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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過期的樹洞

幸福的蘋果控 老草吃嫩牛 9283 2018-03-16
一番慌亂,大家簇擁著朗凝進了秦知家,竇建業呆坐在車上一動不動。大家已經忘記了這個倒霉鬼,將他一個人丟到了車上。竇建業無奈的苦笑,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神誌,這熬夜開車的事兒卻是再也不能做了。微微嘆息一下,他發動車子離開了這個地方。他知道,回到家也沒人替自己擔心,他被忽視習慣了。所以,他決定找家桑拿洗澡睡覺,睡醒繼續打遊戲。 魏琴跟著關淑怡在新房裡擺放那些買回來的東西,一邊整理她們一邊說著閒話,有關朗凝的身份,關淑怡沒有瞞著魏琴。 “村長啊,這鬼子都進村了,你跟我在這裡搗什麼亂?”魏琴聽完,推著關淑怡叫她下樓看著點。 關淑怡笑笑,扭頭呲牙:“我不去,去了也沒用。倒是你,你把小老闆丟門口,這事做得有些不地道吧?”

魏琴一摀嘴巴,這才想起,還有個人被她忘記在小區門口了。這一整天的,拉著人家當車夫忙裡忙外的,事了了,還把人家忘記了,魏琴丟下手裡的抹布向外跑。一邊跑一邊說:“那啥,我去找他,那傢伙是個小心眼,還喜歡沒事了學林黛玉掉個眼淚葬個花,可憐下自己啥的,要不給他找點事,他得自我憐憫一晚上,怕是古詩也做得出了。” 關淑怡看著她的背影,鼓鼓嘴巴嘮叨:“嗯……有意思,嗯……有內涵……還古詩,她咋知道的這麼清楚!嗯!嗯!有姦情……” 有些事情,當事人永遠清楚不過旁觀者。 關媽媽小心的在屋子裡看了一眼,她端著一盤糖果將親戚家的孩子勾引出去後,悄悄反鎖上了房門。 “果果,媽媽跟你談談。”關媽媽一臉正經的跟自己家女兒說。

關淑怡呆呆的看著自己家老娘,還談談?長這麼大,她娘親甚少用談談這個高貴的字眼。關爸爸從一邊的屋裡走出來,也一本正經的坐到自己家女兒的面前,同是一副好好談談的樣兒。 關淑怡站起來,把袖套拽下來,也坐到沙發上,那就談談唄。這時候了,證也領了,她倒是什麼都不怕了。 鳳凰脖子街口有一家快餐店,這裡面的文化十分西洋風格中國骨。店裡賣的是山寨版的炸薯條,山寨版的紙杯裝飲料,這裡有山寨版的室內裝潢。店名也十分有趣,叫《麥當酪》,不遠處另外一條街,還有一家快餐店叫《啃得急》,那家店,只有兩扇不大的窗戶,每天下午五點半開板,專賣白斬雞。 秦知帶著回神的朗凝來到這家店,他們坐在角落,無論是他,還是朗凝,雙方都需要好好暢談一次。這原本是他們分手的時候就應該進行的程序,只是下意識的,他們都迴避了。

秦知將服務員端上來的咖啡紙杯向前推了一下對朗凝說:“趁熱喝。” 朗凝將她的純進口的羊絨圍巾當成披肩裹住自己,點點頭後端起杯子淺淺的優雅的喝了一口,便再也沒喝第二口。 秦知見狀,笑了下,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待客不周的抱歉:“這裡最好就是這兒了,中心區那邊倒是有正宗的咖啡屋,不過小城嗎,沒有什麼夜生活,這個點大概都關門了。上次我跟果果去溜達,要了一杯咖啡,豆子都是上半年的。你肯定不喜歡,要不……再叫一杯白水?” “秦知,你也別多想,我是真心實意的祝福你來的,所以不必防著我。我什麼都不會做。”朗凝一臉了然的笑著。 秦知訕訕的笑下說:“那不能,我是很感激的。老同學們能來,我要謝謝你,你知道,我朋友不多。”他說完想下又加了一句:“果果也叫我謝謝你。”

