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李真秘密檔案·李真與六個女人

第20章 第十六章像霧像雲又像風

到了石家莊,李真的政治生涯真正拉開序幕。他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曾給他留下美好回憶的女人再次在他生命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石家莊,由於污染比較嚴重,天空一直是灰濛蒙的。南方人開玩笑叫它“光輝(灰)城市”,莊里人卻給它起了個很浪漫的名字——霧都茫茫。 對於李真來說,霧都的愛,霧都的情,也纏綿不斷,像霧像雲又像風。 1990年元旦,全省召開人大、政協兩會,會議期間河北省某市企業家協會在河北貴賓樓組織了一個聯誼會,邀請秘書李真等一同參加。 這天晚上,在燈紅酒綠、歌舞昇平中,李真異常激動,他拿起身邊的酒喝了一口,情不自禁聯想到自己高考的失利,受人歧視,曾漂泊在北京……自己的經歷太坎坷了,而如今,年僅27歲的他已經由基層一步登天進了省政府辦公廳,年輕有為的他既體昧了仕途的艱辛,也咀嚼了拼搏的樂趣,他深深地明白,在權力的邊緣,既沒有溫情,也不容清高,更不允許天真。

舒緩的舞曲再次響起,李真立起身,決定找個小姐跳個舞,可那些小姐對他卻視而不見,不屑一顧,這讓他頗感意外,這個充滿活力與魄力的男人,曾讓多少女人為之心動,他的精明能幹,他的機智巧滑,贏得了多少女人的心啊!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是副省長的秘書了,居然沒有一個小姐陪他跳舞。細心的他很快發現了其中的原委:那些小姐都爭先恐後地去陪那些大款,因為那些大款出手闊綽大方,給那些小姐的小費少則幾十、多則幾百元。一股強烈的失落感向他襲來,讓他無法抗拒,這個世界是有錢人的天堂,而他,僅僅是個窮秘書,他不可能像那些大款一樣揮金如土、一擲千金,有錢能使鬼推磨的俗語鑽入他的腦海,一切在五光十色中顯得蒼白無力。 李真一個人無奈地喝著悶酒,無意間一抬頭,看到一男一女兩個身影向他走來,並坐在他對面。這兩個人好面熟,這不是張家口捲菸廠廠長李國庭和季靈姐嗎!與此同時,李國庭和季靈也認出了這個曾在捲菸廠實習過、很有才幹的李真。於是,他們自然而然閒聊了起來,李真向李國庭簡單敘述了這幾年的狀況。李國庭問李真的打算,李真毫不避諱地說:“我的理想就是先做一個好秘書,將來再向上層發展。不過,今天我第一次來參加這樣的活動,感到很不好意思,來的都是廠長、經理、企業家、大款們,就我一個小秘書,看他們花錢如流水,一擲千金,我很羨慕。我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到二百元錢,哪能來這個高級賓館消費哪,更沒有錢去找小姐了,你們看我是不是太寒酸了?”李國庭安慰說:“有權就有錢,你好好乾吧,將來要錢有的是。”過了一會兒,李國庭見李真不跳舞,覺得很奇怪,李真苦笑了一下:“那些小姐們是要小費的,我哪負擔得起。”

李國庭聽後哈哈大笑:“那正好,讓季靈姐陪你跳吧。” 李真拉起季靈的手步入舞池。剛才他只顧和李國庭說話了,這時才仔細打量季靈:季靈雖已步人中年,但風韻猶存,衣服質地是很好的重磅絲質套裙,寶藍偏紫的顏色,再配上她白皙的膚色,淡雅的香水味圍繞在身邊。 面對季靈,你無法從她的眼神裡讀到歲月的滄桑,在她質樸的外表下透出一種成熟女性的美,這種美堅定卻沒有棱角,自信卻不張揚,這種美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黯淡,相反,經過光陰的洗禮,她越發散發出極富韻味的醇香,這便是女人魅力的極致——如絲絨般溫柔的味道。正像青春靚麗的女人不會嫉妒季靈的外表一樣,男人更多地把她看成是一種生活品位的象徵,是溫柔的代名詞,雖然美麗外貌並非人人可得,但溫柔乃是女人的天性,就像季靈一樣,不論是青春男女,還是中年女性,只要自己積極進取,溫柔會伴隨女人的一生。李真欣賞季靈,是被她的柔情所吸引:男人心上的成熟女人,便是從內而外都處處溫柔的女人。對女人來說應該花一生時問來維持的,並非外貌,而恰恰是每個女人都應做到的溫柔!

