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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節巧得證人了結冤案

曾國藩發跡史 汪衍振 3190 2018-03-16
第二天,曾國藩到吏部辦公。 到了吏部,先到尚書辦事房給花沙納請安。 花沙納一見曾國藩,趕忙站起身還禮,一邊呵呵笑著道:“滌生啊,以後,你來吏部,就不用給老哥請安了。花階那小子來信了!” 曾國藩坐下道:“他在廣西還好?” “豈止是好!”花沙納手撫鬍鬚道,“一到廣西就趕上和長毛奪城。嗬!這小子,一氣兒斬殺了二十八個長毛!皇上不僅開脫了他的所有處分,還賞了他個四品宣撫使銜!他倒因禍得福了。這都是你的大恩大德呀!” 曾國藩也高興起來:“花將軍果然爭氣!等下官到兵部辦差時,再給他敘優一下。廣西多些花將軍這樣的人,長毛滅得也就快了。這幾天刑部事繁,下官沒有來吏部。吏部可有急辦的事?” 花沙納道:“處分了幾個剿匪不得力的官員,還有兩個布政使期滿了要回任,還有一些什麼老夫記不得了,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皇上讓你老弟來吏部,老哥可是省心多了!哈哈哈……”

曾國藩到了侍郎辦事房,見自己的案頭已是擺了一摞咨文卷宗,坐下去便開始處理。 他看了一份已刻印好的尚未下發的咨文。聖諭:照宗人府所請,順天府通判齊磚岩,自到任以來,兢兢業業辦公,所辦各案,清楚明白。著升授奉天府鹽運司副使。 曾國藩把這份咨文看了兩遍,忽然喊一聲:“來人,筆墨侍候!” 值事官答應一聲,一會兒便將文房四寶備好。曾國藩想也沒想便寫了個《呈請緩調齊磚岩》的折子。他將折子袖起來,便走出吏部,乘轎來到宮門,將折子遞進去。 曾國藩回到吏部不久,聖諭下達:照禮部侍郎曾國藩所請,著順天府通判齊磚岩毋庸升授奉天府鹽運司副使,挨王正夫一案完結後,再行下旨。欽此。 中午時分,李保匆匆趕回。

李保道:“禀大人,卑職趕到盛京將軍府傳麻九到堂,但麻九並沒有在將軍府。卑職就急忙趕回順天府見齊別駕,想問個究竟,但齊大人沒在任所,而是來宗人府辦差了。卑職只好回來了。” 聽完李保的話,曾國藩愣了許久,才道:“你回府歇歇吧。本部堂只好到宗人府去見齊磚岩了。” 曾國藩的轎子到了宗人府的門首,正迎見文慶的八抬綠呢大轎從宗人府的大門走出來。 曾國藩急忙下轎,上前見禮。 文慶掀開轎帘,一見曾國藩,便趕緊下轎,挽起曾國藩的手道:“滌生啊,你來宗人府敢是有公事要辦?” 曾國藩道:“下官一則想念中堂大人,一則是想見一見順天府的齊別駕。” “你是說齊磚岩?”文慶愣了愣道,“磚岩已經回通判衙門了。滌生,你找他作甚?有人參他不成?”

曾國藩道:“倒也不是!不知這齊別駕來宗人府要怎的?” 文慶道:“今年聖上已定了木蘭秋狝的日子,磚岩找老夫,是想護駕前往。宣宗在世時,木蘭秋狝一次也未得成行,大家都憋得慌啊!老夫正要進宮,商量木蘭秋狝的事情。” 曾國藩一聽這話,趕忙道:“文中堂快請上轎,下官這就告辭。” 文慶這才上轎,奔宮里而去。曾國藩只得上轎。隨行的侍衛問曾國藩:“大人,是回吏部還是禮部?” 曾國藩想了想,道:“上順天府通判衙門。” 順天府通判衙門轎來轎往,很是熱鬧。 一頂藍呢官轎緩緩落在門首,驕簾掀開,曾國藩被人扶下轎來。隨行的侍衛不等吩咐,已先行一步來到門房,道:“快去禀告別駕大人,禮部侍郎曾國藩曾大人到了。”

門房急忙進去禀告。 齊磚岩帶著師爺、文案等人迎出來,把曾國藩請進衙門落座。 見過禮,齊磚岩道:“下官不知侍郎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啊。” 曾國藩已思謀了一路,這時開口便道:“齊別駕不用客氣,本部堂是專為王正夫一案而來。那王正夫真真氣煞本部堂了!” 齊磚岩一聽,馬上便道:“曾大人哪,王正夫是把下官的小女害苦了!如果不是看在多年同僚的分上,下官非先斬後奏不可!” 曾國藩道:“這已經是一樁鐵案了,他還百般抵賴!” 齊磚岩咬牙切齒道:“大人何不給他用大刑!王正夫是天生的賤骨頭,不用大刑,他是斷難認罪的!下官只是不明白,大人已經認定是鐵案一樁了,為什麼還重審呢?” 曾國藩道:“齊別駕,你哪裡知道刑部的苦衷!想那王正夫畢竟是兩榜出身的人,又做過國子監祭酒,是有過聖恩的。更有一點,別駕既是受害原告又是本案的斷案官員,真傳揚出去,恐礙別駕的清名。按我大清律例,王正夫一案別駕是理應規避的,一旦聖上追問起來,恐怕別駕也回答不出本部堂實在是為別駕考慮。”