朗凝抬頭沖他笑:“以前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話從沒這麼多過。這才七個月,你就跟我開始客氣了。咱是老朋友,你這樣說話我慎得慌,太客氣了,你是想告訴我,你要結婚了,叫我別纏著你?你也太高看自己個了。” 秦知端起他要的檸檬紅茶喝了一口,對於朗凝的問題他沒回答,說那麼多沒用,要是她不是來搗亂的,壓根就不該露頭。有些話,秦知覺得自己應該說清楚,感情這事,斬不斷,就理不清了。 吧台的男服務員一邊照顧著清淡的生意,一邊悄悄打量著朗凝。他覺得坐在那邊的女人特別的賞心悅目。 今兒朗凝穿一件純黑色的高領羊毛衫,乳白色的亞麻粗花寬麵長披肩,她的頭髮是大城市裡那些女人才有地方做的的歐式大卷,那種捲捲自然洋氣,誇張知性,這女人很漂亮,細眉大眼高鼻樑,嘴唇上沒有小城女人塗染的那種膏狀口紅,卻有著一層很自然的唇光。而坐在這個女人對面的這位先生,看上去也是十分體面,也不像這邊的人。單他他穿著的那件手肘有厚皮的休閒駝色毛衣,一看就是牌子貨,從側面看上去,這位先生他耳朵到下巴有個特自然的弧線,再加上肌膚白淨,搭配他一口毫無地方口音的,溫柔的,字字分明的音色……這兩位,大概是外地來旅遊的吧?話說了,這破地方也沒啥好遊的?想著想著,那位男服務員踢翻了垃圾桶,引得店子裡的顧客往他那邊齊齊看。

朗凝的出現令秦知驚訝繼而精神有些疲憊。他不想傷害她,也不想別人傷害自己,七年的感情,朗凝除了不願意嫁給自己,離開自己的手段在道德上說不過去之外。這七年她給過自己非常好的回憶。所以,他無法控訴朗凝對自己做的那些不地道的事兒,但是……他也不想哄著她了,他現在只能哄關淑怡。不然那個女人敢咬死他。 秦知自己也不懂,他什麼時候對關淑怡產生了畏懼心,責任感。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關淑怡哄著他過活。 朗凝玩著一次性的攪拌勺子,玩了一會她抬頭問秦知:“你還真的為難呢?” 秦知想了下,點點頭:“果果那人,雖然不會說什麼,但是還是不會高興的。我回去會解釋清楚,你……不必擔心。” “我沒擔心!”朗凝立刻反駁,但是很快苦笑了下說:“我想了好多人,從章南正家翻臉被退婚那天開始,我就想找一個人說一說,以前你總說我過度自我,太要面子,現在……這個毛病我也沒改,我還是太要面子,我就是誰也不想告訴,我怕他(她)們笑話我,笑話我好人不要,如今得了報應,你知道,我討厭他們議論我。想來想去,只好來你這裡避難。再給我做一次樹洞吧,我實在想不到別人了。”

秦知扭頭看著外面的街道,一個騎著自行車的人拐彎拐的太狠,側著車子滑倒在路邊,年輕人臉著地的滑行了一小段,路邊的行人嘩啦啦的圍了過去,有扶的,有幫著拍雪的,但大部分是圍看熱鬧,而且人越來越多。 “南正怎麼說?”秦知問朗凝。 朗凝攤手,:“第一天,他問我,能不能養他,如果可以,他就拋棄父母跟我一起過。” 秦知挑挑眉:“這不是很好嗎?” “可惜章先生說了這番話之後,便如黃鶴一去不復返,電話關機,電郵不回,我那裡他也不去了……他自己的公司他也不去了……以前我一下班,那人便一往情深的在公司門口等我……抱歉,這話說的,有些過分,對不起。”朗凝想起,她跟秦知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悄悄的跟章南正約會。

這兩個人都尷尬的那麼坐著,開始默默無語的干著各自的事情,秦知想起一句古詩,“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他現在不勝煩憂,偏偏又說不出什麼難聽話,朗凝就是熟知他這一點才敢大大方方的站在他面前。 “你不知道他在那嗎?”秦知問朗凝。 朗凝抬頭:“誰,章南正?我估計他在月球上刨坑呢,不過說起來,接我下班這樣的事情你可從未乾過。有時候那人做事比你強。”朗凝說完看著秦知的眼睛。 秦知一臉苦笑:“我覺得……那隻是個形式。對不住了。” 朗凝擺擺手:“沒事,沒事,以前也許真的還保有一絲天真,對過分虛榮的東西看的太重,樓上樓下的天天見,接不接的也就是個形式,你是這樣想的吧?”

