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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臨危受命重建二十六軍

高崗 张思铨 14245 2018-03-16
中國工農紅軍第二十六軍的成立,對西北國民黨反動派震動很大,使革命人民倍受鼓舞。但是這支革命武裝,在“左”傾路線的執行者杜衡手裡終於斷送在渭華。年僅28歲的高崗臨危受命到陝甘邊又重建起二十六軍,開創了以南梁為中心的陝甘邊根據地,顯示了他的膽略和魄力,力挽危局,“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紅二十六軍成立後,紅軍不斷壯大,吸取了寺村原根據地失敗的教訓,按照省委決議精神,以照金為中心的蘇區建設成效顯著。 1933年6月,杜衡的“左”傾路線又膨脹起來,驕傲自滿,一意孤行,此前杜衡提出組建騎兵師,北上打通“國際路線”,遭到省委多數同志反對後,又主張南下,要在靠近西安創建根據地,於6月中旬在照金北梁會議上,杜主持決定強令部隊主力二團南下,在渭華開闢根據地。參謀長劉志丹等起來反對,杜批評說:“一夫當關,萬夫莫敵”,“劉志丹是老右傾”。還說,在渭華建立根據地,“有華山之險,群眾條件好,是敵人交通大道,給敵人威脅更大。”離西安近,隨時可以奪取西安,“這是百分之百的正確方針”。戰士們用高崗的話說:“將來要辦到的事情現在來做,就是倒穿鞋,根本走不出去”。

杜衡的腦袋一熱,根本聽不進別人的意見,親自帶二團400多人,選配精良武器,遠離根據地,行軍到霸橋附近的寇家莊後,沿路打了幾仗,被敵人嚇破了膽,突然提出他要去西安給省委匯報工作,臨時委任汪鋒為代理政委。他臨走時向部隊經濟處要了一頭毛驢,拿一匹蘭綢子和20兩煙土,50元銀洋,隻身離開部隊。杜衡走後,未回西安,在三原縣境內游逛。省委得知二十六軍南下的行動,立即決定由時任省委書記袁岳棟到三原阻止南下,恰好碰見杜衡,隨即在三原縣民眾教育館,召集三原縣中心縣委書記趙伯平、游擊隊負責人楊聲(即劉映勝)等人參加的緊急會議,袁岳棟代表省委對杜衡進行嚴厲批評,並決定由趙伯平通知高陵縣黨支部,立即按照省委指示,阻止部隊南下。結果部隊從照金出發,日夜兼程,在6月30日左右已渡過渭河。又派人去追回,卻末找到。二十六軍南下孤軍深入虎穴,人地兩生,前無依,後無靠,群眾基礎差,跟十倍於己的敵軍,浴血奮戰兩個月,在張家坪戰鬥中,被敵人四麵包圍,終因寡不敵眾,被打散。劉志丹、汪鋒、王世泰等帶一小部分戰士,分散活動一段時間。敵人捉不住劉志丹不罷休,搜山捉人,並重金懸賞捉拿劉志丹。經過艱苦努力創建的一支革命主力武裝部隊,被敵人摧毀在渭華,基本全軍覆沒。敵人到處喧嚷:“二十六軍失敗了!”“活捉匪首劉志丹。”“劉志丹梟首了!”

是年三、四月,高崗到楊虎城部駐耀縣王泰吉騎兵團策動起義投入抗日陣線,王泰吉原是共產黨員,1928年渭華起義失敗後,被國民黨扣押解往南京,失掉黨的關係。所以長期以來,他身在曹營心在漢。在高崗工作後王準備起義投靠紅軍。一次打發他的老同學何寓礎(是小學教師、共產黨員)去西安找省委派人來領導起義。何到西安找到共產黨員李賦言,把王泰吉的意見轉告省委。省委責成高崗負責聯繫,高崗接受任務後,派余海豐以軍委特派員身份和何寓礎聯繫,余海豐向何寓礎傳達了軍委高崗的意見:“這很好,紅二十六軍南下失敗,要是王泰吉騎兵團能這個時候起義,在政治上、軍事上對革命都有利。”又說:“我將你們的要求報告省委,研究後告訴你”。不幾天,余海豐和高崗向省委匯報情況,並將省委的意見轉告何寓礎:“省委歡迎王泰吉起義,而且決定派人領導起義,只是事先須跟王泰吉本人接頭,以便具體研究有關事宜,作好準備。”接著,高派余海豐和何寓礎一起到耀縣和王泰吉接頭。王泰吉高興地接待了余海豐並彙報了起義的意見,表示了決心,就有關問題進行具體研究。

