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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和房祖名

成龍·還沒長大就老了 成龙 6837 2018-03-16
全世界都知道的一個故事,是他抱怨我從來沒去學校接過他放學,等有天我終於有空了,跑去他學校門口等,卻沒有等到他,回家才知道他已經升中學了,而我去的是他小學門口。跟他之間還有很多有意思的事,現在想起來還會笑。 房祖名長這麼大,我就打過他一次。 那時候因為很少跟他在一起,他跟我不是很親。有天我跟他媽媽吵架,兩個人鬧得很僵,我摔門走了。去找乾爸爸何冠昌,他開導了我很長時間:“你這是乾嗎呢?沒必要啊。趕緊回家兩個人互相道個歉就好了。”我就听他的話回家了。 一推門,看見林鳳嬌跟她一個女朋友正坐在沙發上咯咯地笑,我就很不高興,你把我弄得一肚子火出去,那麼婆媽地找人家聊天,你現在居然已經笑呵呵的了。剛要發作,房祖名跑過來,好像要替媽媽報仇一樣,用手比一個手槍的樣子,“啪啪”地對著我做開槍的手勢。接著跑過來搶我手裡的鑰匙,拿到之後往地下用力一丟,我去撿,他居然一腳踢開!這下徹底惹怒我了。

我大步走過去,一手把他拎起來,往遠處沙發那邊,砰的一聲扔過去。 以我當時的力度,如果他過去撞到沙發背,或者撞到沙發幫,都可能摔得很嚴重,但我早就看準了位置,剛好把他丟在沙發正中間,就是丟給他媽媽看。他落在沙發上嚇傻了,我又過去把他拎起來推在牆上,他在半空懸著,眼淚就在眼眶裡面打轉。 他媽媽嚇壞了,趕忙站起來跟房祖名說:“快講對不起!跟爸爸講對不起!”他不講。 “快點講對不起!”他媽媽就重複這句話,她的朋友也嚇得愣在那裡。 我看著房祖名,他一直不講對不起,這下我也下不了台了。我一鬆手,他咚一聲掉在地上,我轉頭就走掉了。 其實當時我心裡已經後悔了,可就是覺得沒面子。他媽媽等我心平氣和之後,過來跟我說:“他小孩子不懂事,你怎麼能這麼打他呢?”我也在心裡問自己,你這是乾什麼呢?我就跟林鳳嬌說:“對不起,我發誓,以後永遠不再打他。”林鳳嬌就跟祖名講:“不會有第二次了,你爸爸發過誓了。”

我發誓就是當真,講過的話不會不算數。這個他們都了解的。 那時候他老是不乖乖吃飯,常常一頓飯要折騰一兩個小時。 有一次,他在該吃飯的時候不吃,老說要上廁所。給他嘴裡放一口飯,他就說,我要小便。去了廁所之後很長時間才回來,他媽媽叫他張嘴餵飯,他就張開嘴給我們看,嘴裡還有飯。再餵不了一兩口,又說要上廁所,這一去又是十幾分鐘。嘴裡就老是那一口飯含著。 我在旁邊看著很生氣,就把他拉到廁所,把他褲子脫掉。 “你不是要小便嗎?你小給我看!”結果他站在那裡尿不出來。我看他這樣就作勢要擼袖子,他忽然看著我說:“你不要動哦,你發誓不打我的!” 我心裡暗自罵道,媽的,這麼小就知道抓我的話柄。我瞪著他說:“你給我好好吃飯,不要給我來小便這一套!我告訴你,我是大古惑,古惑仔,你知道嗎?!”他低下頭委屈地說:“你是大古惑,我就是小古惑嘍。”

小時候他很皮,最愛翻我的東西。皮包啊,鑰匙啊,桌子啊,櫃子啊,反正所有我的東西他都要翻。 那時候乾爸爸何冠昌送了個古董櫃子給我,大概十幾萬,在當時蠻貴的。我沒地方放,只能放在家裡。櫃子運來的時候,房祖名就在家裡,他看著人家搬進來放下,就一直盯著那個櫃子。 那個櫃子的樣子很特別,玻璃是不規則的,如果弄壞了,買都買不到一樣的。我擔心他又亂翻,就想出一招對付他。 等人們都走了以後,他還在看著那個櫃子。我就跟他媽媽擠個眼,他媽媽心領神會地走過來,我指著櫃子說:“Remember,nobody can touch。”那時候房祖名是讀英文的,我就故意說英文。他媽媽趕忙回答:“Oh,ok ok。”

