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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關懷“新旅”小戰士

百世豐碑 李祥 8244 2018-03-16
在中華民族危亡之際,在烽火連天、彈痕遍地的蘇北古運河畔,在周恩來的家鄉淮安曾經出現過有著光榮革命鬥爭歷史的“一群小好漢”,這就是聞名中外的由中國共產黨組織和領導的少年兒童革命團體——新安旅行團。 早在一九三三年十月,江蘇淮安新安小學校長汪達之為了實踐陶行知“生活教育”的主張,將七名基本學生組成新安兒童旅行團到鎮江、上海修學旅行,用演講、賣報紙等方法取得經費,自己管理自己。他們參觀工廠,訪問“棚戶區”,了解平民生活狀況和資本家剝削工人的情況;他們在租界裡生活,了解帝國主義侵略中國和壓迫中國人民的罪行;他們參觀“一·二八”戰場遺跡,目睹日寇野蠻侵華的罪證,還到上海的滬江、光華、大夏等大學發表愛國演講。這次旅行共五十四天,中外報紙均有報導,轟動了上海和江蘇各界。人民教育家陶行知曾寫詩讚譽:

新安兒童旅行團修學旅行的成功,為後來組建新安旅行團作了思想上和組織上的準備。 一九三五年,面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瘋狂侵略,在中國共產黨“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偉大號召下,全國人民的抗日救亡運動蓬勃興起。校長汪達之提出:以新安小學的基本學生組成新安旅行團,以實踐生活教育、修學旅行的形式,宣傳孫中山遺教,喚起民眾,共赴國難,抗日救亡,帶領學生到抗日救國民族解放的大學校裡去教學做。這一倡議得到中共上海左翼教師聯合會支部的讚同和陶行知的支持。陶行知把母親去世後的五百元人壽保險金全部捐出,作為籌備基金,上海各界進步人士協助解決了電影放映設備和《民族痛史》、《抵抗》、《一·二八戰地寫真》等無聲電影片,以及幻燈、唱片等宣傳工具與部分生活用品。在中共上海左翼教師聯合會支部和陶行知的積極支持下,在上海各界進步人士的熱情關懷下,新安旅行團在國難深重的歲月裡光榮地誕生了。

一九三五年辛亥革命紀念日,“新旅”從淮安出發,出發前舉行了宣誓儀式。發表了《新安旅行團宣言》和《告全國小朋友書》。在《告全國小朋友書》中說:“親愛的朋友,我們是手足,我們是兄弟,現在國家多難,世界多難,我們唯有互相勉勵,互相幫助,挽轉人間狂瀾,我們都有責任啊!”就這樣,他們懷著挽轉人間狂瀾的凌雲壯志,肩負著人民的期望,走向民族解放的戰場。 “新旅”從淮安出發時的學生共十四人,他們通過“旅行”的方式,跋涉全國十九個省市,行程四萬五千里,進行抗日救國宣傳。在經過十四年零四個月的戰鬥後,又參加了解放淮安的戰鬥,回到了周恩來故鄉。 “新旅”是植根於周恩來故鄉土壤中的一株幼苗,在黨的培育下茁壯成長,這每一朵花,每一隻果,都飽含著周恩來的心血。

