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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蔣介石最喜歡的刑具

戴笠 钟连城 9027 2018-03-16
中美合作結束了,戴笠請求蔣介石視察,在審訊室裡,蔣介石對美國先進的刑具產生興趣,並藉題發揮,暴露出令戴笠寒心的殺機。 蔣介石說:“你說的很對,戴笠發展太快,已形成大不掉,我決定——” 宋美齡“噓——”地止住蔣介石,指了指開著的門,裝得十分小心。 蔣介石會意,起來掩門,又被宋美齡引著,進了他們夫妻兩人的臥室,攜手坐在床沿,蔣介石一進入臥室,條件反射,心底湧起一股情愫,摟著宋美齡就不安分起來。 宋美齡推開道:“我們在商量國家大事,沒一點正經!” 蔣介石臉紅,恢復了理智,道:“我過去跟你說過死狗烹的典故,意思是頭號敵人共產黨還沒有消滅戴笠還有用場,可現在看來,留著他敝大於利,後患無窮。”

宋美齡道:“你總算想通了,這就叫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過去我說他,你還認為是我恨他替你拉皮條。我會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我純粹是出於愛護你、關心你的目的,你是主席,萬民的榜樣,你的一言一行都影響著國際國內。戴笠不是為你好嘛,他用美女計其根本目的就是要拆你的台嘛,你們男人就是看不到這一點,有女人在懷,什麼事也不管,歷史上多少君王江山都是葬送在這些人手裡的嘛!算你走運,娶了我這樣一位高度清醒的夫人,不然呀,哪天戴笠用槍頂著你的太陽穴你還認為是開玩笑!” 對宋美齡的長篇訓話,蔣介石倒不怕,他是慣於訓別人的,可在夫人面前又無可奈何,道:“所以我現在意識到了嘛。” 宋美齡道:“你意識到就要動手,是不?”

蔣介石點頭。 宋美齡用手指頂了蔣介石的鼻樑,道:“所以你還不如我這婦道人家。現在殺戴笠,告訴你:晚了!” 蔣介石驚得屁股從床沿彈起:“此話怎講?” 宋美齡的手在空中一划拉,聲情並茂道:“現在戴笠的勢力遍布全國,真可謂無孔不入。就是侍從室內,你敢保證沒有他的爪牙?” 蔣介石忙掏出手絹拭額上的汗。 宋美齡咬牙切齒道:“你敢輕舉妄動,逼急了他隨時可送你上西天。現在我們只能智取,不可硬來,也不能操之過急,一步一步……” 蔣介石點了點頭,覺得有理,道:“嗯,只能這樣。我先成立了一個監視小組在暗中控制他的行動,估計他還不敢輕舉妄動,現在,我慢慢想辦法削弱他的勢力。” 宋美齡一皺眉:“監視小組?什麼監視小組?”