過了一會兒,他還在旁邊,他媽媽故意經過,用手去碰了一下那個櫃子。她一碰,我馬上拿個報紙捲起來打她。報紙打下去聲音很大的,一邊打一邊說:“I told you, nobody can touch!”他媽媽就假裝嗚嗚地哭。 自此以後呢,他每次往自己房間走的時候,本來可以從櫃子旁邊經過,那樣比較方便,但他永遠不直著走,每次都要兜一個圈,碰都不敢碰那個櫃子,我看了覺得很開心。接著就很安心地把乾爸爸送的一些古董小物件,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放進櫃子裡。他每次經過那個櫃子,都還是遠遠躲開。我很得意,這個辦法真有用! 有一次,忘了他是犯了什麼錯,我吼他:“出去!Out!”因為那時候我已經發誓不打他了,只能吼,吼完把他推出房間。推出去之後,我把門半掩著,開個小縫往外看。那時候外面的燈是亮著的,我的房間燈是暗著的。我能看見他,他看不見我。

我就看他在不遠處回頭,瞇著個眼睛,皺著個眉頭,憤怒地看著我房門。先是看看我,又回頭看看那個櫃子,再看看我,再看看那個櫃子,忽然他快步走到櫃子前,轉頭再瞄一眼我房間,很快地用手“嘣嘣嘣”打了那個櫃子好幾下,打完又看看我房門,見沒動靜,又“嘣嘣嘣”打了一通! 我趕緊叫他媽媽來看,我倆躲在房間裡笑得前仰後合。現在那個櫃子還在我家擺著呢。 我有一群“壞”朋友。他們有時候來我家,就逗房祖名說你媽媽又要生小孩了,等生了新的小孩你爸爸就不疼你了。房祖名就在那裡氣鼓鼓的。有一天,又有朋友來家裡,跟他說:“你看你媽媽的肚子都大了,肚子大了就是要生小孩了。”結果他馬上跑到他媽媽面前,對著他媽媽的肚子,舉著小拳頭就打,一邊打一邊嘴裡還喊:“Punch!Punch!Punch!”

有一次我跟房祖名坐飛機,他坐後面的經濟艙,我坐前面的頭等艙。 那時候我看李嘉誠教育自己的小孩,要他們自力更生,不能依靠父母的錢。我也是在學人家的教育方式,盡量言傳身教,所以我就先帶他看我的位子,他看著我的座位說:“哇,你這邊好大啊!”我說:“對啊,你看,我這裡是頭等艙,等你有錢了,你就可以坐在前面,但是你現在沒錢,只能坐在後面。”他“哦”了一聲,就去坐後面了。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旁邊有個小東西拱過來。轉頭一看,發現房祖名坐到我旁邊來了。我說:“你怎麼過來了?你不要坐在這裡,人家會罵的。”他說:“我也不知道啊,是小姐把我擺上來啦。”我問那個空中小姐,人家說:“沒事,反正這裡也有空位子,就讓他坐過來吧。”原來是人家給他升艙了!

後來他跟我一起出門坐飛機,票總是買經濟艙。可能是他長得可愛,也可能人家知道他是我兒子,很多時候就有人幫他升艙。他還會跟我很了不起地說:“你看,人家又幫我Upgrade啦,我不用有錢。”我就跟他講:“你不同,是因為你有一個我這樣的爸爸,但是很多人沒有,他們就是自己奮鬥,自己奮鬥到坐頭等艙才光榮。” 到現在他有時候還會買經濟艙,人家有時候也會給他升艙。不升艙他就坐經濟艙也無所謂。 何冠昌送我一對琉璃雕刻,是一對鸚鵡站在樹上,我特別喜歡。 有天他打籃球,一個球過去,“嘭”一下打爛了一隻。他媽媽就在旁邊說,吼吼吼你完蛋了,讓你爸爸看到你就完蛋了。 他很緊張,趕緊問怎麼辦。他媽媽說,你快點打電話給爸爸,跟他認錯吧。

