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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我的另一面 西德尼·谢尔顿 4499 2018-03-16
約翰·羅斯跟劇組簽約時,想辦法給自己搞了個助理製片人的頭銜。別人問他的職責是什麼,他總是語焉不詳。 那幫製片人說:“他的工作是保證派蒂有個好心情,還有就是不要擋別人的道。” 有一天,羅斯走進我的辦公室,好像快要哭出來了。我問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生活》雜誌今天要來劇組採訪排演情況。” “哦,那不是很好嗎?” “不好,”他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這下《生活》雜誌就該發現我其實連秘書的職務都沒有了。”
《派蒂·杜克秀》首播的日子日益臨近,麻煩也隨之而至。我們的製片兼導演比爾·阿什爾喜歡同時身兼數職,導致劇集的進度落後於原定計劃。到這個節骨眼上,連一集完整的片子都沒有弄出來。

比爾來找我,“美國廣播公司老總艾德·舒瑞克想要看看我們的樣片。《法語老師》和《家中來客》哪一集更合他的意,我很拿不准。” 《法語老師》主演是讓·皮埃爾·奧蒙特,派蒂愛上了他,憧憬著要嫁給他,跟他一起幸福地生活。 《家中來客》講的是一位有錢的性格古怪的姨母到雷恩家中暫住,差點把大家都逼瘋了。 “請你把兩集都播給舒瑞克看,讓他自己來挑喜歡的。” 我表示同意,“就這樣。” 第二天早上,我們安排了為艾德·舒瑞克和其他幾位全國廣播公司主管播放樣片。艾德帶了他的妻子和妹妹過來,所以大家在相互介紹時,氣氛還是非常隨意友好的。 燈光暗了下來,開始播放片子。因為比爾·阿什爾太過繁忙,《法語老師》沒有剪輯也沒有配樂,好多特效也沒有出來。 《家中來客》也是這樣,效果非常糟糕。

燈光亮起,舒瑞克起身,怒視著我們,說:“先放哪一集,你們自己看著辦。”他帶著那幫人怒沖沖地走出了屋子。 我沮喪地呆坐著。也許托德說得沒錯。
首播的日子馬上就到了,我們必須做出決定。阿什爾現在沒日沒夜地干活,要把這兩集趕出來。廣播公司對我們這部劇已經不再關心了,所以我們得自己決定先播哪一集。 整件事情搞得非常混亂,首播當晚,美國西部播出的是《法語老師》,東部播出的則是《家中來客》。 首播當天,也就是周三的上午,我從公司大堂走過,埃迪·安珀爾蓋特跑了進來。他衝到付費電話跟前,摸了摸口袋,然後慌裡慌張地沖我說道:“你有硬幣嗎?” “有啊。”我從口袋掏出一枚硬幣,“怎麼啦?” “我得給廣播公司老總打個電話?”

“老總——怎麼啦,埃迪?” “我剛剛發現,我演的那一集要在東部播出,可是我家里人都在西部啊。” 好一會兒我才回過神來,“你要讓廣播公司老總把這兩集換一換,好讓你家里人能看到你?” “是啊。” 我把硬幣放回口袋裡,“埃迪,他今天還有別的事要忙。我不會跟別人提這事的。”
第二天早上的評論總體說來還算不錯。 《好萊塢通訊》的報導是比較有代表性的:“就是這部電視劇——孩子們和他們的父母盼望已久的……很有吸引力。” 更重要的是,收視率比我們的預期高出了很多。我們都喜出望外。 第二天,《綜藝日報》用兩面的篇幅刊載了美國廣播公司的廣告:“好女孩總是先找到歸宿。我們一直都看好《派蒂·杜克秀》。”

說得太對了。
《派蒂·杜克秀》頭一年的拍攝進行得很順利。我想找一些明星來客串應該會很有趣。這個想法付諸實施後效果還不錯。我們請到了弗蘭基·阿瓦隆、特羅伊·唐納許、賽爾·明尼奧等明星來客串。 拍片間隙,我和喬亞決定帶瑪麗坐遊輪出遊。一般情況下,當我在某個項目的工作間隙外出旅行時,我都會隨身攜帶所有的劇本,以防萬一出現什麼狀況。但是這一次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第一年要播的所有的劇集都已經拍好了。 大錯特錯。 有天早上,我在船上收到一封電報,讓我馬上給公司打電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呢,我毫無頭緒。 公司的一位製作人員接的電話,我問他:“出什麼狀況了?” “《綠眼怪獸》的片子短了一分鐘,《熟能生巧》短了三分鐘,《我說你做》短了兩分鐘,《組織者派蒂》短了一分半鐘。我們需要你補充一些情節,盡快。”