秦知很認真的思考了下回答:“沒……想過。我不太會和人打交道。也不知道別人談戀愛該如何,我看舊片,舊片上的感情都很含蓄,沒那麼激烈。” 朗凝噗哧樂了:“你也不接你現在那位嗎?小城女孩子有時候更加註重形式。你不接她,她在意嗎?” 秦知搖頭特坦然的回答:“都是她接我……有時候,我有事她不來……我想我會失望吧。” 朗凝驚訝:“哎?為什麼?因為你的錢嗎?還是因為你的社會地位?雖然咱那裡你平常,在這,你確實算是鳳毛麟角了。” 秦知想了會,竟而帶著有些得意,很明顯的顯擺的意味回答:“她認識我的時候,還以為我就是個在煤礦開鏟車的司機。而且……直至現在我也是一個替人打工的。也沒什麼了不起,果果不在意這個,我那裡就有什麼社會地位了?你太高看我了。”

“那她到底看上你什麼了?看個顏色都看不清楚,好聽話也不會說半句,看上去挺好相處,暗地裡比驢還倔,什麼事情都自己拿主意從不跟人商量,好的,壞的,任何事情都自己產生自己消化,一張面皮下有三個靈魂人格,卻沒有一個屬於人類,秦知,你就是個矛盾體,咱七年感情,你跟她七個月結婚。雖然我們的感情出了問題是我不對,但是我自信還是了解你的,她到底喜歡你什麼?我想知道,能告訴我嗎?你不覺得你跟我誇耀你的幸福,不是時候嗎?我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一個兩個的都這樣對我?”朗凝的怨氣一句連一句的向外噴發,不知道是對著秦知還是對章南正或者是自己。 秦知不曉得自己到底那裡錯了,朗凝還老樣子的跟他發脾氣。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哄著他。他沒這個義務,但是不哄吧,又說不過去……他看著說話有些急促的朗凝,連忙伸出手拍拍她手背安慰:“別著急,是我不對,對不住你,不會哄你,你慢慢說,千萬別哭……哭了,我不會哄……又惹你生氣。而且,我哄你……果果會不高興。”

朗凝本來是決定哭的,但是秦知一句話硬是將她的眼淚憋了回去,她眼角邊有兩滴淚那麼掛著,看上去還是很招人疼的,以前秦知最受不了她這樣的表情。一旦看到她這樣,那是百般應承,絕對不敢違抗的。 朗凝拿著圍巾擦擦眼角。服務生端著一盒紙巾走了過來放在桌上。 “謝謝。”秦知連忙道謝,服務生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秦知心裡暗暗憋屈,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裡。 朗凝自己平復了一下情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抱歉,不關你的事情,我只是這些日子實在憋得慌。我爸,我媽,家裡,公司裡,感情上,這人一倒霉就會事事不順心,來之前我想過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可是也是真的沒人能去說說了,外面人都看著我好,家裡條件好,自己也算爭氣。郎氏雖然不大,但是在業內也屬拔尖。我這樣的,在大家看來就不應該抱怨,不應該有難受的事情……” 秦知不知道現在自己成為朗凝的什麼,他了解這個女人,因為家裡的拖累,自小她就很少有交心的朋友,她本身也太自我,看上去挺痛快一人,其實因為太在意心理防線反倒比普通人厚很多,秦知老老實實的聽著,就像消逝的那七年一般只能老老實實的聽話,他抽出紙巾遞給朗凝適當的安慰:“他們不是你,你也不是他們,他們什麼都看不到的,你也別過度難受。