蔣介石說:“不瞞你說,從42年11月1號開始,我就發現戴笠的狼子野心了,所以一直派遣唐縱監視、箝制他。到這'8·15'光復之後,我見他太張牙舞爪了,所以他推薦的各大城市的警察局長、市長我一個也沒用,估計到他可能會有什麼不滿行為,專門成了一個監視戴笠為目的的'五人小組'。” 宋美齡喃喃道:“五人小組,哪五個人?有沒有立夫、果夫在內?” 蔣介石搖搖頭,不無得意道:“凡是和戴笠有正面衝突的我一個也不收,收的全是令戴笠防不勝防的人。一個是宣鐵吾,他一向在暗中痛恨戴笠,所以這回我任命他為上海市警察局長;第二位是錢大鈞,他先後兩次出任我的侍從室一處主任,在軍界、政界的同僚好友、門生故吏遍布各地,便於掌握戴笠的言行,而且他對我一向忠心耿耿,所以,這次我任命他為上海市長,不用戴笠推薦的杜月笙;第三位是唐縱,他是全國各特務系統的總協調人,是我早安插在戴笠身邊的釘子,第四位是胡宗南——”

宋美齡大吃一驚,道:“你瘋啦,胡宗南是戴笠的朋友,他們老婆都可以交換,雙方無話不談!” 蔣介石搖頭擺腦道:“這正是我最妙的一招。” 宋美齡撇撇嘴:“臭美,妙在哪?” 蔣介石說:“正因為胡、戴關係深,無話不談,正好把握戴笠,得到的情報才更有價值。至於胡宗南會不會出賣我,這一點絕對可以放心。他胡宗南再蠢,也不會蠢到這份上,畢竟他們感情再好,也是出於相互利用,目的還是為了取得我的信任,胡宗南是個聰明人,不會在我和戴笠之間來個捨本求末。這些年來,我對他不薄,從一個普通的黃埔一期生,提升到一戰區司令長官,一旦離開我,他的榮華富貴就會成為過眼煙雲,戴笠能給他什麼?” 一席話,把宋美齡說得茅塞頓開,點頭道:“這還有點道理。”

得到夫人的表揚,蔣介石心底湧起一股蜜意,道:“所以,現在戴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眼皮底下,不用擔心他對我不利,當然,時間拖長了就很麻煩。目前我雖有意壓制他,但也不壓得太死,比如這次我還是給他肅姦、清查'逆產'的權力嘛。” 宋美齡道:“果夫說,他已經從上海回來了,你不妨召他來,探拭性地問他上海的肅反情況,看他老不老實。” 蔣介石說:“這個自然要問。對了,還有中美所的事,快結束了,我得看看美國人給我留下什麼寶貝。” 宋美齡本已經疲倦,一聽提到“美國人”三個字,立即來了精神,道:“美國人是很大方的,他們的東西,不管是什麼,就是比我們先進。” 蔣介石不再搭話,順手在桌上撥了個電話,準備立即召見戴笠。

書接上章,戴笠和毛人鳳在羅這灣局本部的小路上邊走邊密談關於蔣介石成立“五人小組”監視他的問題。猜來猜去只猜出兩個人:一是蔣介石;一是唐縱。 戴笠說:“五個人肯定有這牽頭的,這位置非校長莫屬;至於唐縱,他歷來就是負責監視我的任務,是班底人物,其餘三人是真的想不出來。” 毛人鳳道:“會不會是我們軍統內部的人?若是這樣——” 戴笠搖搖頭道:“猜不透就不要猜,我們軍統已經有了一個唐縱,再要豈不重複了?校長素來都是很精明的。至於蔣經國秘密組建了一個'建國社',這我也聽到一些風聲。至於是不是用以取代我,我想這點是肯定的。” “那就麻煩了,俗話說兔死狗烹,蔣經國的'建國社'建立起來後,校長馬上就會剪除我們。”

戴笠搖頭:“只得往好的方面想,不會這麼快,憑藉蔣介石蔣經國搞特務工作能搞得過我?軍統局的作用和地位是誰也無法取代的,至於'兔死狗烹'現在也沒有到時候,共產黨還未消滅校長還是覺得我有用處的。不過認為我太張牙舞爪了點,成立個'五人小組'監視我。這不打緊,現在我已經開始和柯克上將聯繫,有美國人做靠山,到時翅膀硬了,他們想動我也動不了!” 兩人還要接著往下說,賈金南已匆匆走來,道:“報告戴先生,委員長電話要你速上山去。” 戴笠說:“知道了,快去備轎。”轉對毛人鳳道:“今天我要是和校長談關於中美所的事,他已經答應了來視察,你趕快通知貝利樂,讓他做準備,到時要拿出幾個精彩的節目,我要以此為資本,爭取全國警察總督的位置。”

毛人鳳道:“明白了,我就去辦。” 戴笠由四位身強力壯的轎夫飛一般抬上山去,後面跟著幾個警衛人員。 此時,蔣介石早從臥室出來,十分疲倦地斜躺在沙發上摸下巴似思考非思考,見戴笠進來,只簡短地說了一句:“坐。” 戴笠欠起屁股在一張騰椅上坐下,偷窺蔣介石的表情。 一會,蔣介石乾咳一聲,坐起來道:“戴科長,回來啦。” 戴笠說:“報告校長,學生回來了,主要是回來辦幾件大事。” 蔣介石皺了皺眉。 戴笠說:“第一件是送周佛海、丁默屯他們來重慶;二是陪校長視察中美所;三呢,對了,我在上海很久了,十分想念校長,想回來看看。” 蔣介石撇撇嘴道:“怕是想胡蝶了吧?說得好聽!我問你,你擅自做主把周佛海、丁默屯他們押來重慶,打算如何處置?”