他們的宣傳活動和革命毅力,博得了社會的廣泛同情和援助。在以後的三年間,這支有著鋼鐵意志的小隊伍,帶著各界愛國人士捐助的少量宣傳工具和生活費用,不但走遍寧、滬、浙、皖諸省市,而且揮戈北上,到綏遠前線深入抗日部隊中進行宣傳演出,這以後,他們又走過茫茫的內蒙大草原,沿著哺育中華民族成長的古老的黃河,邊宣傳,邊進軍,直到蘭州,並在那裡建立了“新旅”黨支部。一九三八年五月,他們來到八路軍駐西安辦事處,見到了林伯渠。 林伯渠同志非常喜歡這群在風雨中鍛煉成長的孩子們。他理解他們的心情。這幾年,他們一直渴望到陝甘寧抗日民主根據地去學習、戰鬥,為實現崇高的理想而獻身。但是,根據當時的抗戰需要,他向孩子們分析了鬥爭的形勢,並依照周恩來同志的指示,對“新旅”黨支部負責同志說:“新安旅行團在汪達之同志率領下,克服國民黨反動派設置的重重困難,在全國廣大地區開展抗日救亡運動,尤其在西北這麼閉塞和落後的地區,普及抗日宣傳,有了巨大的社會影響,這是你們今後繼續工作十分有利的條件。國民黨地區的抗日宣傳任務還很重,非常需要你們。這是十分重要而光榮的任務。陝甘寧邊區是全國抗日的先進地區,有共產黨的領導,也有許多先進青年在那里工作。所以你們是不是到武漢去,到周恩來同志身邊去,繼續堅持在國民黨地區工作下去?周恩來同志要我轉告你們:要學會在統一戰線形勢下進行合法工作的方式方法,把國民黨地區的抗日宣傳工作堅持下去。可以把延安作為'新旅'秘密的後方,你們派些人去學習,學好了還回團工作,全團就不要到延安去了。”

孩子們聽了關於抗戰形勢的分析,被說服了。當時,由中國共產黨倡議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已經形成,周恩來同志代表中國共產黨,參加了當時的國民政府軍委政治部的領導工作。當他們得知將要在周恩來同志指導下開展工作,心情是多麼激動啊!他們像撲向母親懷抱的孩子一樣,直奔武漢了。 一九三八年六月底,“新旅”的孩子們來到武漢。周恩來、董必武、鄧穎超等同志很快接見了他們。周恩來握著他們的手,說:“家鄉出現了你們這個抗日兒童團體,我很高興。希望你們努力工作。”七月,周恩來專門聽取了“新旅”匯報後,親切地對他們說:“你們要充分利用'新旅'已獲得的社會影響,把國民黨地區的抗日宣傳工作堅持下去,動員更多的人把抗日戰爭進行到底!你們的錢一定堅持要國民黨出,但'新旅'這個民間團體的獨立性也必須堅持。”周恩來同志的親切接見,使他們樂得雀躍歡騰,增添了無窮的力量。

當時的武漢,由於抗日統一戰線工作搞得好,政治空氣空前活躍。文藝活動和各項宣傳工作,對那裡的人們起了很大的鼓舞作用,群眾發動起來了。全市人民在“保衛大武漢”的口號下奮力抗戰。但在國共合作的背後,始終有一個驅之不散的幽靈,時隱時現地威脅著全民族團結抗日的大業。這幽靈也沒有放過新安旅行團。 “新旅”一向是以一個自發的民間抗日兒童文藝團體的面貌出現的,但國民黨當局始終懷疑它和共產黨有聯繫,因此千方百計地想把牠吃掉。於是,在“新旅”到達武漢不久,以陳誠為首的國民政府軍委政治部,就利用“新旅”在經濟上的困難,提出要把它收編為政治部的一個下屬組織,以便從政治上、組織上、經濟上加以控制。如果不接受收編,那就得解散。 “新旅”在周恩來同志的指導下,堅持作為民間抗日團體,保持獨立自主,為向國民政府要求經費補助,同國民黨反動當局展開了合法的鬥爭。有一天,陳誠親自出馬,他說:“新安旅行團的成立,那是為了抗戰;現在已經抗戰了嘛,就沒有必要存在了,可以編到政工隊去……”

