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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火陣燒野牛

李志民回憶錄 李志民 6359 2018-03-16
毛澤東同志早在一九三八年五月《論持久戰》一文中就指出:“戰爭的偉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於民眾之中。日本敢於欺負我們,主要的原因在於中國民眾的無組織狀態。克服了這一缺點,就把日本侵略者置於我們數万萬站起來了的人民之前,使它像一匹野牛衝入火陣,我們一聲喚也要把它嚇一大跳,這匹野牛就非燒死不可。”(《毛澤東選集》第二卷第478頁)當年我在抗大學習《論持久戰》時,因為抗戰剛開始不久,抗日根據地處在初創時期,日本侵略軍還相當猖狂,我對於“火陣燒野牛”這種壯觀的場面,僅僅是寄託一種希望,作為一個奮鬥目標而已。 經過全黨全國軍民七年多的浴血拼搏,一九四五年春之後,隨著國內外形勢的發展,敵我力量的對比已發生了根本的變化,我軍已由戰略相持階段,逐步轉入戰略反攻階段。這時的戰鬥就不僅限於對敵人小小的伏擊和對敵據點的圍困、逼退,而能對敵人的縣城、重要據點進行包圍、攻堅,“火陣燒野牛”這樣振奮人心的活劇便一幕幕地展現在我們面前了。

一九四五年四月十三日至十九日,九分區三十八區隊、四十二區隊以及任邱、文新支隊等地區部隊,攻克敵辛中驛據點,揭開了我冀中軍區春季攻勢的序幕。 辛中驛是敵人河問與任邱之間的一個核心據點,設防特別堅固,兩個主碉高達十餘丈,還有副碉、暗碉、外壕、鐵絲網等設施,在外壕和鐵絲網周圍,還埋設大量的地雷和集束手榴彈。鎮上駐有任邱縣偽警備第二大隊約一百六十多人,配有機槍、小砲等武器。偽大隊長田文明是個作惡多端的鐵桿漢奸,群眾恨之入骨,一聽說要端田文明的老窩,便一呼百應。 為了孤立辛中驛之敵,九分區先派出三十八區隊和任邱支隊在金橋伏擊田文明的靠山——日軍山田大隊。四月十三日下午,當日軍山田大隊及偽軍五百餘人從任邱一帶“清剿”返回大城,途經金水橋之際,我伏擊部隊即從四面攻擊,把敵人壓到古洋河的河槽裡,激戰至夜間,敵人被迫丟棄輜重,乘黑夜輕裝逃回大城。我軍共殺傷敵六十餘人,俘偽軍一部,並繳獲大車百餘輛及許多物資。山田遭到這次沉重打擊,自嘆“虎口餘生,實屬僥倖。”所以,當九分區乘勝進攻辛中驛時,駐大城的山田緊閉城門,不敢露頭,不管田文明這條走狗的死活。

包圍辛中驛後,我軍當晚即乘勝發動一次強攻,但因敵外壕交叉火力很猛,進攻受挫,這下子田文明可囂張了。他在大碉堡上,擺了一口大油鍋,鍋的四周插上燈芯,天一擦黑就點燃,把四周照得通亮。田文明甚至赤著膊,背上背口明晃晃的大刀在碉堡頂上狂叫,耍威風,氣得我們的戰士直跺腳。 第一次進攻未能奏效,九分區的領導及時總結經驗,決定邊圍困邊挖地道到敵人的主碉堡底下,進行爆破。辛中驛周圍數十里的民兵、群眾聞訊都趕來參加戰鬥,有的幫助挖地道,有的則在塹壕里與戰士們並肩戰鬥,把敵碉堡圍得水洩不通;而婦女、兒童則在道口站崗放哨查路條,不放過一個可疑的人。環顧四周,到處是趕車、挑擔運送物資、彈藥的人群,到處有搭棚張燈、燒水做飯的招待站。我軍對敵人攻擊時,鄉親們便擂鼓助陣,吶喊助威;我們部隊輪換下來休息時,鄉親們便唱歌、演戲、送紅花,熱情慰勞。對敵宣傳組的群眾,晝夜不停輪流對敵喊話,還動員不少偽軍家屬向其親人喊話,政策攻心,我軍圍困到第五天時,雖然偽軍中許多人出現動搖,但田文明仍頑固不化;加之,我們的地道挖到敵外壕時被敵人發現,田文明命令偽軍挖橫溝和埋集束手榴彈加以破壞。這樣,田文明更加趾高氣昂,當我們喊話時,竟公然將一個準備反正的偽軍砍頭示眾。這下子更激怒了我們的戰士,特等射手李小陸一槍把田文明的帽子打飛了,嚇得他急忙躲進了碉堡,不敢再露頭。

