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用家族紐帶把生意做大

沿著台北縣新店溪蜿蜒而上，經半個小時的路程就到王永慶的家鄉——新店直潭。在直潭小學附近，有一座別緻的建築——“感恩堂”，它就是王永慶後來興建的王家族厝，這裡供奉著王永慶家族的祖先。 王家在台灣第一代祖先是王永慶的曾祖父王天來。當年遭遇災荒，王天來隨寡母許雪娘由福建家鄉渡海逃難到台灣。落腳後，他重操舊業，仍以種茶為生。王天來娶林謹為妻，共生育有六個兒子，其中四兒子王添泉就是王永慶的祖父。王添泉聰明好學，成為受人尊敬的秀才，並開了一家私塾。他育有三男一女：長子王東平，次子王長庚，三子王水源，女兒王辛。王長庚就是王永慶的父親。 15歲那年，王永慶離開家鄉，到嘉義闖天下。他借了200元創業，最終建立起台塑集團，使王家成了台灣最有名望的大家族。王永慶的成功，既是他個人努力奮鬥的結果，也離不開家族成員的幫襯、協作。

在所有家族成員中，弟弟王永在是陪伴王永慶時間最長的事業搭檔。他比哥哥王永慶小五歲，原任台塑集團副董事長，始終扮演著綠葉的角色。王永慶冷靜、理性，王永在活潑、果敢，兩個人一靜一動，配合得珠聯璧合，是極佳的事業夥伴。 從創業時開始，王永慶負責規劃事業發展方向，弟弟王永在負責落實和執行。在台塑老員工眼裡，哥哥王永慶扮演著“抬頭看”的角色，思索規劃著台塑集團下一步發展方向；而弟弟王永在就是“低頭做”，一步步推動著台塑走向更高的階段。 通常，王永慶做了決策，王永在百分之百服從，而王永在執行過程擁有絕對的自主權，哥哥王永慶充分授權。有人問王永在，和哥哥有沒有吵過架，結果他委婉地說：“他講他的，我轉頭走掉就是了。”不難看出，兩人的默契及信任是多麼難能可貴，這也讓台塑集團的發展一日千里。

隨著年齡增長，王永慶、王永在兩兄弟逐漸淡出決策層，台塑集團從“二王時代”過渡到“行政中心集體領導時代”。王永在長子王文淵、王永慶之女王瑞華等七人組成了行政中心，專門負責台塑集團的所有重大決策。其中，王文淵、王瑞華分別擔任集團總裁和副總裁。 當時，行政中心的七名委員分別代表三股力量：王瑞華、王瑞瑜是王永慶的代言人，王文淵、王文潮延續著王永在的影響力，李志村、吳欽仁、楊兆麟是追隨王氏兄弟的多年老臣，作為第三方力量可以彌補第二代王氏決策人在專業層面的不足，同時充當第二代之間的潤滑劑。 很長一段時間裡，王永慶、王永在兄弟都在仔細觀察接班人的品德與能力表現。本來，按照既定部署，王永慶長子王文洋是台塑集團當仁不讓的接班人。 1951年出生的王文洋早年赴英國讀書拿下博士學位，回到台灣後一手推動半導體事業佈局，並成為“六輕計劃”的小組召集人。不過，1995年王文洋因緋聞事件被逐出台塑，只能暫時自立門戶。

被寄予厚望的王文淵歷任紡拓會董事長、台塑區塑膠原料公會理事長、台灣區人纖公會理事長，在島內知名度較高、行政經驗豐富，是台塑第二代領導集團的領軍人物。 而擔任副總裁的王瑞華長年居住美國，被當作老爸王永慶的海外替身，沉穩而內斂，工作能力和待人方式都深受員工肯定。 此外，做事低調而穩健的王文潮，很像父親王永在，屬於第二代當中的穩健派，掌管的台塑石化是台塑集團的“火車頭”，一些台北媒體認為他在未來更上一層樓的機會也很大。 …… 王氏家族的子弟都當仁不讓，在各自領域內獨當一面，共同支撐起台塑這座擎天大廈。從某種意義上說，建立在血緣關係基礎上的家族紐帶維繫了台塑的團結、穩定，而後才有了集團的興旺發達。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家族企業基業長青，需要代際之間的財富傳承和精神延續。雖然現實的殘酷世界裡存在著“富不過三代”的魔咒，但是許多家族生意的勃興，都離不開這种血濃於水的情分。特別是老一輩的創始人在位時，晚輩往往掀不起大的風浪；而老一輩的離去，或許會導致財產爭奪加劇，那也是後話了。 世界上許多家族企業，都很好地延續了代際之間的財富傳承。在經商過程中，他們注重家族倫理，倚重血緣關係，在成功之後提攜家庭成員，形成一榮共榮的連帶效應。 今天，受傳統文化影響深遠的台灣企業，大多存在依賴家族的情況，家族關係是他們的重要精神資源和社會資本。從商業成本的角度來看，家族紐帶凝聚人心，節約了交易費用，降低了商業風險，是家族企業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

台塑集團能夠成為台灣企業的王中王，不能忽視王氏家族的團結協作與集體智慧。無論是王永慶、王永在兩兄弟的完美組合，還是台塑集團的“行政中心集體領導”模式，都是依賴家族關係的。 湯普森金融諮詢公司曾經對歐洲家族企業進行一次全面的調查分析。研究發現，大型家族企業近年來獲得了出乎意料的發展與壯大。從綜合數據來看，在法國、德國、意大利、西班牙、瑞士及英格蘭的股市中，家族企業板塊近10年的總體走勢要強於沒有血脈傳遞關係的企業板塊。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專門為企業做管理諮詢的律師米爾斯泰因認為：“在那些家族成員佔有董事會和管理層席位的公司中，即使出現嚴重分歧，家族企業最終也能迅速達成共識，因為家族企業擁有一般企業沒有的東西：維護家族團結和財富的共同願望。”

由此我們可以想像一下，或許這種兄弟之間的情義、家族內部的團結，就是帶有家族企業烙印的台塑集團持續高速發展的原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