戴笠的眼睛滴溜一轉,道:“報告校長,學生不敢有任何主張,正是特地向校長請示的。” 蔣介石說:“我也沒想好,你連建議都沒有麼?比如是該殺該和,該關?最起碼你個人想法應該有罷?” 戴笠說:“報告校長,我個人認為,除了佛海之外,其餘的人都該殺。但是,既然小鬼都該殺了,佛海這做大王的留下來豈不激起民憤?我雖和佛海是結拜兄弟,必要時為了國家利益一定大義滅親,忍痛殺友。” 蔣介石不悅道:“聽說佛海有不少金銀財寶,在你那裡,有沒有這事?” 戴笠振振有詞道:“是的,佛海兄自知難逃大劫,託我保管,我將一文不動,全給他的妻子和幼海。” 蔣介石說:“聽說李士群、盛老三的財產也不少——” 戴笠說:“不錯,我都沒收了,因為我們軍統人員多、開銷龐大,李和盛的財產——”

蔣介石打斷他的話道:“人員多你不會裁員麼?” 戴笠一驚,望著蔣介石,很久才垂下頭道:“同志們都不願離開我,況且馬上就要和共產黨打仗,正是用人之際……” 蔣介石很快意識到自己說此話還為時過早,忙跳過話題道:“我還聽說盛老三有一件什麼穿了不冷的袍,這個——” 戴笠暗忖:天啦,老蔣怎麼知道得如此仔細?嘴上道:“是的,是一件紅色的狐皮內心,叫'火龍袍'。對了,這寶貝可好了,其薄如紙,穿在身上後,不須再穿什麼衣服,在冰天雪地裡也不冷。” 蔣介石不悅道:“所以你就拿著去討好胡蝶。”說罷,暗中註意戴笠的臉色。目前,他正想討好夫人,心想,若把那寶貝弄到手,夫人一定開心,一定…… 戴笠經過痛苦的思想鬥爭,一咬牙道:“不不,我是準備孝敬夫人的。” 蔣介石竊喜道:“那你為何不帶上來?” 戴笠說:“校長電話催得急,慌忙忘了,到了半路才記起,現在正後悔著呢。” 戴笠說完,心下卻犯難了,因為那件'龍火袍'已吩咐王漢光拿去給胡蝶了…… 蔣介石心里高興,不再盤問戴笠,把身子向後靠,打了個呵欠。 戴笠會意,但還是不想走,道:“報告校長,此次學生上山,還有一事相告,中美所……” 蔣介石連連揮手,極不耐煩道:“去去去!我都聽了一百遍了,後天我就來。” 戴笠下得山來,想起那件“火龍袍”心裡懊悔不已,只希望王漢光不要送得那麼快。 然而僥倖歸僥倖,一進局本部大門,王漢光就笑嘻嘻迎道:“報告戴先生,瑞華可喜歡那件'火龍袍'了,說現在天正在冷,還贊你——” 戴笠火起,劈頭一記耳朵,罵道:“贊你娘西匹。” 王漢光被打得莫名其妙,捧著打痛的半邊臉愣著,又不敢問。 戴笠為'討火龍袍'的事向胡蝶賠了不少好話,在不管用的情況下,實行了強硬措施。在江山和美人之間,戴笠選擇了前者。這樣做的後果當然惹得他兩夜得不到胡蝶的身子。 閒話少講,單述兩日後蔣介石應邀領著他的第二個兒子蔣緯國、秘書曹聖芳、參軍皮宗闕及隨員10餘人下山來到中美合作所。 這一天秋高氣爽,晴空萬里。在新建成的大操場上,檢閱台剛剛趕建完工。軍統和中美所人員,以檢閱為中心:左邊是中美所和軍統中級以上的特務一字兒排開;右邊是中美所近三百名服裝整齊的美國特務,這些特務今天都穿上美國海軍制服,自到中國以來,第一次這麼整整齊齊規規矩矩地集合;操場中央,站著800名學生和四十多名美國教官。 上午九點正,蔣介石一行出現了,離檢閱台還有一百多米遠,戴笠便向沈醉揮了一下手。 沈醉會意,轉身對八號兵下命。 