挖地道爆破的計劃又受挫,九分區的領導決定強攻,並發揚軍事民主,發動群眾獻計獻策,討論強攻計劃。戰士們提出,我們進攻時,敵人把火力都集中到我們的主攻方向,東南和東面的火力很弱,如果多搞幾處佯攻,逼敵分散火力,我們再從地道裡秘密運動部隊到敵外壕,隱蔽接敵,進攻可能奏效。果然,十九日夜,我分區部隊乘膝隴月色開始了總攻,剎時間,辛中驛到處是槍聲、喊殺聲,幾里之內聚集的成千上萬群眾也嗚鑼擂鼓助威,喊聲震天,把田文明和偽軍們嚇得不知所措,分不清我主攻、佯攻的方向。這時,突擊隊的勇士們高聲喊道:“為冀中人民報仇,消滅田文明!”冒著彈雨,跳過深溝,豎上雲梯,衝進敵堡;有些突擊隊員則從地道鑽到了敵人的外壕,與敵人展開白刃格鬥。

經過一個小時的激戰,辛中驛的偽軍全部被我殲滅,大小碉堡都升騰起一柱柱沖天大火;俘虜一個個被押往分區司令部,在一百二十餘名俘虜群中,兩個俘虜兵抬著一個滿臉血污、氣息奄奄的傢伙,他就是惡貫滿盈的鐵桿漢奸田文明。 在辛中驛解放之後,九分區乘勝前進,於四月二十三日由四十二區隊及任邱支隊包圍了任邱城,同時,由三十八區隊一部和文新支隊在大城附近積極活動,牽制大城的敵人;而高陽支隊則在高陽以東阻擊高陽可能出援之敵。這時,群眾激昂的情緒實在難以用筆墨形容。環視周圍,在圍城五里之內,成千上萬群眾踴躍上陣,有的挖交通溝,修工事,抬擔架,運糧送彈;有的聯營結寨,燒水做飯,“簞食壺漿”慰勞我軍;還有的組織鑼鼓隊、“喊話隊”,輪流著日夜敲鑼打鼓,搖旗吶喊,鬧得敵人昏頭轉向,數不清城外有多少部隊、民兵包圍,弄不清部隊會從哪個方向進攻,惶惶不可終日。圍攻開始時,我軍一面向著城牆挖幾條地道,準備爆破;一面積極開展政治攻勢,勸說投降,瓦解敵軍。敵人見難以固守,兩次企圖突圍,均被我軍擊退。圍困到第三天,一個日軍小隊長絕望地自殺了,偽縣長朱達民每天到日軍加藤中隊長處啼哭,請求趕快求援。加藤中隊長同樣坐臥不安,數次急電向大城日軍山田大隊長求援,但接到的回電大都是“八路力量力,不便增援”之類的托詞。任邱守敵見求援無望,便於四月三十日凌晨三時,利用我軍調整部署之機,在區小隊與民兵結合部的空隙,輕裝突圍逃竄。我軍追擊二十餘里,殺傷、繳獲一部,於拂曉五時解放了任邱城。

