮·米勒教授再也回想不起來,“在幾分鐘,甚至是幾秒鐘內,群眾態度的轉變有如此神速”的情形了。肯定地說,“許多人還未完全轉變過來,但大多數人的感覺確全盤改觀。希特勒只用幾句話便把他們完全翻轉過來,就像人們將手套翻轉過來一樣。幾乎有點像念咒,又像變魔術。接著便是滿堂喝彩,反對之聲再也聽不見了。” “卡爾、洛索夫和賽塞爾在外邊”,希特勒真誠地說,“他們正在努力作出抉擇。我能不能對他們說,你們支持他們?” “可以!可以!”群眾吼叫著。 “在一個自由的德國里”,希特勒滿腔熱情地說,“是容得下自治的巴伐利亞的!我可以這樣對你們說:不是今晚開始德國革命,就是明天拂曉時我們全部死亡!”由於贏得了群眾,希特勒便返身回房,叫起了三政治巨頭。 能將問題解決的人,坐著希特勒的“麥塞蒂斯”,正朝貝格勃勞酒館奔來。此人便是魯登道夫將軍。他與他的繼子(是個熾烈的起義者),還有施勃納·里希特,正坐在後座上。雖然大霧瀰漫,他的車子仍以驚人的速度,從內城開出,駛過了大橋。魯登道夫將軍在啤酒館門口一出現,人們便高喊“萬歲!”魯登道夫發現事情竟做得如此過火,驚愕得“目瞪口呆,極不高興”。希特勒連忙從客廳出來與他握手。他們簡單地交談了幾句話後,魯登道夫皺著眉頭,答應去說服三政治巨頭。他們消失在側屋裡。 希特勒的單方面行動雖然令他憤怒,魯登道夫還是在他的兩個同僚身上使用了他的地位和人格的力量。 “好啦,先生們”,他對他們說,“與我們一起幹吧。把手伸出來。”首先響應的是將軍。洛索夫伸出手來,說:“好。”接著,上校也把手伸給了魯登道夫。文官卡爾是最後一個屈服的。但一等大家回到講台上時,第一個講話的就是他。他筆挺地站著,臉部毫無表情。他宣布,他將以攝政王的身份為巴伐利亞王朝效勞。據一在場的警察說,打斷這一清醒的講話的掌聲是“狂熱的”。 希特勒見聽眾如此熱烈,心中大喜。他充滿感情地說:“5年前,我是陸軍醫院的一名失明病人。我曾向自己發誓:11月罪人不推翻,不在今天支離破碎的德國的廢墟上重新建立一個強大的、既自由又富麗堂皇的德國,我就決不罷休。看來,我正在實現這個誓言。” 接著,臉色蒼白而陰沉的魯登道夫認真地發表了簡短的講話。米勒教授所得的印像是,魯登道夫明白,“這是個有關生死或許是死多於生的問題”的人。完全控制了局勢後,希特勒便在一陣陣歡呼聲中與眾人一一握手告別。由於激動,加上啤酒在作怪,聽眾禁不住高興起來。早些時候的譏笑甚至憤怒已被忘得一干二淨。聽眾全場起立,高唱《德意志高於一切》。許多人淚流滿面;有些人甚至感情大動,無法唱歌。但是,站在一名州警察旁邊的人轉過身去說:“唯一缺少的是一名神經病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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