八號兵運足丹田之氣,一齊鼓腮,吹響了“立正”的號子。 一千多號人一齊向蔣介石行注目之禮,一直等到蔣介石緩步登上檢閱台答禮之後,才下令稍息。 接下來800多名學生在軍號的指揮下,進行了分列式表演和美國式隊列操法。 戴笠和貝利樂一直注視蔣介石的表情。接下來是刑警節目表演。 美特們除了穿著美國海軍服外,另外每人胸前還佩帶一枚印有SACD字樣的藍白字證章。這種證章的來源,是中美所成立之初,美特們發現許多美國空軍背上都是佩有一張蔣介石發給的護身符,上面印有十二個中國字“來華助戰洋人,軍民一律保護”。當他們從印有這些字的美國空軍口中得知,戴這種護身符有很多好處時,也跟戴笠吵著要那玩意。戴笠經過考慮,覺得中美所是一個特務機構,只好改用那種證章了。 刑警表演的第一個節目是如何追捕人犯。 當蔣介石看到美國教官指揮特務學生如何追擊、盯梢,騎警握著美國橡皮棍如何衝入人群毆打群眾,以及警犬搜查等表演時,直樂得手舞足蹈,連連叫好。 戴笠很高興,看著蔣介石樂,他比蔣介石更樂,探過身子對旁邊的貝利樂道:“貝先生,這種節目你安排了多少?” 劉鎮芳代答道:“沒有,就快完了。” 戴笠無限遺憾道:“委員長喜歡,應該安排。” 貝利樂亦有同感,連道:“ENS!誰知道蔣先生這麼感興趣。本來,我們還有很多更精彩的。” 戴笠連連搖頭:“太可惜了,本來我是要讓委員長感受我們有強大的警察力量和雄厚的技術設施。” 正說著,蔣介石不待戴笠請他,自己走到擴音器前——原來表演已經結束。 “美國朋友,你們好!” 蔣介石笑容可掬地自己領頭鼓起掌來,他的話隨口由皮宗闕譯成英語。 蔣介石說:“剛才,我已經觀看了你們及你們學生的精彩表演。效果很好,充分地顯示了你們的刑偵力量和教學技術。尤其更值得我們感動的是:你們離鄉背井,忍受骨肉分離之苦,不遠萬里來到中國,盡心盡力地為我們培養了一大批優秀的學生。為此我代表中國人民對你們表示萬分的感謝!” 全場掌聲雷動。蔣介石頻頻揮手。 “這些年來,你們不僅為我們訓練出大批優秀警備人才,而且在幫助我們抗日、反對共產黨方面同樣做出了巨大成績。我們美中兩國的友誼是源遠流長的,世世代代分不開的。雖然現在就要結束,但這是剛剛開始,今後我們還會更好地合作下去!” 蔣介石越說越激動,美特們也深受感動。最後,蔣介石把話題轉向800多名學生,道:“你們很刻苦、很努力,在短短的時間裡就學會了一套為人民服務的過硬本領,很好,很了不得,你們不但是戴局長的好學生,也是我最喜愛的學生!現在日本人投降了,更危險!所以你們今後的責任非常重大,應當有更大決心去完成我們交給你們的任務!” 又是熱烈的掌聲,有些學生感動得流淚。 蔣介石一口氣講了近半個小時,在一片呼聲中走下檢閱台。戴笠、貝利樂連忙走上去,陪著去看中美所幾個重點工作部門。 蔣介石先是走馬觀花地看,當來到美國刑事實驗室時,他又眼睛發亮,來了興趣。 蔣介石首先來到“測謊室”,對戴笠說:“這東西我在美國聽說過,據說靈驗得很,能不能試試給我看?” 戴笠對美國刑具最不感興趣的就是“測荒器”,吱唔著道:“現在沒有合適的壞人要問,算了,另外還有很好的。” 誰知戴笠不讓試,蔣介石偏要試,戴笠只好讓沈醉上機應試。 這種“測謊器”電門打開後,機上的人每說一句話的心理狀況是否正常,機器上的儀器便顯示圖案。