由於這次起義事關重大,余海豐請求省委派負責同志代表省委來領導起義。余海豐走後,王泰吉積極準備起義工作,到西安在楊虎城司令部領取一批軍用物資,打算連人帶物一併拉出。但王泰吉往回押運物資時被紅軍游擊隊襲擊並將物資截擄去,王泰吉脫險逃回耀縣。截擊事情發生後,省委對派人領導起義遲疑一段時間。可王泰吉仍立等省委派人來,遂派他侄子王振民(地下黨員)去西安聯繫。 王振民到三原恰好碰上杜衡,杜衡派楊聲去騎兵團領導起義。這時,省委也派高崗以省委特派員到耀縣了解情況伺機領導起義(楊聲到耀縣省委不知道),高崗到耀縣,騎兵團已經起義。那是1933年7月21日下午,王泰吉率全團官兵在藥王山下的耀縣故城宣布起義,在石川河濱號聲嘹亮,紅旗翻騰。起義後,王泰吉、高崗和楊聲領導部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拾了全城的反動武裝,收編了民團、公安局的警察,還吸收一部農民參軍,連起義部隊約一千餘人。同時收繳一部電台,四門迫擊砲,馬騾數百匹。起義部隊打開監獄,放出了“犯人”。高崗以省委代表身份給王泰吉恢復了黨籍(未公開宣布),並臨時決定起義部隊暫改編為“西北民眾抗日義勇軍”,王泰吉任指揮,楊聲任政治部主任。部隊召開軍民大會,發布了《起義通電》和《告民眾書》,揭露蔣介石獨裁賣國,反共反人民的罪行,號召大家奮起革命,抗日救國。同時處決了民團頭子和地主惡霸左善楚、宋瑞萱、左國鼎等。

高崗意見:部隊暫駐耀縣整頓後,及早向白水、黃龍山一帶挺進,創造蘇區。高崗代表省委把工作部署後,離開部隊回西安向省委匯報起義和改編及行動方向等情況。部隊經過幾天整訓,王泰吉過高估計了自己的力量,也過分相信同盟軍,想爭取舊友駐三原的一個營起義,改變了原來高崗定的發展方向而南下。部隊向三原進發至魯家橋附近,和前來追剿的孫友仁部相遇,激戰多時,加之第三大隊張龍韜叛變,內外夾擊。結果,不但沒有爭取得三原的那個營響應起義,反而末能及時北上,拖延了時間,給敵人以足夠的追剿準備的時問,在敵人攻擊下,使起義部隊遭受極大損失,有的叛變,有的逃跑,有的被打死、打傷,王泰吉帶殘部衝出敵人的包圍投奔到照金,不足200人、槍。

紅二十六軍二團南下失敗,耀縣起義部隊遭受慘重損失,敵人集中兵力“圍剿”渭北蘇區,挨村逐戶,翻山越嶺日夜進行搜“剿”慘殺群眾400多人,逮捕六七百人,有的送往西安禁閉起來。二十六軍南下失敗後,省委派賈拓夫將渭北幾支游擊隊改編為紅四團也無法活動,退出渭北,轉移到照金。 7月28日,省委在西安市福盛樓飯店以吃飯為掩護召開會議,高崗,賈拓夫和杜衡、袁岳棟(小章)等參加,聽取高崗匯報耀縣起義情況,討論扭轉紅軍受挫的問題,研究派一些骨幹去加強起義部隊的工作,同時,準備鬥爭杜衡。高崗等正在開會,特務衝入砸了會場,杜衡、袁岳棟等被捕叛變革命。賈拓夫從後門逃走,高崗從來膽大、力大,他臨危不懼,順手抓起板凳砸倒一個特務,衝出飯店脫險。杜衡等在國民黨報紙上發表了無恥的自首書,並給敵人提供的線索和名單,出賣了一批革命同志,省委機關遭到嚴重破壞。國民黨特務根據叛徒提供的情況,到處捉拿共產黨員、革命同志,一片白色恐怖,使陝西省共產黨的地方組織多數都被摧毀,被捕200多人,直到西安事變後才放出來。甘肅共產黨也受到破壞,關中、甘肅各縣黨員多人自首,西北革命形勢急轉直下,蘇區不斷縮小,糧食緊缺,群眾鬥爭情緒降低,沒有力量抵抗,紅軍游擊隊不敢在村里住,只有鑽進梢溝裡躲避,形勢異常嚴重,一些革命不堅定的人,發生了動搖,有的甚至公開跑到敵人那邊去了。這是西北共產黨和革命最艱苦、最困難的時期。

省委破壞後,主要領導只逃出省委秘書長兼宣傳部長賈拓夫和軍委委員高崗,他們召開黨團活動分子會議,及時通知軍委秘書科的同志轉移。賈拓夫親筆寫介紹信以省委名義派高崗以省委特派員身份回照金恢復二十六軍和整頓西北抗日義勇軍,整頓黨組織,拉起來再乾,他自己去上海找中央。高崗是特務正在重金懸賞捉拿的重點人物,無法逃出城外,他潛藏在杜斌丞的公館,尋機出城。 杜公館在西安大湖子廟街上,是一棟二層小樓,二層樓側邊有一小房,放些雜物,高崗就藏在這個不打眼的小房子裡,白天不敢出門,由杜良明送水送飯,甚至倒屎倒尿。一天,省肅反委員會頭子宋志先的“保鏢”馮大個來杜斌丞家閒串(是米脂人,和杜是老鄉),杜良明只顧跟馮大個閒聊,不敢給高崗送便壺。高崗尿憋了,就在小房從窗口向外撒尿,被馮大個發現了。馮走後,杜良明及時報告杜斌丞,斌丞即採取緊急措施,將高崗化裝成上墳燒紙的,安排在他的馬拉轎車裡邊,杜斌丞、杜良明坐在馬車門前口,護送高崗安全逃出西安城。之後,杜斌丞長子杜鴻範(共產黨員)寫了三個大字“避難齋”,貼在小屋內牆壁上,以示紀念。