九分區解放任邱城後,八分區也於五月四日圍攻河間,九日解放了河間城。至此,春季攻勢第一階段任(邱)河(間)戰役勝利結束,八、九分區完全連成一片。接著,九分區為主、十分區配合作戰,進行文(安)新(鎮)戰役;七分區主力與八分區一部分部隊相配合,迅速發起安(平)饒(陽)戰役。以上三個戰役共斃傷俘日、偽軍近四千名,收復縣城八座,解放了五百多個村鎮,拔除敵碉堡三百多個,使大清河以南,滄石路以北,子牙河以西,平漢路以東的根據地連成一片。 在春季攻勢即將結束時,五月十二日,楊成武司令員和林鐵政委在饒陽縣五公村召集軍區領導幹部開了個碰頭會,簡單總結了春季攻勢各個戰役、戰鬥的成功經驗。不久,又在東張港開了一個團以上乾部會議。會議是在一個酒廠的庫房裡舉行的,到會的干部有一百多人。會上,楊成武司令員總結了春季攻勢的經驗,並對夏季攻勢作了部署。我作了夏季攻勢的政治動員,講明當時的國內外形勢和冀中地區的鬥爭形勢,佈置戰時的政治工作,特別強調了做好群眾工作和敵軍工作。在春季攻勢中我們發現了兩個比較突出的問題,一個是有少數戰士和少數民兵,由於對敵的仇恨很深,加之文化水平低,缺乏科學常識,所以,當攻進敵人據點時,凡是敵人用過的東西,見了就砸,把一些我們可以利用的物資如電台、小型發電機和文件、地圖、偽鈔等,統統搗毀、燒掉了。還有,有些民兵、群眾出於對漢奸的強烈仇恨,三五成群地進城抓漢奸,報仇雪恨;一旦打聽到誰在日、偽組織中乾過事,便不分青紅皂白地把他的店鋪、房屋砸爛,把人當場打死。我們軍區黨委和政治部要求各級領導幹部和政治機關要掌握好部隊,並向民兵、群眾宣傳黨的政策,要求大家執行黨的政策,發現漢奸應及時向當地駐軍領導或政府報告,不得擅自行動,更不能亂捕亂殺,要認識到城鎮已回歸人民手中,我們不僅要解放它,還要建設它,不要進行破壞,造成混亂。會後,我們還通過《前線報》宣傳黨的政策,很快糾正了這種混亂的現象。

六月八日,我冀中軍區發起了聲勢更大的夏季攻勢,在路西整訓的訓練團奉命編成四個大團,趕回冀中參戰。他們在路西相對穩定的環境中集中訓練了四個月,軍政素質有了很大提高,雖然仍是穿著便衣,但行起軍來還像個正規軍的樣子,個個昂首挺胸,邁著矯健的步伐前進。沿途群眾看到他們冒著烈日浩浩蕩盪地前進,都激動地送水、送雞蛋,表示熱烈的歡迎。我和政治部一些同志騎著自行車穿插在他們中間,時而騎車趕路,時而下車與戰士們邊走邊談心,他們的言談舉止都流露出一股虎虎生氣,充滿了所向元敵的英雄氣概,我為他們而感到自豪,心想,冀中增加了這支主力軍,夏季攻勢定能穩操勝券。 六月十日,我軍乘暴風雨之夜敵人警戒鬆懈之機,駕船通過文安窪五十里的水面,一舉攻入子牙鎮,接著一鼓作氣先後攻占了大城縣、獻縣及子牙河岸日、偽軍三十七個據點。七月九日,軍區在石務吉召開了作戰會議,決定按計劃乘勝打響大清河北戰役。我們集中了幾個分區的主力部隊,形成“拳頭”,擔任主攻,地方武裝和民兵、群眾則密切配合,其主要任務是打擊敵人的突出部、結合部、側翼以及重要的據點和要害部門,箝制敵人,迷惑敵人,以保證主攻部隊行動的突然性。這時,延安傳來了黨的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精神,毛主席在“七大”政治報告中發出“在目前條件下,解放區的軍隊應向一切被敵偽佔領而又可能攻克的地方,發動廣泛的進攻,藉以擴大解放區,縮小淪陷區”的號召,給予我們極大的鼓舞和鞭策。我們在傳達“七大”精神中特別提出了“擴大解放區,縮小淪陷區”的口號,鼓舞全軍區指戰員奮勇進攻。