美麗的女人總是會讓人心動,李真和季靈隨著音樂沉浸在優雅的舞姿中,彷彿又回到了從前,曾經在一起的日子像黎明前的一個夢,雖然記得真切,卻也被丟在腦後,而今的舞蹈使從前的一幕幕再次出現在眼前。 李真攬著季靈的腰,在她耳邊輕語:“季靈姐,你還是這麼漂亮,這麼迷人,年輕,現在的你高貴、聖潔,就像月光下的花朵。” 季靈苦笑了一下:“李真,你把我忘了,你忘記了一個把青春都獻給你的人,她一直在思念著你,等待著你,你何時才能夠回到她的身邊呢?她現在已經是四十歲的人了,已經胖了。她想你想得頭髮都白了,她現在離婚了,過上了單身的生活。” 李真說:“那好啊,單身更輕鬆了。” 季靈說:“輕鬆什麼啊,一個人過有什麼意思。你留個聯繫電話吧。”

季靈回到座位上,從隨身帶的精緻的小挎包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李真,李真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了上衣口袋。 那張名片上赫然印著:張家口捲菸廠黨委副書記、總會計師——季靈。 應該說,季靈這個女人的確很不簡單。當她丈夫得癌症死後,她想和李真恢復情人關係,但李真結婚了,她只好一心一意地做李國庭的情人。她在丈夫死前就已經憑自己的姿色和精明得到了李國庭的賞識,丈夫死後,他們的關係更加公開化。李國庭把她從一個普通工人提拔到財務處,然後又送她到廊坊輕工業管理學院上學,共同的慾望和利益讓他們在政治、經濟和感情上緊緊地結合在了一起。 情網是兩個人共同編織的,共同往裡鑽。但愛情並不是男人生活的重心,他們只會在寂寞時才想起他們的情人,而且,男人可以跟一個女人好,但這並不影響他同時還跟另外的女人好,尤其像李國庭處於“煙王”這樣的一個角色上。但季靈對他有霸占的慾望,她對李國庭監視、怨恨、懷疑、爭風吃醋,李國庭並不放在心上,他所擔心的是她工作上的野心。自從季靈當上副廠長以後,權力越來越大,慾望也越來越深,仗著自己的聰明、心眼活、辦事果斷,她一步步走上罪惡的深淵而無法自拔,在經濟上搞出許多名堂,背著李國庭超計劃生產銷售捲菸,收入達4.6億元。

是的,季靈當上了副廠長,過上了奢侈的生活,同時也成了李國庭的情人,但是,在內心深處,她真正愛的,卻是那個曾和她相處時日很短的、比她小12歲的李真。一個女人一輩子最愛的只能有一個,季靈在無數個失眠的夜裡深刻體會到這一點,有些夜裡,她甚至會想他想得哭起來,但又與他聯繫不上,她只好聽著那首傷感的歌呼喚著他的名字:你現在在哪裡——李真、李真,我一天天想你,每一個失眠的夜晚,都是因為想起往日的你……雖然,她是李國庭的情人,滿足了她物質上的虛榮和生理上的需求,但他們只是肉體相互折磨,她靈魂依然孤獨…… 命運總是愛與人開玩笑,當日子像輕巧地沿著屋脊走過的一隻小貓一樣悄無聲息地過去時,季靈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在一個企業家聯誼會上再次遇到那個她曾千百次呼喚出現在她夢中的身影。

兩天后的傍晚,季靈接到了讓她渴望的電話。 “餵,你好,是季靈姐嗎?我是李真。” “嗯,是我,怎麼,有什麼事嗎?”季靈略帶一絲顫抖的聲音裡顯現出無法掩飾的激動。 “今晚有時間嗎,我們出去走走好嗎?”“嗯,好吧。” “那我半小時後到你住的賓館門口等你。” 半小時後,李真來到季靈住的賓館處,不一會兒,季靈從裡面走了出來。米色的上衣配素色的套裙,把屬於這個年齡的女人的素雅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們肩並肩走在馬路上,夜幕已經降臨,都市以它特有的方式延續著白晝,一路上燈光閃爍,五光十色的霓虹燈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繁華與光耀的背後流露著孤獨與無奈。 “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李真最先打破沉默,儘管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挺好的,廠子一天天發展,效益也不錯……”季靈淡淡地訴說。 “不,季靈姐,我不是指這個。”李真打斷季靈的話,阻止她把話題扯遠。 一剎那間,四目相對,季靈迅速逃開,心裡某個冰凍的角落開始融化,尖刻的眼睛,此刻卻充滿了柔情,又略帶有一絲的無奈。 “我不喜歡現在的生活,但也不是討厭,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周圍的每個人都忙忙碌碌的。歲月像個無情的蛆蟲,把我青春的血都吸盡了。” 李真忽然轉過身,一把摟住季靈。季靈輕輕掙扎了一下,便默許地倒在他的懷裡,輕聲啜泣起來。李真捧起她的臉,懷著歉疚的心情把唇貼在了季靈的唇上,這一次,季靈沒有掙扎,而是心照不宣地回應著。 她忽然掙脫開。這一吻反而使她愁容滿面,眼角的皺紋愈加明顯了。