別人也就未必說你了,他們自己的事情也很多……還有,朗凝,我真不是故意掃你的興,我現在只能作為朋友勸解幾句,我要結婚了,我……我想我是很愛果果的。再多的話,我也就不能多說。多說,我覺得對不住她。” 朗凝玩著紙巾,她將紙巾凝成一朵白色的玫瑰花放到煙灰缸里後,她拿起餐吧的火柴點燃它看著那朵玫瑰變成灰燼。然後,她再卷一朵,再燒,再卷。 秦知默默無語的看著面前的這個自己曾深愛的女人,他能從她的行為裡感覺到她深深的失落,只是今時今日,他卻再也沒有了哄她的義務。 朗凝燒了許多白色的玫瑰紙花,就像燃燒著自己內心中的東西一般,終於到了實在沒有紙巾再燒的時候,她才強笑著問秦知:“關淑怡,不會因為我的到來生氣吧?”朗凝說著道歉的話,語氣裡卻半分的道歉音都沒。她的語調就像這些年來一般。 我委屈了,你要順著我,我不願意了,你要讓著我。 秦知搖頭,看著面前這個女人,以前他不會作對比,朗凝如何對他,他如何對朗凝?他們都覺得別人在談戀愛的時候,必然也是一樣的。現在看來,不是這樣,朗凝是那種永遠不會給你機會找她茬的人,看上去這樣做真的很好,她錯了,便道歉,不對她會坦誠的去改。她不會因為自己還算顯赫的家事去仗勢欺人,她總是第一個讓步。客氣的道歉。人人都說她好,出身好,家教良,舉手投足間的大家閨秀風範。 秦知以前真的不懂,他甚至欣賞朗凝這樣的。朗凝是男人的夢幻,她只能做女神。她愛的是完美,可惜生活卻恰恰充滿缺陷,到處是遺憾。 當心中有了對比,秦知總算是明白了!關淑怡一切都以秦知為中心轉。在感情上。她知道什麼是好的,什麼是不能觸及的。不是關淑怡天生就聰明了,她家教如此,在她家,家才是一切,有家的女人有一切,沒家的女人便沒有了自己。 想明白這些,秦知放鬆下來。他笑著遞著紙巾,隨朗凝燒著那些易燃的花兒。秦知醞釀了一會,還是決定說開一些事情,他不能做朗凝的樹洞。馬上他要有家了,他必須對家忠誠。 他叫她的名字:“朗凝。” 朗凝抬頭看著她,眼神中有了些期盼,她盼望他可以安慰自己,在失去章南正之後,她又覺著樹洞好了。 秦知很確定的告訴他她“果果都不會因為你的到來生氣的,在她心裡,也許壓根就沒把你的到來當成一回事,也許明兒你上禮的時候,她會很認真的看你上了多少,上的少了那個女人會抱怨的。至於別的,這幾天果果比我忙,你知道,我不擅長家長里短這些事。雖然我們才在一起處了七個月,對她來說,足夠了。我們都是小城人,跟你們大城市人還是有根骨上的區別的,我們想事情的軌道是相同的,人不管去了那裡,遇到什麼樣子的事情,在根骨人格上是無法轉變的。 回家,回自己的家,人必須活在屬於自己的屋簷之下,撒歡打滾。 果果是很土,也許這輩子都無法登上你的舞台,她不如你,她自己知道,也不會爭。我是她丈夫,打前天我們領了結婚證開始,我們就會負起各自的責任。她會努力做個好妻子,我會努力做個好丈夫。在你看來,果果也許真的上不得檯面,上不得檯面又如何,我上去就好了。我會的,她都不懂,但是那又如何呢。我是她丈夫,她明白這一點,就足夠了。夫妻間的義務是圍繞著家庭的,這個和社會地位無關吧?我知道你想什麼,作為朋友,我希望你尊重我的妻子。如果你一直保持這樣鄙視的態度,我們怕是連朋友都做不得了。 ” 朗凝的身體向前傾斜了一下:“七年了,這七年我們也有過一小時見不到便想的會死的時候,一個女人能有多少七年呢?你別一臉為難,我不是來搗亂的,真的,我只是來抱怨的,我只是不敢相信你這七個月的閃婚,假如你是因為迴避我而去結婚的話,其實不必了,你看現在我也倒霉了,結不成了,我們就不要互相攀比生氣了,再這樣下去會兩敗俱傷的。你沒必要拿著一輩子去填坑,秦知你能找到更好的,比我好一百倍的都有。相信我,關淑怡不適和你,從精神到肉體,你們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個女人說完,死死瞪著秦知,就像之前一般,又想他服軟。 秦知笑笑,他只是撫摸著手機背後的貼紙,那貼紙是關淑怡大大的笑臉,現在秦知的錢包裡,家裡的窗戶上,甚至浴室的馬桶對面的門上關淑怡都要強貼上自己的照片,她說這是壟斷,有秦知的地方就必定要有關淑怡。 他抬起頭,語氣很是確定的對朗凝說:“我這一輩子,就只能跟關淑怡結婚,感情這東西七個月和七年沒區別,真的,以前我真不相信,我不相信還有什麼能超越時間淬煉後的情感……可是人家章南正就是說了一句,就是你要星星他都會給你搭梯子。你明明知道是假的,你還是跟他去摘根本摘不下來的星星。關淑怡從不相信這話,也不會叫我去給她搭梯子,我跟她結婚時因為……說來可笑,在我心裡,關淑怡……她是媽媽,姐姐,妹妹,她可以在任何時候給我幫助,我欠缺的,她都能給我補上。跟她在一起……我覺得,會安穩。人這一輩子,說白了,求的其實就是個安穩。 ” 朗凝拍桌子笑:“騙人!?你無非就是想嘲笑我的不幸。你不愛她,你看著我的眼睛,你根本不愛她,你在拿你的人生報復我,你想我內疚一輩子。” 秦知遺憾的笑:“不是,朗凝,報復你,我有好處嗎?沒好處的事情,我去做來幹什麼?我把以前當彎路,此刻才是正途,說句招惹你生氣的話……我道歉,真的,我誠懇的道歉,朗凝,我祝愿你幸福。也許這中間有誤會,章南正也許明兒早上就會蹦起來對你說,凝凝寶貝,我錯了。你知道他那人的,他每個正型,但是,人是不壞的。還有,有些話,我一直想跟你說,但是又怕你生氣。” 朗凝無所謂的說:“得,秦知,怎麼你也學會他那一套了,你快別。以前那些話我聽了是感動,現在,我再聽卻覺著噁心,有什麼你就說吧,現在我的脾氣好得很,被人甩我都忍得了,還有什麼忍不得的?” 秦知看著窗外,看著故鄉的街景,他加重語氣說:“最近我想通一個問題,其實我跟你即使是可以結婚,也會很快分開。朗凝你想要的世界,對我來說。那高不可及,我是個很滿足於現狀的人,真的,三百塊,我也能過一月,三千塊我還是能過一月。 雖然我跟果果沒有七年奢侈的時間好互相熟悉,但是,朗凝你知道嗎?果果會照顧我一輩子,無論我有多少缺點……她不在乎,我要娶果果,因為她對一個普通的我都會那麼照顧,今後無論我遭遇什麼困苦,做了什麼事情,她都會大度的幫助我,原諒我,我會好好對她,和果果結婚能換來一輩子的好處,付出一分,能換到十分,跟她在一起我踏實,我甚至是配不上她的。說句不中聽的,在我看來,果果確實比你好,當然這種好,只能體現在秦知這個不明生物上。 朗凝,你是個優秀的女人,無論是秦知,還是章南正也只是一個過客。我們真的無法預言這輩子今後要發生的事情,我想,我們能確定的只是對感情的責任,我願意為關淑怡負責,一輩子負責。 ” 朗凝譏諷的笑笑,她有一肚子的話跟抱怨,這一刻,她也懶得反駁了,她沒說話,默默的思考著,秦知也沒有再說話,他拿出手機給關淑怡發短信匯報動向,自己在那,和誰在一起他都詳細的寫了,發了出去。在這裡的情況,他是半點都不敢隱瞞的。 關淑怡在跟自己的母親談話,對於關媽媽的一連串問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關媽媽跟關爸爸坐在一起,此刻兩位老人家終於開始不放心,答應孩子們結婚,答應的實在太倉促了,因為孩子過了年都二十七八了,鬼催著一般,怎麼就把兩個孩子的婚姻這麼快的辦了,不管果果是不是到了年紀,要是真的按照那位先生所說,樓下的秦知在大都市混的那麼好,憑什麼就喜歡自己家普普通通的女兒了。這裡面必然有問題,而且一定不簡單。 “媽啊……我們都要結婚了,你們現在說這個不是晚了嗎?”關淑怡抱怨著,手裡給秦知回短信。她弟弟此刻的態度倒是積極的,甚至是狂喜的,簡直就是從天而降的有錢姐夫啊,他在屋子裡轉了幾圈之後,悄悄來到他姐姐身後,鬼鬼祟祟的看她發短信,關淑怡放下電話,從背後拽過自己老弟一頓揉。姐弟倆嘻嘻哈哈的鬧到一起。壓根沒把父母的話放心裡去。 “果果!你媽跟你爸要急死了!你怎麼這樣?!秦知到底跟你說了幾句實話?都說什麼了?你跟媽好好講講……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呢?你要氣死你媽?!到了現在我們做老人的連句實話都撈不到,你眼裡還有沒有爸媽?你說……”關媽媽嚥下吐沫壓低聲音問:“你是不是有了?” 關淑怡嗆了一下,連忙推開老弟老實的坐好,她態度挺真誠的對自己家媽說:“什麼實話不實話,他就住在樓下,你們看著他長大的,爺爺奶奶你們認識了那麼多年。他家里里外外,祖宗八代,您們不是都清楚嗎?我不懂媽你到底聽到什麼了?難道別人說的,比你看到的還要重要?要不,咱別結婚了?等我們互相再了解個幾年,等我把他摸得透透的,渾身上下那里長痔瘡我都清楚了,我也就三十了,我三十歲後再考慮結婚好不好?” “那怎麼能行呢?親戚都來了,喜帖也發了,禮錢都收了那麼多,你這孩子想什麼呢?媽只是擔心你吃虧,人家條件那麼好,憑啥就非要你了?而且,他到底跟你說什麼了,你都告訴我,我跟你爸爸給你分析,分析?”關媽媽的語氣更是急促,她恨不得此刻就把秦知解剖了才安心。 攤開兩隻手,關淑怡無奈了:“媽,不就是那點子事情,他是個色盲,我跟他在一起會很辛苦,他對不起我,一輩子會對我好,就這了,要不行,那你教我我該怎麼做。這事兒沒法說,您老說,這日子是過的,不是說的,而且,我就看著他好,稀罕他。他也稀罕我,這樣還不夠啊?實在不成,這樣,咱叫他寫個保證書?保證全心全意的熱愛關淑怡,並且向全國人民發誓?” 關媽媽站起來,在屋子裡轉悠著,一邊轉悠,一邊嘮叨:“也不用那樣,你們結婚,趕快要個孩子,這個家啊,有了孩子,就有了根本。以後有什麼事情,不看你的面子,那也要看著孩子的面不是?他的事情咱自己知道就好,免得親戚鄰居說咱是為錢嫁的閨女……這老秦家人也是,啥也憋著,咋就不能攤開了說呢?我昨兒就做的夢不好,夢見你爸爸掉到廁所,沾了一身的粑粑,那叫個臭……” 關爸爸無奈的看著自己家媳婦滿地轉圈,他衝女兒擺擺手,算了,算了,這會子,啥也說不清了。女兒拿起大衣,跟自己學著電視裡的軍人一般敬了個禮,接著順著門邊走道悄悄溜掉,自己家的老婆子還在沒完沒了的嘮叨,關爸爸端起茶葉缸子,也悄悄離開這裡,這世界上的事情是越想越想不通,越尋思就越有問題,隨便孩子們吧,現在是說什麼都遲了……前天這兩個人就拿著戶口本領證了。