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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節在妓院活捉文師爺

曾國藩發跡史 汪衍振 2917 2018-03-16
文師爺這日把安格交辦的事向郡王爺交割清楚,便一頭扎進“忘不了”妓院,決定和自己的舊相好“掐出水”盤桓幾天。所以,只要文師爺來京師辦差,不管是什麼事,沒有一個月光景斷斷回不了保定。因為這姓文的只有出去辦差的那幾日,算是男人,身子才歸自己所有。 這一日,文師爺在“掐出水”的房間用過飯,正想困一覺,忽然門簾一掀,走進來一個人。 文師爺躺著沒有動,嘴裡問“掐出水”:“哪個?” “文師爺,是小的呀!”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文師爺聽著耳熟,忙睜眼睛,一看,便坐起身:“原來是官爺啊。你怎麼來了?” 官爺把嘴湊近文師爺的耳朵道:“有樁大買賣,奴才怕飛到別人懷裡去,所以就從保定連夜趕來了。奴才知道您准在'掐出水'姑娘這,這不,讓我堵了被窩。”說完,就衝著“掐出水”嘿嘿地坏笑,一副老熟人的樣子。

文師爺忙問:“什麼大勾當不能等到咱回去再說?” 官爺道:“一個孝廉公,出到五萬兩銀子買個典史。文師爺您知道,保定府的首縣典史是一萬的標準呢,憑空飛來四萬兩,勾當還算小嗎?” 文師爺趕忙下床,問:“人呢?你把他帶來,把銀票交上,咱讓他到任不就結了!” 官爺照樣不急不惱,嘿嘿笑著說:“文師爺您著急了不是?我就知道這等勾當您一听就得急。不過,文師爺,這回您老該多賞小的幾吊了吧?” “給你五千!” “抬抬手!” “那就六千,不能再多了。制軍和軍門還得打點呢!” 官爺哭喪著臉說:“想小的辛苦一場,您老無論如何得給上一個數啊!小的這幾年,可沒少給您老搭橋啊!何曾藏過半個心眼?” 那文師爺瞪起眼睛:“你這次就要這麼多,下次呢?大家都靠這點營生養家糊口,總得互相擔待些不是?”

官爺道:“這次不是讓咱逮著個憨鳥嗎?以前,小的多要過半個銅板嗎?” “好,一萬就一萬,你把那什麼孝廉公帶來吧!” 官爺馬上堆出一臉的笑來,口裡說著“奴才去去就來”,一溜煙鑽出去了。 文師爺在房裡笑罵道:“這個官老七,也真難為他!” “掐出水”這時一下子撲進文師爺的懷裡,嗲聲嗲氣:“老爺你答應我的東西這回該兌現了吧?我昨兒夜裡可夢見了!” 文師爺用手撫著“掐出水”的頭髮道:“你的早晚是你的,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你快給我打幾個泡兒,我過足了癮,再慢慢消遣你!” “掐出水”卻撒嬌道:“我不嘛,你先答應我,我才燒給你吃。你們這些臭老爺們儿,屬耗子的,撂爪就忘!”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一聲問訊:“文師爺在嗎?”

文師爺一把推開“掐出水”,嘴裡連連道:“在在在……快進來說話吧。” 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就走進來。 文師爺先是一愣,聽那侍衛說道:“王爺讓舅爺即刻回府,轎子已來了。” 文師爺看那侍衛眼生,就問:“你是?” 侍衛道:“小的是郡王府護院侍衛。舅爺不認得小的,小的卻認得舅爺,請舅爺更衣吧,晚了,王爺又惱了。” 文師爺邊更衣邊問:“你是怎麼找到這地兒的?” 侍衛道:“王爺早就知道舅爺的行踪,只是沒有說破罷了。小小的京城還有能瞞過王爺的事?” 一聽這話,原本四平八穩的文師爺霎時忙亂起來,鼻子尖也冒出汗珠,手也有些顫抖,一條袖子套了三次才套上。 他邊往外走邊問侍衛:“可是直隸總兵府有什麼事情?”

侍衛道:“小的如何能知道?” 外面果然停了一乘二人小轎。文師爺來不及細辨那轎夫的模樣,便被侍衛讓進轎裡。 侍衛扶住轎杠喊了聲“起轎”,那轎便霎時起去,走得飛快。文師爺見行踪匆忙,心下不由想道:“果然是有急事!” 走了好大一會兒路,文師爺捉摸該到郡王府了,就打開轎帘望了一眼,卻原來並不是去郡王府的路,兩邊的樹和房屋都眼生得很。心頭不由一跳,連忙用腳跺了跺轎底,問前面扶轎的侍衛:“這條路恁般眼生,怕是走錯路了吧?” 那侍衛回頭不耐煩地道:“文舅爺敢是眼花了吧?這不是咱郡王府後花園的路嗎?這條近路想是文舅爺沒走過。” 文師爺只好放下轎帘,感覺那轎越發快了起來。又走了足有兩刻光景還不見停下,文師爺就又掀開轎帘看了看,卻是愈發覺得不對勁了。他大叫:“快把轎子停下!你們要把本老爺抬到哪裡去?”