“季靈姐,你怎麼了,你不喜歡和我在一起嗎?”李真頗感到有些詫異。 “喜歡,我真希望能跟你永遠在一起。”季靈心中的煩悶傷感,一切難以形容的苦痛,都聚攏來了。 “但是,”她頓了一下,“我一個單身女人這些年是很不容易的,我必須咬緊牙關忍受一切,這是艱苦的生存掙扎,你叔叔李國庭他對我很好,給了我很多幫助和關愛,我和他……”說到這,季靈說不下去了,而且愈發地悲不自勝起來,提起李國庭,她又想到他在外面同時跟許多女人亂搞,不僅流露出滿面的痛苦號憤怒,而且一種被侮辱被欺詐的遺恨與反抗也橫在她腦中,她兩手壓住胸部,勉強支撐她胸中重重的震盪。 “有時候就覺得像一場夢,真不敢相信這一切都發生在我身上。”

季靈是李國庭情人這一事實,李真早就知道。他掏出煙,點燃後狠吸了幾口,又彎下身捻熄了煙蒂,抿了抿嘴唇,再次把季靈擁入懷中,撫摩她的頭髮,盯著她的眼睛,把臉托起來,說道:“季姐,這不能怪你,你也別這麼難過,你一哭,把我的心肝都一片片扯碎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對我的一片真心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啊。”他溫柔地吻了她一下,觸到了她頰上的熱淚。 季靈盡量使自己冷靜下來面對現實,她看到李真的神情既不快活,也不沮喪,她明白:我們的關係已經觸礁了。 他們繼續漫步,李真輕輕攬著季靈,但二人都沒有說話。無意間一抬頭,李真發現他們到了一個小飯店。 “季靈姐,咱們去吃點東西吧。” “好。”季靈仍沉浸在傷感中,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李真點了幾樣季靈愛吃的菜,又要了幾瓶酒,季靈苦笑了一下:“沒想到過了這麼些年,你還能記得我愛吃什麼,真是夠細心的啊。” 李真把酒給季靈倒上,又給自己倒滿,心中充滿了對季靈的歉疚,無限感慨地說:“季姐,我敬你一杯,為你這麼多年的辛酸和我們的再次相遇,我們乾了它!”說完,一飲而盡。季靈見狀,沒有說什麼,也把酒一口全部嚥下肚。 李真再次把酒滿上,把酒杯拿在手裡,望著窗外燈火輝煌的夜景和來來往往悠閒散步的人們,這天地問和平溫柔的美景使他反而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他裝作晃眼的樣子又垂下了頭,再次把手中的酒送入了口中。 兩人不再多說話,只是偶爾四目相對,彼此無言地望著對方,有時候,當語言顯得蒼白無力的時候,還不如索性將沉默進行到底。因為這沉默里常常保藏兩人心底的心照不宣,但彼此又不好開口,抑或,無需開口。 季靈一直手托住下頷,眼光時不時投注到李真的臉上,像有許多故事寫在他臉上一般。李真不停地喝著酒,此刻的他,彷彿像一個落魄的詩人一般,似乎世界已經與他無關,他只管自顧自地喝著酒,以麻醉他的神經。季靈不禁感到一陣揪心,李真拿起酒杯剛送到嘴邊,她心疼地一把抓住李真的手:“真,別這樣!” 聽到這宛如隔世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李真條件反射似的抬起頭,也許是酒精的麻醉作用,他兩眼驚奇地望著這個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她像月光下的一朵紅蓮,秀雅而嬌媚。他簡直看痴了,像一尊默默燃燒的雕像。 “季姐,我……”話還沒說完,李真便不勝酒力往地上吐了起來。 “真,李真!你沒事兒吧?”季靈趕緊立起身,輕輕拍著李真的背,並不停地遞給他紙巾。 “服務員,服務員!趕緊過來,幫忙弄一下!”服務員忙不迭地跑過來,收拾了他吐的污物,季靈見李真醉成這樣,便打算送他回去,但又不知道李真住在哪兒,只好打車把他帶到自、己住的賓館。 在車裡,李真酒氣熏天,頭靠在季靈肩上,嘴裡時不時喃喃自語,季靈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明白李真為什麼會酩酊大醉,她了解李真,他是那種很講義氣的人,他懂得自己為他付出的一切,自己的艱辛不幸與孤獨無奈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對自己充滿了歉疚,同時,又帶有一絲的同情。