齊磚岩點頭答道:“大人果然慮得仔細!不是大人提醒,險些誤了大事!下官萬沒想到大人這麼護著下官!”說畢,又離座深施一禮。 曾國藩道:“現在就差證人的證供。如果麻九不到堂,你要本部堂如何定案?王老三一上堂就矢口否認是自己領王正夫進府的。現在整個刑部都知道,是齊別駕的隨差麻九領著王正夫進的書房。這件案子結得越快越方便,誰敢保證那王老三還會說出別的什麼呢?” 齊磚岩霍地站起身道:“大人的一番話,無疑撥雲見日。好!就依大人所言,下官這就讓麻九隨大人去。只要這件案子他王正夫翻不過來,下官一定親去府上拜謝!” 曾國藩極其順利地便將麻九帶回刑部。 一到刑部,曾國藩立即讓洪祥安排升堂。 升堂之後,曾國藩也不看麻九的面目,只見他一拍驚堂木,當堂喝問:“麻九,本部堂三番五次傳你到堂,你卻百般推託,你難道做賊心虛不成?”

麻九沒想到曾國藩的臉翻得這樣快,一時不得主意,只顧磕頭如搗蒜,口裡連連道:“請大人恕罪!請大人恕罪!奴才再也不敢了!” 曾國藩冷冷地道:“麻九,你要說出實情,本部堂可以既往不咎。你可以講了。” 麻九道:“回大人話,我家老爺要請王正夫賞菊,著小的到衙門去請王正夫到府上,是王老三開的門。奴才領王正夫進了書房,然後便去請我家老爺。也就在這時,奴才聽我家小姐大呼救命,奴才就又回來,見我家小姐全身精光,顯然已被王正夫糟蹋過了!奴才就把那王正夫打倒送了官。大人,奴才說的句句是實。” 曾國藩冷笑一聲道:“麻九,你家小姐是怎樣呼喊救命的?你再說一遍。” 麻九這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連連道:“奴才說錯了,是小姐的丫環大喊救命的,請大人明察。”

曾國藩隨口說一句:“麻九啊,你家小姐那日在老爺的書房里幹什麼呀?” “書房?”麻九一愣,忙道,“小姐在書房乾什麼呢?小姐是在自己的房裡呀!” 曾國藩緊問一句:“你把王正夫領進小姐的房間幹什麼呀?你莫不是和王正夫合夥糟蹋你家小姐不成?!嗯?” 麻九忙道:“大人快不要冤枉奴才,是王正夫要糟蹋我家小姐,是奴才捉住的。” 曾國藩一拍驚堂木,大喝一聲:“麻九,你家老爺請王正夫進府賞菊,你不把王正夫領進書房卻領進小姐的繡房!你這不是蓄意謀害你家小姐又是什麼!來人,大刑侍候,這等陷害主子的奴才留之何用!” 兩旁答應一聲,便將大刑抬過來。 麻九在堂下大叫道:“奴才冤枉啊!奴才何曾敢陷害主子呀!”

曾國藩大喝一聲:“那你為何單單把王正夫領進小姐的繡房?你說說看!” 麻九道:“我家老爺讓奴才幹什麼,奴才便乾什麼……” “胡說!”曾國藩一拍驚堂木,“你這個該死的奴才!你還敢誣陷自己的主子,這還了得!來人啊,拉下去,就地亂棒打死!” “快不要這樣呀!”麻九嚇得連連磕頭,“真是我家老爺預先把小姐藏在了房裡的,又讓奴才把王正夫領了進去,反過來又讓奴才去'捉姦'的呀!” 曾國藩道:“是繡房還是書房?” 麻九答:“既不是書房也不是繡房,就是個閑房子。” 曾國藩一拍驚堂木道:“麻九,你不得胡說!你家老爺明明要邀請王正夫賞菊,卻如何又做出此等勾當!你不得栽贓陷害!如此坑害自家的女兒,你家老爺莫不是瘋了不成?”

麻九道:“大人聽禀,我家的小姐並不是真的小姐,只是我家老爺花銀子買的一個啞巴丫頭。” 曾國藩道:“買時可是瘋的?” 麻九道:“買時好好的,不瘋。後來不知為著何事,被我家老爺連打了兩次便瘋了,就被人給關進了房子,成天不穿衣服。奴才說的可是實情,請大人明察。” 曾國藩點點頭道:“麻九,你只要把實情都說出來,本部堂自然饒你不死!” 麻九道:“回大人話,奴才說的句句是真。” 曾國藩問文案:“可記錄清楚?” 文案躬身答道:“一句不落。” 曾國藩便道:“麻九,你畫押吧。” 麻九急忙畫押。曾國藩大喝一聲:“將麻九押進刑部大牢,候旨發落。退堂!”說畢,便袖上麻九的供詞及王正夫的控狀,乘轎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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