我一拿起電話,就听他在裡面嗚裡哇啦地哭,趕緊問怎麼了,他說,我把你的鸚鵡打爛了嗚嗚嗚……我趕緊說,你手有沒有事?人有沒有事?他說,我沒事,但是我把你的鸚鵡打爛了一隻,嗚嗚嗚……我趕忙又說,別哭別哭,沒關係沒關係,趕緊掃掉,不要傷到,我再買個新的就行了。 等我回到家,趕緊問他媽媽,兒子沒事吧?這麼小的小孩子,可別嚇著他。 他媽媽嘎嘎大笑。 我問,你笑什麼?他媽媽說,你知道你兒子做了什麼嗎?我叫他打給你,他一拿起電話聽筒,還沒接通的時候,先轉頭問我,媽媽,我要不要哭?我說,好啊,你哭。他就等,等你一接電話,他就啊啊啊地開始哭。 媽的,原來是假的!不過我後來也沒有拆穿他。 有一天他忽然問我:“Daddy,are we rich ?”(爸爸,我們有錢嗎?)

我看著他覺得很奇怪,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考慮了一會兒,我說:“We are not rich,but I have some money。”(我們沒有很富,但我自己還算有些錢。) 拍《重案組》的時候他九歲,那應該是我第一次帶他到現場。很多人看見他,說,哇,小少爺來了。那是他長那麼大,第一次出現在人群面前,倒沒見他怯場,挺鎮靜。 當天那場戲,我是拍水下,冷天。把他安排著跟成家班待在一起,我就下水了。 我拍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看。看我在水里掙扎,做出痛苦的表情,拍完一條,出來,攝影換鏡頭,換好之後再拍,我再進入水里掙扎…… 其實那個水是溫溫的,不是很冰,但出來的時候有風吹著,還是會冷。每次我一出來,大家趕緊用毛巾給我摀上,我就在那裡發抖,牙也咯吱咯吱地打戰。想起房祖名在旁邊,我故意裝得更辛苦,抖得更厲害,牙床和整個身體都在抖。其實如果我想控制,也是可以不抖的。劇組就拿兩個很大的燈,遠遠地打著幫我取暖,我身上就在冒氣,像煙一樣。