周恩來同志當即用不容置辯的口氣對陳誠說:“這些小朋友早在全國抗戰之前就自己組織起來,宣傳孫中山先生遺囑了,跑了幾萬里路,走遍大半個中國,到處喚醒民眾共赴國難,工作很有成績,在國內外有很大影響,大家都很欽佩他們的愛國精神。誠然,現在抗戰了,可宣傳抗日的人,還怕多嗎?你把他們整編掉,這對國民黨又有什麼光彩呢?!”他見陳誠啞口無言,就繼續說道:“'新旅'的小朋友不願到政工隊去,何必強迫呢?依我看,他們可以作為軍委政治部的一個特約團體,由政治部發給工作和生活費用,他們定期向政治部作工作報告,這樣不好嗎?”在周恩來的支持下,終於擊破了陳誠吞併“新旅”的陰謀,最後和國民黨當局達成協議:“新旅”作為軍委政治部一特約宣傳團體,由政治部按四十五人的編制發給生活費,並按照一般宣傳隊的慣例,兼電影放映隊,發給活動經費。這樣,在周恩來同志指導下,“新旅”既解決了經濟上的困難,又贏得了獨立自主的權利。在武漢,“新旅”的組織得到了發展,團員發展到二十多人,並開始有了女團員。 “新旅”的孩子們活躍在武漢街頭,活躍在大江兩岸。他們同孩子劇團共同發起建立“武漢兒童團體星期座談會”,參加宣傳抗戰獻金活動,發動武漢市兒童參加“寫三十萬封慰問信”,慰問保衛武漢的前方將士。

一九三八年十月十日,這是“新旅”建團三週年的紀念日。三年間,他們在戰鬥中成長了,隊伍壯大了。周恩來聽說他們要慶祝自己的節日,高興地說:“我一定來參加你們的慶祝會。”臨開會的那天,周恩來同誌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實在無法抽身,但他不願使“新旅”的孩子們失望,於是委託鄧穎超同志去看望小朋友們,向他們致以節日的問候。鄧穎超向孩子們講了長征的故事,還為孩子們寫了一首詩,其中有一句說:“你們走了三萬多里路,我們也走過二萬五千里!”孩子們看到鄧穎超同志,像見到久別的媽媽一樣,圍著她,接受她的撫愛,聆聽她的慰勉。這一天,他們沉浸在幸福里;這一天給他們留下了難忘的印象。他們沒有辜負周恩來同志的期望,在保衛大武漢的戰鬥中,散傳單,貼標語,畫漫畫,冒著敵人的砲火前進,出色地完成了自己肩負的任務。由於日寇的進逼,國民黨文武官員紛紛向大西南撤退。就在這樣的緊急關頭,周恩來同志坐鎮武漢,堅持鬥爭。對“新旅”,他囑咐留下一個“新旅”武漢工作隊(後改為第二團)在武漢繼續戰鬥,安排其餘的團員向長沙轉移。留在武漢的“新旅”工作隊,繼續在街頭做宣傳工作,直到一九三八年十一月武漢被放棄的前兩天,才奉命撤到長沙。

在“新旅”建團三週年慶祝活動時,陶行知先生剛從國外回來,曾即席贈詩一首,讚揚“新旅”的革命精神。詩中寫道: 陶行知先生在講話中還勉勵“新旅”小朋友不但要學習真理,還要“騎到真理的背上去”! 自武漢失守後,國民黨反動派的反共投降活動日漸猖狂起來,國共兩黨團結抗戰的形勢開始逆轉。周恩來同志給“新旅”小朋友分析形勢時說:現在有人不想抗日了,要妥協了;我們就要抗戰到底。這個“底”就是要收復東北三省以及一切失地;全部驅逐日寇出中國,實現中華民族的完全獨立和解放。這話給“新旅”全體成員敲了警鐘,也增強了他們鬥爭的勇氣、力量和勝利的信心。 在長沙,他們遵照周恩來同志關於到群眾中去的指示,又展開了多種多樣的宣傳活動:在街頭,演出抗日節目;在醫院,對傷兵作慰問演出;在學校,教兒童唱抗戰歌曲。 “新旅”很快受到群眾的頌揚,到處都有人歡迎他們,幫助他們,保護他們……

不久,蔣介石看到從武漢南下的日本侵略軍已逼近長沙,公然不顧長沙數十萬人民生命財產,竟以“焦土抗戰”為藉口,秘密下令火燒長沙,製造了空前的長沙大慘案。 在長沙大火時,周恩來同志和八路軍長沙通訊處的同志們都處在極危險的景況中。 “新旅”在周恩來同志的親切關懷和通訊處的全力協助下,安全地經過衡陽,最終撤往廣西桂林。 原來,廣西的地方勢力提出了“廣西自治”的口號,在抗戰開始後,容納左派人士進入桂林。一時間,桂林成了大後方進步勢力薈萃的地方。 鑑於這種形勢,所以周恩來同志批示“新旅”向桂林轉移,利用蔣桂矛盾,在他們鬥爭的夾縫中開展工作,發動群眾,團結抗戰。 “新旅”於一九三八年十一月到達桂林,並立即開展了有聲有色、廣泛多樣的抗日宣傳活動。