沈醉是明白這機器底細的,上了機,就像演戲一樣表演。 因為蔣介石不知道沈醉的底細,到底撒沒撒也不知道。這時蔣緯國道:“阿伯,你對戴笠局長是非常了解的,試他不就靈了?” 蔣介石很高興,他正想窺探戴笠的內心世界,道:“戴笠科長,你上去試試。” 戴笠無奈,苦著臉被蔣緯國連拉帶推扶上機去。 操作員打開電門,屏幕上一片空白。 操作員程序道:“戴笠先生,你孝敬父母嗎?” 戴笠說:“我父親早死了,我母親還在,我很愛她。” 操作員指著屏幕上一條均勻的波浪線向蔣介石介紹道:“這是正常,表示他說的是實話。” 操作員又道:“你想和處女發生關係嗎?” 戴笠說:“不,我是一位傳統的中國男人,遵守民族的道德準則和休養……” 這回屏幕上的線開始呈不規則圖案。蔣緯國高興地拍著巴掌,指著戴笠說:“你是個偽君子,機器上判你撒謊了!” 戴笠還想抵賴,機器上的圖案更加不規則了。蔣介石總算看出點味道來了。 操作員道:“現在,戴先生請回答第三個問題:你和胡蝶女士有肉體關係嗎?” 這下戴笠火了,青筋暴起,怒道:“不許你提出這些問題!” 蔣緯國道:“戴局長,這是測謊,在我阿伯面前你必須老老實實接受詢問。” 戴笠向眾人點點頭,道:“對不起,請原諒。” 操作員又重複了一遍。 戴笠說:“沒有,我和潘有聲是朋友,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我怎麼會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呢?瑞華是住在我裡這我承認,但絕對沒有肉體關係,我和她的關係是純潔的、高尚的、無可指責的!潘有聲在外面工作,我替朋友照顧一下妻子,又有什麼值得人懷疑的呢?” 戴笠在機上振振有詞,屏幕上的線條已扭曲得烏七八糟,蔣緯國道:“戴局長,這回你又撒彌天大慌了!” 眾人竊笑。 此時,蔣介石對測謊器已深信不疑了,眼睛滴溜一轉突然臉一沉,吼道:“不許問這些下流的問題,我來問!” 操作員吃了一驚,忙讓這位子給蔣介石,告訴了一遍操作方法。 戴笠萬沒料到蔣介石會來這一招,愣了半晌,但還是鎮靜下來。 蔣介石乾咳一聲,打開了電門,一雙單皮眼緊盯測謊器屏幕,問道:“你對工作積極負責任嗎?” 戴笠點頭道:“是這樣。” 屏幕表示正常。 蔣介石說:“你對部下十分愛護嗎?為什麼?” 戴笠說:“很愛護,因為革命工作靠我一個人是乾不了的,必須依靠部下同心協力。” 蔣介石說:“你對部下嚴格嗎?對你自己怎樣?” 戴笠說:“我對部下嚴格,當然得首先嚴格要求自己。” 蔣價石道:“不。機器上明顯是撒謊,你不許部下違反紀律,為男女關係的事你不僅將不少部下打下牢獄,你還殺了一個王春泉的警衛員,而你自己新歡不斷,金屋藏嬌!” 蔣緯國在一旁竊笑。 蔣介石說:“戴笠科長,你可以騙我,但騙不了機器,它會主持公道的。現在,我問你幾個尖銳的問題:你有野心嗎?” 眾人吃了一驚,面面相覷,萬沒想到蔣介石來這一招,然後一齊把目光投向屏幕。 戴笠說:“有。” 蔣介石追問道:“什麼野心?” 戴笠說:“我的野心就是要把軍統建成世界上最強大的特務組織,替校長效力,直至消滅共產黨!” 沈醉、毛人鳳等這才鬆了口氣,對戴笠的臨危不懼欽服不已。 