高崗帶著省委恢復二十六軍和整頓黨組織的決定,離開西安城後,到三原再化裝成木匠,換一身農民衣服,拿幾件木匠傢俱路過某村遇一土豪擋住讓他做木活,吃罷飯,高崗假裝肚痛,出去買藥,擺脫糾纏,木匠工具也丟了,奔往照金蘇區。 照金蘇區此時處於極度危機之中,敵人“圍剿”,領導束手無策,幹部憂慮,戰士動搖,人心浮動。正在危難之中,高崗以省委特派員身份到照金,受到陝甘邊特委(特委是33年3月成立,書記金理科,委員有習仲勳、李妙齋、周至冬、王滿堂、秦武山等)的熱情歡迎,大家無不興奮,都感到省委派來代表,心裡有了主心骨。特委隨即決定由高崗任西北民眾抗日義勇軍政治委員,楊聲仍回游擊隊。高崗上任後,王泰吉集合“義勇軍”全體官兵,歡迎高崗出任政委,並介紹了高崗的情況,當時義勇軍官兵都穿著國民黨發的整齊軍裝,高崗脫險出來時仍穿著破爛的農民衣服,向義勇軍發表了重要講話,分析了形勢,指出當前困難是暫時的,“前途是光明的”,他號召大家堅定信心,重振旗鼓,拉起再乾,爭取勝利。高崗很善於演講,話音渾厚,宏亮,講話時常以手勢為助,顯得鏗鏘有力,對官兵鼓舞、激勵很大,提高了廣大官兵戰鬥士氣。和高崗一塊工作過的田萬生、高增培說:“高崗一貫能說能幹,口才很好,也善於演講,具有演講天才。尤其在群眾大會上講話,能抓住人們的心理,用明晰有力的話語,有條有理的說法,常不拿講稿,借助手勢,說話通俗易懂,引導台下回答等形式,鼓動性很大,能打動與會者每個人的心坎。”“高崗這個人很聰明,有人說他有二桿子勁,其實不然,他膽大,不怕事,敢說敢做,口出心快,決斷快速。有些事看準了,先做後報,有的報也不報。”他在三邊工作時,“對我們說過搞革命沒有個具體樣樣,特別是在創造時期,對黨對人民有利的,認准就乾,三請示兩報告,有時誤失良機。”一句話,“要把歷史顛倒過來,窮人翻身,人民掌權”。 1927年省委書記如果聽我的建議,不派李子洲去武漢匯報,先斬後奏,可對馮玉祥造成威脅,陝北可能佔一席之地。 “結果等待中央指示,被敵人消滅淨光”。 “高崗討厭幾棍打不出響屁的人,反對懶懶散散的人。他是不瞌睡的人,精力充沛,可以幾天幾夜不睡仍堅持工作,一躺在床上就鼾聲如雷。他對睡覺早了或不早起床的,他進房子把燈點著或亂翻東西,故意把你驚醒起來,在橫山一高、榆林中學和創造時期尤為常事。”

由於省委被破壞,二十六軍南下失敗,渭北蘇區縮小,耀縣起義嚴重受挫,劉志丹南下生死未卜。國民黨在報紙上登載重金懸賞捉拿高崗的消息,到處張貼通緝高崗的佈告:“活捉高崗賞五千大洋,割來腦袋賞三千大洋”。在此種白色恐怖的形勢之下,革命隊伍裡一些人被嚇破了膽,一種失敗主義思想情緒與日劇增,認為革命沒有出路了,部隊分散游擊,游擊不成解散,主張把槍藏起來,搞秘密活動。 在右傾分散主義影響下,高崗作了調查研究,聽取陝甘邊特委匯報,進行認真的、反复的研究。為扭轉當時嚴重危機的局面,8月14日,在陳家坡召開陝甘邊特委擴大會議,高崗、習仲勳、李妙齋、秦武山、張秀山、陳學鼎、張邦英、黃子祥,強世卿、楊森等同志和部隊連指導員以上乾部參加。會議是在一個草棚子裡開的。特委負責人宣布開會,講了開會的議題。高崗在會上首先提出:成立紅軍總指揮部,對紅四團、義勇軍、各個游擊隊,實行集中領導,統一指揮的問題,提議會議討論。黃子祥、黃子文、王桕棟等提出不同意統一指揮,集中領導。黃子祥說:“省委破壞了,跑出來的人一個也不見。關中,甘肅的黨被杜衡搞光了。眼前,我們的軍隊不多,敵人大過我們幾十倍。不能集中統一指揮,只能分散了,各回各自的地區。我們紅四團(黃時任紅四團團長)回辛武區,能活動就活動,不能活動就把槍壓了,人散了,做秘密工作,或者先找省委關係,找到關係後再談別的。”這些意見當然是悲觀失望的表現。會議主持者說:“目前我們很困難,二十六軍失敗了,省委破壞,辛武區失敗,敵人不斷來圍剿,我們遇到嚴重危機,如何克服困難,黃子祥同志的想法和我們不一樣,子祥要帶紅四團回渭北,我們覺得不合適。大家一塊研究解決黃子祥的問題。”大家對黃的悲觀情緒提出反對的意見。

會議在集中領導與埋槍分散的問題上,展開激烈的鬥爭。以黃子祥、王柏棟為代表的主張分散;以高崗為代表的多數人主張集中統一領導,你一言他一句,爭論了一夜。高崗堅定地說:“當前形勢嚴重,當務之急,是要把紅軍重新整頓集中領導,統一指揮,形成拳頭,以少勝多,打幾個勝仗,擊退敵人'圍剿',把部隊情緒提高起來,堅持開展陝甘蘇區”。他接著說:“老黃,不能這麼說,我來時帶著省委的決定。按老黃想的辦法,這只能使革命瓦解。兵法上講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眼前我們只有三四百人,只能集中領導,統一指揮,避敵鋒芒,避實就虛,相機打擊敵人弱點,壯大自己,為恢復二十六軍打下基礎。否則,我們就全完了!”他的發言獲得會議多數同志贊同。可黃子祥、王柏棟等反對高崗的意見,固執已見,提出“紅四團受省委領導,省委破壞了,不能接受陝甘特委領導,我們回渭北自己幹。”