那侍衛不急不惱:“文師爺還是莫急吧,前面可不就到了?” 文師爺瞇起眼睛細細觀瞧,前面果然是好大一片宅子,但哪裡有半點王府的影子? “錯了,錯了!”文師爺在轎里大叫。 那轎子卻只管往前抬去,到了門首才停下。文師爺的臉上已是淌下無數的汗來。 大門裡走出兩名侍衛,問:“可是到了?” 扶轎的侍衛點點頭。兩名侍衛就幾步搶上前去,把轎帘一掀,劈手抓住文師爺的衣領,生生拖下轎來。文師爺知道落進了什麼人的圈套,已嚇得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 文師爺被兩名侍衛連推帶拉地弄進一間屋裡,屋裡已有人拎著鍊子候著多時了,一見文師爺進來,不由分說,一條鍊子鎖個結實,眨眼的工夫,已是吊在房樑上了。這時,一位官員一步一步地踱進來,看了文師爺一眼,問:“這就是那姓文的嗎?”

兩邊答應一聲:“嗻!” 那官員坐到一條凳子上,問:“你可是安格的舅子姓文的?”見文師爺點點頭,就衝兩邊的侍衛道:“動手吧!” 兩名侍衛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尺把長的兩把細鐵錐,一人踩住文師爺跪著的兩條腿,一人操起錐子,往那文師爺屁股上亂紮起來,把他扎得一連昏過去四五次才住手。 那官員道:“把他放下吧。上頭特意交代讓他自己寫供。把紙和筆給他,寫不寫由他吧。”說完就踱出去。 一名侍衛把筆和紙往文師爺的面前一放:“安格的案子犯了,從他家抄出許多違禁的物品,上頭給他定了立斬刑,他卻一口咬出了你。上頭的意思,看你怎麼寫,再定斬誰,你妹妹也脫不了乾係呢。”說完,見那文師爺只喘氣不吭聲,就照準屁股踩上一腳,文師爺疼得殺豬一般大叫。

文師爺伏在地上喘息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只感覺渾身亂抖,無一絲一毫的氣力。他試著爬起來,卻哪裡爬得動!恰在這時,那名官員又走進來,望了他一眼,道:“看不出你倒有副好志氣,一個字都不曾寫!好!來人哪!”見侍衛們走過來,那官員吩咐:“把他的褲子扒下來,用鹽水給他好好洗洗。沒扎到的地方,補上幾錐子,省得他到陰曹還給人當相公!” 侍衛們不等官員把話說完,就呼啦啦過來三四個,狠命地扒褲子。褲子卻早被血粘住,哪裡就輕易扒下來!拿鹽水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把那鹽水往那血糊糊的屁股上倒,又是掐又是揉,疼得那文師爺變了音地大叫:“小的哪裡是不寫,小的是雙手顫抖握不住筆啊!求老爺開恩哪!” 那官員馬上道:“且慢動手,先看他供得如何。”拿出一疊紙朝文師爺晃了晃道:“這是安格的供狀,一條一款都很分明。你說的是不是實話,我一對照就知道了。真要隱瞞了什麼,本官可要先用油鍋炸你一條腿。來人哪,架上油鍋,先把油燒熱候著。”

兩邊答應一聲“嗻!”便走出兩個人,在屋外的院子裡支起一口大鐵鍋來,把油倒進去,就架著火燒起來。 那官員用眼睛向屋裡的侍衛示意了一下,頓時便過來兩名侍衛,架起那文師爺讓他看那正燒著的油鍋;鍋裡的油雖不見動靜,鍋下的火卻燒得老旺,乾木板被燃得劈劈啪啪地直叫。 文師爺愈發抖得厲害,全然沒有一點硬邦勁;兩名侍衛一放手,他撲通一聲就趴伏在地上。真真嚇壞了! 這時從屋裡搬來一張桌子,一名侍衛便把紙和墨擺上,又選一條小馬凳正對著文師爺坐下去,分明是要記錄了。 那官員乾咳了一聲,道:“人犯你可以講了,面前的油鍋已經燒上了,你慢慢地講,慢慢地想,只要不隱瞞,本官自會到上頭替你求情。你講吧!” 文師爺就趴伏在地上,一邊喘息,一邊慢慢地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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