自己對他投入了太多的情感,而他,卻曾那麼心狠地中斷與自己的書信來往,這對一個陷入感情之河的女人而言,無疑是一種莫大的傷害,李真也並不能再做些什麼,只好藉酒精來折磨自己,算是對季靈的一種無奈的歉意和表達吧。 不一會兒,車便到了季靈住的賓館,季靈命服務員把他扶到自己的房間,並讓他們找來一套乾淨合適的衣服換下李真那吐得污濁不堪的衣服,還親自用熱毛巾給李真擦淨臉,並給他蓋上被子。 這晚,月亮好亮,星星眨著疲倦的眼瞼,可此刻的季靈坐在沙發上,毫無睡意。她來到床邊,呆呆地望著李真,這個曾讓她痴迷、燃燒、顫栗、重歸青春的男人,此刻不在天涯,而在咫尺,她能真切地感覺到他的存在,他的氣息使她感到無比溫暖,往事一幕幕,又跳到眼前。 那次她和李真合作表演西班牙舞,李真隨著那熱烈奔放的音樂,配上她浪漫活潑的舞步,是那麼的相得益彰,他們排練時李真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手勢、每一個笑容都讓她心動不已,這種心動是她丈夫所不能給予的。李真喚起了她對愛的嚮往和渴望。丈夫的猜疑甚至對李真的當眾破大罵,周圍人當面或背後的指點和非議給了她莫大的壓力,她不願做背叛丈夫的女人,這使她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痛苦之中,同時,對李真的愛慕之情也如燃燒的火一般熾熱。和李真分開後,對他默默的思念又給了她更強烈、更深沉的折磨,兩個人分開容易,但那段情卻剪不斷、理還亂。她對李真的愛愈深,悲切之感也就愈深。自己韶光已逝,紅顏已老,儘管還有幾分姿色,但她配不上這個英俊帥氣、聰明機智、有很大發展前途的李真。 季靈明早就要動身回張家口了,她決定給李真留下一封信,她找來紙和筆,還未動筆,胸中的無限感慨一下子湧上來,使她握筆的手顫抖不已。 寫到這兒,她忍不住又來到床前,注視著那張熟悉的臉,她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俯下身,輕輕地吻了一下李真的額頭,“唉,”她嘆了口氣,“明天我就要走了。”她自言自語道。 季靈放下筆,心情卻久久不能平復,她把紙放在李真床頭,輕輕地說:“真,不知何時我們才能再次相逢。”她迅速而輕手輕腳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關好門,叮囑服務員照顧好李真。雖然天邊才露出一絲魚肚白,大多數人仍在酣睡之中,但季靈已拿著服務員幫她買好的車票,登上了開往張家口的火車。 火車的隆隆聲把季靈的記憶碾成碎末,隨風飄走。 日上三竿時李真才醒,覺得頭痛得厲害,他突然望望四周,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努力回想昨天發生的事,依稀記得好像和季靈一起喝酒,然後喝多了,再以後就記不清了。他坐起身,發現一封信靜靜地躺在枕邊,一行熟悉的字體映人眼簾:李真親啟。他打開信,用最快的速度讀了一遍,確定自己是清醒的,一種難以名狀的感受湧上心頭,李真知道:此刻,季靈已經坐上火車,離他而去了…… 季靈就這樣義無返顧地走了,雖然她說,她還深愛著李真,雖然她說,她會回來的。接下來的生活中,誰來陪伴他度過呢。他和妻子小楊的感情不是很好。他突然覺得,自己和小楊是不是結婚結得太倉促了,她真的是自己的最愛嗎?更何況,李真覺得,在現在的社會,當官的都會在外面養一隻“金絲雀”的,就連有的省長、省委書記,不也背著老婆,養著一個小情人嗎?自己當然也不能例外啊。 一個月後,季靈去南方開會,又小住省城,她悄悄來到李真的宿舍,放下了五千元錢說:“真,你在上面交際面廣,花費多,我送給你五千元錢,請一定收下。”李真看到錢,一下驚呆了:五千元錢,相當於他兩年半的工資呢!李真不敢要,季靈放下錢,很快找個借溜走了。李真忐忑不安地過了一夜,第二天,就帶著五千元錢去請示他服務的領導,領導讓他一定要把錢退給人家,企業掙錢也不容易啊。事後,李真通過別人把錢給季靈退了回去。不久,季靈在省會又見到李真,她幾乎是掉著眼淚說:“李真,你瞧不起人,你看不起張家口的家鄉人,你更瞧不起深愛你的人。”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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