習仲勳、秦武山說:“高崗來照金時,拿省委決定,是賈拓夫親筆寫的”。他們批評了黃子祥的右傾分散主義思想。張秀山說:“紅四團是渭北蘇區建立的,省委破壞了,就要受省委特派員和特委領導,不能滿天飛。”張邦英說:“咱們耀縣、三原是老鄰居,不能為堅持個人意見連組織也不服從了,一個軍隊的負責人不聽黨的指揮,鬧分散主義,是很危險的。” 經過辯論,大家批判了以黃子祥為代表的右傾失敗思想和分散主義。主持會議的說:“咱們表決吧,少數服從多數。”表決結果,大多數同意成立指揮部集中領導和統一指揮,並宣布:“同意集中統一領導是多數,不同意的是少數。”黃子祥說:“多數也不一定正確。”大家說:“不正確你講嘛。”黃灰心喪氣地說:“不成不成,我不干了,回家務農。”邊說邊向會場外走。有人拉扯黃勸說別走,精明強幹的高崗站起厲聲說:“要走就叫他走!革命的洪流是阻止不了的,願意革命的同志和共產黨員,要堅定革命必勝的信心,我們集中起來堅決幹下去!”“堅決把二十六軍失敗、省委破壞的敗局挽回來,爭取前進、勝利!”“我們的革命有希望了,眼前只能集中領導,統一指揮,分散是沒出路的,分散不用多長時間就會被敵人全部吃掉。” 會議根據高崗提議,決定成立游擊隊指揮部,依特委意見選舉高崗任指揮部政治委員,王泰吉任總指揮。黃子祥改任照金游擊隊指揮,在恢復照金蘇區做了大量有益的工作。 會議從頭天下午開始,一直開到第二天太陽上山,正確路線勝利了。高崗在陳家坡會議上表現了頑強毅力和力挽危局的精神。 陳家坡會議對挽救陝甘地區革命是具有歷史意義的一次重要會議,是一次由失敗走向勝利的會議。在高崗的指導下,不僅成立了集中領導、統一指揮的領導機構,統一了黨員、幹部的思想認識,增強了團結奮鬥氣氛。同時,批判了右傾失敗悲觀情緒,鬥爭了分裂部隊的分散主義。幹部的信心增強了,戰士的情緒提高了。高崗依靠特委和地方黨裡的張秀山、習仲勳、張邦英、楊森等骨幹力量的幫助,把紅四團,義勇軍和耀縣三支隊集中起來,人、槍300多,重整旗鼓,統一指揮,拉出來奮戰。同時還組織了一、三、五、七、九、十一等六個游擊隊,壯大聲勢,發動群眾開展鬥爭,擴大新蘇區,仍以照金為中心根據地,擴大陝甘新蘇區,然後擴大游擊區,逐步建立橋山中段、渭北、陝北等三個游擊區。高崗根據當時形勢,在國民黨軍佔絕對優勢,紅軍處於絕對劣勢的情況下,提出作戰方針“打小仗不打大仗,變小胜為大勝”,避實就虛,主動出擊,尋機打擊敵人,奪槍奪物,武裝自己。在這一方針的指導下,接連打了幾次勝仗,穩定人心,提高部隊情緒和勝利的信心。 紅軍臨時指揮部成立,“西北革命獲得蓬勃發展”,二十六軍重建特別是在四十二師成立之後,黨的發展也是如此。軍事鬥爭的勝利是黨組織發展的前提和重要保證。這一時期,陝西省委被敵破壞,二十六軍重建後失去與上級的聯繫,壞事也變為好事,避免了第三次“左”傾教條主義的干擾,劉、高以陝甘的實際,充分施展了他們在西北紅軍和革命根據地創造的才華。 “否則,南樑能不能奠基還很難說。”(張邦英訪問記) 紅軍指揮部成立後的第三天,高崗、王泰吉率部隊從照金地區出發,包圍了後溝寨子,用迫擊砲轟,甩炸彈攻擊(游擊隊自製的銅炸彈),嚇得敵人膽戰心驚,當晚經過隔寨牆喊話,達成協議,派人進去談判,敵人懾於我火力猛烈而投降了。我軍首戰告捷,當時召開了群眾大會,慶祝勝利。高崗、王泰吉在大會上講話,周圍群眾喜形於色,奔走相告。接著,劃分寨子裡堆積的糧食、物資,人背畜馱,來來往往。他們高興地說:“打開寨子分糧食,土豪財物分個光。” 8月18日,高、王指揮游擊隊圍殲了被誘出的廟灣民團一部。 21日,在高山槐打擊了耀縣張萬禮的民團。 24日又消滅了耀縣民團一部。然後部隊返回照金根據地,進行三天休整,改善裝備。 27日,高、王率游擊隊襲擊了柳林鎮,消滅民團一部,接著於9月3日,總指揮部帶部隊西進,在彬縣的馬龍、高村等地打擊民團,折轉北上到甘肅寧縣境內消滅一批地主武裝。其他各個游擊隊在各地也相繼打了些小型勝仗。