現在我知道問題的所在了,可是我沒有辦法解決。我在寫某個劇本的時候,會全神貫注於這個劇本的創作。完成之後,我開始寫下一個劇本,就會把前一個忘得一干二淨。所以,他所說的那幾集劇本到底講的什麼,我壓根兒就沒概念了。 我回到艙室,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喬亞。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說,“大概只能回紐約去看看那些劇本,好讓回憶復甦。” 我們八歲的小天才瑪麗大聲說道:“不用,您不用回去,爸爸。我記得那些情節。”然後她開始一個場景一個場景地把劇情背給我聽。 當天晚上,我就發電報把新增的內容髮回了公司。
《派蒂·杜克秀》首播那一年的年底,我接到了好萊塢的一個電話:“幕寶公司請你為他們寫一部電視劇。”

幕寶是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的分公司。 “你有興趣嗎?” “當然有興趣。”如今我對電視的看法已經徹底改觀。 “他們希望你能先弄出一個構思,然後到好萊塢跟他們見面。你什麼時候能準備好?” “週一如何?” 我想要寫一部關於燈神的電視劇。我知道燈神已經不是什麼新鮮題材了,不過以前燈神的形像都是一個巨人,從瓶子裡鑽出來,說:“需要我做什麼,主人?”伯爾·伊夫斯就演過這樣的角色。 我要把這個形象改成一個美麗、性感的女郎,說:“需要我做什麼,主人?”我覺得這樣應該會很吸引眼球。我決定為幕寶公司寫的就是這樣一部劇本。 我的經紀人按照我的意思,跟對方約了周一在幕寶公司見面。現在還是周五。週六上午,我叫了一個秘書進來,開始口授燈神劇本的大綱。不過,在口授的過程中,我開始加入了對話、鏡頭角度,然後我就想,或者乾脆試著把整個劇本寫出來吧。然後我從頭再來,跟秘書口授了完整的劇本。週日晚上,我們就弄完了,時間剛好夠我趕上去洛杉磯的飛機。

會面很成功。我見到了幕寶的高級主管傑里·海姆斯,還有查克·弗萊斯和傑基·庫珀,庫珀曾經是一個童星,如今是幕寶製片部主任。他們看了我的劇本之後都很興奮。 傑里·海姆斯問:“你自己組織一個團隊,在這邊拍攝如何?” 我想了想《派蒂·杜克秀》。沒人說過我不可以同時拍兩部電視劇。於是我說:“沒問題。” 我們順利簽約了。 回到紐約之後,我看到一則留言:幕寶公司已經跟全國廣播公司簽署了播放《太空仙女戀》的協議了。現在我手頭有兩部每周播出的情景喜劇,得在東、西海岸兩頭奔忙了。 傑里·海姆斯安排我去看了一部即將播出的新劇的樣片。我很喜歡這部劇,我覺得它非常吸引人,肯定會大獲成功。 傑里·海姆斯問我:“你來擔任製片如何?”

我搖了搖頭。儘管我很想接受,但我卻拒絕了。有些時候,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之下,你就會言行失控。 後來這部名為《神仙家庭》的電視劇一炮而紅。
我們在紐約拍攝《派蒂·杜克秀》,馬上又要在紐約開拍《太空仙女戀》。因為我是《太空仙女戀》的製片人,需要投入相當多的精力,所以我開始僱用其他編劇來寫《派蒂·杜克秀》。幾乎每個週末,我都要飛去洛杉磯。我在飛機上弄《派蒂·杜克秀》的劇本,每週花三天的時間做《太空仙女戀》的拍攝工作。比弗利山酒店成了我的第二個家。
在我第二次去加利福利亞時,不好的消息接踵而至。全國廣播公司總裁莫特·沃納叫我去找他。我見到他時,他的面孔緊板。 “謝爾頓,我這裡有我們的實務規範部的一份備忘錄。”他把備忘錄推過來給我。