蔣介石不愧是位老奸巨猾的政客,很快又找到突破口,道:“戴笠笠長,機器表明你在撒謊,我再問你:你對我忠心嗎?” 戴笠說:“絕對忠心!” “你有過背判我的企圖嗎?自'四一'開始,你私慾膨脹,拼命擴充自己的勢力,很快人數已發展到二、三十萬左右,加上現在又收編了無數汪精衛的雜牌部隊。這些特務部隊的武器一律由美國的長賓、湯姆生裝備,你這些武裝部隊是用來對付誰的?說!” 戴笠說:“報告校長,學生對你的一片忠心,對天可表。這些年來,我確實抓了不少部隊,但目的和用意絕不是反對校長。因為我們的敵人——共產黨是那麼兇惡、那麼虎視眈眈,如果我們不強大,就有被他們吃掉的可能。這輩子我別無他求,只願追隨校長盡犬馬之勞、分一份憂心……”說著在“測謊器”上流起淚來。 蔣介石見狀,恢復平靜的神態,笑道:“測謊儀果然靈驗,凡我身邊的人,都要拉來測試,看看誰對我不忠。”說著,走過來拍著戴笠的肩道:“戴笠是我的好士兵,不錯,我很高興。” 這時貝利樂哇啦哇啦對蔣介石說起話來。 皮宗闕翻譯道:“委員長先生,建議你也上機試試,讓我們也了解了解你。” 蔣介石笑:“免了免了,讓你們問那些下流話,我受不了。” 貝利樂解釋道:“問下流的話是試機,男人一般不管他是怎樣的正人君子,潛意識裡總有對異性的渴求,這樣試幾句,可以檢查機器運作是否正常。” 於是眾人一齊哈哈大笑,將剛才那段驚心動魄的對話全拋在腦後。戴笠也跟著笑,讓笑聲解釋他的緊張情緒。 剛才,若不是事先早有準備,真不知會是什麼後果。 從“測謊儀”出來,戴笠又特意讓蔣介石看了幾樣他最得意的刑具。一是“強光審訊器”;一是“新式電刑儀”。 為了顯示這兩樣刑具的威力,戴笠令沈醉去通知周養浩帶幾個犯人來做試驗。 犯人帶來了,被周養浩推上“強光審訊器”,這是一間用幾盞光度極強的電傑組成的小室,剛好容納一個人。戴笠向蔣介石說:“報告校長,這是美國最先進的刑具,打開燈後,被審訊的人,經過相當時間的照射,神經就會受到刺激,控制不住自己胡言亂語,我們就可以從他說出的許多話中找出矛盾再去追問。” 蔣介石點點頭,看操作員打開燈,兩分鐘後,犯人果然在裡面受不了,胡言亂語起來。 第二樣“新式電刑儀”更神了,小巧得像收音機一樣,可以控制電流的強弱,對不同體格的人使用不同程度的電量,時間再長也不會暈過去,只是越來越難受,雖然痛苦得大汗如注,連屎尿都要流出來,但還是能說話,最利於審訊。 戴笠說:“人這東西比動物的適應能力還強,用我們中國的土刑具,比如皮鞭抽打、簽指甲、甚至用刀刃在肉上寫字,一開始還靈,久了,根本就沒有痛的感覺。有些老犯人,幾天不打還怪不舒服的,只有美國刑具好用,不會讓犯人有適應能力。” 望著這些西方先進的刑具,蔣介石越看越高興,不時摸摸美式精緻的手腳鐐、電刑棒、老虎凳等等。 最後來到特警班,這裡養了一百條高大威武的警犬。蔣介石嘴裡學著教官的口吻喚狗。這些可愛的洋狗們一齊搖著尾巴,做友好歡迎狀。 蔣介石像剛才檢閱學生一樣,揮著手道:“你們好!你們辛苦了!” 戴笠趁機道:“校長,這些狗可靈了,知道你來了,一齊歡迎,若是見著犯人,早就撲上去撕咬了!” 蔣介石誇道:“狗是有靈性的,分得了好人壞人,不錯,有他們,就不愁對付共產黨!” “還有更精彩的呢,校長,你看——”戴笠引著蔣介石走入騎警系,這裡養了六、七十匹高大英俊的馬匹。 