高崗給正寧縣何炳正佈置領導農民暴動,奪取武器,奪取政權,創造根據地。何回去後按高崗的指示,暗地組織40多人,殺團丁,奪武器,打土壕,殺壞蛋,成立了平子游擊隊,成為寧縣第一支革命武裝,馳騁於寧縣、正寧縣平原,擴大隊伍,後改編為第三路游擊區三支隊,為二十六軍紅一團成立奠定了基礎。 指揮部成立不到一個月,集中領導,集中兵力,集中時間,打擊了照金附近的民團和地主武裝,拓寬了根據地地盤,繳獲了一批槍支、彈藥和物資,為改善部隊裝備提供了物資條件。更重要的是鍛煉了乾部,訓練了隊伍,穩定了軍心,鼓舞了民心,使原來動搖的一些人都堅定起來。根據地青年小伙子踴躍參軍參戰,紅軍迅速擴大,農民群眾積極參加支前工作,做軍鞋,護傷員,擔架運輸,組建地方各種民眾團體,擴大了共產黨和紅軍的影響。為了擴大戰果,推動革命發展,部隊經過邊打仗邊休整後,於9月17日,高崗決定留部分游擊隊堅持根據地鬥爭,主力紅軍轉入外線作戰,開到陝甘邊境地區進行游擊戰爭。 部隊開進旬邑縣後,指揮部決定首先集中兵力攻打旬邑縣城張洪鎮。一天,城裡一股民團出來擄搶群眾時,被紅軍全殲。其中有一個團丁叫宋飛,是共產黨員,被紅軍俘虜回來,高崗認識他,盤問了城裡情況,當即決定將計就計,由宋飛帶一部分紅軍戰士,換上民團服裝,化裝成民團,還有一些少先隊化裝成農民的娃娃,一起混進土圍子裡,游擊隊後繼跟上,形成裡迎外擊,使敵措手不及,游擊隊一湧攻入城內,吸取第一次攻城的教訓,搶占了城北魁星樓高地,全殲駐軍一連和民團,斃、傷、俘敵300多人,繳獲長短槍百餘支和大量軍用物資,活捉偽縣長和縣黨部書記等10來人。當游擊隊戰士衝進民團總部朱鴻章的房子時,團總和他的太太正面對面躺在炕上抽大煙,紅軍戰士一槍打死朱鴻章,其老婆怕的亂叫喚,向外逃跑又來不及,被我戰士一槍打死。紅軍佔領了縣城後,立即發動群眾,打土豪,分東西。縣城裡聚集了附近幾縣的富豪、地主等的大量物資,倉庫塞的滿滿的,糧食、棉花、布匹堆積如山。指揮部決定將一部分物資分配給貧苦群眾,一部分運回照金根據地,裝備留守根據地的游擊隊和機關幹部。 在張洪鎮城裡,高崗親自主持召開千人群眾大會,處決了反動透頂、民憤極大的偽縣長、“剿匪”指揮官、縣黨部書記和監獄官,紅軍威名大震,農民拍手稱快,稱高崗、王泰吉為“神將軍”。 這是紅軍總指揮部解放的第一座縣城。旬邑縣城解放後,紅軍繼續在附近開展游擊戰爭,消滅和收編了一些小股民團,發動群眾,打土豪,分浮產。當地群眾,殺豬宰羊,慰勞紅軍。青年農民踴躍參軍,紅軍發展到六、七百人。 這次戰鬥,是紅軍總指揮成立以來打的第一個大仗。這次戰鬥勝利,對陝甘邊根據地的發展有著重大影響。 10月4日,高崗、王泰吉帶些戰利品回照金,慰勞特委機關和留守根據地部隊,歡渡中秋節。恰好,劉志丹、王世泰等一行4人從終南山脫險輾轉回到照金根據地,“蒼天不負有心人”,中秋佳節又團圓。王泰吉、高崗、習仲勳,張秀山、楊森、李妙齋、張仲良,張邦英等領導出來熱烈歡迎老戰友安全歸來,大家由衷高興,狂歡一晚。志丹和高崗等徹夜交談紅軍南下失敗的情況。第二天,高崗、王泰吉、習仲勳等向劉志丹匯報了紅軍總指揮部成立、陳家坡會議情況和最近打了幾個勝仗等。志丹聽匯報後說:“這就好了!陳家坡會議總算清算了右傾錯誤,回到了正確路線上來了。現在需要把部隊集中起來,統一領導,統一指揮。我們重新幹起來,前途是光明的”。 劉志丹等回到照金,全軍振奮,部隊在照金休整、紅火了幾天。總指揮部在高崗的主持下,認真總結經驗教訓,吸取平原創建根據地的沉痛教訓,批判了左傾路線的錯誤,使大家進一步明確認識到:左傾路線執行者批判“梢山路線”,我們“還得搞梢山路線”。同時,研究部隊行動方向。高崗說,怕“梢山主義”,眼前我們還要搞“梢山主義”,“否則沒有出路”。 “這是用同志們的鮮血生命換來的經驗。”他提出在橋山中段的慶陽、合水、華池和保安幾縣交界處創建根據地,然後再向外發展的行動方向,獲得劉志丹的讚同。於是,指揮部根據劉志丹、高崗的提議,確定以橋山中段為中心建立立腳點,創立根據地。 橋山中段是個“三不管”的地區,國民黨軍閥統治較弱,哥老會勢力很大,有很多土匪、土霸,搞幾條槍,在這裡割據一方,建立根據地大有可為。劉志丹說:“連土匪都可以在這裡稱'山大王',弄得軍閥無可奈何,為什麼我們共產黨人不可以在這裡弄革命呢?”。 