拍著拍著,旁邊不見他了,我也沒管他去了哪。 當天收工,我和他一起回家。回去就跟他說,你看老爸開工多辛苦,以前你什麼都不知道。他媽媽也在旁邊說,對不對?你爸爸在現場真的很辛苦! 他說,是啊,所以老爸拍到一半我就跑到廁所哭去了。 小時候他給我打電話,第一句話永遠是“Where are you?”,這句話每次都被他加上重音,顯得很有怨氣——“你又在哪裡?” 有一次我說,我在澳大利亞的雪山拍戲。他馬上很遺憾地說:“哇,雪山啊!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雪。”後來我們又說了幾句別的,就掛電話了。可是我在片場,他的這句話就一直在我腦袋裡面,覺得很心酸。小時候我都沒陪過他。 我馬上又打個電話回去,這次是他媽媽聽電話,我跟她講:“明天你買機票帶他飛過來。”他媽媽說:“神經病,不行,他要上學。”我說:“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跟他旅遊,少上一天學不要緊,還可以補回來。錯過這一次,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有時間陪兒子玩。現在我能做的,就是你明天帶他來片場。”他媽媽聽了之後就說:“好。” 第二天他就飛來了,到了片場之後,我站在一個地方,他沒有過來跟我打招呼,我以為他會馬上跑過來抱著我呢,結果也沒有。他直接躺在大雪地上,躺了很長時間。我就在那邊等他。 等他從雪地上起來,我開始教他玩那些東西,滑雪啊,開雪地摩托啊等等。他很聰明,一學就會了。你看那幾張照片,可以看到他媽媽多開心。我跟他媽媽說,你看,這樣多好。 有幾張他打籃球的照片,那時頭髮還長長的,人還在美國。 大家都說他打籃球很厲害,尤其三分球很厲害。我不相信他真的有那麼厲害。 有一次我跟他說:“1000美金1個球,如果你連進10個三分球,我就給你1萬美金,但是只要掉1個就不算。”他說好,接著站在三分點,我負責拋球給他。他進1個我再拋1個給他,他一接球,一拍,一投,一接球,一拍,一投,哇,9個都進去了!到第10個的時候,我故意不拋給他,而是從地上滾過去。這下他沒料到,趕緊彎腰撿起來,等撿了球再站起來一投呢,位置已經偏掉了,最後這個就沒進。他說我賴皮,我說哈哈,差點輸1萬塊給你。 若干月後,我想再來一次。 “這次我真的10個連續拋給你,你進10個就1萬美金。”結果他真的就連進10個三分球。等他進了第10個球之後,根本就沒過來找我,而是馬上轉身跟他媽媽說:“Daddy owe me ten thousand。”(老爸欠我1萬美金。) 他媽媽馬上拿了個紙條寫下來,“我欠兒子1萬美金。”還叫我簽字。 結果這1萬美金我到他二十五六歲才給他。 那時他從美國回到香港,我就分一半的房子給他住。 每天晚上看到他的燈都是亮著的,過去看他在幹嗎,發現人也不在,可是房子裡面沒有一個燈是不亮的,連廁所和櫥櫃的燈都亮著。等他回家,我就說:“你能把燈關一下嗎?”他說:“燈開著人會精神一點啊。”我說:“這個錢是我給的,你才會這麼說。你不要浪費資源。你明天如果不記得關燈我就讓你自己給錢。” 第二天又是燈火通明。 第三天我就叫電工過來,把電錶分成兩邊,給他房子那邊弄了一個電箱:“從此以後你這邊所有電費都是你自己付。” 從那以後他所有房間的燈都記得關了。 在美國的時候,Coco(李玟)很照顧他,常常去陪他,他就認Coco做乾姐姐。 那年他從美國回來,說要請幹姐姐吃飯,去一個意大利餐廳。我說好啊你去。他去了沒多久,就打電話給我,說老爸你來,Coco想見見你。 我說你們年輕人吃飯關我什麼事啊。他堅持說,你來吧來吧。我一去,看李玟帶了十幾個人,就明白了,房祖名是叫我來埋單的。那時候他沒什麼錢。 這之前我在經過走廊的時候,已經看到金庸和他太太在吃飯。一看見他,我馬上過去打招呼,跟他鞠躬。金庸就跟我笑笑。打完招呼我才進了裡面房間,進來之後就跟服務員講,金庸那個台子的賬單也是我付。 意大利菜是那種長台子,我進來就坐在進門的第一個位置,房祖名坐在最裡面。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忽然金庸走進來,跟我說,阿弟(上海話),你太客氣了,謝謝你。我說應該的應該的。 我一站起來,房祖名也跟著站起來。看他站起來,我馬上叫他從最裡面的位置走出來,過來打招呼。他看見我畢恭畢敬地鞠躬,也跟著畢恭畢敬地鞠躬。 金庸說,這是你兒子啊,長這麼大了,我說對啊對啊。