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中國故事·關於中國夢的十個樣本

第51章 “國人到此,低頭致敬!”

一個曾經的軍人,一個辭官下海的商人,一個富有但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人,一個乾了一件偉大事情的平凡的人……所有這些形容詞因為一座博物館而凝聚到一個人的身上,那是怎樣的博物館?那裡有真實的歷史,民族的苦難,還有你我的靈魂,你要走進去嗎? 2008年6月12日,在汶川地震發生一個月之後,一場名為“震·撼——5·12—6·12日記”的展覽在成都市大邑縣安仁鎮建川博物館正式開幕。這場展覽從籌備到開幕僅用了八天時間,記錄了從5月12日到6月12日的一個月內,在四川、在中國發生的感天動地的歷史瞬間。在震區餘震頻仍的時候,樊建川和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就來到災區,開始收集凝固了這個歷史瞬間的地震文物,此次展出的上千件展品就是他們近一個月廢寢忘食工作的成果。

這個時候,災區的重建工作才剛剛開始,國家的汶川大地震博物館尚在籌備之中,四川的民間博物館就已經開始行動了。與正在發生的歷史保持同步,這在以前似乎還沒有過,樊建川和他的博物館無意中創造了一個紀錄。 中國人素來有修史的傳統。有的學者認為,歷史在我們民族的心靈深處,承擔起了“終極審判”的功能。在一定意義上,歷史之於中華民族,相當於基督教之於歐洲民族。在中華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中,“盛世修史”雖綿延不絕,但歷史話語的書寫權卻一直是官家的禁臠,以至於中國新史學的奠基人梁啟超發出這樣的感慨:“二十四史非史也,二十四姓之家譜而已。”民間修史在五千年中華文明史上一直是鳳毛麟角。 在宏大敘事的如椽之筆下,歷史被簡化成英雄人物的傳奇,生活被抽象為簡單的概念和教條。英國歷史學家伍德沃德在他的《英國簡史》序言中寫道:“歷史涉及的只是一個民族生活的極小部分。大不列顛人民的大部分生活和艱辛創業……過去和未來都不會有文字記載。”伍德沃德感慨於正史難以記載許許多多在歷史上未留下踪蹟的尋常百姓。他想起了這樣一句話:“有的人湮沒無聞,他們死去,無人知曉,彷彿他們從未來過這個世界一樣。”

泰州學派的創始人王艮曾說,“百姓日用即道”,但是正史並未給王艮所言的“百姓日用”之“道”留下多少空間。宏大的歷史敘事,雖不難引起我們的激情,但卻很難喚起我們心靈的感動,因為歷史的細節和血肉已經被“宏大”消弭於無形。 在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歷史給了人們前所未有的想像和可能。人們可以放飛自己的夢想,也可以追逐自己的願望,生活的空間前所未有地廣闊起來。歷史給了樊建川這樣的空間,使許許多多與你我一樣的普通人的經歷第一次成為我們民族歷史記憶的一部分。時代通過樊建川和他的博物館保存了民間對於歷史的記憶,為我們以及我們的後人保存了一個可以觸摸得到的歷史和記憶。 樊建川投資3.5億元建成了中國第一個民間抗日戰爭博物館,他對民族的承擔意識和責任感是我們共同經歷的這30年裡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

這就是樊建川的人生歷程對於時代和歷史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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