這一帶有利於開展游擊戰爭,一是遍地梢林,地方偏僻,交通不便,有利於游擊隊進退和隱蔽;二是土匪、土霸多,他們都有武器,可以奪取過來,建立革命武裝隊伍;三是農民貧苦,難民又多,對軍閥土豪非常仇恨,易於發動起來鬧革命,推翻反動統治;四是有很多哥老會傾向紅軍;五是劉志丹、高崗於1929至1932年在這一帶活動過,人情、地形比較熟悉。 戰略方向確定後,部隊出發前,高崗提出讓劉志丹擔任政委,他說:“你對這一帶情況比我熟,人稱你是'活地圖',你擔任政委合適。”王泰吉和張秀山也提出讓志丹擔任指揮。劉志丹堅決不接受這兩個職務。他說,這幾個月,我一直在脫險的途中,好多事情又不知道,你們這段搞得很好嘛。那樣搞,既不利於團結,還會給敵人造謠留下空子,會說我一回來就奪權。指揮部還需要我,我搞點參謀、文書工作都可以。最後,在高崗提議下,陝甘特委和指揮部決定劉志丹任參謀長。 此時,敵人糾集了幾千人向照金根據地發動“圍剿”。 10月12日,王、高、劉率主力部隊從照金出發向北挺進,轉出外線作戰。三人一直相隨同行,邊走邊議,從現代的經驗教訓談到古代的“三國”、“水滸”和農民起義領袖李自成、張獻忠的故事。他們沿午子嶺北上行程300多里,15日,部隊開到合水縣黑木原,高崗主持召開指揮部臨時會議,決定打掉合水縣城這個據點,既可為南梁地區進軍掃除障礙,又可使將來南樑與照金連接。會議決定封鎖消息,部隊隱蔽在大梢林地裡,邊休整,邊演習攻合水縣城,趕做登城的雲梯。指揮部派偵察隊偵探敵情地形,王泰吉、高崗、劉志丹研究攻城部署,17日,在夜幕的掩護下,指揮部率部隊急行軍,18日拂曉前人不知鬼不覺把合水縣城包圍得水洩不通。 這次攻城由於準備充分,王、高、劉親自指揮,夜襲戰鬥打響後,王世泰帶手槍隊首先攻克了東城炮樓,繳了一班人的槍,打開城門,放進大部隊,強世卿從另一路衝進城門,到天亮時,一股敵人從城裡衝出來,妄圖逃跑,高崗指揮騎兵部隊追擊全殲,城裡敵人有的被打垮,有的被俘虜,不到一小時,消滅了一個連和數十名民團,共200多人,繳獲長短槍百餘支。同時打開禁閉,放出楊培勝等“政治犯”。高崗親自組織政工人員進行政治宣傳,在大街的十字路口顯眼的地方張貼標語和《安民佈告》,派戰士分片展開宣傳時,群眾才知道是劉志丹、高崗指揮的紅軍打開縣城。他們知道把國民黨的兵消滅了,縣政府、縣黨部、公安局的官都被捆起來後,大家拍手叫好。在《安民佈告》的廣為張貼和宣傳隊的發動下,群眾紛紛跑到縣政府劃分東西,馱糧背布,把四鄉土豪存放進來的、民團搶來的和縣政府儲備的大量物資、槍枝彈藥,還有很多大煙、銀洋等,大部分給群眾和部隊(主要是彈藥、銀洋、大煙等)。合水縣城最大的豪紳“杜老爺”家裡財物很多,光四季衣服幾百件。指揮部在城裡召開群眾大會,宣布處決了惡霸,妥善地處理了俘虜,願參軍的留下,不願參軍的發給路費回去。該縣公安局長李炎思想開明,當即表示願參加紅軍,高崗親自審查批准他夫妻倆一同參加革命,曾任縣蘇維埃政府主席等職,忠心耿耿跟共產黨走,為人民服務,工作很有能力。遺憾的是,後在1935年冬陝北錯誤肅反中被殺害,還給高崗加了一條包庇反革命的罪狀。高崗、王泰吉在群眾大會上發表了講話,號召廣大貧苦農民群眾組織起來,團結起來,鬥爭反動派,打倒土豪劣紳,鬧革命保翻身。部隊離開合水縣城時,群眾列隊路旁,慰勞歡送,拿著雞蛋、餅子等食物,往戰士手裡塞,並高呼:“紅軍是老百姓的救星!”“堅決擁護紅軍!” 紅軍主力向北出擊,打開合水縣城,對國民黨反動派震驚很大。楊虎城的十七路軍司令部著了慌,召開緊急會議,分析了紅軍活動情況,決定調馮欽哉、楊子恆、何高候、孫甫臣部各一個團,又糾集了各縣幾個民團,約五、六千人,向紅軍主力跟踪追來,並“圍剿”照金根據地。 紅軍總指揮部在合水縣戰鬥後,紅四團北上慶陽一帶活動,擊潰譚世麟的騎兵部隊,譚的坐騎也被繳獲,在卅裡鋪洋堂抓了兩個洋人,沒收了藥品等財物,高崗率耀縣三支隊和義勇軍南下,為策應照金根據地游擊隊的鬥爭,掩護張秀山、吳岱峰等帶領後方機關撤出照金轉移到寧縣的盤克原,10月21日在楊家店消滅了敵人一個連。 敵趙文治團在合水被殲一個連,不甘心失敗,立即組織兵力,對我軍緊追不捨。高崗率部揮師北上,指揮部召開會議,高崗主持了指揮部會議,王泰吉、劉志丹、楊森等參加,並研究粉碎敵人的戰略。高崗說,我們只有幾百人,裝備也差,全面對付幾股進剿的敵人,有困難。我們首先應集中力量打擊楊子恆部的趙文治團,挫敗其他幾股敵人的銳氣,然後各個殲滅。王泰吉、劉志丹贊同高崗的主張。志丹說,這次進剿,趙文治企圖搶頭功,又有慶陽民團譚世麟騎兵營配合,他以為勝利在握。