當時,八路軍駐桂林辦事處的負責人是李克農同志。李克農向“新旅”傳達了周恩來同志對於形勢發展的估計,並作了相應的工作部署:要善於利用蔣桂矛盾,抓緊時機,擴大組織,打開局面;要堅持獨立自主,學會合法鬥爭,在群眾中生根,立於不敗之地。 “新旅”的小朋友們在漓江兩岸、獨秀峰下、七星岩洞……廣泛地開展了抗日救亡宣傳,組織不斷壯大,團員發展到八十多人,並加強了思想上的教育整頓,戰鬥力更加堅強了。他們又組織了幾支工作隊,分別到工農兵學各個方面去開展工作,“西南工作隊”到桂南前線,“傷兵之友隊”到國民黨部隊的傷兵醫院;“西郊工作隊”、“東郊工作隊”到桂林城郊鄉村、工廠、難民中開展宣傳和組織工作。他們以熱愛祖國的赤膽忠心,贏得了社會的尊重、讚揚和幫助,處處受到群眾的保護。 一九三九年四月,周恩來同志從皖南視察回來,途經桂林,特意擠出時間來看望“新旅”的小朋友們。 他來到“新旅”住地東江鎮小學。他身穿中將銜的軍裝,神采奕奕,濃眉下的兩隻大眼睛,放射出威嚴而又慈祥的光芒。孩子們見周副主席來了,都高興得湧出門去,向他問候、致意。周恩來同志拉著他們的手,撫摸著他們的頭,問長問短,問寒問暖。周恩來同志走到他們的宿舍,看了他們的內務,親切地聽取了汪達之的匯報後,又詢問他們有什麼困難。 困難是有的,而且很大。當著親人的面,他們多麼想盡情地對反動派的迫害進行揭發和控訴呀!但是不能。因為“陪同”週副主席來的還有國民黨的特務。汪達之含蓄地講了一下當時的處境,以及他們開展工作的簡略情況。周恩來同志會心地笑了。他爽朗地說:“好啊!你們的工作做得很好!今後要把工作做得更出色。要求抗戰到底的人民,一定會支持你們的!”周恩來同志接著說,你們把一個人的錢用來養活兩個人,工作卻做得更多了,影響也更大了。社會上同情你們的人越多,你們就越能站住腳。你們搞供給制,過集體生活,這對養成大家的集體主義思想很有好處,但不要忘了,你們是在國民黨地區工作和生活,這里和陝北不同,和敵後抗日根據地也不同。要注意適應周圍的社會環境,也要讓團員們了解並學會處理好在社會上的生活,處理好同各方面的關係,不要顯得特殊。你們要注意“社會化”,以利於團結更多的人同反動派鬥爭。不要弄得衣冠不整,頭髮很長,讓人一看就覺得你是個“左傾”進步分子。你們強調過集體生活是好的,但不要嚴格到連一文錢也不能花。要使“新旅”小朋友學會安排自己生活的能力。你們還要“少年兒童化”,不要少年老成,要發揮你們少年兒童的特點和長處,才能更好地去工作。你們的生活艱苦樸素,也要注意小朋友們的伙食營養,使大家能經常吃到肉,現在你們的經費解決了,還可以吃點水果、糖果,組織大家看電影,蘇聯電影、美國電影都可以看看,讓大家辨別好壞,不看就辨別不了。要組織小朋友學習文化知識,如果“新旅”個個小朋友都能達到高中水平,不但對你們工作有幫助,他們的家長也會高興。你們在努力工作的同時,還要把大家的身體鍛煉好。周恩來同志慈父般的這些話,對“新旅”小戰士們是多大的支持、多大的鼓舞、多大的鞭策啊!戰鬥!戰鬥!向一切阻撓前進的惡勢力戰鬥!孩子們的心在激烈地跳動著。 “新旅”的孩子們,在桂林的這一段生活是艱苦的,但也是愉快的,有意義的,充滿了青春的活力。作為“新旅”的戰士,他們感到光榮、自豪。在走向“戰場”的路上,他們經常唱著《新旅進行曲》,昂首闊步。那歌詞是: 一九三九年五月,周恩來同志在西安還接見了“新旅”從延安學習後返回大後方的程昌林、張翼天等同志。