再攪和,難不成叫女兒去二婚嗎?現在還是先跟樓下的老爺子溝通一下才是正經。女兒就要過去,婆家對她好,那才是女兒家的一輩子幸福呢。 關爸爸走出去之後,返身又回屋悄悄拿了一盒好煙,這才下了樓,跟老親家聯絡感情去也。 小餐吧終於打烊,秦知跟朗凝一起站在街燈下,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現在,他們默默無語的站立著,一條忘不到邊緣的公路,兩邊都有出路。 那雪花還在飄著,一大片一大片的飄落,天氣預報說,這是這些年來下的最好的一場雪。他們談了很久,攤開了談,一條一條擺開了談。秦知說他不生氣,有氣也是過去了,他祝愿朗凝幸福,朗凝也祝愿他幸福。她說那話的酸樣子令秦知想起一句俗語“瘦田沒人耕,耕肥了有人爭。” “謝謝你。再見了,樹洞!”朗凝真心誠意的道謝,並且跟樹洞告別。 秦知搖頭,他還是像以前那般貼心的把手套遞給朗凝,他是男人不能沒風度:“帶上吧,這邊天氣比你們那邊低了十幾度呢。” 朗凝接過手套戴在手上向前看,這小街已經被雪花淹沒。她不屬於這裡,她安慰著自己,她只是少一個可以發洩的對象,一個說心裡話的人。現在,她發洩完了,家還是要回去的。事情還是要面對的,既然關淑怡不喜歡自己,那麼自己今晚就離開吧。 “我們……在這裡正式分手吧,我祝愿你幸福。”朗凝伸出手,很真誠的對秦知說。 秦知笑笑,指指黑乎乎的遠處說:“據說章南正家要在這裡開一家高爾夫度假村,他們投出了大筆的資金,甚至還貸了不少款。” 朗凝眨巴眨巴眼,眉梢向上彎。 秦知彎腰在雪地上畫了一個大豬頭,他指指那個豬頭說:“雖然他們買了很多地。但是……我聽說那附近還是有一些釘子戶的,他們的地方雖然不大,但是開養豬場這些事足夠了,你知道國家現在支持畜牧業,我們應該大力投資,廣撒網。多建豬廠,這樣見效才快。” 朗凝渾身的細胞頓時沸騰了。她吸吸鼻子又充滿了力量,她問他:“你怎麼知道的消息?” 秦知咧咧嘴巴:“恩……這是上流村的大表妹說的,大表妹說,她大表哥最近在做那筆土地買賣的本地接洽人,想來這消息是沒錯的。其實一個豬場最多投資十來萬,十萬買地,一萬買豬。你繞著度假村修它二十來個,高爾夫場邊上建幾個,療養別墅邊上來幾個,我覺得還是很有意思的。真的,那豬養到最後你可以當成金豬賣!章南正就是躲到火星,我覺著他也得下來處理下。真的,投資豬場吧,前景一片大好的。成本低,一年我保你資金翻倍。” 朗凝笑了下,心情好了起來,她把手套還給秦知:“其實你就是個小心眼。你還是生章南正的氣了對嗎?” 秦知攤手:“我不生氣,他算什麼?我感謝他。我只是覺著本地到處是商機,不投資就可惜了。” 朗凝想跟他握手,秦知搖搖頭,他指指不遠處說:“我走了,果果來接我。” 關淑怡提著一雙厚靴子深一腳,淺一腳的來接秦知,就要結婚了,再摔著,她嫁誰去啊? 朗凝看著慢慢走來的那個身影,這次倒是真的覺著悟了。 她看著他們手拉手的,相互攙扶著在雪地上走著,那個人,以前是自己的,現在,他是別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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