戴笠說:“梅先生本來是要從美國運一批過來的,空運太不方便,只好從新疆採購了一批。”說著走上前撫摸一匹紅馬。馬兒瞪了戴笠一眼仍低著頭吃草。 蔣介石也是喜歡馬的,雖然騎術不是很好,但因為報紙上刊登的他騎在馬上的相片為他添了不少英俊,所以十分的喜歡。也走上前去,用手在馬的肚皮上撫摸起來。 戴笠得意道:“這些馬可好了,騎警們用馬驅散示威的不法分子,比用機槍、救火用的水龍噴射管用得多,他們想逃也逃不了!”言罷,嘿嘿地笑著,露出兩排很不潔白的牙齒。 到此為止,蔣介石視察中美所告一個段落,從他的高興表情可以看出,對中美所有這樣的成績,梅樂斯上校的功勞是不可磨滅的。 想到這,戴笠說:“可惜梅樂斯先生……”還沒說完蔣介石驚道:“梅樂斯上校?他不是升榮為少將了麼?” 戴笠說:“是的,可現在人已經削職了。” 蔣介石說:“為什麼?” “不為什麼,哪個國家都是這樣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得意時,人們如眾星捧月,把他當成寶貝似的,連缺點都是優點,放一個帶拐彎的屁,都會捧成一段優美的音樂……可是,一旦有人說他不好——” 蔣介石警覺了,聽出戴笠越說越不對勁,話中有話,乾咳了一聲。 兩個人沉默了良久,蔣介石忍不住問道:“戴科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戴笠說:“報告校長,學生沒什麼意思,我剛剛接到梅先生的電報,美國陸軍方面對他忌恨,由威德迎先生向五角大樓施加壓力,已把梅樂斯先生削去軍階一級,降為上校,學生因此感慨而已。” 蔣介石說:“豈止是感慨而已,戴雨農,不要這樣,有什麼想法可以直說。” 戴笠說:“校長,那我就直說了,你對我有看法。” 蔣介石驚了,很久才道:“你說什麼?是不是剛才我在測謊器上多問你兩句了?這有什麼,不就是一場玩笑而已麼?就算當真,我做為一位領袖對部下這樣做又有哪裡錯了?” 戴笠說:“我不說測謊器的事,憑感覺校長對學生確實有了看法。” 蔣介石的臉變了顏色,道:“戴雨農同志,我不許你亂說話,這號事不是憑感覺的,今天我必須向你討個說法,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再找你算賬。呸!” 戴笠不慌不忙,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道:“報告校長,雨農只說了一樣,保證讓你心服口服——” 蔣介石狠狠地瞪了一眼。 戴笠說:“校長常說,我們都是你的孩子,父母對待孩子打是痛、罵是愛,過去我常常挨你的拳腳、耳光,我心裡感到無比安慰,可這兩年來,你一耳光也不打我,見了面客客氣氣,還吩咐我坐。學生為些想不通,心裡很不安,我要問一句:校長,是不是開始嫌棄我了?” 蔣介石冷不防戴笠會來這一招,立時目瞪口呆。官場風雲變幻難以預測,欲知蔣介石回答,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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