周恩來語重心長地對他們說:“新安旅行團在大後方到處宣傳抗日,宣傳我黨的主張,組織、聯繫了廣泛的少年兒童、社會各階層人士,工作很不錯,許多人支持你們、幫助你們,小學生、中學生都接近你們,甚至一般市民、工人、教職員都敢和你們來往。這是什麼原因?因為'新旅'是個青少年的革命團體。過去'新旅'注意利用一切社會關係,注意'社會化',不讓人家知道'新旅'有共產黨領導,不怕生活的艱苦,團體內部又團結,學習工作也努力,用陶行知先生'生活即教育,社會即學校'的主張,在大後方活動,所以你們得到了許多同情和朋友。你們做了別的許多救亡團體不能做的事,你們是鑽到牛魔王肚子里幹革命的。所以不能太暴露。不要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共產黨,不要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從延安來的,這樣'新旅'才可以在大後方多做點工作,才可以存在下去,別的抗日宣傳團體不能存在的地方,你們還能去,這才是你們工作的勝利。要告訴'新旅'小朋友,不要文人還沒有當上,先學上了文人的脾氣:頭髮長了不理(你們可以互相理髮嘛);不修邊幅,衣服破了不補,髒了不洗;走路還要夾著一部馬列書。這樣你們在大後方會存在不下去。要講點軍風紀,不要弄成不倫不類的樣子,小小年紀就學著文人腔調。還要告訴'新旅'小朋友,在精神上也不要什麼都一本正經,讓人家說你們個個都是'小老頭'、'小夫子',這也得改改。你們是青少年,要保持小朋友的特點。工作學習之餘也可以做遊戲嘛,活潑天真,還要保持。思想老成,遇事多想想是對的,但平時生活作風還要保持天真'赤子'嘛!不這樣,你們怎樣同社會上許多小朋友接近呢?怎麼在他們中做工作、交朋友呢?” 一九三九年冬,蔣介石國民黨的反共投降活動進一步囂張起來,蔣桂之間開始合流,桂林的政治形勢日趨惡化,進步人士開始遭到迫害,“新旅”自然也不能倖免。原來在“新旅”幫助下,桂林各中小學進步師生組織起的許多少年兒童抗日宣傳組織,以及“桂林兒童團體星期座談會”,這時都被迫解散了。 “新旅”的工作也受到監視和刁難。 從一九四零年起,國民黨反動派停發了“新旅”的活動經費和生活費用,想堵死他們的生路。 “新旅”遵照黨的指示,精減了人員。在桂林文化界和社會進步人士的支援下,組織排演了舞劇《虎爺》,以此來籌集經費,把“新旅”的母校新安小學恢復了起來,作為應付國民黨政治迫害的二線基地。在演出的二十多天裡,座無虛席,有人甚至從柳州、衡陽趕來觀看。國民黨反動派的迫害又一次破產了。 一九四一年春天,國民黨反動派製造了震驚中外的“皖南事變”。桂林的政治形勢遂發生驟變,全市一片白色恐怖,進步人士被迫出走,生活書店等進步文化機構相繼被封,八路軍桂林辦事處在這之前就被迫停止了公開活動。 “新旅”原來就是國民黨反動派的眼中釘,久欲除之而後快,這時自然是他們必須剷除的重要目標。 “新旅”被迫停止了一切活動,汪達之等被列入了黑名單。 這時,周恩來同志通過李克農向“新旅”傳達指示:黨決定新旅分批秘密取道香港,轉回蘇北解放區,讓他們在廣闊的土地上,更加茁壯成長,迎接光明的未來。 從一九四一年二月份起,到這年的八月底前,“新旅”的戰士們經過不少波折,戰勝重重困難,終於分批到達蘇北新四軍軍部。 劉少奇和陳毅同志熱情地歡迎這批戰士的到來,給他們創造了空前良好的工作條件。這以後,“新旅”投入了更加波瀾壯闊時鬥爭生活,為抗日戰爭、解放戰爭作出了許多貢獻,並培養出一大批黨的干部。 