我們軍區幾個領導同志自春季攻勢開始,就一直活躍在前線,盡可能靠前指揮,先後到了饒陽、任邱,然後乘船沿著趙王河、大清河東下,到了新鎮、文安。夏季攻勢開始後,我們沿著子牙河、大清河沿岸,親眼看著部隊像一股巨浪狂濤,沖垮了大城縣、獻縣等地敵人設防堅固的城池和據點,入夜,見子牙河、大清河兩岸敵碉堡冲起的一股股濃煙烈火,不禁又想起毛主席“火陣燒野牛”的預言。我在心裡揣摩:春季、夏季攻勢再一次證明,用落後的武器戰勝武裝到牙齒的日本法西斯,不僅要依靠我軍無比旺盛的士氣,依靠政治工作的保證,而且要依靠全民的力量,特別是民兵的武裝參戰。在攻占敵裡但據點時,參加挖溝、挖地道、平敵圍牆溝的民兵、群眾共達五千九百七十二人,挖了三條道溝共九里長,挖了地道一百六十條。而在大廣安(子牙河左岸大城縣南)裡坦、曹莊、西沙河、留各莊橋、石家務(均在子牙河右岸)等六處參戰的民兵就達一千一百六十七人。他們都編成連、排、班配合部隊作戰,各連的人數按武器多少來編,有的四個排,分為大槍排、手槍排、快槍小砲排、坑道排;有的在快槍排內附加通訊班,或在小砲排內設事務班作供應工作。民兵組織設有正副連長、正副指導員,還有正副班、排長,打起仗來聽指揮、講戰術,真是超出一般人所預料的。例如,他們挖地道、埋地雷,在圍困敵點碉中起了相當大的作用。在留各莊橋戰鬥中,民兵協同部隊挖了五條地道,長二百五十米,埋上炸藥炸塌敵三座炮樓、一間平房。迫使作惡多端的洪麻子隊長以下三百人全部投降。民兵的“麻雀戰”日夜不停地監視、襲擾敵人,搞得敵人整天坐臥不安,使我主力部隊得以安穩地休息,等待總攻的信號。在裡坦、留各莊戰鬥中,民兵的小砲、快槍打得敵人不敢抬頭,甚至把它的崗樓頂也打著起火,攪得敵人不得安寧。此外,有些民兵還擔負警戒、抓捕漢奸特務、斷絕敵人碉堡之間的交通,以及搶救傷員、開展群眾工作、敵軍工作等等,真正成為部隊的得力助手。

我軍在大清河北共進行了五個戰役,殲滅日偽軍一萬一千多人,解放縣城十一座,游擊區擴大到北抵北平,南越滄石,東達渤海邊,西至平漢線,整個冀中已有近九百萬人口的地區獲得了解放。 在春、夏季攻勢中,敵軍工作的成效也起了一定的作用。我們每次對敵碉堡的圍困、進攻都伴隨著強有力的政治攻勢。夏季攻勢時,九分區第二十八團在團長鍾英、政治委員楊棟樑率領下,同時攻打新安和堂二里兩處敵據點。這兩個據點互為犄角,都是偽治安軍第十九團守備。開始時,敵人非常頑固,戰鬥十分激烈,後來,我二十八團首先集中力量打下堂二里據點,俘虜了一個偽營長,經教育後,他願意向新安炮樓的偽團長喊話。我們一面作好最後攻堅的準備,把地道挖到敵人的砲樓下,準備爆破,一面叫偽營長靠近炮樓向敵團長喊話。他淒愴地叫著:“團長,八路已經把我們團團包圍,炸藥也埋到了我們的砲樓下了,現在已經走到這步田地,要為一家老小想一想,為弟兄們想一想,快點投降吧!”一番話,使偽團長動搖了,不久即派人出來談判,要求寬大。我們保證他們的安全,他們馬上投降。當偽團長率偽軍出來投降時,我們又組織戰士呼口號:“歡迎治安軍十九團回到祖國懷抱!”偽團長深受感動,連聲說:“感謝寬大,感謝寬大!”