寒暄幾句,他準備走了。我趕緊送出去,房祖名也趕緊跟著送出去,一直送到老先生上車。 我倆往回走的時候,他問,老爸,這是誰?我說,查良鏞。他問,幹什麼的?我說,啊? !金庸啊! ! !他說,哦,銀行家啊。原來是幫你管錢的,怪不得你那麼怕他。 我送他到上海跟李宗盛學音樂,那時候香港還沒回歸,對內地也不了解。身邊很多人提醒我,祖名剛剛回國,要注意安全。我就派了幾個保鏢每天跟著他,怕他被綁架。 保鏢們都很盡職盡責,他到哪裡都不行。他說要到西湖看看,大家跟他說危險,他說想去哪裡哪裡,也說危險不讓去。每天就把他騙回家里關著。等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他一個人,哪裡都不能去。 他就寫了一首歌叫《人工牆》,歌詞是這樣:“四面人工牆,不讓我的軀體靈魂自由地飛翔。想去的地方,也只能透過人工牆的窗遠遠張望。空無人的房,時間一分一秒滴滴答答過得特別慢,牆外的浪漫,我只能輕嘆,祝福他們永遠幸福美滿。我把小鳥給放,它聰明卻無情地一去不返,牆外鮮花怒放,我卻聞不到絲毫的芬芳。謝謝你,人工牆,不讓我亂衝亂撞去受傷。謝謝你,人工牆,就算我跌倒還有地毯免我受傷。我不希望我的夢想只能這樣憑空想像,我不希望我的眼眶總是看到呵護的鐵窗。我不怕跌倒,我不怕受傷,我不要特權,我只求平凡。我要自由,我想自由,你要自由,人要自由,我們要自由,自由地飛翔。” 他當時說,第一個牆是我,第二個牆是媽媽,第三個牆是李宗盛,第四個牆是保鏢。他在寫歌的時候看到人家房東有個小鳥,還把人家的鳥放走了。 我聽完這首歌,就決定不管怎樣也把保鏢們撤掉,讓他自由。 寫這首歌時他才15歲。 我拍《上海正午》的時候,讓他在裡面當了一次臨時演員,就過了一下鏡頭的那種。 那時候他放暑假,每天都來片場,剛開始的時候覺得什麼都新鮮,每天跟著成家班學這個弄那個,搬海綿啊,抬機器啊,看我套招啊,我就很開心。 晚上也跟成家班一起玩。我讓成家班教他打拳,沒幾天我就听著打拳的聲音不見了,變成“砰砰砰”的聲音,過去一看,原來他教著成家班跟他一起打籃球去了。我訓他,他還頂嘴:“這個也是運動啊!”雖然教他功夫不愛學,但那時他比較喜歡練習槍法,我還偷拍了他一個人在花園練打槍,現在我還有那個錄影帶。 在片場乖乖學了幾天過後,人就不見了。他覺得無聊又很困,就跑去很遠的一個車子睡覺。那時因為我們拍的是古裝片,地上不能有開車的印子,所以都把車子停得很遠。他就跑回車裡睡覺。 當時我拍一個鏡頭,一個後翻下來,被東西砸到了頭,很痛。我心想,我受傷的時候他怎麼能看不見?一定要讓他看看老爸工作多辛苦。我就找了個人,說你快去叫他,就說我受傷了,然後我就抱著頭假裝很痛的樣子。 那個人過去之後把他拍醒:“祖名祖名,你爸爸受傷了!”他嚇一跳:“啊?”趕緊站起來往這邊走,很著急的樣子。走著走著我就看他腳在打圈,等走到海綿墊子那裡,他居然直直躺倒睡著了!居然看到海綿墊就睡著了! ! 現在想起來,覺得當時那個畫面要拍下來就太好玩了,可惜當時沒拍到。 這事發生的第二天,他不好意思到片場來了,就在周圍抓地鼠。地鼠都躲在洞裡,他在每個洞口擺個圈,再放一些東西引它們出來,竟然真的給他抓到4只。 我想,怎麼騙他把地鼠放掉呢?開始怎麼說他都不放:“我不要,我這麼辛苦抓到的,我不放!”後來我想,我講沒有用,那就請別人來嚇唬他。 於是我就跟我的英文老師一起騙他。英文老師裝作很恐慌的樣子,“哎呀!你碰了它沒有?快點洗手!有毒!地鼠身上有種細菌,你千萬不要給它咬到,我有個朋友被地鼠咬了之後,整個手指都切掉了!” 他聽了就有點害怕,馬上就放掉了。地鼠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我和英文老師還假裝很害怕地說:“哎呀!不要碰到我們。” 把地鼠放走後又覺得沒事做,他又寫了一首歌,叫。 “我獨自一個人走在馬路上,看見車來車往,人們各有各忙,各有各的方向,各有各的思想,和我所想的不一樣。我走,走到野外上,只是我已經忘記方向,媽媽有她忙,爸爸去上班,而我就在野外上,邊走,邊唱,邊走,邊唱。”歌裡說媽媽忙的其實是打麻將,我又工作沒空管他。等我們聽到那首歌后,他媽媽就不再打麻將了。 那時我就發現,他把很多想跟我們說的話都寫進歌裡,那裡面都有他要表達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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