高崗胸有成竹地說:“他非走驕兵必敗的道路不可”。趙文治在搶頭功欲速勝心理驅使下率領部隊,分三路向四、五百人的紅軍主力追來,氣勢洶洶,不可一世。高崗等針對敵人經不往疲勞戰的弱點,採取疲勞戰術,牽著敵人轉了幾個圈子,然後選擇慶陽縣毛家溝門村(現屬華池縣)的有利地形,耀縣三支隊,義勇軍等住溝底,紅四團和指揮部住北山坡上。 10月28日拂曉,敵趙文治團突然撲來,向我軍發動襲擊,我軍發現時,敵先頭數十人已進了村子,我軍沉著應戰,把敵人趕出村子。此時,敵大部隊已到,趙文治在合水縣失利後正在氣頭上,一發現紅軍主力,便下命令“咬住不要放掉一個!”從幾面發起進攻。趙文治提著手槍督戰,幾百名敵人像一窩馬蜂似的的向山坡上爬,面對強敵,總指揮部命令我軍向北山轉移。驕橫的敵人,仗著人多勢重,武器精良,誤為我軍逃跑,一直追到半山坡。指揮部領導決定反擊,王泰吉急下命令停止撤退。高崗堅定地說:“敵人送上門來了,把狗日得一排子打下去!這仗要堅決打”。王泰吉說:“我們指揮部和大家一齊衝鋒,堅決消滅來犯之敵”。軍令如山倒,王泰吉、高崗等身先士卒,率領戰士象猛虎下山,發起反沖鋒,向山坡下衝人敵群,頓時“衝呀”,“殺呀”喊聲、號聲和槍彈聲響成一片,震蕩山谷,山坡上黃塵飛揚,罩住天空。高崗個大,腿長,膽量過人,衝到前邊,猛打猛殺;王泰吉英勇頑強,猛衝猛打,劉志丹督陣。指揮員齊上陣打衝鋒,極大地鼓舞了戰士不怕死的精神,越戰越強,使敵人幾面受襲,首尾不顧,邊打邊退,剎時潰不成軍,各顧逃命,屍體留下一坡,敵指揮官趙文治狼狽逃跑。高崗的腳腕扭傷,楊森帶彩,繼續追殺敵人,流一道血路。高崗即抓來擔架,親自拐著腳將楊森抬出戰場,結果自己也走不動了,戰士把他背出戰場。在短短的幾分鐘,在王、高、劉的正確指揮和參戰下,將敵人一個團約800人給打垮了,擊斃200多人,俘敵100多人,繳槍200多支,還有彈藥、戰馬等軍用品,粉碎了敵人的進剿。譚世麟在北面山嶺上見勢不好沒敢投入戰鬥,趙文治殘敗逃跑後,反動派畢竟是反動派,譚氏部下借紅軍的威力,喊“紅軍來了!紅軍來了!”趁機咋唬逃竄的敵人,奪取彈藥、馬匹,大發橫財。趙團經此一戰,一蹶不振,再未恢復。 紅軍在王泰吉、高崗、劉志丹指揮下,勇殲驕敵震嚇住幾路敵人的進攻,使形勢有所轉機,紅軍游擊運動更加發展,為重建二十六軍創造了條件。 紅軍臨時總指揮部成立以來,在高崗等正確指揮下,接連打了幾個勝仗,解放兩座縣城,打垮一個團,消滅了大量敵人,游擊區拓寬,紅軍不斷壯大,裝備得到改善,重建二十六軍的條件完全成熟。部隊轉戰到合水縣蓮花寺(現屬華池縣)一帶活動時,高崗、王泰吉、劉志丹考慮和醞釀了重建二十六軍,建立游擊區和根據地的問題。 蓮花寺屬南梁地區,環繞著橋山山脈綿亙不斷的大山嶺,森林茂密,顯得雄偉壯麗。 11月3至5日,在包家寨召開指揮部會議,參加會議的有高崗、王泰吉、劉志丹及紅軍部分領導。這次會議是陳家坡會議的繼續,高崗在陳家坡會議提出的一些問題,如恢復二十六軍,建立三路游擊區問題沒有來得及深入討論,在這次會議上正式得到解決。 高崗主持了會議,並在會上作了重要報告。他在報告中以毛澤東同志的紅色政權為什麼能在“一小塊或若干小塊”長期存在的理論為指導,認真分析了形勢,總結了照金根據地鬥爭和薛家寨失守的經驗教訓,總結了指揮部成立以來武裝鬥爭的經驗,徹底清算了杜衡的“左”傾冒險主義,統一了思想,提出重建二十六軍,創建根據地,建立游擊區等任務。他說,陳家坡會議上就提出重建二十六軍,創建根據地和游擊區的問題,沒來得及深入討論研究。陳家坡會議後紅軍形勢發生了轉機,連續打了幾個勝仗。紅軍隊伍擴大了,戰鬥力加強了,是重建二十六軍,打起二十六軍的旗幟來號召,鼓舞部隊和人民的時候了。他指出這是“適應形勢,順乎民心”的大事。二十六軍二團的建立,是根據黨中央決定和毛澤東同志關於建立相當力量正規紅軍的理論建立的,是深得人心的,震懾了敵人,為創建照金根據地建立了功勳,鍛煉了一批幹部。二十六軍雖然被杜衡“左傾冒險主義所斷送,我們從中可以吸取教訓,吃一塹長一智,拉起來再乾,奪取更大的勝利!”他說,“現在我們雖然丟掉了薛家寨(據傳說薛剛西征時在此駐兵,黃巢在此建立根據地),'失敗是成功之母'。我們要記取退出照金根據地的教訓,我還是那句老話,'狡兔有三窟'。我們的根據地只在一個地方周轉不開,還是採取李自成榮陽的老辦法,應同時建立幾個游擊區和根據地。