抗戰初期,侵華日軍受“武士道”的宣傳毒害頗深,日軍戰敗後大多自殺身亡,俘虜很少。隨著戰爭的延續,日本帝國主義者侵華罪行的暴露,其殘暴獸行和猙獰面目從反面給予有正義感的日本人民和軍人很現實的教育,日本國內反戰情緒日益高漲,日本軍人也逐漸覺悟到日本軍國主義給中、日兩國人民帶來深重的災難,所以,戰敗時再不頑抗,有的還在戰場上主動向我軍投誠。對於這些覺悟早的日本軍人和日本居留民(即居留在中國的日本人),我們盡力給予教育幫助。 一九四五年二月十二日,冀中地區日本反戰志士召開了“在華日人解放聯盟冀中支部”成立大會,選舉中山大郎為支部長,水戶清、渡邊、福津等人為委員。 會上,“晉察冀地區在華日人解放聯盟”協議會代表林一雄(日本人)對冀中支部今後鬥爭的方針與任務作了指示,冀中軍區代表宣讀了冀中地區軍、政、民各機關、團體的祝賀信,並贈送了禮品。最後,大會還舉行莊嚴的宣誓:“我們不僅要打倒引起這次戰爭的軍部,而且要團結廣大人民,建立民主、自由、繁榮的新日本。”“解放聯盟冀中支部”的日本朋友的確給予我們開展敵軍工作和日本居留民的工作很大的幫助。當時在我們軍區敵工科擔任幹事的宮本信雄就是一個很好的日本朋友,他對工作極端熱情負責,夜以繼日地擬寫傳單、標語口號,指導各分區“解放聯盟”的日本朋友開展工作。分配在第八分區工作的三個日本朋友在配合三十三區隊攻打沙河橋據點時,他們拿著用鐵皮卷的大喇叭到炮火紛飛的第一線上對碉堡裡的日軍喊話,敵人的機槍於彈雨點般地落在他們掩體的前面,他們仍不畏懼,繼續喊話,宣傳我們八路軍的寬大政策,告誡日軍官兵,八路軍已經把地道挖到碉堡下面,裝好炸藥,馬上就要爆炸,千萬不要再為日本軍部賣命了。有的日軍士兵受到感動,準備投降,但頑固不化的日軍頭目殘暴地將他們殺害了。最後,這三位日本朋友只好遺憾地看著自己的同胞為日本軍國主義者殉葬。

一九四五年初,為了準確地掌握日軍在華北地區的戰略部署及其變化,我們根據上級指示,決定在軍區聯絡部領導下,成立一個“華北交通工作總隊”,總隊下分平漢、平綏、北寧三個縱隊,廣泛滲透到華北三大鐵路幹線的大小車站和倉庫、機修廠等部門,通過各種渠道,採取各種手段,掌握敵人火車運輸、列車運行等情報。這個交通工作總隊除了有許多鐵路工人積極參加工作、提供情報外,一部分日本鐵路員工也給予我們很大的支持。如平漢縱隊隊長高恩波打入長辛店鐵路當工人,他與長辛店電務段分段通信司工板口義滿交了朋友。板口義滿是日本鹿兒島人,“七七”事變後到長辛店工作,全家都在中國,他親聞目睹日軍的暴行,同情受欺凌的中國人民,積極協助高恩波為我們做了不少工作,還主動把他的好友伊藤(長辛店電器修繕廠技術員)、前田(長辛店電器修繕廠工長)、木材(長率店分段通信司工)、板口正已(北平鐵路局電務工區通信司工)等日本人介紹給高恩波。通過這些日本朋友,高恩波又結識了通信工長吹田四郎和分段長谷廣前田。高恩波憑藉這些關係,可以自由出入日本人的機車廠、軍用倉庫和狗(軍犬)部隊等要地,給工作提供了極為方便的條件,取得了不少重要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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