看了備忘錄,我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廣播公司現在回想起來了,在那些審查異常嚴格的年代,他們曾經買過一部電視劇,講一位性感的半裸女郎,跟一個單身漢同處在一個屋簷下,女郎總是問:“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主人?”如今我這部片子再次搞得廣播公司人心惶惶。這份備忘錄有整整十八頁。都是類似這樣的條條框框: 全是類似的說辭,整整寫了十八頁。 我看完之後,莫特·沃納說:“你打算怎麼處理?我們公司可不敢播這樣一部電視劇。”他就差沒有把“吊銷”兩字說出來了。 我深吸一口氣:“我是要拍一部喜劇,沒有打算把它弄得很淫穢。不會有性暗示和猥褻的雙關語。” 他久久地瞪著我,“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此為障礙一。 障礙二,全國廣播公司副總裁的一份備忘錄:我跟我們的幾位創作人員討論了你的劇本樣本,我們都認為,這樣的套路是不可行的。一集當中只有一個笑料,對觀眾的吸引不會持久。

我開始在想,那他們一開始為什麼幹嗎要買下這部劇呢?我給了他們如下回复: 此後一切說辭便偃旗息鼓了。 現在要開始選角了。我發現這是製片人最難的一項工作。讓我拒絕那些前來試鏡的演員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他們每個人都堅信,這一次試鏡就是自己事業的突破點。他們頭天整晚失眠,第二天一大早起來,仔仔細細地沐浴更衣,努力讓自己滿懷信心。 我能得到這個角色。 我能得到這個角色。 我能得到這個角色。 然後他們走進試鏡室,雙手濕冷,臉上努力擠出燦爛的笑容。
讓妮這個角色是最最重要的,我們的燈神必須很有魅力,但是不能是那種直露的性感,還得有點古靈精怪。我們非常幸運,因為我們試鏡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演員就是芭芭拉·伊登,她太適合這個角色了。 她身上有一種熱情、單純的氣質,肯定很吸引觀眾,同時她又很有喜劇天賦。芭芭拉的丈夫是演員邁克爾·安薩拉。 接下來的角色就是讓妮的宇航員主人安東尼·納爾遜。我們試了六位演員,最後終於選定了拉里·哈格曼。哈格曼是百老匯明星瑪麗·馬丁的兒子,當時正在紐約參與肥皂劇《黑夜的邊緣》的拍攝,還沒什麼名氣。他試鏡時表現很出色,我們當場拍板簽下了他。 還有一個角色是安東尼的知己好友,為這角色我們試了幾十個演員。後來我選了一名夜總會的滑稽演員,叫比爾·達利,他從來沒有演過電視或電影。 關於導演人選,我們斟酌了很久。後來執導了熱門影片《俄國人來了》的諾曼·傑維森看了我的劇本。他讓經紀人到幕寶公司來尋求合作,不過經紀人堅持傑維森要佔有一定的股份,我們只好另尋賢明了。 格尼·尼爾森曾出演過華納兄弟公司的多部音樂電影,並執導過《安迪·格里菲思》等多部電視劇。他跑來找我,我們一起聊了一個小時的《太空仙女戀》,我覺得他是個合適的人選。最後導演就定下來是他了。 1965年,所有的電視劇都從黑白改成了彩色。所有電視劇其實不包括《太空仙女戀》。我去問傑里·海姆斯為什麼不把它也拍成彩色。 “因為要改成彩色的話,每部劇需要額外支出四百美元。” “傑里,必須要把它拍成彩色。多出來的錢我可以自掏腰包。” 他看了看我,說:“西德尼,不要拿自己的錢去打水漂。” 他的弦外之音就是沒人指望《太空仙女戀》明年還有機會播出。
1965年,《太空仙女戀》的樣片弄好之後,我回紐約待了幾天,看看《派蒂·杜克秀》是否一切正常,當時這部劇的第二季也快要播完了。 約翰和埃塞爾是打定了主意不跟他們的搖錢樹分開了。每次《派蒂·杜克秀》拍片的間隙,他倆都要帶上派蒂一起去度假。派蒂受邀參加社交或是慈善活動時,他們也跟在一邊盯著。派蒂其實根本沒有人身自由。 片場有一位助理導演哈里·弗克,二十五歲,長得很帥,也很討人喜歡。羅斯發現派蒂經常跟弗克在一起時,他們馬上解雇了弗克。派蒂大受打擊,不過她什麼也沒說。 派蒂要過生日了,公司計劃在片場給她搞次生日派對。 派蒂來我辦公室找我,“西德尼,我想請你幫個忙。” “很樂意為你效勞,派蒂,什麼事?” “我想請哈里·弗克參加我的生日派對。你能幫我通知他嗎?” “當然可以。” 派對當天的下午,哈里·弗克來到了片場。約翰和埃塞爾明顯地非常沮喪,不過派蒂沒搭理他們。她走上前去跟弗克打招呼,整個派對大部分時間他倆都在一起。麻煩馬上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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