分路出擊,使紅軍才能有迴旋餘地,到處打擊敵人,到處創立根據地,二十六軍主力居中策應,相機消滅敵人,拓寬根據地。這塊失掉了,可以到另一塊活動,否則就成了無根莎蓬。這樣做是符合毛澤東同志關於'一塊或若干小塊紅色政權的區域的長期存在'和'集中力量建立中心區域的堅實基礎的理論'”。 他在報告中提出具有戰略意義的建立三路游擊區並成立游擊隊指揮部的建議。他說,第一路陝北游擊隊以安定縣為中心建立根據地;第二路隴東游擊隊以南梁為中心建立根據地;第三路關中游擊隊,以照金為中心恢復和鞏固根據地。他說:“各路游擊隊獨立開創游擊區,創建根據地。但要服從統一指揮,不能各自為政,各路游擊隊必須以南梁為中心總根據地。二十六軍居中迂迴,配合各路游擊區創造根據地。”劉志丹完全贊同高崗的意見。劉志丹在會上也講了很好意見,他們共同總結了過去的經驗教訓,進一步明確了一條正確道路和正確的指導思想,並互相支持,互相配合,成功地開創了西北革命鬥爭史上的新時期。 (引自張秀山訪問筆記和華池縣黨史資料。) 會議根據高崗的報告展開熱烈的討論,與會同志暢所欲言,各陳已見,一致擁護高崗的報告。在總結經驗教訓,統一思想,提高認識的基礎上,根據高崗的報告和劉志丹的意見,做出了三項決定: 一、撤銷指揮部,重建二十六軍,改編部隊; 二、劃分三路游擊區並成立指揮部; 三、軍事後方機關移住南梁,以及今後的戰略行動、方向、方針等問題。 包家寨會議是陝甘邊黨自覺地運用毛澤東同志關於建立紅色政權,紅軍理論,解決陝甘邊實際問題的一次重要會議,是一次總結陝甘邊革命鬥爭歷史經驗教訓和由勝利走向更大勝利的關鍵性會議,在西北革命軍事史上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和地位。第一次嚐到共產黨要推翻反動統治,必須掌握革命武裝並形成拳頭——主力部隊;部隊必須置於共產黨的絕對領導下,才能統一意志,是取得勝利的保證,反過來,沒有軍隊作保障黨也無法活動。 11月8日,在蓮花寺召開軍人大會,正式宣布恢復二十六軍,先成立中國工農紅軍四十二師,高崗任軍、師政治委員,王泰吉任師長,劉志丹任參謀長。馳名的紅二十六軍重建,在開創陝甘寧蘇區鬥爭中,劉、高配合默契,結為更加親密的戰友,將走投無路的紅軍引向勝利的坦途。 四十二師下轄兩個團,以耀縣三支隊、義勇軍為基礎改編為紅三團,團長王世泰,政委李映南;紅四團擴編為騎兵團,團長趙國卿,政委楊森(後為張秀山),還有一支實力較強的少先隊,全師人、槍500多。 為了加強黨對軍隊的領導,還成立師、團黨委,連隊建立黨支部、師黨委書記張秀山,因張暫不在部隊,高崗代理黨委書記,主持師黨委的工作。在成立師黨委的會上,高崗作了重要講話。他說:“鬧革命,不掌握槍桿子不行;有了槍桿子,沒有黨的正確領導,沒有堅強的黨組織也不行”。他主持師黨委會工作期間,下決心抓武裝部隊中黨的建設工作,責成團黨委和連隊黨支部以中央發布的“十大綱領”和“古田決議”為政治教育主要內容。加強了軍隊的政治思想工作和黨對軍隊的領導。為此在35年“肅反”時,高崗被誣衊為“黨棍”。 二十六軍重新建立,師黨委的成立,加強了集中領導,統一指揮,高舉起二十六軍旗幟,打破了敵人到處叫囂:“省委搗毀了,二十六軍消滅了,照金'匪巢'摧毀了,紅軍再鬧不起來了”的造謠宣傳。 高崗主持師黨委會決定成立了三路游擊隊指揮部,任命強世卿為第一路游擊隊指揮部指揮,魏武為政委(以安定為中心);任命楊琪為第二路游擊隊指揮部指揮,高崗兼政委(以南梁為中心);任命王安民為第三路游擊隊指揮部指揮,張仲良為政委(以照金為中心)。 紅軍主力和各路游擊隊在師黨委和師部的統一領導、指揮下,展開獨立創建根據地的鬥爭。四十二師居中迂迴作戰,各路游擊隊在四十二師協助下,不斷發展壯大,堅持了黨對武裝力量的領導原則,克服了“左”傾的錯誤,充分發揮了黨的核心領導作用,堅持執行劉、高的正確路線和戰略決策,摒棄了杜衡等“左”傾的影響,使部隊在政治上、組織上、思想上大大加強了。四十二師和各路游擊隊不斷擴大,越戰越強,仗越打越大,根據地不斷鞏固和發展,陝甘邊和陝北的群眾鬥爭迅速發展起來,從分糧抗款鬥爭發展到分配土地,建立革命人民政權,打擊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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