在周恩來同志關懷下成長壯大的新安旅行團,也得到了劉少奇、董必武、林伯渠、陳毅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關懷,特別是後來還受到毛澤東同志的讚揚。一九四五年底,“新旅”全體同志決定給毛主席寫信,匯報“新旅”到蘇北以來的活動情況。鄧子恢同志將這封信帶到延安,當面交給了毛主席,並向毛主席介紹了“新旅”的活動情況。毛澤東同志於一九四六年五月二十日,親筆給“新旅”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回信: 這封复信,是對“新旅”戰士的最高讚譽。每個“新旅”戰士,都把它深深地鐫刻在心坎上,成了“一群小好漢”馳騁人民解放戰場為民主中國勝利而奮鬥的力量源泉。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周恩來同志從平山縣西柏坡去中央團校作報告途中,路遇新安旅行團團長左林,通過他親切地向“新旅”戰士們問好。他說:“新安旅行團,我們在武漢就認識了。'新旅'小同志在華東前線還好嗎?你寫信時,代我問他們好。勝利在望了,希望他們努力工作,還要努力學習,將來要擔負更多的任務。” 回顧“新旅”從一九三五年開始到一九五二年結束的十七年,全國約有六百個少年兒童先後參加。團員中,當時絕大多數只有十四五歲,最小的僅有八歲。戰爭年代,有的團員在戰場上犧牲,有的因環境艱苦、勞累過度、缺醫少藥而病逝,有十二人為革命獻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建國以後,“新旅”的團員已成長為各種人才,有的成為著名的舞蹈家、著名的話劇演員,有的成為電影導演、歌唱家、詩人、作家、記者、美術書法家、將軍、外交人員、高級工程師,其中還有一位科學家參與了衛星的設計。 《中國當代名人錄》一書中記載了“新旅”數名團員的事蹟,有些“新旅”成員在解放後還曾受到周恩來總理的親切接見。可見,在和平建設年代,他們仍然是一群“好漢”。他們正繼承周恩來同志的遺願,在社會主義四個現代化建設的征途上,發揮著自己的特殊作用。原周恩來總理辦公室主任童小鵬在周恩來逝世十週年的日子裡,為“新旅”題詞:“一群小英雄,長征五萬里,煉成鋼鐵漢,真是了不起,億萬小朋友,都要來學習。”國家名譽主席宋慶齡為一九七九年新安小學辦的《新安旅行團歷史展覽》作了這樣的題詞:“新安旅行團曾經旅行全國,宣傳民眾,組織兒童為抗日戰爭和爭取民主中國的勝利作出一定的貢獻,它的革命精神以歷史展覽形式展出,願青少年學習這種精神,使它世代相傳。”胡喬木同志在一九八五年為紀念新安旅行團五十週年的題詞是:“新安旅行團的光榮歷程永遠是全國兒童的典範!”他號召全國少年兒童要學習“新旅”“為民族生存奮鬥”的愛國主義精神;學習“新旅”“要把中國來改造”的遠大革命志向;學習“新旅”“不怕苦,不怕難,不怕敵人的兇殘”的頑強戰鬥作風;學習“新旅”好學上進、團結友愛、熱愛勞動、關心集體的優秀品質,做“有理想、有道德、有紀律、有文化”的新人,為兩個文明建設作出更大的貢獻。 當前,“新旅”的英雄業績和革命精神正走向世界,讓筆者用德國詩人貝爾格在“新旅”歷史陳列館的題詞作結吧:“衷心感謝您們能使我了解到解放戰爭中國外寡為人知的有趣一章。這些為解放事業而獻身的英勇的富於傳奇色彩的事蹟應讓全世界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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